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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大砲打小鳥

timd_huang
・2011/06/06 ・7900字 ・閱讀時間約 16 分鐘 ・SR值 553 ・八年級

「用大砲打小鳥」這句成語,大家都聽過,它和「殺雞用牛刀」,略有一些共同的味道,都是指著使用太過龐大的工具,進行細小的工作,顯得不是那麼恰當,甚至有些礙手礙腳,糗狀百出,在正常人的狀況,應該盡量避開,免得招惹旁人的笑話;不過,人生的無奈,有時候明明知道,可是卻不得不如此,在此就是一個例子,寫下來作為「我也幹過此等傻事」的人生記錄;按:本文內用諸多如「啥鳥蛋」的字詞,絕無任何壞念頭,請不要想歪了,哈哈。

言歸正傳,為何我這次真的是「用大砲打小鳥」呢?簡單來說,我用了應該是全國最大的儀器裝置,在新竹的國家同步輻射研究中心的設備,透過它諸多的先進儀器,分析研究我手頭上的一些有趣的化石,探討這些大約兩億和六億年前古生物化石的奧祕;有關國家同步輻射研究中心的簡介,我從他們網站抄錄這些介紹:

同步加速器光源是二十世紀以來科技研究最重要的光源之一,已廣泛應用在材料、生物、醫藥、物理、化學、化工、地質、考古、環保、能源、電子、微機械、奈米元件等基礎與應用科學研究,因而被稱為現代的「科學神燈」。目前全球供實驗用的同步加速器光源設施超過七十座,同步加速器光源設施的建造已成為各國高科技能力的指標之一。

台灣的科學神燈–國家同步輻射研究中心位於新竹科學工業園區內,設立的宗旨為有效運轉及利用同步加速器光源設施,執行相關尖端基礎與應用研究,提升我國科學研究之水準及國際地位。本中心的同步加速器由國人設計建造完成,於 1993 年 10 月正式啟用,為亞洲第一座完成的第三代同步輻射設施。自 1994 年 4 月起開放光源供國內外學術科技界使用,隨著近幾年周邊實驗設施逐漸興建完成,國內外研究人員使用本中心光源的人次快速增加,研究成果在質與量上亦呈現大幅成長,各領域已做出數量可觀的世界一流科學實驗。

電子束由電子槍產生後,經過直線加速器加速至能量為五千萬電子伏特,電子束進入周長為七十二 (72) 公尺的增能環後,繼續增加能量至十五億電子伏特,速度非常接近光速(0.99999995 倍 );注射器產生的電子束經由傳輸線進入儲存環,傳輸線的長度為七十 (70) 公尺。

電子束進入六邊形設計、周長為一百二十 (120) 公尺的儲存環後,環內一系列磁鐵導引電子束偏轉並維持在軌道上,如此一來,電子束便能於每一圈的運行中在偏轉磁鐵切線方向或插件磁鐵下游放出同步輻射光。由於電子會因輻射而損失能量,因此環內裝置高頻系統,用來補充電子的能量。

請注意官網所描述的同步輻射器的大小,最前端有個 72 公尺的增能環,透過 70 公尺的傳輸線,進入 120 公尺的儲存環,最後才把光束分到各個工作站,總共跑了 262 公尺;如此龐大的設備,難道還不足以稱之為「大砲」嗎?絕對是的。

