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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來定義「正常」?─邊界上的精神醫學

ntucase_96
・2014/05/15 ・3349字 ・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SR值 569 ・九年級

或許,每個人都有瘋狂的一面,只是程度有所不同。

那麼,我們如何能在正常與異常間畫下清楚的線?耕莘醫院精神科巫毓荃醫師,他簡要地為我們回顧精神醫學史,並分析在理性的旗幟下,精神醫學如何規訓人類的不理性。

口述│巫毓荃
整理│陳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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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於其他可以被明確診斷的疾病,精神疾病在醫學史上始終是一個尚待解開的謎。人類為何陷入瘋狂?瘋狂到底是不是一種病?這是精神醫學一直以來面臨的難題。精神醫學發展成一個專科至今不過一百多年,在這短短的歷史中,卻已歷經數次典範轉移。顯見這個問題不斷遭受質疑,且到現在仍未有確切答案。

從典範轉移看「瘋狂」

自古以來,人們便試圖用各種角度來解釋「瘋狂」。兩河文明時期出土的某些被鑽洞的頭顱骨,反映當時的人們認為瘋狂是被神魔附身的狀態,所以要在頭上挖洞、讓神魔跑出來。這種宗教性的解釋一直沒有消失過,幾年前天主教才又恢復為精神異常信徒進行驅魔儀式。

然而,隨著「理性化」力量的抬頭,古希臘醫學「體液醫學」的解釋,認為瘋狂是因為體液失衡造成的。十六世紀末興起的解剖醫學,則又取代了體液醫學的典範,開始將「瘋狂」歸因為神經系統的問題,希望透過解剖找出病灶,但結果卻無法發現明確的病因或病灶,精神疾病因此開始被解釋為一種神經系統「功能性」的疾病。而後有神經系統退化觀點於十九世紀下半葉與二十世紀上半葉的盛行。退化理論認為退化會透過遺傳代代相傳,把精神病患送到納粹集中營的作為,便是這種思考下的最終解決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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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精神分析等理論試圖從心理學角度解釋精神疾病,在生物醫學仍無法就精神疾病提出令人信服的理論與治療的時代,也曾是精神醫學的主流理論。到最近這幾十年來,心理醫學慢慢式微,生物精神醫學(從器質性的角度探討精神疾病,認為是生物性病因,例如腦部神經傳導物質失衡、腦部病變、體內化學平衡的改變造成精神疾病)逐漸發展起來。

可以說,人類對精神疾病病因的尋找,從來沒有停止過。當然,這些轉變並非那麼戲劇性,而是有一致性的發展,理性化的力量一直都存在。

正常與異常的模糊界線

生物精神醫學作為目前精神醫學的主流,其實反映了精神科的宿命,從十九世紀開始,它就想要成為一門真正的科學,但至今尚未達成目的。精神科始終都無法像內外科疾病那樣,可以做出很明確的診斷。這種本質上的問題,難以被解決。

七○到八○年代,精神醫學面臨的挑戰與現在正好相反。當時人類學和心理學對它的質疑是:一個人從正常到異常應該是延續的,但精神醫學因為是醫學,是一種疾病的處理,就必須判定到底有沒有病。此外,他們也質疑精神醫學在正常和異常之間畫下的那條線是人為的,並沒有生物性的基礎存在。當時曾出現反精神醫學運動,認為精神醫學是種社會控制的手段,把正常社會無法接受的行為說成是一種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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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醫學一方面面臨各界的挑戰,另一方面又沒有在醫學裡得到一個確切的定位,使得它做出一個某種程度悖理的回應——因為別人批評它太武斷,它便乾脆武斷到底。精神醫學從頭開始嚴格定義每種疾病、用標準化的診斷準則去界定每種疾病,最後形塑了同樣的準則,就不再有個人詮釋的空間了。此時它創造出了一個更嚴格、更造作的範疇。

標準如何診斷差異?

