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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技術解開中醫的秘密

SciDev
・2012/08/23 ・934字 ・閱讀時間約 1 分鐘 ・SR值 561 ・九年級

圖片來源:Jean-François Chénier@Flickr,根據創用 CC-By 2.0 條款使用

傳統中醫通常被中國以外的醫學專業人士所懷疑。如今,中國和美國的科學家,已經憑藉生物技術的幫助,來證明其所使用的藥物具有合法科學基礎的價值,並凸顯這是尚未被利用的療法來源。

「回溯過去兩千年來看,現在大約計有 10 萬種藥方,而這些藥物可用於治療抑鬱症、骨質疏鬆症等許多疾病。」香港科技大學的 Karl Wah-Keung Tsim 在《世界衛生組織公報》的一篇文章中表示。

傳統藥物占了中國藥物市場大約 40%,年營業額 210 億美元。中國衛生部副部長王國強說,中國政府對這個產業的支持正在迅速增加:去年便向傳統醫藥研究計畫投入大約 10 億美元——幾乎是 2010 年時所提供資金的 3 倍。

但是中國古代文獻和傳統文化中的藥物或技術,則幾乎未被納入國外的主流醫學實踐之中,國外對中醫仍然抱持著懷疑的態度,正是因為中醫缺乏證據支持其醫學價值及其產品的品質。

例如,2011 年 5 月,歐盟禁止了未經<歐盟傳統草藥註冊規定>(EU Traditional Herbal Medicines Registration Scheme)註冊的傳統中國草藥療法,引起爭議。

如今,中國科學家在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的支持下,正在尋求改變這樣的情況。他們使用當代技術來改進藥物品質標準,並讓國際學術界相信傳統中藥有著堅實的證據基礎。

研究人員一直在嘗試分析傳統藥物的活性成分——這是一個具有挑戰性的任務,因為許多草藥化合物的分子結構相當複雜。

香港生物技術研究所生命科學部門負責人 Yung H Wong 表示,生物技術是解開這種複雜性的關鍵。

Wong 和他的團隊使用高通量篩選平台(high-throughput screening platforms),評估大量藥物萃取物和化合物的各種分子活性及屬性。

但是,美國耶魯大學腫瘤學研究人員 Yung-Chi Cheng 說,是草藥化合物不同成分之間相互作用的複雜性,而非它們的個別屬性,才讓這些化合物如此有效。

「把焦點放在單一成分,我們就會忽視全局,」Chen 表示。分開來看,這些藥物的機制「並不那麼強大」,但是「聯合起來運作就會很不一樣了」。

Chen 並不懷疑中藥的價值。他說:「傳統中藥是人類的財富,應該與全世界共享。」

連結至《世界衛生組織公報》的文章全文

本文原發表於 SciDev [2012-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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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與發展網絡(SciDev.net),提供有關科學、技術以及發展中國家的新聞、觀點和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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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診後為什麼會出現「腦霧」與「嗅覺異常」?新冠肺炎對腦神經的影響以及可能的治療方式
YTC_96
・2022/08/01 ・4256字 ・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嚴重特殊傳染性肺炎(COVID-19,簡稱新冠肺炎)自 2019 年 12 月在中國現蹤以來,截至 2022 年 6 月在全球已超過 5 億人染疫,死亡人數高達 630 萬人,目前仍持續擴散中[1]。 

染疫的患者除了呼吸道症狀(如咳嗽、流鼻水、鼻塞、喉嚨痛等)和全身性症狀(如頭痛、全身痠痛、疲倦乏力)之外,竟也有神經系統上的症狀。研究報告指出約三分之一的患者出現嗅覺障礙(Dysomia)或是味覺障礙(Dysgeusia)[2],甚至有部分患者在痊癒後出現新冠長期症狀(Long COVID)的腦霧(brain fog)[3]後遺症。

究竟嚴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冠狀病毒 2 型(SARS-CoV-2)是如何影響我們的大腦?痊癒後的長期症狀又會對我們造成什麼樣的身心靈影響?目前是否有什麼治療方式,以及我們又該如何應對呢?

圖/Pixabay

新冠肺炎是如何影響我們的腦神經?

