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罹患失智症有機會痊癒嗎?阿茲海默藥物開發的辛酸血淚史

活躍星系核_96
・2017/10/01 ・3641字 ・閱讀時間約 7 分鐘 ・SR值 571 ・九年級

  • 作者 / 李姿涵
    2015           台北醫學大學藥學系畢業
    2015-          台灣大學藥理學研究所 碩士班直升博士班

你是否覺得自己經常忘東忘西,記憶力越來越差,甚至被朋友開玩笑說「你是失智喔」?不過別以為這只是開玩笑,失智症患者的確存在於你我生活中,而且比例越來越多。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得到失智症該怎麼辦?目前有沒有藥物可以治療?到底藥物發展遇到什麼困境?我們又該如何面對?

圖/By dassel @ Pixabay

目前的失智症藥物只能延緩病程,無法治癒疾病

隨著高齡化社會的來臨,失智症議題逐漸被廣泛討論。失智症人口的增加不僅發生在台灣,在全世界的盛行率也越來越高 [1-3]。而失智症的諸多種類中,最常見且最被廣泛研究的是阿茲海默症(Alzheimer’s disease),目前治療方式主要使用藥物改善臨床症狀,延緩認知功能退化,藥物主要有膽鹼酶抑制劑(cholinesterase inhibitors) 以及 NMDA 受體拮抗劑(NMDA receptor antagonists)[4]。

然而,現有的藥物只能延緩病程,而且臨床效果似乎不是很好 [5、6],也無法治癒疾病。此外,自從2003年 NMDA 受體拮抗劑(Memantine) 通過美國食品藥物管理署(FDA)上市到今天,這十多年的時間竟然都沒有出現新的藥物。為什麼阿茲海默症的藥物需求如此急切,開發的速度卻如此緩慢呢?是不是遇上了什麼難以突破的瓶頸?

「澱粉樣蛋白」就是阿茲海默症的兇手?

有鑑於先前藥物效果有限,越來越多科學家開始從了解疾病根本原因著手研究,希望藉由調節疾病病程,以延緩臨床上認知功能障礙或甚至促進認知功能。阿茲海默症的病因目前被認為和大腦中β澱粉樣蛋白(β-amyloid)的過度堆積影響神經間的聯繫,甚至造成神經細胞死亡有關 [7-11]。因此,藥物研發大多根基於澱粉樣蛋白假說 (amyloid hypothesis),針對如何減少澱粉樣蛋白的產生,或清除澱粉樣蛋白的堆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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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十多年來,科學家研發出抑制澱粉樣蛋白產生的 γ-secretase inhibitors,以及將澱粉樣蛋白清除的單株抗體 (anti-amyloid antibodies)。但這些藥物雖然在動物實驗及臨床試驗一、二期有些不錯的成果 [12-17],卻在第三期臨床試驗中相繼宣告失敗。有的是因為副作用太大而終止試驗 [18],有的即使能減少澱粉樣蛋白堆積,卻無法顯著改善病人的認知功能 [19,20]。在接二連三的挫敗後,科學家們努力檢討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與此同時,有越來越多聲音指向源頭:會不會是一開始澱粉樣蛋白假說就出了問題?

澱粉樣蛋白假說經得起科學考驗嗎?

澱粉樣蛋白假說建立至今已 25 年之久 [21,22],雖然目前還沒被證明,卻也沒有足夠證據推翻。面對這個具有許多爭議性的假說,科學家仍努力用各種實驗數據去支持、修改、提出疑問 [23],目的就是為了更瞭解阿茲海默症真正的原因,才能開發出關鍵性的治療藥物。

此外,雖然前述的藥物臨床試驗失敗了,但也不代表澱粉樣蛋白假說是錯的,這些抗體也不是毫無價值 [24]。科學家指出:早在病人出現阿茲海默症臨床症狀前的十幾年,他們的腦部就已經有澱粉樣蛋白的堆積 [4],因此,許多專家認為這些抗體治療的對象應該要更提前到臨床症狀還沒出現的病人(asymptomatic patients)[24, 25],這似乎又讓抗體治療燃起一絲希望。目前至少有五個預防試驗(prevention trials),針對臨床症狀還沒出現但經過其他方式診斷為阿茲海默症的病人,或是高風險族群來做試驗 [24],不論結果是什麼,都可以更進一步確認澱粉樣蛋白及抗體在阿茲海默中的角色。

基礎研究的科學家又是如何看待臨床試驗的失敗?

