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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馴海龜是生物界活化石 和恐龍同時期

人間福報_96
・2012/07/11 ・1711字 ・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SR值 536 ・七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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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羅智華

位於南美的厄瓜多加拉巴哥斯國家公園,之前在官網上宣布,國際知名的百歲象龜「寂寞喬治」被國家公園人員發現牠氣絕身亡,正式與大家告別,消息傳出後,不但令人感到遺憾,世界上物種也因此少了一種。而「寂寞喬治」的死訊,也讓人再度重視生態物種的保育議題。

圖片來源:維基百科(http://0rz.tw/1FXxB)

長年以來,台灣習俗普遍認為烏龜有象徵長壽的吉祥之意,因此民間信仰中,我們常可看到長輩或宮廟常用紅龜粿、麵龜來祭拜神明、討吉利。事實上,龜不只長壽,更是生物界中的「活化石」!

研究爬蟲生態長達二十年、台灣海洋大學海洋生物研究所教授程一駿以海龜為例,最早出現的年代可追溯至 2 億年前的三迭紀,幾乎和恐龍同時出現在地球上,但相較恐龍的大滅絕,個性溫馴的牠們卻是直到現在都還活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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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一駿表示,海龜由淡水龜演化而來,雖然牠們無法像水龜那樣可以將四肢與頭部自由縮進龜殼,成為名副其實的「縮頭烏龜」,但海龜卻是海中的「游泳高手」,游泳時速甚至不輸給小型漁船。程一駿解釋,這是因為海龜的前鰭比較長,揮動起來就如同船槳一樣,有利於撥動海水,讓牠們可以在大海中自在優游。

有趣的是,雖然海龜和淡水龜外型有所不同,但海龜仍保留淡水龜上岸產卵的習性;程一駿說,對成年海龜而言,「傳宗接代」是一件耗費體力的事,要從汪洋大海返回陸上出生地進行交配與繁殖更是一段漫長旅行,每到夏天的繁殖季節,海龜總要趁著半夜、奮力從遼闊海洋中一步一腳印爬到陸地沙灘上產卵、藉此完成繁衍下一代的重要使命。

多產的海龜平均一次可產下三十幾顆、甚至兩百顆的卵。這些卵經過五十天的孵化期後,就能看到一隻隻小海龜破卵而出、慢慢游回大海;剛孵化出的小海龜以浮游生物為主食,逐漸長大後會改吃大型藻類與海草。

程一駿有感而發表示,每顆卵都代表一個個可能孵化成功的小生命,早年台灣沿海與離島沙灘上,經常可看到海龜上岸產卵。但隨著人類的捕殺與棲地遭汙染,經年累月下來,已經讓產卵海龜的數量大不如前,像是早年有民眾會撿拾龜卵變賣,導致海龜生態遭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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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汙染嚴重 保育海龜刻不容緩

「四面環海的台灣,也能看到海龜蹤跡,」程一駿表示,研究顯示,台灣海域可以看到綠蠵龜、赤蠵龜、欖蠵龜、玳瑁、革龜等五種海龜出沒。在這五種海龜中,只有綠蠵龜和赤蠵龜曾被發現有上岸產卵的記錄。

以普羅大眾最熟知的綠蠵龜來說,就是目前所有海龜中數量最多的種類之一,估計全球目前大約有 20 萬隻以上。程一駿表示,綠蠵龜又稱為綠海龜,中文俗名則有菜龜或石龜之稱;主要分布於熱帶至亞熱帶的海域中。以台灣來說,澎湖海域與小琉球海域都可看見牠們的身影。

