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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瘋狂了!注射細菌,竟然能夠「以毒攻毒」打敗癌細胞?細菌療法的前世(上)

羅夏_96
・2021/03/05 ・4551字 ・閱讀時間約 9 分鐘 ・SR值 534 ・七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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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來,「免疫療法」是癌症醫學最火紅的議題之一,科學家會利用各種手段喚醒我們體內的免疫系統,並利用免疫系統來對抗癌症,讓我們的身體恢復健康。

雖然免疫療法到了近十年才被醫學界正式認可、走入大眾的視野,但事實上,早在兩百多年就有醫師寫下相關的報告,甚至古埃及時期也有類似的文獻,只是這些資料曾經被當作毫無價值的民間偏方。

這些文獻指出,只要將細菌打入我們的體內,就可能用以毒攻毒的方式治療癌症!

這種瘋狂療法被稱為「細菌療法」,它不僅真實存在,甚至是今日免疫療法的先驅,接下來,且聽我娓娓道來細菌療法的故事吧!

皮膚炎可以治療癌症?那些年的細菌療法

古埃及出土的醫學典籍中,就曾描述當時有病患出現腫瘤的症狀,並記錄了相應的處理方式:在腫瘤部位上劃上一個創口,讓該部位產生感染,就能有效使腫瘤消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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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1800 年中期時,也有兩位德國的醫師 Busch 和 Fehleisen 分別發現,患有腫瘤的病患在不慎感染丹毒註1後,腫瘤會大幅度的消退1

丹毒是由化膿性鏈球菌所引起的急性皮膚炎症,以患部皮膚紅如塗丹故名,多發於小腿或者面部。
圖/Wikimedia

其中, Busch 就曾經「故意」讓腫瘤病患感染丹毒,並發現當病患感染丹毒後,病患身上的腫瘤真的消退了1,而另一位醫師 Fehleisen 重複 Busch 的治療方式後,也得到類似的結果,並且確認丹毒是因病患感染化膿性鏈球菌 (Streptococcus pyogenes)所造成,顯示細菌感染與腫瘤的消退有關1

當然,不僅僅只有這兩位醫師會將細菌感染用於治療腫瘤,除了它們之外,也有其他零星的報告紀錄2,但這些報告在當時的醫學界看來充其量只是八卦,並沒有被認真看待。

直到了一位醫師的出現,才讓細菌療法正式進入近代醫學的視野中,甚至啟發現在被視為治療癌症明日之星的「免疫療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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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菌療法的鼻祖——威廉.柯立

年輕醫師威廉.柯立 (William Coley) 畢業於哈佛醫學院,並於 1890 年開始在紐約癌症醫院開設門診,也就是這一年,柯立遇到一位令他永生難忘的病患。

十九世紀時,醫生治療癌症的有效方法就只有那麼一種:藉由外科手術來切除患部,因此當柯立遇到伊莉莎白 (Elizabeth Dashiell) 時,也是透過截肢手術以治療她手臂上的肉瘤 (Sarcoma)註2

但手術後不久,年僅 17 歲的伊莉莎白仍然因癌細胞的擴散 (Metastasis) 而不治死去,這對柯立是很大的打擊,因此他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出治療肉瘤的有效方法!

首先,柯立查閱紐約癌症醫院中,所有肉瘤病患的就診紀錄和相關資料,希望吸收其他醫生治療肉瘤病患的經驗,其中,有一位病患的就診紀錄引發他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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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柯立 (William Coley) (中間)。圖/Wikipedia

7 年前,31 歲的史登 (Fred Stein) 曾被診斷出在頸部上長有肉瘤,即使經過多次手術肉瘤仍舊復發,甚至在手術期間不幸感染丹毒,丹毒讓史登發起了嚴重的高燒,幸好史登撐過去並且順利出院。

引起柯立注意的是,這一份報告顯示在史登高燒期間,腫瘤有明顯消退,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因為醫院之後就再也沒有史登的就醫紀錄了!親自前往紐約拜訪史登後,柯立更驚奇地發現,如今的史登不僅是一尾活龍,連頸部的肉瘤也完全消退,而且至今都並沒有復發!

