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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業生產「碳」為觀止?─節電彰化縣篇  

自己的電自己省_96
・2015/10/15 ・2450字 ・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SR值 581 ・九年級

(本系列文章由經濟部能源局贊助,泛科學策劃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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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rce:溪州尚水友善農產

位居台灣中部的彰化縣,素有「台灣穀倉」的美稱,生產稻米、甘藷、落花生、甘蔗、豌豆、韭菜、花椰菜等多種作物,甚至是各式花卉,可謂物產豐饒。因此彰化的節能政策特別針對農業節電編定預算,在眾多縣市的節電計畫中獨樹一幟。

彰化農業產值占全台 10.82%,由於諸多作物依靠燈光照明調節作物產期及提高品質,縣政府在「農用節電燈具補助及宣傳」編列 900萬元預算,希望透過汰換傳統高耗能設施,達到農業節電、降低農民生產成本等目標。農業節電預計 220萬度電,佔彰化縣總節電目標的 3%。

汰換老舊燈具確實能改善農產品生產過程的環境衝擊,不過我們該如何準確評估在農田綠油油的外衣之下,到底還隱藏多少潛在的碳排放?又該如何解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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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彰化縣
彰化縣節電目標:7422萬度;彰化縣申請經費:8781萬元

搖籃到墳墓,產品一生中製造多少環境衝擊?

生命周期評估(Life Cycle Assessment, LCA)屬於系統分析方法之一,起源於 20世紀中葉,當初是針對工業發展進行能源使用分析。

經過數十年的發展,隨著民眾對於環境品質的要求提升,以及各國環境保護意識抬頭,LCA逐漸被更廣泛運用於評估各種產品與服務所帶來的環境影響。

LCA已經成為國際認可的一套環境管理標準,從產品的出生到死亡,歷經原料開採、生產、加工、包裝、運輸、販售、使用,以及最後的廢棄處理等等,進行各個階段資源與排放的廢棄物的詳細調查,並以「量化」且「可比較」的形式呈現其各項環境衝擊,環境衝擊包含能源使用、溫室效應潛勢、優養化潛勢、酸化潛勢、水資源使用等等。

由於 LCA的分析過程對產品的各個階段進行詳細調查,所以結果除了產品總體的環境衝擊與資源消耗量,也能指出生命周期中對環境衝擊最大的階段,因此可以進一步提供改善生產方式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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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夜行軍

如果你曾在高速公路上行經彰化路段時發現高架橋底下兩側星光斑斕,這片神秘的景像很可能就是源自於彰化田尾鄉的菊花田。

田尾鄉的花卉產量在全台居冠,近年來,聚集了大量苗木栽植區塊和相關商家的田尾公路花園,更成了著名的觀光景點。整個田尾鄉大約有兩百公頃的菊花農田,除了將菊花種植在全日照的環境下外,更會利用夜間照明(電照)拉長光照時間,以抑製花芽的分化與發育,讓花莖長到更高、並調整產期,以符合市場的需求。知名客家音樂人林生祥的作品《菊花夜行軍》,便是在描寫這樣獨特的臺灣農田景色。

過去的菊花田電照多半是使用傳統鎢絲燈泡,但鎢絲燈泡的缺點很多,除了耗電量大之外(每公頃電費佔非勞力生產成本的 18%),鎢絲燈泡只要碰水就容易燒壞,更會造成許多額外的花費。過去幾年在廠商和農業試驗所的共同推廣下,節電燈泡成為了主流,不僅省下了四分之三的電費,燈泡的汰換率也下降不少。

近幾年來,台灣許多 LED照明大廠也開始投入農業器材發展。除了低耗電、低能量散失等優點外, LED植物燈更可以根據不同需求,設定不同波長,達到最佳的栽植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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彰化縣田尾鄉有大量菊花田,農民為控制開花的時間,會利用燈光照明加長光照時間抑製花芽分化與發育。source:田尾鄉公所

 農業生產其實「碳」為觀止?

在人類歷史中,農業始終扮演著舉足輕重的重要角色,小從個人的溫飽,大到政權的維持,甚至文明的推展。然而農業看似翠綠的外表下,同時也會排放溫室氣體而加劇暖化效應,尤其近代大規模機械化耕種的普及、作物跨國長程運輸,都使農業不如我們想像中的那麼「綠」。

在西方國家,由於大規模的機械化耕作,能源消耗可佔農業生產總成本的 20%~50%;氮肥以及其他化學肥料的大量使用,也使農業生產的能源成本居高不下。美國農業的生產與運銷等過程消耗的能源,估計就占了全美石化燃料使用量的 19%。

不同的作物種類,對環境的衝擊也有所不同。全球的前四大作物:玉米、稻米、小麥與大豆中,每生產1公斤的玉米、小麥、大豆,分別會產生 0.33、0.38、0.25公斤的二氧化碳,台灣最常見的稻米,每公斤則會產生1.18公斤的二氧化碳,高於其他三種全球主要作物。

不過,稻米雖然產生較多的二氧化碳,但稻米同時也具備較高的減碳效益,加上其他有利生態環境的影響,稻米對於環境的外部效益其實大於其所造成的環境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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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以每公頃生產稻米消耗的能源進行跨國比較,台灣每年每公頃稻米須耗能 28 千兆焦耳,日本僅23千兆焦耳,美國則須65千兆焦耳。雖然台灣表現較美國佳,但仍有持續精進的空間,對稻米而言,LCA的評估結果顯示「田間栽培」為最能改善稻米環境衝擊的階段。因此可行策略包含下列三者:

  1. 推行合理化施肥,施加適量的肥料
  2. 節水栽培與水旱田輪作,除能因應缺水情況,也能減少土壤甲烷的生成
  3. 有機栽培,不使用任何化學製品,改用有機肥等替代措施

因應可能的環境災變與未來的不確定性,「靠天吃飯」的農業,更要仔細審視本身製造的環境衝擊。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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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電自己省_96
22 篇文章 ・ 0 位粉絲
台灣能源主要都是進口的,但你知道嗎,我國有98%都是仰賴國外能源,所以節電只能靠你我做起,自己的電自己省!! http://energy-smartcity.energypark.org.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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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合蛋白」如何全方位圍剿狡猾癌細胞
鳥苷三磷酸 (PanSci Promo)_96
・2025/11/07 ・5944字 ・閱讀時間約 12 分鐘

本文與 TRPMA 台灣研發型生技新藥發展協會合作,泛科學企劃執行

我們知道癌症是台灣人健康的頭號公敵。 為此,我們花了很多時間介紹最新、最有效的抗癌方法之一:免疫療法

免疫療法中最重要的技術就是抗體藥物。科學家會人工製造一批抗體去標記癌細胞。它們就像戰場上的偵察無人機,能精準鎖定你體內的敵人——癌細胞,為它們打上標記,然後引導你的免疫系統展開攻擊。

這跟化療、放射線治療那種閉著眼睛拿機槍亂掃不同。免疫療法是重新叫醒你的免疫系統,為身體「上buff (增益) 」來抗癌,副作用較低,因此備受好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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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尷尬的是,經過幾年的臨床考驗,科學家發現:光靠抗體對抗癌症,竟然已經不夠用了。

事情是這樣的,臨床上醫生與科學家逐漸發現:這個抗體標記,不是容易損壞,就是癌細胞同時設有多個陷阱關卡,只靠叫醒免疫細胞,還是難以發揮戰力。

但好消息是,我們的生技工程也大幅進步了。科學家開始思考:如果這台偵察無人機只有「標記」這一招不夠用,為什麼不幫它升級,讓它多學幾招呢?

