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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嶼野生動物路死嚴重

賴鵬智
・2013/08/09 ・2238字 ・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SR值 460 ・五年級

國小高年級科普文,素養閱讀就從今天就開始!!

這裡談的動物是野生動物,如蜥蜴、螃蟹、蛇等,不是蘭嶼人養的山羊、豬、狗、貓等。

2013年7/2下午-7/4清晨我到蘭嶼講課順便旅遊,卻拍到一些令人難過的野生動物路死(被車撞死或壓死,英文稱Roadkill)狀況,尤其是眼見一條「赤背松柏根」蛇兒被車壓後從翻滾到抽搐到死亡的過程,實在不忍。

蘭嶼主要道路就是一條沿著海岸線而建的環島公路,串連著全島六個雅美族(或稱達悟族)部落。在紅頭部落與野銀部落間,則另有一條翻閱山嶺的橫貫公路。這二條公路絕大部分路況平整,汽機車在許多路段常可快速行駛。

問題是蘭嶼還算是個沒有太過都市化,尚保留很大一片自然生態環境的島嶼,野生動物棲息狀況也還不錯,於是路上就常有機會跑出一些小動物,例如白腹秧雞、斯文豪氏攀木蜥蜴、螃蟹(含寄居蟹)、蛇、蝴蝶……等,如果汽機車開太快,駕駛人往往來不及煞車(甚至根本沒有愛心,連思考都沒有)就撞上或壓上了,十之八九都是粉身碎骨的慘劇收場。

綠島交通狀況類似蘭嶼,夏季或連續假期騎機車遊覽的遊客更是多如過江之鯽,所以綠島發生路死悲劇的機會比蘭嶼多太多了,於是綠島鄉公所會在某些環島公路路段架設「注意螃蟹」等警示標誌,要遊客小心駕駛,不要任意壓扁野生動物。(雖然立牌效果微乎其微,絕大多數遊客根本無視交通標誌之存在,但鄉公所至少有心立牌有所呼籲。)

蘭嶼雖然遊客數差綠島(2012年綠島遊客量307,575,蘭嶼遊客量保守推估57,400)很多,但總是有野生動物路死現象,我二天內繞島二次卻沒看到任何一個警告用路人注意路上動物的標誌,我覺得這是有心沒心的問題,不是經費問題。當然,豎立警告標牌也非萬全之策,還需要鄉公所長期不斷宣導,提醒蘭嶼住民及遊客在行駛汽機車時都隨時注意路面是否有野生動物通過。

底下是赤背松柏根被車壓過後痛苦翻轉到嚴重抽搐,最後死亡的過程(我沒看到是何種車壓過,我看到時已經傷重在路中央,只好趕快錄影),很是可憐,不敢看的就不要看:

此影片可全螢幕觀賞,如頻寬夠可在放映後點選更高畫素觀看,效果更佳。錄影器材:Panasonic HDC-HS70

底下是蘭嶼公路上野生動物路死的一些照片,請參考:

攀蜥頭部停滿螞蟻
奧氏後相手蟹被車壓死
奧氏後相手蟹被車壓死
在鏡頭內就有12隻奧氏後相手蟹被車壓死
葛氏(格雷)陸方蟹被車壓死
上圖葛氏(格雷)陸方蟹被車壓死的地點
葛氏(格雷)陸方蟹被車壓死
上圖葛氏(格雷)陸方蟹被車壓死的地點
葛氏(格雷)陸方蟹過馬路,很容易被車壓死。
赤背松柏根躺在路中央奄奄一息
赤背松柏根痛苦翻轉抽搐(ㄔㄨˋ),最後死亡。

您可點Flickr網路相簿「蘭嶼動物路死嚴重」看更多相片。

延伸閱讀

:
2012年海運加空運到達蘭嶼之遊客量保守推估約57400人。(20130613原住民新聞台一則新聞「蘭嶼湧觀光潮 垃圾量增環境堪慮」報導2012年遊客約有8到9萬人。)

蘭嶼鄉公所網站沒有遊客量統計,去電詢問獲得船運人數統計:2012全年43997,2013年1至6月2萬多人。以全年7比3為搭船的遊客與居民比例(夏季與冬季比例不同),推估2012全年搭客輪到蘭嶼的遊客數為30798。

蘭嶼鄉公所沒有空運人數統計資料,要我去電台東航警所詢問,該所回答要我問台東航空站,我再問台東航空站服務台,回答要我問德安航空,我再電詢德安航空,接電話小姐轉給一位先生,該先生要我問航空站,我答說航空站要我問他們,該先生就說他們無法應付每個人來電這種要求,我說一百年也不會有兩個人來電詢問這問題吧,這資料他們一定有統計的,也不是國防或商業機密,應該可以提供的,但該位先生堅拒,要我發文給該公司,由公司處理。我只好跟他說真是官僚,遺憾掛下電話。

我從德安航空台東飛蘭嶼班次表推估搭飛機進入蘭嶼旅遊的一年遊客量約26624人。

夏季載客數推估方法:
((每架次滿載19人X7班X3日)+(每架次滿載19人X8班X4日))X31週X假設載客率0.95X乘客中遊客比率0.7=20,759

冬季載客數推估方法:
(每架次滿載19人X6班X7日)X21週X假設載客率0.7X乘客中遊客比率0.5=5,865

原文發表於作者部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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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鵬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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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FUN生態實業公司總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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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生動物們,別來可無恙?
GJW_96
・2022/07/06 ・4031字 ・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 作者:翁國精/國立屏東科技大學野生動物保育研究所 副教授
山羌。圖/inaturalist