這種精神疾病的診斷模式容易忽略人的不同的背景和病因,把擁有相同症狀的人都放到同一個模子裡。再者,這些主觀的症狀主要是透過病人的言語表達,醫生和病人的溝通必須建立在同一個語意學的架構下才能成立,也就是診斷準則要翻譯成全世界都可以通用的方式,這過程需要彼此的溝通磨合。

像最近被診斷出憂鬱症的人越來越多,其實是因為醫生和病人的語言越來越一致。事實上,在精神疾病的診斷上,常只需憑藉一些指標就可確立,醫生並沒有藉由檢查提供病患其原本不知的有關其身心狀態的病理,病人其實不用來看病也可以自己斷定。這與我們通常對疾病的想像和定義很不一樣,而且牽涉到太多因素,會把太多人的差異都放在同個定義中。這種內在運作的邏輯其實是有點荒謬的,也使得診斷可能會產生問題。

不過在眾多精神疾病中,也分為容易辨識與不容易辨識的疾病。有些重症如精神分裂症,的確和一般狀態有很大差異,它脫離了一般人正常相處、談話的脈絡。而且這些症狀如果用藥物去治療是很有效的,可以讓我們很清楚地知道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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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而言,比較輕型的精神疾病(如憂鬱症),它的背景和原因就很複雜。許多人可能基於不同的病因而產生憂鬱症的症狀,再透過前面講的標準化問診模式而被診斷出憂鬱症,但這些人真的是憂鬱症嗎?或是真有一個可以很明確定義為憂鬱症的身心病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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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病形塑自我認同

精神醫學製造出很多診斷的名稱,以前人們會說這些名稱是社會控制的手段,但目前更多情況是很多人會接受這些名稱、並在此名稱下去扮演某些角色。有些病人的表現真的和這些診斷完全吻合,他的憂鬱症已經變成其自我認同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像最近的精神科門診中,憂鬱症患者有逐漸增加的趨勢,有些人可能將「我是一個憂鬱症患者」變成自我認同的一部分,當這個認同成為他認知很重要的一部分時,他從疾病意識所衍生出來自我認識、和他人的相處、社會角色的扮演,都會對他產生一定程度的影響。對某些憂鬱症認同者而言,他們認為憂鬱症是一種病,因此他的情緒無法被視為一般情緒來處理,而是需要專業的協助。他們會要求自己要被當成特殊病人來對待,而非放在一般的人際脈絡中。

從疾病到自我同認,是一種很特別的現象,反映這二十年間精神醫學語言在台灣社會被深化,變成自我認知的一部分,甚至成為日常生活談論的話題。這是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累積才成形的,其中有很多因素相互構成,包含媒體的傳播、社會結構的瓦解、集體性制度的解體、個人主義越來越強烈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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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理性機制中容納不理性

那麼,我們該如何看待精神科在社會中的存在呢?精神科比較像是在一個理性的機制中容納不理性,讓瘋狂的人在其中表達他的不理性。這並非壓制,只是一種治理不理性的方法。如同傅柯在《性史》裡面講的,這並非是單純的壓迫/被壓迫的權力機制,而是讓你內心瘋狂的一面被放在相對涵容性比較高的理性機制上來處理。

我們的文化中有一種傾向:講求理性、懂得壓制自我情緒的人,才可能被認為是正常、健康的。像最近幾年有人提出「精神健康」這個詞彙,但究竟什麼是精神健康?精神健康了,卻不見得快樂?其實所謂的精神健康,有兩種不同的模式:一是積極模式(positive model),追求正向的發展與精神富足,這種正向發展可透過很多深刻體驗來達成,即使是短暫的憂鬱情緒,也有可能轉成正向力量,讓精神變得更豐富、更有意義、更充實。但這個部分與醫療的關係其實不大,可能是在宗教或社會活動中可體驗到。另一個模式則是消極模式(negative model),也就是目前精神醫學治療不理性情緒的模式。

精神治療的功能與定位

但我們的社會福利機制其實很脆弱,對於精神病人的支持很低,資源也相當有限。身為一名精神科醫師,有時難免充滿無力感。因為每個病人背後都有很多故事,可能是因為先生過世、離婚、或中年失業等各種原因而造成精神問題,就算開藥給他,也不見得會好起來,因為他本身的生活環境、條件根本沒有任何變化,他的情緒事實上並不容易好轉。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際遇,有些人在成長過程中不斷被家暴、或有很多不堪的經驗,直到他撐不住了來看醫生,除非醫生能與他建立起長期、深入的心理治療關係,或許可以陪他再一起成長一次,否則在門診那麼短的時間內,能幫忙也是非常微不足道的。