這個能讓免疫藥物(偵察無人機)大進化的訓練器,就是今天的主角—融合蛋白(fusion prote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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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合蛋白(fusion protein)/ 圖片來源:wikipedia

融合蛋白是什麼?

免疫療法遇到的問題,我們可以這樣理解:想像你的身體是一座國家,病毒、細菌、腫瘤就是入侵者;而抗體,就是我們派出的「偵察無人機」。

當我們透過注射放出這支無人機群進到體內,它能迅速辨識敵人、緊抓不放,並呼叫其他免疫單位(友軍)一同解決威脅。過去 20 年,最強的偵查機型叫做「單株抗體」。1998年,生技公司基因泰克(Genentech)推出的藥物赫賽汀(Herceptin),就是一款針對 HER2 蛋白的單株抗體,目標是治療乳癌。

這支無人機群為什麼能對抗癌症?這要歸功於它「Y」字形的小小抗體分子,構造看似簡單,卻蘊藏巧思:

  • 「Y」 字形上面的兩隻「叉叉」是敵人偵測器,能找到敵人身上的抗原特徵,並黏上去,稱為抗體結合區「Fab 區域」。
  • 「Y」 字形的「尾巴」就是我們說的「標籤」,它能通知免疫系統啟動攻擊,稱為結晶區域片段「Fc 區域」。具體來說,當免疫細胞在體內巡邏,免疫細胞上的 Fc 受體 (FcR) 會和 Fc區域結合,進而認出病原體或感染細胞,接著展開清除。

更厲害的是,這個 Fc 區域標籤還能加裝不同功能。一般來說,人體內多餘的分子,會被定期清除。例如,細胞內會有溶酶體不斷分解多餘的物質,或是血液經過肝臟時會被代謝、分解。那麼,人造抗體對身體來說,屬於外來的東西,自然也會被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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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 Fc區域會與細胞內體上的Fc受體結合,告訴細胞「別分解我」的訊號,阻止溶酶體的作用。又或是單純把標籤做的超大,例如接上一段長長的蛋白質,或是聚乙二醇鏈,讓整個抗體分子的大小,大於腎臟過濾孔的大小,難以被腎臟過濾,進而延長抗體在體內的存活時間。

偵測器(Fab)加上標籤(Fc)的結構,使抗體成為最早、也最成功的「天然設計藥物」。然而,當抗體在臨床上逐漸普及,一個又一個的問題開始浮現。抗體的強項在於「精準鎖定」,但這同時也是它的限制。

「Y」 字形上面的兩隻「叉叉」是敵人偵測器,能找到敵人身上的抗原特徵,並黏上去,稱為抗體結合區「Fab 區域」/ 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第一個問題:抗體只能打「魔王」,無法毀掉「魔窟」。 

抗體一定要有一個明確的「標的物」才能發揮作用。這讓它在針對「腫瘤」或「癌細胞本身」時非常有效,因為敵人身上有明顯標記。但癌細胞的形成與惡化,是細胞在「生長、分裂、死亡、免疫逃脫」這些訊號通路上被長期誤導的結果。抗體雖然勇猛,卻只能針對已經帶有特定分子的癌細胞魔王,無法摧毀那個孕育魔王的系統魔窟。這時,我們真正欠缺的是能「調整」、「模擬」或「干擾」這些錯誤訊號的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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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問題:開發產線的限制。

抗體的開發,得經過複雜的細胞培養與純化程序。每次改變結構或目標,幾乎都要重新開發整個系統。這就像你無法要求一台偵測紅外線的無人機,明天立刻改去偵測核輻射。高昂的成本與漫長的開發時間,讓新產線難以靈活創新。

為了讓免疫藥物能走向多功能與容易快速製造、測試的道路,科學家急需一個更工業化的藥物設計方式。雖然我們追求的是工業化的設計,巧合的是,真正的突破靈感,仍然來自大自然。

在自然界中,基因有時會彼此「融合」成全新的組合,讓生物獲得額外功能。例如細菌,它們常仰賴一連串的酶來完成代謝,中間產物要在細胞裡來回傳遞。但後來,其中幾個酶的基因彼此融合,而且不只是基因層級的合併,產出的酶本身也變成同一條長長的蛋白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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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反應效率大幅提升。因為中間產物不必再「跑出去找下一個酶」,而是直接在同一條生產線上完成。對細菌來說,能更快處理養分、用更少能量維持生存,自然形成適應上的優勢,這樣的融合基因也就被演化保留下來。

科學家從中得到關鍵啟發:如果我們也能把兩種有用的蛋白質,「人工融合」在一起,是否就能創造出更強大的新分子?於是,融合蛋白(fusion protein)就出現了。

以假亂真:融合蛋白的HIV反制戰

融合蛋白的概念其實很直覺:把兩種以上、功能不同的蛋白質,用基因工程的方式「接起來」,讓它們成為同一個分子。 

1990 年,融合蛋白 CD4 免疫黏附素(CD4 immunoadhesin)誕生。這項設計,是為了對付令人類聞風喪膽的 HIV 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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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知道 T 細胞是人體中一種非常重要的白血球。在這些 T 細胞中,大約有六到七成表面帶有一個叫做「CD4」的輔助受體。CD4 會和另一個受體 TCR 一起合作,幫助 T 細胞辨識其他細胞表面的抗原片段,等於是 T 細胞用來辨認壞人的「探測器」。表面擁有 CD4 受體的淋巴球,就稱為 CD4 淋巴球。

麻煩的來了。 HIV 病毒反將一軍,竟然把 T 細胞的 CD4 探測器,當成了自己辨識獵物的「標記」。沒錯,對 HIV 病毒來說,免疫細胞就是它的獵物。HIV 的表面有一種叫做 gp120 的蛋白,會主動去抓住 T 細胞上的 CD4 受體。

一旦成功結合,就會啟動一連串反應,讓病毒外殼與細胞膜融合。HIV 進入細胞內後會不斷複製並破壞免疫細胞,導致免疫系統逐漸崩潰。

為了逆轉這場悲劇,融合蛋白 CD4 免疫黏附素登場了。它的結構跟抗體類似,由由兩個不同段落所組成:一端是 CD4 假受體,另一端則是剛才提到、抗體上常見的 Fc 區域。當 CD4 免疫黏附素進入體內,它表面的 CD4 假受體會主動和 HIV 的 gp120 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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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害了吧。 病毒以為自己抓到了目標細胞,其實只是被騙去抓了一個假的 CD4。這樣 gp120 抓不到 CD4 淋巴球上的真 CD4,自然就無法傷害身體。

