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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真的不夠好嗎?——長期被否定下的「複雜性創傷後壓力症候群」

雞湯來了
・2021/05/03 ・2786字 ・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SR值 560 ・八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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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文 / 雞湯來了特約作者 吳婕語
  • 校稿 / 雞湯來了 陳世芃、張芷晴
  • 製圖 / 雞湯來了 黃珮甄
圖/取材自《靈魂急轉彎》

「我不夠好,我不值得活。我不夠好。」——《靈魂急轉彎》22號靈魂

獲得金球獎「最佳動畫片」及「最佳原創音樂」2 大獎的電影《靈魂急轉彎》中,主角之一「22 號靈魂」一直不相信自己能找到在地球生活的火花,甚至在化身為黑色迷途精靈時不斷喃喃自語。

一直在投胎先修班的 22 號,受到許多偉人老師指導,不斷被批評、投以失望眼光……,表面上看起來毫不在意的 22 號,其實在不斷累積的人際挫折中,發展出消極的自我評價。

你或家人,是否也有長期被批評,久而久之就變得「很難相信自己」的狀況?其實,這可能是「複雜性創傷後壓力症候群」的徵兆,長期受到他人攻擊,可能會累積巨大的心理陰影,有一天就成為被黑暗吞噬的小怪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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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 PTSD 容易被忽略的 C-PTSD:「複雜性」創傷後壓力症候群

「我經歷了千千萬萬的導師,大家都討厭我」——《靈魂急轉彎》22號靈魂

複雜性創傷後壓力症候群 (Complex PTSD) 是一種於成長期間,受到創傷後出現的精神症狀,常發生於孩童身上,在身心狀況還在發展期間,因為應對負面事件的能力不及大人,所以常見於兒童,但成人也還是有可能發生。

就如電影中,22 號靈魂在各個人生先修班老師的教導下,備受批評而累積對自己的負面意象,雖然他嘴巴上不說,表現得完全不在意,其實他的內心是很受傷的[註1]

值得注意的是,和創傷後壓力症候群 (PTSD) 相比,複雜性創傷後壓力症候群 (Complex PTSD),不須曾經暴露於死亡或身體威脅等重大傷害,且常發展於兒童期,人們不容易發現孩童內心累積的創傷陰影,或因「還小啦,會有什麼壓力」,因此容易被忽略。
在兒時若埋下複雜性創傷後壓力症候群 (Complex PTSD) 的陰影創傷,可能會持續影響至個體成年之後,相關人際互動、自我概念等能力在成年之後,也很可能會比創傷後壓力症候群者來得更差。

長期累積埋下的心理陰影-複雜性創傷後壓力症候群的 3 個常見徵兆

「我的人生毫無意義」、「我不要」、「放棄吧!我是不可能變好的」——《靈魂急轉彎》22號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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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創傷後壓力症候群」一樣,「複雜性創傷後壓力症候群」者回想起創傷事件,會引起如頭暈般的生理反應、自我毀滅及衝動行為、抱怨、迴避任何可能引起創傷回憶的情景、絕望、退縮、與他人的關係受損或失去信任、感受到威脅等等…狀況。

不過,特別的是,我們可以從「複雜性創傷後壓力症候群」中最關鍵的3個徵兆來檢視自己或身邊的家人有無相關情形:

圖/取材自《靈魂急轉彎》

長期被否定陰影:

在難以脫離或是無法脫離的關係中,受到長期或重複的創傷,或者是連續不斷的創傷。例如:22 號靈魂不斷的失敗,只能在先修班裡循環。

|反覆經歷的噩夢:

不斷的經驗重現,反複經歷創傷,甚至可能會做惡夢。例如:22 號靈魂跟過許多靈魂導師,但最終都以失敗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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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差或討好行為:

出現不適當的行為,甚至過度討好他人。 例如:22 靈魂在導師面前大鬧、打亂,出現看似小孩不乖的調皮舉動。

放寬心,試試專業的諮詢

每個人在生活中遇到情緒低落是正常的,但是如果持續時間太長,並且可能影響到人際關係、學業、職業上的功能損傷,建議尋求專業的協助。

WHO 在國際疾病分類第十一版的版本中已經發展出符合複雜性創傷後壓力症候群的國際創傷問卷 (ITQ) 量表,供全球臨床工作者使用,可以有效的幫助我們面對童年時期所累積的創傷。

直接到地球試一試——停下來,等一等靈魂

「我想我找到自己的火花了」-《靈魂急轉彎》22號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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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對於地球感到厭惡的 22 號靈魂,在真正接觸到自己討厭的東西,暴露於地球當中,他開始有了不一樣的經驗,品嘗到人類的食物,居然很美味、和人談話時原來有人認同他,原來自己可以在地球中,學習到新的生活方式,原來我不討厭地球。

