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雷當時剛剛好和好朋友艾薩克·牛頓撰寫科學名著「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Philosophiæ Naturalis Principia Mathematica),和「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這本近代科學研究的基石寶典相比,哈雷在沒有足夠實驗方法下提出的地球空心說,某種程度上也算是近代科學史上第一個預測性質的假說,這稱不上是「陰謀論」,畢竟裡面沒有什麼違反當時認知事實的陰謀,只是一個科學家的大腦洞。
1869 年一位美國煉金術士賽勒斯.提德(Cyrus Reed Teed)可以說是地球空心說的狂人,而且非常特別,在他的著作 “The Cellular Cosmogony, or The Earth, A Concave Sphere” 中,大膽的假設我們所居住的世界其實是地球的內凹面,我們頭上的天空其實是地球中心,而在我們地殼對面住著一支文明,但是因為濃霧的關係無法發現它們存在,而我們看到的月亮其實是另一個地球內部球殼。
1873 年,一位神祕學家愛德華.鮑沃爾—利頓(Edward Bulwer-Lytton)完成了 “The Coming Race”,內容有關一群住在地球內部的文明,因為發現神秘的能量來源而科技發達。
1906年,作家威廉.里德(William Reed)出版了一書 “The Phantom of the Poles”,表示其實可以搭船從地球外面到達地球內部,因為重力的作用讓他們在經過反轉時完全無感,而且很多水手其實去過了只是沒有發現。
就算是在 1913 年,此時人類已經成功到達並記錄了北極點,一位叫作馬歇爾·佳德爾(Marshall Gardner)的作家還是出版的一本叫作 “A Journey to the Earth’s Interior, or Have the Poles Really Been Discovered?” 的書質疑這件事,書中表示許多已經滅絕的生物其實都住在地球內部,因為地球誕生時,離心力形成了最外層的地殼,但是內部還有一個較重的殼,並持續接收地心的熱度。
十八世紀,歐洲正值啟蒙運動(Enlightenment),崇尚理性,強調勇於求知、挑戰權威;當時的思想家普遍認為,理性的發展可以為人類帶來福祉、改善社會與生活——這樣的信念其來有自:從哥白尼創立日心說、1543年出版《天體運行論》開始,到1632年伽利略的《關於托勒密和哥白尼兩大世界體系的對話》為哥白尼辯護,再到牛頓於1687年發表《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Philosophiæ Naturalis Principia Mathematica,簡稱Principia),闡述三大運動定律和萬有引力定律,人類對世界的理解,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同時,不只物理學,包括數學、化學、生物學等等,都出現突破性進展。
加布里埃勒.埃米莉.勒托內利耶.德布勒特伊(Gabrielle Émilie Le Tonnelier de Breteuil)出生於1706年12月17日的巴黎。她的父親是服務法國路易十四朝廷的高級官員,也是文學愛好者,常定期邀請文人至其寓所聚會。因著良好家世,埃米莉從小就接受多元的教育,學習外語、馬術、體能、戲劇、舞蹈和音樂等等,甚至也被鼓勵發展科學和數學上的興趣(這對當時的女性來說是可遇不可求的),還認識許多知名學者與作家。年僅十二歲,埃米莉便能說流利的拉丁文、義大利文、希臘文與德文;到了十六歲,更被父親引介至凡爾賽宮,與其他王公貴族交遊。在當時的法國,很難有比這更優渥的童年了。
只不過,就算擁有再顯赫的出身與再高的學識,埃米莉都無法決定自己的終身大事。十九歲的時候,她接受家裡安排,嫁給大她十歲的軍官──沙特萊-羅蒙侯爵(Marquis du Châtelet-Lomont)。成為夫妻的兩人,卻一絲共同點都沒有:她聰明、機智、喜歡接觸新知,沙特萊-羅蒙卻很遲鈍、沒有智識上的興趣;她喜歡巴黎以及宮廷的社交生活,丈夫卻因職務之故長期不在巴黎,社交圈也僅止於軍中同袍。對埃米莉而言,這段婚姻完全沒有任何激情成份,只是盡義務罷了。然而,這樁婚事倒也不是沒有好處──埃米莉得到了更高的社經地位,甚至擁有在皇后面前坐凳子的特權,旅行時還能有自己的隨扈。而伴隨婚姻而來的,是豐富的物質生活,與填補不了的感情空虛。
1735年,伏爾泰因為出版的新書觸怒法國政府,被迫離開巴黎;埃米莉提供位於法國東部的上馬恩省(Haute-Marne)、距巴黎275公里的西雷莊園(Château de Cirey)給伏爾泰避難。過了幾個月,埃米莉也搬到西雷莊園與伏爾泰同住。此時的兩人,已成為熱戀中的情侶;沙特萊-羅蒙侯爵,也就是埃米莉的丈夫,對妻子另結新歡抱持默許的態度──畢竟他們的婚姻早就名存實亡。
1740年,鑑於當時的法文物理學教科書都已過時,沒有納入近幾十年的物理學發展,在朋友勸說下,埃米莉將她教導兒子的物理學基礎內容整理成冊,匿名出版《物理學教程》(Institutions de Physique)。事實上,埃米莉對出書並不陌生:兩年前,伏爾泰出版著名的《牛頓哲學要素》(Éléments de la philosophie de Newton),嘗試為牛頓哲學提供清楚易懂的解釋;一般相信埃米莉對這本書的內容貢獻良多,只是沒有被列為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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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學教程》主要在介紹當時(尤其是牛頓)的物理學理論,但同時也採用知名數學家萊布尼茲[4](Gottfried Wilhelm Leibniz)的觀點,討論當時最前沿的物理學爭議──活力(vis viva,意為活著的力)。早在十七世紀,聲名遠播的哲學家笛卡兒[5](René Descartes)及其追隨者便提出,在力學系統內,若把每個物體的「質量」[6]和其「速率」相乘,再加總起來,會是守恆的。過了幾十年,萊布尼茲卻聲稱,真正守恆的量,是把每個物體的「質量」和其「速率的平方」相乘,再加總──他把這個物理量稱為活力。同時,牛頓也參了一腳:他指出,在某些特定系統裡(例如兩個軟物體互撞),萊布尼茲的說法顯然有誤。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在《物理學教程》出版後不久,法國皇家科學院的秘書德邁蘭(Jean-Jacques d’Ortous de Mairan)發表公開信,質疑書中內容。原來,埃米莉在《物理學教程》裡,除了採用萊布尼茲的觀點之外,還評論了德邁蘭支持笛卡兒/牛頓一派的論文;德邁蘭作為堂堂學者,又是皇家科學院的秘書,實在無法忍受被學界名不見經傳的女人批評。在公開信中,德邁蘭質疑女人善變、埃米莉腦袋有問題,並堅持埃米莉錯誤詮釋他的科學工作、對數學的理解也不完全。