小時候,我對野生動物最深刻的印象是來自高雄縣旗山、六龜、甲仙一帶林立的山產店。像是倒掛在鳥籠裡的狐蝠、瑟縮在狗籠裡的白鼻心、炒得香噴噴的山羌肉,還有跟橡皮筋一樣久嚼不爛的飛鼠肉(是的,我嚼過橡皮筋),都帶給我很大的衝擊。

這時期的台灣森林,是一個由消費市場驅動,獵人扮演頂級掠食者的生態系,同時,開墾和伐木,也夾擊著野生動物的生存。後來,在民國 78 年野生動物保育法頒布後,這種色香味俱全的野生動物體驗,逐漸走入歷史。而沒有了野生動物的消費市場,原住民也不再依賴狩獵作為經濟來源,再加上國家公園、保護留區相繼設立,野生動物開始獲得了休養生息的契機。

野生動物們過得好嗎?透過自動相機一探究竟

所以,這些年來野生動物們過得好嗎?問題的答案從來就是個謎。
即便在國家公園裡面也只有零星、短期的動物相調查。

到底台灣的野生動物資源如何變化?保育工作是否有成效?就連生態學者也難以一窺全貌。2013 年,鼬獾狂犬病爆發,我們終於意識到,自己對於野生動物資源缺乏掌握。

原先,我們以為 1961 年後,台灣就已經沒有動物的狂犬病案例,那麼,2013 年的爆發,到底是新的境外移入疫情?還是代表其實這 50 年來,狂犬病在台灣從來沒有消失過?

鼬獾。圖/inaturalist

​​​​​​雖然現在基因定序的技術非常成熟,但是我們沒有 50 年前的病毒基因可供比對,於是鼬獾的族群變化就成了最關鍵的答案。如果台灣的狂犬病從來沒有消失,則鼬獾應該已經適應與病毒共存,成為保毒宿主,族群不會有劇烈的變動;但如果這波爆發是新傳入的疫情,則鼬獾的族群勢必受到衝擊,會有非常明顯的減少。

可惜的是,台灣從來沒有針對任何野生動物做長期的監測,所以林務局與防檢局在狂犬病爆發後開始合作,在苗栗、南投、台東等三個狂犬病最早出現的縣市以自動相機監測鼬獾。之後由林務局逐步擴大規模至全台及蘭嶼、綠島,在林班地架設自動相機監測樣點,拍攝中大型的哺乳動物。

目前為止,台灣以及蘭嶼綠島共有將近 300 個自動相機的監測樣點持續運作中,且監測樣點的數量,也仍在持續增加中。

重新開始監測野生動物!

自動相機是目前野生動物監測方法中效率最高,且最廣泛被使用的調查工具(圖1),操作方法可以標準化、自動化且全年無休。這些相機由巡山員負責操作及回收資料,各林管處承辦人員辨識照片,屏東科技大學野生動物保育研究所、以及嘉義大學森林暨自然資源學系,負責訓練人員及確認資料正確性,之後進行分析及撰寫報告(參考資料1),而中央研究院的生物多樣性研究中心,則負責開發軟體、並建立「臺灣自動相機資訊系統」(圖2),提供照片資料倉儲、搜尋、統計分析等功能。

圖1:監測野生動物的自動相機。
圖2:中央研究院生物多樣性研究中心負責開發的臺灣自動相機資訊系統。目前尚未公開。

為了反應動物族群量的變化趨勢,所有照片資料都被轉換成「單位時間拍到的有效照片數」,概念上相當於「單位努力捕獲量」,國際上慣稱為相對豐度指標 (relative abundance index),國內則慣稱為 OI 值(occurrence index)。

這個指標受到動物族群量和動物活動頻度的影響,兩個因子的變化都會改變指標,所以並無法直接用指標值換算出動物的實際族群量;也因為如此,我們通常將指標值稱為族群豐度或相對豐度,而不是實際族群量或族群密度。

但是根據許多研究,這個指標和實際的族群量呈高度的正相關,也就是動物數量增加的時候,指標也會上升,動物減少的時候指標,會隨之下降,因此很適合用於反應動物族群量的變化趨勢。目前的哺乳動物長期監測網,有將近 300 台相機持續運作當中,跨單位的合作,讓陸域中大型哺乳動物的監測邁向長期化、系統化、標準化、公開化的里程碑。

雖然過去我們曾錯過了數十年,但經過了這些年的監測,我們發現哺乳動物們除了石虎還需要我們再加把勁之外,其他物種其實都過得還不錯,而且無論是不是保育類都是如此(圖3)。山羌、山羊、水鹿豐度不斷上升,狩獵壓力不曾稍減的野豬趨勢持平,鼬獾似乎已經從狂犬病的侵襲中回穩,穿山甲也有穩健的表現。

