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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這條路,我還沒走完

活躍星系核_96
・2014/01/12 ・1524字 ・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SR值 540 ・八年級

9789868819375_bc文 / Ng-san

當政府官員為了因應人才缺口而堆出讓碩博士學位通貨膨脹的高等教育政策時,難道他們都不怕被草人插針嗎?取得碩博士學位的過程可能累積多深的怨念?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這是第一次看書愈看愈害怕,明明就不是恐怖小說啊!事實的真相卻遠比虛構的故事可怕,而更令人恐懼的是正置身其中!?《研究所這條路》尚未讀完,想逃跑的念頭就蠢蠢欲動。

這並非第一次萌生退意。碩班之初,意外讀了《 The disposable academic 》、〈Why doing a PhD is often a waste of time?〉之後情緒複雜,究竟要不要繼續念博班?實在是左右為難。博士學位是學術研究的基本配備,但是每年有上百所知名學府授予數以千計的畢業生博士資格。目前美國每年博士產量已達六千四百餘人。因應高等教育之需求,在 1998 年到 2006 年之間 OECD 的國家,博士生產量增加了40%,即使面臨少子化的日本也有增加。[2] 除了因為高等教育與研究的實質需求外,大量產出博士的另一個理由:博士生是具備高度的動機、廉價且可拋棄的優質勞動力。

綜合經濟學人的報導,博士生 ( 包含博後研究員 )的存在有助於大學的學術研究發展,但是大學卻不見得對其生涯規劃正面的幫助。

從現實的角度切入,每個人對學位都有不同的期望,就業卻是大多數人最大的考量。每個職位所要求的學經歷不盡相同,大學學歷通貨膨脹的時代,名校的碩博士學 位顯然有加分的效果,但是付出的時間與精力與回饋相比卻不見得划算。( 研究工作辛苦無聊,沒有熱情或誘因難以維持。誰願意連續兩年都在討論粒子在亂流下的漂移狀況? ) 除了學歷,在就業市場經歷也是一大利基 ( 就像碩博士也要發表論文以累積點數 ) ;在資訊不對稱下,僱主對求職者的要求是否有跨大的情形也不得而知。明明是制式化的工作,卻要求面試者應具備研發職的大腦。何況就業就是開始回收教育成本 了。從眾是件省力的事,但是盲從就可以稱上是愚蠢了。既然如此,為何繼續攻讀碩博士學位呢?對我而言,一來未能戒斷學術的癮;另一方面,即使學術工作的就業市場不甚樂觀,但是最差的情況就是現況。如果未來真的找不到學術或研發的職務,最差的選擇就是當 22K 的工程師罷了。

《研究所這條路》花許多篇幅討論如何選擇學校和論文指導教授。書中的範例的結論是,好的學校和論文指導老師雖然不會帶學生上天堂,但是在辛苦且漫長的研究過程中,日子會好過一些。對我而言,博班學校和指導老師都是既定的事實。而碩班老師的照顧對比流傳於學校的各式傳說,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幸運。

大概《研究所這條路》的作者是美國人而且留在美國本土就讀研究所,所以對留學生所感受到的文化衝擊感受較難以體會且著墨不多。

就研究生而言,時間管理和自我監督的機制並不會因為國情不同而有太大差異。對研究生來說,唯一不變的是在有限的時間內完成工作以取得學位。留學生活有別於觀光旅遊,當兩個不同的文化開始接觸時,留學生難以置身事外,衝突和調適就變得在所難免。

有別於其他國家,日本的大學院(研究所)的在櫻花飛舞的四月開學。此外,尋找指導教授以前,學生得將履歷送到各系所,然後由系所指派一位指導老師給學生。而被拒絕也不是一個人的決定,再投履歷到該系所其他老師的信箱,可想而知,也難有回音。

日本人很有禮貌,重視過程,但訊息傳達的方式卻很隱晦。如何面對大喇喇的外國留學生,與學習聽傾細膩的日本老師,這也許就是我和未來老闆都需要修煉之處了。

參考書目:

  1. 羅伯特.彼得斯 (2013)。《研究所這條路》。吳煒聲。出版社:所以文化
    Robert L. Peters (April 11, 1997) Getting What You Came For: The Smart Student’s Guide to Earning a Master’s or Ph.D.
  2. The disposable academic (Dec 16th 2010) From the print edition: Christmas Specials

推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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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躍星系核_96
752 篇文章 ・ 117 位粉絲
活躍星系核(active galactic nucleus, AGN)是一類中央核區活動性很強的河外星系。這些星系比普通星系活躍,在從無線電波到伽瑪射線的全波段裡都發出很強的電磁輻射。 本帳號發表來自各方的投稿。附有資料出處的科學好文,都歡迎你來投稿喔。 Email: contact@pansci.as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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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悲歌:「過勞死」的概念是如何形成的?——《為工作而活》
八旗文化_96
・2021/12/12 ・2081字 ・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 作者 / 詹姆斯.舒茲曼(James Suzman)
  • 譯者 / 葉品岑

對懷抱滿腔熱血報導戰區生死的一小群報社特約記者與獨立記者而言,遭流彈擊中、被戴著巴拉克拉瓦頭套大吼大叫的人綁架,或是被炸得血肉模糊的風險,都是工作的一部分。至於那些致力於揭露(或掩埋)權勢者骯髒祕密的記者、直搗犯罪組織黑暗核心的記者,或是傳播意圖挑釁、擾亂和冒犯之觀點的記者,也都接受他們的工作可能使自己受到傷害。

但對多數人而言,新聞業應該是個安全的職業。舉例來說,記者不會預期在報導交通壅塞、金融市場起伏的過程中殉職,也不覺得評論最新技術裝置和時尚趨勢,或者記錄形塑市府微觀政治的沉悶鬥爭,會對自己造成生命威脅。

公告, 文章, 复制的复盖范围, 日常, 编辑, 社论, 新闻, 记者, 媒体, 中等的, 信息, 消息
每種工作都有各自的職業風險,一般而言,新聞業不被視為高風險行業。圖/Pixabay

不幸的是,發生在日本公共媒體 NHK 的記者佐戶未和身上的事和期待不符。佐戶負責地方政府線的新聞,二〇一三年七月二十四日在報導東京都選舉的工作中死亡。她的遺體被人發現時,手裡還握著手機。

醫生很快確定佐戶的死因為心臟衰竭。但經過日本厚生勞動省的調查後,官方將她的死因改為「過勞死」。在去世的前一個月,佐戶在正式紀錄中的加班時數為一百五十九小時。這令人筋疲力盡的工時,相當於連續四個星期的每個工作日都上了兩輪完整的八小時班。可想而知,非正式的加班時數大概還要更多。在佐戶去世後的幾週內,痛失愛女的父親查閱她的手機與電腦紀錄,計算她在去世前的一個月至少加班了二百零九小時。

在佐戶未和猝死的那年,還有許多類似的死亡通報。日本厚生勞動省正式承認,有兩種類型的死亡為工作過度的直接後果。「過勞死」是指由於疲勞、睡眠不足、營養不良和缺乏運動引起的心臟疾病導致的,佐戶的情況就屬於這類。另一方面,「過勞自殺」是指員工因工作過度導致的精神壓力,選擇走上自殺一途。

同年年底,厚生勞動省證實,二〇一三年有一百九十人死於過勞死或過勞自殺,前者與後者的比例為二比一,這與前十年的年均數字大致相符。然而,日本厚生勞動省向來只在特殊情況下宣布某人的死因為過勞死或過勞自殺,也就是只在能夠毫無疑問地證明死者的加班時數已遠遠超過了合理限度,同時也沒有其他值得一提的致死因素(如嚴重高血壓),才會這麼做。