基礎研究和臨床研究的關係密不可分,臨床試驗的失敗對於基礎研究人員來說也是一大挫折。一個新藥研發到上市,通常要經過臨床前的細胞、動物實驗,再進入臨床試驗三期,才有機會獲得 FDA 核准上市 [26]。為什麼在臨床前實驗看似有效,到臨床試驗卻一一陣亡了呢?原因其中之一可能是老鼠實驗取得的成功模式,可能無法完全套用到人體內的實際情形。從基礎到臨床中間其實一直存在很大的鴻溝,許多專家認為基礎研究多使用的老鼠模型,並無法從其中推斷人類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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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By StockSnap @ pixabay

那麼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

看到這裡是否覺得萬一得病就要世界末日了 [註1]?千萬別灰心呀!科學家在疾病模型方面投入許多心力且已經有些突破囉!

以阿茲海默症模型來說,二十年前科學家就已經以基因轉殖鼠模擬發病狀況 [27];到了近幾年幹細胞研究盛行,出現了將人類的細胞做成誘導性多功能幹細胞 (iPSC)、再分化成神經細胞的模型 [28,29],從這樣的模型的確發現有些病理現象和以往動物模型有些不同,而且和病人更接近。當將人類基因角色考慮至其中,可以藉此更了解疾病分子層面的機轉 [30],像是正常人與病人間有哪些基因表現不同?了解這些基因是如何被調控?和澱粉樣蛋白之間又存在什麼關係?期望能一步步揭開澱粉樣蛋白的神秘面紗。當研究模型越接近真實人體的情況時,或許可以縮小基礎到臨床研究的間隙。

聽起來或許有點八股,但這就是做研究吸引人的地方呀!即使困難重重,總是有預料之外的驚喜,好的、壞的,都將成為下一個研究中重要的養分。阿茲海默藥物開發是條漫長未知的路,但在這條道路上的夥伴們,無論是實驗室基礎研究的科學家、到醫院藥廠臨床實驗設計的研究人員,都有希望為人類改善些什麼的熱血與使命感。哪怕畢生的研究只是科學史上的一小步,大家堅信總有戰勝疾病的那一天。