圖/取材自《靈魂急轉彎》

22 號靈魂在地球生活的做法,其實就是心理學中「漸進暴露式療法」的概念:慢慢面對痛苦的來源,從最低痛苦程度的開始,有相關證據顯示,治療「複雜性創傷後壓力症候群」和治療「創傷後壓力症候群」相同。

|直接面對嘗試:

在治療創傷後壓力症候群時,常使用的是暴露式療法,讓個人「直接面對創傷的壓力源」,學習如何發展出新的應對模式,很可能可以減輕複雜性創傷後壓力症候群出現的「負面的自我概念」及「人際關係障礙」。

|練習角色扮演:

正因「複雜性創傷後壓力症候群」出現的其中一個原因是,「人際應對能力的不足,導致情感出現缺損」,所以,若能在情境中「練習角色扮演」,也許能習得在社會中與他人相處的技巧。

|正向互動技巧:

在上述角色扮演的過程中,慢慢習得調節自我情緒的技巧、和他人或這個世界正向互動的技巧,增加「正向的人際關係經驗」,或就像 22 號一樣,誤入了別人的身體,但也因此暴露其中,扭轉了對地球的負向想法,體驗到與人之間新的連接,學習建立「好」的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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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身邊有人出現複雜性創傷後壓力症候群症狀(無論是孩子或大人),家人的支持也可以提供一個很好的幫助。在治療期間,可以一起學習如何面對創傷,提供對方情感支持。深為受創傷者身邊的重要他人,若在處理創傷時能夠勇於面對,對於治療效果,會優於讓對方自己面對治療。「陪伴」與「引導」,將是不容小覷的力量。

註解

  1. 根據 WHO 的定義:當面對一種壓力事件時,最常見於兒童在成長期間內,不斷的累積創傷且重複的面臨創傷經驗,童年時期的虐待及情感忽視為最典型的創傷模式。

參考資料

本文轉載 雞湯來了 ,原文連結:一直覺得自己都不夠好?-長期被否定下的「複雜性創傷後壓力症候群」,歡迎去 雞湯來了 繞繞玩玩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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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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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中國經典認識大腦系列】「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戰爭與創傷壓力造成的精神傷害
YTC_96
・2023/11/24 ・3921字 ・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可能與創傷後壓力症候群有關?圖/GIPHY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形容疑神疑鬼、驚恐不安,典故來自歷史上著名的「肥水之戰」。當時的慘烈狀況,前秦苻堅甚至可能出現與戰爭有關的創傷後壓力症候群 PTSD 的症狀。

根據《晉書·卷一一四.苻堅載記下》和《晉書.卷七九.謝安列傳》的記載,東晉時期野心勃勃的前秦苻堅意圖征服中原,東晉太元八年(前秦建元十九年)(西元 383 年),他率領龐大的八十萬大軍逼近肥水,準備進攻東晉。

東晉派出大將謝玄和謝石帶領八萬精兵抵抗。苻堅錯誤地認為東晉兵力不足,自以為佔有優勢,計劃迅速擊敗晉軍。然而未料到謝玄巧妙運用奇襲戰術,使苻堅損失了許多重要將領和士兵。

在肥水戰前,苻堅登上壽陽城觀察晉軍的情勢,卻發現晉軍部隊整齊有序,士氣高昂,戰鬥力十分強大。他遙望八公山,發現山上長滿無數草木,隨著風吹過,那些草木地晃動就像無數士兵在移動,於是他轉身對弟弟苻融說:「你看那山上,還有那麼多實力強大的軍隊,誰說晉軍很少呢?」這顯示出他內心的憂慮和恐慌,也是「草木皆兵」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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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苻堅的軍隊在淝水一戰中遭受重大失敗,苻融壯烈戰死;苻堅本人中箭受傷,只能率領殘兵拼命逃回北方。當他們逃亡的過程中,只要聽到風聲呼嘯、飛鶴的鳴叫聲,他們都以為晉軍仍然緊追不捨,他們日夜奔逃,飢寒交迫。然而,當他們最終回到北方時,龐大的百萬大軍已經損失了七八成。逃亡的過程他們疑神疑鬼,恐懼不安,也是成語「風聲鶴唳」的由來。

