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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痘疫情多國爆發,專家表示「存在隱憂」

Ash_96
・2022/06/13 ・3115字 ・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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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痘是什麼?

猴痘是由猴痘病毒引起的傳染疾病,主要在非洲囓齒動物間傳播,偶爾也會感染靈長類。最初是在 1958 年從實驗室的猴子身上所發現,其傳染途徑是經由動物傳染給人類,或是其他受感染的人類相互傳播,屬於人畜共通傳染病。猴痘與天花非常類似,但是相對來說較不致命。

一般來說,每年確診猴痘病例約為幾千例,且範圍侷限在非洲中部及西部,非洲以外地區感染猴痘的病例數極少,通常是具有非洲旅遊接觸史,或是在進口野生動物時一併帶入病毒所致。

為什麼猴痘突然引起全球關注?

截至 6 月 2 日的統計數據顯示,目前有 27 個非洲地區以外的國家通報病例,包括英國 207 例、西班牙 156 例、葡萄牙 138 例、加拿大 58 例、德國 57 例。雖然這些國家目前還沒有死亡通報,但全球自英國報告首例本土病例(5 月 14 日)以來,非洲以外地區的確診病例就超過了 1970 年以來的總數。有鑑於此,WHO 於 5 月 29 日發布新聞稿,將猴痘列為中度風險傳染疾病

WHO 於 5 月 29 日發布新聞稿,將猴痘列為中度風險傳染疾病。圖/Wikipedia

猴痘突然在各地爆發,讓民眾不免擔憂是否重演 COVID-19 在全球肆虐的戲碼。據病毒學專家 Jay Hooper 表示,猴痘不具備像 COVID-19 在人與人之間的高度傳染力,而且與猴痘極為類似的天花早已有治療方法(研究證實天花疫苗對於猴痘同樣具有約 85% 的保護力),所以暫時不需要太過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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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痘症狀表現有哪些?

據 WHO 表示,猴痘的潛伏期(從感染病毒到出現症狀的時間間隔)約為 6 至 16 天,自發病到痊癒約需要二至四週。猴痘與 COVID-19 的症狀都類似流感,像是發燒、頭痛、畏寒、出汗、肌肉痠痛等,但是猴痘通常也伴隨淋巴結腫大,進而在頭部和四肢產生皮膚病灶。發燒後一至三天進入皮疹期,一般來說先從臉部出疹,再逐漸擴散到其他身體部位。皮疹的型態從斑丘疹(底部扁平的病變)、小水皰(充滿液體的小皰)轉變為膿皰,約十天後結痂,二至三週後完全消失。

猴痘病毒引發之不同階段皮疹。圖/UK Health Security Agency (UKHSA)

一般來說,猴痘患者在沒有接受特別治療的情況下,可以在數週內自行痊癒。值得慶幸的是,猴痘的致死率並不算高——根據 WHO 資料顯示,約為 3% 至 6%。另外,猴痘感染者因為有皮膚病變的情形,症狀較不易被忽略;要是感染後多為無症狀的話,那可就真的難以追蹤了。

COVID-19與猴痘的差異——傳播方式

從傳播方式來看,其實猴痘並沒有 COVID-19 這麼強的感染力。COVID-19 的傳染途徑是經由空氣傳播的氣溶膠。氣溶膠微粒的大小介於 5 至 10 微米,超過 10 微米就會因重力作用沉降在物體表面,例如帶原者咳嗽,排出夾帶微量病毒的唾液微粒,懸浮在空氣之中。氣溶膠雖然夾帶的單一病毒量較飛沫傳播來的少,但是可傳播的距離較長,且病毒在微粒中又能存活一定的時間;如處在密閉空間內,滯留的氣溶膠又大幅提升了人們將病毒吸入和接觸感染的風險。

猴痘則是經由體液接觸傳染,通常是直接接觸到帶原者的體液而感染。猴痘屬於人畜共通傳染病,傳染途徑包括接觸受感染動物的血液、體液、黏膜和皮膚傷口,或是食用感染動物未完全煮熟的肉。另外,如遭到感染動物咬傷或抓傷,同樣也有可能感染。人傳人的方式則透過近距離接觸感染者體液,使猴痘病毒經由呼吸道、黏膜和皮膚傷口進入人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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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痘經由體液接觸傳染,食用感染動物未完全煮熟的肉有可能感染。圖/Pixabay

COVID-19 與猴痘的差異——基因組態

另外,COVID-19 新冠病毒以及猴痘病毒,在基因組態上也有差異,以下先簡單介紹 DNA 病毒以及 RNA 病毒。

COVID-19 新冠病毒屬於 RNA 病毒,因為 RNA 病毒沒有自我修正錯誤的機制,病毒存活時間也相對較短,所以有較高的突變率。當變異發生的機率提高,就有機會產生適應環境的有利變異,對病毒來說是一大優勢,但對於宿主來說就是壞消息了。這也是流感病毒在短時間內就能出現多種變異病毒株的原因;同樣的道理,當季有效的流感疫苗,很有可能因病毒突變的關係,在下一季就失去了保護作用。

猴痘與天花則同屬 DNA 病毒,DNA 病毒體積較大,可以儲存較多遺傳密碼。DNA 聚合酶本身具有修復錯誤鹼基的機制,如複製過程中出現錯誤,DNA 聚合酶可以偵測錯誤,並退回原先的步驟重新執行,也因此不太容易產生變異。基於 DNA 病毒的特點,猴痘病毒比較難在一夕之間突變為人傳人的方式。

DNA 病毒RNA 病毒
體積較大較小
對宿主仰賴度較低較高
自我複製速較慢較快
修正自我複製錯誤之能力
突變率較低較高
DNA 病毒與 RNA 病毒比較資料來源/AMBOSS

是否該施打猴痘疫苗?