而另一端的 Fc 區域則有兩個重要作用:一是延長融合蛋白在體內的存活時間;二是理論上能掛上「這裡有敵人!」的標籤,這種機制稱為抗體依賴性細胞毒殺(ADCC)或免疫吞噬作用(ADCP)。當免疫細胞的 Fc 受體與 Fc 區域結合,就能促使免疫細胞清除被黏住的病毒顆粒。

不過,這裡有個關鍵細節。

在實際設計中,CD4免疫黏附素的 Fc 片段通常會關閉「吸引免疫細胞」的這個技能。原因是:HIV 專門攻擊的就是免疫細胞本身,許多病毒甚至已經藏在 CD4 細胞裡。若 Fc 區域過於活躍,反而可能引發強烈的發炎反應,甚至讓免疫系統錯把帶有病毒碎片的健康細胞也一併攻擊,這樣副作用太大。因此,CD4 免疫黏附素的 Fc 區域會加入特定突變,讓它只保留延長藥物壽命的功能,而不會與淋巴球的 Fc 受體結合,以避免誘發免疫反應。

從 DNA 藍圖到生物積木:融合蛋白的設計巧思

融合蛋白雖然潛力強大,但要製造出來可一點都不簡單。它並不是用膠水把兩段蛋白質黏在一起就好。「融合」這件事,得從最根本的設計圖,也就是 DNA 序列就開始規劃。

我們體內的大部分蛋白質,都是細胞照著 DNA 上的指令一步步合成的。所以,如果科學家想把蛋白 A 和蛋白 B 接在一起,就得先把這兩段基因找出來,然後再「拼」成一段新的 DNA。

不過,如果你只是單純把兩段基因硬接起來,那失敗就是必然的。因為兩個蛋白會互相「打架」,導致摺疊錯亂、功能全毀。

這時就需要一個小幫手:連接子(linker)。它的作用就像中間的彈性膠帶,讓兩邊的蛋白質能自由轉動、互不干擾。最常見的設計,是用多個甘胺酸(G)和絲胺酸(S)組成的柔性小蛋白鏈。

設計好這段 DNA 之後,就能把它放進細胞裡,讓細胞幫忙「代工」製造出這個融合蛋白。接著,科學家會用層析、電泳等方法把它純化出來,再一一檢查它有沒有摺疊正確、功能是否完整。

如果一切順利,這個人工設計的融合分子,就能像自然界的蛋白一樣穩定運作,一個全新的「人造分子兵器」就此誕生。

CD4免疫黏附素問世之後,融合蛋白逐漸成為生物製藥的重要平台之一。而且現在的融合蛋白,早就不只是「假受體+Fc 區域」這麼單純。它已經跳脫模仿抗體,成為真正能自由組裝、自由設計的生物積木。

CD4免疫黏附素問世之後,融合蛋白逐漸成為生物製藥的重要平台之一 / 圖片來源:wikipedia

融合蛋白的強項,就在於它能「自由組裝」。

以抗體為骨架,科學家可以接上任何想要的功能模組,創造出全新的藥物型態。一般的抗體只能「抓」(標記特定靶點);但融合蛋白不只會抓,還能「阻斷」、「傳遞」、甚至「調控」訊號。在功能模組的加持下,它在藥物設計上,幾乎像是一個分子級的鋼鐵蜘蛛人裝甲。

一般來說,當我們選擇使用融合蛋白時,通常會期待它能發揮幾種關鍵效果:

  1. 療效協同: 一款藥上面就能同時針對多個靶點作用,有機會提升治療反應率與持續時間,達到「一藥多效」的臨床價值。
  2. 減少用藥: 原本需要兩到三種單株抗體聯合使用的療法,也許只要一種融合蛋白就能搞定。這不僅能減少給藥次數,對病人來說,也有機會因為用藥減少而降低治療成本。
  3. 降低毒性風險: 經過良好設計的融合蛋白,可以做到更精準的「局部活化」,讓藥物只在目標區域發揮作用,減少副作用。

到目前為止,我們了解了融合蛋白是如何製造的,也知道它的潛力有多大。

那麼,目前實際成效到底如何呢?

一箭雙鵰:拆解癌細胞的「偽裝」與「內奸」

2016 年,德國默克(Merck KGaA)展開了一項全新的臨床試驗。 主角是一款突破性的雙功能融合蛋白──Bintrafusp Alfa。這款藥物的厲害之處在於,它能同時封鎖 PD-L1 和 TGF-β 兩條免疫抑制路徑。等於一邊拆掉癌細胞的偽裝,一邊解除它的防護罩。

PD-L1,我們或許不陌生,它就像是癌細胞身上的「偽裝良民證」。當 PD-L1 和免疫細胞上的 PD-1 受體結合時,就會讓免疫系統誤以為「這細胞是自己人」,於是放過它。我們的策略,就是用一個抗體或抗體樣蛋白黏上去,把這張「偽裝良民證」封住,讓免疫系統能重新啟動。

但光拆掉偽裝還不夠,因為癌細胞還有另一位強大的盟友—一個起初是我軍,後來卻被癌細胞收買、滲透的「內奸」。它就是,轉化生長因子-β,縮寫 TGF-β。

先說清楚,TGF-β 原本是體內的秩序管理者,掌管著細胞的生長、分化、凋亡,還負責調節免疫反應。在正常細胞或癌症早期,它會和細胞表面的 TGFBR2 受體結合,啟動一連串訊號,抑制細胞分裂、減緩腫瘤生長。

但當癌症發展到後期,TGF-β 跟 TGFBR2 受體之間的合作開始出問題。癌細胞表面的 TGFBR2 受體可能突變或消失,導致 TGF-β 不但失去了原本的抑制作用,反而轉向幫癌細胞做事

它會讓細胞骨架(actin cytoskeleton)重新排列,讓細胞變長、變軟、更有彈性,還能長出像觸手的「偽足」(lamellipodia、filopodia),一步步往外移動、鑽進組織,甚至進入血管、展開全身轉移。

更糟的是,這時「黑化」的 TGF-β 還會壓抑免疫系統,讓 T 細胞和自然殺手細胞變得不再有攻擊力,同時刺激新血管生成,幫腫瘤打通營養補給線。

為了對抗這個內奸,默克在 Bintrafusp Alfa 的結構裡,加上了一個「TGF-β 陷阱(trap)」。就像 1989 年的 CD4 免疫黏附素用「假受體」去騙 HIV 一樣,這個融合蛋白在體內循環時,會用它身上的「陷阱」去捕捉並中和游離的 TGF-β。這讓 TGF-β 無法再跟腫瘤細胞或免疫細胞表面的天然受體結合,從而鬆開了那副壓抑免疫系統的腳鐐。

為了對抗這個內奸,默克在 Bintrafusp Alfa 的結構裡,加上了一個「TGF-β 陷阱(trap)」/ 情境圖來源:shutterstock

告別單一解方:融合蛋白的「全方位圍剿」戰

但,故事還沒完。我們之前提過,癌細胞之所以難纏,在於它會發展出各種「免疫逃脫」策略。

而近年我們發現,癌細胞的「偽良民證」至少就有兩張:一張是 PD-L1;另一張是 CD-47。CD47 是癌細胞向巨噬細胞展示的「別吃我」訊號,當它與免疫細胞上的 SIRPα 結合時,就會抑制吞噬反應。

