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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乏睡眠讓人特別想吃垃圾食物

蔡宇哲
・2013/09/08 ・1092字 ・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SR值 453 ・五年級

(Credit: © Gennadiy Poznyakov / Fotolia)
(Credit: © Gennadiy Poznyakov / Fotolia)

熬夜工作時你是否很容易嘴饞想吃宵夜,而腦海中浮現的盡是洋芋片、雞排…等這些高熱量又不營養的垃圾食物呢?其實這一切都是缺乏睡眠惹的禍啊,研究發現在缺乏睡眠的情況下,人們吃垃圾食物的慾望會提高,且由大腦活動也發現正處於「只管口腹之慾、不理小腹漸凸」的失控狀態。

現代人往往因為工作或娛樂的需求漸增而處於睡眠不足的狀態,甚至三不五時就來個熬夜不睡,另一個常見問題就是肥胖的情況也越來越嚴重,這兩個問題被發現是有關聯的。先前已有研究發現睡眠不足的話會讓人食慾提升吃多了宵夜…等,這些都是造成肥胖的凶手。加州柏克萊大學的沃克教授(Matthew Walker)與其研究團隊則想進一步知道:睡眠不足的狀態下除了食慾大增外,想吃的食物是否有所不同,對應腦區的活動是否也會有不同變化。

他們找了23個年輕人參與研究,每人皆經歷正常睡眠與整晚沒睡的狀態。整晚沒睡時會在凌晨提供一次點心以補充因持續清醒而耗損的能量,隔天早上提供早餐後大約在9:30開始進行實驗。每位參與者都需接受觀看80張食物的照片,由低熱量的蔬菜水果類(如:蘋果、胡蘿蔔)到高熱量的披薩、洋芋片、甜甜圈…等都有,同時詢問「你現在想吃這個食物的程度有多高」。為了加強回答的動機與正確性,在實驗結束後確實會提供他所最想吃的食物。並以功能性磁振造影記錄他們看到影像時的大腦活動,同時也會評估實驗前後的飢餓感受。

結果發現:參與者無論是有睡飽或是整晚沒睡,在實驗前後的主觀饑餓程度都相同,這表示食慾並不是因為飢餓所造成的。但在整晚沒睡的情況下,會對高熱量食物的慾望明顯提高,且慾望提高的程度也與主觀睏睡度成正比,越睏睡的話提高越多,不過對低熱量食物的興趣則差不多。在大腦活動上,一夜沒睡後關於食物評價與自我管控的相關腦區—前額葉與腦島(insula)的活動都降低了,但深層腦區中與情緒相關的杏仁核(Amygdala)活動卻增強了,意味著此時對於食慾的情緒大幅增強,但理性控管卻反而降低,這解釋了為何一般人熬夜後常會受不了誘惑而吃了平常克制不吃的食物,也提醒那些想減重節食的人們一個重要的觀念—睡眠對於減重之所以重要,並不是睡飽就可以讓人瘦,而是沒睡飽會讓人難以克制食慾而變胖。

走在大賣場中看到許多超大包裝洋芋片時,我心裡總是想著這種大包裝是想害死誰啊,從這個研究結果就可知道受害者之一就是睡眠不足的人哪!記得下次不得已要趕工不睡時,請別讓垃圾食物待在你身邊,否則很可能會著了魔似的吃了它,當然治本之道還是要給自己一個充足的睡眠囉。

原始文獻:

The impact of sleep deprivation on food desire in the human brain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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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宇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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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正大學心理學博士,台灣應用心理學會理事長、「哇賽!心理學」創辦者兼總編輯。泛科學、幼獅少年、國語日報科學版……等專欄作者,著有《神奇的心理學》、《哇賽!心理學》、《用心理學發現微幸福》。 喜歡分享心理學,希望人人都可以由心理學當中認識真實的自己,也因此能夠更溫柔的對待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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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自願想起那些記憶的嗎?為什麼大腦要我們想起——《悲傷的的大腦》
臉譜出版_96
・2023/03/25 ・2023字 ・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記憶的自主性

