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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沒告訴你的BDSM心理學

陸子鈞
・2015/02/22 ・3573字 ・閱讀時間約 7 分鐘

Chained Legs and Lash

(本文不由格雷企業贊助)

因為《格雷的五十道陰影》,原本聽起來可怕的BDSM性愛(註1),變得稍微「親民」了些(感謝格雷,讚嘆格雷)。但根據心理學家的諸多研究調查結果,其實格雷並不能反映大部分的BDSM實踐者-至少多金、年輕、有六塊肌又有直升機的總裁本來就是少數。

BDSM實踐者有多少?

在2001年至2002年間,澳洲的研究團隊電訪了將近2萬名年齡介於16~59歲的受訪者。在有性生活的受訪者中,2.2%的男性與1.3%的女性在過去一年中有BDSM行為 。

在實踐之外,有BDSM性幻想的人又有多少呢?

另一篇這個月剛發表的研究中,加拿大的研究團隊讓1516位18~77歲的成人(799位女性,717位男性),替55種性幻想情境出現的頻率評分,並寫出自己最喜歡的性幻想。其中64.6%的女性及53.3%的男性表示他們有「被支配」的性幻想;而有46.7%女性及59.6%男性則幻想「支配」的情境(見下表)。[6]在心理學家萊米勒(Justin J. Lehmiller)的部落格,他也對讀者作過簡單的調查:在391位填寫問卷的讀者中,至少有半數曾有過一次在性愛中扮演支配者或被支配者的經驗。[7]

 幻想情境 女性 男性
 在性行為中扮演被支配的角色  64.6%  53.3%
 在性行為中扮演支配的角色  46.7%  59.6%
 幻想被綁縛後性愛  52.1%  46.2%
 幻想將對方綁縛後性愛  41.7%  48.4%
 打對方屁股或者鞭打對方  23.8%  43.5%
 幻想被打屁股或被鞭打  36.3%  28.5%

看起來嚮往或實踐BDSM的人比過去想像得還多嗎?但如果你嚮往BDSM,恐怕得擔心找不到「對味」的另一半。過去就有調查發現,對比一般族群,BDSM實踐者中單身的異性戀男性比例偏高,這很可能是因為難以找到能分享相同興趣的另一半,建立穩定的關係。[8]

要是幻想「伴難找」的問題可以因為《格雷》故事熱賣而改善,那也有點天真,畢竟《格雷》大概只能稱作「有手銬的總裁純情小說」(《霸道總裁銬緊我》?)或者「總裁版暮光之城」,並不能反映出BDSM社群的真實樣貌(這在下一段會說明)。格雷在遇見安娜之前能和15位女性有過BDSM關係,再一次,只能歸因於他是一位多金又年輕的總裁。

那麼BDSM實踐者到底都玩什麼把戲?

希望你不會因為電影或小說就誤會BDSM實踐者都會開直升機約會、或者有自己的超豪華遊戲間(play room)。那麼BDSM實踐者到底都玩什麼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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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貓王提供。

 

心理學家珊納巴(Sandnabba, N. K.)等人在2002年發表的一篇文獻回顧中,整理出40項BDSM行為,其中電影《格雷》有演到的綁縛(Bandage)、鞭打(Flagellation)、手銬( Handcuffs),分別佔了88.7、82.8、及74.7%,都有入列前5名常見項目。角色扮演方面,最常見的當然還是主/奴(55.9%),其次是制服(Uniform, 38.8%)、師/生(29.1%)、行刑(Execution, 23.6%)、醫院(15.7%)、強暴(13.5%)。[8]

不過要是你找了這篇研究文獻來看(礙於尺度,不好在這裡列出),就會發現還有諸多常見項目並沒有出現在《格雷》這部作品中(像是第7名的假陽具 Didos,還有第8名的皮衣 Leather outfit,都佔了72.6%),而格雷用冰塊滑過安娜身體的玩法,其實也才居28名(Ice,33.9%)也難怪《格雷》並沒有受到BDSM社群的普遍青睞。反觀多數人對SM的其中一個印象-滴蠟(Wax)也才排名27,佔了35%,並不如大家所想的那樣常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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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DSM實踐者的心理不健康?

在故事中,扮演主人(或者稱「支配者」、「攻」,dominance)的格雷,有著不愉快的童年經歷。作者將格雷的SM嗜好,與他的過去連結,難道有SM傾向的人,都有不正常的心理嗎?對佛洛依德來說或許是,但近年來的研究結果卻不這麼認為。

在心理學家康諾利博士(Pamela Helen Stephenson Connolly,演過《超人 三》)2006年所發表的研究中,比較了BDSM實踐者與非BDSM實踐者的10項心理失調。結果發現,BDSM實踐者有較低程度的抑鬱、焦慮、創傷後壓力症候群(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 PTSD)、施虐(psychological sadism)、受虐(psychological masochism)、邊緣人格(borderline pathology)、偏執(paranoia);而在強迫症(obsessive-compulsive disorder, OCD)、解離(dissociation)、自戀(narcissism)則有相同的程度 [1]。類似的結果在Richters等人在2008年發表的研究也有出現:男性BDSM實踐者,心理壓力(psychological distress)顯著低於其他男性。[5]