然而,儘管海龜個性溫馴、模樣可愛,但一年比一年嚴重的海洋汙染卻成為威脅海龜生存的最大殺手。像是家庭與工業廢水流至海洋,導致重金屬汙染,會讓海龜的皮膚潰爛,以及面臨寄生蟲威脅。此外,海洋垃圾與人為干擾也是影響海龜生態的主因,曾有環保團體在死亡的海龜體內發現寶特瓶瓶蓋、塑膠袋等垃圾,而過去還有民眾為了與海龜合照,把已經好不容易爬回海中的綠蠵龜「抱回來」,讓保育人士看了不禁搖頭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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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鯊魚外,人類可說是海龜最大天敵,」程一駿語重心長地表示,我們的生態保育意識須要更上層樓,除了要減少對海洋環境的汙染外,也要避免對海龜形成人為干擾、影響牠們上岸排卵。像是農委會從民國八十一年起就開始投入海龜研究與保育工作,並進一步將綠蠵龜重要的產卵棲地—澎湖縣望安島規畫為保護區,就是希望保護珍貴的自然生態,避免海龜和牠們的老朋友「恐龍」一樣走入歷史,讓海龜可以世世代代都在大海中快樂優游。

綠蠵龜小檔案 Chelonia mydas(Linnaeus, 1758)

綠蠵龜又稱為綠海龜或海龜,英文俗名為 green turtle,中文俗名則有菜龜或石龜之稱。屬於爬蟲綱,無弓亞綱,龜鱉目,隱頸亞目,硬殼龜科,海龜屬動物。綠蠵龜主要分布於熱帶至亞熱帶的海域中,目前全球數量大約有 20 萬隻以上。

 

● 深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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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台灣我的家—棲地
作者:吳立萍等
出版社:秋雨文化
出版日期:2004 年 12 月 30 日

書名:綠蠵龜
作者:程一駿
出版社:晨星
出版日期:2010 年 10 月 11 日

原文發表於人間福報 [2012-0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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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福報_96
16 篇文章 ・ 0 位粉絲
人間福報每周五與你一起《遇見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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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年搞笑諾貝爾化學與地質獎】舔石頭以外,猛獁象竟是海龜湯?
寒波_96
・2023/10/20 ・2211字 ・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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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笑諾貝爾獎每年都是新的開始,2023 年也不例外。今年「第 33 次第一屆搞笑諾貝爾獎」頒發十個獎項,「化學與地質獎」以看似獵奇的舔石頭博取不少眼球,不過得主揚.扎拉謝維奇( Jan Zalasiewicz)的文章中,其實還提到另一件知名的歷史公案。

1951 年晚宴真相,竟然是海龜湯?!圖/americanoceans

1951 年晚宴真相,竟然是海龜湯?!圖/americanoceans

文學史上用味覺帶出情節,最知名的案例之一是普魯斯特的小說《追憶似水年華》開頭,由瑪德蓮的味道切入,接著進入意識的海洋游泳。扎拉謝維奇的文章開頭,也從品嚐岩石的味道切入,自由切換不同的題材。

地質學家為什麼要舔石頭?《舌頭、石頭,迸出新滋味?科學家為什麼要舔石頭?——2023 搞笑諾貝爾獎》一文有精簡介紹。最主要的理由是,缺乏現代儀器之際,舌頭可謂方便的化學感應器,能提供有用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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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即使有了現代儀器,舌頭還是很方便的工具。

處於意識流科學史中,扎拉謝維奇的文章從舌頭感應器,十分合理地切換到一場宴會。那場 1951 年的晚宴中,據說提供猛獁象肉製作的餐點。

這場晚宴由美國的「探險俱樂部(The Explorers Club)」舉行,主辦方宣稱當天有道菜,來自已經滅絕的動物大地懶(Megatherium)。但是幾天後有報紙披露,宴會中的奇珍異獸不是大地懶,而是來自阿留申群島,25 萬年久遠的猛獁象!

1951 年保存至今的晚餐。圖/取自 參考資料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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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妙的是,當天的餐點竟然有少量樣本被保留至今。當時沒有參加的豪威斯(Paul Griswold Howes)寫信要到一份樣本,一直保存到他去世為止。後來樣本輾轉來到耶魯大學的皮博迪自然史博物館(Yale Peabody Museum)。

那一餐到底是大地懶,還是猛獁象呢?2014 年,耶魯大學的研究生葛拉斯(Jessica Glass)等人成功由樣本中取得 DNA,結果在 2016 年發表。比對之下相當明顯,答案是綠蠵龜。

