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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載片的5G網路-《知識大圖解》

知識大圖解_96
・2015/08/03 ・1387字 ・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SR值 537 ・八年級

儘管許多人到現在還無法使用4G行動網路,研發5G的競賽卻已經開始了。大眾對行動數據的需求年年倍增,因此就會需要第五代行動網路技術,才能滿足日益增加的需求,讓我們可以在行動裝置上盡情瀏覽網路,或在線上串流服務中即時觀看影片。我們更須利用5G來連結未來的新科技,例如無人駕駛的汽車、智慧城市,以及「物聯網」(Internet of Things)──這種網路可以連接日常生活中的各種電子物件,讓我們的生活變得更加便利。

雖然有些國家預計在2018年就可以擁有5G服務,但5G背後的技術尚未完全開發成功。有些公司正嘗試以現有技術為基礎深入研發,設法讓4G無線頻率傳輸變得更快。有些公司則認為整個無線網路基礎設施都必須重建。舉例來說,以下5G概念就很有潛力:利用高頻毫米波和一系列連結到建築和街燈柱的基地台。

無論如何,我們至少知道5G網路的速度會非常快,預計會比4G快上100倍,讓你可以在一秒鐘內下載整部影片。延遲現象(資料開始傳送所需的緩衝時間)會大幅減少,也就是說,只要一按播放鍵,影片便會立即開始播放。5G的網路頻寬也會變大很多,讓更多使用者可以同時使用網路,也可能讓電信服務商不用再限制網路用量。

想當然爾,你目前的行動電話可能無法使用未來的5G網路,因為5G技術也許會需要新的軟體和硬體支援。然而等到5G網路問世時,你可能也已經將行動電話升級了,製造商想必也會提供最先進的網路科技配套。

5G計畫

5G創新中心(5G Innovation Centre)的拉西姆.塔法佐利(Rahim Tafazolli)教授解釋下一代行動網路的願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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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點擊以觀看大圖。

為何需要5G

與先前行動通訊網路不同的是,5G的重點完全在於使用者與其需求,讓使用者體驗無限大的容量與可用性,隨時取得各種資源。有兩種方法可以達到此目標,其一是要能更精確地預測使用者的需求,好讓應用程式在網路最不繁忙的時候,執行頻寬需求大的任務,也就是利用所謂的延遲度量法,規劃出最具效益的網路反應時間;其二則是要充分利用所有周遭可取得的無線網路。

研發5G技術需要克服什麼問題?

在研發5G網路時,必須同時設法減少用戶負擔的費用:如果希望讓大眾都使用到新興的技術,客戶對數據量的需求可能會增加高達100倍;當然,每個月帳單的負擔卻不可能增加這麼多。盡量減少能源消耗則是另一重點,因為我們不但得減少溫室氣體排放,也要增加用戶的使用效益,例如延長電池壽命,或為穿戴式器材提供創新的能源解決方案。未來5G的發展可能使得市場出現各種經營模式──舉例來說,就好像我們付錢給網路營運公司,讓他們提供網路服務一樣,未來我們或許也能要求別人付費,好讓他們享用我們透過Wi-Fi路由器、或微型蜂巢式家庭基站所分享的網路服務。

5G最大的好處為何?

5G不會像2G、3G和4G那樣,只是單純的新型行動網路。它會成為異質性網路(HetNet),在室內外環境中提供各種無線區段的網路,從室外開放空間,到辦公室、一般家庭和地下空間。最特別的地方是,網路和裝備將決定如何存取該地點可用的網路(包括2G、3G、各種4G、Wi-Fi、小型基地台、廣域行動裝置等),並且利用不同頻段,讓所有活躍的使用者都能獲得足夠的頻寬,使用者也會因此感到速度總是很快。

 

 

本文節錄自《How It Works知識大圖解 國際中文版》第11期(2015年8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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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年公民科學事件簿:#長新冠(#Long Covid)
A.H._96
・2023/10/20 ・5564字 ・閱讀時間約 11 分鐘

通過患者主導的研究和患者主導的行動主義,
患者似乎正在編寫第一本關於長新冠的教科書

(Amali Lokugamage, 2020 而後被世衛總幹事引用1

時空回到 2020 年 5 月下旬,台灣的新冠疫情頭條新聞是國內新冠肺炎疫情趨緩,連續超過一個月沒有本土確診病例,然而全球確診數卻已衝破 500 萬大關 2。那是台灣全民和網路社群每日為 +0 歡欣鼓舞的日子,清零台灣很難想像其他國家在疫情狂飆下的生活樣貌。

全球大部分國家在封城與疫情無法控制的脈絡下,原本防疫科學辭典裡沒有的名詞,在 2020 年春季歐美英語使用者的網路社群中漸漸流傳開來。由於網路社群媒體允許患者在封鎖與身體狀態不佳的限制下,在網路社群中相互尋找和資訊交流,產生共鳴與共識進而發展出一個共通術語,也就是我們現在熟知的「長新冠(Long COVID)」或國內較不熟悉的另一個相似詞「長途運輸者(Long-hauler)/長途運輸的新冠 (long-haul COVID) 3」。

我們現在知道的「長新冠」已不是網路世界中的虛擬事件,而是科學家和國際組織認定的「科學物件 (scientific object)」。世界衛生組織正式定義:新冠後症狀(Post COVID-19 condition ),簡稱長新冠(Long COVID) 是指在初次感染新冠病毒三個月後繼續或出現新症狀,症狀持續至少兩個月,無法用其他診斷來解釋的病症 4。長新冠患者的發病率也從早期研究的 10%,20% 至近期《自然》期刊《科學報告》5 所敘述的 30-60% 。此篇論文主要提出感染新冠兩年後仍對免疫系統造成不良影響,再次令人不僅感嘆新冠的長尾還真是長,不過我們關注的焦點是論文中的這段敘述:

“有趣的是「長新冠」一詞是由倫敦大學考古學家艾爾莎・佩雷戈(Elsa Perego)在推特上推廣來自患者創造的術語而興起的。”

圖一:網路社群廣用的主題標籤來描述或分享長新冠資訊。圖/作者提供

這個來自 2020 年春天「患者創造的術語」, 2021 年 10 月 6 日世衛公布長新冠的正式定義,雖然使用的是「新冠後症狀(post COVID-19 condition)」,但長新冠仍是最通用的術語。在今年(2023)的 7 月 31 日美國衛生與公眾服務部(Health and Human Service, HHS)宣布正式成立「長新冠研究與實務辦公室 (the Office of Long COVID Research and Practice)」,同時也啟動了長新冠的臨床試驗 6。這場網路社群的公眾參與科學論述理念,由下而上的草根運動,進而引起廣泛群眾社會良知並驅動科學家研究,最後促成相關政策組織的成立過程,即是社會學家所稱的「公民科學(citizen science)」7

那麼我們不禁好奇,這一切是如何開始的?