父親死後我時常花時間回想關於他的回憶,也因此開始質疑心理學家們對侵入性思維的看法,畢竟以我的例子來說,我是自己選擇想起那些回憶的。

丹麥心理學家多爾泰.本森(Dorthe Berntsen)找來近期發生人生重大壓力事件的人,問他們在做白日夢或腦袋放空時會想到什麼;她發現這些人腦袋裡也會出現自主記憶(voluntary memories)(就像我主動回想父親的病床在醫院裡移動的那段回憶一樣),其頻率與非自主記憶(involuntary memories)(就像父親在廚房烹飪的回憶突然出現在我腦海裡)出現的頻率相當。

因此,雖然非自主記憶確實比較令人難過,但它們出現的頻率其實並不比自主記憶高。與生命一帆風順時相比,人們面對充滿壓力的變故時會比較常回想起上述兩種記憶,而我們會覺得非自主記憶比較常出現其實是因為它更令我們困擾,因為這些記憶帶來的情緒令你我措手不及。

當我主動向親朋好友們訴說父親耍幽默的故事時,雖然一樣會有強烈的情緒,但因為那是我「選擇」要提起的回憶,所以我能夠事先準備好面對情緒帶來的影響。

有時候我們自己選擇想起某些回憶。圖/envatoelements

自主記憶與非自主記憶之間的差別也讓我們察覺人類大腦與動物大腦(例如田鼠)之間的差異;人類比動物多出了近一公斤的大腦皮質,最重要的是,這些多出來的皮質都位於人類前額與太陽穴之間的額葉(frontal lobes)。大腦的前額腦區為人類所獨有,有協助人類調節情緒等功能。

各位或許還記得,人類大腦提取記憶的方式就像在烤蛋糕一樣,必須從不同腦區集結各種材料;必須用到海馬迴及其周遭用來儲存與回憶相關的各種線索的腦區,大腦同時也得從負責掌管視覺或聽覺的腦區提取內容,以增加思緒的真實性,讓大腦產生想像的同時也具備視覺與聽覺效果。

無論是自主記憶或是非自主記憶,都必須運用到這些腦區,而本森為了搞清楚這兩種記憶之間的差異,仔細比較了受試者在產生這兩種記憶時的功能性磁振造影結果。自主記憶與非自主記憶不同之處在於,它是人類自己主動提取的記憶,因此會運用到額葉外側接近頭骨的腦區──背外側前額葉皮質(dorsolateral prefrontal cortex)。

前額葉會參與人們自主想起的記憶。圖/envatoelements

偶然間想起的記憶總特別難過?

我們需要具備神經心理學家所稱的「執行功能」(executive functions)才能刻意想起某件事情,這是人類特有的能力;這種能力就像企業的執行長一樣,負責組織、指示大腦的其他腦區擔負各種任務。

無論是刻意提取記憶片段,還是回憶不由自主湧上心頭,人類大腦製造記憶的方式大致相同;其中的差別之處在於,如果是刻意提取記憶,人類額葉掌管的執行功能會參與運作,負責指揮大腦想起某一段記憶。

無論是大學畢業典禮、第一個孩子誕生的瞬間,或是結婚的那一天,在這些人生大事過去後的幾週、幾個月甚至是幾年後,就算沒有刻意回想,每個人都有可能突然想起那些時刻,思緒突然出現在腦海裡。也許你當下只是在做一些平凡單調的日常瑣事,或是當天剛好看到某些有關的事物,這些美好的回憶都很有可能驟然躍上心頭。

侵入性思維由令人情緒極度激動的事件而起,當然也可能包括有正面意義的事件──並非只會因為極度負面的事件而產生。但因為關於負面事件的侵入性思維總是特別令人難過,人們才會在出現這些討厭的回憶時格外擔心自己的心理健康。

非自主記憶引來的悲傷總是無法堤防,讓我們更加難過。圖/envatoelements

大部分情況來說(特別是在面對強烈的悲傷時),侵入性思維其實只是大腦的自然反應,目的是要讓我們記住這些重要、充滿情感波動的事件。從大腦的角度來看,人類大腦好像是一再讀取關於失落的思緒,然而大腦對於人們生命中重要的正面事件同樣也是這麼做的。

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思緒與感受突然被悲傷佔據確實令人非常難受,但大腦其實是為了了解情況才會重新讀取這些記憶,就像你我對親友重新訴說某些記憶與故事一樣,我們只是想更深入了解這些人生片段。

