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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不開進口「血木材」?一堂台灣人必修的森林經營課

趙軒翎
・2018/08/03 ・2964字 ・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SR值 516 ・六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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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rce:IMDb

電影《WOOD JOB!哪啊哪啊~神去村》中,魯蛇男主角平野勇氣被林業雜誌上的正妹吸引,來到正在招募伐木工人的神去村,準備開始以工作為名的把妹行動。從未接觸過森林的勇氣,遇上對森林有深厚情感、平時講話總帶著「哪啊哪啊」口音的神去村村民,雖然一開始他對森林、伐木一無所知,到處惹禍,但一年以後他成為村民認可的「山之男人」,懂得與山、與人共處。

農委會林業試驗所副所長邱祈榮告訴我們,這部電影不僅是個故事,也呈現了日本為振興林業所推行的「綠的雇用」政策,讓林業人口老化、斷層的問題,藉由年輕人力的加入能夠復甦。

在近年來,環境保護的意識提升,各國也逐漸保護起自己的天然林地、增加種植樹木,希望能降低碳排放,減緩暖化所帶來的衝擊。臺灣在 1989 年也回應了民眾環保的訴求,宣布全面禁伐天然林,這 20 多年來臺灣的天然林得以休養。

讓人困惑的是,在大家積極保護自己林地的時候,日本為什麼大動作振興林業,這樣不是讓更多樹被砍下來,不僅破壞環境又減少固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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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說砍樹不好,但砍樹真有那麼糟糕嗎?

就像在人口大量成長之後,我們必須有更多的糧食,需求超出了自然界的負荷,因此得透過人力介入去生產,如種稻、養殖漁業的方式來增加食物的供給。人類對於木材的需求,也隨著經濟發展及人口的上升而顯著增加,也因此我們需要林業來供給。

世界人口增加之後,人們對木質產品的需求增加,帶起了整體的產量。圖/邱祈榮老師提供

然而「林業」與「固碳」之間總是站在對立的位置嗎?這個答案或許不是那麼的絕對。邱祈榮解釋,在樹木生長的過程中會將碳固定在植物體內,在我們砍下樹木做成木材時,這每一塊木材都是一種碳保存。他舉例來說,日本有許多木造的房子,只要好好保存這些木材、延長它的使用壽命,就像是「在房子裡面造森林」能夠好好守住這些木材固存的碳。

不過,樹木被砍下來不就沒辦法繼續固碳了?邱祈榮以人的生長作為比喻,人生長最快速的時間在青少年階段,一旦過了之後就很難再長高,頂多只會往橫向發展,樹木固碳的效益也是如此。邱祈榮與其研究團隊曾長期研究過民國 60 年左右在七星潭海岸邊種植的木麻黃,他們發現 20 歲左右是木麻黃最健壯的年紀,然而超過這個 20 歲後,樹木的狀況開始走下坡,面臨颱風的時候更容易被吹倒。

那你說說砍樹造成的生態破壞,這筆帳該怎麼算?

樹木是可再生資源,若能選擇在樹木固碳效益下降時,伐採樹木來作利用保存,騰出空間重新種上新的樹苗,再次讓新的樹來做固碳的任務,似乎是個可以同時滿足我們對於木材的需求,以及固碳、減碳要求的方式。然而,若同時考量到砍樹過程對於森林生態的破壞,砍樹依然可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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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祈榮說,在談林業的時候,我們砍伐的區域不是僅剩的天然林,而是已經在人類開墾下破壞後又重新種植的人工林。此外,人工林又分為兩種,保護性人工林不作砍伐,而是以生產性人工林作為林業主要的生產區域。以林務局第四次森林資源調查的資料,臺灣目前大約擁有 27 萬公頃的生產性人工林,而以臺灣一公頃森林每年平均可生產 5 立方公尺的木材來算,若這些生產性人工林全部都用來生產木材,一年可產出 135 萬立方公尺的木材。

我們砍伐的木材包含已經在人類開墾下破壞後又重新種植的人工林。圖/John-silver@pixabay BY CC0 Creative Commons

臺灣人喜歡木頭,不過 99% 木材都是進口

不過,事實上臺灣每年生產的木材遠遠低於這個數字。邱祈榮表示,臺灣每年約需使用 600 萬立方公尺的木材,真正由臺灣自己生產的木材卻不到 1%,其他的都是進口而來。600 萬立方公尺的木材有多少?「若你把我們兩條雪山隧道都塞滿木材,大概是 550 萬立方公尺。」邱祈榮這麼比喻。