現今綠蠵龜是保育類動物,合法的狀況下沒有機會吃到。然而 1951 年那個時候,綠蠵龜尚未面臨滅團威脅,仍然是普遍的食材。

區區綠蠵龜製成的海龜湯,當然無法彰顯晚宴的尊絕不凡。不過俱樂部宣稱的大地懶,怎麼又會變成猛獁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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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疑的是當天在場的俱樂部成員尼可斯(Herbert Bishop Nichols),他也是基督科學箴言報(The Christian Science Monitor)的科學編輯。可考的記錄中,他第一個對外提出相關描述,後來被視為吃猛獁象的證據。

海龜湯的幾位相關人猿。(A) 據說將食材從北極帶回的極區探險家 Father Bernard Rosecrans Hubbard。(B) 極區探險家 George Francis Kosco。(C) 晚宴主辦人 Wendell Phillips Dodge。(D) 保存樣本的 Paul Griswold Howes。圖/取自 參考資料3

如果真的是那道菜的材料,那麼狀況就是:俱樂部用綠蠵龜做菜,宣稱是大地懶,報紙以訛傳訛寫成猛獁象。

「吃猛獁象」之類的傳聞,雖然不是嚴謹的科學,卻因為有噱頭而容易引人注目。作為沒多少負面影響的玩笑,也沒有人想要特別澄清。使得這類事件的真相,往往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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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沒有特別獲得搞笑諾貝爾獎關注,對於這道海龜湯的追根究底,倒是相當符合搞笑諾貝爾獎的精神。

海龜湯以後,扎拉謝維奇的文章意識又跳躍到另一種已經滅團的生物:貨幣蟲(Nummulites)。許多古生物,當初也是其他古生物的食物。儘管擁有堅硬的外殼保護,貨幣蟲這種生物依然有機會成為美食。

1912 年的時候,英國古生物學家庫克派崔克(Randolph Kirkpatrick)提出一個觀點:地球有一段時間存在非常大量的貨幣蟲,後來它們變成稱為「貨幣球(Nummulosphere)」的地層,是地殼岩石的源頭。

看起來很搞笑,可是庫克派崔克是認真的。所以他即使生在現代,應該也沒有獲得搞笑諾貝爾獎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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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年搞笑諾貝爾獎頒獎典禮影片(化學與地質獎從 10:18 開始):

延伸閱讀

參考資料

  1. The 33rd First Annual Ig Nobel Prizes
  2. Eating fossils
  3. Was Frozen Mammoth or Giant Ground Sloth Served for Dinner at The Explorers Club?
  4. Mammoth meat was never served at 1950s New York dinner, says researcher

本文亦刊載於作者部落格《盲眼的尼安德塔石匠》暨其 facebook 同名專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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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波_96
193 篇文章 ・ 1016 位粉絲
生命科學碩士、文學與電影愛好者、戳樂黨員,主要興趣為演化,希望把好東西介紹給大家。部落格《盲眼的尼安德塔石器匠》、同名粉絲團《盲眼的尼安德塔石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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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險家到底吃了猛瑪象、大地懶,還是…?
胡中行_96
・2023/05/05 ・3354字 ・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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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上,不乏探險家品嚐珍奇異獸或史前動物遺骸的紀錄。比方說,知名生物學家達爾文(Charles Darwin)於他的第一本著作中,提到飲用犰狳和陸龜的尿液;還有其他人宣稱吃過絕種的馬、野牛,甚至乳齒象等。[1]位於美國紐約的探險家俱樂部(The Explorers Club),[2]在1951年元月13日,舉辦第47屆年度晚宴。四日後,身為會員的《基督科學箴言報》(The Christian Science Monitor)科學編輯,向大眾揭露活動細節及珍稀食材。[1, 3]

位於美國紐約的探險家俱樂部。圖/Jonathan S Knowles on Wikimedia Commons(CC BY-SA 4.0)
探險家俱樂部的招牌。圖/Rhododendrites on Wikimedia Commons(CC BY-SA 4.0)