圖3:。林務局自動相機長期監測網的監測成果。

台灣森林的樣貌正在演替

這樣看來,台灣的森林似乎再度欣欣向榮了?可惜,其實未必。

因為頂級掠食者的減少,目前草食獸正逐漸接手,主宰森林的演替方向。擁有登山經驗的朋友或許會發現,某些中高海拔森林中的芒草牆消失了,森林底層的植被比過去更稀疏甚至消失(圖4,圖5),從前需要砍草鑽行的苦日子不再,造林用的苗木,也因為被草食獸取食而導致造林失敗。

圖4:在草食獸的啃食下,一定高度(稱為啃食線,browsing line)以下的樹葉、附生植物及地被植物都幾乎消失。圖為楠梓仙溪林道旁的森林。
圖5:梅蘭林道盡頭七溪山一帶,海拔約 2300 公尺。
左圖為 2006 年 12 月所攝,右圖為 2015 年 12 月同一地點所攝,可見芒草及其他地被植物幾乎完全消失(屏科大森林系吳幸如老師提供)。

以水鹿為例,許多地區開始出現水鹿啃食樹皮的現象(圖6),像是知本森林遊樂區、塔塔加遊憩區(圖7)、南橫天池及沿線的登山步道等(圖8),連遊客都向國家公園表達關切。水鹿啃樹皮的時候還會挑選樹種,而且偏好啃食小樹。這種選擇性的啃食,正慢慢改變台灣的森林樹種組成,甚至是演替的方向,當然也陸續影響了共同生活在森林中,依賴這些植物的小型哺乳動物、鳥類和昆蟲等。

台灣的森林,正從鐘擺的一端——頂級掠食者主宰的世界,擺向另一端——草食獸決定的樣貌。

圖6:水鹿在楠梓仙溪林道啃食紅檜樹皮。掃描 QR code可看影片。
圖7:塔塔加黑森林步道上遭水鹿啃食的鐵杉與光禿的地表。(周庭安/攝)
圖8:南橫天池遭水鹿啃食的五葉松。

事實上,野生動物數量的改變不僅僅影響森林的樣貌,更回過頭來衝擊著人類的文化和對於保育的思考。因為野生動物的增加,獵人不再需要翻山越嶺追尋獵物的蹤影,狩獵範圍逐漸退縮到部落附近,甚至能夠當天來回。狩獵的技能、山林智慧的傳承,以及傳統領域的維護,都因此而面臨危機。

雖然狩獵活動未曾消失,但早已對野生動物不構成威脅,如同墾丁的梅花鹿,因為成功的復育而導致高位珊瑚礁森林及農作物受到危害,迫使墾丁國家公園必須逐步「回收」野放成功的鹿隻。未來,會不會有一天,水鹿將會從人們心目中的「森林吉祥物」,轉變為森林和農作物的害獸?

台灣水鹿。圖/inaturalist

小結

過去,獵人們會注意動物的數量,而調整自己的狩獵頻度和地點,多的時候多打,少的時候就少打、或者換地方打,讓動物有休養生息的機會。換句話說,獵人其實就是自然資源的經營管理者,而狩獵文化,則是一種永續的資源利用模式。

而從野生動物經營管理的角度來看,野生動物是一種可再生資源,人類可對野生動物做合理的利用,並確保其永續生存。為了維護生物多樣性,物種間不平衡的現象可以由人類適度介入處理。

所以,從現狀來看我們曾經勾勒的保育的美好願景,是不是遺漏了我們自己?

人類和野生動物都是生態系的一份子,彼此以有形無形的方式聯繫著​​。目前草食動物族群量上升主要是因為原有的捕食者幾乎消失,但捕食者消失,卻不是一個正常的生態系應有的現象。

圖/envato elements

草食動物對森林環境的衝擊,會影響到共域的其他物種,例如森林底層的昆蟲、鳥類、其他哺乳動物等,以及森林的發育和演替。如果任其發展,除了森林裡的動植物受衝擊,也會因為跟人類的接觸而引發疾病、交通安全、農損等問題,最後草食動物的族群,也會因為超出環境承載量而快速崩毀。

當我們忘了把自己加入願景的規劃中,就會讓好不容易回歸自然的梅花鹿轉眼變成害獸被回收,或者如獼猴面臨我們的危害防治手段;而當我們只考慮自己的時候,就會造成像流浪犬貓、被放生的外來種等等對環境和動物帶來的危害。​​​​食物鏈中雖然有掠食者和獵物之分,但沒有永遠的強弱和輸贏,兩者永遠互相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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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亞豐富的特殊野味,以科學為名的饕客旅行!
胡中行_96
・2022/05/23 ・7843字 ・閱讀時間約 16 分鐘

在無盡的公路上,遊覽車駛向距離市區 650 公里外的偏僻小鎮[1]。所有乘客的手機,早於一、二個小時前,就已經失去訊號。兩旁的景緻從頭到尾絲毫不變,盡是貧脊的黃沙漫野。傍晚,一行人總算抵達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牧場。這是位於西澳小鎮 Cue 的 Nallan Station[2]。待所有旅客安頓好行李,此活動特聘的隨團大廚,邀請他們進廚房參觀。

身材矮小粗壯,皮膚黝黑的澳洲原住民大廚 Gloria,要眾人沿著流理檯圍成圓圈。突然,她將一尾約 1 公尺長,全身佈滿深色鱗片,四肢還有利爪的龐然大物,甩到檯面上。

「我的表親特別為各位捕獲……」她笑著說:「明天的晚餐。」

以上是筆者在西澳念研究所的時候,參加跨校醫療研習活動「鄉村週」(Country Week)的親身經歷[3]。大廚 Gloria 手中的爬蟲類動物,是澳洲巨蜥(goanna,又稱 monitors)的一種,叫做「沙巨蜥」(sand goanna,原住民語:bungarra)。雖然澳大利亞不以西洋美食聞名,卻有相當豐富的獵奇野味。不少珍稀食材,還和尋常食物,一同被列入「澳紐食品標準」(Food Standards Australian New Zealand)的營養成份清單裡[4]

今天,就讓我們以科學之名,來趟虛擬的饕客旅行吧!