因此有些人認為,政府不願意承認問題的實際規模,譬如日本眾多反過勞死組織之一「過勞死辯護團全國連絡會議」的祕書長川人博就持此立場。他認為,過勞死的實際數字比政府願意承認的高出十倍。不意外的是,日本因過度工作導致嚴重精神失調或健康失調的人數,也被認為比官方實際承認的高出好幾十倍,而且因工作當下過於疲累造成職場意外事故的數字亦然。

人, 問題, 工作 的 免費圖庫相片
過勞現象發生時,政府當局時常用其他疾病因子作為推託之詞,實際過勞的案例應該遠高於帳面上的數字。圖/Pexels

一九六九年,日本某大報貨運部有一名二十九歲職員,在令人聞之心痛地超時加班後,於辦公桌前倒地身亡,成為官方承認的第一例過勞死。隨著越來越多的死亡案例被直接歸咎於過度工作,「過勞死」這個詞很快進到大眾詞彙,進而逐漸成為日本國內的重要話題。

在日本,與工作相關的疾病的詞彙越來越多。在這越來越豐富的詞彙庫裡,最引人注目的一個是「經理病」,它被用來描述中階主管在面對職場升遷、辜負團隊期待、讓自己和家人蒙羞,乃至更糟糕的讓老闆失望、拖累公司等情況時,所感受到的巨大壓力。但經理病的問題只會影響白領階級,反觀過勞死則是無差別攻擊的殺手,無論是藍領勞工,還是經理、教師、醫療工作者、企業執行長,都同樣可能遭殃。

在東亞,過勞絕非僅見於日本一國的現象。在其他東亞國家,也有許多壓力過大的員工一邊在工作崗位匆忙吃午飯,一邊思忖過勞的潛在致命後果。每年平均比英國人或澳洲人多工作四百小時的南韓人,也採用日文單詞「過勞死」的韓文說法來描述同一個現象。

中國的情況也是如此。自一九七九年戒慎恐懼地擁抱「國家資本主義」以來,中國的經濟以驚人速度增長,大約每八年成長一倍。儘管科技發揮了重要作用,紀律嚴明且價格低廉的勞動力吸引全球企業的製造業務進駐中國,一直是中國經濟成長背後的動力,也將中國變成世上最大製造業生產國和出口國。但經濟成長帶來出人意料的後果,包括因工作過度而死亡的人數激增。二〇一六年,通常只在分享好消息時灌水的國家官媒中央電視臺宣布,每年有超過五十萬的中國公民死於過勞。

——本文摘自《為工作而活》/ 詹姆斯.舒茲曼,2021 年 11 月,八旗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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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旗文化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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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部視野,在地思索, 在分眾人文領域,和你一起定義、詮釋和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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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大量引用的少數精英——我的引用數只有六百,他起碼有一萬以上!
寒波_96
・2021/03/26 ・1760字 ・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SR值 564 ・九年級

現代的科學研究不能自己關起門來,要把結果寫成論文發表;而公開發表的論文,可以再被引用。發表與引用,構成現代科學體系的基礎。

同樣研究科學,不同科學家被引用的數量卻明顯不同,但是具體狀況不容易釐清。一項研究指出,被引用數最多的前 1% 科學家,占總引用數的比例,高達 21%。

前 1% 科學家占總引用數的比例,逐年增加。圖/取自 [參考資料1]

論文被引用數,前 1% 精英占 21%

如今每年新發表的論文超過一千萬篇,分析發表與引用行為很不容易。這項研究由科睿唯安 (Clarivate) 公司的資料庫「Web of Science」(簡稱 WoS)取材,分析從公元 2000 年開始到 2015 年,約 400 萬位作者的 2600 萬篇論文,探討引用狀況。

最近幾年新發表的論文,由於累積時間太短,不適合和 10 年前發表的論文相比,因此被比較的年份只到 2015 年為止。考量到資料可靠度,只有發表過 5 篇以上論文的作者,才被納入分析

