我們的老祖宗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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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由幾個研究團隊分析了十一種古人類的173顆牙齒的碳13與碳12的比例發現,雖然有很長一段時間,靈長類一直都只食用樹葉與水果;但是,大約在350萬年前,靈長類也開始嘗試新口味:熱帶的禾本科植物與莎草科植物(sedges)。而這些新口味,草食動物們在1000萬年前就開始吃了。
分析的方法是取少量的牙齒磨粉並拿到質譜儀去分析琺瑯質中的碳元素比例。因為吃較多的C4跟CAM植物的動物,牙齒中的碳13含量較高;所以,透過分析碳13與碳12之間的比例,科學家可以得知究竟這動物吃了較多的C3、C4、還是CAM植物。
C4與CAM植物是非洲草原上常見的植物。東非大草原大約在600到700萬年前開始擴張,但是,為什麼古人類直到400萬年前才開始嘗試將草原的植物列入菜單中,還是一個謎。
440-400萬年前的南方古猿(Australopithecus anamensis)的飲食,跟現代的猩猩是一樣的:約有90%來自於樹葉與果實;到了340萬年前的阿法南猿(Australopithecus afarensis)開始把熱帶禾本科植物與莎草科植物帶到餐桌上。不過,食用的比例因人而異。有些人完全不吃,有些人則非常的熱愛新口味(佔飲食的70%)。同時他們也吃些多肉植物。為何阿法南猿吃C4植物而南方古猿不吃呢?目前沒有答案。
相同的時空下居住在圖爾卡納湖區的肯尼亞平臉人(Kenyanthropus platyops)也開始攝取C4禾本科植物與莎草科植物了。
到了270萬年到210萬年前的南非,羅百氏傍人(Paranthropus robustus)與南方古猿都會吃C4與莎草科植物了。新菜單約佔羅百氏傍人的飲食的30%,而南方古猿約有50%。
等到了200-170萬年前,可能是因為氣候變遷(變得較乾燥),當時人屬動物的飲食中大約有30%來自C4與莎草科植物(有些應該是來自於動物的肉以及昆蟲);而同時期的鮑氏傍人(Paranthropus boisei)則有75%的飲食來自新菜單。到了140萬年前的圖爾卡納湖區,C4與莎草科植物已經佔據了人屬動物飲食的55%。到了一萬年前,C3植物與C4植物(部分應來自於肉類)佔人類飲食的比例大約是五五波。
不過,在這個研究裡面使用的研究方法,並沒有辦法鑑定老祖宗們究竟吃了植物的哪個部分;同樣的,也沒辦法鑑定我們的老祖宗們究竟什麼時候轉為肉食(開始吃吃草的蟲蟲或是吃草的動物的肉)。我們也不知道到底他們吃不吃魚(吃魚在牙齒琺琅質留下跟吃草一樣的訊號),或是他們成為甚麼都吃的動物?為什麼我們這麼想知道老祖宗們的菜單呢?因為由光吃水果與樹葉,到開始因為草原的擴張而攝取熱帶禾本科植物與莎草科植物,這很可能也是古人類與其他非洲大猿開始分道揚鑣的時間點。畢竟過去的研究顯示,飲食一直都是推動人類演化的重要動力。400萬年前人類的腦子開始變大,也跟飲食的改變有關;在200萬年前「人屬」開始出現,那時候我們的腦子已經比其他靈長類要大得多了。而智人要到20萬年前才出現。
什麼時候人類開始肉食?不清楚。目前發現的直接證據顯示,人類大約在250萬年前開始腐食,而第一個狩獵行為的證據則要到50萬年前才出現。這個研究同時也發現,在當時除了古人類以外,還有兩種肯亞的狒狒(Theropithecus brumpti與 Theropithecus oswaldi)也有嘗試草原新菜單;但是,他們後來都絕種了。現存與他們同屬的狒狒(居住在肯亞高地的Theropithecus gelada)只吃溫帶禾本科植物。
我們老祖宗的菜單,在三四百萬年前開始由90%的樹葉與水果(C3植物)慢慢轉變為一兩百萬年前的C3植物與C4/莎草科(可能還有肉)各50%。究竟是什麼推動了他們的飲食轉變,而這個飲食轉變又對於人類的演化有什麼影響呢?人類的大腦容積也恰好在發生飲食轉變的那段時間開始慢慢變大,究竟這只是巧合,或者是飲食轉變所帶來的必然呢?
參考文獻:A grassy trend in human ancestors’ die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