世界衛生組織於 1980 年正式宣佈天花自地球上根除,並全面停止施打疫苗,使得人們對於天花的免疫力逐漸降低。如今,與天花相近的猴痘病毒現蹤,依照現在的態勢,可以推論感染猴痘的風險也許會增加。為避免猴痘傳播繼續擴散,各國的公共衛生機構都開始執行預防對策,像是維持天花疫苗庫存,以及研究針對猴痘病毒的治療方法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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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疾病管制及預防中心(CDC)表示,目前美國認可的天花疫苗有兩種:ACAM200 以及 JYNNEOS;其中 JYNNEOS 也被核准為能夠有效預防猴痘的疫苗。另外,美國 CDC 也說明,最佳的接種疫苗時機是在個體暴露於猴痘病毒前;若在接觸病毒後四天內接種,仍有機會可以預防一些症狀產生;而在感染後 4 至 14 天才接種疫苗的話,僅能減緩症狀。

美國流行病學家 Andrea McCollum 表示,若是猴痘病毒大規模爆發,應採取環形接種疫苗(ring vaccination)策略,意即針對確診者身邊的接觸者進行接種,以阻斷猴痘病毒的傳播鏈。目前,確診猴痘的案例仍相對少,因此暫時不需要實施超過環形接種層級的防範措施。

結論

根據現有資料來看,如同專家學者們所說,猴痘暫時不會對人類造成太大的威脅。至於疾病爆發的由來和傳染的病因,仍有待流行病學研究和接觸者的追蹤調查結果出爐後,才會有比較詳盡的了解。追本溯源才能更有效地制定後續的對策,防止更大規模的傳播。

參考資料

  1. Max Kozlov. Monkeypox goes global: why scientists are on alert. Nature.
  2. 邱劭霽。全球猴痘病例破百,恐成下一波大爆發疾病?傳染途徑、常見症狀、如何治療一次看懂。風傳媒。
  3. 張詠晴。猴痘Monkeypox病例攀升,會成為大疫情嗎?誰要小心?。天下雜誌。
  4. 萬國華。從COVID-19 談「飛沫」對人體的健康威脅與預防。長庚醫訊,43(6)。
  5. 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 Monkeypox and Smallpox Vaccine Guidance.
  6. 許紋賓。教你簡單預防,飛沫傳染與氣溶膠傳播。降低新冠肺炎感染機率!。普印通。
  7. 衛生福利部。天花疾病介紹
  8. AMBOSS: Medical Knowledge Distilled. Viruses – Part 2: DNA vs. RNA Viruses. YouTube.
  9. BBC News。猴痘:我們可能不需要太擔心的10個理由。
文章難易度
Ash_96
2 篇文章 ・ 2 位粉絲
外交系畢業,很多人看成外文(是不是又回頭看一次? ) 常常在外向與保守的極端之間擺盪;借用朋友說的詞彙,我屬於營業式外向。 喜歡踩點甜點店和咖啡廳,大概是嚮往那種文青都會女子的感覺,或是純粹愛吃。 喜歡k-pop ,跳舞的時候會自動設定為開演唱會模式,自我催眠現在我最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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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回擁有食物的主導權?從零開始「菇類採集」!——《真菌大未來》
積木文化
・2024/02/25 ・4266字 ・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菇類採集

在新冠肺炎(COVID-19)大流行後,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裡的食品與安全在眾目睽睽下被抽離出來,變成後疫情時代最重要的兩個元素。對食物的焦慮點燃人們大腦中所有生存意志,於是大家開始恐慌性地購買,讓原本就已經脆弱、易受攻擊的現代糧食系統更岌岌可危。

值得慶幸的是,我們的祖先以前就經歷過這一切,留下來的經驗值得借鏡。菇類採集的興趣在艱難時期達到顛峰,這反映了人類本能上對未來產生的恐懼。1 無論是否有意,我們意識到需要找回擁有食物的主導權,循著古老能力的引導來找尋、準備我們自己的食物,如此才能應付食物短缺所產生的焦慮。

在新冠肺炎大流行後,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裡的食品與安全在眾目睽睽下被抽離出來,變成後疫情時代最重要的兩個元素。圖/pexels

我們看見越來越多人以城市採集者的身分對野生菇類有了新的品味,進而找到安全感並與大自然建立起連結。這並不是說菇類採集將成為主要的生存方式,而是找回重新獲得自給自足能力的安全感。此外,菇類採集的快感就足以讓任何人不斷回歸嘗試。