此時,柯立產生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果用細菌感染病患,以毒攻毒,癌症病情會好轉嗎?

不如,在腫瘤上面塗一些細菌試試看?

1891年,柯立迎來第一次實踐他想法的機會:一位名為佐拉 (Zola)的患者,被診斷出在頸部上長有無法用手術方式切除的肉瘤。

前文有提到,在當時治療肉瘤的唯一方式就是手術切除,因此可憐的佐拉等同被判了死刑。柯立想著,或許讓佐拉感染丹毒,是一個值得嘗試的辦法,於是他說服佐拉,開始試驗他的瘋狂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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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患佐拉。圖/Cancer Gene Therapy

柯立在佐拉的腫瘤上劃開幾個創口,並塗上化膿性鏈球菌,隨著佐拉感染丹毒,雖然肉瘤組織確實有消退,不過沒有完全消除。

即使沒有完整去除肉瘤,但這個結果依舊讓柯立很興奮,柯立認為細菌感染真的可以有效地對付腫瘤!此外,柯立也推測,應該是當時引起的感染反應不夠強烈,才讓腫瘤無法完全消退。

沒有成功?一定是因為沒有發燒啦!

那麼怎樣才是「夠強烈」的感染反應呢?

柯立覺得「發燒」是感染夠強的指標,於是他從柯霍醫師註3那邊拿到了感染力更強的細菌3,在柯立的獨門配置下,佐拉被感染 1小時後就出現發冷、噁心、嘔吐等感染症狀,並高燒到 41 度,感染症狀整整持續了 10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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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在兩星期內,佐拉頸部的腫瘤竟然完全消失,並且在 8 年半的追蹤下都沒有復發!

柯立對這次試驗的成功感到相當振奮,因此在後續的兩年他持續用活細菌感染 10 個腫瘤病患,希望也能治癒他們。

發燒,被柯立當作感染夠嚴重的指標。圖/Pixabay

可惜的是,這兩年來的試驗結果並不理想,有些病患在高燒後,腫瘤確實消退;有些病患出現高燒,但腫瘤卻不會消退;有些病患百毒不侵,不會發高燒;而有兩位病患則因感染後高燒不退,導致死亡4

因此柯立決定不再使用活細菌感染病患,他改用熱滅活註4的化膿性鏈球菌 (Streptococcus pyogenes)和黏質沙雷菌 (Serratia marcescens),將其混合後注射到患者體內,他發現這種方式更安全,也能引起患者高燒。

在往後的試驗中,這種混和熱滅活菌被稱為「柯立毒素」 (Coley’s toxin)。

柯立毒素的興起和殞落

隨著柯立毒素的使用,柯立得到不少正面的結果,他將這些結果彙整出版5。因柯立的報告相當豐富,柯立毒素也廣為大眾所知,民間不少人認為柯立是治療癌症的明日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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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民間,當時一些醫師也響應了柯立毒素的治療效果,Parke-Davis 製藥公司更生產了柯立毒素作為藥物使用。隨著消息傳到國外,德國一家小藥廠 Südmedica 也生產了柯立毒素。

化膿性鏈球菌啟發柯立製作出柯立毒素。圖/Wikipedia

然而,雖然民間和少部分醫師認可柯立毒素的效果,但醫學界普遍對柯立毒素的效用帶著高度懷疑,不少醫師都認為柯立毒素不過是「蒙古大夫的小偏方」。

其中,柯立在紐約醫院的上司更是最強力反對他的人(可想見柯立在醫院的壓力有多大!),而美國癌症學會 (American Cancer Society) 更毫不客氣的表示:「我們還需要更多研究確定這種療法,是否對腫瘤病患有任何幫助,如果有的話!」。

美國癌症學會意思就是:他們認為這東西根本沒有用,連試都不必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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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醫學界的質疑,柯立雖然也想反駁,但無奈的是,他面對好幾個無法迴避的問題。

第一:最重要的,他無法解釋柯立毒素的「作用機制」!