現在若按照世衛的「長新冠」定義,感染三個月後持續二個月症狀合計至少五個月的病程,那麼文獻上 2020 年 5 月這個時間點,反應了歐美國家初期大規模感染後,累積一定數量患者在確診後「理論上康復」但卻持續有各種症狀困擾的情形。當時各國的衛生當局和醫療機構尚未認識到新冠感染造成長期後遺症的可能性,而世衛最初資訊亦表示新冠輕症感染者的病程平均持續兩周。

佩雷戈在 2020 年 5 月 20 日(英國時間)是目前文獻上記載最早的長新冠推文,後續網路社群媒體陸續出現如圖一所標示與長新冠有關的主題標籤。佩雷戈與其他科學家 2020 年 9 月發表了一封公開信,標題是「為什麼我們需要患者所提出的『長新冠』術語」,說明長新冠一詞強調了當時輕症卻持續超過二周以上的多種後遺症,這個術語有助於認識新冠發病機制本身具有特異性,而術語本身的簡單性和力量則有助於在全球範圍內爭取公平認可,並確保公眾在接觸新冠風險時,瞭解感染的潛在長期影響 8

圖二:2020 年自 5 月起長新冠公民科學形成的過程。圖/作者提供
註:長新冠公民科學的發展並非完全線性的發展,其中多種面相是重疊的。
(點圖放大)

圖二摘要描述 2020 年自 5 月起長新冠公民科學形成的過程,主要依據佩雷戈與英國格拉斯哥大學人文地理學教授菲麗西蒂・卡拉德(Felicity Callard)、英國劍橋、牛津等大學研究學者梅洛迪・特納(Melody Turner)等人記錄這場 2020 年公民科學發展過程的三篇論文 9, 10, 11

以 2020 年自 5 月的第一條推文,推特社群與其他網路媒體(如臉書、 Slack 和 WhatsApp 社群)快速構建,並在此過程中引入了長新冠作為一種社會條件,導致在短短的三個月內被世衛確認長新冠為一種醫療狀況:世衛國際疾病分類(International Classification of Diseases 11th Revision, ICD-11)正式定義長新冠為新冠後症狀,圖二最後以《自然》期刊編輯於該年 10 月發表的公開呼籲做結:「長新冠:讓患者協助定義長新冠症狀」副標題:長新冠症狀的術語以及康復的定義必須納入患者的觀點。

「從一條相當不起眼的推文(引入了一個新的主題標籤,最初只被『點讚』一次),在短短三個月內轉變為世衛使用的詞」佩雷戈回憶說明, #longcovid 的使用呈指數級增長。一週內從社群媒體轉向印刷媒體,短短一個月醫學期刊從討論、呼籲、科學家開始下定義、到「長新冠」的引號在主流媒體與科學期刊內容消失,直接使用長新冠一詞,三個月後 2020 年 8 月 21 日在世衛新冠技術負責人瑪麗亞・范克爾霍夫 (Maria Van Kerkhove)聯繫英國的長新冠 SOS 組織(LongCovidSOS)了解宣導者要求後,世衛組織總幹事在線上會議與長新冠宣導者討論這一個疾病。

患者症狀故事:新冠不只影響肺部

佩雷戈與卡拉德指出,長新冠患者在網路社群的公民運動中通過與其他經歷長期後遺症患者集體分享而出現,提供了後來科學的新知,其貢獻包括:口頭、書面、視覺敘述、證詞和論點以及宣傳和政策干預,對傳統科學提出了挑戰,例如在大流行初期的新冠公眾資訊傳遞過程中僅限對肺部影響的討論,長新冠網路社群則協助擴大範圍。

2020 年 4 月一篇廣為流傳的推文,而後經由報紙專欄強調這位患者的後遺症「純粹是胃部症狀」而不是肺部系統,其他患者的多重器官後遺症則陸續在各種平台上,各自分享自身的醫學檢查,要求醫療單位進行更深入調查並向傳統研究團體致電等。現在這些「症狀故事」已在許多科學期刊的出版物中得到驗證,換言之,這些患者不僅提供了早期複雜的症狀,更有助於修正新冠損害的範圍,強調了需要關注所有潛在的面相,並提供有關疾病的機制和治療方法的假設。

新冠不只影響肺部,有位患者的後遺症純粹是胃部症狀。
圖/pexels

特納等人 2023 年發表的研究,在論文中提到是特納本人經歷長新冠症狀後與其他研究人員著手展開的。她反思自己的經歷如何影響她的研究,並質疑患者如何以及為何能在各種醫療機構前識別出長新冠,進而質疑傳統實證醫學的過程。他們蒐集整理 3 萬多筆帶有 #longcovid 和 #longhauler 標籤推文,進一步語意分析 974 條推文內容中的關鍵字後歸納指出:推特使用者最初將長新冠描述為一種無情、多器官、致殘的疾病,卻也因當時公眾和醫療機構缺乏認知,這些推特使用者面臨著恥辱和歧視的不公平待遇。但這些長新冠的早期推特使用者,後來被研究記錄為長新冠最初經歷的科學實證者,藉由此次的集體社會運動 (collective social movement)對長新冠患者的醫療保健需求建立共識。

同時另一個推特標籤 #researchrehabrecognition (#研究康復認知)也引起了世衛總幹事譚德賽的注意,最後承認長新冠問題並力促解決,特納等人解釋,長新冠患者賦予疾病經歷的含義在很大程度上被理解為有價值的知識形式,可以更全面地認識和治療病情及其影響,這些公民知識通過塑造臨床醫生與患者討論診斷的方式來直接影響臨床實踐,提高了就治療方案和任何建議的生活方式改變達成共識的能力。