1748年,埃米莉和伏爾泰到呂內維爾[7](Lunéville)旅行,拜訪他們的朋友、也是當時法國皇后的父親──前波蘭國王萊什琴斯基(Stanisław Leszczyński),史稱斯坦尼斯瓦夫一世。在那裡,埃米莉認識了聖-蘭伯特(Jean-François de Saint-Lambert),一個平凡乏味、在學識上也不如她的詩人。
埃米莉沒有開創新的科學理論,但是促進了科學的發展;她生來為愛、為被愛、願意為愛犧牲一切,而她最後確實也為喜愛的科學,工作到最後一刻,並在她的愛人陪伴下離開世界。時至今日,我們仍然可以在呂內維爾的聖-雅克教堂(The Church Saint-Jacques)入口旁,看到她的灰色大理石墓碑,寫著:加布里埃勒.埃米莉.勒托內利耶.德布勒特伊,沙特萊侯爵夫人⋯⋯科學與哲學的女性。
Rachel Swaby (2015), Headstrong: 52 Women Who Changed Science-and the World, Broadway Books.
Sarah Hutton, Emilie du Châtelet’s Institutions de physique as a document in the history of French Newtonianism, Stud. Hist. Phil. Sci. 35, 515 (2004).
Katherine Brading (2018), Émilie Du Châtelet and the Foundations of Physical Science, Routledge.
Dora E. Musielak, The Marquise du Châtelet: A Controversial Woman of Science, arXiv:1406.7401 [math.HO].
Robyn Arianrhod (2012), Seduced by Logic: Émilie Du Châtelet, Mary Somerville and the Newtonian Revolution,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Ian Davidson (2012), Voltaire: A Life, Pegasus Books.
George E. Smith, The vis viva dispute: A controversy at the dawn of dynamics, Physics Today 59, 10, 31 (2006).
註釋
[1] 皮埃爾.路易.莫佩爾蒂(Pierre Louis Moreau de Maupertuis,1698-1759)是法國數學家和哲學家,最知名的成就為提出物理學的最小作用量原理。
[2] 亞歷克西斯.克勞德.克萊羅(Alexis Claude Clairault,1713-1765)是法國的數學家和地球物理學家,最知名的成就為其關於地球幾何形狀的數學定理。
彗星是極少數可以用發現者名字命名的天體(小行星的命名權雖然屬於發現者,但卻不能以發現者的名字命名),臺 灣第一顆發現且命名的彗星是在 2009 年來訪的 C/2007 N3 Lulin 鹿林彗星,由中央大學鹿林天文台所發現。天文愛好者若在夜空中發現可疑的模糊天體,必須確認並非其他的可能性(如亮星的鬼影、昏暗的星群等),並以第二台觀測儀器確認,將所見到的影像每隔 15 分鐘或半小時記錄下來,確認其是否有在背景星空中移動,另外可以使用CBAT(中央天文電報局, Central Bureau for Astronomical Telegrams)的彗星辨認程式(comet-identification program)確認觀測天區是否有任何已知的小行星或彗星,如果可能的話,請有經驗的彗星觀測者協助確認,便可以將詳細的觀測記錄通報 CBAT。
在有系統性的命名規則之前,彗星的命名有幾種不同的原則。像是二十世紀前,大部分的彗星僅簡單地以出現的年份或加上月份為名,像是 「1680 年大彗星」(C/1680 V1,Kirch’s Comet)、 「1882 年 9 月大彗星」(C/1882 R1,great September comet of 1882)、和「1910 年白晝大彗星、1910 年 1 月大彗星」(daylight comet of 1910、Great January Come t of 1910)等等。而在哈雷計算出 1531、 1607、1682 年造訪的彗星其實是同一個天體,並成功預測它在 1759 年的回歸之後,這顆彗星就被命名為「哈雷彗星」(Halley),第二顆和第三顆被確認的週期彗星——恩克彗星(Encke)和比拉彗星 (Biela),也同樣是以計算出軌道的天文學家,而非當初的發現者命名。
至二十世紀早期,以發現者名字為彗星命名已非常普遍,直至今日皆然,彗星名稱至多可以有三位獨立發現者的名字,像是海爾波普彗星(C/1995 O1 Hale-Bopp)就是以兩位獨立發現者 Alan Hale 與 Thomas Bopp 來命名,另外以著名的彗星獵人麥克諾特(Robert H. McNaught)命名的彗星就已經超過 50 顆。近年來,許多彗星是由天文計畫或大型儀器所發現,便會以之命名,像是 PanSTARRS 彗星是由泛星計畫(Panoramic Survey Telescope And Rapid Response System,Pan-STARRS)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