所有作者的前 1% 可謂「精英」。分析結果是,

2000 年那時,精英占所有引用的比例為 14%,接著逐漸上升,到 2015 年時提高為 21%。

上升的趨勢在 2010 年之後大幅提升,也就是說少數精英,獲得更高比例的引用。依照不同領域拆開分析,導致明顯增加的似乎只限於物理和天文,扣掉這兩個領域,其他領域算是緩緩提高。

物理和天文精英,從十年前開始存在感大幅增加。有個可能原因是,那時候起有些大規模合作計畫的論文發表,像是大型強子對撞機。這類論文發表後被極大量引用,也讓參與計畫的論文作者們存在感大增。

左圖為物理、天文領域,在 2010 年呈現大幅增加的趨勢;右圖沒有物理、天文領域,趨勢緩緩上升。圖/取自 [參考資料1]

由一系列分析推論,15 年來科學界整體合作的程度持續增加,少數精英被引用的比例也持續提高。

被引用的前 1% 精英,多數任職於美國和英國的名牌單位,例如美國的哈佛大學、史丹佛大學;但是和 15 年前相比,美、英微幅下跌。相對地,西歐和澳洲增加較多,如荷蘭的萊登大學、澳洲的墨爾本大學。

值得注意「學術財富」不均的影響

有件事值得注意。這項研究只考慮發表超過 5 篇論文的作者,也就是說,只有 1 到 4 篇論文,博士畢業後便離開學術界,投入智庫、政府單位、產業界等其他行業的研究者會被忽略

目前學術發表體系中,上述人士應該也有不少貢獻;具體而言,WoS 資料庫中高達 70% 作者的發表數未滿 5 篇,所以被這回的研究排除。很多人各自發表少數論文,忽略他們,會使得引用看起來更加集中在,極少數精英中的精英。

只有發表 1 到 4 篇論文,博士畢業後便離開學術界的研究者會被忽略。GIF/GIPHY

一個社會的大部分財富,集中在少數人身上是正常的,但是如果集中的趨勢大幅增加,加深貧富差距,往往會衍生出一些問題。

論文的被引用數,可謂科學家創造的「學術財富」,學術財富集中於少數人的趨勢不斷增加之下,會對科學研究造成危害嗎?

不知道。根據已知資訊,少數人不成比例地獲得大量引用,而且持續增加,是確定的事實。此一趨勢將帶來哪些負面、正面結果,或是沒什麼影響,將是值得關注的問題。

延伸閱讀

參考資料

  1. Global citation inequality is on the rise
  2. ‘Elite’ researchers dominate citation space

本文亦刊載於作者部落格《盲眼的尼安德塔石匠》暨其 facebook 同名專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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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波_96
193 篇文章 ・ 931 位粉絲
生命科學碩士、文學與電影愛好者、戳樂黨員,主要興趣為演化,希望把好東西介紹給大家。部落格《盲眼的尼安德塔石器匠》、同名粉絲團《盲眼的尼安德塔石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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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被人潮推著走」—清大動機系、台大電機所,現為德州儀器技術專家的他想對思索職涯中的學弟妹說……
鄭國威 Portnoy_96
・2020/06/11 ・4050字 ・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SR值 486 ・五年級

張峯鳴 (FM Chang) 一定很想知道,這篇訪問的 ROI (投資報酬率) 好不好?能不能真的幫上學弟妹?

身為跨國半導體大廠德州儀器 (Texas Instruments, 簡稱 TI) 產品測試部門經理,擔任管理職同時又具有 “Technical Ladder” 身份 (也就是德儀認定之技術專家) 的張峯鳴,看起來十分年輕,剛成為新手爸爸的他,研究所畢業後已經在德儀任職近八年,但採訪此刻看起來被認成大學生也不奇怪。在這泛科學一年一度的職涯專題中,我們邀請跟泛科學許多讀者背景相似的他來聊聊自己的求學經歷與職涯探索過程。

