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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該為Facebook的「過濾氣泡」現象負責?

活躍星系核_96
・2015/05/15 ・5181字 ・閱讀時間約 10 分鐘 ・SR值 594 ・九年級

文/新媒體世代 | What’s Next for New Media

當社群媒體逐漸融入日常生活,社會科學家們開始關心社群媒體對網路民眾可能造成的影響。雖然網路有助於人們看到更多元化的資訊,但是社群媒體獨有的運算機制(algorithm)卻可能選擇性地決定民眾看到的資訊內容,而著名的「過濾氣泡現象」(Filter Bubble)和「回聲室效應」(Echo Chamber)也應運而生 [1]。

「過濾氣泡」理論主張運算機制會依據網路民眾先前的網路行為(像是按讚、點擊和搜尋紀錄),決定民眾能夠看到的文章,網路媒體像是臉書和 Google 可以藉此來避免民眾看到和價值觀不符,或不感興趣的內容,導致民眾身處多同質性高的言論環境中;而「回聲室效應」則描述網路民眾更容易接觸到和自己意識形態相似,或是價值觀相符的資訊,進而使得民眾得到的網路訊息越來越趨單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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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學者表示,暴露於多元言論和價值觀的機會,對於民主社會養成有正面影響,包括提高民眾對政治事件的興趣、增加對不同言論立場的包容性,以及提升政治知識等;而處在過高的同質性言論環境,則可能會造成像是態度極化等負面影響。然而也有學者指出,處在異質性的人際網絡中(network heterogeneity),部分個體可能會為了避免衝突而降低參與某些政治活動的意願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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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遍來說,學者們對於網路媒體運算機制可能造成的影響,像是「過濾氣泡現象」和「回聲室效應」,都有諸多疑慮和批評。

然而,社群媒體的運算機制和相關數據大多是不公開資訊,進行運算機制實質影響的研究並不容易且不常見,因此當臉書研究員前幾天在《科學》(Science)期刊發表一篇最新報告「臉書上具多元意識形態的新聞與評論接觸」(Exposure to ideologically diverse news and opinion in Facebook),探討民眾臉書社群網絡組成,以及「用戶個人選擇」與「臉書運算機制」對民眾接觸對立政治立場文章的影響,該篇文章隨即在學術圈以及媒體產業界引起一陣熱烈討論。[3]

研究背景與重要發現

在提出這篇研究報告的相關評論前,先來細看重要的研究背景與發現。

研究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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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研究樣本包括在 2014 年 7 月 7 日到 2015 年 1 月 7 日半年期間,在個人檔案上填寫政治立場的 1010 萬名 18 歲以上的美國活躍臉書用戶(每周需至少登入 4 天),以及約 23 萬筆有關「硬」新聞(像是全國新聞、政治和全球事務新聞等)的連結分享,而每則連結都需要在這半年期間,被至少 20 個前述回報個人政治立場的臉書用戶分享。
  • 研究將用戶回報的政治立場轉換成五點量表(-2:非常民主;+2:非常保守),由於只有 9% 的 18 歲以上美國臉書用戶填寫政治立場,且其中只有 46% 填寫政治立場的用戶其立場可以被轉換成五點量表,因此最終研究樣本大約只有所有美國臉書用戶的4% 。
  • 每則「硬」新聞連結的政治立場,是透過計算所有該則新聞分享者政治立場的平均值而得,該數值被稱為「內容對齊」(A 值; content alignment),正值代表分享文章立場趨保守派立場,而負值則表示分享新聞偏自由派立場。舉例來說,政治立場偏共和黨的 Foxnews.com 其 A 值為 +.80,而被認為偏民主黨的 Huffington Post 的 A 值為 -.65。

研究發現:

  • 研究樣本分享「硬」新聞的行為呈現極化現象,越容易被鮮明政治立場民眾分享的文章(極大或極小 A 值),也就是文章立場越認為越接近自由派或保守派時,分享次數越高。偏保守派文章的分享次數,也比偏自由派文章來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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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研究發現臉書用戶交友情況呈現同質性現象(homophily),政治立場偏自由派用戶的臉書朋友網絡中,有更高比例是同樣傾向自由派的用戶,反之亦然。
  • 研究分析用戶在四種狀況下看到(或點閱)的「交叉內容」(cross-cutting content),也就是和用戶政治立場對立的新聞文章。
  • 四種情況包括「隨機」(如果用戶能隨機看到所有臉書平台上的內容)、「潛在」(臉書好友們分享的所有內容)、「暴露」(經臉書運算機制調整後,出現在動態牆上的內容),以及「挑選」(用戶自行點擊文章連結)。隨著情況從「隨機」轉變為「潛在」、「暴露」以及「挑選」,用戶接觸的「交叉內容」比例也逐漸下降。換句話說,用戶的臉書交友圈、臉書運算機制,以及個人點擊選擇,都會逐項降低用戶看見的「交叉內容」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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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當處在「隨機」情況,用戶看見「交叉內容」比例最高(偏自由派用戶可以看見約 45% 的偏保守派內容,而偏保守派用戶可以看見約 40% 的偏自由派文章);如果考量用戶只能看見自己所有臉書朋友的分享內容(「潛在」情況),偏自由派用戶看見的偏保守內容下降為 24%,而偏保守派用戶可以看見約 35% 的偏自由派文章。這也表示,偏自由派用戶其臉書好友中,只有 24% 會分享對立立場(偏保守派)的文章,而偏保守派用戶的臉書朋友中,有較高比例(35% )會分享偏自由派立場的文章。
  • 該研究也分析四種情況轉變時,用戶看到「交叉內容」機率的變化:臉書機制對於自由派立場民眾的影響(8%)比對於保守派民眾的影響(5%)來得大;而個人點擊選擇對於保守派立場民眾的影響(17%),則比對於自由派民眾的影響(6%)來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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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該研究也證實文章在動態牆的排序,確實會影響文章被用戶點擊的機率。排序在臉書動態牆前面的文章,遠比下面的文章有更高的閱覽機會。臉書研究者也在文章中表示:「用戶在動態牆上看到文章的順序由許多因素決定,包括用戶拜訪臉書的頻率、他們和特定朋友的互動頻率,以及用戶過去多常點擊特定網站的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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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整體而言,臉書用戶樣本平均只會點擊動態牆上 7% 的「硬」新聞內容。

該研究指出,和社會普遍對網路民眾「只會和意識形態相近者互動」的想像不同,研究結果證實民眾不是只會接觸到和自己立場相近的文章,社群媒體(臉書)還是會讓民眾閱讀到部分政治不同立場的新聞文章。研究也表示,「或許不意外地,我們的社群網路組成,是限制我們在社群媒體上看見多元內容最重要的因素。」[註1]

臉書研究員們為這篇研究報告下了個總結:「最後,我們的結果確切地顯示出,在臉書上的平均狀況而言,個人選擇比起運算機制,更容易限制用戶看見挑戰個人價值觀的內容」,以及「我們的研究結果建議,要讓個人在社群媒體有暴露於對立意識形態觀點的機會,用戶個人有首要及最關鍵的掌控權。」[註2]

社會科學家們的評論

這篇文章可以說是難得的透過臉書實際數據,來回答社會學家長久以來關心的社群媒體研究課題。只是,重要的研究價值雖然並引起眾多關注,卻也引來部分學者批評。

像是密西根大學傳播學系副教授克里斯提· 桑維(Christian Sandvig)發表一篇標題為「臉書的”這不是我們的錯”研究」,抨擊臉書研究中不合理之處,以及不尋常的論述包裝。北卡羅來納大學教堂山分校資訊與圖書館學系助理教授澤奈普·  圖費克吉(Zeynep Tufekci)也在網誌中寫道「我讀過很多學術研究文章,通常作者都會想方設法地突顯重要發現。然而(臉書的)這篇研究,卻盡可能地透過迂迴的言語和不相關的比較,來隱藏研究發現」。而「過濾氣泡現象」提出者伊萊·帕李澤(Eli Praiser)也立即對這篇研究做出回應,雖然用詞相較之下和緩許多,但是文中仍點出不少該研究不足之處。[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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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臉書的研究文章會讓學者們產生這些批判呢?最重要的關鍵問題在於,研究最後總結表示「個人選擇」比起臉書的「運算機制」,更應該為臉書上的「過濾氣泡現象」和「回聲室效應」來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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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者們表示這樣的說法並不恰當,原因包括:

  • 伊萊·帕李澤表示,雖然研究證實用戶的「臉書社群組成」和「個人點擊」,都會降低用戶看到內容的多元性,但是臉書選擇強調這兩者比起「運算機制」扮演更重要的角色,似乎有些言過其實。他強調如果「臉書運算機制」的影響,和「社群組成」以及「個人點擊選擇」的個別影響相似,其實就已經是個嚴重問題。
  • 此外,如果比較臉書用戶在不同情況下看到「交叉內容」的機率,對於立場偏保守派的民眾而言,「運算機制」(5%)的確比起「用戶選擇」(17%)的影響來得低,但是對於立場偏自由派的民眾而言,「運算機制」(8%)比起「用戶選擇」(6%)的影響來得高。因此臉書研究的總結並未真實反映結果。
  • 學者們都指出,其實將「個人選擇」與「運算機制」做比較是非常不恰當且不合理的,因為兩者同時發生且存在明顯的回饋循環(feedback loop)關係。用戶個人做出的點擊選擇是基於臉書篩選後的結果,而臉書篩選的演算法則又是以用戶臉書使用紀錄為基準。更恰當的研究結果描述應該是,「個人選擇」和「運算機制」都會加強用戶的同質化資訊吸收。
  • 澤奈普·  圖費克吉認為,早在網路普及之前,學者們就開始針對個人會透過選擇性暴露(selective exposure)來挑選立場一致的言論及避免相左立場觀點的現象,進行深入研究。但是臉書運算機制會造成資訊選擇單一化的現象,卻是很重要的新發現,也不該被忽略。且「個人選擇」與「運算機制」間更適合的描述應該是加成而非比較關係,而學者們也應該著重於此加成關係的深遠影響。

此外,學者們表示研究員在結論中指出這些結果反映臉書上的「常態」,卻忽略此篇「研究樣本的特殊性」。在個人檔案上註明政治立場的樣本條件並不尋常,這些用戶相較一般臉書觀眾,可能政治意識形態特別強烈鮮明,或是對政治特別熱衷且積極。這些樣本的特殊性也解釋為什麼此篇研究最後樣本數,只佔所有臉書用戶的極小比例。

而學者們也點出其他的潛在研究限制,包括「硬」新聞連結的政治立場,是由文章分享者的立場,而不是依據文章來源的政黨傾向,或文章內容分析來決定(不過研究發現,此種計算方式得到的結果,很接近大眾平常對這些新聞媒體的政治立場認知),以及臉書「運算機制」隨時都在改變的特性(延伸閱讀:臉書更改運算機制?掌握 5 個核心法則加上 15 個 Dos and Don’ts),也會降低該篇研究結果的通則性。臉書研究員在文章中也表示,他們對於接觸和點擊文章的定義並不完善,像是有些文章的重要結論已經摘要在動態牆上,用戶並不需要透過點擊就可以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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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想想:臉書研究的一堂課

當然,臉書願意進行研究並且公開分享成果的行為是值得鼓勵的,無論對於研究者、廣告商還是一般大眾來說,這些內部研究發現都可說是非常珍貴且重要,許多學者和廣告商們長久的疑問和猜測,也終於透過臉書的內部研究解開了部分謎團。

像是研究指出,對於少數會表明政治立場的臉書用戶,除了個人選擇(「好友組成」和「連結點擊」)外,臉書「運算機制」也被證實在某種程度上,會些微地降低用戶閱覽新聞的多樣性。平均來說,這些臉書用戶只會點閱臉書牆上不到一成的「硬」新聞(也就是超過九成的硬新聞連結都不會被用戶點擊),而政治立場越鮮明甚至極端的文章,被用戶分享的機率也更高。此外,動態牆上的新聞排列順序,也被證明確實會影響點閱機率且差異極大。

雖然臉書的研究成果提供非常多重要發現,只是,當商業公司提出學術發表時,也會被用更嚴格的眼光來審視,這也是為什麼學者們會提出諸多個人觀察和批判,希望幫助民眾更正確且深入地去解釋研究結果。

最後也不妨思考看看,是不是真的如臉書在研究最後總結,用戶個人(而非運算機制)該為臉書「過濾氣泡」現象負首要責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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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註1:Perhaps unsurprisingly, we show that the composition of our social networks is the most important factor limiting the mix of content encountered in social media.
  • 註2:Finally, we conclusively establish that on average in the context of Facebook, individual choices more than algorithms limit exposure to attitude-challenging content… Our work suggests that the power to expose oneself to perspectives from the other side in social media lies first and foremost with individuals. (請參考文章最後一段的首句與末句)

參考資料:

  • [1] Praiser, E. (2011). The Filter Bubble: What the Internet is Hiding from You. New York, NY: The Penguin Press; Sunstein, C. (2007). Republic.com 2.0. Princeton, NJ: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 [2] Kwak, N., Williams, A. E., Wang, X., & Lee, H. (2005). Talking politics and engaging politics: An examination of the interactive relationships between structural features of political talk and discussion engagement.Communication Research, 32, 87-111; Mutz, D. C. (2002). The consequences of cross-cutting networks for political participation. American Journal of Political Science, 46, 838-55; Mutz, D. C., & Mondak, J. J. (2006). The workplace as a context for cross-cutting political discourse. The Journal of Politics, 68, 140-155; Stroud, N. J. (2010). Polarization and partisan selective exposure. Journal of Communication, 60, 556-576.
  • [3] Bakshy, E., Messing, S., & Adamic, L. Exposure to ideologically diverse news and opinion on Facebook. Science. DOI: 10.1126/science.aaa1160.
  • [4-1] The Facebook “It’s Not Our Fault” Study. Social Media Collective [MAY 7, 2015]
  • [4-2] How Facebook’s Algorithm Suppresses Content Diversity (Modestly) and How the Newsfeed Rules Your Clicks.  Medium
  • [4-3]Did Facebook’s Big New Study Kill My Filter Bubble Thesis? Medi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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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轉載自新媒體世代 | What’s Next for New M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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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 也會出差錯?使用人工智慧可能帶來的倫理與風險——《科學月刊》
科學月刊_96
・2023/02/19 ・3976字 ・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 甘偵蓉|清華大學人文社會 AI 應用與發展研究中心博士後研究學者。

Take Home Message

  • Facebook 或 Instagram 的訊息推薦、YouTube 或 Netflix 推薦觀賞影片、掃瞄臉部以解鎖手機,AI 應用早已在我們日常生活中隨處可見。
  • AI 應用中四種常見的倫理和風險:演算法偏誤、相關技術或產品偏離原先使用目的、擁有善惡兩種用途,以及演算法設計不良或現有技術限制。
  • 近年來各國家皆制訂有關 AI 發展的規範,臺灣則在 2019 年制訂「AI 科研發展指引」,期望能改善 AI 發展帶來的問題與風險。

當談到人工智慧(artificial intelligence, AI)、也就是 AI 時,讀者會想到什麼?是多年前由史匹柏(Steven Spielberg)導演的那部《A.I. 人工智慧》(A.I. Artificial Intelligence)中那個一直盼不到人類母愛而令人心碎的機器人小男孩?還是由史密斯(Will Smith)主演的《機械公敵》(I, Robot)裡那些沒遵守機器人三大法則的機器人或中央系統?

《A.I. 人工智慧》(A.I. Artificial Intelligence)電影海報,上映於 2001 年。圖/IMDb

或許未來有一天,人類真的可以設計出如電影中那些像人一樣的 AI 系統或機器人。但目前為止,你常聽到的 AI 其實既很厲害又很不厲害,為什麼呢?厲害的是它下圍棋可贏過世界冠軍,還能夠比放射科技師更快、更準確地辨識 X 光片中疑似病變的細胞;但它不厲害的是,很會下圍棋的 AI 就只能下圍棋,別說不會打牌,連撲克牌是什麼都不知道!而且每次學新事物幾乎都是打掉重練,得不斷做好多考古題才有可能學得會,不像人類通常教幾次就會舉一反三。

不過,即使目前世界上的 AI 都是這種只具備特定功能的「弱 AI」(artificial narrow intelligence, ANI),但已經為這個世界帶來相當大的進步與便利。所以,以下要談的就是 ANI 的倫理與風險。

談到這種只具特定功能的 ANI,讀者知道目前生活周遭有哪些事物有利用 AI 技術嗎?其實 Google 上的搜尋資訊、Facebook 或 Instagram 的訊息推薦、對智慧型手機喊「Siri 現在外面有下雨嗎?」等功能,或是以掃瞄臉部解鎖手機與進入大樓、YouTube 或 Netflix 推薦觀賞影片,甚至是投履歷求職、銀行審核貸款申請等都常用到 AI 技術,它早在我們日常生活中隨處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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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 技術在日常生活中隨處可見,如 YouTube 推薦觀看影片。圖/Pexels

但也正是如此,讓人們這幾年在使用 AI 時,逐漸發現它可能造成的問題或傷害,以下簡單介紹常見的四種AI應用可能造成的倫理問題或風險。

演算法偏誤

第一種是演算法偏誤(algorithmic bias)。什麼是演算法偏誤?簡單來說就是 AI 在某些群體的判斷準確率或預測結果上總是很差,導致結果可能對於此群體造成系統性的不利。但為何會造成演算法偏誤?常見原因有三項。

第一項原因是,建立 AI 模型的研究資料集有偏誤,在性別、種族、社經地位等特徵上,沒有真實世界的人口分布代表性。例如數位裝置採用 AI 臉部辨識技術解鎖,原本是希望保護個人使用數位裝置的安全性,結果皮膚深的人卻常常遇到辨識失敗而無法解鎖。這通常是因為目前許多 AI 模型都是以機器學習技術設計,而機器學習的主要特性就是從過去人類留下的大量資料中學習;當初提供電腦學習臉部辨識的圖片時,如果多數都是白皮膚而非黑皮膚、多數都是男性的臉而非女性的臉,那麼電腦在學習辨識人臉的準確率上,整體而言辨識男性白人就會比辨識女性黑人要高出許多。