長新冠公民運動:衛生服務部門的具體回應

佩雷戈與卡拉德提到的另一個網路社群運動也使得英國政府不得不採取具體行動。 2020 年 7 月,患有長新冠的英國南安普敦大學公共衛生教授尼斯林・阿爾萬(Nisreen Alwan)發起了社群媒體活動「#計算長新冠(#CountLongCovid)」,強調迫切需要正確的康復病例定義、收集數據的標準化方法以及大量基於人群的樣本資料,呼籲政府全面收集監測長新冠。

9 月,網友結合「六個月前」脈絡在推特上集合紛紛留下個人長新冠前後的對比故事。現在我們可藉由應用程式 Thread Reader App 將此推文串合併,一窺當時網路社群如何串連長新冠的個人經歷 12。 2020 年底英國國家統計局公布,「長新冠」監測數據,證實了真實患病率可能比以前認為的要高得多、患者症狀持續三個月或更長時間 13

另外針對兒童和青少年的長新冠症狀, 2020 年的 #兒童長新冠(#LongCovidKids)運動亦促成了英國國會跨黨派國會新冠小組(All-Party Parliamentary Group on Coronavirus in the UK)在 2021 年 1 月舉行的兒童長新冠公聽會,今(2023)年 2 月 16 日世衛也公布了兒童和青少年版長新冠的正式定義 14

世界衛生組織也公布了兒童和青少年版長新冠的正式定義。
圖/unsplash

特納等人綜合歸納 #longcovid 推文標籤的六個主題:

  1. 個人長期恢復
  2. 看不見的疾病,例如考慮最初對長新冠缺乏認識可能是一種孤立和無形的體驗
  3. 意外族群,如參與者對觀察結果表示驚訝和擔憂,許多長新冠患者很年輕而且以前「身體健康」
  4. 通過量化進行驗證,如對疫情統計資料和醫療系統有限投入的憂慮,強調最初兩週的定義的不足,要求通過監測計算患者發病率來了解病情
  5. 支持和研究的需要,如推特使用者擔心由於知識的缺乏,醫療機構可能無法充分提供醫療保健服務或投資長新冠的研究,因此使用 #researchrehabrecognition,最後獲得世衛的重視
  6. 衛生服務部門的認可

如推文中參與者評論醫療機構如何逐漸意識到長新冠與受到官方醫療保健的認同,如當時的美國首席醫療顧問安東尼・福奇以及世衛譚德塞,從而創造了衛生服務部門的具體行動以及為社會和科學新的認識契機。

網路社群媒體的開放性

網路社群在 2020 年經歷了所謂的醫療煤氣燈(medical gaslighting)效應,當他們處於科學對長新冠不確定性的大環境時,經常覺得被敷衍或誤診,就像是 1944 年經典電影《煤氣燈下》(Gaslight)明明房間裡煤氣燈忽明忽暗,但影片中的老公卻堅持一切正常,這些求助無門的人們,經歷許多令人沮喪的醫療保健挫折,藉由網路群眾的長新冠公民運動,將確診後揮之不去的各種後遺症和醫療狀況與具有相同經歷的人們聯繫起來,以尋求資訊、支持和認可,最終獲得了疾病的驗證和社會的支援 15

當他們處於科學對長新冠不確定性的大環境時,經常覺得被敷衍或誤診。
圖/pexels

特納等人分析推特如何促進集體社會運動的形成社會共識,通過社群媒體的公開和開放的系統,推特的社交網絡使得以前互不相干的使用者能夠分享這些情緒、資訊與交換知識,從普通公民、醫生、科學家到世衛總幹事等知名人士。推特與其他社交網站(如臉書和 Slack )使用方法不同,後者的長新冠社群多是封閉群組,限制公開分享;推特則在長新冠的推文中具有「去中心化」的特性:如沒有單一的意見領袖、使用者間訊息自由流動等。

例如推特使用者廣泛分享了 #research 、 #rehabilitation 和 #recognition 等單獨術語。 最終,使用者將這三個術語合併成 #researchrehabrecognition ,此標籤的演變展示了集體決策的過程,旨在挑戰長新冠患者由最初缺乏醫療認可和醫療保健規定而面臨的公民知識需求和認可狀態。

長新冠患者的知識因民眾直接地發起參與研究自己或社區、社群的環境和健康危害,提高學界醫界對新冠的新認識,知識從患者通過媒體傳播到正規的臨床和衛生政策管道,就像特納等人的分析,長新冠從一種看不見的疾病轉變為一種公認的疾病。

這些網路社群推文積極的行動,達成的集體共識足以令人信服地向包括世衛在內的醫療機構證明,儘管缺乏傳統的實證醫學,但長新冠是一種真實的疾病。一群網路公民在 2020 年集體編寫了第一本關於長新冠的教科書,此刻我們見證了網路社群的群眾力量,不僅促成了現實世界的真實變化,確保對醫療保健供應的認可,也揭開了科學研究的新序幕。

參考資料

  1. Lokugamage A, Rayner C, Simpson F, Carayon L. We have heard your message about long covid and we will act, says WHO. The BMJ. Published September 3, 2020. ↩︎
  2. Yahoo News:國際新冠肺炎疫情還在燒 全球確診數破 500 萬大關 ↩︎
  3. 目前已知「長途運輸者」在佩雷戈論文中引用來自 2020 年 6 月的推文:「長途運輸新冠戰士」的患者召集人艾咪・沃森(Amy Watson) ,她從她接受測試時戴的卡車司機帽子中衍生出來:https://twitter.com/katemeredithp/status/1277316840453267456 ↩︎
  4. WHO:https://www.who.int/europe/news-room/fact-sheets/item/post-covid-19-condition ↩︎
  5. López-Hernández, Y., Monárrez-Espino, J., López, D.A.G. et al. The plasma metabolome of long COVID patients two years after infection. Sci Rep 13, 12420 (2023) ↩︎
  6. HHS News: https://www.hhs.gov/about/news/2023/07/31/hhs-announces-formation-office-long-covid-research-practice-launch-long-covid-clinical-trials-through-recover-initiative.html ↩︎
  7. 泛科學、左岸文化 (2018/05/17),什麼是公民科學?誰是公民科學家? ↩︎
  8. Perego, Elisa, et al. “Why the patient-made term ‘long covid’ is needed.” Wellcome Open Research 5.224 (2020): 224. ↩︎
  9. Callard, Felicity, and Elisa Perego. “How and why patients made Long Covid.” Social science & medicine 268 (2021): 113426 ↩︎
  10. Perego, Elisa, and Felicity Callard. “Patient-made Long Covid changed COVID-19 (and the production of science, too).” (Feb. 2021) ↩︎
  11. Turner, Melody, et al. “The# longcovid revolution: A reflexive thematic analysis.” Social Science & Medicine (2023): 116130. ↩︎
  12. Thread Reader App#計算長新冠(#CountLongCovid)與“六個月前”結合的網頁: https://threadreaderapp.com/convos/1308678318821199872 ↩︎
  13. 英國獨立報 The Independent (16 December 2020) ,https://www.independent.co.uk/news/health/coronavirus-long-covid-ons-data-b1774821.html ↩︎
  14. WHO:A clinical case definition for post COVID-19 condition in children and adolescents by expert consensus, 16 February 2023 ↩︎
  15. Russell, David, et al. “Support amid uncertainty: Long COVID illness experiences and the role of online communities.” SSM-Qualitative Research in Health 2 (2022): 1001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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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文明演化史(下):文明蘊含的資訊量與精細結構的掌握
Castaly Fan (范欽淨)_96
・2023/06/27 ・4854字 ・閱讀時間約 10 分鐘