我們現在依賴的進口木材,其實也隱藏了許多的問題,包括進口木材運送過程造成大量的碳排放,以及間接對於其他國家的森林資源造成的破壞。邱祈榮補充,消費疑似非法採伐木材也使得臺灣與鄰近的中國,因此在國際木材市場上風評不佳。「若我們將非法走私的鑽石稱為『血鑽石』,那我們所使用來自國外非法砍伐的木材,也可以稱作『血木材』。」邱祈榮很沉重的說道。身為消費者的我們,或許也曾購買或使用了這些『血木材』所製作的林木產品而不自覺。

邱祈榮敘述自己參加國外研討會時,常常遇到有其他國家的學者問他:「臺灣不是號稱森林覆蓋率達 60%,那為什麼木材自給率這麼低?」自從禁伐天然林之後,臺灣的林業也跟著蕭條,現在我們與前面敘述的日本同樣面臨林業人口老化、斷層的問題。邱祈榮說,近年日本在積極振興林業,希望能將木材自給率提升到 50%,因為日本認為林業是所有產業中唯一能固碳的產業,他們努力提升樹木的生長量,藉此增加固定二氧化碳的量,減少國家的碳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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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臺灣,目前我們自己生產的少少少量木材用去哪裡了?邱祈榮說,大多都用在建築工地使用的模板,而我們會想到的木頭家具、建材等則清一色都是進口木材製成。他分析其中的原因在於臺灣林農少且式微,單一林農能供給的木材數量不穩定,讓廠商寧可進口大量木材也不願用臺灣貨(或是想用也沒得用)。

現在的木頭家具、建材等則清一色都是進口木材製成。圖/pxhere BY CC0 Public Domain

與森林共處與經營之道

「森林就是要經營!」從邱祈榮在森林上的專業,他認為接下來作好森林的管理,讓生產性人工林能有效發揮生產效益,是提升自給率的關鍵之一。第一步是要「成林」,種植樹木成為茂密的森林,讓樹木間產生競爭;接下來為了要讓生產出來的林木在材積、品質上能夠提升,必須適當的伐採過密的樹木,調整樹木生長空間,讓每棵樹都有合宜的生長空間,接下來才能「成材」,提供質量好的木材供人使用。

儘管我們擁有 27 萬公頃的生產性人工林,也並非一年就要全部伐採來使用。邱祈榮說,要能永續經營臺灣的森林以及林業,我們必須將木材生產量控制在樹木的生長量以下,以及採用「永續經營」的方式對林地進行有規劃性地輪流伐採。再來,即使有效生產了這些木材,也需要重新搭建林業間環環相扣的生產鏈,讓林農生產的木材能夠有更高價值的利用,才能讓臺灣生產的林木為臺灣人所用。

經營、維護森林聽起來與我們無關或很遙遠,這其實是我們身為公民的一種責任,儘管我們因為生活需求而伐採樹木,但始終應該對森林懷抱尊敬的態度。邱祈榮說,我們看到被關在狹小籠子裡的小狗,會覺得不忍,但換成植物時,我們卻視若無睹地將可以長成十公尺大樹的樹苗,種在陽台的小花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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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神去村》的原著小說中提到:「神去山是村民的信仰,是心靈的寄託,象徵了村民靠山林為生的這份驕傲,更是生產「搖錢樹」的寶山。」對自知對自然做出太大傷害的現代人來說,或許都覺得入山砍樹不太好,但這樣的「感覺」可能反過頭來讓其他國家的森林遭殃,造成更大的傷害。

我們不只是能利用森林,更該與它們共生、共存與共榮。這堂森林經營課,我們都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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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軒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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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日生科,終身科科」的年代,即使鬧家庭革命都堅持要念生科,卻在畢業之際決定走出實驗室找尋新的出路。因緣際會就這麼踏入了科學傳播領域,雖然一路跌跌撞撞,但仍相信自己可以用知識改變這個世界。聯繫方式:scimonth.chao@g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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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形處理單元與人工智慧
賴昭正_96
・2024/06/24 ・6944字 ・閱讀時間約 14 分鐘

  • 作者/賴昭正|前清大化學系教授、系主任、所長;合創科學月刊

我擔心人工智慧可能會完全取代人類。如果人們能設計電腦病毒,那麼就會有人設計出能夠自我改進和複製的人工智慧。 這將是一種超越人類的新生命形式。

——史蒂芬.霍金(Stephen Hawking) 英國理論物理學家

大約在八十年前,當第一台數位計算機出現時,一些電腦科學家便一直致力於讓機器具有像人類一樣的智慧;但七十年後,還是沒有機器能夠可靠地提供人類程度的語言或影像辨識功能。誰又想到「人工智慧」(Artificial Intelligent,簡稱 AI)的能力最近十年突然起飛,在許多(所有?)領域的測試中擊敗了人類,正在改變各個領域——包括假新聞的製造與散佈——的生態。

圖形處理單元(graphic process unit,簡稱 GPU)是這場「人工智慧」革命中的最大助手。它的興起使得九年前還是個小公司的 Nvidia(英偉達)股票從每股不到 $5,上升到今天(5 月 24 日)每股超過 $1000(註一)的全世界第三大公司,其創辦人(之一)兼首席執行官、出生於台南的黃仁勳(Jenson Huang)也一躍成為全世界排名 20 內的大富豪、台灣家喻戶曉的名人!可是多少人了解圖形處理單元是什麼嗎?到底是時勢造英雄,還是英雄造時勢?