晚宴報導

「讓我們先吃晚餐吧!」報導寫道:傍晚6點,會員與訪客在紐約羅斯福飯店(The Roosevelt Hotel)聚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由美國海軍George Francis Kosco上校空運的雜草、灌木和水岸碎屑,[註1]所組成的阿拉斯加凍原實物擺設,上面還灑滿了火山灰。接著於自助餐區,25萬年前的猛瑪象肉,從琳瑯滿目的珍饈中,脫穎而出。這原本該是道主菜,但籌辦晚宴的委員會發現,單盤成本高達美金495.47 元。據說正當他們打算忍痛放棄,人稱「冰川神父」(the Glacier Priest)的Bernard Rosecrans Hubbard,慷慨貢獻來自阿拉斯加Akutan島的私藏,才讓每人得以淺嚐一小口。[3](延伸閱讀:〈猛瑪象能吃嗎?〉)

兩隻源自太平洋,體型巨大,光單腳就夠10人分吃的水煮蜘蛛蟹,[註2]鎮守於舞廳入口。每位會員走過時,都得到一杯帶有鐵質的阿拉斯加氣泡湧泉冰塊。先上桌的是起司脆棒,配綠蠵龜湯;主菜則為歐洲野牛排或炙烤美洲水牛佐黑胡椒醬;隨後還有腰果白醬炸野米丸子。當年這篇報導,以猛瑪象為標題關鍵字,文筆生動風趣,又附上會場和廚房的情境漫畫。[3]探險家俱樂部吃猛瑪象的故事,就此流傳開來。[1]

《基督科學箴言報》報導第47屆探險家俱樂部年度晚宴(局部)。圖/參考資料3(Public Domain)

殘羹謎團

錯失難得味覺體驗的布魯斯博物館(Bruce Museum)館長Paul Griswold Howes,事後向晚宴籌劃者Wendell Phillips Dodge,討點殘羹來當展品。Dodge不僅欣然同意,還親自填寫樣本標籤:「大地懶(Megatherium)」。[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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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dge提供的標本。圖/參考資料1,Figure 2(CC BY 4.0)

《基督科學箴言報》的文章,列舉多種菜色,主要篇幅給了猛瑪象,卻徹頭徹尾沒提到大地懶。[3]其他媒體又眾說紛紜,兩種動物均有人報導。甚至連當時的俱樂部主席,在給Dodge的信中都表示:「我對您那頓晚餐的食材,依然抱持懷疑。」[4]2001年,這罐不曉得裝了什麼的玻璃瓶,轉為耶魯皮博迪自然史博物館(Yale Peabody Museum of Natural History)的館藏。[1]2014年耶魯大學的哺乳動物學家Eric J. Sargis教授,說服兩名博士生一起來破解歷史謎團。而從2016年《PLOS ONE》期刊的論文和相關報導看來,後續又有更多人被拖下水。[1, 4, 5]

廚餘的價值

尋常人家前一天吃什麼都未必記得,誰又在乎封存數十載的廚餘?然而醉心古生物學的論文作者們,疑惑糾結於心,始終無法放下。當年報導提到的特殊材料供應人Hubbard神父與Kosco上校:[1, 3]前者曾赴阿拉斯加Akutan和Unimak兩座島嶼,拍下幾百張珍奇異獸的照片;後者則居於阿拉斯加Kodiak島,協助從當地空運晚宴的冰塊、植物和帝王蟹等,[註1, 2]而且喜愛在極地和太平洋荒島探險。問題是毫無證據顯示他們見過猛瑪象或大地懶,更別說沒有文獻記錄這兩種史前動物,曾出沒在報導中的肉品產地──Akutan島。[1]

大地懶的棲地在南美,其遠親巨爪地懶(Megalonyx)頂多也只觸及阿拉斯加中部;而地理位置最接近的猛瑪象遺骸,則是從距離Akutan島不到20公里處出土。所以物種分佈的新發現,或許就近在眼前。這罐廚餘的身份,可謂舉足輕重。[1]

真猛瑪象(猛瑪象的一種;藍色)、大地懶(紅色)、其他樹懶(黃色)和綠蠵龜(綠色)的分佈。圖/參考資料1,Figure 3(CC BY 4.0)

