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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出」你的命中註定?六個交友網站不能說的祕密

海苔熊
・2012/05/29 ・10281字 ・閱讀時間約 21 分鐘 ・SR值 548 ・八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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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提要

你相信命中註定嗎?究竟是相似的還是互補人在一起比較幸福?為什麼網路上有些心理測驗看起來都很準?這篇文章試著回答上述的問題。有鑑於每次都覺得文章太長,大家常常看到眼睛脫窗心生鬱卒,所以這次簡短(?)地寫了一個摘要,讓每秒數十萬上下的你能抓到重點:(1)交友網站有用嗎?首先,它並不如想像中有效,至少和你自己找差不了多少;(2)再來,各大網站速配指數的計算方式大多採用人格類型互補,或相似的配對計算方式,這些算法首先在計算上會產生一些弔詭與問題,而且(4)最大的問題不是算式本身,而是無法將後續許多變因納入考量。(4)但是,為什麼有些人還是會覺得有效?一種可能是巴納姆效應(The Barnum Effect)所造成。(5)在文化意義上,相對於選擇來說,相處還是比較重要。(6)結論:愛情造就了我們,但是我們也造就了愛情。

正片開始

「最新暗黑風格網頁遊戲!」、「外表壞沒關係,要以結婚為前提」、「有沒有錢不重要,對我溫柔就很好」。臉書玩到一半,右邊或左邊總是會跳出一些小視窗。除了總是愛盜用別人圖片的網頁遊戲之外,最常出現的就是「交友網站」的廣告了。這些網站總是用幸福成功的案例,以及可愛動人的正妹圖片吸引你,不過,到底實際上效果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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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這些標語在某種程度上其實是一種誇大不實--不要再相信你右邊沒有科學根據的廣告了。事實是:像照片中這麼正的女生,不「只會」要求你的外表或金錢而已,她還會要求你的個性、社會地位與權力(Buss & Shackelford, 2008)。
再來,配對成功率高嗎?按照各位科學人銳利的眼光和直覺,通常會預期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不過,案情可能比你想像得還要複雜。如果你不想讓大腦進行太過複雜運轉的人,請參閱前陣子Jacky Hsieh言簡意賅的精闢文章《線上交友的科學缺陷》
不久以前我們也試著跟一些交友網站合作,他希望我們利用統計媒合的方式幫忙他們設計一些問卷與算則,以期幫助他們的客戶,找到生命中重要的另一半。我覺得這個立意很好,也慶幸自己總算在長篇大論之外也能替社會做點實質的事情,於是找來整個實驗室對開啟關係(搭訕、認識、吸引力)最有研究,數學方程模型又最在行,帥氣挺拔風流倜儻的小風來一起規畫[1]。

我們目標很簡單,只有兩個:

(1)找出哪些人可能彼此吸引然後在一起

(2)找出哪些人可能會幸福快樂地在一起很久(happily ever af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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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經過幾次晤談討論、徹夜的計算規劃之後,有天他突然冷冷地對我說:

「光靠那些問卷資料,根本不可能達到這兩個目的。」

我那時候心想?騙人的吧?如果我們做不出來,那麼國外的交友網站,以及對岸的婚配網等等,事業做這麼大,究竟是怎樣辦到的?

這個問題的答案,要從去年一月我們到美國參加心理學年會開始說起[2]。其中有一個親密關係研究專家才會參與的場次,由一個美國最大的交友網站協理與心理學家Gonzaga共同主持。雖然Gonzaga抱持著比較保留的態度,網站協理卻聲稱可以將人格分成幾個類型,然後找出人格「相似的人」推薦給你,幫你量身訂作屬於你的幸福(Gonzaga, Campos, & Bradbury,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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祕密壹:相似好還是互補好?

聽協理這樣說,或許你會問:「那麼互補呢?互補的人不是聽說也很幸福?」

University of Groningen的Dijkstra & Barelds會反問你:

「你真的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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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一項研究中曾問參與者:「你想要找的,究竟是一個像你的伴侶(相似),還是能完整你的伴侶呢(互補)?」,然後以人格量表請他們評估自己以及「理想中」的伴侶各應該具有的特質,結果發現,大家都活在「互補的幻覺中」。85.7%的人都說,他們希望找到一個「能完整自己」的互補伴侶--但量表卻指出,他們理想的伴侶其實是和自己相似的,而且,大部分的女生都在尋找同樣一個男生:外向,體貼,做事謹慎而讓人有安全感(Dijkstra & Barelds, 2008)。

可是你或許會接著說,這個結果並不代表「相似的伴侶比互補的伴侶優」啊!沒錯,或許會讓你大失所望的是,這問題在會議當場並沒有被提出來--因為古早的時候這些做初始關係的人就吵過了:雖然相似和互補各有各的重要性,但長期來說,與相似的伴侶在一起,還是比互補的伴侶摩擦來的少,而且,更重要的是「你覺得」對方跟你像不像,而不是「實際上」對方跟你像不像(Lutz-Zois, Bradley, Mihalik, & Moorman-Eavers, 2006)。跟「你覺得像」的人在一起你會感到比較多幸福,而這種幸福感又會回過頭來讓你覺得你跟他越來越像(Morry, Kito, & Ortiz, 2011)。

總之,支持「互補」這一派人馬就會淚眼汪汪地跟「相似」說:「魔王,你贏了」[3]。但如果你發揮柯南精神,你會發現上面Dijkstra & Barelds的研究有一個地方好像怪怪的--大家的人格特質都不一樣,那和自己相似的「那個人」不是也會不一樣嗎?那我們如何喜歡「和自己相似」的人,又在尋找「同一個」人呢?其實,這牽涉到「相似」的計算方法。

 

祕密二:「契合度」究竟是怎麼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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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部份需要花一點腦,如果你現在大腦跟牛仔一樣忙,可以先跳過這段中間直接看結論。過去研究計算相似性,大都是採用兩種方法[4]:

(1)以Profile Similarity的方式來看人格特質的相關程度。簡單地說,假設你在人格量表上1到5題的得分是5,5,1,4,1,小花也是5,5,1,4,1,那麼你跟小花簡直是天作之合--至少比得分是5,5,1,4,2的小熊適合你,因為你和小花比較「像」--而得分是1,1,5,2,5的小堅則完全不適合你,因為你跟他實在「太不像」了(圖一)。這類的計算方法在乎的是「整體起伏」的相似,他高你也高,你低他也低,那麼你們就是彼此的真命天子或天女。