編按:說到星際文明的發展程度,科幻愛好者必定會提到「卡爾達肖夫指數」,以使用的能源多寡,來區分文明發達程度。然而,除了從能源來評斷文明進程,其實還有其他的評判方式。

「宇宙文明演化史」系列,將在上篇回顧「卡爾達肖夫指數」,下篇介紹較少討論的「資訊量」與「微觀尺度」的評斷觀點。

資訊量的掌握層級

卡爾達肖夫指數是以「能量」作為文明分級的依據。同時,薩根(Carl Sagan)也有提出不同的分類法。他將文明所擁有的「資訊含量」作為依據,將文明分出「A — Z 級」。這些資訊量的定義很廣泛,語言、文字、影像都屬於資訊量的一部分。

在薩根的分類法中,「A 級」文明能掌握 106 位元的資訊,但目前人類史上的任何一個文明所掌握的資訊量都比這個數目還多。要超越一個 A 級文明相當簡單,比如:你只需要用「二分法」試探,例如判斷這個文明「是存在還是消亡的」。探問過二十次這樣的問題後,相當於掌握了 220 種可能性,這個數字剛好略大於 106

也就是說,這已然囊括了一個 A 級文明的所有資訊,一旦通過了這個二分法測試,就可以被判定為 B 級文明。以此類推,當人類所擁有的資訊量每增加十倍、便對應到不同的字母分級,因此,在這個分類中最為先進的是「Z 級」文明、相當於能掌握 1031 位元的資訊量。

資訊量的爆炸最早可以追溯至文字發明開始,書面文字使得人類得以記載當下、乃至於過去發生的一切歷史。古希臘時代所有的書面文物加總起來大概對應於 109 位元的資訊量,相當於薩根筆下的 C 級文明。1970、80 年代,薩根從全世界所有藏書館數以千萬計的藏書總量、頁數進行統計,我們人類從歷史上至當代所擁有的文字、語言、圖像等資訊含量總計大約是 10¹⁵ 位元,因此被歸類為「0.7 H」類文明。

而資訊量的第二次大爆炸莫過於網際網路的誕生。當網路普及後,無論是科學、經濟、政治、醫療、娛樂、藝術等包羅萬象的事物,都裝載在網際網路之中。2016 年,全球網路所涵括的總資訊量大概是 1.3 ZB (zettabytes),大約相當於 1022 位元,對應於 Q 級文明。根據國際資訊公司(IDC)預測,人類所擁有的數據庫資訊總量在 2025 年可以達到 175 ZB,相當於 1024 位元——也就是說,當前人類正在往「S 級文明」邁進。

有趣的是,薩根推測人類初次接觸到的外星文明應當是 1.5 J 到 1.8 K 類的文明,通常他們已然克服恆星際旅行的瓶頸。至於卡爾達肖夫的第 II 型文明,大約對應於 Q 類文明;而得以掌控可觀測宇宙大部分星系的 III 型文明,則可以達到 Z 類文明的水平。畢竟掌握時空旅行需要相當複雜的計算與模擬,需要遠超越當今的人類設備所擁有的一切運算能力。

然而,從目前的角度來看,顯而易見地——我們早已超越了他所預測的第 II 型文明等級。這是因為薩根在當時提出這個分類法時,尚未預測到數十年後的今天資訊量會隨著網路的出現而劇增。即使在薩根指數定義的資訊量必須是「單一而不重複的」(比如 A 網站的圖片是從B網站引用來的、同時 C 網站也使用了該圖片,我們只能將該影像視為一組位元、而非三組),但這些資訊在枝繁葉茂的網路時代已然是幾乎不可能被估算的。

因此,薩根的這個分級法在網際網路出現後便可能無法作為合適的指標,但卡爾達肖夫指數目前依然能適用;換言之,資訊量急速暴增似乎也側面反映了「能量」對於人類而言比「資訊量」更難駕馭的事實。

2000 年代之後,網際網路的發軔造就了資訊量呈指數成長。圖/Statista

微觀尺度的操作層級

另一個有關文明的分級是由英國宇宙學家約翰.巴羅(John D. Barrow)所提出的,是基於人類對於「微觀尺度」的「操作程度」。他發現,科學史上人類似乎不斷朝著微小尺度的事物進行探索,從生活中隨處可見的宏觀機械裝置、顯微鏡下的分析、到分子原子尺度的研究,某種程度上,「探測尺度」似乎與文明發達程度成正比。他將文明發達程度區分為下列等級:

  1. 負 I 型文明(機械文明)
    該文明能操控與個體同等尺度的一切物件,比如採礦、建築樓房、使用機械裝置等等。
  2. 負 II 型文明(生物工程文明)
    該文明能操控基因序列,或者藉由移植組織、器官來改變生命體的特性。
  3. 負 III 型文明(化學工程文明)
    該文明能操控分子,比如透過改變分子鍵結創造新物質。
  4. 負 IV 型文明(奈米文明)
    該文明得以操控個別原子,實現奈米科技在原子尺度的應用,並可能透過科技創造出複雜的人造生命體。
  5. 負 V 型文明(核子文明)
    該文明得以操控原子核,並能自由改造組成原子核的質子、中子。
  6. 負 VI 型文明(粒子文明)
    該文明將能操控夸克、輕子等組成萬物的基本粒子,並且能隨心所欲聚集粒子、駕馭高能量。
  7. 負 Ω 型文明(時空文明)
    該文明將能操控普朗克尺度(10-35 公尺)下的事物,比如量子泡沫(quantum foam)等微觀時空結構;他們將有能力透過負能量或者奇異物質控制、放大隨機漲落的蟲洞,從而具備實現時空旅行的能力。