如果能從這個角度看待侵入性思維,下一次這種狀況再次發生時,你就不會覺得有什麼大不了了,畢竟大腦這麼做確實有其緣由;侵入性思維的閃現因此感覺起來更具實際功能,不再像過去一樣,只讓我們覺得自己沒有好好駕馭心中的悲傷。

——本文摘自《悲傷的大腦:一位心理神經免疫學者的傷慟考,從腦科學探究失去摯愛的悲痛與修復》,2023 年 3 月,臉譜出版,未經同意請勿轉載。

臉譜出版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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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譜出版有著多種樣貌—商業。文學。人文。科普。藝術。生活。希望每個人都能找到他要的書,每本書都能找到讀它的人,讀書可以僅是一種樂趣,甚或一個最尋常的生活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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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全面啟動》初階真實版:「互動式做夢」
胡中行_96
・2023/03/09 ・3874字 ・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我們正在做夢?」「妳其實是在進行中的工作坊睡覺,這是共享夢境的第一課。保持冷靜。」[1]電影《全面啟動》(Inception)於夢裡互動的概念,被美、德、法和荷蘭的科學家,以非常初階的形式實現。2021 年 4 月《當代生物學》(Current Biology)期刊的論文,稱之為「互動式做夢」(interactive dreaming)。[2]

電影《全面啟動》的預告片說:「在夢裡,我們覺得真實;醒來後,才明白事有蹊蹺。」圖/Inception (2010) on IMDB

清醒夢

一個人睡醒後,描述的夢境記憶,多半相當殘破。要是做夢時,能與科學家雙向對談,勢必有利研究。然而,人們易於接受夢裡的經歷,鮮少在當下檢視批判,根本沉迷其中。[2]就像電影預告片所言:「在夢裡,我們覺得真實;醒來後,才明白事有蹊蹺。」[1]唯獨於睡眠的快速動眼期(rapid eye movement sleep),某些人會有罕見的清醒夢(lucid dreams),意識到自己正在夢境之中。這種情形似乎提供了科學家即時訪談的契機。無奈清醒夢一般為自然發生,時機難以掌控。[2]倘若能將任何夢境,轉換為清醒夢,那就方便得多。

電影《全面啟動》的主角靠陀螺是否持續旋轉,分別夢境和現實。圖/Inception (2010) on IMDB

標的清醒再活化

電影畫面上,陀螺不合理地無止盡旋轉,主角提醒他的雇主:「這個世界不是真的。」[1]陀螺是否會停止並倒下,為《全面啟動》中判定虛實的經典線索。換句話說,也是由做普通的夢,轉變為做清醒夢的關鍵。臨床試驗中,進行標的清醒再活化(targeted lucidity reactivation)時,這類線索就是聲音光線等感官刺激。受試者先認識設定來代表清醒的線索,並於即將入睡前加強此連結;睡著且進入快速動眼期後,科學家再次給出的線索,會暗示正在做夢的受試者保持清醒。[2]

就拿此研究裡,美國組的流程為例:首先,科學家設定短促輕柔(650 ms;40-45 dB),音調漸升(400、600和800 Hz)的「嗶、嗶、嗶」三個音,作為線索。訓練受試者將之與清醒的狀態連結。再告訴他們這個線索會出現在睡覺時,以促成清醒夢。接下來的 15 分鐘內,反覆播放 15 次。前 4 次搭配語音指示:「當你聽到線索,你就會清醒。專注於你的思考,並注意心思的流向…(停頓)現在觀察你的身體、知覺和感受…(停頓)觀察你的呼吸…(停頓)維持清醒,保有批判的意識,注意此經驗在哪方面與你平常清醒時不同。」[2]

受試者通常會在 15 次「嗶、嗶、嗶」結束前睡著。科學家一旦偵測到他們進入快速動眼期,就會以 30 秒為間隔,再度重複播放。當受試者以事前約定好的眼球運動,通知外界他正在做清醒夢,或是在 10 次「嗶、嗶、嗶」後,仍然毫無動靜,互動測試便開始進行。[2][註]

互動式做夢

美、德、法和荷蘭的科學家,總共招募了 36 名志願者。他們涵蓋下列 3 種類型:[2]