在這個數位時代,菇類採集是讓我們能與自然重新連結的獨特活動。我們早已遺忘,身體和本能,就是遺傳自世世代代與自然和諧相處的菇類採集者。走出現代牢籠、進入大自然從而獲得的心理和心靈滋養不容小不容小覷。森林和其他自然空間提醒著我們,這裡還存在另一個宇宙,且和那些由金錢、商業、政治與媒體統治的宇宙同樣重要(或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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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數位時代,菇類採集是讓我們能與自然重新連結的獨特活動。圖/unsplash

只有願意撥開遮蓋的落葉並專注尋找,才能體認到菇類的多樣性和廣泛分布。一趟森林之旅能讓人與廣大的生態系統重新建立連結,另一方面也提醒我們,自己永遠屬於生命之網的一部分,從未被排除在外。

腐爛的樹幹不再讓人看了難受,而是一個充滿機遇的地方:多孔菌(Bracket Fungi)──這個外觀看起來像貨架的木材分解者,就在腐爛的樹幹上茁壯成長,規模雖小卻很常見。此外,枯葉中、倒下的樹上、草地裡或牛糞上,也都是菇類生長的地方。

菇類採集是一種社會的「反學習」(遺忘先前所學)。你不是被動地吸收資訊,而是主動且專注地在森林的每個角落尋找真菌。不過度採集、只拿自身所需,把剩下的留給別人。你不再感覺遲鈍,而是磨練出注意的技巧,只注意菇類、泥土的香氣,以及醒目的形狀、質地和顏色。

只有願意撥開遮蓋的落葉並專注尋找,才能體認到菇類的多樣性和廣泛分布。圖/unsplash

菇類採集喚醒身體的感官感受,讓心靈與身體重新建立連結。這是一種可以從中瞭解自然世界的感人冥想,每次的發現都振奮人心,運氣好的話還可以帶一些免費、美味又營養的食物回家。祝您採集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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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畫

菇類採集就像在生活中摸索一樣,很難照既定計畫執行,而且以前的經歷完全派不上用場。最好的方法就是放棄「非採集到什麼不可」的念頭,持開放心態走出戶外執行這項工作。菇類採集不僅是享受找到菇的滿足感,更重要的是體驗走過鬆脆的樹葉、聞著森林潮濕的有機氣味,並與手持手杖和柳條筐的友善採菇人相遇的過程。

菇類採集很難照既定計畫執行,最好的方法就是放棄「非採集到什麼不可」的念頭。採集過程幾乎就像玩捉迷藏,只不過你根本不確定自己在找什麼,甚至根本不知道要找的東西是否存在。圖/unsplash

你很快就會明白為什麼真菌會有「神秘的生物界」的稱號。真菌無所不在但又難以捉摸,採集過程幾乎就像玩捉迷藏,只不過你根本不確定自己在找什麼,甚至根本不知道要找的東西是否存在。但還是要有信心,只要循著樹木走、翻動一下原木、看看有落葉的地方,這個過程就會為你指路。一點點的計畫,將大大增加你獲得健康收益的機會。所以,讓我們開始吧。

去哪裡找?

林地和草原,是你將開始探索的兩個主要所在。林地底層提供真菌所需的有機物質,也為樹木提供菌根關係。橡樹、松樹、山毛櫸和白樺樹都是長期的菌根夥伴,所以循著樹種,就離找到目標菇類更近了。

林地底層提供真菌所需的有機物質,也為樹木提供菌根關係。圖/pexels

草原上也會有大量菇類,但由於這裡的樹木多樣性和環境條件不足,所以菇類種類會比林地少許多。如果這些地點選項對你來說都太遠了,那麼可以試著在自家花園或在地公園綠地當中尋找看看。這些也都是尋菇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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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新南威爾斯州奧伯倫

澳洲可以說是真菌天堂。與其他大陸隔絕的歷史、不斷變化的氣候以及營養豐富的森林,讓澳洲真菌擁有廣大的多樣性。澳洲新南威爾斯州(New South Wales)的奧伯倫(Oberon)就有一座超過四萬公頃的松樹林,是採集菇類的最佳地點之一。

在那裡,有廣受歡迎的可食用菌松乳菇(又稱紅松菌),據說這種真菌的菌絲體附著在一棵歐洲進口樹的根部,而意外被引進澳洲。 1821 年,英國真菌學家塞繆爾・弗里德里克・格雷(Samuel Frederick Gray)將這種胡蘿蔔色的菇命名為美味乳菇(Lactarius deliciosus),這的確名符其實,因為「Deliciosus」在拉丁語中意為「美味」。如果想要在奧伯倫找到這些菇類,秋天時就要開始計劃,在隔年二月下旬至五月的產季到訪。

位於澳洲新南威爾斯州的奧伯倫就有一座超過四萬公頃的松樹林,是採集菇類的絕佳地點。圖/unsplash

英國漢普郡新森林國家公園

在英國,漢普郡的新森林國家公園(Hampshire’s New Forest)距離倫敦有九十分鐘的火車車程。它由林地和草原組成,當中有種類繁多的植物群、動物群和真菌可供遊客觀賞,甚至還有野生馬匹在園區裡四處遊蕩。