黃仁勳出席2016年台北國際電腦展
Nvidia 的崛起究竟是時勢造英雄,還是英雄造時勢?圖/wikimedia

在回答這問題之前,筆者得先聲明筆者不是學電腦的,因此在這裡所能談的只是與電腦設計細節無關的基本原理。筆者認為將原理轉成實用工具是專家的事,不是我們外行人需要了解的;但作為一位現在的知識分子或公民,了解基本原理則是必備的條件:例如了解「能量不滅定律」就可以不用仔細分析,即可判斷永動機是騙人的;又如現在可攜帶型冷氣機充斥市面上,它們不用往室外排廢熱氣,就可以提供屋內冷氣,讀者買嗎?

CPU 與 GPU

不管是大型電腦或個人電腦都需具有「中央處理單元」(central process unit,簡稱 CPU)。CPU 是電腦的「腦」,其電子電路負責處理所有軟體正確運作所需的所有任務,如算術、邏輯、控制、輸入和輸出操作等等。雖然早期的設計即可以讓一個指令同時做兩、三件不同的工作;但為了簡單化,我們在這裡所談的工作將只是執行算術和邏輯運算的工作(arithmetic and logic unit,簡稱 ALU),如將兩個數加在一起。在這一簡化的定義下,CPU 在任何一個時刻均只能執行一件工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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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個人電腦剛出現只能用於一般事物的處理時,CPU 均能非常勝任地完成任務。但電腦圖形和動畫的出現帶來了第一批運算密集型工作負載後,CPU 開始顯示心有餘而力不足:例如電玩動畫需要應用程式處理數以萬計的像素(pixel),每個像素都有自己的顏色、光強度、和運動等, 使得 CPU 根本沒辦法在短時間內完成這些工作。於是出現了主機板上之「顯示插卡」來支援補助 CPU。

1999 年,英偉達將其一「具有集成變換、照明、三角形設定/裁剪、和透過應用程式從模型產生二維或三維影像的單晶片處理器」(註二)定位為「世界上第一款 GPU」,「GPU」這一名詞於焉誕生。不像 CPU,GPU 可以在同一個時刻執行許多算術和邏輯運算的工作,快速地完成圖形和動畫的變化。

依序計算和平行計算

一部電腦 CPU 如何計算 7×5+6/3 呢?因每一時刻只能做一件事,所以其步驟為:

  • 計算 7×5;
  • 計算 6/3;
  • 將結果相加。

總共需要 3 個運算時間。但如果我們有兩個 CPU 呢?很多工作便可以同時(平行)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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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同時計算 7×5 及 6/3;
  • 將結果相加。

只需要 2 個運算時間,比單獨的 CPU 減少了一個。這看起來好像沒節省多少時間,但如果我們有 16 對 a×b 要相加呢?單獨的 CPU 需要 31 個運算的時間(16 個 × 的運算時間及 15 個 + 的運算時間),而有 16 個小 CPU 的 GPU 則只需要 5 個運算的時間(1 個 × 的運算時間及 4 個 + 的運算時間)!

現在就讓我們來看看為什麼稱 GPU 為「圖形」處理單元。圖一左圖《我愛科學》一書擺斜了,如何將它擺正成右圖呢? 一句話:「將整個圖逆時針方向旋轉 θ 即可」。但因為左圖是由上百萬個像素點(座標 x, y)組成的,所以這句簡單的話可讓 CPU 忙得不亦樂乎了:每一點的座標都必須做如下的轉換

x’ = x cosθ + y sinθ

y’ = -x sinθ+ y cos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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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每一點均需要做四個 × 及兩個 + 的運算!如果每一運算需要 10-6 秒,那麼讓《我愛科學》一書做個簡單的角度旋轉,便需要 6 秒,這豈是電動玩具畫面變化所能接受的?

圖形處理的例子

人類的許多發明都是基於需要的關係,因此電腦硬件設計家便開始思考:這些點轉換都是獨立的,為什麼我們不讓它們同時進行(平行運算,parallel processing)呢?於是專門用來處理「圖形」的處理單元出現了——就是我們現在所知的 GPU。如果一個 GPU 可以同時處理 106 運算,那上圖的轉換只需 10-6 秒鐘!