(2)以Difference Score的方式來看兩者的差距,也就是把兩個人的分數相減,取絕對值。同樣的例子,假設你在人格量表上1到5題的得分是5,5,1,4,1,你和小花的差距就是0,和小熊的差距是1,和小堅的差距是18。你看,小堅果然很不適合你!這類的方法在乎的是程度,也就是你在某項特質的得分多寡。

一言以蔽之,我們一方面可以藉由Profile Similarity得分較高,或是Difference Score差距較小,找出和你相似的人,也另一方面可以單純計算「你覺得理想的情人應該具備哪些特質?」,找出得分最高,大家都重視的特質。這樣,Dijkstra & Barelds研究所說的:「大家都在找同一種人,但也在找與自己相似的人」的說法就可以說得通了--只是用不同觀點看同一份資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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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這樣的方法,甚至一直到近幾年的美國社會心理學年會中都還在延用,用來預測之後這個人會不會跟你在一起、你們會不會互相吸引(Luo, 2009)、在一起之後,相似的人就比較幸福嗎等等(Cheng & Chen, 2009)--遺憾地是這兩種方法都有問題

 

圖一

小均的難題

舉例來說,倘若今天小均做完測驗得分是2,2,2,2,2,揪竟是得分1,1,1,1,1的阿傑,還是5,5,5,5,5的小竹是她的真命天子呢?Dr. Profile Similarity會預測這兩個人都一樣適合她,但是Dr. Difference Score會說:「傻瓜阿你,當然是阿傑阿!因為和阿傑差距是5,和小竹的差距是15耶!」。這樣看起來,似乎Difference Score的方法區辨力較佳,略勝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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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今天半路殺出了5,1,2,2,1分的阿泰(差距也是5),那他要選誰呢?當Dr. Difference Score在苦惱時,Dr. Profile Similarity就可以神氣地說:「當然是阿傑阿!因為圖型的pattern比較像。」(請見圖一)

簡單地說,這兩種算法都有問題,也都有優缺,也就是:這兩種相似的計算方式,在實務應用上是互補的(噢,這句話好有深度)。你可以舉出更多例子,使得兩位Doctor都無法作出決策--只是,心理學家現在還普遍用這樣的做法。那麼,這兩種有缺陷的做法有效嗎?哪一種效果比較好?答案是:至少契合的人比起不契合的人更幸福滿意自己的關係,而兩種作法的預測力差不多(Luo, 2009)。

祕密三:更簡略的算法

不幸中的不幸是:上述這兩種差強人意的方法,還只有「比較用心」的交友網站會採用--也就是說,更多的網站用更偷懶的方法。

故事又要從去年底我們參加的華人心理學家學術研討會說起了。會議當天我們發現北大心理學院許燕院長的一個學生在進行對岸最大的婚配網站配對系統研究[5],在研討會結束後,便巴著她一同討論著這交友商業市場界的秘辛。許燕老師表示,雖然那是她滿久之前做的研究,結果有些忘了,不過大致上發現一重要的事情:門當戶對。

「首先家庭背景要相仿,好比說一個是高知識份子家庭出身,一個是工人階級,我們幾乎很難相信他們是可以溝通的。咱們中國不是有句話說門當戶對嗎?你知道什麼是門當嗎?」我搖搖頭,她笑了會兒,停頓一下接著說。她笑的樣子,讓人有種心底花蕊被澆了幾滴水的感覺。

「以前宅院兒大門前頭都會有一塊大石頭,有錢人家的石頭逼角大(比較大),愈是有錢,石頭愈大,如果你是窮苦人家呢,可能連塊石頭都沒有。總之,是一種財富的象徵。在嫁娶的時候,左鄰右舍都會咕噥相互逼角(相互比較),看男方女方家的門當是不是一般大。」她操著流暢的北京口音,說起話來卻同時兼顧山東大妞的豪邁與文人的婉約溫柔,讓我無法不想起以前一位可愛的女朋友(拭淚)。

「是阿,在台灣的情況也是。結婚其實是兩家庭的事情,雙方的家長占了非常大的影響力。」影響力有多大呢?一項研究指出,雖然我們看起來像是在自由戀愛,但真正談到結婚的話,家人,親戚,朋友等等你身邊週遭的人大概占了五成以上的因素(Zhang & Kline, 2009),包括要不要跟這個人結婚、持續這段婚姻等等。

那麼,大陸的婚配網究竟是怎樣幫會員配對的呢?通常,加入會員之後都會要求填一份簡短背景資料與量表,先按照興趣,經濟能力,外貌等「吸引力」進行分組,把「近水樓台」與「門當戶對」的人分到同一群組。接著,把你分類到幾種類型中的某些類別[5]。比方說,小潔的測驗結果是「科學家」型,喜歡分析事情,追根究柢,好奇心很強,與耐心、善於傳授、說明事情的「教師」型非常速配,於是從小潔所在的群組中挑選「教師」型的人推薦給她。

當然,每個網站所用的類型名稱不盡相同,有的用動物,有的以星座,有的幫你的感情風格取非常夢幻的名字,如「深情迷戀」、「炙熱瘋狂」、「冷若冰霜」等等,有的採取相似論的觀點,有的採取互補論的看法,但是共通點都是:用很少的資訊,把你分類,分組,標籤。他們甚至沒有邀請Dr. Score Difference與Dr. Profile Similarity一起參與決策。而且,最大的缺憾是:沒有信度可言。

什麼是信度呢?信度是指一個測量工具的可信程度。舉一個講解心理測驗的時候,老師常常會用的例子,如果你早上量體重是48公斤,中午吃完量是50公斤,晚上睡前量是49.2公斤,那某種程度上你可以相信這個體重計,因為它每次量不會差太多。可是,如果你三次測量的體重是80,20,52,那你可能會懷疑是不是體重計壞了,或是你產生了幻覺之類的。

只是,這些交友網站的問卷為了減少填表人的不耐煩,有的甚至連讓你測量兩次的機會都沒有:大多數的特質只用單題來測量。試問,如果你好久沒有量體重,站到體重計上發現自己變成60公斤,然後體重計不知為什麼就從人間蒸發了,無法讓你測量第二次,那麼你會相信自己真的是60公斤嗎?