這片森林擁有兩千五百多種真菌,其中包括會散發惡臭的臭角菌(Phallus impudicus),它的外觀和結構就如圖鑑中描述般,與男性生殖器相似且不常見。還有喜好生長於橡樹上,外觀像架子一樣層層堆疊的硫色絢孔菌(Laetiporus sulphureus ,又稱林中雞)。該國家公園不允許遊客採收這裡的菇,所以請把時間花在搜尋、鑑別與欣賞真菌上。如果幸運的話,該地區可能會有採集團體可以加入,但能做的也僅限於採集圖像鑑別菇類,而非採集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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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英國,漢普郡的新森林國家公園由林地和草原組成,當中有種類繁多的植物群、動物群和真菌可供遊客觀賞。該國家公園不允許遊客採收這裡的菇,所以請把時間花在搜尋、鑑別與欣賞真菌上。圖/unsplash

美國紐約市中央公園

甚至紐約市的中央公園也有採集菇類的可能性。雖然在 1850 年代公園建造之時並未刻意引進菇類物種,但這個占地八百四十英畝的公園現已登錄了四百多種菇類,足以證明真菌孢子的影響之深遠。

加里・林科夫(Gary Lincoff)是一位自學成才、被稱作「菇類吹笛人」2 的真菌學家,他住在中央公園附近,並以紐約真菌學會的名義會定期舉辦菇類採集活動。林科夫是該學會的早期成員之一,該學會於 1962 年由前衛作曲家約翰・凱吉(John Cage)重新恢復運作。凱吉也是一位自學成才的業餘真菌學家,並靠自己的能力成為專家。

甚至紐約市的中央公園也有採集菇類的可能性。雖然在 1850 年代公園建造之時並未刻意引進菇類物種,但這個占地八百四十英畝的公園現已登錄了四百多種菇類。圖/wikipedia

進行菇類採集時,找瞭解特定物種及其棲息地的在地專家結伴同行,總是有幫助的。如果你需要一個採集嚮導,求助於所在地的真菌學會會是一個正確方向。

何時去找?

在適當的環境條件下(例如溫度、光照、濕度和二氧化碳濃度),菌絲體全年皆可生長。某些物種對環境條件較敏感,但平均理想溫度介於 15~24 ℃ 之間,通常是正要進入冬季或冬季剛過期間,因此秋季和春季會是為採集菇類作計畫的好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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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和春季是為採集菇類作計畫的好季節,但因為菇類受溫度變化模式和降雨量的影響很大,所以每年採菇的旺季時間會略有不同。圖/unsplash

當菌絲體從周圍吸收水分時,會產生一股破裂性的力量,讓細胞充滿水分並開始出菇。這就是菇類通常會出現在雨後和一年中最潮濕月份的原因。牢記這些條件,就可以引導你找到寶藏。但也要記得,因為菇類受溫度變化模式和降雨量的影響很大,所以每年採菇的旺季時間會略有不同。

註解

  1. Sonya Sachdeva, Marla R Emery and Patrick T Hurley, ‘Depiction of wild food foraging practices in the media: Impact of the great recession’, Society & Natural Resources, vol. 31, issue 8, 2018, <doi.org/10.1080/08941920.2 018.1450914>. ↩︎
  2. 譯注:民間傳說人物。吹笛人消除了哈梅林鎮的所有老鼠,但鎮上官員拒絕給予承諾的報酬,於是他就吹奏著美麗的音樂,把所有孩子帶出哈梅林鎮。 ↩︎

——本文摘自《真菌大未來:不斷改變世界樣貌的全能生物,從食品、醫藥、建築、環保到迷幻》,2023 年 12 月,積木文化出版,未經同意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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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年公民科學事件簿:#長新冠(#Long Covid)
A.H._96
・2023/10/20 ・5564字 ・閱讀時間約 11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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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患者主導的研究和患者主導的行動主義,
患者似乎正在編寫第一本關於長新冠的教科書

(Amali Lokugamage, 2020 而後被世衛總幹事引用1

時空回到 2020 年 5 月下旬,台灣的新冠疫情頭條新聞是國內新冠肺炎疫情趨緩,連續超過一個月沒有本土確診病例,然而全球確診數卻已衝破 500 萬大關 2。那是台灣全民和網路社群每日為 +0 歡欣鼓舞的日子,清零台灣很難想像其他國家在疫情狂飆下的生活樣貌。

全球大部分國家在封城與疫情無法控制的脈絡下,原本防疫科學辭典裡沒有的名詞,在 2020 年春季歐美英語使用者的網路社群中漸漸流傳開來。由於網路社群媒體允許患者在封鎖與身體狀態不佳的限制下,在網路社群中相互尋找和資訊交流,產生共鳴與共識進而發展出一個共通術語,也就是我們現在熟知的「長新冠(Long COVID)」或國內較不熟悉的另一個相似詞「長途運輸者(Long-hauler)/長途運輸的新冠 (long-haul COVID) 3」。

我們現在知道的「長新冠」已不是網路世界中的虛擬事件,而是科學家和國際組織認定的「科學物件 (scientific object)」。世界衛生組織正式定義:新冠後症狀(Post COVID-19 condition ),簡稱長新冠(Long COVID) 是指在初次感染新冠病毒三個月後繼續或出現新症狀,症狀持續至少兩個月,無法用其他診斷來解釋的病症 4。長新冠患者的發病率也從早期研究的 10%,20% 至近期《自然》期刊《科學報告》5 所敘述的 30-60% 。此篇論文主要提出感染新冠兩年後仍對免疫系統造成不良影響,再次令人不僅感嘆新冠的長尾還真是長,不過我們關注的焦點是論文中的這段敘述:

“有趣的是「長新冠」一詞是由倫敦大學考古學家艾爾莎・佩雷戈(Elsa Perego)在推特上推廣來自患者創造的術語而興起的。”

圖一:網路社群廣用的主題標籤來描述或分享長新冠資訊。圖/作者提供

這個來自 2020 年春天「患者創造的術語」, 2021 年 10 月 6 日世衛公布長新冠的正式定義,雖然使用的是「新冠後症狀(post COVID-19 condition)」,但長新冠仍是最通用的術語。在今年(2023)的 7 月 31 日美國衛生與公眾服務部(Health and Human Service, HHS)宣布正式成立「長新冠研究與實務辦公室 (the Office of Long COVID Research and Practice)」,同時也啟動了長新冠的臨床試驗 6。這場網路社群的公眾參與科學論述理念,由下而上的草根運動,進而引起廣泛群眾社會良知並驅動科學家研究,最後促成相關政策組織的成立過程,即是社會學家所稱的「公民科學(citizen science)」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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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們不禁好奇,這一切是如何開始的?

現在若按照世衛的「長新冠」定義,感染三個月後持續二個月症狀合計至少五個月的病程,那麼文獻上 2020 年 5 月這個時間點,反應了歐美國家初期大規模感染後,累積一定數量患者在確診後「理論上康復」但卻持續有各種症狀困擾的情形。當時各國的衛生當局和醫療機構尚未認識到新冠感染造成長期後遺症的可能性,而世衛最初資訊亦表示新冠輕症感染者的病程平均持續兩周。

佩雷戈在 2020 年 5 月 20 日(英國時間)是目前文獻上記載最早的長新冠推文,後續網路社群媒體陸續出現如圖一所標示與長新冠有關的主題標籤。佩雷戈與其他科學家 2020 年 9 月發表了一封公開信,標題是「為什麼我們需要患者所提出的『長新冠』術語」,說明長新冠一詞強調了當時輕症卻持續超過二周以上的多種後遺症,這個術語有助於認識新冠發病機制本身具有特異性,而術語本身的簡單性和力量則有助於在全球範圍內爭取公平認可,並確保公眾在接觸新冠風險時,瞭解感染的潛在長期影響 8

圖二:2020 年自 5 月起長新冠公民科學形成的過程。圖/作者提供
註:長新冠公民科學的發展並非完全線性的發展,其中多種面相是重疊的。
(點圖放大)

圖二摘要描述 2020 年自 5 月起長新冠公民科學形成的過程,主要依據佩雷戈與英國格拉斯哥大學人文地理學教授菲麗西蒂・卡拉德(Felicity Callard)、英國劍橋、牛津等大學研究學者梅洛迪・特納(Melody Turner)等人記錄這場 2020 年公民科學發展過程的三篇論文 9, 10, 11

以 2020 年自 5 月的第一條推文,推特社群與其他網路媒體(如臉書、 Slack 和 WhatsApp 社群)快速構建,並在此過程中引入了長新冠作為一種社會條件,導致在短短的三個月內被世衛確認長新冠為一種醫療狀況:世衛國際疾病分類(International Classification of Diseases 11th Revision, ICD-11)正式定義長新冠為新冠後症狀,圖二最後以《自然》期刊編輯於該年 10 月發表的公開呼籲做結:「長新冠:讓患者協助定義長新冠症狀」副標題:長新冠症狀的術語以及康復的定義必須納入患者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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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條相當不起眼的推文(引入了一個新的主題標籤,最初只被『點讚』一次),在短短三個月內轉變為世衛使用的詞」佩雷戈回憶說明, #longcovid 的使用呈指數級增長。一週內從社群媒體轉向印刷媒體,短短一個月醫學期刊從討論、呼籲、科學家開始下定義、到「長新冠」的引號在主流媒體與科學期刊內容消失,直接使用長新冠一詞,三個月後 2020 年 8 月 21 日在世衛新冠技術負責人瑪麗亞・范克爾霍夫 (Maria Van Kerkhove)聯繫英國的長新冠 SOS 組織(LongCovidSOS)了解宣導者要求後,世衛組織總幹事在線上會議與長新冠宣導者討論這一個疾病。

患者症狀故事:新冠不只影響肺部

佩雷戈與卡拉德指出,長新冠患者在網路社群的公民運動中通過與其他經歷長期後遺症患者集體分享而出現,提供了後來科學的新知,其貢獻包括:口頭、書面、視覺敘述、證詞和論點以及宣傳和政策干預,對傳統科學提出了挑戰,例如在大流行初期的新冠公眾資訊傳遞過程中僅限對肺部影響的討論,長新冠網路社群則協助擴大範圍。

2020 年 4 月一篇廣為流傳的推文,而後經由報紙專欄強調這位患者的後遺症「純粹是胃部症狀」而不是肺部系統,其他患者的多重器官後遺症則陸續在各種平台上,各自分享自身的醫學檢查,要求醫療單位進行更深入調查並向傳統研究團體致電等。現在這些「症狀故事」已在許多科學期刊的出版物中得到驗證,換言之,這些患者不僅提供了早期複雜的症狀,更有助於修正新冠損害的範圍,強調了需要關注所有潛在的面相,並提供有關疾病的機制和治療方法的假設。