《孫子兵法.謀攻篇》 謂:  知彼知己者, 百戰不殆。面對病毒敵人,人類想要戰勝它,就必須了解它。

傳染病的三要素,分別是病原體,傳染途徑以及宿主。其中,傳播途徑又是極其關鍵。因為只要能阻斷病毒進入人體的途徑,就等於是破壞了敵人的進攻到主營的可能性,讓我方有更多的時間準備武器(抗體、疫苗)去對抗敵人(病毒)。

新冠肺炎的傳播途徑仍不是完全的清楚,但已知 2 型新冠病毒主要是透過直接吸入患者咳嗽或是打噴嚏的飛沫傳染,又或是接觸到沾有飛沫汙染的物體表面後,再觸碰臉部的眼睛、鼻子或嘴巴而進入體內。

病毒隨後透過細胞膜上的 Angiotensin-converting enzyme 2(ACE2)受體,進入到細胞內部並大量複製增生[4]。肺部是病毒首要攻擊的目標,也因此新冠重症患者會出現急性呼吸窘迫症候群(ARDS),後續痊癒後也可能有肺纖維化的後遺症。

此外,鼻腔黏膜上皮细胞(Nasal epithelial cells, NECs),尤其是支援嗅覺感測細胞(Odor-sensing neurons)的支持細胞(Sustentacular cell)也有 ACE2 [5]。後續哥倫比亞大學的生物學家 Starvros Lomvardas 透過觀察新冠肺炎病逝的患者,發現其嗅覺神經元的細胞核結構已被破壞,這可能也解釋了為什麼多數患者會因此喪失嗅覺[6]

除了喪失嗅覺,一些患者也宣稱自己在痊癒後產生嗅覺倒錯(Parosmia)的症狀,也就是本來應該是味道不錯的氣味竟讓人聞起來極為反感,而尿布和衛生紙的氣味竟變得讓人愉悅。目前對於嗅覺倒錯的產生原因還不清楚,但推測可能和嗅覺神經受損後重新連結產生的錯置有關,又或是免疫系統對嗅覺神經破壞所導致[7]

不同的變種新冠病毒似乎對於嗅覺系統的影響也不相同。從最早開始的 Alpha 約有 50% 的患者有失去嗅味覺的症狀,Delta 為 44% 到現在的 Omicron 只剩 17%[8]。未來則還需要進一步的研究才能知道,為何不同的變種病毒在嗅覺的影響上有如此大的差異。

科學家發現確診病逝者的嗅覺神經元結構被破壞,這可能解釋了為什麼多數患者會因此喪失嗅覺。圖/Pixabay

新冠病毒有可能感染神經嗎?

我們知道新冠肺炎會導致呼吸困難,而多數是因為病毒感染至肺部,但是另一種可能的解釋是病毒進入調控呼吸的腦區。另外,新冠肺炎也會造成許多神經性的症狀,如腦中風、腦部發炎、精神疾病症狀、大腦結構改變、腦霧(記憶以及注意力衰退)等等[9]這也讓科學家們好奇,新冠病毒是否會感染神經直接造成以上的症狀?

從小鼠實驗[10]與對病逝的患者[11]的研究中,都觀察到 2 型新冠病毒確實會穿過血腦屏障(blood-brain barrier, BBB),並感染腦部神經細胞,又或是通過鼻腔的黏膜穿透到腦部組織[12]。這樣的發現也代表著,除了面對病毒對肺部的攻擊所造成的肺部疾病,我們也需要注意病毒對於腦神經影響的時間長短以及嚴重程度。

最近,美國杜蘭大學(Tulane University)的教授崔西費雪(Tracy Fischer) 研究團隊透過靈長類動物恆河猴(Rhesus macaques, RM)以及野生非洲綠猴(African green monkeys, AGMs)的研究,發現受病毒感染的靈長類動物出現腦部微出血(Microhemorrhages)、腦缺氧(Brain hypoxia),以及與缺氧缺血性損傷(Hypoxic-ischemic injury)吻合的神經炎(Neuroinflammation),神經病理學方面看到包括神經元退化(Neuron degeneration)和細胞凋亡(Apoptosis)等證據。這些被感染的實驗動物,並未發展成嚴重的呼吸道疾病,也提供了神經系統症狀與長新冠的連結性[13]

此外,由於不同變種病毒出現的時間點差異以及樣本數的收集尚未足夠,目前還不清楚不同的變種病毒是否會對腦部有不同程度的影響。長新冠造成的後遺症,或許也會成為後疫情時代人們需要面對的另一波挑戰。

嗅味覺異常與腦霧如何影響我們的生活?