看不見的敵人——戰爭壓力造成的心理創傷

我們對於 PTSD 的了解,是建立在數百萬歸來士兵們的真實體驗。圖/GIPHY

我們對於 PTSD 的了解,並非一朝一夕就在醫學上產生了共識,從誤解到了解,是數百萬歸來士兵們的真實體驗。

1914 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發生的早期, 英國遠征軍(British Expeditionary Force)發現多達 10% 的英國軍官和 4% 的士兵在戰鬥後出現一些醫學上的症狀,包括耳鳴、健忘症、頭痛、頭暈、震顫和對噪音過敏,甚至有人表現出恐慌、恐懼、逃跑,或是嚴重到無法思考推理、睡眠、行走或說話。由於這些症狀和腦部神經直接受傷類似,當時被認為是一種因中樞神經受傷而導致的精神疾病,但奇怪的是那些士兵們的頭部其實並未發現任何的外傷。

1915 年,英國醫生查爾斯·邁爾斯(Charles Myers)首次在醫學期刊柳葉刀(The Lancet)使用「彈震症」(shellshock)一詞,用來形容因為爆震衝擊而造成生理以及心理受損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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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世界大戰( 1939 年至 1945 年)後,隨著對士兵出現的壓力症狀有很多的認識,醫師的診斷上開始使用戰鬥反應壓力(Combat Stress Reaction (CSR))取代彈震症。雖然比起彈震症有了更多的了解,但醫學界們對於該症狀的出現仍不清楚。

1955 年,越戰爆發,美國總共派出 270 萬人前往越南作戰,最後高達 70 萬人需要某種形式的心理治療。

美國海軍陸戰隊列兵西奧多・J・米勒(Theodore J. Miller)表現出「千碼凝視」(thousand-yard stare),是「戰鬥反應壓力」的常見表現,包含注意力不集中、沮喪和疲倦的凝視。圖/Wikipedia

戰爭後的第二次創傷

創傷後壓力症候群 PTSD 被發現以前,已遭受精神創傷的士兵們可能需要面對社會歧視所造成的二次傷害。當時由於對彈震症的成因了解極少,有士兵因此被指控逃兵以及懦弱被送上軍事法庭,甚至因此被處決。越戰後雖然試圖重新融入社區的遭受創傷的退伍軍人數量相當驚人,但他們既無法獲得適當的治療,也無法從退伍軍人管理局獲得殘疾撫卹金,導致美國產生極大的家庭以及社會問題,也催生許多描述退伍士兵因戰爭創傷導致無法正常回歸社會的經典影視作品,如電影《越戰獵鹿人 The Deer Hunter 》(1978),以及《第一滴血 First Blood 》(1982)。

電影《第一滴血 》的藍波是有 PTSD 的越戰退伍士兵,在重返社會時遭受不合理待遇。圖/imdb

創傷後壓力症候群 PTSD

在 1970 年代,臨床上醫師開始使用創傷後壓力症候群(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簡稱 PTSD 一詞來診斷越戰回來的退伍軍人出現的症狀。一直到 1980 年代,美國精神學會(American Psychiatric Association)才將 PTSD 納入精神疾病診斷與統計手冊(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 Third Edition (DSM-III))。雖然 PTSD 被正式承認為精神疾病,但診斷上仍面臨許多挑戰。最大的困難就是 PTSD 的症狀與太多的精神疾病相似,如強迫症(Obsessive Compulsive Disorder)和廣泛性焦慮症(Generalized Anxiety Disorder)。這也使得 PTSD 的歸類和診斷需要不斷的精進修正,在 DSM-IV 時 PTSD 歸類在焦慮症(Anxiety Disorder)的範疇,但在最新版本的 DSM-V,PTSD 已經和焦慮症分開來,有著自己的分類——創傷及壓力相關疾患(Trauma- and Stressor-related Disorders)。這也有助於醫界以及學界提高對 PTSD 的重視,能更了解 PTSD 對神經的影響以及治療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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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醫如何治療受戰爭創傷的軍人

根據《晉書.卷一一四.苻堅載記下》和《晉書.卷七九.謝安列傳》的描述,苻堅和許多他隊伍中的士兵已經出現 PTSD 的症狀,但西方國家一直到西元 1970 年代才對 PTSD 有更多醫學上的見解,那究竟古代中國是如何治療那些精神上受到創傷的軍人們呢?

中國傳統醫學的奠基之作,也是現存最早的中醫理論經典著作——《黃帝內經》,成書於戰國至秦漢時期,並在東漢至隋唐時期經過多次的修訂和補充。PTSD 出現的症狀,可能接近中醫所說的「驚悸」、「健忘」、「情志病」的範疇。在《黃帝內經》中《素問》的《舉痛論》就記載「百病生於氣也,怒則氣上,喜則氣緩,悲則氣消,恐則氣下,寒則氣收,炅則氣泄,驚則氣亂,勞則氣耗,思則氣結」,說明人的七情(喜、怒、憂、思、悲、恐、驚)傷人先造成氣的變化﹐然後才有各式疾病的產生。七情分別屬於五臟(心、肝、脾、肺、腎),以喜、怒、思、悲、恐為代表,稱為五志。五志與五臟的對應關係為心志為喜,肝志為怒,脾志為思,肺志為憂(悲),腎志為恐,所以說怒傷肝、思傷脾、喜傷心、憂傷肺、恐傷腎。