新冠不只影響肺部,有位患者的後遺症純粹是胃部症狀。
圖/pexels

特納等人 2023 年發表的研究,在論文中提到是特納本人經歷長新冠症狀後與其他研究人員著手展開的。她反思自己的經歷如何影響她的研究,並質疑患者如何以及為何能在各種醫療機構前識別出長新冠,進而質疑傳統實證醫學的過程。他們蒐集整理 3 萬多筆帶有 #longcovid 和 #longhauler 標籤推文,進一步語意分析 974 條推文內容中的關鍵字後歸納指出:推特使用者最初將長新冠描述為一種無情、多器官、致殘的疾病,卻也因當時公眾和醫療機構缺乏認知,這些推特使用者面臨著恥辱和歧視的不公平待遇。但這些長新冠的早期推特使用者,後來被研究記錄為長新冠最初經歷的科學實證者,藉由此次的集體社會運動 (collective social movement)對長新冠患者的醫療保健需求建立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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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另一個推特標籤 #researchrehabrecognition (#研究康復認知)也引起了世衛總幹事譚德賽的注意,最後承認長新冠問題並力促解決,特納等人解釋,長新冠患者賦予疾病經歷的含義在很大程度上被理解為有價值的知識形式,可以更全面地認識和治療病情及其影響,這些公民知識通過塑造臨床醫生與患者討論診斷的方式來直接影響臨床實踐,提高了就治療方案和任何建議的生活方式改變達成共識的能力。

長新冠公民運動:衛生服務部門的具體回應

佩雷戈與卡拉德提到的另一個網路社群運動也使得英國政府不得不採取具體行動。 2020 年 7 月,患有長新冠的英國南安普敦大學公共衛生教授尼斯林・阿爾萬(Nisreen Alwan)發起了社群媒體活動「#計算長新冠(#CountLongCovid)」,強調迫切需要正確的康復病例定義、收集數據的標準化方法以及大量基於人群的樣本資料,呼籲政府全面收集監測長新冠。

9 月,網友結合「六個月前」脈絡在推特上集合紛紛留下個人長新冠前後的對比故事。現在我們可藉由應用程式 Thread Reader App 將此推文串合併,一窺當時網路社群如何串連長新冠的個人經歷 12。 2020 年底英國國家統計局公布,「長新冠」監測數據,證實了真實患病率可能比以前認為的要高得多、患者症狀持續三個月或更長時間 13

另外針對兒童和青少年的長新冠症狀, 2020 年的 #兒童長新冠(#LongCovidKids)運動亦促成了英國國會跨黨派國會新冠小組(All-Party Parliamentary Group on Coronavirus in the UK)在 2021 年 1 月舉行的兒童長新冠公聽會,今(2023)年 2 月 16 日世衛也公布了兒童和青少年版長新冠的正式定義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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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衛生組織也公布了兒童和青少年版長新冠的正式定義。
圖/unsplash

特納等人綜合歸納 #longcovid 推文標籤的六個主題:

  1. 個人長期恢復
  2. 看不見的疾病,例如考慮最初對長新冠缺乏認識可能是一種孤立和無形的體驗
  3. 意外族群,如參與者對觀察結果表示驚訝和擔憂,許多長新冠患者很年輕而且以前「身體健康」
  4. 通過量化進行驗證,如對疫情統計資料和醫療系統有限投入的憂慮,強調最初兩週的定義的不足,要求通過監測計算患者發病率來了解病情
  5. 支持和研究的需要,如推特使用者擔心由於知識的缺乏,醫療機構可能無法充分提供醫療保健服務或投資長新冠的研究,因此使用 #researchrehabrecognition,最後獲得世衛的重視
  6. 衛生服務部門的認可

如推文中參與者評論醫療機構如何逐漸意識到長新冠與受到官方醫療保健的認同,如當時的美國首席醫療顧問安東尼・福奇以及世衛譚德塞,從而創造了衛生服務部門的具體行動以及為社會和科學新的認識契機。

網路社群媒體的開放性

網路社群在 2020 年經歷了所謂的醫療煤氣燈(medical gaslighting)效應,當他們處於科學對長新冠不確定性的大環境時,經常覺得被敷衍或誤診,就像是 1944 年經典電影《煤氣燈下》(Gaslight)明明房間裡煤氣燈忽明忽暗,但影片中的老公卻堅持一切正常,這些求助無門的人們,經歷許多令人沮喪的醫療保健挫折,藉由網路群眾的長新冠公民運動,將確診後揮之不去的各種後遺症和醫療狀況與具有相同經歷的人們聯繫起來,以尋求資訊、支持和認可,最終獲得了疾病的驗證和社會的支援 15