 

祕密四:選擇性注意的陷阱

不過交友網站這樣的做法其實相當有「表面效度」--看起來滿有效的。為什麼呢?半個世紀前有一個心理學家Forer (1949)做了一個有趣的實驗,我在這裡稍稍改良一下,讓大家玩玩看:

如果有人送你一束花,你會將它放在家中的哪裡呢?請用直覺立刻回答!

A.客廳 B.臥室 C.廁所 D.玄關 E.餐廳

準備好了嗎?

要公布答案了喔!

 

「選A的人,你需要別人喜歡你與欣賞你,但你通常對自己很嚴苛。你雖然有個性上的缺點,但通常會加以彌補。你有很多實力沒有好好發揮成你的優勢、你的外在表現很有自律也很自制、內心卻比較焦慮不安。有時候你會比較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對決定或事情。你比較喜歡事情有多一點改變與多樣性,而且受到拘束或限制時,你會感到不滿。你覺得自己是個獨立思考者,為此感到自豪。在沒有令人滿意的證據下,你不輕易接受別人的說詞。你也覺得對別人太過坦白是不智的。有時候,你是外向、好親近、和善的,但有時你也比較內向、謹慎、沉默寡言。噢,還有,你有些夢想比較不切實際一些。」(引自Wiseman, 2008, pp. 30-31)

 

先解到這邊,選A的人覺得準嗎?大約有幾成準?如果你是選A的人,請你把準確性用0%~100%默寫在心裡。

實際上,那個花瓶題目是我胡謅的。而且, 我並沒有為選其他選項的人量身訂做任何答案。在Forer(1949)的研究中,所有的參與者都拿到像上述內容一模一樣的解測報告書,可是,縱使用這種荒謬的做法,還是有超過一半的人認為這測驗很準--這意味著,人總是選擇性地注意自己認同的事情與資訊

下次看爽報或P-Paper的時候,你可以把星座名稱遮起來,單看每個星座的描述或運勢,你同樣會發現:要命!每個都好像在說自己。這就是有名的巴納姆效應(The Barnum Effect)。

所以,這些網站只要用一些花俏的插圖,甚至只要重複、誇大、模稜兩可地擴寫你曾經在問卷中回答過的東西,很容易讓你在做完測驗後有非常準的錯覺。如果,這個網站又有知名學校的老師背書,可信度又會上昇許多。

如果你辛苦讀到這裡都沒跳過,那麼你可能翻桌用原住民(?)的口吻大吼:「交友網站到底有沒有用阿到底?!」。有鑑於再拖下去我會被揍,讓我們召喚一下Northwestern University的Eli J. Finkel替我們回答。

「結果是,迄今為止的網路交友企業,並沒有交出一張漂亮的成績單,他們用看似最科學的方法,用數理模型,用所謂的匹配算則,讓會員們相信他們可以在這裡找到屬於他們的命中注定。」Finkel和其他幾位親密關係界研究的大咖在最新一期<Psychological Science in the Public Interest>中,針對過去交友網站線上約會(online dating)研究們進行系統性回顧與批判,發現這些業者不是言過其實,就是誇大其詞。

Finkel等人透過兩個研究,試圖回答兩個問題:

(1)   線上交友所產生的戀愛關係,跟一般戀愛關係一樣嗎?

(2)   線上交友精挑細選的戀愛關係,是不是比一般戀愛關係帶來更好的結果?

關於第一個問題,答案是否定的。不論是約會、互動、溝通媒介,這些兩種戀愛關係都大異其趣,這個大家應該很好想像。

但是關於第二個問題,答案是:Yes and no。Yes的部分,主要是針對溝通。線上交友的方式可以透過網路進行對談、傳訊息等方式(Computer-Mediated Communication,CMC),迅速地拓展一個人的交友圈,在見面之前就先了解彼此--雖然這種方式並不是適合所有人。

在No的部分,主要是針對前面所談的「配對」(Matching)這個概念上--我們對「速配」抱持太多的期待了,畢竟一開始的速配並不保證後來的幸福(matching do not always improve romantic outcomes)。Finkel指出:「他們都忽視了,多年以來親密關係研究的『重要關鍵』。」他們可能用幾個成功案例當成「楷模」,或是列出一些超有吸引力的帥哥正妹照片,讓你相信你也可以找到適合的對象。因為這些帥哥正妹有月暈擴散效果:讓你覺得他或她除了帥或正之外,個性也不錯(Brand, Bonatsos, D’Orazio, & DeShong, 2012),甚至把這樣的想像擴散到別人身上,想像其他的成員一定也很優。

祕密五:為什麼無法為幸福掛保證?

那麼,效果到底怎麼樣呢?首先,線上問卷的資料最大的問題就是:非常可能造假(Ellison, Hancock, & Toma, 2012; Guadagno, Okdie, & Kruse, 2012; Toma & Hancock, 2012)。男性喜歡造假自己的身世背景與社會地位,女性最愛造假的則是體重(Hall, Park, Song, & Cody, 2010)。

就算大家都很誠實、也姑且不論他們推薦給你的命中情人是用什麼樣的方式計算出來的,在手上有的資料非常有限的情況下,仍然不可能「保證幸福」。

為什麼呢?過去大量的研究顯示,在一段關係中,重要的並不是你的樣子或她的樣子,而是你們在一起的時候,吵架的時候、聊天的時候、去玩的時候、互訴心事的時候、分享生活點滴的時候,究竟呈現出什麼樣子(e.g.:Rusbult & Van Lange, 2003; Uysal, Lin, Knee, & Bush, 2012; Woodin, 2011)。

你可能一個人的時候是一個樣子,跟朋友在一起又是另一個樣子;跟超級死黨相處是一個樣,與爸媽出去又是另一個樣。

更重要的是:雖然幼時被撫養照顧的經驗,以及與前一段情人的關係,會影響你和現任伴侶的相處方式(Busby, Walker, & Holman, 2011),可是在每一段戀情裡面、每一段關係當中,你都會有一些不一樣,甚至呈現出不同面向的你(Gosnell, Britt, & McKibben, 2011; Horberg & Chen, 2010),一輩子面對不同的階段與對象,你詮釋戀愛事件與戀愛的方式也不盡相同(Dykas & Cassidy, 2011)。