GPU 的興起

GPU 可分成兩種:

  • 整合式圖形「卡」(integrated graphics)是內建於 CPU 中的 GPU,所以不是插卡,它與 CPU 共享系統記憶體,沒有單獨的記憶體組來儲存圖形/視訊,主要用於大部分的個人電腦及筆記型電腦上;早期英特爾(Intel)因為不讓插卡 GPU 侵蝕主機的地盤,在這方面的研發佔領先的地位,約佔 68% 的市場。
  • 獨立顯示卡(discrete graphics)有不與 CPU 共享的自己專用內存;由於與處理器晶片分離,它會消耗更多電量並產生大量熱量;然而,也正是因為有自己的記憶體來源和電源,它可以比整合式顯示卡提供更高的效能。

2007 年,英偉達發布了可以在獨立 GPU 上進行平行處理的軟體層後,科學家發現獨立 GPU 不但能夠快速處理圖形變化,在需要大量計算才能實現特定結果的任務上也非常有效,因此開啟了為計算密集型的實用題目編寫 GPU 程式的領域。如今獨立 GPU 的應用範圍已遠遠超出當初圖形處理,不但擴大到醫學影像和地震成像等之複雜圖像和影片編輯及視覺化,也應用於駕駛、導航、天氣預報、大資料庫分析、機器學習、人工智慧、加密貨幣挖礦、及分子動力學模擬(註三)等其它領域。獨立 GPU 已成為人工智慧生態系統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正在改變我們的生活方式及許多行業的遊戲規則。英特爾在這方面發展較遲,遠遠落在英偉達(80%)及超微半導體公司(Advance Micro Devices Inc.,19%,註四)之後,大約只有 1% 的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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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型的CPU與GPU架構

事實上現在的中央處理單元也不再是真正的「單元」,而是如圖二可含有多個可以同時處理運算的核心(core)單元。GPU 犧牲大量快取和控制單元以獲得更多的處理核心,因此其核心功能不如 CPU 核心強大,但它們能同時高速執行大量相同的指令,在平行運算中發揮強大作用。現在電腦通常具有 2 到 64 個核心;GPU 則具有上千、甚至上萬的核心。

結論

我們一看到《我愛科學》這本書,不需要一點一點地從左上到右下慢慢掃描,即可瞬間知道它上面有書名、出版社等,也知道它擺斜了。這種「平行運作」的能力不僅限於視覺,它也延伸到其它感官和認知功能。例如筆者在清華大學授課時常犯的一個毛病是:嘴巴在講,腦筋思考已經不知往前跑了多少公里,常常為了追趕而越講越快,將不少學生拋到腦後!這不表示筆者聰明,因為研究人員發現我們的大腦具有同時處理和解釋大量感官輸入的能力。

人工智慧是一種讓電腦或機器能夠模擬人類智慧和解決問題能力的科技,因此必須如人腦一樣能同時並行地處理許多資料。學過矩陣(matrix)的讀者應該知道,如果用矩陣和向量(vector)表達,上面所談到之座標轉換將是非常簡潔的(註五)。而矩陣和向量計算正是機器學習(machine learning)演算法的基礎!也正是獨立圖形處理單元最強大的功能所在!因此我們可以了解為什麼 GPU 會成為人工智慧開發的基石:它們的架構就是充分利用並行處理,來快速執行多個操作,進行訓練電腦或機器以人腦之思考與學習的方式處理資料——稱為「深度學習」(deep learning)。

黃仁勳在 5 月 22 日的發布業績新聞上謂:「下一次工業革命已經開始了:企業界和各國正與英偉達合作,將價值數萬億美元的傳統資料中心轉變為加速運算及新型資料中心——人工智慧工廠——以生產新商品『人工智慧』。人工智慧將為每個產業帶來顯著的生產力提升,幫助企業降低成本和提高能源效率,同時擴大收入機會。」

