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的今天,26 歲的美國青年亞倫·斯沃茨 (Aaron Swartz) 在公寓內上吊自殺。第二天 WWW發明人 Tim Berners-Lee 立即發表一首沉痛的悼念短詩《Aaron is dead》:
在這瘋狂的世界漫遊的人啊, Wanderers in this crazy world,
我們失去了一位導師, we have lost a mentor,
一位睿智的長者。 a wise elder.為正義而戰的駭客們, Hackers for right,
我們的一員倒下了, we are one down,
我們失去了一名同志。 we have lost one of our own.教養者、看顧者、 Nurtures, careers,
傾聽者、養育者, listeners, feeders,
所有的父母們, parents all,
我們失去了一個孩子。 we have lost a child.讓我們哭泣吧。 Let us all weep.
Aaron 何許人也?為何網路界的教父會如此向他致意?
他是個網路神童。14 歲就參與了 RSS 規格的制定,讓人們可以更輕鬆地接收所要的資訊;15 歲加入 W3C 的工作小組;18 歲參與編寫將文字轉換為網頁格式的 Markdown。
他是個年輕創業家。唸完大一就輟學與朋友創立 Infogami,合併並重寫了 Reddit,使之成為受歡迎的社群新聞網站;更重要的,他是個捍衛資訊自由的鬥士。他創立「Demand Progress」組織,全力阻止授予美國政府權力,以侵權為由關閉特定網站的「禁止網路盜版法案 (SOPA) 」。這個法案最後終於由提案的議員撤回。
因為相信資訊應該公開、知識應該分享,他先是在 2008 年從「法院電子檔案公共存取系統(簡稱PACER)」下載並公開了約 270 萬頁的文件;因為這些資料本不屬版權保護範圍,聯邦政府卻以系統維護為由向民眾收取每頁 8 每分的費用,結果累積了高達一億五千萬美元的盈餘。FBI 雖然對 Aaron 展開調查,後來還是沒有起訴他。
Aaron 又從 2010 年底開始透過 MIT 的網路駭入學術期刊資料庫 JSTOR,下載大量的論文,結果被聯邦檢察官以電信詐欺、電腦詐欺、非法竊取資料等十三項罪名起訴,求處 50 年的刑期與一百萬美元的罰金。即使 JSTOR 已放棄對 Aaron 的控告,聯邦檢察官仍不肯鬆手,僅同意他以完全認罪換取六個月的監禁。Aaron 選擇了自殺。一個網路天才與自由鬥士就此殞落。
所以 Tim Berners-Lee 寫了那篇悼文,其他網路的重量級人士也紛紛譴責聯邦政府。我們選擇 Aaron 的忌日而非生日來紀念他,因為我們應該永遠記住這一天,提防握有權力者以各種名義戕害網路中立與資訊自由,如此 Aaron 的死才有意義。願他安息。
本文同時收錄於《科學史上的今天:歷史的瞬間,改變世界的起點》,由究竟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