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愛滋病雖然已經能夠用藥物控制了,算是能說是有藥救了的慢性病。可是民眾仍對愛滋病聞之色變。我有位朋友要搭捷運上下班,擁擠的車廂裡人們之間的肢體接觸讓她甚感困擾。有陣子她察覺車廂內大家似乎特意和她保持距離,有時候座位旁是空的,人滿的車廂仍沒人坐下。她後來發現,原來那時候她都在捷運上讀一本書《戰勝愛滋:一段永遠改變醫療科學的故事》(Cured: How the Berlin Patients Defeated HIV and Forever Changed Medical Science),書有鮮紅色顯眼的封面,還有四個大字《戰勝愛滋》配上副標的小字。由此可見台灣民眾對愛滋病仍有不切實際的恐懼和誤解。這樣不理性的恐懼和認知,對預防疾病是有害無益的,也讓愛滋病病人飽受歧視的心理折磨。台灣於 1984 年 12 月發現首例愛滋病個案,截至 2015 年 8 月,累計愛滋病感染人數已達 30,239 人,外國籍 991 人,總計 31,230 人,數量不少,可是他們的處境乏人問津。
俗稱愛滋病的後天免疫缺乏症候群(Acquired Immune Deficiency Syndrome,AIDS),是由人類免疫缺乏病毒(Human Immunodeficiency Virus,HIV)的反轉錄病毒感染後,因免疫系統受到破壞,逐漸成為許多伺機性疾病的攻擊目標,促成多種臨床症狀。HIV 最難纏的是,它們是不折不扣的木馬屠城,從免疫系統內部發動攻擊。另外,由於 HIV 的遺傳變化速度太快,無法有效用疫苗來預防。
身為 HIV 研究人員的霍特(Nathalia Holt),曾在實驗過程中被原本要把 HIV 打進老鼠體內的針頭紮到,差點感染上愛滋病,在經歷心理的恐懼與藥物的折磨後,決心將愛滋醫療發展的來龍去脈公諸於世。霍特雖然是位科學工作者,可是她在《戰勝愛滋》卻優異地展現了她另一項專長,讓《戰勝愛滋》不僅有紮實的科學專業,還像一本優秀的調查記者的作品!
兩位柏林病患治癒愛滋病的特殊經歷,成為愛滋醫療史上兩大轉捩點。第一位柏林病患,在 1998 年出現,當時接受了早期治療與實驗性癌症藥物,其中一種抗癌藥甚至還未經美國食品藥物管制署許可就偷跑應用在抗 HIV 上;而第二位柏林病患,真名為布朗,則在十年後在 2008 年為了治療白血病,接受了幹細胞移植,其幹細胞是從已知能免疫 HIV 的正常人捐獻而來的。HIV 病毒要進入宿主 T 細胞,需要透過和細胞膜上的 CCR5 受體結合,有少數人的 CCR5 有一個稱為 delta32 的缺失,平時沒有異狀,同型合子就能阻止病毒進入細胞內。科學家迄今仍未完全搞懂他們兩治癒的原因,尤其是假名韓恩的首位柏林病人。
由於 HIV 的狡猾,醫學家不敢輕易地說出「治癒」(Cured)。儘管那兩位柏林病人身上找不著病毒,都要為要不要說是「治癒」而掙扎,因為過去的經驗顯示,在雞尾病療法多種藥物齊下的情況,病毒也只是潛伏在體內而已。因此要宣稱這兩位柏林病人的治癒,將會讓他們的案例被全世界愛滋病研究學界放大檢視。兩位柏林病人迄今已停藥多年,韓恩仍暱名並且過著正常的社交生活。而布朗雖然生活困苦潦倒,卻為不吝協助愛滋病研究募款。
來自馬來西亞,畢業於台灣國立清華大學生命科學系學士暨碩士班,以及美國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at Davis)遺傳學博士班,從事果蠅演化遺傳學研究。曾於台灣中央研究院生物多樣性研究中心擔任博士後研究員,現任教於國立清華大學分子與細胞生物學研究所,從事鳥類的演化遺傳學、基因體學及演化發育生物學研究。過去曾長期擔任中文科學新聞網站「科景」(Sciscape.org)總編輯,現任台大科教中心CASE特約寫手、Readmoo部落格【GENE思書軒】、關鍵評論網專欄作家;個人部落格:The Sky of Gene;臉書粉絲頁:GENE思書齋。
1990 年,融合蛋白 CD4 免疫黏附素(CD4 immunoadhesin)誕生。這項設計,是為了對付令人類聞風喪膽的 HIV 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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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知道 T 細胞是人體中一種非常重要的白血球。在這些 T 細胞中,大約有六到七成表面帶有一個叫做「CD4」的輔助受體。CD4 會和另一個受體 TCR 一起合作,幫助 T 細胞辨識其他細胞表面的抗原片段,等於是 T 細胞用來辨認壞人的「探測器」。表面擁有 CD4 受體的淋巴球,就稱為 CD4 淋巴球。
麻煩的來了。 HIV 病毒反將一軍,竟然把 T 細胞的 CD4 探測器,當成了自己辨識獵物的「標記」。沒錯,對 HIV 病毒來說,免疫細胞就是它的獵物。HIV 的表面有一種叫做 gp120 的蛋白,會主動去抓住 T 細胞上的 CD4 受體。
而另一端的 Fc 區域則有兩個重要作用:一是延長融合蛋白在體內的存活時間;二是理論上能掛上「這裡有敵人!」的標籤,這種機制稱為抗體依賴性細胞毒殺(ADCC)或免疫吞噬作用(ADCP)。當免疫細胞的 Fc 受體與 Fc 區域結合,就能促使免疫細胞清除被黏住的病毒顆粒。
不過,這裡有個關鍵細節。
在實際設計中,CD4免疫黏附素的 Fc 片段通常會關閉「吸引免疫細胞」的這個技能。原因是:HIV 專門攻擊的就是免疫細胞本身,許多病毒甚至已經藏在 CD4 細胞裡。若 Fc 區域過於活躍,反而可能引發強烈的發炎反應,甚至讓免疫系統錯把帶有病毒碎片的健康細胞也一併攻擊,這樣副作用太大。因此,CD4 免疫黏附素的 Fc 區域會加入特定突變,讓它只保留延長藥物壽命的功能,而不會與淋巴球的 Fc 受體結合,以避免誘發免疫反應。
從 DNA 藍圖到生物積木:融合蛋白的設計巧思
融合蛋白雖然潛力強大,但要製造出來可一點都不簡單。它並不是用膠水把兩段蛋白質黏在一起就好。「融合」這件事,得從最根本的設計圖,也就是 DNA 序列就開始規劃。
我們體內的大部分蛋白質,都是細胞照著 DNA 上的指令一步步合成的。所以,如果科學家想把蛋白 A 和蛋白 B 接在一起,就得先把這兩段基因找出來,然後再「拼」成一段新的 D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