附錄

人工智慧的實用例子:下面一段是微軟的「copilot」代書、谷歌的「translate」代譯之「one paragraph summary of GPU and AI」。讀完後,讀者是不是認為筆者該退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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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PU(圖形處理單元)和 AI(人工智慧)之間的協同作用徹底改變了高效能運算領域。GPU 具有平行處理能力,特別適合人工智慧和機器學習所需的複雜資料密集運算。這導致了影像和視訊處理等領域的重大進步,使自動駕駛和臉部辨識等技術變得更加高效和可靠。NVIDIA 開發的平行運算平台 CUDA 進一步提高了 GPU 的效率,使開發人員能夠透過將人工智慧問題分解為更小的、可管理的、可同時處理的任務來解決這些問題。這不僅加快了人工智慧研究的步伐,而且使其更具成本效益,因為 GPU 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執行與多個 CPU 相同的任務。隨著人工智慧的不斷發展,GPU 的角色可能會變得更加不可或缺,推動各產業的創新和新的可能性。大腦透過神經元網路實現這一目標,這些神經元網路可以獨立但有凝聚力地工作,使我們能夠執行複雜的任務,例如駕駛、導航、觀察交通信號、聽音樂並同時規劃我們的路線。此外,研究表明,與非人類動物相比,人類大腦具有更多平行通路,這表明我們的神經處理具有更高的複雜性。這個複雜的系統證明了我們認知功能的卓越適應性和效率。我們可以一邊和朋友聊天一邊走在街上,一邊聽音樂一邊做飯,或一邊聽講座一邊做筆記。人工智慧是模擬人類腦神經網路的科技,因此必須能同時並行地來處理許多資料。研究人員發現了人腦通訊網路具有一個在獼猴或小鼠中未觀察獨特特徵:透過多個並行路徑傳輸訊息,因此具有令人難以置信的多任務處理能力。

註解

(註一)當讀者看到此篇文章時,其股票已一股換十股,現在每一股約在 $100 左右。

(註二)組裝或升級過個人電腦的讀者或許還記得「英偉達精視 256」(GeForce 256)插卡吧?

(註三)筆者於 1984 年離開清華大學到 IBM 時,就是參加了被認為全世界使用電腦時間最多的量子化學家、IBM「院士(fellow)」Enrico Clementi 的團隊:因為當時英偉達還未有可以在 GPU 上進行平行處理的軟體層,我們只能自己寫軟體將 8 台中型電腦(非 IBM 品牌!)與一大型電腦連接來做平行運算,進行分子動力學模擬等的科學研究。如果晚生 30 年或許就不會那麼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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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四)補助個人電腦用的 GPU 品牌到 2000 年時只剩下兩大主導廠商:英偉達及 ATI(Array Technology Inc.)。後者是出生於香港之四位中國人於 1985 年在加拿大安大略省成立,2006 年被超微半導體公司收購,品牌於 2010 年被淘汰。超微半導體公司於 2014 年 10 月提升台南出生之蘇姿豐(Lisa Tzwu-Fang Su)博士為執行長後,股票從每股 $4 左右,上升到今天每股超過 $160,其市值已經是英特爾的兩倍,完全擺脫了在後者陰影下求生存的小眾玩家角色,正在挑戰英偉達的 GPU 市場。順便一題:超微半導體公司現任總裁(兼 AI 策略負責人)為出生於台北的彭明博(Victor Peng);與黃仁勳及蘇姿豐一樣,也是小時候就隨父母親移居到美國。

(註五)

延伸閱讀

  • 熱力學與能源利用」,《科學月刊》,1982 年 3 月號;收集於《我愛科學》(華騰文化有限公司,2017 年 12 月出版),轉載於「嘉義市政府全球資訊網」。
  • 網路安全技術與比特幣」,《科學月刊》,2020 年 11 月號;轉載於「善科教育基金會」的《科技大補帖》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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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昭正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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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大學化學工程系學士,芝加哥大學化學物理博士。在芝大時與一群留學生合創「科學月刊」。一直想回國貢獻所學,因此畢業後不久即回清大化學系任教。自認平易近人,但教學嚴謹,因此穫有「賴大刀」之惡名!於1982年時當選爲 清大化學系新一代的年青首任系主任兼所長;但壯志難酬,兩年後即辭職到美留浪。晚期曾回台蓋工廠及創業,均應「水土不服」而鎩羽而歸。正式退休後,除了開始又爲科學月刊寫文章外,全職帶小孫女(半歲起);現已成七歲之小孫女的BFF(2015)。首先接觸到泛科學是因爲科學月刊將我的一篇文章「愛因斯坦的最大的錯誤一宇宙論常數」推薦到泛科學重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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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回擁有食物的主導權?從零開始「菇類採集」!——《真菌大未來》
積木文化
・2024/02/25 ・4266字 ・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菇類採集

在新冠肺炎(COVID-19)大流行後,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裡的食品與安全在眾目睽睽下被抽離出來,變成後疫情時代最重要的兩個元素。對食物的焦慮點燃人們大腦中所有生存意志,於是大家開始恐慌性地購買,讓原本就已經脆弱、易受攻擊的現代糧食系統更岌岌可危。

值得慶幸的是,我們的祖先以前就經歷過這一切,留下來的經驗值得借鏡。菇類採集的興趣在艱難時期達到顛峰,這反映了人類本能上對未來產生的恐懼。1 無論是否有意,我們意識到需要找回擁有食物的主導權,循著古老能力的引導來找尋、準備我們自己的食物,如此才能應付食物短缺所產生的焦慮。