精神治療本身所扮演的功能和角色,是整個社會在處理情緒機制的一部分。作為精神科醫師,我們對於人的情緒、內心最瘋狂的想像,可以接觸到很多,而這些病人也只有在精神科醫師前才能這樣表達。精神科醫師本身是管理和治理這些不理性情緒的機制的一部分,這個機制的知識結構或運作方式可能存在一些問題,但這些問題和它所發揮的作用,到現在為止好像也取得了某種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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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載於《人籟月刊》2011年9月號,台大科教中心 CASE press

作者巫毓荃醫師,台大醫學系學士、清華大學歷史研究所科技與社會組碩士、英國倫敦大學學院衛爾康醫學史研究中心博士,曾任耕莘醫院精神科醫師,現為中央研究院史語所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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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tucase_96
30 篇文章 ・ 1487 位粉絲
CASE的全名是 Center for the Advancement of Science Education,也就是台灣大學科學教育發展中心。創立於2008年10月,成立的宗旨是透過台大的自然科學學術資源,奠立全國基礎科學教育的優質文化與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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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U: 汽車大腦的演化與挑戰
鳥苷三磷酸 (PanSci Promo)_96
・2025/07/02 ・3793字 ・閱讀時間約 7 分鐘

本文與 威力暘電子 合作,泛科學企劃執行。

想像一下,當你每天啟動汽車時,啟動的不再只是一台車,而是一百台電腦同步運作。但如果這些「電腦」突然集體當機,後果會有多嚴重?方向盤可能瞬間失靈,安全氣囊無法啟動,整台車就像失控的高科技廢鐵。這樣的「系統崩潰」風險並非誇張劇情,而是真實存在於你我日常的駕駛過程中。

今天,我們將深入探討汽車電子系統「逆天改運」的科學奧秘。究竟,汽車的「大腦」—電子控制單元(ECU),是如何從單一功能,暴增至上百個獨立系統?而全球頂尖的工程師們,又為何正傾盡全力,試圖將這些複雜的系統「砍掉重練」、整合優化?

第一顆「汽車大腦」的誕生

時間回到 1980 年代,當時的汽車工程師們面臨一項重要任務:如何把汽油引擎的每一滴燃油都壓榨出最大動力?「省油即省錢」是放諸四海皆準的道理。他們發現,關鍵其實潛藏在一個微小到幾乎難以察覺的瞬間:火星塞的點火時機,也就是「點火正時」。

如果能把點火的精準度控制在「兩毫秒」以內,這大約是你眨眼時間的百分之一到千分之一!引擎效率就能提升整整一成!這不僅意味著車子開起來更順暢,還能直接省下一成的油耗。那麼,要如何跨過這道門檻?答案就是:「電腦」的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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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程師們引入了「微控制器」(Microcontroller),你可以把它想像成一顆專注於特定任務的迷你電腦晶片。它能即時讀取引擎轉速、進氣壓力、油門深度、甚至異常爆震等各種感測器的訊號。透過內建的演算法,在千分之一秒、甚至微秒等級的時間內,精準計算出最佳的點火角度,並立刻執行。

從此,引擎的性能表現大躍進,油耗也更漂亮。這正是汽車電子控制單元(ECU)的始祖—專門負責點火的「引擎控制單元」(Engine Control Unit)。

汽車電子控制單元的始祖—專門負責點火的「引擎控制單元」(Engine Control Unit)/ 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ECU 的失控暴增與甜蜜的負荷

第一顆 ECU 的成功,在 1980 年代後期點燃了工程師們的想像:「這 ECU 這麼好用,其他地方是不是也能用?」於是,ECU 的應用範圍不再僅限於點火,燃油噴射量、怠速穩定性、變速箱換檔平順度、ABS 防鎖死煞車,甚至安全氣囊的引爆時機……各種功能都交給專屬的 ECU 負責 。

然而,問題來了:這麼多「小電腦」,它們之間該如何有效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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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解決這個問題,1986 年,德國的博世(Bosch)公司推出了一項劃時代的發明:控制器區域網路(CAN Bus)。你可以將它想像成一條專為 ECU 打造的「神經網路」。各個 ECU 只需連接到這條共用的線路上,就能將訊息「廣播」給其他單元。

更重要的是,CAN Bus 還具備「優先通行」機制。例如,煞車指令或安全氣囊引爆訊號這類攸關人命的重要訊息,絕對能搶先通過,避免因資訊堵塞而延誤。儘管 CAN Bus 解決了 ECU 之間的溝通問題,但每顆 ECU 依然需要獨立的電源線、接地線,並連接各種感測器和致動器。結果就是,一輛汽車的電線總長度可能達到 2 到 4 公里,總重量更高達 50 到 60 公斤,等同於憑空多載了一位乘客的重量。