雖然 PTSD 涵蓋中醫許多症狀的描述,但古代中國並未有明確文獻指出治療的方式,透過現代醫學診斷以及中醫的結合,有研究認為 PTSD 最可能是熱、火或體虛引起的心神失調;肝氣鬱結;及腎虛。次要的模式是長期肝氣鬱結(肝主脾胃、肝火、痰火、痰濕和心火)以及心、腎和脾器官系統體質缺陷的結果(Sinclair-Lian et al., 2006)。如此治療上就可以根據中醫師的評估來進行各臟器的調節。

結論

我們無法透過經典文學和改編真實事件的影視作品,就完全理解親臨戰場帶來的創傷。圖/pixabay

我們能從許多經典文學和改編真實歷史事件的影視作品認識到戰爭的殘酷,但這遠遠比不上親身面臨戰場上的恐怖和帶來的創傷。戰爭奪取無數人的性命,存活者面臨的巨大的壓力也將改變一個人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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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YTC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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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學部到博士班,在神經科學界打滾超過十年,研究過果蠅、小鼠以及大鼠。在美國取得神經科學博士學位之後,決定先沉澱思考未來的下一步。現在於加勒比海擔任志工進行精神健康知識以及大腦科學教育推廣。有任何問題,歡迎來信討論 ytc329@g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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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之後,我們的心將變得更加強壯!談談創傷後成長
Bonnie_96
・2021/05/21 ・2407字 ・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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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台灣本土疫情不斷升溫,民眾不免出現無助、憤怒等情緒和想法。許多與疫情相關的調查和研究,也確實發現在這段時間,人們感受到的焦慮、憂鬱的症狀高出過去好幾倍。

疫情不斷升溫,民眾不免出現無助、憤怒等情緒和想法。圖/envato elements

去年8月,美國疾病防制中心(CDC)調查5000多名成年人,發現25.5%有焦慮症狀,24.3%有憂鬱症狀,這個數值比2019年分別增加三和四倍。且今年4月發布的追蹤報告,也發現過去七個月裡,美國有焦慮或憂鬱症狀的成年人,比例從36.4%上升到41.5%。

波士頓大學公衛學者埃特曼(Catherine Ettman)等人的研究則指出,不僅「憂鬱症狀」和「嚴重心理壓力」的盛行率是2018年的三倍。更值得注意的是,去年的盛行率更是高於911恐怖攻擊、卡崔娜颶風等其他重大災難。

不難發現多數的心理學研究,聚焦疫情之下對個人心理健康所造成的負面影響。但有些研究者卻反其道而行,問:「會不會有些人在這段期間,反而形成正向的生命意義等,或是經驗到創傷後成長呢?」這些研究也發現,人們在嚴峻疫情中雖然會感受到嚴重的心理壓力,但在疫情緩和後,卻能讓他們的心理狀態變得更正向!

疫情期間,有焦慮或憂鬱症狀的成年人有顯著成長。圖/Giphy

什麼是「創傷後成長」?

多數我們想到創傷後壓力症候群(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以下簡稱PTSD)患者所經驗到的症狀,比較多是負向的症狀,像是難以入睡、注意力不集中、反覆經歷痛苦的夢境,甚至發展成慢性病或情緒相關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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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一部分PTSD的患者,會持續經歷負面心理健康的影響外。大多數患者會逐漸地從創傷中復原,並回到先前的生活狀態。之中,又有一部份的人會經驗到「創傷後成長」(Posttraumatic Growth, PTG)。

創傷後成長最早是由心理學家Richard Tedeschi和Lawrence Calhoun所提出的。主要是指個人經歷創傷事件,或重大生命危機後,開始體驗到心理的正向經驗,或是實現個人的積極成長。 所經驗到的正向成長,可以歸類為三大類,分別是「改變對自我的知覺」、「改變與他人的關係」、「改變人生哲學」。

Richard Tedeschi和Lawrence Calhoun。圖/UNC Charlotte

「改變對自我的知覺」這部分,Tedeschi 與 Calhoun (2004)以「脆弱但更堅強」來形容自我知覺的改變。當我們面對威脅生命的重大事件,可能會讓人意識到自己正被老天「試驗」著,但如果能在這麼大的創傷後依然存活下來,那麼自己一定是相當的堅強。就像諾貝爾和平獎最年輕得主少女馬拉拉(Malala Yousafzai),雖遭到暗殺,但火速送醫,救回一命。也不能限制她持續為女性教育權發聲,並鼓勵更多和她一樣的女性。