為此,總部位於台北的漢康生技,決定打造能同時對付 PD-L1、CD-47,乃至 TGF-β 的三功能生物藥 HCB301。

雖然三功能融合蛋白聽起來只是「再接一段蛋白」而已,但實際上極不簡單。截至目前,全球都還沒有任何三功能抗體或融合蛋白批准上市,在臨床階段的生物候選藥,也只佔了整個生物藥市場的 1.6%。

漢康生技透過自己開發的 FBDB 平台技術,製作出了三功能的生物藥 HCB301,目前第一期臨床試驗已經在美國、中國批准執行。

免疫療法絕對是幫我們突破癌症的關鍵。但我們也知道癌症非常頑強,還有好幾道關卡我們無法攻克。既然單株抗體在戰場上顯得單薄,我們就透過融合蛋白,創造出擁有多種功能模組的「升級版無人機」。

融合蛋白強的不是個別的偵查或阻敵能力,而是一組可以「客製化組裝」的平台,用以應付癌細胞所有的逃脫策略。

Catch Me If You Can?融合蛋白的回答是:「We Can.」

未來癌症的治療戰場,也將從尋找「唯一解」,轉變成如何「全方位圍剿」癌細胞,避免任何的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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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密機器人如何學會思考、觸摸與變形
鳥苷三磷酸 (PanSci Promo)_96
・2025/09/09 ・6820字 ・閱讀時間約 14 分鐘

本文與 Perplexity 合作,泛科學企劃執行

「Hello. I am… a robot.」

在我們的記憶裡,機器人的聲音就該是冰冷、單調,不帶一絲情感 。它們的動作僵硬,肢體不協調,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傀儡,甚至啟發我們創造了機械舞來模仿那獨特的笨拙可愛。但是,現今的機器人發展不再只會跳舞或模仿人聲,而是已經能獨立完成一場膽囊切除手術。

就在2025年,美國一間實驗室發表了一項成果:一台名為「SRT-H」的機器人(階層式手術機器人Transformer),在沒有人類醫師介入的情況下,成功自主完成了一場完整的豬膽囊切除手術。SRT-H 正是靠著從錯誤中學習的能力,最終在八個不同的離體膽囊上,達成了 100% 的自主手術成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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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項成就的意義重大,因為過去機器人手術的自動化,大多集中在像是縫合這樣的單一「任務」上。然而,這一場完整的手術,是一個包含數十個步驟、需要連貫策略與動態調整的複雜「程序」。這是機器人首次在包含 17 個步驟的完整膽囊切除術中,實現了「步驟層次的自主性」。

這就引出了一個讓我們既興奮又不安的核心問題:我們究竟錯過了什麼?機器人是如何在我們看不見的角落,悄悄完成了從「機械傀儡」到「外科醫生」的驚人演化?

這趟思想探險,將為你解密 SRT-H 以及其他五款同樣具備革命性突破的機器人。你將看到,它們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發展出生物般的觸覺、理解複雜指令、學會團隊合作,甚至開始自我修復與演化,成為一種真正的「準生命體」 。

所以,你準備好迎接這個機器人的新紀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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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靠模仿還不夠?手術機器人還需要學會「犯錯」與「糾正」

那麼,SRT-H 這位機器人的外科大腦,究竟藏著什麼秘密?答案就在它創新的「階層式框架」設計裡 。

你可以想像,SRT-H 的腦中,住著一個分工明確的兩人團隊,就像是漫畫界的傳奇師徒—黑傑克與皮諾可 。

  • 第一位,是動口不動手的總指揮「黑傑克」: 它不下達具體的動作指令,而是在更高維度的「語言空間」中進行策略規劃 。它發出的命令,是像「抓住膽管」或「放置止血夾」這樣的高層次任務指令 。
  • 第二位,是靈巧的助手「皮諾可」: 它負責接收黑傑克的語言指令,並將這些抽象的命令,轉化為機器手臂毫釐不差的精準運動軌跡 。

但最厲害的還不是這個分工,而是它們的學習方式。SRT-H 研究團隊收集了 17 個小時、共 16,000 條由人類專家操作示範的軌跡數據來訓練它 。但這還只是開始,研究人員在訓練過程中,會刻意讓它犯錯,並向它示範如何從抓取失敗、角度不佳等糟糕的狀態中恢復過來 。這種獨特的訓練方法,被稱為「糾正性示範」 。

SRT-H 研究團隊收集了 17 個小時、共 16,000 條由人類專家操作示範的軌跡數據來訓練它 。 / 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這項訓練,讓 SRT-H 學會了一項外科手術中最關鍵的技能:當它發現執行搞砸了,它能即時識別偏差,並發出如「重試抓取」或「向左調整」等「糾正性指令」 。這套內建的錯誤恢復機制至關重要。當研究人員拿掉這個糾正能力後,機器人在遇到困難時,要不是完全失敗,就是陷入無效的重複行為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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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靠著這種從錯誤中學習、自我修正的能力,SRT-H 最終在八次不同的手術中,達成了 100% 的自主手術成功率 。

SRT-H 證明了機器人開始學會「思考」與「糾錯」。但一個聰明的大腦,足以應付更混亂、更無法預測的真實世界嗎?例如在亞馬遜的倉庫裡,機器人不只需要思考,更需要實際「會做事」。

要能精準地與環境互動,光靠視覺或聽覺是不夠的。為了讓機器人能直接接觸並處理日常生活中各式各樣的物體,它就必須擁有生物般的「觸覺」能力。

解密 Vulcan 如何學會「觸摸」

讓我們把場景切換到亞馬遜的物流中心。過去,這裡的倉儲機器人(如 Kiva 系統)就像放大版的掃地機器人,核心行動邏輯是極力「避免」與周遭環境發生任何物理接觸,只負責搬運整個貨架,再由人類員工挑出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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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2025 年5月,亞馬遜展示了他們最新的觸覺機器人 Vulcan。在亞馬遜的物流中心裡,商品被存放在由彈性帶固定的織物儲物格中,而 Vulcan 的任務是必須主動接觸、甚至「撥開」彈性織網,再從堆放雜亂的儲物格中,精準取出單一包裹,且不能造成任何損壞。

2025 年5月,亞馬遜展示了他們最新的觸覺機器人 Vulcan / 圖片引用:https://www.aboutamazon.com/news

Vulcan 的核心突破,就在於它在「拿取」這個動作上,學會了生物般的「觸覺」。它靈活的機械手臂末端工具(EOAT, End-Of-Arm Tool),不僅配備了攝影機,還搭載了能測量六個自由度的力與力矩感測器。六個自由度包含上下、左右、前後的推力,和三個維度的旋轉力矩。這就像你的手指,裡頭分布著非常多的受器,不只能感測壓力、還能感受物體橫向拉扯、運動等感觸。

EOAT 也擁有相同精確的「觸覺」,能夠在用力過大之前即時調整力道。這讓 Vulcan 能感知推動一個枕頭和一個硬紙盒所需的力量不同,從而動態調整行為,避免損壞貨物。