雖然他有兩個想法:一個是細菌本身的毒素殺死了癌細胞;另一個是細菌引發的高燒,可能讓身體產生一些機制,讓腫瘤消退。但柯立都沒有對自己的想法,有更深入的研究。

第二:柯立並沒有一套有系統的實驗方法!

例如每次給病患注射柯立毒素時,不僅毒素的比例和劑量都很隨興,連注射的部位也都不同。加上病患的反應各異,太多變數的存在,讓不少醫師根本無法重現柯立的結果。

第三:感染後的副作用太危險了!

柯立毒素要發揮效用,要讓病患有足夠強的感染反應,「發燒」就是關鍵中的關鍵。雖然柯立毒素是用熱滅活的細菌,感染風險已低於活細菌,但讓病患產生感染反應的風險還是很高,稍有不慎就極有可能死亡。

因此,這種明顯將病患至於高風險的行為,也引起很多醫師反感。

足夠強的感染反應,「發燒」就是其中的關鍵。圖/Pexels

放射線療法成為主流,柯立毒素淪為偏方

除此之外,20 世紀初,隨著放射線療法的問世,放射線療法逐漸成為主流的癌症治療方式,這更使得柯立毒素成為公認的偏方,而柯立也被醫學界視為庸醫,只剩柯立及少數相信柯立毒素療效的醫師,仍用這種「偏方」為病患治療。

到了 1936 年柯立過世,柯立毒素幾乎淡出了歷史舞台,二十多年後, 1963 年美國 FDA 甚至公告:不承認柯立毒素為核准的藥物!

至此,柯立毒素的傳奇「暫時」告一段落。

雖然柯立毒素逐漸被人們淡忘,但柯立的女兒海倫 (Helen Coley Nauts) 卻不這麼想,她不僅重新整理了柯立的病患資料,更成立美國的癌症研究中心 (CRI) 、招募了一群頂尖科學家,配合著免疫學的爆炸式成長,當年細菌療法的謎題一一被解開,柯立與柯立毒素也不再被視為一文不值……

註釋

  1. 丹毒:由化膿性鏈球菌所引起的急性皮膚炎症,以患部皮膚紅如塗丹故名,多發於小腿或者面部。患處皮膚有略高出皮面的大片紅腫,邊緣明顯而且表面光滑發。患部附近淋巴結腫大,伴有寒顫、高燒、頭痛、骨節疼痛等全身症狀。
  2. 肉瘤 (Sarcoma):指惡性軟組織肉瘤,就是由中胚層間葉細胞癌化從各種軟組織如脂肪、骨骼肌、平滑肌、神經、神經鞘、血管及各種結締組織等產生的肉瘤。
  3. 羅伯.柯霍:德國醫師兼微生物學家,為細菌學始祖之一,與巴斯德共享盛名。1905年,因結核病的研究獲得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柯霍因發現炭疽桿菌、結核桿菌和霍亂弧菌而出名。他發展出一套用以判斷疾病病原體的依據——柯霍氏法則。
  4. 熱滅活 (heat inactivation),是用高溫殺死細菌。這種方式會讓細菌死亡並無法繁殖,但不會完全破壞細菌的結構。在注射到人體後,免疫系統仍能辨識這些病原體,並產生免疫反應。
  1. Hoption Cann, S. A., van Netten, J. P., & van Netten, C. (2003). Dr William Coley and tumour regression: a place in history or in the future. Postgraduate medical journal79(938), 672–680.
  2. Coley’sToxins
  3. Loughlin K. R. (2020). William B. Coley: His Hypothesis, His Toxin, and the Birth of Immunotherapy. The Urologic clinics of North America47(4), 413–417. https://doi.org/10.1016/j.ucl.2020.07.001
  4. Coley W. B. (1991). The treatment of malignant tumors by repeated inoculations of erysipelas. With a report of ten original cases. 1893. Clinical orthopaedics and related research, (262), 3–11.
  5. Coley W. B. (1910). The Treatment of Inoperable Sarcoma by Bacterial Toxins (the Mixed Toxins of the Streptococcus erysipelas and the Bacillus prodigiosus). Proceedings of the Royal Society of Medicine3(Surg Sect), 1–48.