後來,荷蘭的心理學家威斯梅吉(Andreas Wismeijer)和艾森(Marcel van Assen)也比較了BDSM實踐者與非BDSM實踐者的人格特質。他們透過網路問卷調查了902位BDSM實踐者與434位非BDSM實踐者;問卷並沒有說明研究是在比較兩族群的差異,所有參與者只會認為這是一份行為相關的研究,避免他們在作答時有所偏差。

結果BDSM實踐者的較為外向(extraversion)、自律(conscientiousness)、開放,且主觀幸福感(subjective well-being)程度也較高。除此之外,也較不神經質(neuroticism),且拒絕敏感度(rejection sensitivity)也較低。然而也有個負面結果:BDSM實踐者相對來說隨和(agreeableness)程度較低。

有趣的是,在這份調查中的BDSM實踐者,支配者的分數最高,其次是「雙向者」(switch,有時支配、有時被支配),最低是受虐者;但無論在BDSM中扮演何種角色,分數都比非BDSM實踐者還高。 [2, 3]

不過心理學家萊米勒對這項研究結果稍有保留。他認為,兩族群的分數差異不大,不能斷定BDSM實踐者有較高的分數表現(但至少沒有低於非BDSM實踐者);此外,BDSM實踐者的問卷收集自荷蘭的一個BDSM論壇,未必能反映出其他BDSM社群的狀況,而且研究中的非BDSM實踐者平均年輕了6歲,教育程度也較低。當然,研究團隊已經將這些因素納入統計,但仍無法排除是否有其他人口統計變因在影響研究結果。總地來說,研究還是顯示了BDSM實踐者並沒有心理健康問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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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DSM會對心理造成什麼改變?

北伊利諾大學(Northern Illinois University)的研究團隊,曾經徵求了58位SM實踐者,從他們唾液中測量代表壓力的皮質醇(cortisol)與代表主導的睪固酮(testosterone)濃度,此外也測量心理上關係的緊密程度,並比較從事SM前後是否有差異。

研究發現,在SM期間,被支配者的皮質醇濃度會上升,但支配者卻沒有這樣的改變;特別的是,女性受支配者的睪固酮濃度也會上升。有愉快SM經驗的研究參與者,心理壓力降低,也使關係更為緊密。這很有可能是因為雙方一致認同的關係是SM的一部分,伴隨著關心與情感,有潛力增加彼此的關係。[9]

另一篇由心理學家薩格因(Brad Sagarin)博士主持的研究(審查中,未發表),發現「雙向者」在SM中無論是被支配或者扮演支配者,都會進入異於平常的意識狀態(altered states of consciousness)。不同的是,被支配者則會進入「瞬時腦前額葉功能低下」(transient hypofrontality)的狀態,而支配者會進入「心流」(Flow)的狀態。[10, 11]

當人處於「瞬時腦前額葉功能低下」的狀態,會減少對痛的知覺,且有漂浮感、寧靜感,對時間感會扭曲 [11],類似的狀態出現在像是做夢、耐力賽跑、冥想、作白日夢、催眠、或者嗑藥之後 [12]。心流狀態則會使人變得專注、集中、感受不到自我存在,而且有最佳的工作表現,同時感到興奮與充實(註2)。薩格因博士認為,很可能是這兩種意識狀態,促使BDSM實踐者不斷地投入BDSM之中 [11]。過去有研究發現,BDSM社群教育水準普遍較高、收入也比整體社會平均還高 [8]。至於格雷是不是因為在SM中扮演支配者,引發的「心流」狀態帶給他事業的成功?這大概得有心理學家去訪問他,且等他的秘書說「格雷先生現在可以見你了」之後,才能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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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先生還不想見你

落落長寫這麼大篇,看完都大概都「熄火」了,而且也沒有增加支持《格雷》的理由。這篇只是要表示,有BDSM嗜好的人心理健全(甚至比「一般人」還健康),但也不代表BDSM實踐者是為了心理健康而施行BDSM。

提醒你,如果看電影或小說時心頭小鹿亂撞,別誤以為自己心中潛藏的S或M因子在蠢蠢欲動而栽入BDSM之中(畢竟不愛麻辣鍋的人去了麻辣鍋店還是只會吃「香草」冰淇淋),否則總裁賞你屁股6大板之後,你就會悻悻然搭電梯離去。

註:

  1. BDSM:Bondage(綁縛)、Discipline(調教)、Sadism(施虐)、Masochism(受虐)。
  2. 可以參考正向心理學家Mihaly Csikszentmihalyi在TED上的分享

參考資料:

  1. Connolly, P. H. (2006). Psychological functioning of bondage/domination/sado-masochism (BDSM) practitioners. Journal of Psychology and Human Sexuality, 18, 79-120.
  2. Wismeijer, A. A. J. & van Assen, M. A. L. M. (2013). Psychological characteristics of BDSM practitioners. Journal of Sexual Medicine, 10, 1943-1952.
  3. Bondage Benefits: BDSM Practitioners Healthier Than ‘Vanilla’ People. LiveScience [May 29, 2013]
  4. Are People Who Practice BDSM Psychologically Disturbed? Sex And Psychology [August 21, 2013]
  5. Richters, J., De Visser, R. O., Rissel, C. E., Grulich, A. E., & Smith, A. (2008). Demographic and psychosocial features of participants in bondage and discipline,“sadomasochism” or dominance and submission (BDSM): Data from a national survey. The journal of sexual medicine, 5(7), 1660-1668.
  6. Joyal, C. C., Cossette, A., & Lapierre, V. (2014). What Exactly Is an Unusual Sexual Fantasy?. The journal of sexual medicine.
  7. How Common Are Sexual Sadism and Masochism? Sex And Psychology []
  8. Sandnabba, N. K., Santtila, P., Alison, L., & Nordling, N. (2002). Demographics, sexual behaviour, family background and abuse experiences of practitioners of sadomasochistic sex: A review of recent research. Sexual and Relationship Therapy, 17(1), 39-55.(編按:如果要以學術的觀點了解BDSM的世界,推薦讀一下這篇Review)
  9. Sagarin, B. J., Cutler, B., Cutler, N., Lawler-Sagarin, K. A., & Matuszewich, L. (2009). Hormonal changes and couple bonding in consensual sadomasochistic activity. Archives of sexual behavior, 38(2), 186-200.
  10. Ambler, J. K., Lee, E. M., Klement, K., R., Loewald, T., Comber, E., Hanson, S. A., Cutler, B., Cutler, N. & Sagarin, B. J. (under review). Sadomasochism as a path to altered states of consciousness.
  11. The Surprising Psychology of BDSM. PsychologyToday [Feb 05, 2015]
  12. Dietrich, A. (2003). Functional neuroanatomy of altered states of consciousness: the transient hypofrontality hypothesis. Consciousness and cognition, 12(2), 231-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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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U: 汽車大腦的演化與挑戰
鳥苷三磷酸 (PanSci Promo)_96
・2025/07/02 ・3793字 ・閱讀時間約 7 分鐘

本文與 威力暘電子 合作,泛科學企劃執行。

想像一下,當你每天啟動汽車時,啟動的不再只是一台車,而是一百台電腦同步運作。但如果這些「電腦」突然集體當機,後果會有多嚴重?方向盤可能瞬間失靈,安全氣囊無法啟動,整台車就像失控的高科技廢鐵。這樣的「系統崩潰」風險並非誇張劇情,而是真實存在於你我日常的駕駛過程中。

今天,我們將深入探討汽車電子系統「逆天改運」的科學奧秘。究竟,汽車的「大腦」—電子控制單元(ECU),是如何從單一功能,暴增至上百個獨立系統?而全球頂尖的工程師們,又為何正傾盡全力,試圖將這些複雜的系統「砍掉重練」、整合優化?

第一顆「汽車大腦」的誕生

時間回到 1980 年代,當時的汽車工程師們面臨一項重要任務:如何把汽油引擎的每一滴燃油都壓榨出最大動力?「省油即省錢」是放諸四海皆準的道理。他們發現,關鍵其實潛藏在一個微小到幾乎難以察覺的瞬間:火星塞的點火時機,也就是「點火正時」。

如果能把點火的精準度控制在「兩毫秒」以內,這大約是你眨眼時間的百分之一到千分之一!引擎效率就能提升整整一成!這不僅意味著車子開起來更順暢,還能直接省下一成的油耗。那麼,要如何跨過這道門檻?答案就是:「電腦」的加入!

工程師們引入了「微控制器」(Microcontroller),你可以把它想像成一顆專注於特定任務的迷你電腦晶片。它能即時讀取引擎轉速、進氣壓力、油門深度、甚至異常爆震等各種感測器的訊號。透過內建的演算法,在千分之一秒、甚至微秒等級的時間內,精準計算出最佳的點火角度,並立刻執行。

從此,引擎的性能表現大躍進,油耗也更漂亮。這正是汽車電子控制單元(ECU)的始祖—專門負責點火的「引擎控制單元」(Engine Control Unit)。

汽車電子控制單元的始祖—專門負責點火的「引擎控制單元」(Engine Control Unit)/ 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ECU 的失控暴增與甜蜜的負荷

第一顆 ECU 的成功,在 1980 年代後期點燃了工程師們的想像:「這 ECU 這麼好用,其他地方是不是也能用?」於是,ECU 的應用範圍不再僅限於點火,燃油噴射量、怠速穩定性、變速箱換檔平順度、ABS 防鎖死煞車,甚至安全氣囊的引爆時機……各種功能都交給專屬的 ECU 負責 。

然而,問題來了:這麼多「小電腦」,它們之間該如何有效溝通?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1986 年,德國的博世(Bosch)公司推出了一項劃時代的發明:控制器區域網路(CAN Bus)。你可以將它想像成一條專為 ECU 打造的「神經網路」。各個 ECU 只需連接到這條共用的線路上,就能將訊息「廣播」給其他單元。