顯而易見地,人類距離負 Ω 型文明依然來日方長。目前,人類能夠自由操控與我們相同尺度的機械物件,可以建築、採礦,也可以完成一些簡單的基因工程;在近一個世紀內,我們掌握了相對論、發明了人造衛星與 GPS,同時也因為量子力學的發跡,打造出各式各樣的電子產品。但我們尚未能夠自由改變分子鍵結、發明新物質的能力也是侷限的、更無法隨心所欲操控並改變原子結構,因此目前人類大概落在負 I 型文明與負 II 型文明之間。

尺度的數量級:愈先進的文明可能可以探測到愈微觀的結構。圖/筆者繪製

從物理學的角度來看,「探測尺度」和卡爾達肖夫指數的「能量」其實也是可以呼應的。由於相對論告訴我們宇宙中萬物都有一個速限,也就是光速,這意味著無論是能量、溫度、尺度、甚至時間單位都有一個極限值,也就是「普朗克單位」。在歷史上各種對撞機實驗告訴我們一個事實:當對撞機的能量愈高,人類所能探測的尺度就愈小。

事實上,普朗克能量(約 1.96x10^9 焦耳,相當於一輛車中 16 加侖汽油槽所提供的能量——貌似普通,然而這個值在微觀尺度下是相當大的,「焦耳」這單位在微觀世界大概相當於用「光年」換算人類尺度的距離)對應於一個普朗克質量黑洞的史瓦西半徑(約 10^(-35) 公尺,亦即普朗克尺度);用通俗的語言來說就是:一旦對撞機能量值大於普朗克能量,相當於把對應的質量壓縮到了小於史瓦西半徑的尺度,從而產生「黑洞」——即使是微型黑洞,也意味著我們的探測將被黑洞視界所設限。

換句話說,普朗克能量相當於我們能探測普朗克尺度的所需能量;一旦超越了這個值,我們的探測將因為黑洞的產生而不再精確。因此,即使是一個無限發達的文明,普朗克長度將會成為探測尺度的最終極限,小於普朗克尺度的事物便不再具有物理意義——要注意的是,這些事實是基於目前「已知的物理理論」,假設未來文明已經掌握了結合量子場論與廣義相對論的萬有理論,這些極限值並不是沒有被推翻的可能性。

對於未來文明的展望

從最基本有機分子、形成碳基生命體、再演化成為人類這樣的智慧生命,這樣的機率可以說是趨近於零,也因為如此,才有「地球殊異假說」、甚至是「創造論」這些爭辯。我們必須剛好躲過演化史上的大滅絕事件,並且在安穩的自然環境下演化為智人。這段過程還要大概經過一、兩百萬年後,才開始有文明的誕生;而縱觀整個人類史,科學正式發跡至今其實也就只有幾百年。

把地球 46 億年的歷史濃縮在一份年曆上,人類進入舊石器時代大概對應於 12 月 31 號晚上 11 點,大概跨年前 25 秒才進入新石器時代,而從文藝復興、大航海時代、科學革命至今,在這年曆的尺度下其實根本還不到一秒鐘。這還僅僅只是地球史的尺度——如果考量到 137 億年的宇宙史尺度,科技文明的興起根本是連一瞬間都還不到的事,可見人類的科技目前還算是相當稚嫩的。

科幻作品中那些搭乘星艦、遨遊星際空間的劇情,大多數便是 II 型文明;至於可以利用曲速引擎穿越時空的,或許是 III 型文明才能實現的。對於 II 型文明而言,他們或許能夠透過「戴森球」(Dyson sphere)控制恆星能量的輸出。當一個文明的工業發達到一個程度,便能夠駕馭恆星能量,搭建一系列能源板或人造衛星,從而環繞著恆星本體、調控能量的輸出,這種大規模的人造結構便稱為「戴森球」。

要建造這類型的結構,目前所知的方法大概就是藉由太空梭或者人造衛星在行星軌道上搭建一圈能源板,並可能需要碳纖維或者更堅韌且輕便的材料。

最基本的構造大概是建構一圈「戴森環」,再來是更多戴森環組裝成的「戴森雲」,或者可以透過光壓與重力的平衡打造出更完整的「戴森泡」;如果科技更發達,則有機會建造出完整且均勻的球殼包覆著恆星以及周圍的行星,也就是「戴森殼」,這類型結構基本上可以完全駕馭母恆星的能量、並且可以將球殼內層表面改建為太空殖民地——但這以目前人類科技水平、或者資金限制等各層面而言,數百年內是不太可能實現的。

先進文明所建造的「戴森球」想像圖。圖/space.com

2015 年,恆星 KIC 8462852 的光變曲線一度成為天文學界的謎團,因為當時天文學家們觀測到該恆星的光譜有異常,且這一異常用傳統模型(比如周邊小行星帶、彗星雲氣等理論)是無法解釋的,因此,有一部份天文學家猜測該恆星的光度變化可能源於「人造巨型結構」;也就是說,能造成光譜像觀測結果那樣異常變化的原因,唯一合理的可能性就是「戴森球」的環繞與掩蔽。

這項研究吸引了當時不少外星愛好者的興趣,畢竟這顆恆星很可能正被高等外星文明所搭建的一系列巨大人工建築圍繞著!然而,根據 2019 至 2021 年的最新研究,發現了這顆恆星其實有一顆「伴星」在外圍,而系外衛星的殘骸大規模地遮蔽了恆星、致使光度出現異常。因此,目前並沒有證據指出戴森球這種人工結構真實存在。

綜上所述,人類文明目前還算是新生兒,也或許,宇宙中還沒有更先進的文明出現。但在躍升為第 I 型文明之前,我們恐怕會經歷各種挑戰,而有些已經發生過、有些則或許正在醞釀,例如——宗教戰爭、糧食危機、核武威脅、氣候災難等等。