細菌療法系列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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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太瘋狂了!注射細菌,竟然能夠「以毒攻毒」打敗癌細胞?細菌療法的前世(下)
  3. 不只能夠「以毒攻毒」,當細菌從攻癌武器變成交通工具!細菌療法的今生(上)
  4. 不只能夠「以毒攻毒」,當細菌從攻癌武器變成交通工具!細菌療法的今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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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夏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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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墨跡,每個人都看到不同的意象,也都呈現不同心理狀態。人生也是如此,沒有一人會體驗和看到一樣的事物。因此分享我認為有趣、有價值的科學文章也許能給他人新的靈感和體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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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U: 汽車大腦的演化與挑戰
鳥苷三磷酸 (PanSci Promo)_96
・2025/07/02 ・3793字 ・閱讀時間約 7 分鐘

本文與 威力暘電子 合作,泛科學企劃執行。

想像一下,當你每天啟動汽車時,啟動的不再只是一台車,而是一百台電腦同步運作。但如果這些「電腦」突然集體當機,後果會有多嚴重?方向盤可能瞬間失靈,安全氣囊無法啟動,整台車就像失控的高科技廢鐵。這樣的「系統崩潰」風險並非誇張劇情,而是真實存在於你我日常的駕駛過程中。

今天,我們將深入探討汽車電子系統「逆天改運」的科學奧秘。究竟,汽車的「大腦」—電子控制單元(ECU),是如何從單一功能,暴增至上百個獨立系統?而全球頂尖的工程師們,又為何正傾盡全力,試圖將這些複雜的系統「砍掉重練」、整合優化?

第一顆「汽車大腦」的誕生

時間回到 1980 年代,當時的汽車工程師們面臨一項重要任務:如何把汽油引擎的每一滴燃油都壓榨出最大動力?「省油即省錢」是放諸四海皆準的道理。他們發現,關鍵其實潛藏在一個微小到幾乎難以察覺的瞬間:火星塞的點火時機,也就是「點火正時」。

如果能把點火的精準度控制在「兩毫秒」以內,這大約是你眨眼時間的百分之一到千分之一!引擎效率就能提升整整一成!這不僅意味著車子開起來更順暢,還能直接省下一成的油耗。那麼,要如何跨過這道門檻?答案就是:「電腦」的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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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程師們引入了「微控制器」(Microcontroller),你可以把它想像成一顆專注於特定任務的迷你電腦晶片。它能即時讀取引擎轉速、進氣壓力、油門深度、甚至異常爆震等各種感測器的訊號。透過內建的演算法,在千分之一秒、甚至微秒等級的時間內,精準計算出最佳的點火角度,並立刻執行。

從此,引擎的性能表現大躍進,油耗也更漂亮。這正是汽車電子控制單元(ECU)的始祖—專門負責點火的「引擎控制單元」(Engine Control Unit)。

汽車電子控制單元的始祖—專門負責點火的「引擎控制單元」(Engine Control Unit)/ 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ECU 的失控暴增與甜蜜的負荷

第一顆 ECU 的成功,在 1980 年代後期點燃了工程師們的想像:「這 ECU 這麼好用,其他地方是不是也能用?」於是,ECU 的應用範圍不再僅限於點火,燃油噴射量、怠速穩定性、變速箱換檔平順度、ABS 防鎖死煞車,甚至安全氣囊的引爆時機……各種功能都交給專屬的 ECU 負責 。

然而,問題來了:這麼多「小電腦」,它們之間該如何有效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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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解決這個問題,1986 年,德國的博世(Bosch)公司推出了一項劃時代的發明:控制器區域網路(CAN Bus)。你可以將它想像成一條專為 ECU 打造的「神經網路」。各個 ECU 只需連接到這條共用的線路上,就能將訊息「廣播」給其他單元。

更重要的是,CAN Bus 還具備「優先通行」機制。例如,煞車指令或安全氣囊引爆訊號這類攸關人命的重要訊息,絕對能搶先通過,避免因資訊堵塞而延誤。儘管 CAN Bus 解決了 ECU 之間的溝通問題,但每顆 ECU 依然需要獨立的電源線、接地線,並連接各種感測器和致動器。結果就是,一輛汽車的電線總長度可能達到 2 到 4 公里,總重量更高達 50 到 60 公斤,等同於憑空多載了一位乘客的重量。