另一方面,大量的 ECU 與錯綜複雜的線路,也讓「電子故障」開始頻繁登上汽車召回原因的榜首。更別提這些密密麻麻的線束,簡直是設計師和維修技師的惡夢。要檢修這些電子故障,無疑讓人一個頭兩個大。

大量的 ECU 與錯綜複雜的線路,也讓「電子故障」開始頻繁登上汽車召回原因的榜首。/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汽車電子革命:從「百腦亂舞」到集中治理

到了2010年代,汽車電子架構迎來一場大改革,「分區架構(Zonal Architecture)」搭配「中央高效能運算(HPC)」逐漸成為主流。簡單來說,這就像在車內建立「地方政府+中央政府」的管理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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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想像,整輛車被劃分為幾個大型區域,像是車頭、車尾、車身兩側與駕駛艙,就像數個「大都會」。每個區域控制單元(ZCU)就像「市政府」,負責收集該區所有的感測器訊號、初步處理與整合,並直接驅動該區的馬達、燈光等致動器。區域先自理,就不必大小事都等中央拍板。

而「中央政府」則由車用高效能運算平台(HPC)擔任,統籌負責更複雜的運算任務,例如先進駕駛輔助系統(ADAS)所需的環境感知、物體辨識,或是車載娛樂系統、導航功能,甚至是未來自動駕駛的決策,通通交由車輛正中央的這顆「超級大腦」執行。

乘著這波汽車電子架構的轉型浪潮中, 2008 年成立的台灣本土企業威力暘電子,便精準地切入了這個趨勢,致力於開發整合 ECU 與區域控制器(Domain Controller)功能的模組化平台。他們專精於開發電子排檔、多功能方向盤等各式汽車電子控制模組。為了確保各部件之間的溝通順暢,威力暘提供的解決方案,就像是將好幾個「分區管理員」的職責,甚至一部分「超級大腦」的功能,都整合到一個更強大的硬體平台上。

這些模組不僅擁有強大的晶片運算能力,可同時支援 ADAS 與車載娛樂,還能兼容多種通訊協定,大幅簡化車內網路架構。如此一來,車廠在追求輕量化和高效率的同時,也能顧及穩定性與安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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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 年威力暘電子致力於開發整合 ECU 與區域控制器(Domain Controller)功能的模組化平台 /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萬無一失的「汽車大腦」:威力暘的四大策略

然而,「做出來」與「做好」之間,還是有差別。要如何確保這顆集結所有功能的「汽車大腦」不出錯?具體來說,威力暘電子憑藉以下四大策略,築起其產品的可靠性與安全性:

  1. AUTOSAR : 導入開放且標準化的汽車軟體架構 AUTOSAR。分為應用層、運行環境層(RTE)和基礎軟體層(BSW)。就像在玩「樂高積木」,ECU 開發者能靈活組合模組,專注在核心功能開發,從根本上提升軟體的穩定性和可靠性。
  2. V-Model 開發流程:這是一種強調嚴謹、能在早期發現錯誤的軟體開發流程。就像打勾 V 字形般,左側從上而下逐步執行,右側則由下而上層層檢驗,確保每個階段的安全要求都確實落實。
  3. 基於模型的設計 MBD(Model-Based Design) 威力暘的工程師們會利用 MatLab®/Simulink® 等工具,把整個 ECU 要控制的系統(如煞車),用數學模型搭建起來,然後在虛擬環境中進行大量的模擬和測試。這等於在實體 ECU 誕生前,就能在「數位雙生」世界中反覆演練、預先排除設計缺陷,,並驗證安全機制是否有效。
  4. Automotive SPICE (ASPICE) : ASPICE 是國際公認的汽車軟體「品質管理系統」,它不直接評估最終 ECU 產品本身的安全性,而是深入檢視團隊在軟體開發的「整個過程」,也就是「方法論」和「管理紀律」是否夠成熟、夠系統化,並只根據數據來評估品質。