一、巨蜥(goannas):

跟牛瘦肉相比,巨蜥天然的反式脂肪少,有較多色胺酸,但鈉和膽固醇含量頗高。圖/Pexels
  1. 簡介:在 9000 萬年前的上白堊紀(Upper Cretaceous Period)時期,巨蜥原本分佈於北半球。到了 1500 萬年前的中新世(Miocene Epoch),有部份遷徙到非洲與澳洲。目前仍存活於世界上的 69 種巨蜥,大多為肉食性。牠們的尺寸差異甚大,小至 25 公分,大到 3 公尺都有[5]
  2. 營養成份:跟牛瘦肉相比,巨蜥天然的反式脂肪少,有較多色胺酸,但鈉和膽固醇含量頗高[4]。(詳情請見附錄。)
  3. 取得管道:巨蜥屬於保育類,但澳洲原住民被允許獵捕牠們做為食物[6,7]。所以,如果您想吃,得先去找原住民獵人當朋友。傳統狩獵方法,各部落未必完全相同。以西澳的 Martu 部落為例,當地婦女火燒小範圍的草叢,找到巨蜥的地底巢穴,用工具挖開,然後單手把牠拖出來摔死!
  4. 生態和環保:美國史丹佛大學的學者發現,澳洲原住民縱火狩獵的行為,雖然損毀部份原生植被,但 6 個月到 1 年後,重新長出來的物種,竟然更加豐富。因為這項人為控制焚燒的傳統技術,調節了天然大火可能帶來的災難性影響,並巧妙地令許多不同的植物種子有機會發芽[8]
  5. 烹調與食用:大廚 Gloria 和她的夥伴們,在地上挖了個土窯(earth oven),把巨蜥埋到火堆的灰燼裡去,整體概念類似臺灣人「炕窯」(臺語發音:khòng-iô)番薯的方法。唯一的差別,是巨蜥本身皮很厚,所以不用包錫箔,吃的時候把皮扒掉即可。筆者食用巨蜥的心得,是牠吃起來有雞肉的質感,以及秋刀魚的味道。
獵巨蜥的影片。影/Youtube

二、袋鼠科(macropods):

袋鼠肉含有蛋白質和鐵質,並以超低脂肪與熱量著稱。圖/K-ROO
  1. 簡介:袋鼠科的動物分佈於澳大利亞和巴布亞紐幾內亞,其中被當作肉類食用的,主要有紅袋鼠(red kangaroos)、灰袋鼠(eastern and western grey kangaroos)和岩大袋鼠(common wallaroos)。袋鼠科動物身上的育幼袋開口向前;而其他有袋動物,例如:袋熊(wombats)和無尾熊(koalas)則是向後[10]。由於育幼袋只能容納一隻幼獸,所以母袋鼠有時會採「胚胎滯育」(embryonic diapause),延緩胚胎的發育,直到前一隻幼獸離袋[11]。(順道一提:非正式的英語中,袋鼠簡稱「roo」,發音的時候請記得捲舌,否則就變成廁所的俗稱「loo」了。)[13, 14]
  2. 營養成份:袋鼠肉含有蛋白質和鐵質,並以超低脂肪與熱量著稱[4]。(詳情請見附錄。)
  3. 生態和環保:袋鼠跟羊都是草食性動物,但前者不擅長消化乾草,所以不太會影響到澳洲的羊毛產業[10]。澳洲的袋鼠肉產業從 1959 年開始發展,總數約 5,000 萬的野生袋鼠中,每年有 3% 會被抓來當作肉品販售,並直接提供 4,000 個工作機會[15]。相較於大量釋放溫室氣體的牛、羊,袋鼠排出的甲烷(methane)極少[12, 15]。澳洲聯邦政府的環境主管單位認為,食用袋鼠肉還可以避免其過度繁衍,妨礙到生物多樣性。目前,袋鼠肉除了有當地通路,也外銷至 60 個海外市場[15]。臺灣民眾如果想自行攜帶回國,入境時須依法申報檢疫[16]
  4. 取得管道:儘管澳大利亞沒有出產袋鼠肉的牧場,各州對獵捕袋鼠的法令又不太一致,許多超市和餐廳其實都有販售生鮮袋鼠肉或相關製品,例如:袋鼠肉乾等[12, 17]。以 2022 年澳洲連鎖超市官網的報價為例,生鮮袋鼠肉最便宜的大概是絞肉,每公斤澳幣 11 元(約新臺幣 230 元);肉塊和肉排則約 20 元(新臺幣 420 元)上下。如果看到售價太過便宜或包裝奇怪的產品,請注意那可能是袋鼠肉做的寵物飼料[17]
  5. 烹調與食用:筆者跟親友們普遍覺得袋鼠肉的味道,比一般紅肉酸,且有些許腥味。網路上有非常多以其為材料的英文食譜,採用的烹煮方式和其他紅肉料理大同小異。筆者的私房食譜是用袋鼠碎肉做水餃,內餡加洋蔥,以及臺灣出口的白醋和沙茶醬去腥。