另一方面,大量的 ECU 與錯綜複雜的線路,也讓「電子故障」開始頻繁登上汽車召回原因的榜首。更別提這些密密麻麻的線束,簡直是設計師和維修技師的惡夢。要檢修這些電子故障,無疑讓人一個頭兩個大。

大量的 ECU 與錯綜複雜的線路,也讓「電子故障」開始頻繁登上汽車召回原因的榜首。/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汽車電子革命:從「百腦亂舞」到集中治理

到了2010年代,汽車電子架構迎來一場大改革,「分區架構(Zonal Architecture)」搭配「中央高效能運算(HPC)」逐漸成為主流。簡單來說,這就像在車內建立「地方政府+中央政府」的管理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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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想像,整輛車被劃分為幾個大型區域,像是車頭、車尾、車身兩側與駕駛艙,就像數個「大都會」。每個區域控制單元(ZCU)就像「市政府」,負責收集該區所有的感測器訊號、初步處理與整合,並直接驅動該區的馬達、燈光等致動器。區域先自理,就不必大小事都等中央拍板。

而「中央政府」則由車用高效能運算平台(HPC)擔任,統籌負責更複雜的運算任務,例如先進駕駛輔助系統(ADAS)所需的環境感知、物體辨識,或是車載娛樂系統、導航功能,甚至是未來自動駕駛的決策,通通交由車輛正中央的這顆「超級大腦」執行。

乘著這波汽車電子架構的轉型浪潮中, 2008 年成立的台灣本土企業威力暘電子,便精準地切入了這個趨勢,致力於開發整合 ECU 與區域控制器(Domain Controller)功能的模組化平台。他們專精於開發電子排檔、多功能方向盤等各式汽車電子控制模組。為了確保各部件之間的溝通順暢,威力暘提供的解決方案,就像是將好幾個「分區管理員」的職責,甚至一部分「超級大腦」的功能,都整合到一個更強大的硬體平台上。

這些模組不僅擁有強大的晶片運算能力,可同時支援 ADAS 與車載娛樂,還能兼容多種通訊協定,大幅簡化車內網路架構。如此一來,車廠在追求輕量化和高效率的同時,也能顧及穩定性與安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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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 年威力暘電子致力於開發整合 ECU 與區域控制器(Domain Controller)功能的模組化平台 /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萬無一失的「汽車大腦」:威力暘的四大策略

然而,「做出來」與「做好」之間,還是有差別。要如何確保這顆集結所有功能的「汽車大腦」不出錯?具體來說,威力暘電子憑藉以下四大策略,築起其產品的可靠性與安全性:

  1. AUTOSAR : 導入開放且標準化的汽車軟體架構 AUTOSAR。分為應用層、運行環境層(RTE)和基礎軟體層(BSW)。就像在玩「樂高積木」,ECU 開發者能靈活組合模組,專注在核心功能開發,從根本上提升軟體的穩定性和可靠性。
  2. V-Model 開發流程:這是一種強調嚴謹、能在早期發現錯誤的軟體開發流程。就像打勾 V 字形般,左側從上而下逐步執行,右側則由下而上層層檢驗,確保每個階段的安全要求都確實落實。
  3. 基於模型的設計 MBD(Model-Based Design) 威力暘的工程師們會利用 MatLab®/Simulink® 等工具,把整個 ECU 要控制的系統(如煞車),用數學模型搭建起來,然後在虛擬環境中進行大量的模擬和測試。這等於在實體 ECU 誕生前,就能在「數位雙生」世界中反覆演練、預先排除設計缺陷,,並驗證安全機制是否有效。
  4. Automotive SPICE (ASPICE) : ASPICE 是國際公認的汽車軟體「品質管理系統」,它不直接評估最終 ECU 產品本身的安全性,而是深入檢視團隊在軟體開發的「整個過程」,也就是「方法論」和「管理紀律」是否夠成熟、夠系統化,並只根據數據來評估品質。