既然 ECU 掌管了整輛車的運作,其能否正常運作,自然被視為最優先項目。為此,威力暘嚴格遵循汽車業中一本堪稱「安全聖經」的國際標準:ISO 26262。這套國際標準可視為一本針對汽車電子電氣系統(特別是 ECU)的「超嚴格品管手冊」和「開發流程指南」,從概念、設計、測試到生產和報廢,都詳細規範了每個安全要求和驗證方法,唯一目標就是把任何潛在風險降到最低

有了上述這四項策略,威力暘確保其產品從設計、生產到交付都符合嚴苛的安全標準,才能通過 ISO 26262 的嚴格檢驗。

然而,ECU 的演進並未就此停下腳步。當ECU 的數量開始精簡,「大腦」變得更集中、更強大後,汽車產業又迎來了新一波革命:「軟體定義汽車」(Software-Defined Vehicle, SD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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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體定義汽車 SDV:你的愛車也能「升級」!

未來的汽車,會越來越像你手中的智慧型手機。過去,車輛功能在出廠時幾乎就「定終身」,想升級?多半只能換車。但在軟體定義汽車(SDV)時代,汽車將搖身一變成為具備強大運算能力與高速網路連線的「行動伺服器」,能夠「二次覺醒」、不斷升級。透過 OTA(Over-the-Air)技術,車廠能像推送 App 更新一樣,遠端傳送新功能、性能優化或安全修補包到你的車上。

不過,這種美好願景也將帶來全新的挑戰:資安風險。當汽車連上網路,就等於向駭客敞開潛在的攻擊入口。如果車上的 ECU 或雲端伺服器被駭,輕則個資外洩,重則車輛被遠端鎖定或惡意操控。為了打造安全的 SDV,業界必須遵循像 ISO 21434 這樣的車用資安標準。

威力暘電子運用前面提到的四大核心策略,確保自家產品能符合從 ISO 26262 到 ISO 21434 的國際認證。從品質管理、軟體開發流程,到安全認證,這些努力,讓威力暘的模組擁有最高的網路與功能安全。他們的產品不僅展現「台灣智造」的彈性與創新,也擁有與國際大廠比肩的「車規級可靠度」。憑藉這些實力,威力暘已成功打進日本 YAMAHA、Toyota,以及歐美 ZF、Autoliv 等全球一線供應鏈,更成為 DENSO 在台灣少數核准的控制模組夥伴,以商用車熱系統專案成功打入日系核心供應鏈,並自 2025 年起與 DENSO 共同展開平台化量產,驗證其流程與品質。

毫無疑問,未來車輛將有更多運作交由電腦與 AI 判斷,交由電腦判斷,比交由人類駕駛還要安全的那一天,離我們不遠了。而人類的角色,將從操作者轉為監督者,負責在故障或斷網時擔任最後的保險。透過科技讓車子更聰明、更安全,人類甘願當一個「最弱兵器」,其實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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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疾病不可怕!察覺異樣,陪伴病人把握治療時機
careonline_96
・2024/08/07 ・867字 ・閱讀時間約 1 分鐘

每個人在生活中,都會出現情緒高亢和情緒低落的狀況,但是若因為情緒過高或情緒過低而對生活、課業與工作造成影響,便可能是罹患情感性疾患。

情感性疾患包括雙極性情感疾患、重度憂鬱症等。

雙極性情感疾患的症狀包括異常而持續地具有高昂、開闊、易怒的心情。膨脹的自尊。睡眠需求減少。比平時多話或不能克制地說個不停。過份積極參與活動或無節制的大採購等。

重度憂鬱症的症狀包括幾乎整天都有憂鬱心情。對各種活動的興趣都顯著減少。體重明顯下降或增加。每日都失眠或嗜睡。幾乎整日疲累或失去活力。出現無價值感、過份的罪惡感。專注能力減退。反覆想到死亡,出現自殺意念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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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情感性疾患之外,焦慮性疾患、思覺失調症亦是常見的精神疾病。

若察覺自己出現異樣時,要盡早將情況告知學校輔導老師,或是尋求專業機構的協助。

若察覺他人出現異樣,我們應該學習友善且同理地面對,了解對方生病了,可能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或言行舉止,所以不要跟他爭論、不要加以批評、也不要贊同病人妄想的內容。可適當表示自己並沒有這種感覺、看法,並勸導病人就醫,把握治療時機。