其實,這更接近我們人類與世界互動的真實方式。當你想拿起桌上的一枚硬幣時,你的大腦並不會先計算出精準的空間座標。實際上,你會先把手伸到大概的位置,讓指尖輕觸桌面,再沿著桌面滑動,直到「感覺」到硬幣的邊緣,最後才根據觸覺決定何時彎曲手指、要用多大的力量抓起這枚硬幣。Vulcan 正是在學習這種「視覺+觸覺」的混合策略,先用攝影機判斷大致的空間,再用觸覺回饋完成最後精細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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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著這項能力,Vulcan 已經能處理亞馬遜倉庫中約 75% 的品項,並被優先部署來處理最高和最低層的貨架——這些位置是最容易導致人類員工職業傷害的位置。這也讓自動化的意義,從單純的「替代人力」,轉向了更具建設性的「增強人力」。

SRT-H 在手術室中展現了「專家級的腦」,Vulcan 在倉庫中演化出「專家級的手」。但你發現了嗎?它們都還是「專家」,一個只會開刀,一個只會揀貨。雖然這種「專家型」設計能有效規模化、解決痛點並降低成本,但機器人的終極目標,是像人類一樣成為「通才」,讓單一機器人,能在人類環境中執行多種不同任務。

如何教一台機器人「舉一反三」?

你問,機器人能成為像我們一樣的「通才」嗎?過去不行,但現在,這個目標可能很快就會實現了。這正是 NVIDIA 的 GR00T 和 Google DeepMind 的 RT-X 等專案的核心目標。

過去,我們教機器人只會一個指令、一個動作。但現在,科學家們換了一種全新的教學思路:停止教機器人完整的「任務」,而是開始教它們基礎的「技能基元」(skill primitives),這就像是動作的模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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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有負責走路的「移動」(Locomotion) 基元,和負責抓取的「操作」(Manipulation) 基元。AI 模型會透過強化學習 (Reinforcement Learning) 等方法,學習如何組合這些「技能基元」來達成新目標。

舉個例子,當 AI 接收到「從冰箱拿一罐汽水給我」這個新任務時,它會自動將其拆解為一系列已知技能的組合:首先「移動」到冰箱前、接著「操作」抓住把手、拉開門、掃描罐子、抓住罐子、取出罐子。AI T 正在學會如何將這些單一的技能「融合」在一起。有了這樣的基礎後,就可以開始來大量訓練。

當多重宇宙的機器人合體練功:通用 AI 的誕生

好,既然要學,那就要練習。但這些機器人要去哪裡獲得足夠的練習機會?總不能直接去你家廚房實習吧。答案是:它們在數位世界裡練習

NVIDIA 的 Isaac Sim 等平台,能創造出照片級真實感、物理上精確的模擬環境,讓 AI 可以在一天之內,進行相當於數千小時的練習,獨自刷副本升級。這種從「模擬到現實」(sim-to-real)的訓練管線,正是讓訓練這些複雜的通用模型變得可行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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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epMind 的 RT-X 計畫還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現象:用來自多種「不同類型」機器人的數據,去訓練一個單一的 AI 模型,會讓這個模型在「所有」機器人上表現得更好。這被稱為「正向轉移」(positive transfer)。當 RT-1-X 模型用混合數據訓練後,它在任何單一機器人上的成功率,比只用該機器人自身數據訓練的模型平均提高了 50%。

這就像是多重宇宙的自己各自練功後,經驗值合併,讓本體瞬間變強了。這意味著 AI 正在學習關於物理、物體特性和任務結構的抽象概念,這些概念獨立於它所控制的特定身體。

AI 正在學習關於物理、物體特性和任務結構的抽象概念,這些概念獨立於它所控制的特定身體。/ 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不再是工程師,而是「父母」: AI 的新學習模式

這也導向了一個科幻的未來:或許未來可能存在一個中央「機器人大腦」,它可以下載到各種不同的身體裡,並即時適應新硬體。

這種學習方式,也從根本上改變了我們與機器人的互動模式。我們不再是逐行編寫程式碼的工程師,而是更像透過「示範」與「糾正」來教導孩子的父母。

NVIDIA 的 GR00T 模型,正是透過一個「數據金字塔」來進行訓練的:

  • 金字塔底層: 是大量的人類影片。
  • 金字塔中層: 是海量的模擬數據(即我們提過的「數位世界」練習)。
  • 金字塔頂層: 才是最珍貴、真實的機器人操作數據。

這種模式,大大降低了「教導」機器人新技能的門檻,讓機器人技術變得更容易規模化與客製化。

當機器人不再是「一個」物體,而是「任何」物體?

我們一路看到了機器人如何學會思考、觸摸,甚至舉一反三。但這一切,都建立在一個前提上:它們的物理形態是固定的。

但,如果連這個前提都可以被打破呢?這代表機器人的定義不再是固定的形態,而是可變的功能:它能改變身體來適應任何挑戰,不再是一台單一的機器,而是一個能根據任務隨選變化的物理有機體。

有不少團隊在爭奪這個機器人領域的聖杯,其中瑞士洛桑聯邦理工學院特別具有代表性,該學院的仿生機器人實驗室(Bioinspired Robotics Group, BIRG)2007 年就打造模組化自重構機器人 Roombots。

有不少團隊在爭奪這個機器人領域的聖杯,其中瑞士洛桑聯邦理工學院(EPFL)特別具有代表性。該學院的仿生機器人實驗室(BIRG)在 2007 年就已打造出模組化自重構機器人 Roombots。而 2023 年,來自 EPFL 的另一個實驗室——可重組機器人工程實驗室(RRL),更進一步推出了 Mori3,這是一套把摺紙藝術和電腦圖學巧妙融合的模組化機器人系統。

2023 年來自 EPFL 的另一個實驗室—可重組機器人工程實驗室(RRL)推出了 Mori3 © 2023 Christoph Belke, EPFL RRL

Mori3 的核心,是一個個小小的三角形模組。別看它簡單,每個模組都是一個獨立的機器人,有自己的電源、馬達、感測器和處理器,能獨立行動,也能和其他模組合作。最厲害的是,它的三條邊可以自由伸縮,讓這個小模組本身就具備「變形」能力。

當許多 Mori3 模組連接在一起時,就能像一群活的拼圖一樣,從平面展開,組合成各種三維結構。研究團隊將這種設計稱為「物理多邊形網格化」。在電腦圖學裡,我們熟悉的 3D 模型,其實就是由許多多邊形(通常是三角形)拼湊成的網格。Mori3 的創新之處,就是把這種純粹的數位抽象,真正搬到了現實世界,讓模組們化身成能活動的「實體網格」。

這代表什麼?團隊已經展示了三種能力:

  • 移動:他們用十個模組能組合成一個四足結構,它能從平坦的二維狀態站立起來,並開始行走。這不只是結構變形,而是真正的協調運動。
  • 操縱: 五個模組組合成一條機械臂,撿起物體,甚至透過末端模組的伸縮來擴大工作範圍。
  • 互動: 模組們能形成一個可隨時變形的三維曲面,即時追蹤使用者的手勢,把手的動作轉換成實體表面的起伏,等於做出了一個會「活」的觸控介面。

這些展示,不只是實驗室裡的炫技,而是真實證明了「物理多邊形網格化」的潛力:它不僅能構建靜態的結構,還能創造具備複雜動作的動態系統。而且,同一批模組就能在不同情境下切換角色。