第二項產生演算法偏誤的原因是建立 AI 模型的研究資料集不只有偏誤,還反映現實社會中的性別、種族、社經地位等歧視;例如美國警政單位以過往犯罪資料訓練出獄後犯人再犯風險評估的 AI 模型,那些資料不意外地有色人種的犯罪紀錄遠多於白人犯罪紀錄。然而,那些紀錄也反映美國社會長久以來對於有色人種的歧視,其中包含警察對於有色人種的盤查比例遠高於白人、法院對於有色人種的定罪比例及判刑嚴重程度也遠高於白人、警力通常被派往多黑人與拉丁裔人種居住的窮困社區盤查等。所以根據過往犯罪資料所訓練出來的 AI 模型,不意外地也就會預測有色人種的再犯機率普遍來說比白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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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項產生演算法偏誤的原因則是 AI 學會了連系統開發者都沒有察覺到,潛藏在資料裡的偏誤。例如科技公司人資部門本來想借助 AI 更有效率地篩選出適合來面試的履歷,所以挑選在該公司任職一定年資且曾升遷二次的員工履歷來訓練 AI 模型。問題是,高科技公司向來男多女少,所提供給 AI 學習的資料自然就男女比例相當不均。AI 也就學會了凡是出現偏向女性名字、嗜好、畢業學校系所等文字的履歷,平均所給的評分都比出現偏向男性等相關文字的履歷還低。

潛藏在資料裡的偏誤造成 AI 預測結果彷彿帶有性別歧視。圖/Envato Elements

但目前科技公司陽盛陰衰,是受到以往鼓勵男性就讀理工、女性就讀人文科系,或男性在外工作女性在家帶小孩等性別刻板偏見所影響。所以 20~30 年來許多人做出各種努力以消除這種性別刻板偏見所帶來的不良影響,政府也努力制定各種政策來消除這種不當的性別偏見,像是求才廣告基本上不能限定性別、公司聘雇員工應該達到一定的性別比例等。因此,訓練 AI 的研究資料一旦隱藏類似前述性別比例不均的現象,訓練出來的 AI 預測結果就彷彿帶有性別歧視,讓人們過往致力消除性別不平等的各種努力都白費了!

其他 AI 應用帶來的倫理與風險

除了演算法偏誤的問題外,第二種可能帶來的倫理問題或風險是 AI 技術已經偏離原先使用目的,例如深偽技術(deepfake)原本用來解決圖片資料量不夠的問題,後來卻被利用在偽造名人性愛影片等。

第三種則是有些 AI 技術或產品本身就可能有善惡兩種用途(dual-use)。例如 AI 人臉辨識技術可用在保護數位裝置的使用者或大樓保全,但也可用來窺探或監控特定個人;無人機可以在農業上幫助農夫播種,但也可作為自動殺人武器;可用來搜尋如何產生毒性最少的藥物合成演算法,也能反過來成為搜尋如何產生毒性最強的藥物合成演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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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第四種是演算法設計不良或現有技術限制所導致的問題。在演算法設計不良方面,例如下棋機器人手臂可能因為沒有設計施力回饋或移動受阻暫停等防呆裝置,而造成誤抓人類棋手的手指且弄斷的意外。在現有技術限制方面,道路駕駛的交通標誌在現實中可能時常有老舊或髒汙的情況,儘管對於人類駕駛來說可能不影響判讀,但對於自駕車來說很可能就因此會嚴重誤判,例如無法正確辨識禁止通行標誌而繼續行駛,或是將速限 35 公里誤判成 85 公里等。但前述情況也有可能是自駕車網路、控制權限或物件辨識模型受到惡意攻擊所致。

以上介紹了 AI 常見的四種倫理問題或風險:演算法偏誤、相關技術或產品偏離原先使用目的、擁有善惡兩種用途,以及演算法設計不良或現有技術限制。但人們該如何減少這些倫理問題與風險呢?