多關心、多陪伴,我們可以共同面對精神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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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中國經典認識大腦系列】「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戰爭與創傷壓力造成的精神傷害
YTC_96
・2023/11/24 ・3921字 ・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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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可能與創傷後壓力症候群有關?圖/GIPHY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形容疑神疑鬼、驚恐不安,典故來自歷史上著名的「肥水之戰」。當時的慘烈狀況,前秦苻堅甚至可能出現與戰爭有關的創傷後壓力症候群 PTSD 的症狀。

根據《晉書·卷一一四.苻堅載記下》和《晉書.卷七九.謝安列傳》的記載,東晉時期野心勃勃的前秦苻堅意圖征服中原,東晉太元八年(前秦建元十九年)(西元 383 年),他率領龐大的八十萬大軍逼近肥水,準備進攻東晉。

東晉派出大將謝玄和謝石帶領八萬精兵抵抗。苻堅錯誤地認為東晉兵力不足,自以為佔有優勢,計劃迅速擊敗晉軍。然而未料到謝玄巧妙運用奇襲戰術,使苻堅損失了許多重要將領和士兵。

在肥水戰前,苻堅登上壽陽城觀察晉軍的情勢,卻發現晉軍部隊整齊有序,士氣高昂,戰鬥力十分強大。他遙望八公山,發現山上長滿無數草木,隨著風吹過,那些草木地晃動就像無數士兵在移動,於是他轉身對弟弟苻融說:「你看那山上,還有那麼多實力強大的軍隊,誰說晉軍很少呢?」這顯示出他內心的憂慮和恐慌,也是「草木皆兵」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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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苻堅的軍隊在淝水一戰中遭受重大失敗,苻融壯烈戰死;苻堅本人中箭受傷,只能率領殘兵拼命逃回北方。當他們逃亡的過程中,只要聽到風聲呼嘯、飛鶴的鳴叫聲,他們都以為晉軍仍然緊追不捨,他們日夜奔逃,飢寒交迫。然而,當他們最終回到北方時,龐大的百萬大軍已經損失了七八成。逃亡的過程他們疑神疑鬼,恐懼不安,也是成語「風聲鶴唳」的由來。

看不見的敵人——戰爭壓力造成的心理創傷

我們對於 PTSD 的了解,是建立在數百萬歸來士兵們的真實體驗。圖/GIPHY

我們對於 PTSD 的了解,並非一朝一夕就在醫學上產生了共識,從誤解到了解,是數百萬歸來士兵們的真實體驗。

1914 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發生的早期, 英國遠征軍(British Expeditionary Force)發現多達 10% 的英國軍官和 4% 的士兵在戰鬥後出現一些醫學上的症狀,包括耳鳴、健忘症、頭痛、頭暈、震顫和對噪音過敏,甚至有人表現出恐慌、恐懼、逃跑,或是嚴重到無法思考推理、睡眠、行走或說話。由於這些症狀和腦部神經直接受傷類似,當時被認為是一種因中樞神經受傷而導致的精神疾病,但奇怪的是那些士兵們的頭部其實並未發現任何的外傷。

1915 年,英國醫生查爾斯·邁爾斯(Charles Myers)首次在醫學期刊柳葉刀(The Lancet)使用「彈震症」(shellshock)一詞,用來形容因為爆震衝擊而造成生理以及心理受損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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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世界大戰( 1939 年至 1945 年)後,隨著對士兵出現的壓力症狀有很多的認識,醫師的診斷上開始使用戰鬥反應壓力(Combat Stress Reaction (CSR))取代彈震症。雖然比起彈震症有了更多的了解,但醫學界們對於該症狀的出現仍不清楚。

1955 年,越戰爆發,美國總共派出 270 萬人前往越南作戰,最後高達 70 萬人需要某種形式的心理治療。

美國海軍陸戰隊列兵西奧多・J・米勒(Theodore J. Miller)表現出「千碼凝視」(thousand-yard stare),是「戰鬥反應壓力」的常見表現,包含注意力不集中、沮喪和疲倦的凝視。圖/Wikipedia

戰爭後的第二次創傷

創傷後壓力症候群 PTSD 被發現以前,已遭受精神創傷的士兵們可能需要面對社會歧視所造成的二次傷害。當時由於對彈震症的成因了解極少,有士兵因此被指控逃兵以及懦弱被送上軍事法庭,甚至因此被處決。越戰後雖然試圖重新融入社區的遭受創傷的退伍軍人數量相當驚人,但他們既無法獲得適當的治療,也無法從退伍軍人管理局獲得殘疾撫卹金,導致美國產生極大的家庭以及社會問題,也催生許多描述退伍士兵因戰爭創傷導致無法正常回歸社會的經典影視作品,如電影《越戰獵鹿人 The Deer Hunter 》(1978),以及《第一滴血 First Blood 》(1982)。