當他們處於科學對長新冠不確定性的大環境時,經常覺得被敷衍或誤診。
圖/pexels

特納等人分析推特如何促進集體社會運動的形成社會共識,通過社群媒體的公開和開放的系統,推特的社交網絡使得以前互不相干的使用者能夠分享這些情緒、資訊與交換知識,從普通公民、醫生、科學家到世衛總幹事等知名人士。推特與其他社交網站(如臉書和 Slack )使用方法不同,後者的長新冠社群多是封閉群組,限制公開分享;推特則在長新冠的推文中具有「去中心化」的特性:如沒有單一的意見領袖、使用者間訊息自由流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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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推特使用者廣泛分享了 #research 、 #rehabilitation 和 #recognition 等單獨術語。 最終,使用者將這三個術語合併成 #researchrehabrecognition ,此標籤的演變展示了集體決策的過程,旨在挑戰長新冠患者由最初缺乏醫療認可和醫療保健規定而面臨的公民知識需求和認可狀態。

長新冠患者的知識因民眾直接地發起參與研究自己或社區、社群的環境和健康危害,提高學界醫界對新冠的新認識,知識從患者通過媒體傳播到正規的臨床和衛生政策管道,就像特納等人的分析,長新冠從一種看不見的疾病轉變為一種公認的疾病。

這些網路社群推文積極的行動,達成的集體共識足以令人信服地向包括世衛在內的醫療機構證明,儘管缺乏傳統的實證醫學,但長新冠是一種真實的疾病。一群網路公民在 2020 年集體編寫了第一本關於長新冠的教科書,此刻我們見證了網路社群的群眾力量,不僅促成了現實世界的真實變化,確保對醫療保健供應的認可,也揭開了科學研究的新序幕。

參考資料

  1. Lokugamage A, Rayner C, Simpson F, Carayon L. We have heard your message about long covid and we will act, says WHO. The BMJ. Published September 3, 2020. ↩︎
  2. Yahoo News:國際新冠肺炎疫情還在燒 全球確診數破 500 萬大關 ↩︎
  3. 目前已知「長途運輸者」在佩雷戈論文中引用來自 2020 年 6 月的推文:「長途運輸新冠戰士」的患者召集人艾咪・沃森(Amy Watson) ,她從她接受測試時戴的卡車司機帽子中衍生出來:https://twitter.com/katemeredithp/status/1277316840453267456 ↩︎
  4. WHO:https://www.who.int/europe/news-room/fact-sheets/item/post-covid-19-condition ↩︎
  5. López-Hernández, Y., Monárrez-Espino, J., López, D.A.G. et al. The plasma metabolome of long COVID patients two years after infection. Sci Rep 13, 12420 (2023) ↩︎
  6. HHS News: https://www.hhs.gov/about/news/2023/07/31/hhs-announces-formation-office-long-covid-research-practice-launch-long-covid-clinical-trials-through-recover-initiative.html ↩︎
  7. 泛科學、左岸文化 (2018/05/17),什麼是公民科學?誰是公民科學家? ↩︎
  8. Perego, Elisa, et al. “Why the patient-made term ‘long covid’ is needed.” Wellcome Open Research 5.224 (2020): 224. ↩︎
  9. Callard, Felicity, and Elisa Perego. “How and why patients made Long Covid.” Social science & medicine 268 (2021): 113426 ↩︎
  10. Perego, Elisa, and Felicity Callard. “Patient-made Long Covid changed COVID-19 (and the production of science, too).” (Feb. 2021) ↩︎
  11. Turner, Melody, et al. “The# longcovid revolution: A reflexive thematic analysis.” Social Science & Medicine (2023): 116130. ↩︎
  12. Thread Reader App#計算長新冠(#CountLongCovid)與“六個月前”結合的網頁: https://threadreaderapp.com/convos/1308678318821199872 ↩︎
  13. 英國獨立報 The Independent (16 December 2020) ,https://www.independent.co.uk/news/health/coronavirus-long-covid-ons-data-b1774821.html ↩︎
  14. WHO:A clinical case definition for post COVID-19 condition in children and adolescents by expert consensus, 16 February 2023 ↩︎
  15. Russell, David, et al. “Support amid uncertainty: Long COVID illness experiences and the role of online communities.” SSM-Qualitative Research in Health 2 (2022): 1001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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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H.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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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抓感染噬肉菌,澳女存活第一人
胡中行_96
・2023/10/16 ・1937字 ・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忙喬遷、換盆栽的是她;適應不良、心情毛躁的,卻是貓。澳洲雪梨這名 48 歲的女子,被自己養的貓抓傷雙臂。[1]在噁心、嘔吐 3 天,且右下腹痛 2 天後,[2]她不得不至威爾斯親王醫院(Prince of Wales Hospital)求助,[1]而且就診不久,便開始拉肚子。[2]

氣疽芽孢梭菌

女子的血液培養檢測結果,顯示有氣疽芽孢梭菌(Clostridium chauvoei)[1]──一種通常只會感染牛與綿羊,偶爾也出現在山羊和豬身上的噬肉菌[1, 3]

氣疽芽孢梭菌住在土壤裡,休眠的孢子被牲畜吃進體內,穿越腸道黏膜,隨血液流動,抵達肌肉。[4]當剪毛、閹割或斷尾等行為所致的創傷,降低局部肌肉的氧氣含量,此厭氧細菌便得以活化、增生,[3, 4]並釋放毒素破壞微血管,造成出血、水腫和肌纖維壞死。[4]筋膜、皮下組織,跟這些壞死到深紅似墨的肌肉,不僅充斥氣泡,呈現氣性壞疽(gas gangrene或emphysematous gangrene),[3, 4]還會散發酪酸(丁酸;butyric acid)的餿臭牛油味。[4]然而動物有口難言,不像人類會抱怨身體不適。因此,儘管有臭味、發燒、腫脹、肌群失能等外顯症狀,[3, 4]多半飼主都是在牲畜猝死後,才察覺牠們早就得了肌肉壞死發黑的黑腿病(blackleg)。[1]