  1. 國際失智症協會(Alzheimer’s Disease International)
  2. 美國阿茲海默症協會(Alzheimer’s Association)
  3. 台灣失智症協會
  4. Masters, C.L., et al., Alzheimer’s disease. Nat Rev Dis Primers, 2015. 1: p. 15056.
  5. Takeda, A., et al., A systematic review of the clinical effectiveness of donepezil, rivastigmine and galantamine on cognition, quality of life and adverse events in Alzheimer’s disease. Int J Geriatr Psychiatry, 2006. 21(1): p. 17-28.
  6. Di Santo, S.G., et al., A meta-analysis of the efficacy of donepezil, rivastigmine, galantamine, and memantine in relation to severity of Alzheimer’s disease. J Alzheimers Dis, 2013. 35(2): p. 349-61.
  7. Hardy, J. and D.J. Selkoe, The amyloid hypothesis of Alzheimer’s disease: progress and problems on the road to therapeutics. Science, 2002. 297(5580): p. 353-6.
  8. Tanzi, R.E. and L. Bertram, Twenty years of the Alzheimer’s disease amyloid hypothesis: a genetic perspective. Cell, 2005. 120(4): p. 545-55.
  9. Haass, C. and D.J. Selkoe, Soluble protein oligomers in neurodegeneration: lessons from the Alzheimer’s amyloid beta-peptide. Nat Rev Mol Cell Biol, 2007. 8(2): p. 101-12.
  10. Beyreuther, K. and C.L. Masters, Amyloid precursor protein (APP) and beta A4 amyloid in the etiology of Alzheimer’s disease: precursor-product relationships in the derangement of neuronal function. Brain Pathol, 1991. 1(4): p. 241-51.
  11. Hardy, J.A. and G.A. Higgins, Alzheimer’s disease: the amyloid cascade hypothesis. Science, 1992. 256(5054): p. 184-5.
  12. Henley, D.B., et al., Development of semagacestat (LY450139), a functional gamma-secretase inhibitor, for the treatment of Alzheimer’s disease. Expert Opin Pharmacother, 2009. 10(10): p. 1657-64.
  13. Panza, F., et al., Bapineuzumab: anti-beta-amyloid monoclonal antibodies for the treatment of Alzheimer’s disease. Immunotherapy, 2010. 2(6): p. 767-82.
  14. Ostrowitzki, S., et al., Mechanism of amyloid removal in patients with Alzheimer disease treated with gantenerumab. Arch Neurol, 2012. 69(2): p. 198-207.
  15. Panza, F., et al., Efficacy and safety studies of gantenerumab in patients with Alzheimer’s disease. Expert Rev Neurother, 2014. 14(9): p. 973-86.
  16. Imbimbo, B.P., et al., Solanezumab for the treatment of mild-to-moderate Alzheimer’s disease. Expert Rev Clin Immunol, 2012. 8(2): p. 135-49.
  17. Sevigny, J., et al., The antibody aducanumab reduces Abeta plaques in Alzheimer’s disease. Nature, 2016. 537(7618): p. 50-6.
  18. Doody, R.S., et al., A phase 3 trial of semagacestat for treatment of Alzheimer’s disease. N Engl J Med, 2013. 369(4): p. 341-50.
  19. Salloway, S., et al., Two phase 3 trials of bapineuzumab in mild-to-moderate Alzheimer’s disease. N Engl J Med, 2014. 370(4): p. 322-33.
  20. Doody, R.S., et al., Phase 3 trials of solanezumab for mild-to-moderate Alzheimer’s disease. N Engl J Med, 2014. 370(4): p. 311-21.
  21. Karran, E., M. Mercken, and B. De Strooper, The amyloid cascade hypothesis for Alzheimer’s disease: an appraisal for the development of therapeutics. Nat Rev Drug Discov, 2011. 10(9): p. 698-712.
  22. Selkoe, D.J. and J. Hardy, The amyloid hypothesis of Alzheimer’s disease at 25 years. EMBO Mol Med, 2016. 8(6): p. 595-608.
  23. Selkoe, D.J., Resolving controversies on the path to Alzheimer’s therapeutics. Nat Med, 2011. 17(9): p. 1060-5.
  24. Mullard, A., Alzheimer amyloid hypothesis lives on. Nat Rev Drug Discov, 2016. 16(1): p. 3-5.
  25. Gandy, S. and M. Sano, Alzheimer disease: Solanezumab-prospects for meaningful interventions in AD? Nat Rev Neurol, 2015. 11(12): p. 669-70.
  26. Dickson, M. and J.P. Gagnon, Key factors in the rising cost of new drug discovery and development. Nat Rev Drug Discov, 2004. 3(5): p. 417-29.
  27. Hall, A.M. and E.D. Roberson, Mouse models of Alzheimer’s disease. Brain Res Bull, 2012. 88(1): p. 3-12.
  28. Choi, S.H., et al., A three-dimensional human neural cell culture model of Alzheimer’s disease. Nature, 2014. 515(7526): p. 274-8.
  29. Espuny-Camacho, I., et al., Hallmarks of Alzheimer’s Disease in Stem-Cell-Derived Human Neurons Transplanted into Mouse Brain. Neuron, 2017. 93(5): p. 1066-1081 e8.
  30. Wood, H., Alzheimer disease: A novel human-mouse chimaeric model of Alzheimer disease. Nat Rev Neurol, 2017. 13(4): p. 1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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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躍星系核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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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躍星系核(active galactic nucleus, AGN)是一類中央核區活動性很強的河外星系。這些星系比普通星系活躍,在從無線電波到伽瑪射線的全波段裡都發出很強的電磁輻射。 本帳號發表來自各方的投稿。附有資料出處的科學好文,都歡迎你來投稿喔。 Email: contact@pansci.as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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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L-C 正常仍中風?揭開心血管疾病的隱形殺手 L5
鳥苷三磷酸 (PanSci Promo)_96
・2025/06/20 ・3659字 ・閱讀時間約 7 分鐘

本文與 美商德州博藝社科技 HEART 合作,泛科學企劃執行。

提到台灣令人焦慮的交通,多數人會想到都市裡的壅塞車潮,但真正致命的「塞車」,其實正悄悄發生在我們體內的動脈之中。

這場無聲的危機,主角是被稱為「壞膽固醇」的低密度脂蛋白( Low-Density Lipoprotein,簡稱 LDL )。它原本是血液中運送膽固醇的貨車角色,但當 LDL 顆粒數量失控,卻會開始在血管壁上「違規堆積」,讓「生命幹道」的血管日益狹窄,進而引發心肌梗塞或腦中風等嚴重後果。

科學家們還發現一個令人困惑的現象:即使 LDL 數值「看起來很漂亮」,心血管疾病卻依然找上門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沿用數十年的健康標準是否早已不敷使用?