DNA鑑定

此標本最早是浸在異丙醇(isopropyl alcohol)裡,搬家後改泡乙醇(ethanol),[1]所幸從來沒有沾過會破壞DNA的福馬林(formalin)。[1, 6]研究團隊由上頭取下5小塊肌肉纖維,每塊250毫克。待乙醇自然揮發,便拿去進行DNA萃取、定序及比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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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爐的結果平凡到令人失望──綠蠵龜(Chelonia mydas),推測來自晚宴的湯品。別說不算史前動物,在1950年代連瀕危都還稱不上。其殘塊實無必要防腐、裝罐,以供瞻仰。Dodge到底是舀錯菜餚,還是存心耍詐?其實從他發表於俱樂部《探險家期刊》(Explorers Journal)的評論,可略探一二。Dodge拐彎抹角地,用奇幻的口吻寫道:自己或許已經發現了一種能將綠蠵龜,變成大地懶的藥劑。遺憾當年的讀者看得傻愣,大概沒發覺他意有所指,[1]不然也不會有後來耶魯大學的解謎論文。

此外,Dodge狡猾地將沒有出席晚宴的Hubbard神父與Kosco上校,設定為貨源。如此一來,他信口開河地指鹿為馬,就不怕現場有人跳出來對質。[4]之後當媒體將謠言散佈出去,管他是哪一種版本,反正都已經奠定了探險家俱樂部的經典傳奇。

(A)Hubbard神父;(B)Kosco上校;(C)晚宴籌劃者Dodge;(D)Howes館長。圖/參考資料1,Figure 1(CC BY 4.0)

公關伎倆?

事隔多年,Dodge想必都作古了,才信用破產。既然大地懶是假的,不禁讓人想問:「自助餐區的猛瑪象是否為真?」當然我們不能排除,Dodge還有文獻未記載的肉品來源。要不換個角度追究,經手的主廚總該知道自己料理了什麼吧?

探險家俱樂部的成員Arnold Hauerslev Haverlee,以烹調過北極熊和炸白蟻聞名。他對外宣稱那道猛瑪象亦是自己的傑作,並在1957年回應某運動員俱樂部的「公開」請託,保證以2萬美元的收費,包辦一樣的饗宴。耶魯大學的研究團隊斷定,此為虛假的公關伎倆。因為如果這等豐功偉業屬實,收錄Haverlee其他料理的《探險家食譜》(The Explorers Cookbook)以及他的自傳,怎會偏偏獨漏猛瑪象?而那個運動員俱樂部,也非第一次搞這種噱頭,前一年還說為了沒能將翼手龍端上桌,而深感惋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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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傳統,全新感受

總之,食用史前動物遺骸,有時是嘗鮮的樂趣,有時為公關炒作的手法,但後者衍伸出來的標本及報導,可能誤導大眾的科學認知。[1]儘管紅極一時的猛瑪象或大地懶料理,應該都是幌子,能夠肯定的是探險家俱樂部的飲食傳統,至今仍實實在在地延續。[1, 7, 8]從前被排除在外的女性,現在也能以會員之姿,步入殿堂。[2, 3, 8]近年隨著環保意識抬頭,晚宴的菜單改以外來入侵物種為主,似乎亦不乏口感酥脆的害蟲。比方說,有嚼勁的綠鬣蜥肉丸;或是3種不同產地的蟑螂。從某些媒體專文會員食記的照片看來,今日驚世駭俗的程度,絲毫不減。[7, 8]

  

謝辭

王桓奇醫師的臉書留言,間接讓筆者找到主要參考資料,並激發本文靈感,特此致謝。

備註

  1. 《基督科學箴言報》說上校親自把晚宴所需「飛去」紐約;[3]但家屬表示他僅「安排」海軍的飛機送貨。[1]
  2. 《基督科學箴言報》描述蜘蛛蟹;[3]而Kosco上校的家屬提到帝王蟹。[1]由於線索不足,無法判斷是否為不同菜色,或者其中有人搞錯。