雖然這聽起來和復原力(resilience,或韌性)有點像,但其實並不同。復原力指的是從挫折中迅速恢復的人,但不太會經歷創傷後成長。反之,經歷創傷後成長的人,不只是生活回到原來的水平外,且曾忍受認知和情緒層面的掙扎,進一步形成深層的意義,讓個人獲得生命經驗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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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變與他人的關係」則是在創傷個案身上,發現與他人有更多的連結。不僅會對其他正在受苦的人更有同理心外。甚至也更願意揭露負向自我,或負向經驗。

「改變人生哲學」則發現有些創傷個案,會重新排列生命的優先順序等。像是有些人可能以前會以工作、賺錢為優先考量,但在遭逢重大事件後,開始陪伴家人、注意飲食等為重。且也會對以前可能不會注意到的小事(天氣等),更加欣賞。

而從以上三大類別,Richard Tedeschi等人再細分五項因素。包含與改變對自我的知覺相關的「發現新的可能性」、與改變他人關係相關的「與他人關係」,以及和改變人生哲學有關的「個人成長」「人生鑑賞」「靈性成長」。這五個因素,也常被用在許多創傷後成長的研究中。

創傷後成長主要是指個人經歷創傷事件,或重大生命危機後,開始體驗到心理的正向經驗,或是實現個人的積極成長。圖/envato elements

新冠肺炎疫情之下,有些人正在經驗「創傷後成長」!

耶魯大學心理學家Robert H. Pietrzak等人,對超過3000名退伍軍人進行調查,發現有12.8%的退伍軍人自陳有和新冠肺炎疫情相關的PTSD症狀。而有8%的人考慮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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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也有43.3%的退伍軍人表示,他們在疫情期間獲得正向的心理健康影響。包括更滿意現在的生活、有更親密的人際關係,以及在個人成長方面也有提升。

另外一項研究,則是英國和葡萄牙心理學家雙雙聯手,在第一波疫情期間(去年1月- 6月)針對兩地385名6-16歲的兒童照顧者,進行調查。

雖然有50%參與者表示自己在這段期間的收入減少,且甚至有19.5%的家庭成員是疑似或確診病例。儘管這些參與者在生活中承受龐大壓力,但還是有高達88.6%的人認為疫情之下還是帶給自己積極、正向的意義。其中,包含人際關係的改善、發現自己新的可能等。

在不斷升溫的疫情期間,我們仍會對未知的情勢感到焦慮、憂鬱,甚至覺得壓力山大等。但在疫情過後,我們會慢慢地回到原本的狀態。而根據現有調查資料,也有不少人在這次疫情中,在心理健康上得到正面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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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1. McGinty EE, Presskreischer R, Han H, Barry CL. Psychological Distress and Loneliness Reported by US Adults in 2018 and April 2020. JAMA. 2020;324(1):93–94. doi:10.1001/jama.2020.9740
  2. Tedeschi, R. G., & Calhoun, L. G. (1995). Trauma and transformation: Growing in the aftermath of suffering. Thousand Oaks, CA: Sage.
  3. Tedeschi, R. G., & Calhoun, L. G. (2004).Foundations and Empirical Evidence.Psychological inquiry, 15(1), 1-18
  4.  蕭仁釗、 李介文(2014)。創傷與創傷後成長。國教新知;61卷1期,P54 – 61。
  5. Pietrzak RH, Tsai J, Southwick SM. Association of symptoms of 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 with posttraumatic psychological growth among US veterans during the COVID-19 pandemic. JAMA Netw Open. 2021;4(4):e214972.
  6. Stallard, P., Pereira, A., & Barros, L. Post-traumatic growth during the COVID-19 pandemic in carers of children in Portugal and the UK: Cross-sectional online survey. BJPsych Open. 2021; 7(1), E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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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SD 是人類社會受苦的集體記憶?創傷最前線的療癒研究——《讓心裡的傷不倒帶》導讀
臉譜出版_96
・2020/08/14 ・4769字 ・閱讀時間約 9 分鐘 ・SR值 580 ・九年級

  • 導讀/中央研究院社會所副研究員 蔡友月
  • 書籍作者/謝莉・珍恩 (Shaili Jain);譯者/吳妍儀

1947 年印巴分治期間,高達 200 萬人以慘絕人寰的方式失去生命,謝莉・珍恩(Shaili Jain)的父親也在這場血腥歷史事件中成為孤兒。

無法言說的創傷遺緒,如同一條幽微看不見的線。圖/pixabay

隱藏在上一代國族、族群與家族中,無法言說的創傷遺緒,如同一條幽微看不見的線,牽引著珍恩日後的職涯選擇。在這本書中,珍恩以精神科醫師、國家創傷後壓力症中心科學家、史丹佛大學醫學院副教授多重身分的歷練,結合尖端的神經科學、醫學專業的臨床知識與社會文化,在一線聆聽各式各樣身處黑暗與泥沼倖存者的敘事。