在新冠肺炎大流行後,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裡的食品與安全在眾目睽睽下被抽離出來,變成後疫情時代最重要的兩個元素。圖/pexels

我們看見越來越多人以城市採集者的身分對野生菇類有了新的品味,進而找到安全感並與大自然建立起連結。這並不是說菇類採集將成為主要的生存方式,而是找回重新獲得自給自足能力的安全感。此外,菇類採集的快感就足以讓任何人不斷回歸嘗試。

在這個數位時代,菇類採集是讓我們能與自然重新連結的獨特活動。我們早已遺忘,身體和本能,就是遺傳自世世代代與自然和諧相處的菇類採集者。走出現代牢籠、進入大自然從而獲得的心理和心靈滋養不容小不容小覷。森林和其他自然空間提醒著我們,這裡還存在另一個宇宙,且和那些由金錢、商業、政治與媒體統治的宇宙同樣重要(或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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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數位時代,菇類採集是讓我們能與自然重新連結的獨特活動。圖/unsplash

只有願意撥開遮蓋的落葉並專注尋找,才能體認到菇類的多樣性和廣泛分布。一趟森林之旅能讓人與廣大的生態系統重新建立連結,另一方面也提醒我們,自己永遠屬於生命之網的一部分,從未被排除在外。

腐爛的樹幹不再讓人看了難受,而是一個充滿機遇的地方:多孔菌(Bracket Fungi)──這個外觀看起來像貨架的木材分解者,就在腐爛的樹幹上茁壯成長,規模雖小卻很常見。此外,枯葉中、倒下的樹上、草地裡或牛糞上,也都是菇類生長的地方。

菇類採集是一種社會的「反學習」(遺忘先前所學)。你不是被動地吸收資訊,而是主動且專注地在森林的每個角落尋找真菌。不過度採集、只拿自身所需,把剩下的留給別人。你不再感覺遲鈍,而是磨練出注意的技巧,只注意菇類、泥土的香氣,以及醒目的形狀、質地和顏色。

只有願意撥開遮蓋的落葉並專注尋找,才能體認到菇類的多樣性和廣泛分布。圖/unsplash

菇類採集喚醒身體的感官感受,讓心靈與身體重新建立連結。這是一種可以從中瞭解自然世界的感人冥想,每次的發現都振奮人心,運氣好的話還可以帶一些免費、美味又營養的食物回家。祝您採集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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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畫

菇類採集就像在生活中摸索一樣,很難照既定計畫執行,而且以前的經歷完全派不上用場。最好的方法就是放棄「非採集到什麼不可」的念頭,持開放心態走出戶外執行這項工作。菇類採集不僅是享受找到菇的滿足感,更重要的是體驗走過鬆脆的樹葉、聞著森林潮濕的有機氣味,並與手持手杖和柳條筐的友善採菇人相遇的過程。

菇類採集很難照既定計畫執行,最好的方法就是放棄「非採集到什麼不可」的念頭。採集過程幾乎就像玩捉迷藏,只不過你根本不確定自己在找什麼,甚至根本不知道要找的東西是否存在。圖/unsplash

你很快就會明白為什麼真菌會有「神秘的生物界」的稱號。真菌無所不在但又難以捉摸,採集過程幾乎就像玩捉迷藏,只不過你根本不確定自己在找什麼,甚至根本不知道要找的東西是否存在。但還是要有信心,只要循著樹木走、翻動一下原木、看看有落葉的地方,這個過程就會為你指路。一點點的計畫,將大大增加你獲得健康收益的機會。所以,讓我們開始吧。

去哪裡找?

林地和草原,是你將開始探索的兩個主要所在。林地底層提供真菌所需的有機物質,也為樹木提供菌根關係。橡樹、松樹、山毛櫸和白樺樹都是長期的菌根夥伴,所以循著樹種,就離找到目標菇類更近了。

林地底層提供真菌所需的有機物質,也為樹木提供菌根關係。圖/pexels

草原上也會有大量菇類,但由於這裡的樹木多樣性和環境條件不足,所以菇類種類會比林地少許多。如果這些地點選項對你來說都太遠了,那麼可以試著在自家花園或在地公園綠地當中尋找看看。這些也都是尋菇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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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新南威爾斯州奧伯倫

澳洲可以說是真菌天堂。與其他大陸隔絕的歷史、不斷變化的氣候以及營養豐富的森林,讓澳洲真菌擁有廣大的多樣性。澳洲新南威爾斯州(New South Wales)的奧伯倫(Oberon)就有一座超過四萬公頃的松樹林,是採集菇類的最佳地點之一。