許多的報導都講述了新冠病患在痊癒後,竟產生嗅覺倒錯的現象,克萊爾菲力兒(Clare Freer)就是眾多因為新冠造成嗅覺倒錯的患者之一[14]。,原本應該是美好的香味的食物、清潔產品、酒精、香水竟變成惡臭,甚至因此再也無法親吻他的伴侶。也造成她的生活品質和心理狀態受到嚴重的影響。

永久喪失嗅覺也會因為無法即時偵測腐敗的食物以及火災,而使人更容易暴露在危險的情況之下。嗅覺失常的症狀也可能會導致罹患失智症的機率上升[15]

嗅覺失常的症狀也可能會導致罹患失智症的機率上升。圖/Pixabay

除了嗅覺異常困擾著新冠患者,許多研究也指出,患者在染病後的第 12 週仍有認知以及注意力障礙,也就是俗稱的腦霧。劍橋大學和倫敦帝國理工學院(The University of Cambridge and Imperial College London)的團隊進一步研究發現新冠病毒造成的認知障礙,與 50 至 70 歲之間的認知相似,等同於智商下降 10 分[16]

目前中西醫可能的治療方式

長新冠已經對許多人造成嚴重的心理壓力,許多患者因此也罹患憂鬱症,因此社會同儕的支持也相當重要。克莉希凱利(Chrissi Kelly)創辦了 AbScent[17] ,希望能提供正確的知識並幫助嗅覺異常的人們,定期舉辦線上會議、更新部落格以及分享專業的研究文獻。雖然許多關於嗅覺異常的治療還在臨床早期階段,但研究學者建議現在至少能做的是嗅覺訓練。

患者會被要求聞許多不同濃烈氣味的物質並試圖指認,訓練的過程將幫助重塑嗅覺神經迴路的訊號。但此方法只對部分嗅覺喪失的患者有效,因此只有大約三分之一的嗅覺異常患者能得到幫助。

其他可能的治療方式如使用固醇類藥物(Steroids)來減少發炎反應,但近期的研究卻發現成效不如預期。一篇 2021 的研究發現同時接受嗅覺訓練與鼻噴固醇類藥物(mometasone furoate)的患者,嗅覺異常改善程度與只接受嗅覺訓練患者無異[18]。若真的嗅覺永久性出現異常,可能必須將希望寄託於維吉尼亞聯邦大學(Virginia Commonwealth University)研究團隊所研發的一種嗅覺植入物。將該植入物埋入鼻子後,感知到的氣味分子就能傳遞訊號到大腦[19],但目前仍處於早期研究階段。

目前西醫對於腦霧的治療方式仍未有共識,但中醫則有一套方法。

中醫認為治療腦霧,必須從心、腎、肺經三方下手。由於腦是元神之府,《黃帝內經》記載:「腎主骨,生髓,通於腦」,所以腦與腎的關係密不可分。此外,《黃帝內經.素問》:「心者,君王之官也,神明出焉。」而《黃帝內經.靈樞邪客篇》也提到「心者五臟六腑之大主,精神之所舍也。」 

說明中醫認為「心」為身體的發令者,故強心氣在治療腦霧上尤其重要。而新冠患者多有肺氣虛的症狀,故改善肺經也是必要的。治療上,則能使用中醫方劑的柴胡加龍骨牡蠣湯、四逆湯、桂枝湯加附子湯、孔聖枕中丹,以及透過頭皮針灸來刺激大腦來通暢經絡[20]

保持希望,繼續加油

面對疫情空前的挑戰,突然的生離死別,全世界的經濟、文化、政治、教育等等也都受到嚴重的打擊。一切生活的亂了套的同時,許多患者還需面臨嗅味覺的失調,以及腦霧的後遺症。隨著生物醫學研究不斷的探索,我們對於新冠病毒是如何影響腦部神經也越來越清楚,治療上也有將有所突破,來繼續對抗後疫情時代的挑戰。

參考文獻

1. COVID Live – Coronavirus Statistics – Worldometer

2. Sheng, W. H., Liu, W. D., Wang, J. T., Chang, S. Y., & Chang, S. C. (2021). Dysosmia and dysgeusia in patients with COVID-19 in northern TaiwanJournal of the Formosan Medical Association = Taiwan yi zhi120(1 Pt 2), 311–317.