從目前看來,氣候變遷便是當務之急:人類過度排放溫室氣體,溫室效應導致了海平面上升、全球暖化,間接引發了各地氣候的異常、熱浪、饑荒,並一再落入惡性循環。此外,在二戰期間人類發明並使用了核子武器,其毀滅性更是不容輕忽的。我們尚不需考慮火山、地震這些自然災害,若無法擺脫上述這些境況,人類很有可能會在蛻變為 I 型文明前便自取滅亡。

人類文明雖然已有一定的科技水平,然而在卡爾達肖夫指數中,目前仍處於第 0.7 型文明。在躍升成為I型文明之前,有可能面臨生態危機、核子戰爭而自取滅亡。上圖為正在排放溫室氣體的工業煙囪。圖/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

因此,在未來數十年內,除了科技的提升以外,人類的當務之急是避免氣候災害與核武戰爭的發生。而人類對於星系文明的好奇與嚮往從未間斷,誠如 1977 年發射至太空的航海家金唱片中、美國總統吉米.卡特所提及的:

「我們正邁步度過我們的年月,好讓我們得以共生於你們的時代。我們期望有朝一日,能夠共同解決彼此所面臨的難題,並且聯合組成一個星系文明共同體。」

We are attempting to survive our time so we may live into yours. We hope someday, having solved the problems we face, to join a community of galactic civilizations.

參考文獻 / 延伸閱讀

  1. Kardashev, N.S. (1964). Transmission of information by extraterrestrial civilizations. articles.adsabs.harvard.edu.
  2. 加來道雄,《穿梭超時空》,台北:商周出版,2013
  3. 加來道雄,《平行宇宙》,台北:商周出版,2015
  4. 卡爾.薩根,《宇宙・宇宙》,台北:遠流出版事業股份有限公司,2010
  5. 史蒂芬.霍金,《胡桃裡的宇宙》,台北:大塊文化,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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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taly Fan (范欽淨)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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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研究者,1999年生於台北,目前於美國佛羅里達大學(University of Florida)攻讀物理學博士。2022年於美國羅格斯大學(Rutgers University)取得物理學學士學位,當前則致力於學術研究、以及科學知識的傳播發展。 同時也是網路作家、《隨筆天下》網誌創辦人,筆名辰風,業餘發表網誌文章,從事詩詞、小說、以及文學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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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生活範式的轉變:從紙筆到 AI
賴昭正_96
・2023/03/08 ・5723字 ・閱讀時間約 11 分鐘

  • 作者/賴昭正|前清大化學系教授、系主任、所長;合創科學月刊

技術的進步是基於讓它適應你,因此你可能根本不會真正注意到它,所以它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比爾.蓋茨(微軟公司創辦人之一)

幾天前與內人米天寶到一家常去的餐館,沒想到已經換了主人;找到一張桌子坐下後,好久都不見服務員上來打招呼;正覺得奇怪時,唯一的服務員終於出現了。內人迫不及待的馬上要菜單,「對不起,我們這裡沒有菜單,請掃描點菜。」內人哦了一聲,不知所措……還好有不落伍的老公在旁,因此總算沒有餓著肚子回家吃泡麵。

又半年前,與三位高中同學聚餐,餐後有位同學問怎麼從這裡到他弟弟的地方……,我回答說路就在你的口袋裡:「嘿,谷歌(Google),導航到……」。再又大約 1 年前,與一對老夫妻同事不知道怎麼談到了 228 事變,先生突然問那是哪一年發生的,沒有人能回答;我突然想到答案就在我口袋裡,拿出手機:「嘿,谷歌,228 事變是哪一年發生的?」

1970 年,林孝信等人在芝加哥大學創辦《科學月刊》時,日常所用的的工具是:紙張、鉛筆、橡皮、透過郵寄傳送的書信、及非必要不用的長途電話或傳真。在下圖中可以看到當時筆者用手寫的第 1 期文章「什麼是半導體」、審稿意見表、審稿人的修改、科學月刊專用稿紙、以及筆者在加州做論文時給總部林孝信的信封。這些工具現在都可以算是古董,早不是《科學月刊》運作模式,也已全部在筆者日常生活中退役了!

圖/筆者提供

是什麼重大科技的發展造成了這些改變呢?年輕的讀者或許不知道,但是筆者回想起來都覺得有點可怕,真不敢相信將不少筆者這一代人甩停在「石器時代」的巨大變化就在筆者後半生中發生!

讓我們在這裡一起來回顧這 40 年來的科技大里程碑吧。

個人電腦

筆者 1975 年回到清華,隔年的暑假為高中化學教師進修班開了一門相當受歡迎的(台灣非法組裝的)蘋果個人電腦程序課。那時個人電腦才剛問世不久,但已經慢慢地引起廣大群眾的注意與興趣。

因此到了 1981 年,曾經是全世界最賺錢、最受歡迎品牌的大型電腦計算機公司 IBM(International Business Machines)終於被迫進入個人電腦市場。IBM 的聲名很快地使個人電腦在消費群眾裡達到臨界量,但那時使用者必須記得電腦語言及程式名字才能執行。

圖/筆者提供

1984 年,蘋果電腦公司(Apple Computers)推出了 Macintosh 後,個人電腦市場才真正開始起飛。Macintosh 導入電腦鼠標,其「所見即所得」(WYSIWYG, what you see is what you get)界面更讓使用電腦變得非常簡單[1]:只要會按鼠標就好,不必再記那些電腦語言及程式名字。隔年,微軟(Microsoft Corporation[2])也推出了具鼠標及「所見即所得」界面的 Windows 操作系統後,儘管個人電腦成為主流還需要幾年時間,但毫無疑問地個人電腦時代已經來臨了!