參考資料

  1. Glass JR, Davis M, Walsh TJ, et al. (2016) ‘Was Frozen Mammoth or Giant Ground Sloth Served for Dinner at The Explorers Club?’ PLoS ONE, 11(2): e0146825.
  2. SINCE 1904’. The Explorers Club. (Accessed on 21 APR 2023)
  3. Nichols HB. (17 JAN 1951) ‘Mammoth appetites explore a…mammoth’. The Christian Science Monitor, p. 3.
  4. Chen A. (05 FEB 2016) ‘Two Grad Students Use Science To Bust The Dinner Hoax Of The Century’. U.S. National Public Radio.
  5. Mammoth on the menu?’. (2016) Yale Medicine Magazine.
  6. A study on recovering useable DNA from formalin-fixed fish specimens’. (01 MAR 2021) CSIRO Environomics Future Science Platform.
  7. Milliken G. (11 MAR 2016) ‘At The Explorers Club Annual Dinner, Invasive Species Are On The Menu’. Popular Science.
  8. Anderson R. (28 APR 2022) ‘Oh the People You Will Meet, the Things You Will Eat. Fine Dining at The Explorers Club Annual Dinner?’. Explore 7 summi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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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時間換取觀念,一段三十年的保育之路——臺灣海洋大學海洋生物研究所程一駿專訪
科技大觀園_96
・2021/06/16 ・2761字 ・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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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經看過海龜誤食吸管的照片嗎?一張張令人卒不忍睹的影像,不僅作為廢棄塑料傷害海龜的證據,也促使大眾正視「海洋廢棄物」的污染議題,並且逐漸帶起民間自發的「減塑」運動,捲起一股環保的新風潮。

海洋垃圾問題日益嚴重。圖/pixabay

誤食塑膠垃圾的海龜,為我們帶來有力的減塑熱情,然而,我們對海龜以及海廢的理解卻不見得有相對應的知識。例如,海龜在生態系中扮演什麽角色?海洋廢棄物對海龜、生態的影響究竟有多少?我們該如何對症下藥?又如何從海龜保育議題窺見整個海洋生態的危機?因此,泛科學訪問了長年被稱為「海龜之父」的國立臺灣海洋大學海洋生物研究所的程一駿教授,請他向我們介紹海龜,以及分享近三十年來推動海龜保育的心路歷程,以及海龜作為「領航物種」,在海洋生態議題上的影響。

海龜有什麼特別之處?儘管常被描繪成親和、可愛的形象,程一駿笑說,以生物學的立場來說,海龜其實是三億年前與恐龍同時出現在地球上,海洋中最大的爬蟲類動物!作為演化上的成功者,它有非常多的故事可以探索,並且最重要的是,「現在要看恐龍一定要到博物館去看,可是海龜這麼古老的海洋爬蟲類動物,就在你面前游來游去!」

不過,我們如今要見到海龜,卻也不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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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對愈來愈稀少的海龜有什麼了解?圖/pexels

無法醫治的「腸套疊」

程一駿教授說明,海龜面臨的其實是多重的生存危機,包括遭人類食用、漁船混貨,以及誤食海洋廢棄物、吸收重金屬、不敵日益劇烈的氣候變遷等等。針對海洋廢棄物,他也特別解釋,由於海龜喉嚨具有防止逆流的機制,如果吞食的食物沒有順利通過,往往會直接卡在身體中導致死亡;此外,海龜如果吞進去硬鉤子,甚至會將腸道往後拉扯,形成「腸套疊」,如果海龜有了腸套疊,往往等待牠們的,就只有死亡的命運。

然而,教授也說明,儘管高達八成的活或是死的海龜都會吞食垃圾,但是針對已死的海龜做解剖,腸胃道中最多僅有兩成的物質是垃圾,「我們很難說海洋廢棄物對海龜的死亡有直接影響,只能說會因為吞食垃圾導致它感覺不到飢餓,從而讓海龜不進食正常食物而造成脫水、尿酸升高,以及影響其他的生化指標。」不過,他也指出,即使醫師可以開通腸劑讓海龜排出誤食的廢棄物,但由於海龜的蠕動速度較慢,重工業、太陽能製程中所排出的重金屬,還是會遭身體吸收,促使海龜生病。