3. Brain fog: Memory and attention after COVID-19

4. Bourgonje, A. R., Abdulle, A. E., Timens, W., Hillebrands, J. L., Navis, G. J., Gordijn, S. J., Bolling, M. C., Dijkstra, G., Voors, A. A., Osterhaus, A. D., van der Voort, P. H., Mulder, D. J., & van Goor, H. (2020). Angiotensin-converting enzyme 2 (ACE2), SARS-CoV-2 and the pathophysiology of coronavirus disease 2019 (COVID-19)The Journal of pathology251(3), 228–248.

5. Brann, D. H., Tsukahara, T., Weinreb, C., Lipovsek, M., Van den Berge, K., Gong, B., Chance, R., Macaulay, I. C., Chou, H. J., Fletcher, R. B., Das, D., Street, K., de Bezieux, H. R., Choi, Y. G., Risso, D., Dudoit, S., Purdom, E., Mill, J., Hachem, R. A., Matsunami, H., … Datta, S. R. (2020). Non-neuronal expression of SARS-CoV-2 entry genes in the olfactory system suggests mechanisms underlying COVID-19-associated anosmiaScience advances6(31), eabc5801.

6. Zazhytska, M., Kodra, A., Hoagland, D. A., Frere, J., Fullard, J. F., Shayya, H., McArthur, N. G., Moeller, R., Uhl, S., Omer, A. D., Gottesman, M. E., Firestein, S., Gong, Q., Canoll, P. D., Goldman, J. E., Roussos, P., tenOever, B. R., Jonathan B Overdevest, & Lomvardas, S. (2022). Non-cell-autonomous disruption of nuclear architecture as a potential cause of COVID-19-induced anosmiaCell185(6), 1052–1064.e12.

7. Parosmia After COVID-19: What to Know

8. Coelho, D. H., Reiter, E. R., French, E., & Costanzo, R. M. (2022). Decreasing Incidence of Chemosensory Changes by COVID-19 Variant. Otolaryngology–Head and Neck Surgery. https://doi.org/10.1177/01945998221097656

9. Spudich, S., Nath, A. (2022). Nervous system consequences of COVID-19. Science, 21;375(6578):267-269.

10. Rhea, E. M., Logsdon, A. F., Hansen, K. M., Williams, L. M., Reed, M. J., Baumann, K. K., Holden, S. J., Raber, J., Banks, W. A., & Erickson, M. A. (2021). The S1 protein of SARS-CoV-2 crosses the blood-brain barrier in miceNature neuroscience24(3), 368–378.

11. Serrano, G. E., Walker, J. E., Arce, R., Glass, M. J., Vargas, D., Sue, L. I., Intorcia, A. J., Nelson, C. M., Oliver, J., Papa, J., Russell, A., Suszczewicz, K. E., Borja, C. I., Belden, C., Goldfarb, D., Shprecher, D., Atri, A., Adler, C. H., Shill, H. A., Driver-Dunckley, E., … Beach, T. G. (2021). Mapping of SARS-CoV-2 Brain Invasion and Histopathology in COVID-19 DiseasemedRxiv : the preprint server for health sciences, 2021.02.15.21251511.

12. Meinhardt, J., Radke, J., Dittmayer, C., Franz, J., Thomas, C., Mothes, R., Laue, M., Schneider, J., Brünink, S., Greuel, S., Lehmann, M., Hassan, O., Aschman, T., Schumann, E., Chua, R. L., Conrad, C., Eils, R., Stenzel, W., Windgassen, M., Rößler, L., … Heppner, F. L. (2021). Olfactory transmucosal SARS-CoV-2 invasion as a port of central nervous system entry in individuals with COVID-19Nature neuroscience24(2), 168–175.

13. Rutkai, I., Mayer, M.G., Hellmers, L.M. et al. (2022). Neuropathology and virus in brain of SARS-CoV-2 infected non-human primatesNat Commun 13, 1745.

14. Parosmia: ‘Since I had Covid, food makes me want to vomit’

15. Manzo, C., Serra-Mestres, J., Isetta, M., & Castagna, A. (2021). Could COVID-19 anosmia and olfactory dysfunction trigger an increased risk of future dementia in patients with ApoE4?Medical hypotheses147, 110479.

16. Cognitive impairment from severe COVID-19 equivalent to 20 years of ageing, study finds

17. Covid-19 smell and taste loss

18. Abdelalim, A. A., Mohamady, A. A., Elsayed, R. A., Elawady, M. A., & Ghallab, A. F. (2021). Corticosteroid nasal spray for recovery of smell sensation in COVID-19 patients: A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American journal of otolaryngology42(2), 102884.