  1. 數名具清醒夢經驗的人[2]
  2. 幾個雖無經驗,但訓練後能做清醒夢的健康人士[2]
  3. 白天睡眠過多,容易突然進入快速動眼期,又常做清醒夢的猝睡症(亦稱「嗜睡症」;narcolepsy)患者1名。[2]

他們在做夢時答覆提問;醒來後立即報告夢境與感受。期刊論文中,列舉了下面幾個例子。[2]

互動式做夢示意圖。圖/參考資料 2,Figure 1(CC BY 4.0)

美國組:計算

曾有過 2 次清醒夢的 19 歲美國受試者,在 90 分鐘的白天睡眠過程中,回答簡單的計算問題。首先,他以 3 次連續的眼球左右運動,表達自己進入了清醒夢。於是,科學家就問他「8 減掉 6」等於多少。約莫 3 秒內,他做了 2 次上述的眼球運動。科學家馬上又重複問題,他也再度用相同的方式,給予正確答案。[2]

醒來之後,這名美國男子分享其經歷:「本來是夜間,於一處停車場。…然後是白晝,我在電玩裡。…我想,好,大概是在做夢。接著很怪…我失去對全身肌肉的控制。有一陣血流洶湧的浪濤聲,朝我的耳朵襲來。」此外,他依稀記得當時的題目與答案。[2]

美國組:右下的 2 個小橙框,圈出快速動眼期(REM)作答時,眼電圖(EOG)的波動。圖/參考資料 2,Figure 2(CC BY 4.0)

德國組:計算

在德國,也有曾做過清醒夢的受試者。這名 35 歲的男子,在夜間睡眠的快速動眼期,以眼球運動表示自己進入了清醒夢。科學家就用 LED 燈改變房間的光線,來發出摩斯密碼。那串訊號的意思是「4 減去 0」,事前受過訓練的男子,則以 4 次左右交替的眼球運動答覆。看起來是答對了,但是他醒來後說,以為題目是「4 加上 0」。[2]

德國男子覺得夢裡的場景,可能是物理治療診所。四周無人,只有架子、櫥櫃和醫師的座椅。當診間的燈光忽明忽滅,他「意識到閃爍的訊號來自外面」,便運動眼球作答。之後,男子尋找發光工具,弄到一只碗。裏頭盛滿的水,竟像魚缸燈管般發出明滅光芒。他知道,又是訊號。偏偏無法判讀,還不小心在解碼時把碗摔破。[2]
  
他離開診間,看室外有無發光工具,卻在抬頭時見到雲彩變化多端:黃澄澄的陽光,灑在淺灰的烏雲上。亮度多元,飄移迅速。他明知是計算題的訊號,卻再度錯失解碼的時機。[2]

德國組:小橙框圈出快速動眼期(REM)作答時,眼電圖(EOG)的波動。圖/參考資料2,Figure 3(CC BY 4.0)

荷蘭組:計算

26 歲的荷蘭受試者,因為記得夢中的細節,並正確回答「1 加上 2」等於「3」,而感到自豪。可惜她在 134 分鐘晨眠的清醒夢起始點,沒有通知科學家,所以儘管 5 題對了 2 題,數據並未允予採計。[2]

「我必須記得事情」,她在夢裡這麼想著,並聽到科學家的聲音。「我坐進車裡…」,那些題目「感覺像是某種車上的廣播」。[2]

荷蘭組:小橙框圈出快速動眼期(REM)作答時,眼電圖(EOG)的波動。圖/參考資料2,Figure 5(CC BY 4.0)

法國組:是非題

法國組招募到 1 名 20 歲的猝睡症患者,他於 16 歲確診,每天平均做 4 次清醒夢。論文形容他「做清醒夢的能力卓越」,能輕易控制夢境。在 20 分鐘白天小睡的第 1 分鐘,他就火速進入快速動眼期,並且於 5 分鐘後開始做清醒夢。科學家問是非題,請他收縮臉部肌肉作答:顴肌(zygomatic muscle)代表「是」;而皺眉肌corrugator muscle)則為「非」。[2]

收縮臉部肌肉:(藍)顴肌代表「是」;而(紅)皺眉肌則為「非」。圖/參考資料2,Figure S6(CC BY 4.0)