從研究所畢業後便加入德州儀器的張峯鳴 (FM Chang) 現為德州儀器 Tech Ladder 技術專家

理科集大成:太空人的夢、會計師的腦、物理人的心

「說來有點好笑,我小時候很想當太空人。」張峯鳴還記得上小學前最初的職涯想像。他說,除了覺得太空人穿著「機械感」十足,很帥以外,印象中小時候常常從電視新聞上注意到跟宇宙天文相關的消息。

「媽媽可能還在幫我擦鼻涕,爸爸看的電視新聞裡大多都是政治人物吵來吵去,但只要有類似哈伯望遠鏡發現了什麼什麼的消息,我就覺得感興趣,認為自己聽得懂。」他說。

到了國中,媽媽送他去參加成功大學的航太營,由航太系學生帶領,接觸各類機械、構造。僅管其他學員年紀比他大,有點邊緣的他還是覺得「超好玩」。他說在營隊裡,能將學校教的牛頓力學實作展現,各種水火箭炫技玩法讓他不亦樂乎,大學生哥哥姊姊們示範的高空落「蛋」,也讓他躍躍欲試。

儘管高中時對天文太空依舊興趣滿滿,他說「可能是 ROI 的概念在我心中萌芽了,就越來越實際了。」他很清楚自己對理工科感興趣,但也納悶:熱門的志願怎麼都沒有航太、天文?他發現相關的知識領域在物理系裡都有,所以升大學填志願時選了多所大學的物理系,最後則在熱門跟理想志願之間折衷,成為清大動力機械工程學系的新生。

峯鳴在德州儀器輪調期間,把握機會體驗美國當地風情,增廣見聞。圖為他與同事一起至野外露營過夜。

為何不選出路看似更明確的電機系?其實原本是三類組的他,家裡長輩也曾勸他選醫科,但他很有主見,想把物理學好,他記得高中時心裡想:「難道唸電機未來就是修手機、念機械就是修車嗎?還是不要先決定修什麼好了,先念物理!」

上大學後,張峯鳴視野大開,認識的人一下子多了起來。同學關心的事情不只是學業、還關心環境議題、社會服務等,享受且渴望新刺激的他,便找機會出國交換。到美國密西根州立大學那段時間,更讓他看到台美兩地學習方式的差異。

「他們看待跟處理事情的方式跟台灣很不一樣。他們很歡迎多元人才,所以入學不難,但淘汰不夠格的人卻毫不手軟。」他表示當時他同時選修開給大一到大四的課程,在大一生比較多的課堂上,不少人有來玩玩的感覺,功課討論起來愛做不做;但到了大四為主的課程就超精實,剩下的每個人都很清楚自己要什麼、都想在專業領域上有好成績。「感覺他們在大學每一年越來越強。有種修煉的感覺。」

比較之下,他覺得在台灣念大學,最難的是「考進大學」,很多人有上大學之後被當也沒關係的想法。而在美國不管是不是基礎課程,實作都很多。「會讓你每天都很忙,但很有收穫,所以回台灣之後我就選修這樣的課。」

最划算的選擇:如何出國學經驗、練英文、又不花錢?

基於出國交換時的深刻體驗,他本來打算出國讀研究所,也趁機玩一遭,但這想法被自己推翻。他是個在決策前總是會做好一番分析的人,不管是該不該出國讀研究所、或是要不要接受一次採訪。考慮家境與對未來理想人生的想像後,他認為在台灣唸研究所更省時間跟成本,以後想出國玩還有機會。

在台大唸電機研究所時,他參加了校內的就業博覽會,在德州儀器的攤位上,得知這家公司有 New College Graduates 科技菁英培訓計畫,雙眼為之一亮!這是德儀為剛畢業的學士或碩士,或是工作未滿一年的職場新鮮人量身打造的培訓計畫,為期 18-24 個月,涵括七大面向,從產品技術、專案管理、影響力建立、公司文化、處理訂單、報價交貨,到向高階技術主管、各國主管直接學習,並獲得回饋。此外,還能輪調到世界各地,一邊練英文、增加國外經驗,又不花自己的時間跟金錢。這完全擊中了張峯鳴的甜蜜點,於是畢業後就立刻加入德儀。