她試圖分析創傷後壓力症(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簡稱 PTSD)對於生理、情緒、行為、社會文化與全球區域等層次上的衝擊,勾勒出 PTSD 較全面的圖像,提供我們一個溢出醫療化下精神醫學診斷所界定 PTSD 的視野,珍恩強調 PTSD 除了是銘刻於個人身心的創傷,也是人類社會受苦的集體記憶。它不只是大腦與心靈的問題,更觸及我們社會對邪惡、暴力與苦難深層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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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創傷的科學化進展

PTSD 是什麼?是一種精神醫學所診斷的「疾病」嗎?如果是,PTSD 的致病機轉為何?將 PTSD 納入精神醫學專業處理,它的進展與挑戰為何,是否有不足之處?

從 19 世紀晚期佛洛伊德發現了創傷性歇斯底里,1915 年第一次世界大戰時的砲彈休克症,二戰後美國大量出現退伍軍人的身心問題,以及越戰退伍軍人機構、女權團體的發聲倡議,PTSD 終於在 1980 年《精神疾病診斷與統計手冊》第三版中,正式得到精神醫學專業權威性的診斷認可。在 PTSD 納入精神醫學診斷後,光譜的一端是愈來愈走向生物醫學化的精神醫學,另一端則是社會文化建構的反精神醫學,兩邊深陷不同認識論僵固的對立與爭議。

PTSD 是一種精神醫學所診斷的「疾病」嗎?圖/giphy

事實上,將人類深層創傷的苦難標示為 PTSD 精神醫學範疇下的診斷,其診斷系統源自於 1948 年世界衛生組織(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WHO)編印的《疾病的國際分類》(International Statistical Classification of Diseases and Related Health Problems,簡稱 ICD)以及 1952 年「美國精神醫學會」(American Psychiatry Association)出版編印的《精神疾病的診斷與統計手冊》(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簡稱 DSM)。這套源自於歐美社會的分類與診斷系統,日後逐漸成為放諸四海皆準的國際通用標準,然而珍恩在書中提出了一個讓人深思的問題:這是否意味著人類苦難的美國化?

珍恩以自身在印度的一場演講為例,一位資深的印度教授回應,PTSD 本質上是歐美的問題,印度並沒有太多 PTSD。

另一位在場的印度醫師則當下提出反駁,她說:「我無法同意印度沒有創傷後壓力症問題的說法。首先,我們的人民,尤其是窮人,太過習慣創傷就是他們日常生活的事實,以至於他們用放棄的態度接受它。其次,身為醫生,我不認為我們受過的訓練好到甚至能問出正確的問題,引出創傷後壓力症的症狀。第三,在我們生活的國家裡,大多數人甚至連承認他們體驗到任何情緒或精神不適,都還很不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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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精神醫學診斷在世界不同區域、國家與社會文化實踐上的合法性、有效性喋喋不休的爭議,珍恩希望打破對於傳統社會文化功能浪漫主義的觀點,認為非歐美的邊陲國家在面對創傷時較不會驚嚇、恐懼或無助,這種反應被過度宣傳為某種形式的悖論式韌性(paradoxical resiliency)。

珍恩強調被邊緣化的人通常容易受到創傷打擊,他們往往被噤聲,無法表達真實的反應,輕易就擁抱「悖論式韌性」這個概念。但是這會產生一種危險,完全聚焦於社會文化差異的相對性,而容易忽略了最脆弱、處境最不利的人所受的苦難。

噓!被邊緣化的人通常容易受到創傷打擊,他們往往被噤聲,無法表達真實的反應。圖/giphy

因此珍恩強調,雖然精神醫學 PTSD 的診斷為我們提供探究人類苦難的起點並不完美,但要徹底拋開這樣的診斷,如同把嬰兒連同洗澡水一起倒掉。她的立場也與哈佛大學精神科醫師與人類學家的 Arthur Kleinman 在《再思考精神醫學》(Rethinking Psychiatry, 1988)一書中,對於何謂精神疾病的的立場相近,Kleinman 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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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疾病是真實的,就像真實世界其他的形式。它們是透過生理與象徵性意義互動,形塑成經驗的結果。……精神醫學的概念、研究方法,甚至資料都鑲嵌在社會系統中。精神醫學的診斷範疇,同時受到歷史、文化與生物學所形塑(Kleinman1988: 3)。」