電影《第一滴血 》的藍波是有 PTSD 的越戰退伍士兵,在重返社會時遭受不合理待遇。圖/imdb

創傷後壓力症候群 PTSD

在 1970 年代,臨床上醫師開始使用創傷後壓力症候群(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簡稱 PTSD 一詞來診斷越戰回來的退伍軍人出現的症狀。一直到 1980 年代,美國精神學會(American Psychiatric Association)才將 PTSD 納入精神疾病診斷與統計手冊(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 Third Edition (DSM-III))。雖然 PTSD 被正式承認為精神疾病,但診斷上仍面臨許多挑戰。最大的困難就是 PTSD 的症狀與太多的精神疾病相似,如強迫症(Obsessive Compulsive Disorder)和廣泛性焦慮症(Generalized Anxiety Disorder)。這也使得 PTSD 的歸類和診斷需要不斷的精進修正,在 DSM-IV 時 PTSD 歸類在焦慮症(Anxiety Disorder)的範疇,但在最新版本的 DSM-V,PTSD 已經和焦慮症分開來,有著自己的分類——創傷及壓力相關疾患(Trauma- and Stressor-related Disorders)。這也有助於醫界以及學界提高對 PTSD 的重視,能更了解 PTSD 對神經的影響以及治療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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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醫如何治療受戰爭創傷的軍人

根據《晉書.卷一一四.苻堅載記下》和《晉書.卷七九.謝安列傳》的描述,苻堅和許多他隊伍中的士兵已經出現 PTSD 的症狀,但西方國家一直到西元 1970 年代才對 PTSD 有更多醫學上的見解,那究竟古代中國是如何治療那些精神上受到創傷的軍人們呢?

中國傳統醫學的奠基之作,也是現存最早的中醫理論經典著作——《黃帝內經》,成書於戰國至秦漢時期,並在東漢至隋唐時期經過多次的修訂和補充。PTSD 出現的症狀,可能接近中醫所說的「驚悸」、「健忘」、「情志病」的範疇。在《黃帝內經》中《素問》的《舉痛論》就記載「百病生於氣也,怒則氣上,喜則氣緩,悲則氣消,恐則氣下,寒則氣收,炅則氣泄,驚則氣亂,勞則氣耗,思則氣結」,說明人的七情(喜、怒、憂、思、悲、恐、驚)傷人先造成氣的變化﹐然後才有各式疾病的產生。七情分別屬於五臟(心、肝、脾、肺、腎),以喜、怒、思、悲、恐為代表,稱為五志。五志與五臟的對應關係為心志為喜,肝志為怒,脾志為思,肺志為憂(悲),腎志為恐,所以說怒傷肝、思傷脾、喜傷心、憂傷肺、恐傷腎。

雖然 PTSD 涵蓋中醫許多症狀的描述,但古代中國並未有明確文獻指出治療的方式,透過現代醫學診斷以及中醫的結合,有研究認為 PTSD 最可能是熱、火或體虛引起的心神失調;肝氣鬱結;及腎虛。次要的模式是長期肝氣鬱結(肝主脾胃、肝火、痰火、痰濕和心火)以及心、腎和脾器官系統體質缺陷的結果(Sinclair-Lian et al., 2006)。如此治療上就可以根據中醫師的評估來進行各臟器的調節。

結論

我們無法透過經典文學和改編真實事件的影視作品,就完全理解親臨戰場帶來的創傷。圖/pixabay

我們能從許多經典文學和改編真實歷史事件的影視作品認識到戰爭的殘酷,但這遠遠比不上親身面臨戰場上的恐怖和帶來的創傷。戰爭奪取無數人的性命,存活者面臨的巨大的壓力也將改變一個人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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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TC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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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學部到博士班,在神經科學界打滾超過十年,研究過果蠅、小鼠以及大鼠。在美國取得神經科學博士學位之後,決定先沉澱思考未來的下一步。現在於加勒比海擔任志工進行精神健康知識以及大腦科學教育推廣。有任何問題,歡迎來信討論 ytc329@g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