三、袋貂(possums):

袋貂蛋白質和膽固醇均高,含 omega 3,圖為澳洲刷尾袋貂。圖/ABC News
  1. 簡介:袋貂是如貓一般大的夜行動物。由於在城市裡到處偷吃水果、菜葉,澳洲人通常以為牠們是素食主義者。《澳洲地理》雜誌於 2017 年,特此撰文以正視聽,告訴大家袋貂其實是雜食性,對鷄肉、蛋類食物來者不拒,甚至會攻擊瀕危野鳥[18, 19]
  2. 營養成份:蛋白質和膽固醇均高,含 omega 3[4]。(詳情請見附錄。)
  3. 生態和環保:在市區混得太好的袋貂,讓許多澳洲人不堪其擾。各州政府提供的資訊,多半鼓勵民眾以人道方式預防袋貂破壞家園,並與牠們友善共存[18, 20, 21, 22, 23, 24, 25]。不過,在網路上可以看到一份塔斯馬尼亞政府對袋貂數量的評估報告,提及該州允許的商業獵殺行為,以及袋貂肉與皮毛的外銷情形[26]
  4. 取得管道:根據上述文件,2010 年起塔斯馬尼亞就不再外銷袋貂[26]。澳洲一般連鎖超市,似乎也沒有這個品項。不過澳洲知名的美食評鑑網站 Good Food,介紹了一個販賣袋貂肉的合法山產肉商,以及一家曾經提供過袋貂菜餚的餐廳[27, 28]
  5. 烹調與食用:網路上澳洲和紐西蘭的袋貂食譜,從燒烤、肉派到湯品都有。一般建議先去皮並分成小塊,有些會以洋蔥、紅酒或肉桂來壓制腥味[29, 30]
烹調袋貂的影片。影/Youtube

四、鴯鶓(emus)

鴯鶓飛奔的影片。影/Youtube
  1. 簡介:鴯鶓在地球上唯一的自然棲地是澳洲,牠也是當地最高的原生鳥類,完全直立可達 1.6 到 1.9 公尺之間。鴯鶓蛋相當巨大,約 13 x 9 公分,外表呈很深的藍綠色,日照後會變淺。鴯鶓成鳥除了頭、頸,全身都佈滿灰褐色的羽毛。雖然翅膀已經退化到毫無作用,雙腿卻十分強健,而每隻腳有三支向前的腳趾。牠們會隨著氣候變化遷徙,有時一天就能移動 15 至 25 公里。鴯鶓是雜食動物,會吃果實、樹苗、昆蟲和其他動物的糞便。牠們雖然不好結群,但幼鳥會緊黏著父親[31]
  2. 營養成份:含有蛋白質、葉酸,以及非常低的反式脂肪[4]。(詳情請見附錄。)
  3. 生態和環保:1932 年,西澳務農的退伍軍人向破壞農田的鴯鶓宣戰,史稱「鴯鶓戰爭」(the Emu War)。一週內發了 2,500 發子彈,卻只殺了估計約 50 到 200 隻鴯鶓,所幸無人身亡。第二輪攻勢稍微進步,但最終鎩羽而歸的依然是人類…後來,西澳政府改採懸賞制度,從 1945 年到 1960 年間,共殺死 28 萬 4 千 7 百隻鴯鶓[32]。目前西澳的法律允許地主以「番木鱉鹼」(strychnine)毒害牠們,來保護私有土地[33]。不過,及至 2018 年為止,普通鴯鶓(common emus)的數量依然相當穩定[34]。相較之下,澳洲東部的海岸鴯鶓(costal emus)倒是因為環境因素,瀕臨絕種[35]
  4. 取得管道:有別於上述的巨蜥、袋鼠與袋貂,澳洲法律允許合法圈養鴯鶓。1990 年代,澳洲的鴯鶓產業興起,全盛期有 500 多名養殖業者,澳航甚至曾推出鴯鶓機上餐。然而到了 2018 年,就僅剩 12 名業者,有的努力開發鴯鶓油等保健產品,有的把蛋當作美術創作媒材來賣[36]。僅有少數肉舖,還在賣鴯鶓肉[37]
  5. 烹調與食用:鴯鶓身形龐大,澳洲原住民在食用前,會用繁複的手法來料理。根據澳洲人類學家 Jon Altman 的描述:「(他們把)鴯鶓的毛拔光,皮烤焦,胃拖出來清理並烹煮。…尺寸驚人的鳥肛門裡,插滿了羽毛。肝也被扒出來煮。…然後,將加熱過的蟻塚和草,填滿胃原本佔據的空間,再扔進坑裡。現在鴯鶓被埋在柴火下,炙熱的土裡…煮一隻全鳥,約要 1.5 小時。」[38]。當然,如果是從店裡買來的,早就切成小塊,便不用這麼麻煩了。至於鴯鶓肉的味道,某肉舖老闆形容是「介於牛臀和鴨肉之間」[37]