「我聽到你的聲音,你簡直像上帝。」猝睡症患者回憶夢裡的派對上,出現猶如電影旁白,來自外面的幾個問題,例如:愛不愛吃巧克力;是否唸生物學;還有會不會講西班牙語。「最後一題我不確定,因為我的西班牙語不流利…終究我決定答『否』,然後回到派對裡去。」[2]

法國組:小紫框圈出快速動眼期(REM),針對「是否看足球賽」,用皺眉肌(corrugator muscle),回答「否」的肌電圖(EMG)波動。圖/參考資料2,Figure 4(CC BY 4.0)

法國組:觸覺

這名法國的猝睡症患者,還有參與觸覺等其他測試。他在清醒夢的過程中,以收縮皺眉肌的次數,來表達自己的手被科學家輕觸了幾下。其答案有時正確,有時錯誤,還有的模稜兩可。[2]

法國組:小框框圈出用皺眉肌(corrugator muscle),做正確(綠)、錯誤(橙),以及模糊(藍)答案時,肌電圖(EMG)的波動。圖/參考資料 2,Figure S4(CC BY 4.0)

雖然沒有全部答對,但能有此成績,說來也頗不簡單。畢竟他當時正在清醒夢中打怪,並且對自己「能一心這麼多用」,感到吃驚。[2]

互動式做夢的成功率

「這或許可行。」《全面啟動》裡,討論任務計劃時,不意外地下一句台詞就是:「或許?我們需要比『或許』更肯定。」[1]在此研究中,四個國家的團隊,總共做了 57 場互動式做夢的嘗試:26% 的場次裡,受試者依照指示,告知科學家自己進入了清醒夢;而這些成功案例中的 47%,至少答對 1 個題目。整個臨床試驗的答題正確率,僅約 18.4%;多數則是連反應也沒有,其比例高達 60.1%。[2]

目前互動式做夢,仍有一些技術侷限,比方說:外界的提問在夢裡走樣;夢境描述依然仰賴事後回顧;受試者在清醒夢與沉睡的狀態間擺盪;或是標的清醒再活化的聲光,把人叫醒等。不過無論如何,科學家已經得知提問的聲音,如何在夢中呈現:有些像天外之音;有的則會合理化地融入夢境。而且研究結果不僅證實做夢者與外界互動的可能,更展現睡夢中的認知能力。有別於以往,只能在人醒著的各種狀態下試驗;將來科學家應該有機會,比較包含清醒夢在內,不同清醒程度的認知表現,甚至影響夢境內容,來治療心靈創傷或增強學習效果。[2]

  

備註

美國與荷蘭兩組,皆採取標的清醒再活化,但細節稍有差異;法國的猝睡症患者天賦異稟,無須借助外力;而德國組則是睡著後被叫醒,然後又回去睡覺,並在之間做自我暗示的夢境辨識等練習。[2]

參考資料

  1. Inception (2010) – Quotes’. IMDB. (Accessed on 15 FEB 2023)
  2. Konkoly KR, Appel K, Chabani E, et al. (2021) ‘Real-time dialogue between experimenters and dreamers during REM sleep’. Current Biology, 31 (7): 1417-1427, e6.
胡中行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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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任澳洲臨床試驗研究護理師,以及臺、澳劇場工作者。 西澳大學護理碩士、國立台北藝術大學戲劇學士(主修編劇)。邀稿請洽臉書「荒誕遊牧」,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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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少年睡眠不足的解方?在高中生早自習被取消之後——《科學月刊》
科學月刊_96
・2023/03/04 ・3231字 ・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 蔡宇哲/心理學博士,主持 podcast 《哇賽心理學》與《睡眠先生的活力學》。

Take Home Message

  • 美國眾議院在 2020 年決議將每年 9 月的第三週訂為「學生睡眠健康週」;臺灣教育部也在去年宣布取消高中早自習,希望青少年可以多睡一點。
  • 多項國際研究發現,青少年睡眠不足會影響注意力、學習、記憶,連帶牽動到學業成績,甚至還可能影響情緒調節與自我控制能力。
  • 研究發現,延後上學提升了學生的學業成績、出席率、準時上課率,並降低睏睡度;但學生對於「睡眠是否重要」的概念也會影響延後上學帶來的幫助。