峯鳴於美國總部晶圓廠輪調時,與同事一同打球運動,透過團體活動積極拓展人脈。

「當然啦,還是有很多工作要做。」很在乎名實相符的他,雖然受「菁英輪調計畫」吸引加入公司,但也坦言當初蠻不喜歡這計畫的名稱,畢竟當時覺得自己很嫩,不想被戴高帽子,但他後來卻紮實地透過這計畫讓自己成為名實相符的菁英。他每年輪調,接受不同訓練,從測試、品管到美國總部晶圓廠服務,逐步增進對公司與全產業的了解,提高了跨部門合作的能力。2015 年,德儀決定進入高壓電 IC 市場,張峯鳴扛起重任,從無到有,將台灣生產線建立起來,過程中與美國同仁合作開發技術,極為傑出的表現,更讓他受遴選成為公司認可的技術專家 Technical Ladder 一員。

Technical Ladder 直譯為「技術階梯」,其實是德儀為研發人員設計的升遷制度。Technical Ladder 分三層,在不同的層級有不同的競爭。因有比例限制,各廠要派出高手去跟他廠比賽,才能獲得此高榮譽職銜,並獲得薪資加給跟專業認可。「在這裡工作,大家都有企圖心,但不是每個人都適合領導或都有朝管理職發展的想法,因此可以朝技術專家的方向走,薪資跟職位一樣可以繼續提升,不會因為非管理職就停留在原本的位置。」儘管如此,張峯鳴卻身兼 Technical Ladder 一員與部門經理,可見他自己設定的階梯更具挑戰性。「能力跟國際觀的培養真的很扎實。loading 雖然重,但成就感也很強。」他說。

雖然隨著工作年資增加,大學跟研究所時學的專業技術能用上的頻率越來越少,但科學思維卻潛移默化成他的處事邏輯;他十分感謝大學階段時遇見的清大王訓忠教授,讓他在上工程數學跟流體力學時收穫滿滿,更讓他愛上應用理論解決真實問題。「今天遇到一個問題,我會用流體的特性、機械熱應力的狀況去推測,更快找到解決方向。另外,在管理以及跟同仁相處時,我也常從生物跟生態學思考,如何讓大家能各取所需,讓每個人待在適合的區位,他們也比較有安全感。」他說。

科技一點也不難:在德州儀器,溝通和多元並進

許多人無法跟領域外的人「科普」自己的工作在幹嘛,包括對自己的爸媽。張峯鳴對此倒不覺得難,他說:「德州儀器就是做 IC,做得非常非常小,放在手機裡、車子裡、冷氣裡。像是你手機的放電跟充電就有一個 IC 在控制,電快沒了進入省電模式就要放少一點。」他補充,德儀人有一種共同特質,就是想讓人聽懂生冷的技術,而出現此般特質背後有兩個原因,第一是因為德儀規模大,座落在很多國家。第二,他認為,則是因為公司積極倡導合作精神,常需要跨部門合作,溝通成日常工作必備,更需要與財務部、採購部門等非科技背景、非技術部門的同事溝通,若「不講人話」絕對走不通。

身為籃球迷的峯鳴,透過對籃球的共同熱愛,與外國好友交流,一同前往籃球殿堂–NBA!