更重要的是,CAN Bus 還具備「優先通行」機制。例如,煞車指令或安全氣囊引爆訊號這類攸關人命的重要訊息,絕對能搶先通過,避免因資訊堵塞而延誤。儘管 CAN Bus 解決了 ECU 之間的溝通問題,但每顆 ECU 依然需要獨立的電源線、接地線,並連接各種感測器和致動器。結果就是,一輛汽車的電線總長度可能達到 2 到 4 公里,總重量更高達 50 到 60 公斤,等同於憑空多載了一位乘客的重量。

另一方面,大量的 ECU 與錯綜複雜的線路,也讓「電子故障」開始頻繁登上汽車召回原因的榜首。更別提這些密密麻麻的線束,簡直是設計師和維修技師的惡夢。要檢修這些電子故障,無疑讓人一個頭兩個大。

大量的 ECU 與錯綜複雜的線路,也讓「電子故障」開始頻繁登上汽車召回原因的榜首。/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汽車電子革命:從「百腦亂舞」到集中治理

到了2010年代,汽車電子架構迎來一場大改革,「分區架構(Zonal Architecture)」搭配「中央高效能運算(HPC)」逐漸成為主流。簡單來說,這就像在車內建立「地方政府+中央政府」的管理系統。

可以想像,整輛車被劃分為幾個大型區域,像是車頭、車尾、車身兩側與駕駛艙,就像數個「大都會」。每個區域控制單元(ZCU)就像「市政府」,負責收集該區所有的感測器訊號、初步處理與整合,並直接驅動該區的馬達、燈光等致動器。區域先自理,就不必大小事都等中央拍板。

而「中央政府」則由車用高效能運算平台(HPC)擔任,統籌負責更複雜的運算任務,例如先進駕駛輔助系統(ADAS)所需的環境感知、物體辨識,或是車載娛樂系統、導航功能,甚至是未來自動駕駛的決策,通通交由車輛正中央的這顆「超級大腦」執行。

乘著這波汽車電子架構的轉型浪潮中, 2008 年成立的台灣本土企業威力暘電子,便精準地切入了這個趨勢,致力於開發整合 ECU 與區域控制器(Domain Controller)功能的模組化平台。他們專精於開發電子排檔、多功能方向盤等各式汽車電子控制模組。為了確保各部件之間的溝通順暢,威力暘提供的解決方案,就像是將好幾個「分區管理員」的職責,甚至一部分「超級大腦」的功能,都整合到一個更強大的硬體平台上。

這些模組不僅擁有強大的晶片運算能力,可同時支援 ADAS 與車載娛樂,還能兼容多種通訊協定,大幅簡化車內網路架構。如此一來,車廠在追求輕量化和高效率的同時,也能顧及穩定性與安全性。

2008 年威力暘電子致力於開發整合 ECU 與區域控制器(Domain Controller)功能的模組化平台 /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萬無一失的「汽車大腦」:威力暘的四大策略

然而,「做出來」與「做好」之間,還是有差別。要如何確保這顆集結所有功能的「汽車大腦」不出錯?具體來說,威力暘電子憑藉以下四大策略,築起其產品的可靠性與安全性:

  1. AUTOSAR : 導入開放且標準化的汽車軟體架構 AUTOSAR。分為應用層、運行環境層(RTE)和基礎軟體層(BSW)。就像在玩「樂高積木」,ECU 開發者能靈活組合模組,專注在核心功能開發,從根本上提升軟體的穩定性和可靠性。
  2. V-Model 開發流程:這是一種強調嚴謹、能在早期發現錯誤的軟體開發流程。就像打勾 V 字形般,左側從上而下逐步執行,右側則由下而上層層檢驗,確保每個階段的安全要求都確實落實。
  3. 基於模型的設計 MBD(Model-Based Design) 威力暘的工程師們會利用 MatLab®/Simulink® 等工具,把整個 ECU 要控制的系統(如煞車),用數學模型搭建起來,然後在虛擬環境中進行大量的模擬和測試。這等於在實體 ECU 誕生前,就能在「數位雙生」世界中反覆演練、預先排除設計缺陷,,並驗證安全機制是否有效。
  4. Automotive SPICE (ASPICE) : ASPICE 是國際公認的汽車軟體「品質管理系統」,它不直接評估最終 ECU 產品本身的安全性,而是深入檢視團隊在軟體開發的「整個過程」,也就是「方法論」和「管理紀律」是否夠成熟、夠系統化,並只根據數據來評估品質。

既然 ECU 掌管了整輛車的運作,其能否正常運作,自然被視為最優先項目。為此,威力暘嚴格遵循汽車業中一本堪稱「安全聖經」的國際標準:ISO 26262。這套國際標準可視為一本針對汽車電子電氣系統(特別是 ECU)的「超嚴格品管手冊」和「開發流程指南」,從概念、設計、測試到生產和報廢,都詳細規範了每個安全要求和驗證方法,唯一目標就是把任何潛在風險降到最低

有了上述這四項策略,威力暘確保其產品從設計、生產到交付都符合嚴苛的安全標準,才能通過 ISO 26262 的嚴格檢驗。

然而,ECU 的演進並未就此停下腳步。當ECU 的數量開始精簡,「大腦」變得更集中、更強大後,汽車產業又迎來了新一波革命:「軟體定義汽車」(Software-Defined Vehicle, SDV)。

軟體定義汽車 SDV:你的愛車也能「升級」!