在那裡,有廣受歡迎的可食用菌松乳菇(又稱紅松菌),據說這種真菌的菌絲體附著在一棵歐洲進口樹的根部,而意外被引進澳洲。 1821 年,英國真菌學家塞繆爾・弗里德里克・格雷(Samuel Frederick Gray)將這種胡蘿蔔色的菇命名為美味乳菇(Lactarius deliciosus),這的確名符其實,因為「Deliciosus」在拉丁語中意為「美味」。如果想要在奧伯倫找到這些菇類,秋天時就要開始計劃,在隔年二月下旬至五月的產季到訪。

位於澳洲新南威爾斯州的奧伯倫就有一座超過四萬公頃的松樹林,是採集菇類的絕佳地點。圖/unsplash

英國漢普郡新森林國家公園

在英國,漢普郡的新森林國家公園(Hampshire’s New Forest)距離倫敦有九十分鐘的火車車程。它由林地和草原組成,當中有種類繁多的植物群、動物群和真菌可供遊客觀賞,甚至還有野生馬匹在園區裡四處遊蕩。

這片森林擁有兩千五百多種真菌,其中包括會散發惡臭的臭角菌(Phallus impudicus),它的外觀和結構就如圖鑑中描述般,與男性生殖器相似且不常見。還有喜好生長於橡樹上,外觀像架子一樣層層堆疊的硫色絢孔菌(Laetiporus sulphureus ,又稱林中雞)。該國家公園不允許遊客採收這裡的菇,所以請把時間花在搜尋、鑑別與欣賞真菌上。如果幸運的話,該地區可能會有採集團體可以加入,但能做的也僅限於採集圖像鑑別菇類,而非採集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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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英國,漢普郡的新森林國家公園由林地和草原組成,當中有種類繁多的植物群、動物群和真菌可供遊客觀賞。該國家公園不允許遊客採收這裡的菇,所以請把時間花在搜尋、鑑別與欣賞真菌上。圖/unsplash

美國紐約市中央公園

甚至紐約市的中央公園也有採集菇類的可能性。雖然在 1850 年代公園建造之時並未刻意引進菇類物種,但這個占地八百四十英畝的公園現已登錄了四百多種菇類,足以證明真菌孢子的影響之深遠。

加里・林科夫(Gary Lincoff)是一位自學成才、被稱作「菇類吹笛人」2 的真菌學家,他住在中央公園附近,並以紐約真菌學會的名義會定期舉辦菇類採集活動。林科夫是該學會的早期成員之一,該學會於 1962 年由前衛作曲家約翰・凱吉(John Cage)重新恢復運作。凱吉也是一位自學成才的業餘真菌學家,並靠自己的能力成為專家。

甚至紐約市的中央公園也有採集菇類的可能性。雖然在 1850 年代公園建造之時並未刻意引進菇類物種,但這個占地八百四十英畝的公園現已登錄了四百多種菇類。圖/wikipedia

進行菇類採集時,找瞭解特定物種及其棲息地的在地專家結伴同行,總是有幫助的。如果你需要一個採集嚮導,求助於所在地的真菌學會會是一個正確方向。

何時去找?

在適當的環境條件下(例如溫度、光照、濕度和二氧化碳濃度),菌絲體全年皆可生長。某些物種對環境條件較敏感,但平均理想溫度介於 15~24 ℃ 之間,通常是正要進入冬季或冬季剛過期間,因此秋季和春季會是為採集菇類作計畫的好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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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和春季是為採集菇類作計畫的好季節,但因為菇類受溫度變化模式和降雨量的影響很大,所以每年採菇的旺季時間會略有不同。圖/unsplash

當菌絲體從周圍吸收水分時,會產生一股破裂性的力量,讓細胞充滿水分並開始出菇。這就是菇類通常會出現在雨後和一年中最潮濕月份的原因。牢記這些條件,就可以引導你找到寶藏。但也要記得,因為菇類受溫度變化模式和降雨量的影響很大,所以每年採菇的旺季時間會略有不同。

註解

  1. Sonya Sachdeva, Marla R Emery and Patrick T Hurley, ‘Depiction of wild food foraging practices in the media: Impact of the great recession’, Society & Natural Resources, vol. 31, issue 8, 2018, <doi.org/10.1080/08941920.2 018.1450914>. ↩︎
  2. 譯注:民間傳說人物。吹笛人消除了哈梅林鎮的所有老鼠,但鎮上官員拒絕給予承諾的報酬,於是他就吹奏著美麗的音樂,把所有孩子帶出哈梅林鎮。 ↩︎