培養AI使用倫理與風險的敏銳度

近五、六年來國際組織如聯合國教育科學及文化組織(United Nations Educational, Scientific and Cultural Organization, UNESCO)、歐盟(European Union, EU)、電機電子工程師學會(Institute of Electrical and Electronics Engineers, IEEE)或是國家、國際非營利組織皆紛紛制訂有關 AI 發展的白皮書或倫理指引(ethical guidelines),甚至逐漸朝向法律治理的方向,如歐盟的人工智慧規則草案等。儘管這些文件所提出的倫理價值、原則或行為規範,看似各有不同,但經過這些年的討論與摸索,也逐漸匯聚出一些共識。

「人工智慧科研發展指引」提出三項倫理價值,包含以人為本、永續發展、多元包容。圖/Pexels

臺灣相較於前述國際文件來說,在制訂的時間上比較晚。2019 年由當時的科技部(現改為國科會)制訂「人工智慧科研發展指引」,裡面提出的三項倫理價值以及八項行為指引,基本上涵蓋了前述各種國際 AI 發展指引文件最常提及的內容。所謂三項倫理價值包含以人為本、永續發展、多元包容,行為指引則有共榮共利、安全性、問責與溝通、自主權與控制權、透明性與可追溯性、可解釋性、個人隱私與數據治理、公平性與非歧視性共八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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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當讀者看到又出現哪些 AI 新技術或產品時,不妨試著評估看看是否有符合這三項價值及八項行為指引。若沒有,究竟是哪項不符合?不符合的原因是上述所介紹常見的四種倫理問題或風險的哪一種?若都不是,還有哪些倫理問題或風險過去被忽略了但值得重視?

AI 技術發展日新月進,在日常生活中的應用也愈來愈廣。但考量法律條文有強制性,在制訂時必須相當謹慎,免得動輒得咎,也很可能在不清楚狀況下反而制訂了不當阻礙創新發展的條文;再加上法律制定也必須有一定的穩定性,不能朝令夕改,否則會讓遵守法規者無所適從。因此可以想見,法令規範趕不上新興科技所帶來的問題與風險本來就是常態,而非遇到 AI 科技才有這種情況。

人們若能培養自身對於 AI 倫理問題或風險的敏銳度,便可發揮公民監督或協助政府監督的力量,評估 AI 開發或使用者有無善盡避免傷害特定個人或群體之嫌,逐漸改善 AI 開發者與大眾媒體常過度誇大 AI 功能,但對於可能帶來的倫理問題或風險卻常閃爍其詞或避而不談的不好現象。

本文感謝工業技術研究院產業科技國際策略發展所支持。

  • 〈本文選自《科學月刊》2023 年 2 月號〉
  • 科學月刊/在一個資訊不值錢的時代中,試圖緊握那知識餘溫外,也不忘科學事實和自由價值至上的科普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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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營利性質的《科學月刊》創刊於1970年,自創刊以來始終致力於科學普及工作;我們相信,提供一份正確而完整的科學知識,就是回饋給讀者最好的品質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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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 的 3 種學習形式:不同的目標功能,不同的訓練方式——《 AI 世代與我們的未來》
聯經出版_96
・2022/12/27 ・2368字 ・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搭配不同的任務,人工智慧的應用方式也不一樣,所以開發人員用來創造人工智慧的科技也不一樣。這是部署機器學習時最基礎的挑戰:不同的目標和功能需要不同的訓練技巧。

機器學習最基礎的挑戰:不同目標和功能需配合不同訓練技巧。圖/Pexels

不過,結合不同的機器學習法,尤其是應用神經網路,就出現不同的可能性,例如發現癌症的人工智慧。

機器的 3 種學習形式

在我們撰寫本章的時候,機器學習的三種形式:受監督式學習、不受監督式學習和增強式學習,都值得注意。

受監督式學習催生了發現海利黴素的人工智慧。總結來說,麻省理工學院的研究人員想要找出有潛力的新抗生素,在資料庫裡放入二千種分子來訓練模型,輸入項目是分子結構,輸出項目是抑菌效果;研究人員把分子結構展示給人工智慧看,每一種結構都標示抗菌力,然後讓人工智慧去評估新化合物的抗菌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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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技巧稱為受監督式學習,因為人工智慧開發人員利用包含了輸入範例(即分子結構)的資料集,在這裡面,每一筆數據都單獨標示研究人員想要的輸出項目或結果(即抗菌力)。

開發人員已經把受監督式學習的技巧應用於許多處,例如創造人工智慧來辨識影像。為了這項任務,人工智慧先拿已經標示好的圖像來訓練,學著把圖像和標籤,例如把貓的照片和「貓」的標籤,聯想在一起,人工智慧把圖片和標籤的關係編碼之後,就可以正確地辨識新圖片。