既然 ECU 掌管了整輛車的運作,其能否正常運作,自然被視為最優先項目。為此,威力暘嚴格遵循汽車業中一本堪稱「安全聖經」的國際標準:ISO 26262。這套國際標準可視為一本針對汽車電子電氣系統(特別是 ECU)的「超嚴格品管手冊」和「開發流程指南」,從概念、設計、測試到生產和報廢,都詳細規範了每個安全要求和驗證方法,唯一目標就是把任何潛在風險降到最低

有了上述這四項策略,威力暘確保其產品從設計、生產到交付都符合嚴苛的安全標準,才能通過 ISO 26262 的嚴格檢驗。

然而,ECU 的演進並未就此停下腳步。當ECU 的數量開始精簡,「大腦」變得更集中、更強大後,汽車產業又迎來了新一波革命:「軟體定義汽車」(Software-Defined Vehicle, SD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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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體定義汽車 SDV:你的愛車也能「升級」!

未來的汽車,會越來越像你手中的智慧型手機。過去,車輛功能在出廠時幾乎就「定終身」,想升級?多半只能換車。但在軟體定義汽車(SDV)時代,汽車將搖身一變成為具備強大運算能力與高速網路連線的「行動伺服器」,能夠「二次覺醒」、不斷升級。透過 OTA(Over-the-Air)技術,車廠能像推送 App 更新一樣,遠端傳送新功能、性能優化或安全修補包到你的車上。

不過,這種美好願景也將帶來全新的挑戰:資安風險。當汽車連上網路,就等於向駭客敞開潛在的攻擊入口。如果車上的 ECU 或雲端伺服器被駭,輕則個資外洩,重則車輛被遠端鎖定或惡意操控。為了打造安全的 SDV,業界必須遵循像 ISO 21434 這樣的車用資安標準。

威力暘電子運用前面提到的四大核心策略,確保自家產品能符合從 ISO 26262 到 ISO 21434 的國際認證。從品質管理、軟體開發流程,到安全認證,這些努力,讓威力暘的模組擁有最高的網路與功能安全。他們的產品不僅展現「台灣智造」的彈性與創新,也擁有與國際大廠比肩的「車規級可靠度」。憑藉這些實力,威力暘已成功打進日本 YAMAHA、Toyota,以及歐美 ZF、Autoliv 等全球一線供應鏈,更成為 DENSO 在台灣少數核准的控制模組夥伴,以商用車熱系統專案成功打入日系核心供應鏈,並自 2025 年起與 DENSO 共同展開平台化量產,驗證其流程與品質。

毫無疑問,未來車輛將有更多運作交由電腦與 AI 判斷,交由電腦判斷,比交由人類駕駛還要安全的那一天,離我們不遠了。而人類的角色,將從操作者轉為監督者,負責在故障或斷網時擔任最後的保險。透過科技讓車子更聰明、更安全,人類甘願當一個「最弱兵器」,其實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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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期肝癌只能化療?免疫治療如何改變治療標準?
careonline_96
・2025/02/21 ・1963字 ・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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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照護線上

「那是位 50 多歲男性,診斷肝癌時腫瘤已經接近 10 公分,且有脊椎骨的轉移,屬於晚期肝癌。」中國醫藥大學附設醫院內科部消化系許偉帆醫師指出,「當時患者恰好有機會參加臨床試驗,利用雙免疫合併療法作為治療。」

接受雙免疫合併治療的成效顯著,腫瘤逐漸縮小,讓病情得相當好的控制。許偉帆醫師說,從發現至今已有兩年時間,目前胎兒蛋白、PIVKA-II 等指數正常,而且不管是電腦斷層掃描、骨頭掃描都沒有找到腫瘤存活的跡象,患者已回到工作崗位,也持續在門診追蹤。

在台灣,每年約有 8000 例新診斷的肝癌。許偉帆醫師說,患者年齡多在 45 至 60 歲之間,通常是家庭的經濟支柱,因此肝癌往往會對家庭與社會的經濟產生嚴重的影響。