在疫情之前,臺灣人喜歡去澳大利亞留學、打工和旅遊。您是否聽過或嚐過當地的獵奇食材?歡迎留言跟我們分享。今天的〈澳洲野味-動物篇〉就到此告一段落,以後有機會再和大家聊聊其他當地的趣聞。

附錄:

每100公克(瘦)牛排巨蜥袋鼠(臀肉)袋貂雞胸鴯鶓(腿)
熱量136大卡174大卡89大卡168大卡105大卡116大卡
水份73.2公克60.4公克75.5公克61.3公克75公克74.3公克
蛋白質22公克31.3公克20.3公克33.6公克22.3公克24.7公克
脂肪5.2公克4.4公克0.8公克3.5公克1.6公克1.8公克
碳水化合物2公克
維他命A18微克8微克
Beta胡蘿蔔素10微克8微克
維他命B10.05毫克0.04毫克0.18毫克0.16毫克0.11毫克0.12毫克
維他命B20.22毫克0.14毫克0.44毫克0.32毫克0.19毫克0.01毫克
維他命B3 7毫克6.72毫克3.5毫克7.2毫克11毫克7.4毫克
維他命B60.13毫克0.68毫克0.78毫克0.5毫克0.76毫克0.51毫克
維他命B9(葉酸)40微克
維他命B121.9微克6.3微克2微克1.9微克0.7微克5微克
維他命C1毫克2毫克
維他命E0.9毫克0.05毫克0.77毫克0.4毫克2.2毫克0.03毫克
6毫克68毫克3毫克25毫克12毫克4毫克
1.2微克1.6微克0.5微克0.5微克0.5微克1.3微克
2.2毫克0.24毫克2.3毫克3.48毫克0.4毫克3.6毫克
27毫克29毫克24毫克25毫克28毫克27毫克
230毫克260毫克220毫克228毫克250毫克236毫克
380毫克348毫克320毫克495毫克300毫克347毫克
12微克58.2微克20微克24.2微克25微克34.9微克
57毫克190毫克47毫克147毫克41毫克43毫克
3.8毫克2.6毫克2.3毫克4.2毫克0.7毫克0.3毫克
膽固醇58毫克117毫克57毫克110毫克59毫克50毫克
色胺酸180毫克426毫克166毫克328毫克303毫克163毫克
飽和脂肪1.98公克1.35公克0.24公克1.13公克0.3公克0.36公克
亞油酸0.26公克0.58公克0.11公克0.51公克0.21公克0.25公克
α-亞麻酸0.05公克0.02公克0.03公克0.15公克0.01公克
Omega 3脂肪酸(EPA、DPA、DHA)94.597毫克(34.01、52.44、8.14)162.36毫克(19.8、31.68、110.88)39.503毫克(15.8、 19.58、4.12)185.85毫克(75.6、 91.35、18.9)22.68毫克(4.54、9.07、9.07)8.505毫克(DPA 5.1、DHA 3.4)
反式脂肪204.34毫克18.61毫克10.99毫克53.55毫克7.11毫克8毫克
以生鮮瘦牛排(lean, raw, steak fillet)和雞胸當參考,比較其他肉品的營養成份。

參考資料

  1. Shire of Cue(小鎮的政府網站,有風景照。)
  2. Nallan Station(牧場官網,含旅遊及住宿資訊。)
  3. Western Australian Centre of Rural Health(主辦Country Week的單位)
  4. AUSNUT 2011-13 food nutrient database (Food Standards Australia New Zealand)
  5. Australian Goannas – Evolution and Radiation (Australian Museum, 2018)
  6. Monitor Lizards (WIRES, 2022)
  7. Australian Legislation on Hunting, Fishing and Gathering: An Overview (Australian Law Reform Commission, 2010)
  8. Fire Hunting in Australia (the YouTube channel of Stanford University, 2012)
  9. 炕窯(教育部臺灣閩南語常用辭典)
  10. Kangaroos, wallabies, pademelons, bettongs and potoroos (NSW Government, 2022)
  11. Red Kangaroo (Australian Museum, 2022)
  12. The ethics of eating kangaroo meat (CHOICE, 2015)
  13. Roo (Cambridge Dictionary, 2022)
  14. Loo (Cambridge Dictionary, 2022)
  15. Exporting kangaroo meat (Australian Government, Department of Agriculture, Water, and the Environment)
  16. 旅客攜帶食品入出境規定(財政部關務署臺北關,2019)
  17. Woolworths (有賣袋鼠肉的連鎖超市之一)
  18. Catch and release possums (NSW Government, 2022)
  19. Possums aren’t the gentle vegetarians you thought they were (Australian Geographic, 2017)
  20. Possums (Victoria State Government, 2019)
  21. Possums – Damag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Government of Western Australia, 2017)
  22. Possum (Northern Territory Government, 2015)
  23. Trapping possums (Government of South Australia,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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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 Living with Brush-tailed Possums (Tasmanian Government, 2022)
  26. Management Plan for the Commercial Harvest and Export of Brushtail Possums in Tasmania (Tasmanian Government, 2015)
  27. Is pestatarian the next big food craze? (Good Food, 2019)
  28. Yarra Valley Game Meats(有賣袋貂肉的廠商)
  29. Cooking with Possum (Erin Neufeld, 2010)
  30. Roast Possum With Apples And Yams Recipe (Soul Food Classic Cuisine from the South by Sheila Ferguson, 1989)
  31. Emu (Australian Museum, 2020)
  32. Looking back: Australia’s Emu Wars (Australian Geographic,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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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 Common Emu (IUCN Red List, 2018)
  35. Solving the case of the disappearing coastal emu (Australian Geographic, 2019)
  36. Emu farming is making a comeback amid renewed interest in health properties of their oil (ABC News, 2018)
  37. Butcher tips big bird will take flight with foodies as he chucks another emu steak on the barbie (ABC News, 2021)
  38. Cooking an emu in an underground oven at Mumeka (Jon Altman, 2017)
胡中行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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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任澳洲臨床試驗研究護理師,以及臺、澳劇場工作者。 西澳大學護理碩士、國立台北藝術大學戲劇學士(主修編劇)。邀稿請洽臉書「荒誕遊牧」,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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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世界上竟然有不需施打就能散播的疫苗?
羅夏_96
・2021/08/05 ・3408字 ・閱讀時間約 7 分鐘