19. VCU researchers are developing a device to restore a person’s sense of smell

20. 新冠康復者易有後遺症!盤點改善「腦霧」的中醫治療、舒緩、預防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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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TC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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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學部到博士班,在神經科學界打滾超過十年,研究過果蠅、小鼠以及大鼠。在美國取得神經科學博士學位之後,決定先沉澱思考未來的下一步。現在於加勒比海擔任志工進行精神健康知識以及大腦科學教育推廣。有任何問題,歡迎來信討論 ytc329@g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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蛭類的醫療用途(三):淺談中藥典籍中的 3 種水蛭乾,內服的抗凝血程度大不同
ntucase_96
・2021/08/20 ・2928字 ・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編按:前兩篇作者介紹了水蛭「活體外用」的歷史,分為《傳統篇》與《現代篇》,這篇將接續說明水蛭的另一大醫療用法:內服藥材。

中藥水蛭典籍考

中國最早的中藥學著作,成書於秦漢時期的《神農本草經》當中,就描述了水蛭做為藥材內服的藥性為「味鹹,平。主逐惡血,瘀血,月閉,破血瘕,積聚,無子,利水道」;明代李時珍編著的《本草綱目》中,則記載水蛭做為內服藥,主治漏血不止、産後血暈、墜跌打擊等,與「血液瘀積」或「局部循環不良」有關的病症。

值得一提的是,《神農本草經》將藥分為三品,無毒的稱上品為「君」,毒性小的稱中品為「臣」,毒性劇烈的則稱下品為「佐使」,而水蛭記載於下品當中,可見其藥/毒性之強烈。

在《神農本草經》中,水蛭被分類為毒性強烈的「下品」。(清朝顧觀光之輯本)圖/博客來

不過仔細想來,全世界的淡水棲的蛭類數百種,在中國境內也有數十種,食性上也有捕食性和吸血性之別,可以做為藥材的蛭類理應有所侷限。

所幸,隨著歷代中醫著作的考據和修訂,南北朝時期的中藥典籍,已經將生於山中的陸生蛭類排除在藥材外;唐朝五代時期的中藥典籍,則訂定「僅使用水中且個頭較小的蛭類」。

而後至清朝時期,中醫典籍裡最終做了定論,認為僅有「吸食人畜血液又個頭小的淡水棲蛭類」可做為藥材,甚至更點出其形態為「色黃褐,間黑紋數道,腹微黃,背隆腹平,中闊,兩頭尖,都有嘴吶者,可引可縮」。

中國藥典規範做為水蛭藥材之一的日本醫蛭。圖/作者提供
中國藥典規範做為水蛭藥材之一的尖細金線蛭。圖/作者提供

中藥水蛭哪種好?

然而,中藥典籍對水蛭這一味藥材的描述如此,民間的理解和採集的種類卻不盡然相同;而且即使民間理解所採集的種類不同,在用藥習慣上也經常不分。

於是,考量中藥市場上流通的水蛭藥材和不分種類的用藥習慣之事實,自 1963 年中國政府公佈的《初版中國藥典》乃至後續修訂的所有版本,都認定水蛭這一味藥材裡可包含「水蛭」(日本醫蛭 Hirudo nipponia,以哺乳動物血液為食)、「螞蟥」(寬體金線蛭 Whitmania pigra,主要以淡水螺類為食)、以及「柳葉螞蟥」(尖細金線蛭 Whitmania acranulata,主要以水棲寡毛類為食)三種淡水棲蛭類,反而忽略了歷代中醫典籍所歸納的「僅有淡水棲吸血蛭類才可做為水蛭藥材」的智慧。

台灣中藥店購買的水蛭乾,依其體型、體態、與泡水後顯現的花紋判斷,應為「醫蛭科牛蛭屬」或「擬醫蛭屬」的大型吸血蛭類。雖然與《中國藥典》規範水蛭藥材中所列三種蛭類不同,但應和藥材之一、以吸血維生的「日本醫蛭」同樣具有功效,依筆者觀點可視為代用品。
此種水蛭飲片也是最常在中藥店出售的水蛭品項。圖/作者提供

事到如今,即使同樣是水蛭藥材,但所用的種類不同,破血化瘀的藥性也就有所差別。2015 年版的《中國藥典》當中,在主成份和重金屬與黃麴毒素等品管規範之外,還特別為水蛭藥材中的三種蛭類,訂出各自在每克乾重中,抗凝血酶活性的最低標準。