貓貓!圖/Pexels

因此,當開發人員有一個資料集,其中每個輸入項目都有期望的輸出項目,受監督式學習就能有效地創造出模型,根據新的輸入項目來預測輸出項目。

不過,當開發人員只有大量資料,沒有建立關係的時候,他們可以透過不受監督式學習來找出可能有用的見解。因為網際網路與資料數位化,比過去更容易取得資料,現在企業、政府和研究人員都被淹沒在資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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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銷人員擁有更多顧客資訊、生物學家擁有更多資料、銀行家有更多金融交易記錄。當行銷人員想要找出客戶群,或詐騙分析師想要在大量交易中找到不一致的資訊,不受監督式學習就可以讓人工智慧在不確定結果的資訊中找出異常模式。

這時,訓練資料只有輸入項目,然後工程師會要求學習演算法根據相似性來設定權重,將資料分類。舉例來說,像網飛(Netflix)這樣的影音串流服務,就是利用演算法來找出哪些觀眾群有類似的觀影習慣,才好向他們推薦更多節目;但要優化、微調這樣的演算法會很複雜:因為多數人有好幾種興趣,會同時出現在很多組別裡。

影音串流服務利用演算法,進而推薦使用者可能喜歡的節目。圖/Pexels

經過不受監督式學習法訓練的人工智慧,可以找出人類或許會錯過的模式,因為這些模式很微妙、數據規模又龐大。因為這樣的人工智慧在訓練時沒有明定什麼結果才「適當」,所以可以產生讓人驚豔的創新見解,這其實和人類的自我教育沒什麼不同——無論是人類自學或是人工智慧,都會產生稀奇古怪、荒謬無理的結果。

不管是受監督式學習法或不受監督式學習法,人工智慧都是運用資料來執行任務,以發現新趨勢、識別影像或做出預測。在資料分析之外,研究人員想要訓練人工智慧在多變的環境裡操作,第三種機器學習法就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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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強式學習:需要理想的模擬情境與回饋機制

若用增強式學習,人工智慧就不是被動地識別資料間的關聯,而是在受控的環境裡具備「能動性」,觀察並記錄自己的行動會有什麼反應;通常這都是模擬的過程, 把複雜的真實世界給簡化了,在生產線上準確地模擬機器人比較容易,在擁擠的城市街道上模擬就困難得多了。

但即使是在模擬且簡化的環境裡,如西洋棋比賽,每一步都還是會引發一連串不同的機會與風險。因此,引導人工智慧在人造環境裡訓練自己,還不足以產生最佳表現,這訓練過程還需要回饋。

西洋棋比賽中的每一步會引發一連串機會與風險。圖/Pexels

提供反饋和獎勵,可以讓人工智慧知道這個方法成功了。沒有人類可以有效勝任這個角色:人工智慧因為在數位處理器上運作,所以可以在數小時或數日之內就訓練自己幾百次、幾千次或幾十億次,人類提供的回饋相比之下根本不切實際。

軟體工程師將這種回饋功能自動化,謹慎精確地說明這些功能要如何操作,以及這些功能的本質是要模擬現實。理想情況下,模擬器會提供擬真的環境,回饋功能則會讓人工智慧做出有效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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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法元的模擬器就很簡單粗暴:對戰。阿爾法元為了評估自己的表現,運用獎勵功能,根據每一步創造的機會來評分。

增強式學習需要人類參與來創造人工智慧的訓練環境(儘管在訓練過程中不直接提供回饋):人類要定義模擬情境和回饋功能,人工智慧會在這基礎上自我訓練。為產生有意義的結果,謹慎明確地定義模擬情境和回饋功能至關重要。

——本文摘自《 AI 世代與我們的未來:人工智慧如何改變生活,甚至是世界?》,2022 年 12 月,聯經出版公司,未經同意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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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 AI 會思考嗎?從圖靈測驗到 AlphaGo ,持續進步的人工智慧——《 AI 世代與我們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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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26 ・2373字 ・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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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人類就對機器有些好奇:機器會思考嗎?機器有智力嗎?機器會有智力嗎?

這些問題本來還不急著回答,但是當研究人員在一九四三年創造出第一台現代電腦,也就是電子、數位、可編寫程式的機器之後,這些問題就顯得急迫了。

這些問題看來格外費解,因為智力的本質一直都沒有答案。

機器有智力嗎?會思考嗎?圖/Pexels

機器人有智力嗎?圖靈測試出現

數學家與解碼專家亞倫.圖靈(Alan Turing)在一九五○年提出解決方案,他的文章標題相當謙和,他在〈計算機器與智力〉一文中建議完全擱置機器智力的問題。圖靈認為真正重要的不是機制,而是智力的展現;他解釋說,因為其他生物的內在生命仍不可知,所以我們衡量智力的唯一方法就是觀察外部行為。圖靈用這個觀點避開長達數世紀的哲學辯論,不去討論智力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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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推出的「模仿遊戲」就是讓一台機器操作熟練到觀察者無法區別機器和人類的行為,屆時,這台機器就可以貼上「擁有智力」的標籤。