未來的汽車,會越來越像你手中的智慧型手機。過去,車輛功能在出廠時幾乎就「定終身」,想升級?多半只能換車。但在軟體定義汽車(SDV)時代,汽車將搖身一變成為具備強大運算能力與高速網路連線的「行動伺服器」,能夠「二次覺醒」、不斷升級。透過 OTA(Over-the-Air)技術,車廠能像推送 App 更新一樣,遠端傳送新功能、性能優化或安全修補包到你的車上。

不過,這種美好願景也將帶來全新的挑戰:資安風險。當汽車連上網路,就等於向駭客敞開潛在的攻擊入口。如果車上的 ECU 或雲端伺服器被駭,輕則個資外洩,重則車輛被遠端鎖定或惡意操控。為了打造安全的 SDV,業界必須遵循像 ISO 21434 這樣的車用資安標準。

威力暘電子運用前面提到的四大核心策略,確保自家產品能符合從 ISO 26262 到 ISO 21434 的國際認證。從品質管理、軟體開發流程,到安全認證,這些努力,讓威力暘的模組擁有最高的網路與功能安全。他們的產品不僅展現「台灣智造」的彈性與創新,也擁有與國際大廠比肩的「車規級可靠度」。憑藉這些實力,威力暘已成功打進日本 YAMAHA、Toyota,以及歐美 ZF、Autoliv 等全球一線供應鏈,更成為 DENSO 在台灣少數核准的控制模組夥伴,以商用車熱系統專案成功打入日系核心供應鏈,並自 2025 年起與 DENSO 共同展開平台化量產,驗證其流程與品質。

毫無疑問,未來車輛將有更多運作交由電腦與 AI 判斷,交由電腦判斷,比交由人類駕駛還要安全的那一天,離我們不遠了。而人類的角色,將從操作者轉為監督者,負責在故障或斷網時擔任最後的保險。透過科技讓車子更聰明、更安全,人類甘願當一個「最弱兵器」,其實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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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中國經典認識大腦系列】庖丁能解牛,是因為「Zone」?
YTC_96
・2023/07/01 ・4257字 ・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庖丁如何解牛?

在戰國時期,一位叫做「丁」的廚師(故稱作庖丁)為魏文惠王殺牛。丁廚師宰牛的技術非常純熟,分解牛的動作和進刀的聲響都像是美妙的雅樂。當文惠王詢問為何丁的技藝能如此高超。他解釋道,自己追求的是超越技術的 「道」。

丁說:「一開始宰牛的時候,看到的是一頭牛,三年之後,就不曾看到整頭牛,現在甚至不需用眼睛觀察,只要透過精神,就能依照牛的生理構造來準確運刀進入關節縫隙,將利刃遊走於空隙間,完全不碰撞骨頭以及經絡聚集處。」

而丁的菜刀已經使用超過十九年,宰殺超過上千頭牛隻,但刀刃依舊像剛磨過一樣鋒利。

在庖丁心中,對牛的一切生理構造與關節處都了然於心。 圖/pixbay

這原因在於刀刃是幾乎沒有厚度,而關節及組織間都有縫隙,透過刀刃的旋轉能輕鬆有餘地的肢解牛隻,就算遇到骨節錯綜難以下刀處,只要動刀輕微,格外謹慎專注,牛體也能像泥土般剖開散落在地上。

以上的故事是出自《莊子.養生主》的一則寓言,原意是用來說明養生之道。刀刃就好比人的生命與精神,而牛體的結構就是人世間的錯綜複雜與障礙。若是不順應牛體的紋理(自然),拿刀(精神)和骨頭(障礙)強碰撞,只會磨損自己的刀,這提醒我們做事要順應自然規律的道理,不要是非糾纏,才能游刃有餘不耗損精神。庖丁解牛後來也成為一個成語,形容經過長期實踐某件事物後,對其了解透測且掌握了規律,做起來得心應手。[1-3]

乍看之下,庖丁解牛只是一個用來比喻養生和做人處事原則的寓言故事。但丁廚師的精湛刀法,以及其故事中所描述的神乎其技,與匈牙利裔美國心理學家,米哈伊.奇克森特米哈伊(Mihaly Csikszentmihalyi)於 1975 年提出的心流理論(Flow)不謀而合[4]。

心流狀態是什麼?心流狀態產生的大腦神經機制是什麼?這相差超過兩千年的交會又能讓我們有什麼啟示呢?