如果你的前男友支配慾很強,可能會讓你從外向活潑變得退縮,讓你在找下一個情人的時候小心謹慎一點,甚至是找一個可以給你多一點自由的人;如果你女朋友常常人間蒸發,那麼就算原先你是一個很有安全感的人,也會被她搞得焦慮不堪;如果你是一個害怕孤單的人,不過對方能夠多花一些時間照顧你,給予不斷的保證關懷,你也會變得比較能忍受寂寞。

圖二(翻譯自:Finkel, et al., 2012)

Finkel等人(2012)所說的「重要關鍵」,其實就是:愛情改變了我們,我們也改變了愛情。我們可以看上面這張圖二:兩個人一開始像不像、配不配、會不會被吸引只占了整張圖的很小部份(紅色框處),更重要的是中間的相處過程,以及當中面臨的壓力與轉變(紫色框處)--但這些,交友網站幾乎都沒有納入考量。例如,文首提及的Gonzaga 和他的同事們在另一份研究中發現,雖然人格相似性與關係滿意度有關,但是隨著相處時間的增加,相愛的兩個人會越變越像,願意為對方有意識或無意識地「修剪」自己,更重要的是,彼此的情緒也會跟著同步,為對方的眼淚傷心,幸福著彼此的幸福(Gonzaga, et al., 2007)。

 

最後的祕密:幸福是製造的,不是光靠尋找的

其實之前跟許燕老師的談話還有後續,而且正好與Finkel主張的相當一致。

「所以,我們的研究解析出第二個可以預測婚姻幸福的因素,就是這個人的彈性。揪竟一方可不可以溝通、願不願意改變、遇著困難時習不習慣換個角度想想等等。雖然門當戶對很重要,我們能自由選擇的成份看似變少了,但也因為這樣,咱還有一項滿好的優勢是:當關係不若我們預期的時候,我們會選擇調整改變自己。」許燕老師在趕著回飯店、打包去日月潭的行李時前跟我說。

事隔半年,幾個月前世新大學社會心理系辦一場研討會,邀請來的文化與親密關係研究的大師Susan Cross蒞臨演講也談到:相對於美國人,我們更相信好事多磨,進入一段關係本來就有捨有得,性格相似性的效果更低;相反地,美國人在乎一個人的獨特性,希望能找到一個「能完整自己的人」,如果關係破裂,那就放棄找下一個(Wu, Cross, & Tey, 2012)。他們會認為,對方根本不適合自己。

可是我們不同,華人更重視「關係」與「相處」。本來就沒有完全適合自己的人,我們需要做的,就是找到一個願意接納不完美、願意改變的人,陪自己走一段路。

總而言之,交友網站或許讓我們增加了好多認識別人的機會,拓展了我們的交友圈,可是,沒有任何的指標能保證幸福不分手,也沒有任何人能幫你訂做一段只屬於你和他的關係。

它們只是開啟了一些可能,至於這些可能要通往哪裡,還是得自己去經營、去摩擦、去感受、去爭執、去妥協,並且在一次一次的砥礪之中,找尋繼續前進的動力。

 

Refer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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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and, R. J., Bonatsos, A., D’Orazio, R., & DeShong, H. (2012). What is is beautiful is good, even online: Correlations between photo attractiveness and text attractiveness in men’s online dating profiles. Computers in Human Behavior, 28(1), 166-170. doi: 10.1016/j.chb.2011.08.023

Busby, D. M., Walker, E. C., & Holman, T. B. (2011). The association of childhood trauma with perceptions of self and the partner in adult romantic relationships. Personal Relationships, 18(4), 547-561. doi: 10.1111/j.1475-6811.2010.01316.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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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所以,我們現在也還在找找看有沒有更好的測量方法,比方說,將兩個人的互動納入考量。

[2]按此下載會議章程www.spspmeeting.org/archive/SPSP2011_Program.pdf

[3]不過,也有人提出解套的說法是:價值觀相似會產生吸引沒有錯,可是,兩個人越像,就越會調整彼此的行為(adjustment),或盡量「補」上對方(Aube & Koestner, 1995)。這就是傳說中有名的「相似生互補假說」 (similarity complimentarily hypotheses)。

[4]這方面文獻非常多,算法的變形也不少,這裡列出基本的兩種做法,如果你懶得看太多篇,數學也不錯,建議讀Kenny & Acitelli (2002)這篇回顧。

[5]這項研究也發表在去年的亞洲社會心理學研討會上。For more information: http://act.baihe.com/event/1108vote/

[6]如果你對於這些交友網站有興趣,有一個調查匯集了多交友網站與其特色,歡迎造訪這裡

[7] 噢,對了,你可能已經發現了,這篇文章裡面主要引用到Finkel的研究,在是四月《PanSci:看見驚奇–從開始到最初的愛》演講的時候也曾聊過,如果你對這些研究有興趣,但又不想看這麼多字的話,可以點選影片來看,也再次推薦Jacky Hsieh言簡意賅的文章《線上交友的科學缺陷》

[8]Pictures credit : 非主流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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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苔熊
70 篇文章 ・ 470 位粉絲
在多次受傷之後,我們數度懷疑自己是否失去了愛人的能力,殊不知我們真正失去的,是重新認識與接納自己的勇氣。 經歷了幾段感情,念了一些書籍,發現了解與頓悟總在分手後,希望藉由這個平台分享一些自己的想法與閱讀心得整理,幫助(?)一些跟我一樣曾經或正在感情世界迷網的夥伴,用更健康的觀點看待愛情,學著從喜歡自己開始,到敏感於周遭的重要他人,最後能用自己的雙手溫暖世界。 研究領域主要在親密關係,包括愛情風格相似性,遠距離戀愛的可能性,與不安全依戀者在網誌或書寫中所透露出的訊息。 P.s.照片中是我的設計師好友Joy et Joséph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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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博與愛情公式:用數學擬定你的擇偶策略——《數盲、詐騙與偽科學》
大牌出版.出版大牌_96
・2024/01/06 ・2486字 ・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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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期望值,有助於分析賭場裡的大部分賭局,以及美國中西部和英國的嘉年華會中,常有人玩、但一般人比較不熟悉的賭法:骰子擲好運(chuck-a-luck)。

招攬人來玩「骰子擲好運」的說詞極具說服力:你從 1 到 6 挑一個號碼,莊家一次擲三顆骰子,如果三個骰子都擲出你挑的號碼,莊家付你 3 美元。要是三個骰子裡出現兩個你挑的號碼,莊家付你 2 美元。