膽固醇的「好壞」之分:一場體內的攻防戰

膽固醇是否越少越好?答案是否定的。事實上,我們體內攜帶膽固醇的脂蛋白主要分為兩種:高密度脂蛋白(High-Density Lipoprotein,簡稱 HDL)和低密度脂蛋白( LD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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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像一下您的血管是一條高速公路。HDL 就像是「清潔車隊」,負責將壞膽固醇( LDL )運來的多餘油脂垃圾清走。而 LDL 則像是在血管裡亂丟垃圾的「破壞者」。如果您的 HDL 清潔車隊數量太少,清不過來,垃圾便會堆積如山,最終導致血管堵塞,甚至引發心臟病或中風。

我們體內攜帶膽固醇的脂蛋白主要分為兩種:高密度脂蛋白(HDL)和低密度脂蛋白(LDL)/ 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因此,過去數十年來,醫生建議男性 HDL 數值至少應達到 40 mg/dL,女性則需更高,達到 50 mg/dL( mg/dL 是健檢報告上的標準單位,代表每 100 毫升血液中膽固醇的毫克數)。女性的標準較嚴格,是因為更年期後]pacg心血管保護力會大幅下降,需要更多的「清道夫」來維持血管健康。

相對地,LDL 則建議控制在 130 mg/dL 以下,以減緩垃圾堆積的速度。總膽固醇的理想數值則應控制在 200 mg/dL 以內。這些看似枯燥的數字,實則反映了體內一場血管清潔隊與垃圾山之間的攻防戰。

那麼,為何同為脂蛋白,HDL 被稱為「好」的,而 LDL 卻是「壞」的呢?這並非簡單的貼標籤。我們吃下肚或肝臟製造的脂肪,會透過血液運送到全身,這些在血液中流動的脂肪即為「血脂」,主要成分包含三酸甘油酯和膽固醇。三酸甘油酯是身體儲存能量的重要形式,而膽固醇更是細胞膜、荷爾蒙、維生素D和膽汁不可或缺的原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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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血脂對身體運作至關重要,本身並非有害物質。然而,由於脂質是油溶性的,無法直接在血液裡自由流動。因此,在血管或淋巴管裡,脂質需要跟「載脂蛋白」這種特殊的蛋白質結合,變成可以親近水的「脂蛋白」,才能順利在全身循環運輸。

肝臟是生產這些「運輸用蛋白質」的主要工廠,製造出多種蛋白質來運載脂肪。其中,低密度脂蛋白載運大量膽固醇,將其精準送往各組織器官。這也是為什麼低密度脂蛋白膽固醇的縮寫是 LDL-C (全稱是 Low-Density Lipoprotein Cholesterol )。

當血液中 LDL-C 過高時,部分 LDL 可能會被「氧化」變質。這些變質或過量的 LDL 容易在血管壁上引發一連串發炎反應,最終形成粥狀硬化斑塊,導致血管阻塞。因此,LDL-C 被冠上「壞膽固醇」的稱號,因為它與心腦血管疾病的風險密切相關。

高密度脂蛋白(HDL) 則恰好相反。其組成近半為蛋白質,膽固醇比例較少,因此有許多「空位」可供載運。HDL-C 就像血管裡的「清道夫」,負責清除血管壁上多餘的膽固醇,並將其運回肝臟代謝處理。正因為如此,HDL-C 被視為「好膽固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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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同為脂蛋白,HDL 被稱為「好」的,而 LDL 卻是「壞」的呢?這並非簡單的貼標籤。/ 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過去數十年來,醫學界主流觀點認為 LDL-C 越低越好。許多降血脂藥物,如史他汀類(Statins)以及近年發展的 PCSK9 抑制劑,其主要目標皆是降低血液中的 LDL-C 濃度。

然而,科學家們在臨床上發現,儘管許多人的 LDL-C 數值控制得很好,甚至很低,卻仍舊發生中風或心肌梗塞!難道我們對膽固醇的認知,一開始就抓錯了重點?

傳統判讀失準?LDL-C 達標仍難逃心血管危機

早在 2009 年,美國心臟協會與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UCLA)進行了一項大型的回溯性研究。研究團隊分析了 2000 年至 2006 年間,全美超過 13 萬名心臟病住院患者的數據,並記錄了他們入院時的血脂數值。

結果發現,在那些沒有心血管疾病或糖尿病史的患者中,竟有高達 72.1% 的人,其入院時的 LDL-C 數值低於當時建議的 130 mg/dL「安全標準」!即使對於已有心臟病史的患者,也有半數人的 LDL-C 數值低於 100 mg/d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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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項研究明確指出,依照當時的指引標準,絕大多數首次心臟病發作的患者,其 LDL-C 數值其實都在「可接受範圍」內。這意味著,單純依賴 LDL-C 數值,並無法有效預防心臟病發作。