圖靈測試就出現了。

很多人望文生義,從字面解釋圖靈測試,想像著機器人符合條件的話就會和人一樣(如果真有其事的話)。實際應用上,在遊戲或競賽等定義明確、狀況設定清楚的活動中,圖靈測試可有效衡量「有智力的」機器表現如何。圖靈測試並不要求機器做到和人類完全無法區分的地步,而是要判斷機器的表現是不是像人;在這過程中,圖靈測試著重於表現,而非過程。

這樣的產生器算人工智慧,倒不是因為的模型細節符合什麼標準,而是因為他們寫出來的訊息很接近人類寫出來的訊息,能通過測試是因為這模型經過訓練,運用大量線上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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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模仿遊戲》改編 自圖靈於二戰期間,幫助破譯納粹軍事密碼的真實故事。圖/IMDb

人工智慧怎麼「學習」?

一九五六年,科學家約翰.麥卡錫(John McCarthy)進一步定義了人工智慧:

若機器可執行「需要人類智力才能進行的工作」,即具備人工智慧。

圖靈和麥卡錫對人工智慧的評估自此形成基準,將我們的焦點從智力的定義轉移到表現(看似有智的行為)的評估上,不再聚焦於人工智慧這個詞在更深奧的哲學、認知與神經科學層面。

過去的半個世紀以來,機器幾乎都無法呈現這種智力,這條死路好像已經走到底了。電腦在精確定義的程式基礎上運作數十年,但因為電腦既靜態且僵化,所以電腦分析也受到局限;傳統的程式可以組織大量資料,執行複雜的計算,可是卻無法辨識類似物品的圖片,或適應不準確的輸入項目。

人類思想不精確又模糊,確實是人工智慧發展過程中難以排除的障礙。然而,過去的十年內,創新的運算方式已經創造出新的人工智慧,模稜兩可的程度可和人類相提並論。人工智慧也不精確、恆動、隨機應變,並且能夠「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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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慧「學習」的方式就是先消化資料,然後從資料中觀察,得出結論。

過去的系統需要精確地輸入和輸出項目,不精確的功能人工智慧就不需要。人工智慧在翻譯的時候,不會把每個字都替換掉,而是會找出模式和慣用語,因此翻出來的譯文也會一直變化,因為人工智慧會隨著環境變遷而進化,還能辨識出對人類很新奇的解決方案。在機器領域裡,這四種特質都具有革命性。

以前需仰賴專業棋士,將棋路編寫為程式。圖/Pexels

以阿爾法元在西洋棋世界的突破來說,以前的西洋棋程式要倚賴人類的專業,把人類的棋路編寫為程式;但阿爾法元的技巧是自己和自己對戰數百萬場後磨練出來的,軟體從對戰過程中自己發現了模式。

飛快進步的演算法

這些「學習」技巧的基石是演算法,而演算法就是一連串的步驟,把輸入項目(例如遊戲規則或棋子的走法)翻譯成可重複的輸出項目(例如獲勝)。經典演算法例如長除法等計算,必須精準、可預測,機器學習演算法則不用;經典演算法有許多步驟,分別產出精準的結果,機器學習演算法則一步一步改善不精準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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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技巧目前進步飛快,以航空來說,很快地,人工智慧就能成為各種飛行器的正駕駛或副駕駛了。在美國國防部高等研究計劃署(DARPA)的專案「阿爾法纏鬥」(Alpha Dogfight)中,人工智慧戰機飛行員在模擬戰鬥中的表現超越了人類飛行員;不管是要操縱噴射機參戰或操縱無人機送貨,人工智慧都會劇烈影響軍事與民用航空。

人工智慧能成為各種飛行器的駕駛。圖/Pexels

儘管我們現在看到的創新還只是開端,但這些變化已經微妙地改變了人類體驗的紋理,在接下來的數十年內,這趨勢只會愈來愈快。

驅動人工智慧轉型的科技概念很複雜也很重要,所以本章會特別解釋機器學習的演化、現況與應用,說明儘管機器學習強大到讓人害怕,但也有自身的限制。

我們必須先簡介機器學習的架構、能力和限制,才能理解機器學習將帶來的社會、文化和政治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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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自《 AI 世代與我們的未來:人工智慧如何改變生活,甚至是世界?》,2022 年 12 月,聯經出版公司,未經同意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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