在新冠肺炎的陰影之下,疫苗接種已是民眾每天都在談論的話題。不過你知道除了打針接種疫苗,也有所謂的「自我傳播疫苗」嗎?這類疫苗可以在接種給少數個體後,藉由這些個體將疫苗傳播給其他未接種的個體上Nuismer & Bull, 2020。接下來讓我們一起了解這種特殊的疫苗形式吧。

圖/Pixabay

野生動物也要打疫苗?

現在的公衛體系如此發達,要給人接種疫苗並不困難,那為何需要這種能「自我傳播」的疫苗呢?其實這種疫苗的施打對象並不是人類,而是野生動物。那為何要給野生動物施打疫苗呢,這就與「人畜共通傳染病」有關了。

許多重大傳染疾病的來源,是人畜共通傳染病,也就是可以經由動物傳染給人的傳染病。這些疾病的病原體原本只能感染動物,但隨著病原體在動物群體內不斷感染的同時,病原體也不斷在演化,最終病原體就演化出能感染人的能力。而當人與這些被感染的動物接觸後,往往就是疫情爆發的開端。從禽流感、AIDS、SARS、伊波拉到現在肆虐全球的新冠肺炎 雖然新冠肺炎是否源於野生動物仍有爭議,這些人畜共通傳染病都對人類的健康造成巨大的威脅。根據美國國際開發署U.S.Agency for 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在 2009-2019 年間的研究顯示,有 1,000 多種可能導致人畜共通傳染病的新病毒在野生動物身上被發現。可以肯定的是,新冠肺炎絕不會是最後一個人畜共通傳染病,人類未來必定還會再遇到。

面對潛伏在野外的人畜共通傳染病的威脅,難道我們只能被動地應對嗎?其實針對這個隱憂,科學家就提出不少應對方案,而其中一個方法,就是給動物施打疫苗。只要能給動物施打疫苗,阻止病原體在動物間的傳播,就能大大降低病毒的演化與對人類的威脅了。不過講得容易,做的難〜

1 Up Life GIF by himHallows
圖/GIPHY

養殖動物我們還能逐一為其施打疫苗,但要給野生動物施打疫苗,就是非常艱鉅的任務了。過去曾有用誘捕給野生動物施打疫苗的方式,雖然這有一定的效果,但只適用能被誘捕的動物,而且這種方式很難在野生動物中達到群體免疫的效果。另外不少野生動物生活在偏遠地區,我們難以誘捕,況且就算真到了牠們的棲地,牠們可不會乖乖地捲起袖子排隊等著你施打疫苗。

為了突破這些施打疫苗的限制,科學家就提出一個想法:製造一種能在野生動物之間自然擴散的自我傳播疫苗 (Self-disseminating vaccines)。而發表在 Nature Ecology & Evolution 的文章,就對自我傳播疫苗進行回顧(Nuismer & Bull, 2020)。

自我傳播疫苗的兩個類型

自我傳播疫苗主要分為兩類:可轉移疫苗 transferable vaccines傳播性疫苗transmissible vaccines,兩類疫苗都是希望藉由給少數個體施打疫苗後,讓疫苗能在野生動物群體間自然散播,以達到群體免疫的效果。不過這兩類疫苗的傳播方式並不相同,下面就分別介紹這兩類自我傳播疫苗。

可轉移疫苗

在一隻蝙蝠的毛皮塗上一些疫苗物質,當牠回到自己的棲息地,其他蝙蝠會因梳理該蝙蝠的毛皮而接觸到疫苗,藉此達到散播疫苗的目的。

可轉移疫苗示意。圖/Nature Ecology & Evolution

這個方法乍看之下傳播疫苗的效率並不高,不過根據計算,只要少數的個體攜帶可轉移疫苗,這種方式能讓足夠多的個體獲得免疫能力,從而根除病原體的。

但光有理論不夠,作者另外找到格拉斯哥大學於 2017 年,在秘魯針對吸血蝙蝠群體進行的可轉移疫苗對的研究。該研究找了三個蝙蝠群體,每個群體至少都有 200 隻蝙蝠。他們在每個群體中 20 到 60 隻蝙蝠的背部塗上含螢光的生物物質,一旦其他蝙蝠沾到這些物質,牠們的毛髮也會發出螢光。一段時間後,研究團隊分析群體中發螢光的個體數量,結果顯示至少 84% 的蝙蝠都會發螢光。這個研究的結果若應用到真正的狂犬病可轉移疫苗上,有很大的機率能讓夠多的蝙蝠產生對狂犬病的免疫能力,從而可以減少狂犬病爆發的頻率、規模和持續時間Bakker et al., 2019