不意外的,由於這三種蛭類當中僅有日本醫蛭以血液為食,因此規範「日本醫蛭」每克乾重中的抗凝血酶活性,至少應為 16 單位,而「寬體金線蛭」和「尖細金線蛭」每克乾重中的抗凝血酶活性則僅至少應為 3 單位;顯而易見,日本醫蛭的水蛭乾和另兩種金線蛭的水蛭乾,在抗凝血能力的藥效上有極大差別。

台灣中藥店購買的水蛭乾的另一品項,其大小、體型、與花紋來看,很明顯是藥典中所提到的「寬體金線蛭」。圖/作者提供

正因為水蛭這一味藥材在種類上的歧義,中國的蛭類學者楊潼認為,應該將「寬體金線蛭」和「尖細金線蛭」這兩種非吸血蛭類,排除在水蛭這一味藥材之外。

另亦有學者與有識者認為,應該在《中國藥典》中,將水蛭這一味藥材區分為「水蛭」和「金線蛭」兩類;前者應為日本醫蛭和菲擬醫蛭、顆粒牛蛭、湖北牛蛭等各種「淡水棲吸血蛭類」的集合,後者則是寬體金線蛭、尖細金線蛭及光潤金線蛭這三種「捕食性蛭類」的集合。

如此一來,中醫用藥時便能夠根據病症嚴重程度,選用藥性強弱不同的水蛭藥材。

台灣中藥店購買的水蛭乾的另一品項,雖然剖開去除內臟又烘乾,但依其泡水後的型態與特徵判斷絕對不是蛭類,分子鑑定後反而是棘皮動物門的海參一類,與蛭類天差地別,顯然屬於偽品。
此一品項在 2017 年的中藥店訪查中,出現頻率僅次於前述的牛蛭/擬醫蛭,且出現在全台多家中藥店,絕非零星個案,是否具有水蛭藥材應有的功效,相當令人存疑。圖/作者提供

進入成藥裡的中藥水蛭

即使水蛭藥材中所含種類不一,近三十年來,中藥領域裡水蛭藥材的利用與重要性依然呈現倍數成長。

據悉,1980 年以前,中國每年水蛭銷量不及 20 噸,但 1990 年後期,水蛭因用於生產新藥而銷量大增,於是供貨量和需求量便雙雙鵲起,至今依然不歇,甚至讓蛭類養殖自本世紀初,成為興盛的特種養殖事業,不但在中國農村興起熱潮,也影響了馬來西亞和越南的農村。

自世紀之交以來,水蛭藥材除了以傳統方式用在中醫治療之外,以水蛭為主要成份的中成藥,如:脈血康膠囊、活血通膠囊、血栓心脈寧膠囊、芪蛭通絡膠囊、通心絡膠囊、蛭丹絡活膠囊、蛭龍血通膠囊、蛭芎膠囊、欣復康溶栓膠囊、速溶治栓湯、韓氏癱速康、芪蛭降糖膠囊、血脈寶⋯⋯等多種產品,也陸續在中國問市。

以水蛭為主要成分的中醫成藥陸續在中國問世。圖/藥最網

這些成藥多半主攻破血、逐瘀、通脈止痛、防治心腦血管疾病,不僅有改善血液循環、加快血流速度、促進新陳代謝、降低血液黏度、保持血管彈性等保健效果,甚至宣稱能治療高血壓、高血脂、糖尿病、關節炎、肝炎、肝硬化、老化、腎病、癌症等多種適應症。

參考文獻

  1. 張衛,張瑞賢,李健,梁飛,錢忠直。 2013。中藥水蛭品種考證及資源可持續利用發展探討。中國中藥雜誌 38(6): 914-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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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劉明山,2002。水蛭養殖技術。金盾出版社,北京,中國
  5. 日本醫蛭善治血瘀證是破血藥,寬體金線蛭善治絡病是通絡藥,你分得清嗎?
  6. 醫學蛭類與水蛭素
  7. 脈血康膠囊與水蛭膠囊區別
ntucase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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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E的全名是 Center for the Advancement of Science Education,也就是台灣大學科學教育發展中心。創立於2008年10月,成立的宗旨是透過台大的自然科學學術資源,奠立全國基礎科學教育的優質文化與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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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禿顏值大傷!明星也招架不住的「鬼剃頭」 中西醫這樣改善!
健康010_96
・2021/06/21 ・1785字 ・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頭髮對女明星來說宛如第二生命!髮型的好壞能讓人徹底改頭換面,不僅影響整體氣質,也可以讓大餅臉在視覺上瘦成巴掌臉,而一頭健康的飄逸髮絲更能襯出健康的氣色與活力,但日前知名主持人莎莎就因健康亮紅燈,爆出頭頂出現比50 元硬幣還大的鬼剃頭,以及因免疫系統紊亂,常常莫名流鼻血等,導致忍痛請辭主持十多年的外景節目《食尚玩家》,經過休養才終於好轉。