不算太差,但也不是太好的台灣海洋

程一駿也向我們解釋,台灣的海岸事實上並沒有我們想像得那麼髒。如果跟全世界相比,只是算是「不太好,也沒有太差」他以巴西的里約熱內盧為例,那裡的河流是見不到水,只能看到垃圾在漂,甚至出現「糞結石」—生物糞便裡都是人造廢棄物。「垃圾議題在台灣已經被過度渲染,我們不否認海龜會吃到垃圾,也不否認垃圾是個問題,但我們把老鼠誇飾成老虎,就有點搞錯了」 程一駿說道,一旁的助理也向我們補充,中國沒有規範污水處理,直接將含鎳的污水排入海洋,相較之下,台灣海龜的鎳含量其實相對較低。

談生態保育太無聊,藉由海龜引起大眾注意

教授也談起海龜對於生態的重要性,以台灣的綠蠵龜為例,它以海草為主食,只要它常常啃食海草,就會長出新鮮嫩苗,讓其他生物有得吃,促使整個生態系蓬勃運轉;相反地,一旦綠蠵龜消失,海草細胞壁變硬、變老草,而在沒有生物想吃的情況下,許多物種便會搬家,造成生態系不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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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龜以海草為主食,間接也維持了生態系的平衡。圖/pixabay

有趣的是,海龜也扮演「領航性物種」的角色,「領航性物種」是指推動保育工作時,藉由特定物種引發大眾共鳴,進而讓保育工作能順利進行。程一駿打趣說,「很少人懂生態系那麼複雜的東西,但是大家都會同意要保護海龜、海豚」,他解釋,海龜就如同受人喜愛的海豚一樣,得以利用人的情感投射,去推動海洋生態保育、環境保護法案與企業贊助等等,讓各方社會力注入生態領域。

源於學生論文的海龜保育之路

至於程一駿與海龜的淵源,則必須要從指導學生的論文講起。程一駿回憶道,民國 81 年,台灣還處在開發至上的氛圍之中,除了少數學者在推動生態保育之外,民間少有保育的觀念,殺龜、賣龜,甚至將龜殼當作手工藝飾品,都是常見不過的事。那時候,程一駿剛回國,準備繼續研究理論生態,卻沒想到,指導的學生想要研究海龜,而自己會為了挽救將被開發破壞的海龜棲地,從此栽入保育海龜的三十年實踐道路。

程一駿帶領的團隊以學生為主,在暑假時會前往澎湖望安、台東蘭嶼、屏東小琉球,每天晚上七點到凌晨七點,時時跟著海龜作息,觀察、紀錄海龜的所有行為。至於平常,學生們則是帶海龜看病、野放—以及領回海龜的屍體。

除了面臨生離死別之外,最無力的也許是推動保育時面臨的困境,「我們是會做學問,卻不會做人」,提及此,程一駿無奈地說,以劃設保護區為例,並不是一條法令下來就得以成事,最主要處理的仍舊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遇到地方上利益衝突的時候,如何協調、折衝?遇到族群文化的衝擊時,保育與文化又該如何互相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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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政府對於生態保育缺乏重視,也讓程一駿頗感力不從心,「做這一行的人本來就會遇到很多困難,只是外國政府會願意做保育工作者的後盾,台灣相對來說就比較不重視這塊。」所幸,遭遇的種種挫折並沒有打敗老師及團隊。程一駿與我們分享,近三十年來,他其實是以時間換取觀念—「你在街上宣講,十個人可能有一個人願意回頭看一下,一百個人可能會有一個人願意聽你談話」,面對「做保育有用嗎?」的質疑,程一駿與學生們相信滴水穿石的功夫,「這也是我為什麽還待在教育領域的緣故,希望把知識傳遞給下一代,只有這樣,下一代才會繼續進行有環境意識的實踐。」

參考資料

  1. 程一駿是最執著的「龜」教授
  2. 溫馴海龜是生物界活化石 和恐龍同時期
  3. 【上報人物】幫「新住龜」開光找岸 台灣最強龜仙人程一駿(上)
  4. 【海龜之父程一駿】遊客無法擋! 「保育不能只關在學術象牙塔裡」(下)
科技大觀園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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