想像一個地震後的救援場景:救援隊帶來的不是一台笨重的挖土機,而是一群這樣的模組。它們首先組合成一條長長的「蛇」形機器人,鑽入瓦礫縫隙;一旦進入開闊地後,再重組成一隻多足的「蜘蛛」,以便在不平的地面上穩定行走;發現受困者時,一部分模組分離出來形成「支架」撐住搖搖欲墜的橫樑,另一部分則組合成「夾爪」遞送飲水。這就是以任務為導向的自我演化。

這項技術的終極願景,正是科幻中的概念:可程式化物質(Programmable Matter),或稱「黏土電子學」(Claytronics)。想像一桶「東西」,你可以命令它變成任何你需要的工具:一支扳手、一張椅子,或是一座臨時的橋樑。

未來,我們只需設計一個通用的、可重構的「系統」,它就能即時創造出任務所需的特定機器人。這將複雜性從實體硬體轉移到了規劃重構的軟體上,是一個從硬體定義的世界,走向軟體定義的物理世界的轉變。

更重要的是,因為模組可以隨意分開與聚集,損壞時也只要替換掉部分零件就好。足以展現出未來機器人的適應性、自我修復與集體行為。當一群模組協作時,它就像一個超個體,如同蟻群築橋。至此,「機器」與「有機體」的定義,也將開始動搖。

從「實體探索」到「數位代理」

我們一路見證了機器人如何從單一的傀儡,演化為學會思考的外科醫生 (SRT-H)、學會觸摸的倉儲專家 (Vulcan)、學會舉一反三的通才 (GR00T),甚至是能自我重構成任何形態的「可程式化物質」(Mori3)。

但隨著機器人技術的飛速發展,一個全新的挑戰也隨之而來:在一個 AI 也能生成影像的時代,我們如何分辨「真實的突破」與「虛假的奇觀」?

舉一個近期的案例:2025 年 2 月,一則影片在網路上流傳,顯示一台人形機器人與兩名人類選手進行羽毛球比賽,並且輕鬆擊敗了人類。我的第一反應是懷疑:這太誇張了,一定是 AI 合成的影片吧?但,該怎麼驗證呢?答案是:用魔法打敗魔法。

在眾多 AI 工具中,Perplexity 特別擅長資料驗證。例如這則羽球影片的內容貼給 Perplexity,它馬上就告訴我:該影片已被查證為數位合成或剪輯。但它並未就此打住,而是進一步提供了「真正」在羽球場上有所突破的機器人—來自瑞士 ETH Zurich 團隊的 ANYmal-D

接著,選擇「研究模式」,就能深入了解 ANYmal-D 的詳細原理。原來,真正的羽球機器人根本不是「人形」,而是一台具備三自由度關節的「四足」機器人。

如果你想更深入了解,Perplexity 的「實驗室」功能,還能直接生成一份包含圖表、照片與引用來源的完整圖文報告。它不只介紹了 ANYmal-D 在羽球上的應用,更詳細介紹了瑞士聯邦理工學院發展四足機器人的完整歷史:為何選擇四足?如何精進硬體與感測器結構?以及除了運動領域外,四足機器人如何在關鍵的工業領域中真正創造價值。

AI 代理人:數位世界的新物種

從開刀、揀貨、打球,到虛擬練功,這些都是機器人正在學習「幫我們做」的事。但接下來,機器人將獲得更強的「探索」能力,幫我們做那些我們自己做不到的事。

這就像是,傳統網路瀏覽器與 Perplexity 的 Comet 瀏覽器之間的差別。Comet 瀏覽器擁有自主探索跟決策能力,它就像是數位世界裡的機器人,能成為我們的「代理人」(Agent)

它的核心功能,就是拆解過去需要我們手動完成的多步驟工作流,提供「專業代工」,並直接交付成果。

例如,你可以直接對它說:「閱讀這封會議郵件,檢查我的行事曆跟代辦事項,然後草擬一封回信。」或是直接下達一個複雜的指令:「幫我訂 Blue Origin 的太空旅遊座位,記得要來回票。」

接著,你只要兩手一攤,Perplexity 就會接管你的瀏覽器,分析需求、執行步驟、最後給你結果。你再也不用自己一步步手動搜尋,或是在不同網站上重複操作。

AI 代理人正在幫我們探索險惡的數位網路,而實體機器人,則在幫我們前往真實的物理絕境。

立即點擊專屬連結 https://perplexity.sng.link/A6awk/k74… 試用 Perplexity吧! 現在申辦台灣大哥大月付 599(以上) 方案,還可以獲得 1 年免費 Perplexity Pro plan 喔!(價值 新台幣6,750)

◆Perplexity 使用實驗室功能對 ANYmal-D 與團隊的全面分析 https://drive.google.com/file/d/1NM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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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美的海岸線——彰化沿海的鷸鴴景觀
自然保育季刊_96
・2021/07/02 ・5447字 ・閱讀時間約 11 分鐘

  • 本文轉載自特有生物研究保育中心,《自然保育季刊》第 113 期
  • 作者 / 蔡芷怡|社團法人中華民國野鳥學會環境計畫專員、丁宗蘇|國立臺灣大學森林環境暨資源學系教授、林佳祈|國立臺灣大學森林環境暨資源學系碩士生、沈芳伃|國立臺灣大學森林環境暨資源學系碩士生

夏季來到彰化海岸,迎面而來便是熾熱的陽光和強勁的海風。王功漁港的街道飄出陣陣海鮮的香氣。 芳苑的灘地上,溫厚的黃牛拉著車,踏著悠閒地腳步,載著觀光客到灘地採蚵,而這些黃牛就被暱稱為「海牛」。大朋友小朋友興奮地拿著鏟子和水桶,在漢寶溼地的泥灘中挖掘各色的貝類;同時,招潮蟹揮舞著大螯,彈塗魚扭動著身子,點綴整個畫面。 但您是否有注意過,在灘地上也有一群保護色極佳的小小鳥兒,用多樣形狀的鳥喙,勤懇地捕食泥灘中的貝類、蠕蟲、螃蟹……等生物,牠們是鷸和鴴,靜靜地生存在這片食物豐富的彰化海濱,是我 (本文第一作者,下同) 非常著迷的鳥類類群。

傍晚的彰化海岸風情。圖/鍾上瑋攝

過去許多蚵農和牛一起到泥灘地幫忙運蚵,現在只有在彰化海岸比較容易看到「海牛耕蚵田」 這樣的場景。許多海牛們也轉型為觀光,載著遊客們下海挖蚵、欣賞風景。讀者們有興趣可以來看看可愛的海牛,但是蚵農們年紀越來越大,也希望有後輩能繼承這個文化。

是什麼?