連明星顏值也扛不住的「鬼剃頭」,到底是怎麽回事?圖/Pexels

其實同樣被鬼剃頭纏上的女明星還真不少,陳艾琳、李妍憬、蔡依林等都曾為此所困,有些民眾可能對鬼剃頭存有迷思,覺得鬼剃頭大部分是中高齡以上的男性才會發生,錯!其實鬼剃頭好發的年齡層落在 20 到 40 歲左右,甚至還有大約 2 成的患者是青少年,而且發病的男女性別比例其實差不多

先不說螢光幕前的明星,光是一般人發現自己頭頂禿一塊,在外表跟心情上就會受到嚴重打擊,到底讓大家避之唯恐不及的鬼剃頭是什麼?又是什麼原因造成掉髮呢?

鬼剃頭大解密:中西醫這樣看落髮

鬼剃頭其實是圓形禿的俗稱,還有另一種說法叫「斑禿」,是一種硬幣般大小的圓形塊狀落髮形式,其實鬼剃頭的發生位置不限於頭部,身體每一處有體毛的地方(眉毛、腋毛、鬍鬚、睫毛等)都有可能發生,只是通常是頭皮最先出現症狀,落髮程度也最明顯。

鬼剃頭是圓形禿的俗稱,身體每一處有體毛的地方都有可能發生,通常頭皮最先出現症狀。圖/Pixabay

因為目前西醫還沒有完全了解鬼剃頭的成因,目前僅能推測可能與這些因素有關:

  • 自體免疫失調
  • 家族遺傳
  • 病菌感染
  • 服用藥物
  • 施打疫苗
  • 環境壓力

除了身體免疫失調導致淋巴球反過來攻擊毛囊,造成急性發炎、不正常落髮的可能性之外,臨床觀察也發現鬼剃頭可能也與不健康的生活作息有關,例如:睡眠不足、過度疲勞等。

從中醫的角度來看,人體的生命物質系統是由氣與血構成,無形的氣透過有形的血液運行全身,循環不息的物質、能量與各個部位交互作用,藉以維持人體生命與活動力的正常,因此「血氣」可謂是人體重要的兩大基本物質。

除了家族遺傳、病菌感染、藥物等因素,不健康的生活作息如睡眠不足、過度疲勞,都有可能導致鬼剃頭。圖/Pexels

人的毛囊與「血液暢通與否」有關,《黃帝內經 素問 · 六節臟象論》中記載「髮為血之餘」,只有在氣血運行通暢的前提下,頭髮才長得出、長得好。而「心」和「肝」是影響血液的兩個重要臟腑,如果「心、肝」的負荷過大,造成肝氣鬱滯、心血不足,影響到全身血液的運行時,就可能因為皮毛失養,讓頭皮變得鬆軟、無力,而有落髮的狀況出現,例如:長期處於高壓的環境,日夜顛倒、熬夜等不正常作息,或過度勞心勞力、煩惱跟需要憂慮的事情太多等。

萬一真的不幸患上了鬼剃頭,難道就沒救了嗎?

這倒是不用擔心,鬼剃頭雖然會落髮,但頭皮毛囊本身並沒有壞死,當患者的身體狀況恢復後,是可以再重新長回頭髮的!

除了透過中醫調配疏肝解鬱、補養心血、清熱的中藥來調理身體,也可以透過針灸改善掉髮狀況,如果想尋求西醫治療,建議鬼剃頭患者去看皮膚科,經皮膚科醫師詳細檢查後,根據症狀選擇局部注射、冷凍療法或塗抹類固醇等治療方式。

但要注意,鬼剃頭雖然是短期症狀,超過半數的患者會在 1 年內恢復,不過鬼剃頭是會不斷復發的,所以還是要做好日常保健、維持良好的生活作息,才能真正杜絕落髮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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