假如三個骰子裡只出現一個你挑的號碼,莊家付你 1 美元。如果你挑的號碼一個也沒有出現,那你要付莊家 1 美元。賽局用三個不同的骰子,你有三次機會贏,而且,有時候你還不只贏 1 美元,最多也不過輸 1 美元。

我們可以套用名主持人瓊安.李維絲(Joan Rivers)的名言(按:她的名言是:「我們能聊一聊嗎?」),問一句:「我們能算一算嗎?」(如果你寧願不算,可以跳過這一節。)不管你選哪個號碼,贏的機率顯然都一樣。不過,為了讓計算更明確易懂,假設你永遠都選 4。骰子是獨立的,三個骰子都出現 4 點的機率是 1/6×1/6×1/6=1/216,你約有 1/216 的機率會贏得 3 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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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有兩個骰子出現 4 點的機率,會難算一點。但你可以使用第 1 章提到的二項機率分布,我會在這裡再導一遍。三個骰子中出現兩個 4,有三種彼此互斥的情況:X44、4X4 或 44X,其中 X 代表任何非 4 的點數。而第一種的機率是 5/6×1/6×1/6=5/216,第二種和第三種的結果也是這樣。三者相加,可得出三個骰子裡出現兩個 4 點的機率為 15/216,你有這樣的機率會贏得 2 美元。

圖/envato

同樣的,要算出三個骰子裡只出現一個 4 點的機率,也是要將事件分解成三種互斥的情況。得出 4XX 的機率為 1/6×5/6×5/6=25/216,得到 X4X 和 XX4 的機率亦同,三者相加,得出 75/216。這是三個骰子裡僅出現一個 4 點的機率,因此也是你贏得 1 美元的機率。

要計算擲三個骰子都沒有出現 4 點的機率,我們只要算出剩下的機率是多少即可。算法是用 1(或是100%)減去(1/216 +15/216 + 75/216),得出的答案是 125/216。所以,平均而言,你每玩 216 次骰子擲好運,就有 125 次要輸 1 美元。

這樣一來,就可以算出你贏的期望值($3×1/216)+($2×15/216)+($1×75/216)+(–$1×125/216)=$(–17/216)=–$0.08。平均來說,你每玩一次這個看起來很有吸引力的賭局,大概就要輸掉 8 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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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愛情,有公式?

面對愛情,有人從感性出發,有人以理性去愛。兩種單獨運作時顯然效果都不太好,但加起來⋯⋯也不是很妙。不過,如果善用兩者,成功的機率可能還是大一些。回想舊愛,憑感性去愛的人很可能悲嘆錯失的良緣,並認為自己以後再也不會這麼愛一個人了。而用比較冷靜的態度去愛的人,很可能會對以下的機率結果感興趣。

在我們的模型中,假設女主角——就叫她香桃吧(按:在希臘神話中,香桃木﹝Myrtle﹞是愛神阿芙蘿黛蒂﹝Aphrodite﹞的代表植物,象徵愛與美)有理由相信,在她的「約會生涯」中,會遇到 N 個可能成為配偶的人。對某些女性來說,N 可能等於 2;對另一些人來說,N 也許是 200。香桃思考的問題是:到了什麼時候我就應該接受X先生,不管在他之後可能有某些追求者比他「更好」?我們也假設她是一次遇見一個人,有能力判斷她遇到的人是否適合她,以及,一旦她拒絕了某個人之後,此人就永遠出局。

為了便於說明,假設香桃到目前為止已經見過 6 位男士,她對這些人的排序如下:3—5—1—6—2—4。這是指,在她約過會的這 6 人中,她對見到的第一人的喜歡程度排第 3 名,對第二人的喜歡程度排第 5 名,最喜歡第三個人,以此類推。如果她見了第七個人,她對此人的喜歡程度超過其他人,但第三人仍穩居寶座,那她的更新排序就會變成 4—6—1—7—3—5—2。每見過一個人,她就更新追求者的相對排序。她在想,到底要用什麼樣的規則擇偶,才能讓她最有機會從預估的 N 位追求者中,選出最好的。

圖/envato

要得出最好的策略,要善用條件機率(我們會在下一章介紹條件機率)和一點微積分,但策略本身講起來很簡單。如果有某個人比過去的對象都好,且讓我們把此人稱為真命天子。如果香桃打算和 N 個人碰面,她大概需要拒絕前面的 37%,之後真命天子出現時(如果有的話),就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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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例來說,假設香桃不是太有魅力,她很可能只會遇見 4 個合格的追求者。我們進一步假設,這 4 個人與她相見的順序,是 24 種可能性中的任何一種(24=4×3×2×1)。

由於 N=4,37% 策略在這個例子中不夠清楚(無法對應到整數),而 37% 介於 25% 與 50% 之間,因此有兩套對應的最佳策略如下:

(A)拒絕第一個對象(4×25%=1),接受後來最佳的對象。

(B)拒絕前兩名追求者(4×50%=2),接受後來最好的求愛者。

如果採取A策略,香桃會在 24 種可能性中的 11 種,選到最好的追求者。採取 B 策略的話,會在 24 種可能性中的 10 種裡擇偶成功。

以下列出所有序列,如同前述,1 代表香桃最偏好的追求者,2 代表她的次佳選擇,以此類推。因此,3—2—1—4 代表她先遇見第三選擇,再來遇見第二選擇,第三次遇到最佳選擇,最後則遇到下下之選。序列後面標示的 A 或 B,代表在這些情況下,採取 A 策略或 B 策略能讓她選到真命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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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4;1243;1324;1342;1423;1432;2134(A);2143(A);2314(A, B);2341(A, B);2413(A, B);2431(A, B);3124(A);3142(A);3214(B);3241(B);3412(A, B);3421;4123(A);4132(A);4213(B);4231(B);4312(B);4321

如果香桃很有魅力,預期可以遇見 25 位追求者,那她的策略是要拒絕前 9 位追求者(25 的 37% 約為 9),接受之後出現的最好對象。我們也可以用類似的表來驗證,但是這個表會變得很龐雜,因此,最好的策略就是接受通用證明。(不用多說,如果要找伴的人是男士而非女士,同樣的分析也成立。)如果 N 的數值很大,那麼,香桃遵循這套 37% 法則擇偶的成功率也約略是 37%。接下來的部分就比較難了:要如何和真命天子相伴相守。話說回來,這個 37% 法則數學模型也衍生出許多版本,其中加上了更合理的戀愛限制條件。