一般賞鳥人說到的鷸鴴鳥類,通常指鴴形目 (Scolopacidae) 下,鷸科(Scolopacidae)、鴴科 (Charadriidae) 、長腳鷸科 (Recurvirostridae) 及蠣鷸科 (Haematopodidae) 等水鳥。這些鳥有比例較長的腳和鳥喙,方便牠們在淺水中涉水覓食。不同的鷸鴴,多樣的鳥喙擺在一起看,就像是一組設備齊全的工具箱,處理不同的底棲生物。東方環頸鴴 (Charadrius alexandrines) 筆直的短喙追逐灘地表面的小蟲;同樣有著強健短喙的翻石鷸 (Arenaria interpres) 就如牠的名字,頂開灘地上的石頭,找尋躲藏其中的小動物。

反嘴鴴用上翹的嘴搜尋淺水中的小生物。圖/鍾上瑋攝

反嘴鴴 (Recurvirostra avosetta) 用上翹的纖細嘴喙撩動水體,捕捉水中小生物。蠣鴴 (Haematopus ostralegus) 用長而銳利的喙,專挑貝類和螺類,撬開後大快朵頤。中杓鷸 (Numenius phaeopus) 與大杓鷸 (N. arquata) 長而下彎的喙,鑽出泥灘中深層的生物。嘴喙從短到長,有筆直、上翹、下彎的形狀,還有或堅硬或柔軟的質地,全方位處理泥灘地中不同的生物,讓人不得不讚嘆自然的奧妙,透過不同的形狀區隔獵物,也可以避免彼此間的競爭。

彎嘴濱鷸換上橘紅色的繁殖羽。圖/蔡芷怡攝

鷸鴴大多屬於候鳥,會隨著季節遷徙,臺灣對牠們來說,是一個南來北往的中繼站。在秋冬時期,樸素的灰褐色讓牠們不容易被發現,但進入繁殖期後,會換上亮麗的羽衣 (plumage)。彎嘴濱鷸 (Calidris ferruginea) 換上一身橘紅色的外衣,大濱鷸 (C. tenuirostris) 也以橘紅色調挑染原本灰褐的羽毛。黑腹濱鷸 (C. alpine) 將腹部的羽毛繪成一幅黑色的水墨。太平洋金斑鴴 (Pluvialis fulva) 也打底了黑色的腹面,背側刷上絢麗的金色。入春後 (大約3、4月) 去尋找這些鳥兒,就有機會看到牠們換上精緻美麗的彩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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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金斑鴴換上黑配金的繁殖羽。圖/鍾上瑋攝

在沿海地帶——鷸鴴的棲地

沿海地區依植物組成可以概分為草澤 (marsh) 和林澤 (swamp)。在臺灣,草澤常見的優勢植物有蘆葦 (Phragmites communis) 或一些禾本科 (Poaceae)、莎草科 (Cyperaceae) 植物,例如以雲林莞草 (Bolboschoenus planiculmis) 為主的高美溼地。林澤則以紅樹林 (mangrove) 為主,如關渡的水筆仔 (Kandelia obovata) 紅樹林;芳苑溼地的海茄苳林 (Avicennia marina),部分地區有水筆仔混生;四草野生動物保護區以海茄苳為主,散生部分欖李 (Lumnitzera racemosa)。這些沿海植物形成不同的底棲結構,孕育不同的底棲生物相,也影響著鷸鴴棲息與否。彰化的沿海地貌主要為大面積的泥灘地 (mudflat),部分區域有紅樹林生長 (國家重要濕地保育計畫─彰化海岸永續整體規劃成果報告 2017)。

三趾濱鷸 ( Calidris alba ) (左二) 和翻石鷸 ( 左一與右一 ) 尋找著淺層泥灘地中的食物。
圖/蔡芷怡攝

根據上述報告,芳苑鄉的紅樹林總面積有 22 公頃,其中漢寶溪、後港溪與二林溪之溪口為紅樹林覆蓋度較高的區域。另外,在彰化沿海也有部分草澤,面積最大的草澤在大城溼地,一些分布於線西鄉、漢寶溼地,主要植被為外來種的互花米草 (Spartina alterniflora)。互花米草已經入侵多處的海岸環境,改變了泥灘地的底棲生物相。互花米草的地下根莖深且密,其根系也容易吸附重金屬 (Chen and Ma 2017),影響底棲生物的生存 (Chen 2007),許多國家都面臨相同的問題。貧乏的灘地也讓鷸鴴大大降低了造訪的意願,我在 2018 年進行的鳥類調查幾乎沒有在互花米草草澤中觀察到鷸鴴。臺中高美溼地互花米草的擴散情況較嚴重,互花米草生長快速,為了保護原生雲林莞草的生長空間,持續進行著移除的工程。

紅樹林生態系孕育了許多生物,鳥類的物種和數量也相當多。彰化沿海都生長著紅樹林,從小苗、 1 – 3 公尺高零星的植株,到樹高 5 – 7 公尺的茂密紅樹林皆有分布。福寶溼地的吉安水道、芳苑溼地的二林溪口幾乎都是 5 公尺以上的高大海茄苳占據。在彰化,不同的鳥類利用紅樹林的方式有所差異,對麻雀 (Passer montanus) 、白頭翁 (Pycnonotus sinensis)、綠繡眼(Zosterops simplex)等陸棲型鳥類來說,生長茂密的紅樹林就像是一個林地。

黃頭鷺在樹上休息。圖/鍾上瑋攝

臺灣的紅樹林種類不會產生鳥兒愛吃的香甜水果、種子,理論上應該不會有很多鳥棲息;而在西部平地,許多地區都開發為農田、魚塭和建築物,紅樹林就像是另一個庇護所,讓鳥兒在樹上躲藏、休息。海岸農地的區域,也可以觀察到常在農田中覓食的棕扇尾鶯 (Cisticola juncidis)、褐頭鷦鶯 (Prinia inornata)、斑文鳥(Lonchura punctulate) 們飛進紅樹林中休息、高唱。我也在沒有受潮汐影響的紅樹林中找到鳥巢,可以推測這類小型雀形目 (Passeriformes) 鳥類也把紅樹林當作棲所使用。另一類也常在海邊活動的鳥——鷺鷥,對於矮小紅樹林不屑一顧,但生長在海邊高大的紅樹林就像防風林般,是非常適合鷺鷥作為休息處和夜棲的處所 (夜晚鳥兒會群聚休息的區域) 。從觀察這些鳥類中,我們可以知道紅樹林除了是招潮蟹、彈塗魚,以及多種無脊椎動物的重要棲地外,對於陸鳥和鷺鷥來說,是可以代替陸域灌叢和樹林的補償棲地。紅樹林涵養的豐富底棲生物,是提供遠道而來的遷徙性水鳥們吃不盡的食物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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彰化泥灘地的重要性

臺灣位在鳥類的東亞澳遷徙線 (East Asian Australasian Flyway, EAAF) 上,此路線由阿拉斯加、西伯利亞的候鳥繁殖地,延伸至澳洲、紐西蘭的度冬地,中間經過東亞、東南亞的各個國家。東亞澳遷徙線上有 492 種遷徙性鳥類,其中 64 種為國際自然保護聯盟瀕危物種紅色名錄 (The IUCN Red List of Threatened Species) 評定的受威脅鳥種 (Lin et al. 2019) 。對於長途飛行的鳥類,臺灣是一個重要的休息站 (stopover site)。大部分的遷徙性鳥類類群為鷸鴴、鷗、鷺鷥、雁鴨等,具有國際性保育地位的水鳥——黑面琵鷺 (Platalea minor) 也屬於此類。因此保留合適的棲地,在全球的水鳥保育上有著重要的地位。

在漢寶、芳苑地區可以常常看到黑嘴鷗的身影。圖/蔡芷怡攝

中部海岸在海流和潮汐的影響下,有相當大的潮差,大潮時可以達到 3.5 – 4 公尺 (交通部中央氣象局),反覆地將海中的營養物質帶到泥灘,彰化又有著中臺灣最大片的天然泥灘地,每年都吸引大量的鷸鴴來此過境與度冬。彰化的水鳥們退潮時在裸露的泥灘地中覓食,漲潮時則會飛至內陸放乾的魚塭休息,或是到農田中覓食。如果想要來看看這些可愛的過客,不妨注意潮汐的時間,也要注意海水的深度,別讓自己困在漲潮時的海中!