在個人電腦出現之前,每到月底筆者就為了與銀行對帳搞得頭暈腦脹(時常對不起來);1993 年後,筆者便開始使用「個人賬戶管理軟體」Quicken,現在不但帳目了然,核對更大部分只是一分鐘的事情而已:它早已經是筆者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另一個則是微軟的「文件處理軟體」Word。但後者因間接地涉及到人工智能的應用,所以留在後面再做詳細討論。

互聯網與萬維網

互聯網(internet)始於 1960 年代,為美國政府研究人員共享信息的一種方式。它的發展有兩個原因:

  1. 60 年代的計算機體積龐大且固定不動,為了利用存儲在其它地方的計算機信息,人們必須通過傳統郵政系統發送計算機磁帶;
  2. 另一個催化劑是蘇聯於 1957 年 10 月 4 日發射人造衛星 Sputnik,促使國防部考慮即使在核攻擊後仍能傳播信息的方式,因此發展了阿帕網(ARPANET,Advanced Research Projects Agency Network,高級研究計劃署網絡)。

阿帕網雖然非常成功,但其成員僅限於某些與國防部有合同的學術和研究組織,因此創建其它網絡來提供信息共享是無可避免的……。

開始時各計算機網絡並沒有一種標準的方式來相互通信。科技學家終於在 1983 年 1 月 1 日建立了「傳輸控制協議/互聯網協議」(TCP/IP)的一新通信協議,使不同網絡上的不同類型計算機終於可以相互「交談」,現在的互聯網於焉誕生,因此當天被認為是互聯網的官方生日。阿帕網和國防數據網(Defense Data Network)後來也正式改用 TCP/IP標準,因此所有網絡現在都可以通過一種通用語言連接起來。

1989 年 11 月,第一個提供商業互聯網服務(ISP, internet service provider)公司 The World 在美國出現。儘管當時電話撥號連接只能以每秒 5 萬 6 千位元的慢得令人痛苦的速度下載[3],與現在的所謂寬帶(broadband)之至少 2500 萬位元的速度相比,真是小巫見大巫,但在兩年就產生了廣泛的消費者基礎。1991 年,美國國家科學基金會(NSF)看到該公司打開了這似乎再也關閉不了的閘門,終於解除了對商業 ISP 的禁令。

圖/筆者提供

1989 年,為了滿足世界各地大學和研究所的科學家對自動化信息共享的需求,英國計算機學家伯納斯-李(Tim Berners-Lee)爵士在瑞士歐洲核子研究中心(CERN)提出了萬維網(WWW, World Wide Web)的構想:在互聯網上建立一種可以透過「超文本鏈接」(hyperlink)將文檔連接到其它文檔的信息系統,使用戶能夠從一個文檔移到另一個文檔來搜索信息。

伯納斯-李 1990 年底成功地展示了包括 WWW 瀏覽器和 HTTP 服務器的系統,於 1991 年 1 月開始提供給其它研究機構。1991 年 8 月 23 日向公眾發布後,兩年內出現了 50 個網站。現在全世界的網站已經高達 20 億個!

1994 年 10 月 13 日第一款「商業化」網絡瀏覽器 Netscape 問世,四個月內即佔據了四分之三的瀏覽器市場上;配合了個人電腦「所見即所得」的快速發展,上網已漸成為全民運動。2000 年代初期所發展出在一條電話線中可以同時負載電話和互聯網之技術[4],更為互聯網注入了新的活力,使用戶可以同時上網和打電話,提供了可以「永遠在線」的互聯網服務。

離開學校或研究機構後,互聯網、萬維網、網絡瀏覽器、谷歌搜索引擎便成了是筆者寫作時尋求資料的必要工具。例如筆者在 2005 年寫《量子的故事》第二版時,如果不是它們的幫助,根本是不可能的工作!而現在寫這篇文章也是因為它們在陪伴著筆者才能快速完成的。

還有,筆者的所有經濟活動都已經是「無紙」(paperless)化了:水、電公司以及銀行等用電子郵件(見後)寄賬單後,自動提款;退休金、社會福利金每月自動入賬;銀行間可以隨時互相轉賬;……;因此可以整年不上銀行,也可以在遙遠的區域銀行開利息比較高的戶頭。股票的交易更是不可同日而語:以前根本看不到股票的瞬間動盪,買賣股票必須打電話給券商下單;現在都是瞬間個人操作!

生活中的所有經濟活動都已經是「無紙」了。圖/Envato Elements

電子郵件

早期的電腦使用者只能在同一台電腦裡留言。1971 年,麻省理工學院畢業生湯姆林森(Ray Tomlinson)在阿帕網工作時想出了創建一個使用 @ 符號的程序,使用戶能夠在阿帕網系統中的電腦間互發送消息。

沒過多久就有人找到了使用電子郵件賺錢的方法。1978 年,圖雷克(Gary Thurek)為當時 IBM 大型電腦勁敵 DEC(Digital Equipment Corporation)向數百名阿帕網用戶發送電子郵件推銷一款新產品,聲稱為該公司帶來了 1300 萬美元的銷售額,並為自己贏得了「垃圾郵件之父」的美名。 

1982 年,「簡單郵件傳輸協議」(SMTP)標準化了郵件服務器發送和接收消息的方式。其它協議如互聯網「消息訪問協議」(IMAP)和「郵局協議」(POP),相繼在 80 年代中期出現。1993 年,美國兩家大商業互聯網服務商(AOL 和 Delphi)將他們的電子郵件系統連接到互聯網,使用戶能夠利用這種簡單快捷的通信方式。1996 年,微軟 Hotmail 成為第一個完全基於互聯網的免費電子郵件服務;一年後,微軟發布了預裝在 Windows 中的電子郵件程序。

現在的電子郵件當然已經不再只是當初之文字的傳送而已:圖片、網站連接、語音等等都可以透過電子郵件瞬間傳送到地球的另一方;真不敢想像當初一篇文章寄到台灣後、至少兩個禮拜才能收到回音的日子是怎麼過的?!

2012 年,湯姆林森在專門討論技術如何改變廣大群眾未來生活的「The Verge」網站裡謂:「我看到電子郵件的使用方式大體上與我預想的完全一致」。

智能手機

手機(cell phone)和車載電話(car phone)早就存在,但當時只能用來打電話(因為少見及昂貴,擁有它們事實上是一種身份的代表)。80 年代初手機網絡開始出現後,手機便慢慢取代家用電話成為無線便攜式電話。1999 年,加拿大「動態研究」(Research In Motion)公司推出可以傳接電子郵件的黑莓(BlackBerry)手機;2002 年進一步推出了一款「允許用戶管理他們所有的業務通信和信息、永遠在線、永遠連接的時尚……無線手持設備」的智能手機後,黑莓手機迅速成為商務人士必備的生活工具。

黑莓手機為商務人士必備的生活工具。圖/維基百科

2005 年 7 月,谷歌收購移動操作系統「安卓」(Android)。蘋果電腦公司於 2007 年元月推出具有應用程序功能和突破性互聯網通信工具的結合體手機 iPhone;緊接著, 台灣宏達國際電子股份有限公司於 2008 年 9 月推出第一款商用安卓操作系統的智能手機。

2010,谷歌當時的企業發展副總裁勞維(David Lawee)回憶說這是谷歌「有史以來最好的交易」。誠然也!現今,安卓及蘋果手機操作系統(iOS)幾乎已經控制了整個智能手機市場。

現在的手機已經不再只是打電話的工具,而是將巨大的計算能力置於我們的掌中,帶領廣大的群眾進入了掌上個人電腦領域,徹底地完全改變了我們的日常生活方式!