Flow,日裔美籍畫家内間安瑆 (Uchima Ansei)1955 年的作品。圖/Flow | The Art Institute of Chicago (artic.edu)

心流狀態是什麼?

心流狀態是一個正向心理學概念,指的是一種心理流暢的狀態,用來描述全面沉浸且專注投入任務後,所產生的興奮愉悅感。

心流狀態在翻譯上有人稱神馳狀態,或是沉浸狀態。早在心理學家提出心流狀態理論前,我們生活中早已有相似的用語說明這種狀態,英文俗稱 in the zone ,中文則是忘我或是身心合一。在此狀態下,人們對時間的感受性減少,會覺得自己能夠用最佳的狀態發揮潛力,輕鬆地應對挑戰。過程中,人們也可能會對事情有更清晰的目標[4]。

有些人會急迫地想知道,要如何才達到心流狀態。圖/GIPHY

為了實現巔峰表現而全身心投入任務,心流狀態通常伴隨著高度的專注、沉浸感以及在活動中忘我的感覺。要達到心流狀態,人們的技能和面臨的挑戰需要達到一種平衡,並融合行動以及自我覺察,如果一個人的技巧遠遠高於事件挑戰難度,他們只會感受到無聊或是輕鬆。若是事件難度過高,他們則會感受到擔心或焦慮(下圖)。

奇克森特米哈伊的心流狀態模型。心流的產生要在技巧成熟度和事件難度達到一個平衡下才會產生。圖/Wikipedia

心流狀態最常見於人們參與具有挑戰性的活動,例如運動、藝術創作、音樂演奏、學習新技能或專注於特定任務。NBA 知名球星麥可喬丹(Michael Jordan)在 1988 年的灌籃大賽上演罰球線飛身灌籃是史上最經典的灌籃場景之一。要能在距離籃框如此遠的距離起跳,並成功灌進那小小的籃框,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任務,甚至麥可在比賽第一次的嘗試也並未成功。

唯有運動員全神貫注,展現心流狀態才有機會完成如此高難度的表演。此外,在七、八年級生熟知的經典懷舊動畫閃電霹靂車,頂尖賽車手有機會施展出「零的領域」,一種能提高周圍感知能力自然施展高超的賽車技巧,也類似心流狀態。

喬丹灌籃。 圖/GIPHY

然而,心流的狀態也會發生在普通的情況下,包含工作或休閒時間從事某些任務時。譬如電腦玩家在玩一款遊戲時,遊玩超過數個小時也不感到無聊、疲勞或飢餓。又或是享受美食時,那好吃到忘我的境界,也常常讓人忘記痛苦並沉浸在幸福感之中(圖三)。如果你正在享受閱讀這篇文章帶來的樂趣,或許你也正處於心流狀態。

心流的產生可能比我們想像中常見,譬如享受美食而吃到忘我的境界。圖/千と千尋の神隠し – スタジオジブリ|STUDIO GHIBLI
不能吃太胖喔會被殺掉的。圖/千と千尋の神隠し – スタジオジブリ|STUDIO GHIBLI

大腦是如何影響心流狀態的產生?

心流狀態對幸福感和滿足感有正面影響,能提高工作表現、增加創造力和增進學習效果。過去有相當多關於心流的心理學理論,但若想要心流狀態在工作、生活、又甚至是精神醫學有進一步的廣泛應用,了解心流的大腦神經機制是極其重要的[5]。

暫時性次額葉假說(Transient Hypofrontality Hypothesis)是神經科學家阿恩·迪特里希(Arne Dietrich)於 2004 年提出解釋心流的一個假說 [6]。該假說認為大腦的資源是有限被分配的,而當心流狀態產生時,外顯功能相關腦區如前額葉(負責邏輯推論和執行功能)以及內側顳葉(記憶功能)會降低,但內隱功能相關腦區基底核(控制自主運動)則是升高。該假說認為心流狀態是透過內隱,也就是透過自動化且技能相關的知識來運作,並減少外顯系統如抽象推論和自我反思的歷程。

這就好比當我們學會騎腳踏車,我們不需要知道是怎麼騎的,但當我們一坐上椅墊,踏起踏板,我們身體就自然地駕馭看似很難平衡的腳踏車,而這狀態也如同心流。該假說也被另一個研究團隊透過功能性磁共振成像(Functional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fMRI)部分證實,他們發現心流狀態時扣帶皮質( Cingulate Cortex) 、內側前額葉(Medial Prefrontal Cortex)以及內側顳葉包含杏仁核(Medial Temporal Lobe including the Amygdala)都看到活動下降,而前腦島(Anterior Insula)、額下回( Inferior Frontal Gyri), 基底核(Basal Ganglia) 以及中腦(Midbrain)則有活動上升的跡象 [7]。

有趣的是,另一派學者提出了和暫時性次額葉假說完全相反的看法,稱作心流的同步理論(Synchronization Theory of Flow)。神經科學家勒內·韋伯(René Weber)在 2009 的一篇文章認為暫時性次額葉假說過度簡化心流狀態,並且忽略了高度專注在心流狀態時的重要性[8]。在專注時,前額葉會高度活化[9],說明心流狀態需要注意力相關的腦區網路整合同步。這理論是基於認知神經科學家麥可·波斯納(Michael Posner)在 1987 年的注意力三元理論(Tripartite Theory of Attention)。