作為一位醫療專業者,珍恩有系統地呈現生物精神醫學對當代 PTSD 的貢獻。例如:書中指出 PTSD 患者血液中的血清素濃度較低,使他們的中樞神經系統受到刺激時,無法適時反應。血清素傳導的異常,可能影響到創傷後壓力症患者極其常見的憂鬱、憤怒跟攻擊性。

PTSD 也可能產生濃度高到不正常的正腎上腺素(noradrenaline)。此外,顳葉的海馬迴是腦中處理長期記憶的區域,PTSD 患者的海馬迴比正常人小。腦電圖(EEG)的偵測也顯示 PTSD 有不正常的腦活動。表觀遺傳學的發現也指出,PTSD 可能改變創傷倖存者的基因表現,並延續至其子女。

隨著表觀遺傳學、血清素濃度、正腎上腺素的生化指標,或大腦顯影、腦電圖尖端醫療科技的進展,現代科學家在面對人類創傷時仍有許多待解決的謎題。即使如此,對珍恩而言,這些科學生物精神醫學所累積的 PTSD 知識仍提供未來療癒的可能線索。

相較於 1970 年代人文社會科學一些研究中,指出精神疾病診斷「醫療化」(medicalization)背後專業權力的擴張與社會控制的問題(Conrad 1975; Scull 1975),珍恩認為當代神經科學方面的進展,可以幫助我們更清楚察覺 PTSD 如何在人類基因、生理與大腦上留下具破壞性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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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接受完整精神醫學與創傷訓練的醫師,珍恩肯定生物科學精神醫學對探索人類巨大創傷的生理機轉,具有一定的貢獻。但是她強調面對 PTSD,我們還必須擴大到更多社會文化、歷史、語言、習俗、傳統與宗教等面向的理解,才能避免過度窄化的狹隘框架,以跨領域的多元視角來理解人類整體的創傷。

重整個人創傷敘事的意義做為療癒策略

在這本書中,珍恩透過一個個性虐待、強暴、親密伴侶暴力、威脅性命的意外、大屠殺或戰爭中倖存者的敘事,揭開 PTSD 許多不為人知的面貌。

對於遭受 PTSD 的倖存者而言,這些創傷認知與記憶通常「難以啟齒」,他們往往沒有能力說出完整的故事。圖/giphy

對於遭受 PTSD 的倖存者而言,這些創傷認知與記憶通常「難以啟齒」,他們往往沒有能力說出完整的故事。此外,典型的創傷倖存者會有不精確的認知,例如:「要是我沒有穿那件洋裝,強暴事件就不會發生」、「如果我就早那麼兩分鐘到那裡,我就能救他一命」,這樣的錯誤認知強化了創傷後壓力症症狀,也掌控了倖存者日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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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敘事醫學的角度,人類為造成創傷的生命事件賦予意義的能力,使我們有別於其他動物。當一個人深陷長期病痛、創傷混亂的黑暗狀態,敘說的過程有助於再建一個統整的自我。

珍恩在書中也介紹一些臨床心理治療面對 PTSD 的方法,如:認知行為療法(cognitive behavioral therapy)、夢魘的談話意象排演療法、藝術治療、正念訓練等。當倖存者能在被接納與安全的專業環境說出生命的創傷,就交織出新的自我統整的可能性,為過往尋找意義,進而有勇氣展開往後的人生,重建主體的認同。

晚近的醫療社會學(Frank 1995)與醫療人類學領域(Kleinman 1988; Garro 1992),都共同指出了病痛與療癒意義創造(meaning-making)面向的重要性。例如 Gay Becker(1997)指出,人們面對生命世界的斷裂,可以藉著病人訴說自我的故事,重新建構自我及其社會位置。Becker 強調,敘事具有一種積極的建構性能力,透過人們再建構自我斷裂的認同,人們會從中得到反抗或重整自己經驗的能力。

透過二十多年臨床累積的倖存者創傷敘事,珍恩揭示敘事中自我認同的重整能力,必須連結自我、家庭與社群多層面意義交織的修復過程。有時受創者的苦難牽涉到結構暴力下的集體噤聲,述說自己的創傷必須承擔極大的風險,因此 PTSD 的療癒也必須鑲嵌在更寬廣的歷史脈絡中。亦即,PTSD 敘事所涉及的創傷意義參考架構,必須扣連到所處的社會文化與結構制度來理解。

人人都可能是結構暴力的受創者?