科學家們為此感到相當棘手。傳統僅檢測 LDL-C 總量的方式,可能就像只計算路上有多少貨車,卻沒有注意到有些貨車的「駕駛行為」其實非常危險一樣,沒辦法完全揪出真正的問題根源!因此,科學家們決定進一步深入檢視這些「駕駛」,找出誰才是真正的麻煩製造者。

LDL 家族的「頭號戰犯」:L5 型低密度脂蛋白

為了精準揪出 LDL 裡,誰才是最危險的分子,科學家們投入大量心力。他們發現,LDL 這個「壞膽固醇」家族並非均質,其成員有大小、密度之分,甚至帶有不同的電荷,如同各式型號的貨車與脾性各異的「駕駛」。

為了精準揪出 LDL 裡,誰才是最危險的分子,科學家們投入大量心力。發現 LDL 這個「壞膽固醇」家族並非均質,其成員有大小、密度之分,甚至帶有不同的電荷。/ 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早在 1979 年,已有科學家提出某些帶有較強「負電性」的 LDL 分子可能與動脈粥狀硬化有關。這些帶負電的 LDL 就像特別容易「黏」在血管壁上的頑固污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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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留美科學家陳珠璜教授、楊朝諭教授及其團隊在這方面取得突破性的貢獻。他們利用一種叫做「陰離子交換層析法」的精密技術,像是用一個特殊的「電荷篩子」,依照 LDL 粒子所帶負電荷的多寡,成功將 LDL 分離成 L1 到 L5 五個主要的亞群。其中 L1 帶負電荷最少,相對溫和;而 L5 則帶有最多負電荷,電負性最強,最容易在血管中暴衝的「路怒症駕駛」。

2003 年,陳教授團隊首次從心肌梗塞患者血液中,分離並確認了 L5 的存在。他們後續多年的研究進一步證實,在急性心肌梗塞或糖尿病等高風險族群的血液中,L5 的濃度會顯著升高。

L5 的蛋白質結構很不一樣,不僅天生帶有超強負電性,還可能與其他不同的蛋白質結合,或經過「醣基化」修飾,就像在自己外面額外裝上了一些醣類分子。這些特殊的結構和性質,使 L5 成為血管中的「頭號戰犯」。

當 L5 出現時,它並非僅僅路過,而是會直接「搞破壞」:首先,L5 會直接損傷內皮細胞,讓細胞凋亡,甚至讓血管壁的通透性增加,如同在血管壁上鑿洞。接著,L5 會刺激血管壁產生發炎反應。血管壁受傷、發炎後,血液中的免疫細胞便會前來「救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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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些免疫細胞在吞噬過多包括 L5 在內的壞東西後,會堆積在血管壁上,逐漸形成硬化斑塊,使血管日益狹窄,這便是我們常聽到的「動脈粥狀硬化」。若這些不穩定的斑塊破裂,可能引發急性血栓,直接堵死血管!若發生在供應心臟血液的冠狀動脈,就會造成心肌梗塞;若發生在腦部血管,則會導致腦中風。

L5:心血管風險評估新指標

現在,我們已明確指出 L5 才是 LDL 家族中真正的「破壞之王」。因此,是時候調整我們對膽固醇數值的看法了。現在,除了關注 LDL-C 的「總量」,我們更應該留意血液中 L5 佔所有 LDL 的「百分比」,即 L5%。

陳珠璜教授也將這項 L5 檢測觀念,從世界知名的德州心臟中心帶回台灣,並創辦了美商德州博藝社科技(HEART)。HEART 在台灣研發出嶄新科技,並在美國、歐盟、英國、加拿大、台灣取得專利許可,日本也正在申請中,希望能讓更多台灣民眾受惠於這項更精準的檢測服務。

一般來說,如果您的 L5% 數值小於 2%,通常代表心血管風險較低。但若 L5% 大於 5%,您就屬於高風險族群,建議進一步進行影像學檢查。特別是當 L5% 大於 8% 時,務必提高警覺,這可能預示著心血管疾病即將發作,或已在悄悄進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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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已有心肌梗塞或中風病史的患者,定期監測 L5% 更是評估疾病復發風險的重要指標。此外,糖尿病、高血壓、高血脂、代謝症候群,以及長期吸菸者,L5% 檢測也能提供額外且有價值的風險評估參考。