此理論模型包含警覺(意識到刺激:前額葉和頂葉(Parietal Lobe))、定向(分配注意力資源到刺激:上下頂葉、上丘(Superior Colliculus)和前視野(Frontal Eye Field))和注意力的執行功能(目標導向的處理,調節警覺和定向網絡:內側前額皮層、前扣帶皮層和外側前額皮層)[10]。後續也有研究進一步證實此理論,透過功能性近紅外光譜技術(Functional Near – Infrared Spectroscopy , fNIRS)[11] 和功能性磁共振成像[7][12],心流狀態時前額葉網路的活動是上升的。

受試者在心流狀態時的功能性磁共振成像圖。圖/參考資料 7

2020 年,心理學家 Dimitri van der Linden 提出的大尺度網路(Large-scale network)觀點整合了過去心流狀態腦科學的理論[13]。他認為心流狀態的產生需要透過多巴胺和正腎上腺素系統調節內在動機以及情緒反應的引導[14],接著三個和注意力相關的大尺度的大腦網路的交互作用則是心流產生的關鍵。

這三個大尺度網路分別是默認模網路(Default Mode Network),這與自我察覺有關。第二個是中央執行網絡(Central Executive Network),這和全心投入與專注有關。第三個則是顯著網路(Salience Network),這和分配與協調大腦資源並平衡默認網路和中央執行網路活動相關(下圖)。心流狀態的產生,可能與大腦網路模式不斷的切換而達到的一種和諧穩定有關。

顯著網路作為大腦切換默認網路和中央執行網路的調節。 圖/參考資料 13

心流狀態是一個非常複雜的現象,目前的研究主要探討心流狀態產生時的現象和神經反應的相關性。未來仍需要更進一步的研究,來解析心流狀態是否能透過外部操弄的方式,譬如穿顱磁刺激術(Transcranial Magnetic Stimulation)(下圖),來創造並改善人們生活。

穿顱磁刺激術示意圖。圖/Wikipedia

心流作為養生之道,呼應庖丁解牛

心流狀態被認為能促進正向心理來提高專注度以及愉悅感,不論是數千年前的庖丁、籃球之神喬丹、又或是一般人,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曾經體會過那種難以用言語的心流狀態。透過現代科學測量儀器,我們有機會能更進一步了解大腦是如何產生心流,提高生活和工作的品質,來達到莊子提倡注重內在精神的養生之道。

參考文獻:

1. 庖丁解牛 – 維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書 (wikipedia.org)

2. 庖丁解牛 – 教育百科 | 教育雲線上字典 (cloud.edu.tw)

3. 庖丁解牛(古代寓言)_百度百科 (baidu.com)

4. Flow (psychology) – Wikipedia

5. Brain activity during flow : A systematic review (diva-portal.org)

6. Neurocognitive mechanisms underlying the experience of flow – ScienceDirect

7. Neural signatures of experimentally induced flow experiences identified in a typical fMRI block design with BOLD imaging | Social Cognitive and Affective Neuroscience | Oxford Academic (oup.com)

8. Theorizing Flow and Media Enjoyment as Cognitive Synchronization of Attentional and Reward Networks | Communication Theory | Oxford Academic (oup.com)

9. Typologies of attentional networks | Nature Reviews Neuroscience

10.  Isolating attentional systems: A cognitive-anatomical analysis | SpringerLink

11. Brain activity during the flow experience: A functional near-infrared spectroscopy study – ScienceDirect

12. Neural correlates of experimentally induced flow experiences – ScienceDirect

13. Go with the flow: A neuroscientific view on being fully engaged – Linden – 2021 – European Journal of Neuroscience – Wiley Online Library

14. Frontiers | The Neuroscience of the Flow State: Involvement of the Locus Coeruleus Norepinephrine System (frontiersin.org)

YTC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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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學部到博士班,在神經科學界打滾超過十年,研究過果蠅、小鼠以及大鼠。在美國取得神經科學博士學位之後,決定先沉澱思考未來的下一步。現在於加勒比海擔任志工進行精神健康知識以及大腦科學教育推廣。有任何問題,歡迎來信討論 ytc329@g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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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覺得 BDSM 危險嗎?
胡中行_96
・2023/04/27 ・2028字 ・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警告:本文不適合未成年,十八歲以下讀者請速離,謝謝。正文於圖片後開始。

「假使我有留下來⋯會怎樣?」圖/電影《格雷的五十道陰影》(Fifty Shades of Grey,2015;GIPHY

BDSM 的定義與普及率

BDSM綁縛調教(bondage & discipline;BD)、支配臣服(dominance & submission;DS)以及施虐受虐(sadism & masochism;SM)的總稱。它是兩名以上合意的個人,透過肢體約束權力交換,達到強烈感受的性愛互動,但未必包含插入式性交。[1]