每單次掃描所得的照片,請注意看左下角尺標。

在每工作站所分析的標靶面積,實在小得不能再小,每次的掃描範圍,所能「看」到的地方,以我所用到的來說,只有 16×16 μm2 而已,這麼丁點大的面積,或說 16 μm 到底有多小?我們一般尋常百姓人家,往往難以想像體會,拿我們凡人生活中的實例來說:10 張 80 磅影印紙堆起來的厚度,大約為 1.2 mm,也就是說每一張紙的厚度為 0.12 mm,換算成為 120 μm,亦即,每一張紙的厚度,是每次掃描長度或寬度的 7.5 倍,一張我們認為是已經很薄很薄的紙,在此還是厚如泰山,它的厚度方向,必須分成 8 次掃描才能完成;也就是說,拿這邊的設備來看我們的化石,可以看到非常非常小的細微結構;當今有些恐龍學者說,恐龍就是鳥,鳥也是恐龍(兩者的關係很密切難分),故此,把我要做的恐龍稱之為「小鳥」、恐龍蛋叫做「鳥蛋」,也沒有過份到那裡去;我用同步輻射的設備來看很小的小恐龍–世界上最古老、1.92 億年前還沒有孵化出來的恐龍胚胎,總稱之為「用大砲打小鳥」並不離譜,絕對不誇張,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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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既然我手中有「小鳥」等化石,也有機會利用國家「大砲」級的研究儀器,當然就不能客氣,就該好好「用大砲打小鳥」,如果還打不出什麼名堂來,真的應該好好打屁股了,沒有任何推托的藉口;於是,當被通知先去做樣本的準備切割之前,我就花了一番心思和時間,把想要做的 24 個幾類項目確定下來,選好每一類的化石樣本,還遵照宋博士所教導的,先把樣本埋在環氧樹脂(俗稱 AB 膠、哥倆好)、直徑約 2~3 公分的餅塊中,以便切割機切成所需要的薄片(厚度 30μm 以下),然後花了幾天的時間,從新店家到新竹去「上班」,開始進行來日用大砲打小鳥的樣本準備(Sample Preparation) 切片。

5x5張單次掃描所組成的一張馬賽克。

為了切割機能精密的切出所要的厚度,化石樣本必須先用環氧樹脂包起來,我還特地買了一公斤裝大罐的 AB 膠,又買了好多小朋友吃的果凍,勉強逼自己把那時候不知道有沒有含有毒塑化劑的果凍吃掉,拿果凍塑膠殼來當模子;這部份操作不算困難,只要抓住幾個要點:混和均勻、手腳快、抓好硬化時間只有五分鐘,把化石包埋起來,不算大問題;不過,在後來的切割中,發現當樣本要切得這麼薄的時候,如果環氧樹脂當中有氣泡,會嚴重地破壞切割效果,所以啊,以後我會在環氧樹脂硬化的過程中,用家裡的吸塵器加以抽真空,把樹脂起化學反應過程中所產生的氣泡消吸掉–不經一事,不長一智。

哼,不要以為上面短短幾句話的描述,說起來那麼簡單,實際做起來,卻是有些麻煩,最主要的關鍵是,每個切片的厚度要切到 30μm 以下,也就是說只是影印紙厚度的四分之一,要控制每個樣本都如此,真不容易;加上在這麼薄的情況下,當初用環氧樹脂時,沒想到裡面有好些小氣泡,切片時會捲起來,把那麼薄的樣本撕裂成無數的碎塊,要得到一片可用的樣本,可真是個大考驗;不過,在看著珍貴樣本在眼前粉碎成塵、心痛一兩次之後,馬上就想起了一個救急的方法,馬上在樣本上方,塗一點三秒膠,等三秒膠硬化之後,靠著三秒膠把樣本固著起來(其實貼上防水膠布也可以)–但是,如果樣本要拿去做有機分析(如弗立業轉換紅外線光譜,FTIR),用這些有機的膠水來包裹固定化石樣本,那就會自討苦吃。

總之,忙了一兩天,終於有了幾片勉強可用的,接下來,我們所申請的光束時間 (Beam Time) 還沒輪到,幸好,宋博士剛好有一點點空檔先給我,就把幾個樣本,先轉換到有如古代的銅錢(外園內方)的樣本框裡面,約略估計所要掃描的位置,放到樣本夾內,樣本夾中間有一條長度約 2 cm 的開縫,只有 1mm 寬度,圓心正中央的地方,有個 2mm 的圓孔,所要掃描的樣本,要大略對準樣本夾開縫的位置,並先在樣本準備室裡的定位儀拍照、測定出所要掃描的位置數據,然後放進 X 光透視顯微鏡 (TXM, Transmisstion X-ray Microscope) 去掃描;這些和接下來作業過程,承蒙該中心的宋、王兩博士的協助,衷心感激,沒有多久之後,在電腦螢幕上,就開始看到掃描的影像了,真是令人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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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說過,實際每單次掃描的區域,只有 16×16 μm2 而已,實在是很(太)小,所以通常會做相鄰的 5×5(或 5×15)次範圍的馬賽克 (Mosaic);即便如此,整個畫面影像的範圍,也只是 80×80 μm2 而已,以前面紙張的厚度來說,80 μm 只有 2/3 的紙張厚度!雖然一張馬賽克大小有 80×80 μm2,畢竟還是太小,所以,經常需要往上往下或往左往右,掃描多張馬賽克,以拼湊出較大範圍的影像:如此一來,時間很快地飛逝過去,幾個小時,算得什麼一回事情,一抬頭,已夜深人靜,匆忙趕著最後的一班車回家,累得呼呼大睡。