PTSD 是一種關係性的社會受苦,也是人類歷史的集體創傷。我們必須創造結合醫療、司法與社會文化的療癒架構。

過去一個世紀中,經歷了兩次世界大戰、非洲與亞洲的去殖民化與獨立建國運動、蘇聯解體,中東的動盪造成敘利亞、阿富汗、伊拉克大量的難民流亡他鄉。地震、海嘯、颶風、核災、恐怖分子的自殺式攻擊等破壞性創傷事件對當事人造成的傷害,也是一種人類集體的社會創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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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SD 是一種關係性的社會受苦,也是人類歷史的集體創傷。圖/giphy

透過隱藏在父親生命史與家族史中,由印巴分治所造成的深層創傷,珍恩試圖揭示 PTSD 是一個不容忽視結構暴力下的問題。

她的觀察也與哈佛大學精神科醫師,同時也是人類學家的 Arthur Kleinman 所提出的「社會受苦」概念相互呼應。Kleinman 認為疾病受苦的經驗,不光是個人,基本上也是社會的,受苦本身是「相互主體性」的(intersubjective),受苦的病人也牽連著所處的社會網絡。

對珍恩來說,PTSD 倖存者的父母、手足、配偶、子女、孫子女等,也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這是一種關係性的受苦類型。甚至警官、消防員等第一線的人員,都可能是潛在關係網絡的受創者。

此外,所謂受苦是社會的,意味著心理或社會健康問題有其社會結構的根源。社會受苦一方面既源自於政治、經濟、制度的權力如何作用於人們,另一方面也是人們回應這些社會因素及其變遷的方式所造成的結果(Kleinman et al. 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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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恩在其中一章「我們的世界對創傷的看法」,特別指出對於身處戰爭,衝突頻繁,資源嚴重不足區域的受創者,臨床醫師們承認社會性創傷的根源,是治療很重要的一部分。亦即,PTSD 的社會受苦,其治療必須涵蓋社會性的治療,例如:書中指出中低收入國家估計有兩億五千萬低於五歲的兒童,因為早期童年逆境(adverse childhood experience,簡稱 ACE),暴露於無法發揮個人潛力的風險之下。

ACE 研究宣告一個新的公共承諾,政府必須面對 ACE 背後家庭、社會結構的根源,挹注社會資源創造一個免於暴力的環境,並承認家暴是個公共衛生問題。珍恩在書中也介紹一群德國心理學家延續 1980 年代在拉丁美洲發展的見證療法(testimony therapy),創造出敘事暴露療法(narrative exposure therapy,簡稱 NET)。透過 NET 的程序讓倖存者能夠把他們的創傷經驗,結合社會、國家制度的設計,在病患的同意下,將他們的匿名證言送到人權機構去,為人權侵犯留下紀錄。書中也介紹為印巴分治的歷史事件所成立的倖存者聯絡檔案庫,透過個人生命史與集體創傷的歷史建構,不只指向倖存者的個人療癒,也是讓失序的社會秩序得以復原的基礎工程。

透過二十多年專業累積的經驗,珍恩醫師要追問在難以啟齒的創傷後,是什麼培養了人的韌性。透過這本書,她反省臨床精神醫學下「復原」被窄化為消除疾病症狀(symptom),回到某種生病之前(pre-illness)的狀態,凸顯了僅從個人病理化角度出發復原模式的限制,她也開創了一種人類面對深層創傷帶有希望的典範轉移模式。

珍恩強調結合跨領域的多元視角,指出面對 PTSD 除了精神醫療、心理治療,仍必須擴大到法律、司法與社會文化的療癒架構,創傷的療癒也涉及診斷背後政治、社會、文化與歷史不正義結構的改變旅程。

參考文獻:

  1. Becker, G. 1997. Disrupted lives: How people create meaning in a chaotic world. Berkeley, CA: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 Conrad, Peter .1975. “The Discovery of Hyperkinesis: Notes on the Medicalization of Deviant Behavior.” Social Problems 23: 12-21.
  3. Frank, A. W. 1995. The wounded storyteller: Body, illness and ethics. Chicago, IL: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4. Garro, L. C. 1992. Chronic illness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narratives. In M. J. D. V. Good, P. E. Brodwin, B. J. Good, & A. Kleinman (Eds.), Pain as human experience: An anthropological perspective (pp. 100-137). Berkeley, CA: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5. Kleinman, A. 1988. Rethinking Psychiatry: From Cultural Category to Personal Experience. New York: The Free Press.
  6. Kleinman, A., Das, V., and M. Lock. 1997. Social Suffering. Berkel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7. Scull, Andrew T. 1975. “From Madness to Mental Illness: Medical Men
    as Moral Entrepreneurs.” Archives of European Sociology 16(2): 218- 251.

——本文為書籍導讀《讓心裡的傷不倒帶:一位精神科醫師對創傷後壓力症最溫柔懇切的臨床紀實,與最前線的療癒科學研究》,2020 年 7 月,臉譜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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