許多公司隨著組織擴大,無可避免地染上大組織病,使得創新點子如死水停滯、溝通上下前後到處卡,德儀為了避免這樣的問題,全力倡導分享精神,更希望用組織規模來提高效率。張峯鳴說德儀鼓勵 “Innovate once, Implement everywhere” (一處創新、處處運用):例如在台灣做了嘗試,發現省了成本、增加效率,就要提供方法給其他國家的廠來複製,所以生產端很重視分享知識的方式。此外,「公司內部有論壇,好想法丟出去,就會有人接球。雖然上司在看但不會有壓力,他反而會對你的活躍表現讚譽有加。」

而身為有點典型的理工男,他認為在德儀的女性工程師專業表現不亞於男性,推動團隊往目標前進的能力卻更強,例如當部門間合作比較不順時,女性工程師往往能讓事情破冰。他也發現育嬰留停回來之後的女同事,做事變得更有效率,判斷更準確。「可能是因為家庭讓他們時間控管得更緊。重要的是,其他同事都願意配合。」現實生活中剛成為新手爸爸的他認為:「假若我是新手媽媽,我會繼續工作,至少在德州儀器,大家尊重性別之間的差異,也享受多元帶來的優勢。」

致年輕的自己:多實習,然後不要著急

雖然職涯順利開展,在工作裡獲得高成就感,但如果能夠回到過去,張峯鳴還是有些想修正之處。

他說:「推甄上研究所之後,覺得從小到大一直念書念下來好累,所以那時就保留學籍先當兵,退伍後大腦彷彿掏空,覺得知識好寶貴、很渴望學習。」不過,雖然他對這決定(先去當兵)蠻滿意的,他現在覺得應該要暫停更久一點,先去業界工作個幾年,這樣會更知道自己需要、欠缺什麼,更善加利用研究所的兩年。另外,對做任何事的成本跟效率非常認真看待的他,也強烈建議大學生多到業界實習,他說:「短短兩個月就能夠知道自己以後是不是要花十年在這裡面,非常划算。多去實習,對跨出職場的第一步更有信心。」

從大學時就參與公益活動、注重環保的峯鳴,在 TI 亦一同參與食物銀行,包米送暖。

他代表過公司到大學招募實習生,他認為一來到德儀實習薪資不錯,二來能會接觸到正職的工作。更重要的是,由於各部門同時招收,同一批實習生會一起籌辦活動,例如計畫結束後的發表會,彼此會很熟悉,這樣一來能認識很多來自不同領域、但都很有熱情的人才,而且德儀若評估是需要的人才,就會直接發 offer,對公司來說也能降低雇用錯人的成本。「真是蠻超值的。」然而,他也強調來申請實習前,要清楚自己的目標,而不是「來看看」。

在訪問結束前,他最後想給現在正在思索職涯的學弟妹一個關鍵建議:「不要急。」

他感同身受地說,看到身邊的人上了什麼研究所、或是拿到了哪間公司 offer,可能會逼自己要趕快往某條路鑽,但其實可以給自己一些時間,好好想自己想做什麼。「不要像在台北車站下了捷運被人群擠著前進到錯誤的出口。」雖然他在這次訪談中給了許多誠懇的建議,但他更希望學弟妹能自己想清楚,這最重要。

既然那麼重視 ROI 的他都這樣說了,肯定是很重要的建議。你說是嗎?


本文由德州儀器與泛科技共同企劃

鄭國威 Portnoy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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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種小時候很喜歡看科學讀物,以為自己會成為科學家,但是長大之後因為數理太爛,所以早早放棄科學夢的無數人其中之一。怎知長大後竟然因為諸般因由而重拾科學,與夥伴共同創立泛科學。現為泛科知識公司的知識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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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躍星系核_96
・2014/01/12 ・1524字 ・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SR值 540 ・八年級

9789868819375_bc文 / Ng-san

當政府官員為了因應人才缺口而堆出讓碩博士學位通貨膨脹的高等教育政策時,難道他們都不怕被草人插針嗎?取得碩博士學位的過程可能累積多深的怨念?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這是第一次看書愈看愈害怕,明明就不是恐怖小說啊!事實的真相卻遠比虛構的故事可怕,而更令人恐懼的是正置身其中!?《研究所這條路》尚未讀完,想逃跑的念頭就蠢蠢欲動。