教育部在去(2022)年宣布,在 111 學年度開始取消高中早自習,學生只要在上午 8 點前到校即可,希望藉由調整上學時間讓青少年能睡多一點。不過這項措施並未得到所有人的認同,尤其是華人文化一直以「勤奮」為勉,像成語焚膏繼晷、懸樑刺骨等都隱含著睡得少才會有成就的意涵。家長與老師也常以此來勉勵國高中生努力讀書。然而,這樣的傳統觀念在睡眠科學的檢驗下卻是大錯特錯。

睡眠不足將影響青少年的身心理

2020 年,美國眾議院決議將每年 9 月的第三週訂為學生睡眠健康週(Student Sleep Health Week, SSHW)。不僅如此,美國睡眠醫學學會(American Academy of Sleep Medicine, AASM)也在去年 9 月 12~18 日進行相關倡議。

不過他們為什麼要特地宣導?主因為美國國家睡眠基金會(National Sleep Foundation)統整的研究報告經專家討論後,提出青少年每日應睡 8~10 小時、平均睡眠時數達到 9 小時的建議。但美國疾病管制與預防中心(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 CDC)的數據卻顯示,有將近八成的中學生呈現睡眠不足的狀態,因此美國政府希望能透過政策與教育推廣來倡導睡眠的重要性。

那臺灣學生呢?根據 2020 年臺灣兒福聯盟發布的調查報告顯示,臺灣高中生有將近九成每天睡不到八小時,國高中生每天的平均睡眠時數更僅有 6.9 小時,連建議值的低標都沒達到。

在挪威一項針對學生睡眠情況與學業成績的研究中,研究團隊共調查了 7798 位 16~19 歲的青少年,發現上床睡覺時間、睡眠時數,以及睡眠缺損都與學業成績有關。上床睡覺時間愈晚、睡眠時數愈少,睡眠缺損也愈嚴重,學業成績就會愈低落。簡單來說,學業成績較差與睡不夠有關。

雖然這項結果只代表兩者相關,並不表示因果關係,然而已有非常多研究都發現睡眠不足會使人的注意力、學習、記憶情況變差,而且在實驗室控制的情況下這項因果關係可以被確認。如果要有好成績便需要仰賴專注,才能讓學習與記憶的歷程能夠順利開展。因此,睡眠會影響學業這點確實有它的道理。

睡眠不足會影響青少年學習。圖/envatoelements

此外,睡眠影響的並不只是單純白天有沒有精神、注意力是否集中而已,甚至還會影響到青少年的心理健康。衛生福利部國民健康署在 2021 年一份針對臺灣國高中生的萬人抽樣調查中發現:有 25% 的國高中生在過去一年內曾認真地考慮過自殺。就算這項數據可能被誇大了,但即使將數字折半來看依然很令人擔憂。不過自殺念頭又跟睡眠有什麼關係呢?

一篇 2018 年發表於《美國醫學會雜誌.兒科》(JAMA Pediatrics)期刊的研究,將 67615 份青少年(國三到高三)問卷資料中的睡眠時數分為八小時以上、七小時、六小時,以及少於六小時這四組,比較這些人從事危險行為的情況。結果發現,睡眠時數少於六小時的青少年在攻擊行為上比睡滿八小時的高出將近兩倍,自殺行動更高出三倍之多。

也就是說,睡眠不足這件事不僅影響了白天在課業表現上的各種層面,還包含比較容易被忽略的情緒調節與自我控制,而這對青春期的學子來說更是雪上加霜。睡眠不足的影響太容易被忽略,誰在生氣時會想到今天脾氣這麼差是因為前一晚沒睡好呢?但透過科學研究確實發現,睡眠不足會讓脾氣變得暴躁,容易看什麼事都不順眼。

青少年獨有的「生理時鐘延遲」

既然睡不夠,那應該要讓學生早點睡才對。很多人會把青少年晚睡的因素歸咎於課業壓力、網路與遊戲,但這些僅是外在因素,其實還有一個無法抗拒的內在因素,那就是青春期獨有的「生理時鐘延遲」現象,即使想早睡也睡不著。

