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肉有益健康!連老祖先露西的親戚都知道
吃肉,這項行為影響了我們的演化。我們從人族聚會中,知道了人類的祖先是怎麼開始吃肉,成為雜食動物。三百三十萬年前,在我們老祖先露西的家鄉衣索比亞,有個人類親戚使用石器,把動物的肉從骨頭上切下來。
這個人類親戚可能和露西一樣,屬於阿法南猿。有人認為,阿法南猿這種人族動物是人屬的直屬祖先。顯然她和我們一樣,是雜食動物,吃肉也吃植物。
人類食物中,蛋白質最豐富的就是肉類和魚類,能夠提供人類必需的胺基酸,人類的身體組織無法自行製造這些胺基酸。
肉類同時也提供其他重要的營養成分,讓我們的飲食均衡,這些成分光靠植物很難攝取到適當的分量,包括鐵、鋅、維生素 B12,以及多元不飽和脂肪酸,這類脂肪酸對於腦部和其他組織的發育非常重要。
經由仔細挑選食物組成的素食飲食,當然也能夠維持人體健康,但是完全沒有肉類成分的素食飲食需要費心調整,才能夠含有人類需要的全部營養,這顯示了人類本來就是雜食動物。
人類畜養來取得肉類的動物,包括現在關在圍欄、房舍、籠子中大規模飼養的牲畜家禽的祖先,牠們在馴化之前,都是人類得在野外獵捕的動物。該是時候來談談牠們的演化故事,以及人類對牠們造成的重大影響。
從獵捕發展畜牧的過程中,石器不是唯一的證據。還有來自人類身體內部的實證:絛蟲。
有絛蟲從生肉來:寄生蟲是人類開始吃肉的證據
成年的絛蟲生活在動物的腸子中,日子過得非常輕鬆,食物會自動送到家門口,每天不是閒晃,便是產卵。但是對於所有的寄生生物來說,重要的是,讓產下的卵能夠找到新的宿主加以感染。絛蟲採用的方法是:
切入宿主的食物鏈中,感染宿主所吃的動物。
有三種絛蟲會感染人類,分別是來自牛的無鉤絛蟲(Taenia saginata),以及來自豬的亞洲絛蟲(T. asiatica)與無鉤絛蟲(T.solium)。絛蟲幼蟲會鑽入牛或豬的肌肉中,我們如果吃了有絛蟲幼蟲的肉,便會受到感染。只有吃肉的動物才會感染到絛蟲,絛蟲幼蟲要被吃肉的動物吃下肚,才能夠完成生活史。
牛和豬都是經過馴化的動物,我們往往會認為從牛、豬那裡感染到絛蟲,是在一萬二千到一萬年前才開始的,因為那個時候人類才開始有農業。不過演化分析發現,人類和這些寄生蟲在幾百萬年前就有關連了,而不是一萬年前。
無鉤絛蟲和亞洲絛蟲的共同祖先源於非洲,會感染羚羊和獅子,在兩者之間循環。這意味著,感染人類的這兩種絛蟲的祖先,在人類祖先吃獅子的獵物時,便移居到人類身上了。原本在獅子和羚羊之間完成生活史的絛蟲,大約在二百五十萬到二百萬年前,可以在人類與羚羊之間完成生活史,這指出人類祖先在那之前已經常吃肉了。
人類祖先受到絛蟲感染一段時間後,可能是在一百七十萬年前,這種絛蟲分成了兩個物種:無鉤絛蟲和亞洲絛蟲。我們並不清楚這樣的分開(稱為「種化」)是怎樣發生的,不過這兩種絛蟲的另一個宿主不一樣了,可能是因為在生活史走不同的路徑,一種進入牛,另一種進入豬,讓絛蟲能夠適應在不同宿主感染並生存的需求。
針對人類絛蟲的種化過程進行演化分析,能夠讓我們知道當時人類飲食的一些事情。例如這個種化事件如果發生在直立人中,那麼當時他們除了吃羚羊之外,是否開始拓展當成食物的物種,也吃野豬了?或是吃不同動物的不同直立人族群,後來彼此交互傳染了?
第三種絛蟲是無鉤絛蟲,這種絛蟲和另一種在鬣狗體內的絛蟲有共同祖先。人類最初受到這種絛蟲感染的模式,和受到其他絛蟲感染的模式很類似,就是在非洲莽原上的遠古祖先,開始吃鬣狗的獵物。人類現在因為吃豬肉而會感染到的另一種腸道寄生蟲:旋毛蟲(Trichinella spiralis),也在從前以相同的模式演化成開始感染人族物種。
人類祖先最早嘗到的肉,可能來自於鬣狗和獅子殺死的獵物,然後人族祖先揮舞著石頭製成的武器,甚至是火把,趕走鬣狗和獅子,把獵物偷走。不論人族是怎樣開始吃肉的,吃肉使得人類和被吃的獵物之間的關係愈來愈近,最後人類圈養了牛和豬,並且馴化牠們。
人類和三種感染人類的絛蟲有非常久遠的演化關係,因此是人類讓馴養的牛和豬受到這些寄生蟲的感染,而非牛和豬讓人類受到感染。
避免絛蟲危機,我們可以怎麼做?
對抗絛蟲有兩個方式:
保持衛生
不讓豬或牛接觸到含有絛蟲卵的人類糞便,這樣可以打斷絛蟲的生活史。
烹煮,能夠破壞肉裡面有感染能力的幼蟲。
如果你喜歡吃接近生的肉,那麼就要依賴食物供應過程中確保衛生,以及屠宰場要檢查肉類,才能避免受到絛蟲和旋毛蟲的感染。
無鉤絛蟲和人類的長久關係,在牠們身上留下了遺傳記號,這個記號似乎讓寄生蟲演化出耐煮的特性。包括人類在內,細胞中擁有熱休克蛋白,這種蛋白質能夠保護細胞免於溫度突然上升所造成的傷害。無鉤絛蟲的基因組中,負責製造熱休克蛋白的基因多到異常,可能是為了在面對熱衝擊時有堅強的保護,感染野生動物的絛蟲就沒有那麼多熱休克蛋白基因。
人類很有可能是在一百五十萬年前開始烹煮食物,如果是這樣,絛蟲增加熱休克蛋白的演化趨勢,可以想成是為了讓肉中有感染能力的個體,有更多機會熬過烹煮、傳遞下去,完成生活史。
本文摘錄自《與達爾文共進晚餐》,2018 年 10 月,天下文化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