B 型肝炎、C 型肝炎是肝癌的主要危險因子,因為肝炎病毒會導致慢性肝炎、肝硬化及肝癌,常被稱為「肝病三部曲」。許偉帆醫師說,酒精性肝炎、脂肪肝也都可能導致肝硬化,增加罹患肝癌的風險。近年來由脂肪肝導致的肝硬化患者越來越多,不可輕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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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肝臟缺乏痛覺感受器,所以早期肝癌大多沒有症狀。」許偉帆醫師說,「晚期肝癌可能出現體重減輕、食慾不振、腹脹、腹痛、黃疸等症狀。正常的黃疸指數約 1 mg/dL,曾經有位老太太來就診時黃疸指數已經高達 25 mg/dL,進一步檢查才發現已是晚期肝癌。」

因為肝癌的治療與腫瘤狀態(大小、數目、侵犯血管程度、肝外轉移)、肝臟殘存功能、病人健康狀態等因素有關,臨床上會使用「巴塞隆納分期(BCLC stage)」將肝癌分為 Stage 0、Stage A、Stage B、Stage C、Stage D。根據統計,台灣早期肝癌(Stage 0)患者比例不到 10%,第一期(Stage A)患者約占三成,中期到末期(Stage B、C、D)患者比例超過 50%。許偉帆醫師說,早期肝癌建議接受手術切除,晚期肝癌的治療難度較高,必須仰賴全身性治療。

晚期肝癌的治療過去以化療為主,但是反應率較低,治療成效有限。許偉帆醫師說,隨著免疫療法的發展,晚期肝癌的治療成效漸漸提升,如今免疫治療已成為晚期肝癌的標準治療。

雙免疫合併療法顯著提升治療成效
圖 / 照護線上

研究發現,晚期肝癌患者使用雙免疫合併治療的成效顯著優於過往傳統療法。許偉帆醫師說,過往單用標靶藥物治療時,晚期肝癌患者平均存活期約一年;若使用雙免疫合併治療,患者的存活期有望可延長至近 2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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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雙免疫合併治療後,治療反應率(objective response rate)約 20-30%,腫瘤有機會獲得穩定控制、甚至縮小,使患者增加長期存活的機會。

然而,雙免疫合併治療還是可能出現皮疹、疲倦、腹瀉、肝功能異常等副作用,治療過程中都會持續監測,並給予適當的處置。

免疫治療的運用顯著提升了晚期肝癌的治療成效,患者要和醫師詳細討論,擬定個人化的治療策略,達到較佳的預後!

筆記重點整理

  • 由於肝臟缺乏痛覺感受器,所以早期肝癌大多沒有症狀。晚期肝癌可能出現體重減輕、食慾不振、腹脹、腹痛、黃疸等症狀。
  • 台灣早期肝癌(Stage 0)患者比例不到 10%,中期到末期(Stage B、C、D)患者比例超過 50%。早期肝癌建議接受手術切除,晚期肝癌的治療難度較高,必須仰賴全身性治療。
  • 晚期肝癌的治療在過去十多年皆以標靶治療為主,但是反應率較低,治療成效有限。隨著免疫療法的發展,晚期肝癌的治療成效漸漸提升,如今免疫治療已成為晚期肝癌的標準治療。
  • 晚期肝癌患者接受過往傳統療法的平均存活期約一年;若使用雙免疫合併治療,患者的存活期有機會延長至約 2 年。
  • 雙免疫合併治療的治療反應率約 20-30%,腫瘤能獲得穩定控制、甚至縮小。部分患者有機會從無法開刀轉變為可進行手術、電燒、栓塞等局部治療,增加長期存活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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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癌免疫治療新突破:10分鐘皮下注射,提升便利性與生活品質!
careonline_96
・2025/01/17 ・2181字 ・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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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照護線上

「有位 60 多歲的肺癌患者,需要長期接受免疫治療 PD-L1 抑制劑。」新光吳火獅紀念醫院胸腔內科葉育雯醫師表示,「雖然治療成效很不錯,但因為患者的血管條件不佳,所以每次打針和抽血都成為了挑戰,接受靜脈注射後也常出現瘀血的情況。」