黑腿病使牛水腫。圖/Blokhin AA, Toropova NN, Burova OA, et al. (2022) ‘Blackleg in Cattle in the Irkutsk Region’. Frontiers in Veterinary Science, 9:872386.(CC BY 4.0
黑腿病:A. 眼睛流血;B. 肌肉壞死;C. 心臟出血;D. 覆蓋在臟器表面的漿膜出血。圖/Blokhin AA, Toropova NN, Burova OA, et al. (2022) ‘Blackleg in Cattle in the Irkutsk Region’. Frontiers in Veterinary Science, 9:872386.(CC BY 4.0

感染氣疽芽孢梭菌的人類

目前全世界只有3個已知的人類案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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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2008 年《臨床微生物學期刊》(Journal of Clinical Microbiology)的論文,指稱日本的 58 歲男性為全球人類首例。這名糖尿病患者於 2006 年 2 月,連 2 日高燒超過 39°C,咳嗽、流鼻水,接著又意外撞上工地的鐵管,肋骨骨折。他隔天早上就診,從醫院返家後,傍晚卻突然在浴室昏倒送醫。右胸腔壁出現氣性壞疽,還有氣體困在血管裡。抵達醫院 2 小時,便宣告死亡。生前從胸部皮下病灶抽取的檢體,培養出氣疽芽孢梭菌 [3]
  2. 2012年《感染期刊》(Journal of Infection)的個案報告,描述美國一名罹患乳癌的 44 歲女性,才開始緩和性化療 10 天,突然腹痛、體虛被送急診。她接受 21 天的抗生素,治療氣疽芽孢梭菌引發的嗜中性白血球缺少性小腸結腸炎(neutropenic enterocolitis),住院 36 天後離世。[5]
  3. 2023 年 9 月的《澳洲醫療期刊》(Medical Journal of Australia)上,這個發生在 2022 年雪梨的個案是史上第 3 例。氣疽芽孢梭菌可能是在女子處理植栽時,經貓咪抓傷處,進入她的血流,導致壞死性小腸結腸炎(necrotising enterocolitis)。根據媒體報導,她的肝、腎等多重器官衰竭,而且血壓極低。剛到院時,醫師見她發燒、腹痛,又有休克的跡象,馬上把人送進加護病房。[1]

人類倖存首例

儘管之前的個案都以死亡收場,威爾斯親王醫院的醫師還是參考雷同感染的前例,用抗生素高壓氧治療(hyperbaric oxygen therapy),試圖控制女子病情。[1]高壓氧治療的特製艙室,具有大氣壓力 1.5 至 3 倍的壓力。傷患在其中呼吸純氧,讓血液灌滿加速癒合所需的氧氣。[6]這招顯然對女子相當有效,她 4 天後便離開加護病房。不過到了第 9 天,女子的腹痛再次發作。電腦斷層掃描影像上,胃壁某區薄如紙片,終致穿孔。醫師馬上進行緊急手術,所幸她復原良好,2 個半禮拜後出院。[1]

人畜共通傳染病?

女子的故事登上期刊後,媒體訪問論文的第一作者,以及與此案無關的感染科醫師。前者表示這不太算人畜共通傳染病,「單純是常見於牲畜的病菌,逮到機會感染了人類宿主」;後者則認為硬要歸類並非不行,但是「情況非常罕見」,毋須擔心人類案例就此增長。[1]

所以,各位讀者若看完本文,頓時杞人憂天,也請別遷怒貓咪,狠心棄養。只要在從事園藝時戴手套,之後記得洗手,就能降低感染風險。[1](延伸閱讀:〈澳洲婦人腦內的蟒蛇寄生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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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1. May N. (30 SEP 2023) ‘Australian gardener becomes first person to survive deadly flesh-eating bacteria’. The Guardian, Australia.
  2. Ko MS, Gulholm T, Yastrebov K. (2023) ‘Human Clostridium chauvoei necrotising enterocolitis’. Medical Journal of Australia.
  3. Nagano N, Isomine S, Kato H, et al. (2008) ‘Human fulminant gas gangrene caused by Clostridium chauvoei’. Journal of Clinical Microbiology, 46(4):1545-7.
  4. Valentine BA. (2017) ‘Chapter 15 – Skeletal Muscle’. In: Pathologic Basis of Veterinary Disease. (pp. 908-953.e1) Mosby.
  5. Weatherhead JE, Tweardy DJ. (2012) ‘Lethal human neutropenic entercolitis caused by Clostridium chauvoei in the United States: tip of the iceberg?’. Journal of Infection, 64(2):225-7.
  6. Hyperbaric Oxygen Therapy’. Johns Hopkins Medicine, U.S. (Accessed on 03 OCT 2023)
胡中行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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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任澳洲臨床試驗研究護理師,以及臺、澳劇場工作者。 西澳大學護理碩士、國立台北藝術大學戲劇學士(主修編劇)。邀稿請洽臉書「荒誕遊牧」,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