——本書摘自《數盲、詐騙與偽科學》,2023 年 11 月,大牌出版,未經同意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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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年公民科學事件簿:#長新冠(#Long Covid)
A.H._96
・2023/10/20 ・5564字 ・閱讀時間約 11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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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患者主導的研究和患者主導的行動主義,
患者似乎正在編寫第一本關於長新冠的教科書

(Amali Lokugamage, 2020 而後被世衛總幹事引用1

時空回到 2020 年 5 月下旬,台灣的新冠疫情頭條新聞是國內新冠肺炎疫情趨緩,連續超過一個月沒有本土確診病例,然而全球確診數卻已衝破 500 萬大關 2。那是台灣全民和網路社群每日為 +0 歡欣鼓舞的日子,清零台灣很難想像其他國家在疫情狂飆下的生活樣貌。

全球大部分國家在封城與疫情無法控制的脈絡下,原本防疫科學辭典裡沒有的名詞,在 2020 年春季歐美英語使用者的網路社群中漸漸流傳開來。由於網路社群媒體允許患者在封鎖與身體狀態不佳的限制下,在網路社群中相互尋找和資訊交流,產生共鳴與共識進而發展出一個共通術語,也就是我們現在熟知的「長新冠(Long COVID)」或國內較不熟悉的另一個相似詞「長途運輸者(Long-hauler)/長途運輸的新冠 (long-haul COVID) 3」。

我們現在知道的「長新冠」已不是網路世界中的虛擬事件,而是科學家和國際組織認定的「科學物件 (scientific object)」。世界衛生組織正式定義:新冠後症狀(Post COVID-19 condition ),簡稱長新冠(Long COVID) 是指在初次感染新冠病毒三個月後繼續或出現新症狀,症狀持續至少兩個月,無法用其他診斷來解釋的病症 4。長新冠患者的發病率也從早期研究的 10%,20% 至近期《自然》期刊《科學報告》5 所敘述的 30-60% 。此篇論文主要提出感染新冠兩年後仍對免疫系統造成不良影響,再次令人不僅感嘆新冠的長尾還真是長,不過我們關注的焦點是論文中的這段敘述:

“有趣的是「長新冠」一詞是由倫敦大學考古學家艾爾莎・佩雷戈(Elsa Perego)在推特上推廣來自患者創造的術語而興起的。”

圖一:網路社群廣用的主題標籤來描述或分享長新冠資訊。圖/作者提供

這個來自 2020 年春天「患者創造的術語」, 2021 年 10 月 6 日世衛公布長新冠的正式定義,雖然使用的是「新冠後症狀(post COVID-19 condition)」,但長新冠仍是最通用的術語。在今年(2023)的 7 月 31 日美國衛生與公眾服務部(Health and Human Service, HHS)宣布正式成立「長新冠研究與實務辦公室 (the Office of Long COVID Research and Practice)」,同時也啟動了長新冠的臨床試驗 6。這場網路社群的公眾參與科學論述理念,由下而上的草根運動,進而引起廣泛群眾社會良知並驅動科學家研究,最後促成相關政策組織的成立過程,即是社會學家所稱的「公民科學(citizen science)」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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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們不禁好奇,這一切是如何開始的?

現在若按照世衛的「長新冠」定義,感染三個月後持續二個月症狀合計至少五個月的病程,那麼文獻上 2020 年 5 月這個時間點,反應了歐美國家初期大規模感染後,累積一定數量患者在確診後「理論上康復」但卻持續有各種症狀困擾的情形。當時各國的衛生當局和醫療機構尚未認識到新冠感染造成長期後遺症的可能性,而世衛最初資訊亦表示新冠輕症感染者的病程平均持續兩周。

佩雷戈在 2020 年 5 月 20 日(英國時間)是目前文獻上記載最早的長新冠推文,後續網路社群媒體陸續出現如圖一所標示與長新冠有關的主題標籤。佩雷戈與其他科學家 2020 年 9 月發表了一封公開信,標題是「為什麼我們需要患者所提出的『長新冠』術語」,說明長新冠一詞強調了當時輕症卻持續超過二周以上的多種後遺症,這個術語有助於認識新冠發病機制本身具有特異性,而術語本身的簡單性和力量則有助於在全球範圍內爭取公平認可,並確保公眾在接觸新冠風險時,瞭解感染的潛在長期影響 8

圖二:2020 年自 5 月起長新冠公民科學形成的過程。圖/作者提供
註:長新冠公民科學的發展並非完全線性的發展,其中多種面相是重疊的。
(點圖放大)

圖二摘要描述 2020 年自 5 月起長新冠公民科學形成的過程,主要依據佩雷戈與英國格拉斯哥大學人文地理學教授菲麗西蒂・卡拉德(Felicity Callard)、英國劍橋、牛津等大學研究學者梅洛迪・特納(Melody Turner)等人記錄這場 2020 年公民科學發展過程的三篇論文 9, 10, 11

以 2020 年自 5 月的第一條推文,推特社群與其他網路媒體(如臉書、 Slack 和 WhatsApp 社群)快速構建,並在此過程中引入了長新冠作為一種社會條件,導致在短短的三個月內被世衛確認長新冠為一種醫療狀況:世衛國際疾病分類(International Classification of Diseases 11th Revision, ICD-11)正式定義長新冠為新冠後症狀,圖二最後以《自然》期刊編輯於該年 10 月發表的公開呼籲做結:「長新冠:讓患者協助定義長新冠症狀」副標題:長新冠症狀的術語以及康復的定義必須納入患者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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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條相當不起眼的推文(引入了一個新的主題標籤,最初只被『點讚』一次),在短短三個月內轉變為世衛使用的詞」佩雷戈回憶說明, #longcovid 的使用呈指數級增長。一週內從社群媒體轉向印刷媒體,短短一個月醫學期刊從討論、呼籲、科學家開始下定義、到「長新冠」的引號在主流媒體與科學期刊內容消失,直接使用長新冠一詞,三個月後 2020 年 8 月 21 日在世衛新冠技術負責人瑪麗亞・范克爾霍夫 (Maria Van Kerkhove)聯繫英國的長新冠 SOS 組織(LongCovidSOS)了解宣導者要求後,世衛組織總幹事在線上會議與長新冠宣導者討論這一個疾病。

