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週的最後一天是母親節,我想談談我的母親。1989年6月4日,匯聚在北京天安門廣場上勇敢表達訴求,祈求國家轉型的先輩們遭遇到殘酷的暴力鎮壓,從此,我們國家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五年後,我出生,當我開始記事的時候,就知道我的母親精神狀況很糟糕,這在普天之下生靈塗炭、民不聊生的中國大陸相當常見,不過是又一齣在人間地獄裡日復一日上演的悲劇。當權者麻木不仁、無動於衷地作壁上觀,不厭其煩地冷眼旁觀著這一幕幕慘劇不斷在中國大陸上演,在他們眼裡,身陷水深火熱之中的黎民百姓不過是一個個戲子而已,我和媽媽寶貴的一生,卻是真真切切在他們一手打造的人間地獄之中被毀滅殆盡。母親來自一個政府官員家族,「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朝廷官員者瘋。父親在20世紀90年代冷漠無情地拋棄了我們母女二人,與母親離婚,法院將少不更事的我判給母親扶養,就此開啟了我在「男女混合雙打」之下被肢體暴力與精神暴力等種種家庭暴力淹沒與摧殘的人生。如今我業已成年,當年法院的一紙文書彷彿中看不中用的「裝飾物」,毫無法律效力,我仍舊被當權者當作木偶、玩物任人宰割,拋向了一生致力於擺脫我和我媽這兩個累贅、拖油瓶的父親。當權者計數時向來以五為單位,因此,上一次與母親相處的時間長度約為十年。在不得不與母親的一群公務員親屬打交道的這十多年裡,本人遭遇到的話語權剝奪事件不勝枚舉,以至於落下一種後遺症,無端認定自己無論身處哪類公共空間,都有「小粉紅」在場,隨時準備著奪走我的話語權,令我有苦說不出。即使如今早已遠離充斥著教唆、慫恿、煽動、誘導的國內網路環境,來到了牆外,不安全感仍未消散,令我禁不住懷疑自己打開的每一個網頁,心想會不會有小粉紅埋伏在看不見的後台對我進行洗腦、催眠?21世紀20年代的現在,暴力在我們國家仍舊經久不衰,以大欺小、恃強凌弱、男人打女人等等諸如此類的暴力事件俯拾皆是。本人經受的精神暴力與肢體暴力也從未消失過,甚至還與日俱增,我也逐漸明白,在九零年代,母親為何會從一位身體健康、耳聰目明的尋常女子,彷若一夕之間被人世間最殘暴的惡意逼至精神失常,需終生服用氯氮平。我和我媽,兩條微不足道的人命,在時代的浪潮之下,就像是兩粒不值一提的炮灰,對整個中國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更是入不了統治者的眼。我的老媽已然葬送了自己生而為人寶貴的一生,執迷不悟的當權者選擇一條道走到黑,繼續漠視一具具被抽走了靈魂的行屍走肉,如果還要在母親那被毀掉的一生之上再增加更多血淋淋的罪證才能喚醒世人,請他們的屠刀衝著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