隨著醫療科技逐步邁向「精準醫療」的時代,無論是癌症還是心血管疾病的防治,都不再只是單純依賴傳統的身高、體重等指標,而是進一步透過更精密的生物標記,例如特定的蛋白質或代謝物,來更準確地捕捉疾病發生前的徵兆。

您是否曾檢測過 L5% 數值,或是對這項新興的健康指標感到好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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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額葉皮質的奇蹟:如何保養你的記憶引擎!——《記憶決定你是誰》
天下文化_96
・2024/08/04 ・2641字 ・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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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鬱症或阿茲海默症?前額葉皮質的雙面效應

額葉損傷病患遇到的記憶問題,跟我們在日常生活中所面對的記憶挑戰有著直接的關聯,而這個關聯成為我對前額葉皮質深感興趣的原因之一。即使在沒有具體損傷的情況下,前額葉皮質的功能仍會受到許多因素影響,進一步導致顯著的記憶問題,例如我在埃文斯頓醫院神經心理學診間測試的許多病患,轉介過來是為了評估阿茲海默症的可能性,但在進一步測驗後,卻發現是臨床上的憂鬱症。

在年紀較長的成人身上,憂鬱症有可能看起來很像早期的阿茲海默症,好比我曾經測驗過一名剛退休不久的學校老師,他一向以頭腦清晰自豪,現在卻難以專注,一直忘東忘西。儘管從磁振造影看不出明顯的腦部損傷,但他的認知卻不比前額葉皮質受損的人好上多少。他和醫生都沒想到,這些認知問題可能與他剛經歷一場離婚,以及幾十年來第一次獨居的情況有關。

前額葉皮質是腦部最晚成熟的區域之一,在整個青春期會持續調整與其他腦區的聯繫。兒童雖然學習很快,卻不擅長專注在應該專注的事物上,因為容易分心。這對於有 ADHD(注意力缺失/過動障礙症)的兒童更是嚴重,他們在學校表現不佳並不是因為缺乏理解力,而是因為在教室裡難以集中注意力、培養有效的學習習慣,以及利用可以應付考試的策略。有大量證據顯示,ADHD與前額葉皮質的異常活動有關。

前額葉皮質也是我們進入老年時,首先開始衰退的區域之一,我們因此覺得自己變得比較健忘。幸好,對多數年長的人來說,形成記憶的能力不會有問題,倒是專注力的改變會影響我們記憶事件的方式。舉例來說,你可能記不住你在表妹婚禮上遇到的某個人叫什麼名字,卻可以記得你們會面時各式各樣的其他資訊,諸如他臉上有雀斑,戴著鮮黃色的領結,或不停說著他最近到田納西州那許維爾(Nashville)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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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年齡變長,我們想起瑣事卻想不起重要事情的傾向也會提高。已經有無數研究顯示,在必須專心、忽視干擾的情況下記憶時,年長者表現得比年輕人要差,然而他們記得干擾訊息的能力卻與年輕人一樣好,有時甚至更好。隨著年歲漸長,我們依然能夠學習,卻較難專注於想要記住的細節,反倒常常記住無關緊要的事情。

多工殺手:為什麼一心多用讓你大腦退化

除了年齡之外,讓你覺得自己的前額葉皮質有問題的因素多得不得了。在現代世界裡,一心多用恐怕是最常見的罪魁禍首。我們的對話、活動和會議不斷受到簡訊、電話的干擾,而我們本身又常把注意力分散在好幾個目標上,使得問題更加嚴重。就算是神經科學家也無法免於多工作業--在今天,幾乎每一場學術演講中,都能發現臺下的科學家(包括我自己)拿出筆記型電腦,時而聽講、時而回電子郵件。

很多人甚至對一心多用的能力很自豪,但同時做兩件事很難不用付出代價。為了達成目標,前額葉皮質能幫助我們專注在所需的事情上,但如果我們在不同目標間迅速換來換去,這項美妙的能力就會消失。

加州大學舊金山分校神經科學家安卡佛(Melina Uncapher)的團隊便指出,「媒體多工」(media multitasking)對記憶不利,意思是在不同媒體的訊息間切換會妨礙記憶,例如一下子看簡訊、一下子看電子郵件。更嚴重的是,習慣重度媒體多工的人,平均而言前額葉皮質的某些區域會變得較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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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額葉的功能失常究竟是媒體多工的原因或是結果,還需要更多研究才能了解,但不管如何,這裡傳達出來的訊息相當一致。我的樂團夥伴米勒爾(Earl Miller)是世界頂尖的前額葉皮質專家及麻省理工學院的教授,他經常這樣說:

「沒有所謂一心多用;你只是輪流把不同的事情做得很糟。」

前額葉的功能也會遭到一些健康問題的破壞。例如高血壓和糖尿病會傷害大腦各區域間相互溝通的神經纖維通路,也就是白質。我和同事發現,與年齡相關的白質損傷,似乎會讓前額葉皮質失去跟大腦其他部分的聯繫--試想這名執行長被單獨鎖在房間裡,無法使用電話和網路。

感染疾病後如果造成腦部的發炎,也可能導致相似的結果,例如在新冠肺炎流行早期受到感染的人,注意力和記憶力等執行功能出現衰退,而且前額葉皮質部分區域的結構發生改變。

一旦前額葉的運作發生改變,就可能導致「腦霧」(又稱為「長新冠」)--當感染的時間很長,或罹患慢性疲勞症候群(chronic fatigue syndrome)等與感染相關的病症時,有機率出現腦霧的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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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染或罹患慢性疲勞症候群,都可能影響到前額葉皮質。圖/envato

養成健康生活:強化前額葉皮質的簡單步驟

如果我們生活時忽視自己的身心健康,也可能使前額葉皮質暫時失能。例如睡眠剝奪可能對前額葉皮質和記憶造成毀滅性的打擊。酒精也對前額葉皮質帶來負面影響,有些研究顯示這些影響在大量喝酒後還會持續好幾天。我們在後面的章節將探討,壓力會破壞前額葉的運作。如果你在充滿壓力的一週工作之後,熬夜喝酒又不停滑手機看網路新聞,然後整個週末都在跟腦霧奮戰,不用太驚訝。

幸運的是,我們確實可以做一些事來增進前額葉皮質的運作,雖然那些事可能跟你想的不一樣。你的腦是身體的一部分,所以任何對身體有幫助的事情,對你的腦都有幫助,進一步也對記憶有幫助。例如充足的睡眠、適度的運動、健康的飲食,這些事物都有益於你的生理和心理健康,也有益於你的前額葉皮質。

有氧運動如跑步,能促進腦部化學物質釋放,進而提升神經可塑性,改善為腦運送氧氣和能量的血管系統,降低發炎並減少罹患腦血管疾病和糖尿病的可能性。運動也會改善睡眠、降低壓力,而睡眠不足和壓力過高正是耗盡前額葉資源的兩大元凶。

這些因素會一同作用,影響記憶功能在我們年齡增長時的維持狀況。有一項令人敬佩的研究,追蹤了多達兩萬九千人的記憶表現,發現那些在生活方式裡包含上述某些有益因素的人,在十年期間記憶能力的維持狀況也較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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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自《記憶決定你是誰:探索心智基礎,學習如何記憶》,2024 年 7 月,天下文化,未經同意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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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糖飲料讓思考能力受損,還和失智有關聯?——《大自然就是要你胖!》
天下文化_96
・2024/06/24 ・2352字 ・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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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知與失智

阿茲海默症是現代社會面臨的一大困擾,這種可怕的疾病是俗稱老年痴呆的失智症最常見的原因,也是 2022 年全美第七大死因。阿茲海默症是一種行為失能疾病,目前尚無有效的治療方法。這項疾病的特徵是神經元會持續死亡、大腦萎縮、神經元之間形成富含 β 澱粉樣蛋白(beta-amyloid)的蛋白質斑塊,並在神經元內部出現濤蛋白(tau)累積。患者通常一開始的症狀是短期記憶喪失,並在幾年內發展為完全的失智。

阿茲海默症中,Tau蛋白異常會造成腦細胞內的微管瓦解。圖/wikimedia

大多數科學家認為,若能阻止澱粉樣蛋白在腦部沉積或濤蛋白在腦神經中累積,就可以預防失智症。然而,目前有幾種治療失智症的方法,正是採行預防或減少澱粉樣斑塊累積,只是全都失敗,導致有人質疑澱粉樣蛋白斑塊是否真的是致病原因,並開始嘗試尋找其他可能的解釋。

許多科學家指出,阿茲海默症患者在早期通常會表現出兩種顯著的特徵。首先,患者大腦中的某些區域,會減少對葡萄糖的吸收和代謝,因此有人將阿茲海默症稱為「大腦糖尿病」或「第三型糖尿病」。其次,大腦神經元內的能量工廠粒線體,不論是數量或功能都出現下滑,導致 ATP 產量減少。這兩項特徵都顯示生存開關可能涉入其中。