患者症狀故事:新冠不只影響肺部

佩雷戈與卡拉德指出,長新冠患者在網路社群的公民運動中通過與其他經歷長期後遺症患者集體分享而出現,提供了後來科學的新知,其貢獻包括:口頭、書面、視覺敘述、證詞和論點以及宣傳和政策干預,對傳統科學提出了挑戰,例如在大流行初期的新冠公眾資訊傳遞過程中僅限對肺部影響的討論,長新冠網路社群則協助擴大範圍。

2020 年 4 月一篇廣為流傳的推文,而後經由報紙專欄強調這位患者的後遺症「純粹是胃部症狀」而不是肺部系統,其他患者的多重器官後遺症則陸續在各種平台上,各自分享自身的醫學檢查,要求醫療單位進行更深入調查並向傳統研究團體致電等。現在這些「症狀故事」已在許多科學期刊的出版物中得到驗證,換言之,這些患者不僅提供了早期複雜的症狀,更有助於修正新冠損害的範圍,強調了需要關注所有潛在的面相,並提供有關疾病的機制和治療方法的假設。

新冠不只影響肺部,有位患者的後遺症純粹是胃部症狀。
圖/pexels

特納等人 2023 年發表的研究,在論文中提到是特納本人經歷長新冠症狀後與其他研究人員著手展開的。她反思自己的經歷如何影響她的研究,並質疑患者如何以及為何能在各種醫療機構前識別出長新冠,進而質疑傳統實證醫學的過程。他們蒐集整理 3 萬多筆帶有 #longcovid 和 #longhauler 標籤推文,進一步語意分析 974 條推文內容中的關鍵字後歸納指出:推特使用者最初將長新冠描述為一種無情、多器官、致殘的疾病,卻也因當時公眾和醫療機構缺乏認知,這些推特使用者面臨著恥辱和歧視的不公平待遇。但這些長新冠的早期推特使用者,後來被研究記錄為長新冠最初經歷的科學實證者,藉由此次的集體社會運動 (collective social movement)對長新冠患者的醫療保健需求建立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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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另一個推特標籤 #researchrehabrecognition (#研究康復認知)也引起了世衛總幹事譚德賽的注意,最後承認長新冠問題並力促解決,特納等人解釋,長新冠患者賦予疾病經歷的含義在很大程度上被理解為有價值的知識形式,可以更全面地認識和治療病情及其影響,這些公民知識通過塑造臨床醫生與患者討論診斷的方式來直接影響臨床實踐,提高了就治療方案和任何建議的生活方式改變達成共識的能力。

長新冠公民運動:衛生服務部門的具體回應

佩雷戈與卡拉德提到的另一個網路社群運動也使得英國政府不得不採取具體行動。 2020 年 7 月,患有長新冠的英國南安普敦大學公共衛生教授尼斯林・阿爾萬(Nisreen Alwan)發起了社群媒體活動「#計算長新冠(#CountLongCovid)」,強調迫切需要正確的康復病例定義、收集數據的標準化方法以及大量基於人群的樣本資料,呼籲政府全面收集監測長新冠。

9 月,網友結合「六個月前」脈絡在推特上集合紛紛留下個人長新冠前後的對比故事。現在我們可藉由應用程式 Thread Reader App 將此推文串合併,一窺當時網路社群如何串連長新冠的個人經歷 12。 2020 年底英國國家統計局公布,「長新冠」監測數據,證實了真實患病率可能比以前認為的要高得多、患者症狀持續三個月或更長時間 13

另外針對兒童和青少年的長新冠症狀, 2020 年的 #兒童長新冠(#LongCovidKids)運動亦促成了英國國會跨黨派國會新冠小組(All-Party Parliamentary Group on Coronavirus in the UK)在 2021 年 1 月舉行的兒童長新冠公聽會,今(2023)年 2 月 16 日世衛也公布了兒童和青少年版長新冠的正式定義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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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衛生組織也公布了兒童和青少年版長新冠的正式定義。
圖/unsplash

特納等人綜合歸納 #longcovid 推文標籤的六個主題:

  1. 個人長期恢復
  2. 看不見的疾病,例如考慮最初對長新冠缺乏認識可能是一種孤立和無形的體驗
  3. 意外族群,如參與者對觀察結果表示驚訝和擔憂,許多長新冠患者很年輕而且以前「身體健康」
  4. 通過量化進行驗證,如對疫情統計資料和醫療系統有限投入的憂慮,強調最初兩週的定義的不足,要求通過監測計算患者發病率來了解病情
  5. 支持和研究的需要,如推特使用者擔心由於知識的缺乏,醫療機構可能無法充分提供醫療保健服務或投資長新冠的研究,因此使用 #researchrehabrecognition,最後獲得世衛的重視
  6. 衛生服務部門的認可

如推文中參與者評論醫療機構如何逐漸意識到長新冠與受到官方醫療保健的認同,如當時的美國首席醫療顧問安東尼・福奇以及世衛譚德塞,從而創造了衛生服務部門的具體行動以及為社會和科學新的認識契機。

網路社群媒體的開放性

網路社群在 2020 年經歷了所謂的醫療煤氣燈(medical gaslighting)效應,當他們處於科學對長新冠不確定性的大環境時,經常覺得被敷衍或誤診,就像是 1944 年經典電影《煤氣燈下》(Gaslight)明明房間裡煤氣燈忽明忽暗,但影片中的老公卻堅持一切正常,這些求助無門的人們,經歷許多令人沮喪的醫療保健挫折,藉由網路群眾的長新冠公民運動,將確診後揮之不去的各種後遺症和醫療狀況與具有相同經歷的人們聯繫起來,以尋求資訊、支持和認可,最終獲得了疾病的驗證和社會的支援 15