次日,把幾張相鄰的馬賽克拼在一起,成為一張比較大的照片,整體看看,發現似乎先前所做的樣本切片,並沒有切得夠薄,除了邊邊的一小區域之外,大部份地方的影像,並不是很清楚,所以,為了做三維的掃描,只能挑選樣本最邊邊,而且有明顯突出之處,也就是尖尖的地方,剛開始的時候,我搞不懂,為何要挑最尖凸出的地方,以此樣本來說,有這麼明顯的稜角,就是典型的方解石結晶形狀,正好是我所不想做成三維模型之處,我要看的是化石裡面的組織細胞結構,而不是礦物方解石的填充,那有啥好看的?

3x3張(5X5)馬賽克所組成的大照片,大小為240X240µm2。

宋博士很耐心地解釋說,一則這個樣本做得太厚,大部份區域的影像已經不是很清楚了,想要做成三維模型,效果會更糟糕,再者,這個設備做三維掃描的方式,和一般的電腦斷層掃描不一樣,它是以平面影像的縱軸為中心,把樣本往左和往右旋轉,最多到 90度,然後透過專用的軟體,把這些照片(最多 181 張)組合成為三維模型,也是因為它需要做如此的旋轉,哈!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樣本夾中央會有那一條開口,就是要讓 X 光能打到樣本上,也瞭解了想做成三維模型的部位,為何需要挑選尖端凸出之處,而非任何想要的部位,要不然,當樣本旋轉到大角度的時候,標靶兩邊的樣本部份,就會遮住標靶區,無法得到所要的相片;〔按:一般的電腦斷層掃描,是平行式的,有如用刀子切小黃瓜片。〕

哼!這一下子,以後就必須好好考慮如何做樣本的準備,不只是把樣本切磨得夠薄,也必須找出方法,能把從前端掃描看到想做三維模型的部份切下來,安裝在玻璃針尖上,避免被鄰近區域擋住;在實際的操作上來說,這有相當的高困難度,因為所要的樣本大小,必須小於16 μm2,想把這麼小的東西好好切下來,實際操作上非常困難,到底要用什麼樣的切割工具?在什麼樣的顯微放大之下才能做到?在在都是問題,接下來,把所切下的微米樣本安裝到針尖上,功夫可沒那麼簡單;當然,有一招碰運氣,我把它戲稱之為「散彈打鳥法」,以時間換取空間的「偷吃步」,那就是把樣本研磨成粉狀,在高倍光學顯微鏡之下,把一顆粉粒黏到一根針尖頂端,因為磨成粉之後,不知道那顆粉粒才是所要的,只能多多做一些樣本,一個個拿去掃描,米粒夠多的話,青瞑雞也會啄到米,把時間耗下去撒出天羅地網,總會找到一個可用的樣本,產生所要的三維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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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或許對於這篇文章的題目「用大砲打小鳥」,該有比較多的瞭解,至少知道我是拿 262 公尺、8-11 keV 的 X 光「大砲」,打只有 16×16 μm2 的「小鳥」﹔現在來算看看,到底放大的倍率有多少?我們就不拿 262 公尺與 16 μm 來算是多少倍,這樣子除出來的數字,沒有意思﹔所要的是,到底用如此龐大的設備拍攝,可以拍出多麼細小的東西,也就是說,它可解析到什麼程度(尺寸)?據宋博士告知,她們這台穿透式 X 光顯微鏡的成像器,縱橫兩個方向,各有 1,024 個像素,各涵蓋 16 μm,所以,每個感光成像像素,對應於 0.015625 μm2,也就是大約 16 nm2 (奈米)平方的拍攝範圍,所要看的物件,只要大於 16 奈米平方,就可以解析出來﹔當然,如果把影像列印出來,可以列印大一些,也可以列印小一些,要算到底放大了多少倍,就要看列印的尺寸了。