傳播性疫苗

此類疫苗由活的病原體經修飾弱化後製成。將疫苗施打在少數個體上,就能利用病原體本身的感染能力,在群體間造成大規模的傳播。同時病原體因經過修飾弱化,其感染後的症狀已大幅降低,不會對群體造成太多傷害。

傳播性疫苗示意。圖/Nature Ecology & Evolution

這個方法面對數量龐大的野生動物群體是理想的做法,但風險並不小。雖然是使用修飾後的弱化病原體,但一旦設計上稍有不慎,很可能會讓這個病原體在動物群體中演化成新型疾病。因此比起直接使用修飾的病原體,重組疫苗 recombinant vaccine 是更安全的選擇。

重組疫苗簡單說就是將病原體的基因放到對宿主無害的病毒中,這樣就能借助病毒將疫苗散播到群體中。如果病毒在散播過程中遺失了病原體的基因也沒關係,因為剩下的病毒載體也對宿主無害。

在 1990 年代,馬德里動物健康研究中心的研究團隊,就曾測試過傳播性疫苗的效力。當時在西班牙一些小島上的野生兔子,正處在受致命出血性病毒感染的危機之中。研究團隊設計出重組疫苗,並將其散播在一個島上。一段時間後,研究團隊抽取當地兔子的血清進行分析,他們發現約一半的兔子其血清內都有能對抗出血性病毒的有效抗體,而且兔子並沒有出現其他副作用。顯示應用重組疫苗的傳播性疫苗,確實可行且有效(Torres et al., 2001)!

另外隨著分子生物技術的快速發展,現在我們已能精準設計出重組疫苗的使用期限,如此在給野生動物散播疫苗的同時,也能大幅降低病原體基因在疫苗中演化出有害突變的可能。

圖/Pixabay

使用自我散播疫苗的注意事項

雖然自我散播疫苗看起來是預防人畜共通傳染病的實用方法,但若真施行起來,仍有不少問題要克服。

首先是病原體預測的問題。前面提到美國國際開發署的研究顯示,在野外會造成人畜共通傳染病的可能病原體數量非常之多。我們要如何準確預測下一個可能引起人類大規模感染的病原體,並不容易。如果不能準確預測病原體,就無法知道該病原體的宿主——也就是野生動物群體,我們就難以設計出相對應的自我散播疫苗。

不同野生動物的生活模式,會影響自我散播疫苗的使用。例如前面提到的可轉移疫苗,用在會為彼此理毛的蝙蝠或許適用,但其他動物若沒有這種親密的肢體接觸,這種方法就不適合了。因此必須先知道野生動物的生活模式,才能決定使用的疫苗種類與方式。

另外在將任何生物性物質釋放到自然前,安全與生態的考量是非常重要的。我們都不希望放出的自我散播疫苗,最終變成危害自然甚至是人類的殺手。

圖/pexel

縱使仍有許多困難要克服,但使用自我散播疫苗的吸引力日益增加中。這次肆虐全球的新冠肺炎疫情,不僅威脅人類的健康,更對社會與經濟造成難以估計的損失。如果能在事前就阻斷病毒在野生動物間的傳染,這個成本明顯比疫情大爆發對人類社會的影響更低,因此越來越多的國家和研究單位,投入大量的資金到自我散播疫苗的相關研究上。

俗話說:「危機就是轉機」。這次的新冠肺炎疫情讓人們意識到,面對潛伏於野外的人畜共通傳染病,我們不能再被動應對了。是時候主動出擊,將下一波可能造成大流行的病原體,用自我散播疫苗等方法將其隔絕!

參考資料

  1. Nuismer, S.L., Bull, J.J. Self-disseminating vaccines to suppress zoonoses. Nat Ecol Evol 4, 1168–1173 (2020).
  2. 人畜共通傳染病
  3. Bakker KM, Rocke TE, Osorio JE, Abbott RC, Tello C, Carrera JE, Valderrama W, Shiva C, Falcon N, Streicker DG. Fluorescent biomarkers demonstrate prospects for spreadable vaccines to control disease transmission in wild bats. Nat Ecol Evol. 2019 Dec;3(12):1697-1704.
  4. Torres JM, Sánchez C, Ramírez MA, Morales M, Bárcena J, Ferrer J, Espuña E, Pagès-Manté A, Sánchez-Vizcaíno JM. First field trial of a transmissible recombinant vaccine against myxomatosis and rabbit hemorrhagic disease. Vaccine. 2001 Aug 14;19(31):453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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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夏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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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墨跡,每個人都看到不同的意象,也都呈現不同心理狀態。人生也是如此,沒有一人會體驗和看到一樣的事物。因此分享我認為有趣、有價值的科學文章也許能給他人新的靈感和體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