——本文摘自《真菌大未來:不斷改變世界樣貌的全能生物,從食品、醫藥、建築、環保到迷幻》,2023 年 12 月,積木文化出版,未經同意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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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亞那的森林是花梨木的家鄉,卻是伐木工的苦役之地——《香氣採集者》
積木文化
・2021/11/06 ・1562字 ・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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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 / 多明尼克.侯柯  (Dominique Roques)
  • 譯者 / 韓書妍

「花梨木」(bois de rose) 的命名,指稱數種熱帶樹木的精油,與木材的顏色或氣味有關。馬達加斯加花梨木沒有任何氣味,卻因為具有中國人酷愛的傢俱木工 (ébénisterie ) 價值,逃不掉遭受過度開發的命運。

南美洲另一種花梨木 Aniba rosaeodora,由於木質美麗,從十七世紀起就備受歐洲人喜愛,用於製作鑲花工藝 (marqueterie )。這個物種的雌株具有獨特性質,其木質富含精油,以超過百分之九十的芳樟醇組成,這是天然香料中很普遍的香氣成分,尤其是薰衣草和佛手柑。這種木材的精油香氣絕美超凡,自然散發特有的清香,纖細高雅且圓潤,遠勝於合成芳樟醇。

之後,花梨木從傢俱木工手中,來到調香師的鼻子前,一八七五年首度在格拉斯蒸餾成精油,躋身香水前調的清新調選擇之一。精油廣受歡迎,引起在殖民地搜尋花梨木的蹤跡。第一批花梨木樹幹從圭亞那運來:圭亞那位在亞馬遜北部,最適合花梨木生長,而且藏有優質精油含量最高的樹種。不消多久,兩間法國公司進駐圭亞那,以便規劃開採木材,以雙桅帆船裝載,首批數百公噸剝去樹皮的原木,就在坎城海岸卸貨。

馬達加斯加花梨木屬於一種硬質紅木,受到中國木雕市場喜愛 。圖/Pixabay

這種源源不絕的精油的出現,對突飛猛進的歐洲香水界而言,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成為眾多產品的成分。由於太受歡迎,人們很快便力求讓花梨木精油的貿易合理化。一八九〇年開始在開雲蒸餾木材,使用原本專門生產當地以甘蔗製造的「塔菲亞酒」(tafia) 的蒸餾壺。直到一九〇〇年,產量平平,每年生產一至兩公噸精油,但是接著產量便迅速攀。一九一二年,七座蒸餾廠可消化五千公噸花梨木,產出五十公噸精油。於是逐漸規劃實行前往森林搜刮數不清的花梨木,這番壯舉後來卻造成致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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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世紀中葉,一群淘金者和伐木工開始進入圭亞那的森林。深入林地的唯一道路,就是沿著河流而上,尤其是阿普魯瓦格河 (l’Approuague) 和奧亞波克河 (l’Oyapock )。

人們主要是尋找黃金,然而因為風險太高,森林探險者轉而尋找「巴拉塔樹膠」(gomme balata),是某種彈性較巴西橡膠樹 (hévéa) 弱的橡膠,不過它的絕緣特性,對正在迅速發展的電氣領域非常有利。二十世紀初的記敘,清楚表現出這種開採行為和充滿崇敬之心的「採脂」(gemmage) 天差地遠,一次就榨乾樹木,任其死亡;森林被視為礦場,普遍心態也就是如此對待森林。

花梨木的需求使系統性的茂林開採倍增,這些林地都是靠近河流、最容易進入的林分。人們必須砍倒這些巨木,鋸成十五公斤的木柴,工作量極大。

河岸邊堆積的儲備木材足夠時,伐木工就會在河流上圍起水堤,丟入收成的木材,然後打開儲水池,藉由水流的力量將木材盡可能沖到下游。這是稱為「木排水運法」(flottage) 的傳統林業技術,但是在圭亞那森林中的工作條件十分艱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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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病、蛇、粗簡的食物,無論是形容還是字面上的意義,花梨木林業工作者都是苦役犯。不論是開雲逃脫的苦役犯在森林中尋求庇護,抑或自願工作的苦役犯,這些囚犯都是這段歷史的一部份。

那幾年間,最靠近海岸和河流邊且最容易到達的樹木被開採,生產力高,價格也實惠。不過開採速度之快,伐木工必須不斷深入森林。人們開始砍伐距離河流三或四公里處的樹木。除了最初的工作,現在還加上吃力的人工背運,每批貨為四五塊木柴,每隔三十公尺就必須稍事喘息。

——本文摘自《香氣採集者:從薰衣草、香草到澳洲檀香與孟加拉沉香,法國香氛原料供應商走遍全球,發掘品牌背後成就迷人氣息的勞動者與風土面貌。》,2021 年 10 月,積木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