從原始相片做出來(假色)的三滴模型, 最底下那一大片平滑亮面,是方解石,不是所要的, 上方那些密密麻麻孔孔洞洞才是所要的,但是看不出啥鳥蛋。

話說另一頭,因為初次樣本製作不是很好,這次用大砲打小鳥的效果,有一點俗語說的「烏龜吃大麥,糟蹋糧食」,不管是二滴(平面)或是三滴(立體)的,都不是很清楚,再加上,我對於到底這個樣本裡面會有啥米碗糕,到底我要看啥「鳥」,自己也根本不知道,所以該中心的王博士幫我做出的三滴影片,和自己手中列印出來的二滴馬賽克相片等,看來看去, 一直都沒有看出啥「鳥蛋」,一堆麻麻花花的黑白點,真的有看沒有懂。

從四月底拿到這些原始數據之後,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和心神,想要看出這些二滴和三滴的照片裡面所隱藏的奧祕,明明就在我眼前,怎麼會有看沒有給我懂出來?在漫長的一個多月的時間內,我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和精力,反覆了多少遍,使用各種影像處理的軟體,有二滴的,也有三滴的,斟過來看過去,就是有看沒有懂,有看沒有出來,我用人家那麼先進的大砲,到底有沒有打到了什麼鳥蛋?如果有打到,那又是打到什麼東東?這些相片裡面,到底隱藏了什麼奧祕?一直解不開謎底,真是沮喪,無形的心理壓力,也逐日累增,幾乎要爆炸了,同時也覺得非常對不起人家那麼熱心幫忙,此時只能怪自己有眼無珠,恨自己笨蛋到極點。

花了好大的力氣,把原來的三滴檔案放到OsiriX上後製作, 所得到的結果,還是花花花,有看沒有懂。

不知道什麼原因,王博士在處理製作成三滴影片的過程中,就是無法除去(橫切面看)最外圍的那層假的圓圈殼,我請他將檔案轉換成醫學斷層掃描用的 DICOM 格式,然後我在麥金塔上用免費的電腦斷層掃描軟體 OsiriX 做進一步的後處理,終於把蒙蔽內部的那層假殼去除掉,也輸出了新的三滴模型為蘋果公司的快時虛擬實境 (QTVR, QuickTime Virtual Reality) 格式,以便我在(也是免費的)快時播放器 (QuickTime Player) 7 版中,可以隨心所欲把模型放大縮小旋轉到任何角度,讓我從各種不同的方位,好好瞧瞧﹔不過,花了那麼多的時間和心血之後,還是沒看出什麼鳥蛋,真是洩氣,晚上睡覺都會做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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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幾個禮拜如此痛苦的日子,一直都得不到解決,這裡面的一個關鍵點在於:我真的不知道到底要看什麼?或說,我想要看的目標,到底長得什麼樣子,從來沒有人看過,也幾乎沒有人能請教,或找到相關的文獻參考,真是求助無門啊!這塊樣本是埃迪卡拉紀黃楊清蓮體終端的實體化石 (Body Fossil),據目前的資料顯示,到現在為止,我這埃迪卡拉紀實體化石的發現,乃為世界首見,全世界從未發現過,過去文獻上所發表的埃迪卡拉紀化石,都是鑄模 (Casts/Imprints) 化石,所以不可能看到埃迪卡拉紀生物體內已經變成化石的細胞結構﹔我面臨的窘況,用比喻來說就容易瞭解明白:醫學院的學生,無法拿灌鑄出來的人形公仔(銅像、石膏像)來做大體解剖實習,必須使用真人的屍體才可以﹔到我發現這些樣本之前,所有的埃迪卡拉紀化石,都是 5.4 億年(寒武紀)以前的「公仔」,研究學者無法探討這些古生物體內的結構奧祕–根本沒有適當的研究材料,想要做埃迪卡拉紀生物的大體解剖,只有我手頭上才有真正的埃迪卡拉紀生物屍體,這同時也就是說,從來沒有人看過埃迪卡拉紀生物的細胞結構,沒有人知道它們長得什麼樣子,再者,因為埃迪卡拉紀的生物分類(界門綱目科屬種),到目前為止它們到底屬於那個生物界 (Kingdom) 也還難以定論,所以這些細胞會比較類似於植物細胞、或動物細胞、或原核細胞、或真核細胞?誰也說不準,誰也不知道,搞不好,它們有另外一套遊戲規則,因為它們有可能是一個或多個已經完全滅絕的生物界。

說到這裡,我也不怕被人家笑,說我是自己被自己的幻想春藥灌醉了,七老八十了,還活在一個毫無經濟利益可言的虛幻世界﹔可是、如果、萬一、「不幸」、走狗屎運、…、死也不死,真的被我透過研究這些死傢伙,找到了已經滅絕五六億年、從來未曾被發現過的「新」生物界,給我機會對全世界宣告:The Lost Kingdom Found,人生不就很夠本了嗎?我們凡人一輩子,能有幾次如此的機會?