其實,臨床治療上經常碰到類似的狀況,過往沒有適切解方,隨著醫療的進步,現在已有突破性的給藥方式問世–皮下注射新劑型。葉育雯醫師說明,PD-L1 免疫抑制劑是肺癌治療的重要武器,能夠降低死亡風險、提升存活率;現在劑型進化出現皮下注射給藥,在相同的療效下,能大幅將注射時間縮短至僅約 10 分鐘,不須留置針頭或人工血管,降低疼痛感,因此能減輕患者的治療負擔,提升生活品質。

近年來,肺癌免疫治療不斷進步,其中 PD-L1 免疫抑制劑的作用機轉,可讓患者自身的免疫系統,破解腫瘤細胞的偽裝,重新發動攻擊。葉育雯醫師解釋,肺癌細胞在生長過程中,會利用人體本來就有的 PD-L1 機制,讓免疫系統無法有效攻擊癌細胞。使用 PD-L1 免疫抑制劑治療時,就可以阻止上述機制,使癌細胞表面的 PD-L1 與免疫細胞上的 PD-1 的無法結合,解除癌細胞對免疫系統的抑制,恢復T細胞的功能,進而對癌細胞發動攻擊。

PD-L1免疫抑制劑解除癌細胞對免疫細胞的抑制,重新發動攻擊
圖 / 照護線上

PD-L1 免疫抑制劑可用於多種癌症的治療,在肺癌上也可廣泛適用於早期與轉移的病患。葉育雯醫師分析,針對非小細胞肺癌,包括早期術後輔助治療以及癌細胞轉移後的治療,PD-L1 免疫抑制劑都有機會可以幫助病患;另外針對小細胞肺癌轉移或復發後的合併治療也可適用。在 PD-L1 免疫抑制劑的多元適用下,能夠有機會幫助不同疾病階段的患者們,降低復發風險、降低死亡風險、延長整體存活時間或是延緩惡化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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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D-L1免疫抑制劑可適用於不同種類與階段的肺癌
圖 / 照護線上

相較於化學治療,PD-L1 免疫抑制劑的副作用較少,因此對生活品質的影響也較小,普遍患者對治療的耐受性較佳。現在更開發出新的皮下注射新劑型,大大縮短給藥時間,便利性又再度提升。

「原本 PD-L1 免疫抑制劑為靜脈注射給藥,注射時間需要 30 至 60 分鐘。」葉育雯醫師分析,「新皮下注射劑型,不再透過靜脈輸注,給藥時間縮短到約 10 分鐘就能完成!有助減少患者在醫院的停留時間,甚至也不再需要找血管打針或使用人工血管,操作上簡便很多。」

免疫治療皮下注新射劑型 提升治療便利性
圖 / 照護線上

葉育雯醫師進一步指出,如果患者不用施打化療、僅需單獨使用 PD-L1 免疫抑制劑時,此時若改採皮下注射劑型,對便利性的提升是最有感,但其實任何需要使用 PD-L1 免疫抑制劑的情況,皮下注射劑型都可以適用,且治療效果與安全性,也與傳統的靜脈注射劑型相當。葉醫師也提醒因每位病友病況不同,是否適合皮下注射劑型,可多與主治醫師討論,方能讓治療事半功倍。

肺癌 PD-L1 免疫抑制劑皮下注射劑型重點整理

  • PD-L1 免疫抑制劑可用於多種癌症的治療,在肺癌上也可廣泛適用於早期與轉移的病患。
  • 非小細胞肺癌:早期術後輔助治療、癌細胞轉移後的治療
  • 小細胞肺癌:轉移或復發後的合併治療
  • PD-L1 免疫抑制劑在肺癌治療的應用上,有機會幫助不同疾病階段的患者們,降低復發風險、降低死亡風險、延長整體存活時間或是延緩惡化速度。
  • PD-L1 免疫抑制劑的副作用比化學治療少,對生活品質的影響也較小,目前最新的皮下注射新劑型,更能大大縮短給藥時間,便利性再提升,療效不打折。
  • 傳統靜脈給藥時間:較久,需 30-60 分鐘
  • 最新皮下注射給藥時間:短,僅需約 10 分鐘
  • 治療效果與安全性:靜脈注射與皮下注射皆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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