根據系統範疇界定文獻回顧,40% 至 70% 的人口有 BDSM 相關的性幻想。[1]問卷統計則顯示各國的文化差異:在澳洲,2.2% 的男性和 1.3% 的女性,曾於受訪前一年內進行 BDSM。[2]美國 20% 的受訪者嘗試過綁縛;30% 具打屁股的經驗;而 13% 曾戲謔性地鞭笞。[1]比利時有 BDSM 經驗的人口比例更高達 46.8%,而且 12.5% 常態性地執行。[2]另外,自稱最受歡迎的免費 BDSM 社群網站 FetLife,目前有超過 1 千萬來自世界各地的會員。[3]

圖/影集《宅男行不行》第 6 季第 10 集(The Big Bang Theory,2012;IMDb

BDSM 的風險

BDSM 從繩縛、鞭笞到戀物,涵蓋的範圍甚廣;潛在的健康風險,亦是類型繁多,例如:破皮、瘀青、感染、燒燙傷、血液傳染疾病、昏厥、窒息、情緒過激,以及肌肉、骨骼或神經損害等。44% 的 BDSM 實踐者,曾尋求專業的醫療建議;然而不少人擔心被歧視,即使需要也寧可不諮詢。[1]

死亡是 BDSM 極為罕見的後果,機率比在性愛時自然死亡,或是自慰致死都低。一般性愛中自然死亡的平均年紀,男性為57.2歲,女性則是45歲,常見的肇因依序是冠狀動脈心臟病和心肌梗塞等。相對地,BDSM 愛好者多半未滿 50 歲,相關案件的平均死亡年齡為 34.9 歲,死者和性伴侶許多都不是新手。88.2% 的死因是勒斃,而 64.3% 牽扯到酒精或藥物。這兩類物質會降低人的控制能力,進而增加性愛的危險,所以不少 BDSM 團體立規禁止。[1]

圖/電影《格雷的五十道陰影》(Fifty Shades of Grey,2015;IMDb

BDSM 的鑑識挑戰

當有人意外死於 BDSM,鑑識團隊就必須重建命案現場。在他們抵達之前,除了醫療人員或死者的性伴侶會在急救時移動擺設,後者也可能基於愧疚或害怕承擔責任,丟棄情趣用品和 BDSM 道具,或者乾脆逃離現場。偏偏這類案件僅有的目擊者,通常為驚嚇到支支吾吾的性伴侶。此時,警方如果想取得更多資訊,又訪談到對 BDSM 抱持負面態度的死者親戚,便會獲得偏頗的筆錄內容。因此,死者遺留的性愛錄影或隱藏式攝影機,有時就變成辦案的關鍵證據。[1]

此外,法醫難以從受傷的部位和型態,分辨性侵與合意性行為。持有參與各方簽署的書面契約,也不一定就能完全證明自身清白。[2]契約內容的擬定,更不該與法律牴觸。比方說,《中華民國刑法》第 296 條:「使人為奴隸或使人居於類似奴隸之不自由地位者,處一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4]這就關係到BDSM裡,支配與臣服尺度的拿捏。

延伸閱讀:〈鑑識故事系列:性虐主奴契約無效〉

圖/影集《金融戰爭》第 1 季第 1 集(Billions,2016;IMDb

BDSM 的安全措施

當然,預防勝於治療,安全詞(safeword,亦作safe word)鎮守奈何橋。使用預設的特定用語或姿勢,能讓參與者在臨界身心極限時,立刻要求停止 BDSM 活動。國際通用的交通號誌系統,也是即時反應感受的方法:「綠」代表強度良好;「黃」為要求放慢步調;「紅」則是得馬上中止行為的訊號。[1]

在美國,85% 的 BDSM 實踐者曾向前輩學習;9% 未接受指導;而 79% 有加入相關組織。在交流操作技巧和指導事後照顧之餘,BDSM 社群也提供初學者急救課程,以降低傷亡風險。於《國際法醫期刊》(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Legal Medicine)發表研究的瑞士鑑識專家,認為 BDSM 的行為和幻想還算普遍,雖然不是所有相關活動都極度危險,但是絕對得事先安排急救方案。例如:在唾手可得之處,放置能迅速解放綁縛的工具等。[1]有鑑於此,對 BDSM 有興趣的讀者,與同好計劃活動時,請千萬別忘了將安全問題納入討論。

  

  1. Schori A, Jackowski C, Schön CA. (2022) ‘How safe is BDSM? A literature review on fatal outcome in BDSM play’.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Legal Medicine, 136, 287–295.
  2. Koelzer SC, Bunzel LM, Holz F, et al. (2023) ‘Esophageal rupture through extreme sadomasochistic practice’.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Legal Medicine.
  3. BitLove Ltd. ‘FetLife is the Most Popular Social Network for the BDSM, Fetish & Kinky Community.’ FetLife. (Accessed on 14 APR 2023)
  4. 中華民國刑法第 296 條」(08 FEB 2023)全國法規資料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