從M1-08單張照片(左)上,我把橢圓形的結構標示出來(右)。

5 月 20 日,對我來說,總統就職三週年,根本沒有任何的意義,只是尋常百姓人家很平凡的一天,不過,在我研究埃迪卡拉紀實體化石的過程中,這可是一個大日子,非常關鍵的一天﹔這一天下午三點多,我正忙著修理老爺摩托車,突然接到研究同僚謝博士的電話,他到台北來,即將搭高鐵回台南,希望能在火車站和我碰個面聊聊,討論研究進展,於是我匆忙地搭捷運趕過去,在捷運車上看人家美女打瞌睡很無聊,就把這些化石的馬賽克照片拿出來再斟酌,或許是車子搖晃,加上剛好的光線強度和角度,照片上面似乎「跳」出好多橢圓形的圈圈,這裡一個,那裡一個,到處都是,每一張馬賽克上面都滿滿地一大堆,它們的長軸直徑,大約都在 5~20μm(細胞大小)之間,哇塞!這些是啥玩意?摘下眼鏡,揉揉眼睛再看,果真到處都是橢圓圈圈耶!我沒有老人家眼花撩亂吧?打一下自己的頭,我沒有做白日夢啊!照著剛才電光石火剎那間的直覺,抓住了那個難以文字描述的要領,原來,雖然我先前的樣本準備不夠好,導致掃瞄出來的相片不是很清楚,花了這麼久的時間,都不得要領看不出眉目來,但在這一刻這一剎那,終於開始看到了一些「東西」了,謝謝謝博士喊我去碰面,要不是如此,這堆照片還可能要躺很久,至少要等到下一次的光束時間以較薄樣本重新掃描出來之後,或許,如果幸運的話,才能看出名堂來!在台北火車站短短的碰面中,我迫不急待地指給謝博士看,他終於也看出來,也同意這些 TXM 馬賽克照片裡面,的確有好多好多的橢圓圈圈,加上它們的長軸直徑 5~20μm,也符合細胞的直徑〔按:紅血球細胞直徑大約 10μm〕,尤力卡!

好了,既然在平面二滴的馬賽克相片上有看到不好計數的橢圓圈圈,如果以同樣的要訣重新檢驗那個三滴立體模型,理論上應該可以看到這些我認為是黃楊清蓮體細胞橢圓圈圈的三滴結構,也就是這個大約 5.65 億年前古生物的立體細胞形狀﹔於是乎,又歷經了好多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夜晚,硬著頭皮好好用幾個免費從網路抓下來的醫學用立體渲染 (Volume Rendering) 應用軟體,如 OsiriX,VR-Render 等等,一面學,一面用,能做多少算多少,只要能讓我看出這些橢圓圈圈的三滴結構,在此階段,我就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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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卡拉紀黃楊清蓮體終端的立體細胞結構。

我沒錢買專業用的軟體,只能從網路下載免費軟體(Freeware),經過無數次的程式撞毀 (Program Crash),心理早就有準備,程式撞毀是必然的結果,總之,跌跌撞撞,東搞搞西摸摸,終於「切入」了前面的三滴模型,從立體的角度看到這些細胞的結構:右邊這張圖很清楚的顯現,這些外型如橄欖球細胞的四分 (Quadrant) 形狀。

什麼?你還是看不出來?那裡有立體的細胞結構?一堆黃色棕色黑色的點罷了﹔好吧,送佛就要送到西天,好人做到底,接下來的這張,我把此立體柱狀體的幾個交界線(總共 12 條)用綠色的虛線標示(7 條,另有 5 條被擋住看不見)出來,再把兩個部份細胞的位置,再分別以白色和藍色線標示出來;這個白色線所標示的細胞,其實只有(大約)整個外形如橄欖球細胞的四分之一,也就是說,想像你拿個橄欖球,像剖西瓜那樣,沿著長軸一刀切下去,切成兩半,這時候,你會看到一個橢圓的圈圈,接著,再從垂直於此剖面、同時也垂直於橢圓長軸的方向又切一刀,就會得到類似如此的四分切片,穿越此白橢圓圈圈的綠色虛線,就是長方立體柱的交界線,這就是這張圖所顯示的;說了這麼清楚,你還看不出來,那就是你的眼睛該去檢查一下囉!