當他們處於科學對長新冠不確定性的大環境時,經常覺得被敷衍或誤診。
圖/pexels

特納等人分析推特如何促進集體社會運動的形成社會共識,通過社群媒體的公開和開放的系統,推特的社交網絡使得以前互不相干的使用者能夠分享這些情緒、資訊與交換知識,從普通公民、醫生、科學家到世衛總幹事等知名人士。推特與其他社交網站(如臉書和 Slack )使用方法不同,後者的長新冠社群多是封閉群組,限制公開分享;推特則在長新冠的推文中具有「去中心化」的特性:如沒有單一的意見領袖、使用者間訊息自由流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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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推特使用者廣泛分享了 #research 、 #rehabilitation 和 #recognition 等單獨術語。 最終,使用者將這三個術語合併成 #researchrehabrecognition ,此標籤的演變展示了集體決策的過程,旨在挑戰長新冠患者由最初缺乏醫療認可和醫療保健規定而面臨的公民知識需求和認可狀態。

長新冠患者的知識因民眾直接地發起參與研究自己或社區、社群的環境和健康危害,提高學界醫界對新冠的新認識,知識從患者通過媒體傳播到正規的臨床和衛生政策管道,就像特納等人的分析,長新冠從一種看不見的疾病轉變為一種公認的疾病。

這些網路社群推文積極的行動,達成的集體共識足以令人信服地向包括世衛在內的醫療機構證明,儘管缺乏傳統的實證醫學,但長新冠是一種真實的疾病。一群網路公民在 2020 年集體編寫了第一本關於長新冠的教科書,此刻我們見證了網路社群的群眾力量,不僅促成了現實世界的真實變化,確保對醫療保健供應的認可,也揭開了科學研究的新序幕。

參考資料

  1. Lokugamage A, Rayner C, Simpson F, Carayon L. We have heard your message about long covid and we will act, says WHO. The BMJ. Published September 3, 2020. ↩︎
  2. Yahoo News:國際新冠肺炎疫情還在燒 全球確診數破 500 萬大關 ↩︎
  3. 目前已知「長途運輸者」在佩雷戈論文中引用來自 2020 年 6 月的推文:「長途運輸新冠戰士」的患者召集人艾咪・沃森(Amy Watson) ,她從她接受測試時戴的卡車司機帽子中衍生出來:https://twitter.com/katemeredithp/status/1277316840453267456 ↩︎
  4. WHO:https://www.who.int/europe/news-room/fact-sheets/item/post-covid-19-condition ↩︎
  5. López-Hernández, Y., Monárrez-Espino, J., López, D.A.G. et al. The plasma metabolome of long COVID patients two years after infection. Sci Rep 13, 12420 (2023) ↩︎
  6. HHS News: https://www.hhs.gov/about/news/2023/07/31/hhs-announces-formation-office-long-covid-research-practice-launch-long-covid-clinical-trials-through-recover-initiative.html ↩︎
  7. 泛科學、左岸文化 (2018/05/17),什麼是公民科學?誰是公民科學家? ↩︎
  8. Perego, Elisa, et al. “Why the patient-made term ‘long covid’ is needed.” Wellcome Open Research 5.224 (2020): 224. ↩︎
  9. Callard, Felicity, and Elisa Perego. “How and why patients made Long Covid.” Social science & medicine 268 (2021): 113426 ↩︎
  10. Perego, Elisa, and Felicity Callard. “Patient-made Long Covid changed COVID-19 (and the production of science, too).” (Feb. 2021) ↩︎
  11. Turner, Melody, et al. “The# longcovid revolution: A reflexive thematic analysis.” Social Science & Medicine (2023): 116130. ↩︎
  12. Thread Reader App#計算長新冠(#CountLongCovid)與“六個月前”結合的網頁: https://threadreaderapp.com/convos/1308678318821199872 ↩︎
  13. 英國獨立報 The Independent (16 December 2020) ,https://www.independent.co.uk/news/health/coronavirus-long-covid-ons-data-b1774821.html ↩︎
  14. WHO:A clinical case definition for post COVID-19 condition in children and adolescents by expert consensus, 16 February 2023 ↩︎
  15. Russell, David, et al. “Support amid uncertainty: Long COVID illness experiences and the role of online communities.” SSM-Qualitative Research in Health 2 (2022): 1001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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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H.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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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猶如巨塔的科學知識前,做一個永遠好奇的小孩,享受觀察與理解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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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想試試「VR 睡眠」嗎?直到睡著前都在虛擬實境之中——《元宇宙超圖解》
azothbooks_96
・2023/09/26 ・857字 ・閱讀時間約 1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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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R 睡眠」能讓你我感受到實體世界絕對無法實現的入眠體驗。

在元宇宙的世界裡,現在還興起了一種「VR 睡眠」的文化。

它並不是指玩家在遊戲過程中不小心打盹的「睡著」,而是置身在虛擬實境中,直接戴著VR眼鏡睡著。

這種直到睡著前都能置身同好社群,和同伴共度的體驗,很受好評,讓人直呼「簡直就像校外教學的晚上一樣」,引人入勝。

這種直到睡著前都能置身同好社群,和同伴共度的體驗。圖/azothbooks

還有,在現實世界裡,我們會和別人同床共枕;而在元宇宙裡還有更不一樣的體驗,就是可以在 VR 才能去得了的地方,例如南極的冰上、崖邊、太空、動物的背上等,一直待到睡著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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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正是「方便好用」的虛擬實境才做得到的獨門絕活。

今後,為了讓這些體驗更普及,VR 眼鏡等裝置可望朝更輕巧、更安靜的方向進化。

另外,「VR 睡眠直播」活動也蔚為話題。據了解,這個活動是由當紅的虛擬替身,在虛擬實境上直播睡眠時的模樣。

它的目的,是為了向那些對 VR 還不太熟悉的使用者,介紹 VR 睡眠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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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長達八小時以上的直播,共有逾百位使用者一路守著直播到天亮,收視總人數更達三千人之多。

簡直就像校外教學的晚上?

「VR 睡眠直播」可以去平常去不了的地方,例如南極的冰上、崖邊、太空、動物的背上等,一直待到睡著為止。圖/azothbooks

——本文摘自《元宇宙超圖解:從刀劍神域到寶可夢,一小時讀懂78個概念,掌握本世紀最大商機》,2023 年 9 月,漫遊者文化出版,未經同意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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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zothbooks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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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遊也許有原因,卻沒有目的。 漫遊者的原因就是自由。文學、人文、藝術、商業、學習、生活雜學,以及問題解決的實用學,這些都是「漫遊者」的範疇,「漫遊者」希望在其中找到未來的閱讀形式,尋找新的面貌,為出版文化找尋新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