這並非第一次萌生退意。碩班之初,意外讀了《 The disposable academic 》、〈Why doing a PhD is often a waste of time?〉之後情緒複雜,究竟要不要繼續念博班?實在是左右為難。博士學位是學術研究的基本配備,但是每年有上百所知名學府授予數以千計的畢業生博士資格。目前美國每年博士產量已達六千四百餘人。因應高等教育之需求,在 1998 年到 2006 年之間 OECD 的國家,博士生產量增加了40%,即使面臨少子化的日本也有增加。[2] 除了因為高等教育與研究的實質需求外,大量產出博士的另一個理由:博士生是具備高度的動機、廉價且可拋棄的優質勞動力。

綜合經濟學人的報導,博士生 ( 包含博後研究員 )的存在有助於大學的學術研究發展,但是大學卻不見得對其生涯規劃正面的幫助。

從現實的角度切入,每個人對學位都有不同的期望,就業卻是大多數人最大的考量。每個職位所要求的學經歷不盡相同,大學學歷通貨膨脹的時代,名校的碩博士學 位顯然有加分的效果,但是付出的時間與精力與回饋相比卻不見得划算。( 研究工作辛苦無聊,沒有熱情或誘因難以維持。誰願意連續兩年都在討論粒子在亂流下的漂移狀況? ) 除了學歷,在就業市場經歷也是一大利基 ( 就像碩博士也要發表論文以累積點數 ) ;在資訊不對稱下,僱主對求職者的要求是否有跨大的情形也不得而知。明明是制式化的工作,卻要求面試者應具備研發職的大腦。何況就業就是開始回收教育成本 了。從眾是件省力的事,但是盲從就可以稱上是愚蠢了。既然如此,為何繼續攻讀碩博士學位呢?對我而言,一來未能戒斷學術的癮;另一方面,即使學術工作的就業市場不甚樂觀,但是最差的情況就是現況。如果未來真的找不到學術或研發的職務,最差的選擇就是當 22K 的工程師罷了。

《研究所這條路》花許多篇幅討論如何選擇學校和論文指導教授。書中的範例的結論是,好的學校和論文指導老師雖然不會帶學生上天堂,但是在辛苦且漫長的研究過程中,日子會好過一些。對我而言,博班學校和指導老師都是既定的事實。而碩班老師的照顧對比流傳於學校的各式傳說,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幸運。

大概《研究所這條路》的作者是美國人而且留在美國本土就讀研究所,所以對留學生所感受到的文化衝擊感受較難以體會且著墨不多。

就研究生而言,時間管理和自我監督的機制並不會因為國情不同而有太大差異。對研究生來說,唯一不變的是在有限的時間內完成工作以取得學位。留學生活有別於觀光旅遊,當兩個不同的文化開始接觸時,留學生難以置身事外,衝突和調適就變得在所難免。

有別於其他國家,日本的大學院(研究所)的在櫻花飛舞的四月開學。此外,尋找指導教授以前,學生得將履歷送到各系所,然後由系所指派一位指導老師給學生。而被拒絕也不是一個人的決定,再投履歷到該系所其他老師的信箱,可想而知,也難有回音。

日本人很有禮貌,重視過程,但訊息傳達的方式卻很隱晦。如何面對大喇喇的外國留學生,與學習聽傾細膩的日本老師,這也許就是我和未來老闆都需要修煉之處了。

參考書目:

  1. 羅伯特.彼得斯 (2013)。《研究所這條路》。吳煒聲。出版社:所以文化
    Robert L. Peters (April 11, 1997) Getting What You Came For: The Smart Student’s Guide to Earning a Master’s or Ph.D.
  2. The disposable academic (Dec 16th 2010) From the print edition: Christmas Specia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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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躍星系核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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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躍星系核(active galactic nucleus, AGN)是一類中央核區活動性很強的河外星系。這些星系比普通星系活躍,在從無線電波到伽瑪射線的全波段裡都發出很強的電磁輻射。 本帳號發表來自各方的投稿。附有資料出處的科學好文,都歡迎你來投稿喔。 Email: contact@pansci.as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