早在 1993 年,美國睡眠領域的專家卡斯卡頓(Mary Carskadon)與不少學者都曾針對青春期生理時鐘延遲的現象進行研究,當時的網路與手機都還不像現在如此普及,且在實驗室控制的情況底下也排除了課業壓力,但依然發現學生在進入青春期之後會有作息延遲的情況。而且這個現象也非人類獨有,在恆河猴(Macaca mulatta)與一些囓齒類動物身上也會出現,因此這可能是生物體的發展所導致,而非單純社會文化與壓力的影響。

因此在生理時鐘延遲、難以提早入睡,但又必須早早起床上學的情況下,睡眠不足的現象必然會發生。再加上課業壓力與網路、遊戲等誘因,又結合了華人不用睡太多的勤奮文化,就成了臺灣青少年睡眠不足的難解困境。

睡眠不足是許多青少年常見的問題。圖/envatoelements

延後上學,全球青少年睡眠不足的治標措施

睡眠對青少年來說如此重要,但卻又受到多重因素的影響,因此透過政策改變上學時間反而變成一種最快速的方法。十多年前英美各國就都陸續試行相關的政策,多數都發現延後上學對學生學習是幫助。因此,美國加州政府在 2020 年頒布了法令,規定公立學校的國中必須在上午 8 點以後、高中則是在 8 點 30 分以後才可以開始上課。而臺灣在去年開始,也規定高中生可以於上午 8 點前到校即可。不過這樣的措施卻受到不少反對者質疑,認為只延後這一點時間根本沒有用。針對這些質疑,我們可以透過科學研究獲得一些驗證。

2018 年發表的一篇研究就以美國西雅圖中學施行延後上學政策的學生為研究對象,該校學生的上課時間從原本的上午 7 點 50 分改成 8 點 45 分,足足延後了 55 分鐘。結果發現,延後上學後學生的整體睡眠時數增加了 34 分鐘,且學業成績、出席率、準時上課率都提高,睏睡度則降低。簡單來說,延後上學可以讓中學生睡得比較多一點,在學校的整體表現也變好。

另一篇去年進行的大規模研究,收集了橫跨 1999 ~ 2017 年的資料,參與者包含了 28 所學校、上萬名高中生都延後至上午 8 點 30 分上學。調查這些學校實施延後上學的前一年和實施後連續四年的數據,結果發現在實施後的第四年,學生的畢業率從原本的 80% 提高到 90 %,出席率也由 90% 提升到 93% 。在大樣本的情況下有如此高的提升,可說是相當驚人。

從結果來看,單單只是延後上學這件事就可以對青少年有多項正向的影響,是個有效又不用花太多錢的方法。當然這個政策影響層面很廣,還有家長接送、老師上班時間等議題,但至少延後上學這件事對於學生而言,目前的證據都是正向的。

治本之道,肯定睡眠的重要性

延後上學對青少年有幫助,但從落實到實際有好成果出現之前,需要大眾與家長對睡眠擁有正確的觀念,才能發揮政策的效果。筆者有次參與國際睡眠醫學研討會時,一位韓國學者的報告中就提到影響延後上學政策成效有個很重要的關鍵,就是「學生是否認為睡眠是重要的、自己需要睡多一點」。

如果連學生都認為睡眠不重要、自己不需要睡那麼多,那麼延後上學、獲得多一點時間睡覺的幫助自然就變小了。臺灣在取消早自習、讓高中生延後上學時,也需要搭配推廣睡眠教育,讓青少年與大眾都了解睡眠充足才是展現高效學習、身心得以平衡的基礎。

延伸閱讀

  1. McKeever, P. M. et al. (2022). Delayed high school start times and graduation and attendance rates over four years: the impact of race and socioeconomics. Journal of Clinical Sleep Medicine. 18(11), 2537–2543.
  2. Dunster, G. P. et al. (2018). Sleepmore in Seattle: Later school start times are associated with more sleep and better performance in high school students. Science advances, 4(12), eaau6200.
  • 〈本文選自《科學月刊》2023 年 3 月號〉
  • 科學月刊/在一個資訊不值錢的時代中,試圖緊握那知識餘溫外,也不忘科學事實和自由價值至上的科普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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