人工智能

前面提到「文件處理軟體」是筆者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真正讓筆者丟掉紙張、鉛筆、和橡皮擦的並不是它,而是谷歌的「語音轉文字軟體」。說來慚愧,筆者以前國文沒學好,不會注音符號;因此雖然有「文件處理軟體」,筆者還是沒有辦法輸入中文。

因此曾有一段時間「威脅」《科學月刊》,謂如果不找人幫打字,那就不寫了。筆者當然心知肚明,隨著科普文章的作者越來越多,這「威脅」遲早會不管用的,因此很早就想用「語音轉文字軟體」。但早期的「語音轉文字軟體」似乎聽不太懂筆者的台灣國語,錯誤百出,因此只能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嘆而已。

「語音轉文字軟體」所使用的思考方式不是寫傳統軟體的邏輯,而是「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的運用。但中文「童因志泰掇」,因此人工智能必須比較「聰明」,相對地發展也比較慢。但今日的中文「語音轉文字軟體」已非昔比;如果沒有它,筆者在中文文章寫作以及通訊上,不是丟不了紙筆,便還是一位只能用英文的「假外國人」!

今天的「人工智能」不但是能支持語音轉文字的智能設備、還會與你下棋、幫你開車!事實上當然不止如此:如前面所說的,還可以隨時回答你的歷史與地理之無知!你想知道現在的高中生如何做數學作業嗎?只要將問題用智能手機照相下來,就可以立即得到答案!不懂中文的外孫女有一天突然用中文發簡訊給筆者問:「為什麼需要學第 2 種外國語呢?」

「人工智能」幫助我們達成日常生活中的各種事。圖/Envato Elements

去年 11 月 30 日美國舊金山 OpenAI 公司提供了一款免費的人工智能軟體 ChatGPT,它不但可以回答你任何問題、跟你聊天,還可以快速(以秒計)幫你寫散文、詩歌、文章。這不但立即引起整個教育界的震撼,也成為報章雜誌熱門討論的話題!過年後,不少公立高中學校便迫不及待地宣布禁止裝置及使用。

斯坦福大學教育學助理教授萊文(Sarah Levin)說:「如果你要它(對一些流行小說)進行文學分析,它會做得很好,幫你寫一篇會讓許多老師很高興、希望自己的學生都能夠寫出來的 B+ 文章!」寫一篇散文是美國大學「入學考試」中非常重要的一個評估標準,不知道他們以後將如何如何處理這一問題?

斯坦福大學「科技工數」(STEM)教學與學習實驗室的負責人李(Victor Lee)也說:「從技術層面來看,就像谷歌超越所有的網路搜索引擎,或 Netflix 改變了人們對流媒體內容的期望一樣,它(ChatGPT)將沖擊(整個)教育系統。……我們正處於一個新時代。」

這到底是好是壞? ChatGPT 回答說:「在校使用我或其他語言模型可以成為加強教育的寶貴工具;但重要的是要謹慎對待這項技術,並確保以有利於學生學習的方式使用我」。

結論

因為筆者覺得很有道理,在這裡我們就用被誤傳是愛因斯坦所說的話來結束吧:「我害怕技術與我們的人性重疊的那一天,世界上只會有一代白痴[5]。看來那一天已經離我們不遠了!?

在此先警告讀者:或許筆者下篇文章已經不是自己寫的了[6]

註釋

  1. 這兩項技術(鼠標和「所見即所得」)都不是蘋果電腦公司的創見,市場上均早已有之。SRI International 的 Douglas Engelbart 於 1960 年代初開始開發鼠標;鼠標控制計算機系統的第一次公開演示是 1968 年。因其對後來使用個人電腦的重要性發展,該次演示被稱為「所有演示之母」(the mother of all demos)。到 1972 年,從 Engelbert 得來的靈感,隔鄰 Xerox 公司的研究單位 PARC 之圖形用戶界面技術已經發展到可以支持第一個 WYSIWYG 編輯器的程度;1974 年,Butler Lampson、Charles Simonyi、及其團隊推出了世界上第一個所見即所得的文檔處理程序 Bravo。
  2. IBM 一直不看好個人電腦,也害怕個人電腦侵蝕了大型電腦的利潤,因此對個人電腦的發展一直採取消極的態度,所以將操作系統的發展工作交給了微軟。
  3. 可以看到一個接一個的英文字母在螢幕上出現。
  4. 在這之前,人們無法同時打電話和瀏覽互聯網,為了避免家庭爭執,許多家庭(包括筆者)均被強迫裝上兩條電話線。
  5. 愛因斯坦:「我們的技術已經超越了我們的人性,這一點已經變得非常明顯。」
  6. 事實上現在人工智慧的最大問題是:還沒辦法個性化!所以是寫不出這句話來了。

延伸閱讀:
「網路安全技術與比特幣」(科學月刊 2018 年 6 月號),轉載於「財團法人善科教育基金會」的網站

賴昭正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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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大學化學工程系學士,芝加哥大學化學物理博士。在芝大時與一群留學生合創「科學月刊」。一直想回國貢獻所學,因此畢業後不久即回清大化學系任教。自認平易近人,但教學嚴謹,因此穫有「賴大刀」之惡名!於1982年時當選爲 清大化學系新一代的年青首任系主任兼所長;但壯志難酬,兩年後即辭職到美留浪。晚期曾回台蓋工廠及創業,均應「水土不服」而鎩羽而歸。正式退休後,除了開始又爲科學月刊寫文章外,全職帶小孫女(半歲起);現已成七歲之小孫女的BFF(2015)。首先接觸到泛科學是因爲科學月刊將我的一篇文章「愛因斯坦的最大的錯誤一宇宙論常數」推薦到泛科學重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