位於彰化的大肚溪口、漢寶溼地、芳苑溼地、濁水溪口溼地由國際鳥盟 (Bird Life International) 評定為臺灣的重要野鳥棲地 (Important Bird and Biodiversity Area, IBA),為臺灣水鳥三大熱點之一(Lin et al. 2020)。IUCN 評定為易危等級 (Vulnerable) 的黑嘴鷗 (Chroicocephalus saundersi) 在此區域穩定度冬,還有許多瀕臨絕種、珍貴稀有鳥類,如黑面琵鷺、琵嘴鷸 (Calidris pygmaea) 也曾在此棲息。不同環境因子交錯影響下,才能造就出如此美麗的野鳥天堂。

彰化泥灘地目前面臨的威脅

大肚溪口原本是中部鳥類多樣性居冠的重要棲地,無論在鳥隻數和鳥種數皆是如此。但是,在 1987 年北岸興建火力發電廠時,可能是築堤防影響了水流方向,使上游的泥沙覆蓋淤積,影響底棲生物生存。大肚溪口曾經是全臺大杓鷸數量最多的區域,2008 年卻發現分布地明顯改變,轉而停留在芳苑地區的泥灘地 (臺灣重要野鳥棲地手冊第二版) 。另一個案例為延宕建設了 20 年的台 61 線王功到芳苑段的道路工程。由於直接貼著海岸線興建道路,截斷了水鳥前往灘地和內陸的路線,因此受到環境保育人士的關切與抗爭。當初若重新規劃路線會造成工程的延遲,為了鳥類更動路線受到當地居民的反對。經過雙方的抗爭與妥協後,決定將道路在福寶溼地至王功段向內陸後退,建造在多為廢棄魚塭及廢棄農田的土地上,並在芳苑溼地段道路架設隔音牆,減少車輛噪音。鷸鴴對於噪音和震動的容忍程度還沒有確切的定論,如此修正是否能減少對鳥類的干擾,還需進一步的評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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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杓鷸現在棲息在芳苑一帶,有非常長的喙,捕捉躲在深處的無脊椎生物。圖/鍾上瑋攝

任何一個工程建設的衝擊,對環境來說可能都是無法挽回的。人類做的每一個決策,都應該被仔細評估,而工程結束後的生態監測也是相當重要的。

彰化泥灘地面臨的問題——紅樹林過度生長

紅樹林對於海岸有減緩海岸侵蝕、提供棲地、固碳等功效。但紅樹林長得越多、越大片就越好嗎? 關渡自然公園內,曾經有許多雁鴨和鷸鴴漫步在這片泥灘平原。園區內設置許多賞鳥牆,可以在不驚嚇動物的情況下,觀察水鳥、招潮蟹與彈塗魚。偶爾會看到園區內的員工—水牛懶懶地在草地上休息,空中偶有黑翅鳶 (Elanus caeruleus) 、黑鳶 (Milvus migrans) 或魚鷹 (Pandion haliaetus) 等猛禽飛過。豐富的溼地景觀與水鳥讓這塊灘地依據《文化資產保存法》 被劃設為自然保留區。但隨著水筆仔擴張,覆蓋了整個溪口,泥灘地漸漸陸化。這些水鳥生活在紅樹林生態系中,而其食物資源 (昆蟲、蟹類、貝類、蠕蟲等無脊椎動物) 卻以生活在泥灘地為主,若泥灘地完全被覆蓋,不利於水鳥們停棲、覓食,也會改變底質結構,使灘地逐漸陸化。

彰化地區高密度紅樹林分布之區域。圖/Esri 地圖服務:Landsat 衛星影像

2012 年在淡水河流域的研究已證實,在長滿紅樹林的淡水河流域,以大型機具挖掉紅樹林,製造一塊泥灘地,鷸鴴的數量就有明顯的增加 (Huang et al. 2012)。從關渡的案例可以看出,密度高、覆蓋度高的紅樹林對生物不一定是好的棲地,而彰化也有紅樹林擴張的區域。早年紅樹林都被認為是優良的沿海地景,政府鼓勵栽植,因此彰化沿海也有人為種植的水筆仔、海茄苳。種植的方式是沿著海堤進行條狀栽植,因此紅樹林是以平行海岸的方向擴散。目前覆蓋度最高的灘地位於後港溪口與二林溪口,以海茄苳為主要樹種。後港溪口周圍就是著名的觀光區王功漁港;二林溪口位於芳苑普天宮,現在是大杓鷸在彰化的主要棲地,這兩個區域樹多的地方幾乎沒有鷸鴴利用。2018 年的鳥類調查 (蔡芷怡 2019) 可以看出陸化的紅樹林中,鳥類組成差異甚大,紅樹林覆蓋度高的鳥類以麻雀、白頭翁為主,覆蓋度低及沒有樹的泥灘地,鳥種以鷸鴴為主。

為什麼鷸鴴都選擇在空曠的泥灘地呢? 目前回顧文獻的其中一個原因,與他們的避敵策略有關 (Dekker and Ydenberg 2004)。鷸鴴的避敵方式通常傾向在空曠的地方,能夠早一步發現掠食者。透過群聚覓食,當其中一隻看到敵人時便會群體驚飛。也有研究指出黑腹濱鷸越靠近海岸線 (沿岸植物生長處) ,被遊隼 (Falco peregrinus) 捕食的機率越高,可以看出跟陸域的鳥喜歡躲在隱蔽處的策略有所不同。第二個原因可能很單純地,這些區域的無脊椎動物豐富度高,自然吸引許多鷸鴴來覓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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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過境期、度冬期,都有相當大量的鷸鴴在漲潮時停在魚塭休息,非常壯觀。圖/蔡芷怡攝

由於彰化的泥灘地範圍非常大,幾塊覆蓋度高的紅樹林尚未覆蓋整個沿海地區的泥灘地,但若有持續大範圍生長,可能就需要專家評估是否影響水鳥的生存。

彰化地區的沿海泥灘地並未列在《濕地保育法》中定義之國家級溼地,但是其溼地之功能、無脊椎動物,以及鳥類的資源都是非常豐富且無法取代的。若企業和政府要利用土地發展工業,以及近期的新興綠能產業─離岸風機與光電板的架設,很大的可能會選擇這塊溼地為目標。希望讀者們能夠共同來重視這塊土地的價值,留給這些水鳥們一個好的庇護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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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保育季刊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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