的確,大量攝取糖、高升糖碳水化合物和鹽,全都是阿茲海默症的危險因子,而這些食物正好都會啟動生存開關。肥胖症和糖尿病等疾病也可能提高罹患阿茲海默症的風險。若果糖是導致肥胖症和糖尿病的根本原因,而肥胖症和糖尿病又與阿茲海默症的罹患風險上升有關,那可以合理懷疑:果糖也可能是造成阿茲海默症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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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研究也支持糖與認知之間的關聯。例如,實驗室大鼠飲用含糖飲料之後,思考能力會受損。我的同事生理學家魯尼(Kieron Rooney)每天餵食大鼠兩小時的蔗糖水,濃度為 10%,大約與軟性飲料相同,為期一個月。結果這些喝糖水的大鼠,變得很難找到走出迷宮的路。更令人擔憂的是,即使大鼠停止飲用糖水,這種情況還是持續了六週。同樣的,經常飲用軟性飲料的兒童,在閱讀、寫作、文法和數學方面的學業表現,都相對較差。

經常飲用軟性飲料的兒童,在閱讀、寫作、文法和數學方面的學業表現,都相對較差。圖/envato

這些研究顯示,攝取含糖飲料可能對認知功能造成影響,而且影響所及的時間有可能持續。然而,這不一定代表蔗糖會導致失智。即使每天喝一種或多種含糖飲料,與情節記憶(episodic memory,對過去經歷或事件的回憶)受損和腦容量萎縮有關,但目前還無法做出任何定論。

不過,有愈來愈多證據將果糖與阿茲海默症聯繫起來。阿茲海默症患者大腦中的果糖濃度偏高,且含量比同年齡、同性別的非患者高出四至六倍,而果糖濃度最高的地方通常就是病變區域。也有證據顯示,大腦中的果糖大多是透過多元醇途徑生成。這些患者腦內有大量的山梨糖醇,也就是果糖的前驅物,這跟躁鬱症患者的情況類似。正如我們所知的,果糖一旦生成,會刺激生存開關啟動,造成細胞中的 ATP 含量減少。此外,阿茲海默症患者大腦中負責「清除」AMP 的酵素濃度,比同年齡對照組高出約兩倍。AMP 原本可重新轉化為 ATP,當愈多 AMP 遭到清除,腦內的能量濃度也就隨之下降。

我認為果糖導致阿茲海默症的途徑大致如下。之前提過,在缺少食物時,身體會活化生存開關以保護大腦,這時血液中的葡萄糖無法進入肌肉和肝臟,而會保留在血液中供大腦吸收與使用。這道開關的運作是透過阻斷胰島素作用來完成,因為肌肉和肝細胞需要胰島素才能吸收和使用葡萄糖,但大腦多半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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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茲海默症患者大腦中的果糖濃度偏高,且含量比同年齡、同性別的非患者高出四至六倍,而果糖濃度最高的地方通常就是病變區域。圖/envato

然而有例外,大腦中與記憶和決策相關的區域,需要借助胰島素的作用才能攝取葡萄糖。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神經生理學家戈梅茲皮尼拉(Fernando Gomez-Pinilla)發現,大鼠攝取果糖後,大腦中與記憶和決策相關的區域會失去對胰島素的反應,導致葡萄糖吸收減少。實際上,果糖引起胰島素抗性的區域除了肌肉和肝臟,還有與記憶相關的大腦重要區域,這或許正是阿茲海默症的根本原因。

但限制大腦的這些特定區域攝取葡萄糖,對生存有什麼好處?之前提過,衝動和探索屬於覓食行為。記憶受壓抑的動物,可能更願意前往危險區域探索,因為牠們忘了潛在危險,而決策區受損的動物則會變得更衝動。因此可合理推測,果糖會透過在特定大腦區域引發胰島素抗性,以促進覓食行為,這是一種生存反應。

生存開關活化導致特定腦區的功能受到短期抑制,一開始的確能帶來生存優勢,但如果是反覆或慢性的刺激,反而可能導致腦部損傷。這些重要的神經元長期得不到足夠的葡萄糖,最終可能因為營養不良而功能受損。而且果糖代謝會對粒線體造成氧化壓力,使得 ATP 產量減少,更使狀況進一步惡化。一旦 ATP 濃度過低,神經元會死亡,最後的結果就是阿茲海默症。依此觀點來看,阿茲海默症患者大腦的後續變化,例如澱粉樣蛋白和濤蛋白的積累,都是次要的,而阿茲海默症的根本原因,主要是生存開關慢性活化。

——本文摘自《大自然就是要你胖!》,2024 年 06 月,天下文化出版,未經同意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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