三滴的埃迪卡拉紀黃楊清蓮體終端標示圖。

最後,來做個小階段的檢討算帳:我「 用大砲打小鳥」,有沒有打到東西?答案絕對是肯定的;有沒有打到很多「 小鳥 」?有,打到很多,沒有好好去算有多少個,也不必去算;那麼,到底打到了什麼「鳥蛋」?嗯,這個,這個,(我講話開始啼啼吐吐了)目前只能說,應該是外型如橄欖球狀的細胞結構;能確定是細胞的形態嗎?嗚,嗚,應該是吧!整個結構的長度,也符合細胞的長度,在 5~20μm 之間;那麼,假設真的找到了 5.65 億年前埃迪卡拉紀黃楊清蓮體的細胞,這些細胞裡面的結構又如何?啊,啊,莫宰羊,從目前的相片和三滴模型,還不夠精確,加上我根本沒有細胞組織學 (Cellular Histology) 的訓練,實在沒辦法置一詞,只能等下次光束時間重新掃描,取得更好的解析效果,並找到在這方面專精的學者專家,如謝博士等人,一起來研究,我們團隊應該可以提出更詳盡的報告來。

順便一提:我這個研究課題,絕對很有趣,對於地球生命演化,絕對重要,在此,我廣發武林英雄帖,誠心邀請能者跳到擂台上來,加入我的團隊,讓我們一起來幹一件驚動武林轟動萬教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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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端午節到了,我要吃粽子去了!

本文同步發表於催眠恐龍[2011-0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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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玩恐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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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合蛋白」如何全方位圍剿狡猾癌細胞
鳥苷三磷酸 (PanSci Promo)_96
・2025/11/07 ・5944字 ・閱讀時間約 12 分鐘

本文與 TRPMA 台灣研發型生技新藥發展協會合作,泛科學企劃執行

我們知道癌症是台灣人健康的頭號公敵。 為此,我們花了很多時間介紹最新、最有效的抗癌方法之一:免疫療法

免疫療法中最重要的技術就是抗體藥物。科學家會人工製造一批抗體去標記癌細胞。它們就像戰場上的偵察無人機,能精準鎖定你體內的敵人——癌細胞,為它們打上標記,然後引導你的免疫系統展開攻擊。

這跟化療、放射線治療那種閉著眼睛拿機槍亂掃不同。免疫療法是重新叫醒你的免疫系統,為身體「上buff (增益) 」來抗癌,副作用較低,因此備受好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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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尷尬的是,經過幾年的臨床考驗,科學家發現:光靠抗體對抗癌症,竟然已經不夠用了。

事情是這樣的,臨床上醫生與科學家逐漸發現:這個抗體標記,不是容易損壞,就是癌細胞同時設有多個陷阱關卡,只靠叫醒免疫細胞,還是難以發揮戰力。

但好消息是,我們的生技工程也大幅進步了。科學家開始思考:如果這台偵察無人機只有「標記」這一招不夠用,為什麼不幫它升級,讓它多學幾招呢?

這個能讓免疫藥物(偵察無人機)大進化的訓練器,就是今天的主角—融合蛋白(fusion prote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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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合蛋白(fusion protein)/ 圖片來源:wikipedia

融合蛋白是什麼?

免疫療法遇到的問題,我們可以這樣理解:想像你的身體是一座國家,病毒、細菌、腫瘤就是入侵者;而抗體,就是我們派出的「偵察無人機」。

當我們透過注射放出這支無人機群進到體內,它能迅速辨識敵人、緊抓不放,並呼叫其他免疫單位(友軍)一同解決威脅。過去 20 年,最強的偵查機型叫做「單株抗體」。1998年,生技公司基因泰克(Genentech)推出的藥物赫賽汀(Herceptin),就是一款針對 HER2 蛋白的單株抗體,目標是治療乳癌。

這支無人機群為什麼能對抗癌症?這要歸功於它「Y」字形的小小抗體分子,構造看似簡單,卻蘊藏巧思:

  • 「Y」 字形上面的兩隻「叉叉」是敵人偵測器,能找到敵人身上的抗原特徵,並黏上去,稱為抗體結合區「Fab 區域」。
  • 「Y」 字形的「尾巴」就是我們說的「標籤」,它能通知免疫系統啟動攻擊,稱為結晶區域片段「Fc 區域」。具體來說,當免疫細胞在體內巡邏,免疫細胞上的 Fc 受體 (FcR) 會和 Fc區域結合,進而認出病原體或感染細胞,接著展開清除。

更厲害的是,這個 Fc 區域標籤還能加裝不同功能。一般來說,人體內多餘的分子,會被定期清除。例如,細胞內會有溶酶體不斷分解多餘的物質,或是血液經過肝臟時會被代謝、分解。那麼,人造抗體對身體來說,屬於外來的東西,自然也會被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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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 Fc區域會與細胞內體上的Fc受體結合,告訴細胞「別分解我」的訊號,阻止溶酶體的作用。又或是單純把標籤做的超大,例如接上一段長長的蛋白質,或是聚乙二醇鏈,讓整個抗體分子的大小,大於腎臟過濾孔的大小,難以被腎臟過濾,進而延長抗體在體內的存活時間。

偵測器(Fab)加上標籤(Fc)的結構,使抗體成為最早、也最成功的「天然設計藥物」。然而,當抗體在臨床上逐漸普及,一個又一個的問題開始浮現。抗體的強項在於「精準鎖定」,但這同時也是它的限制。

「Y」 字形上面的兩隻「叉叉」是敵人偵測器,能找到敵人身上的抗原特徵,並黏上去,稱為抗體結合區「Fab 區域」/ 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第一個問題:抗體只能打「魔王」,無法毀掉「魔窟」。 

抗體一定要有一個明確的「標的物」才能發揮作用。這讓它在針對「腫瘤」或「癌細胞本身」時非常有效,因為敵人身上有明顯標記。但癌細胞的形成與惡化,是細胞在「生長、分裂、死亡、免疫逃脫」這些訊號通路上被長期誤導的結果。抗體雖然勇猛,卻只能針對已經帶有特定分子的癌細胞魔王,無法摧毀那個孕育魔王的系統魔窟。這時,我們真正欠缺的是能「調整」、「模擬」或「干擾」這些錯誤訊號的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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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問題:開發產線的限制。

抗體的開發,得經過複雜的細胞培養與純化程序。每次改變結構或目標,幾乎都要重新開發整個系統。這就像你無法要求一台偵測紅外線的無人機,明天立刻改去偵測核輻射。高昂的成本與漫長的開發時間,讓新產線難以靈活創新。

為了讓免疫藥物能走向多功能與容易快速製造、測試的道路,科學家急需一個更工業化的藥物設計方式。雖然我們追求的是工業化的設計,巧合的是,真正的突破靈感,仍然來自大自然。

在自然界中,基因有時會彼此「融合」成全新的組合,讓生物獲得額外功能。例如細菌,它們常仰賴一連串的酶來完成代謝,中間產物要在細胞裡來回傳遞。但後來,其中幾個酶的基因彼此融合,而且不只是基因層級的合併,產出的酶本身也變成同一條長長的蛋白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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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反應效率大幅提升。因為中間產物不必再「跑出去找下一個酶」,而是直接在同一條生產線上完成。對細菌來說,能更快處理養分、用更少能量維持生存,自然形成適應上的優勢,這樣的融合基因也就被演化保留下來。

科學家從中得到關鍵啟發:如果我們也能把兩種有用的蛋白質,「人工融合」在一起,是否就能創造出更強大的新分子?於是,融合蛋白(fusion protein)就出現了。

以假亂真:融合蛋白的HIV反制戰

融合蛋白的概念其實很直覺:把兩種以上、功能不同的蛋白質,用基因工程的方式「接起來」,讓它們成為同一個分子。 

1990 年,融合蛋白 CD4 免疫黏附素(CD4 immunoadhesin)誕生。這項設計,是為了對付令人類聞風喪膽的 HIV 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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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知道 T 細胞是人體中一種非常重要的白血球。在這些 T 細胞中,大約有六到七成表面帶有一個叫做「CD4」的輔助受體。CD4 會和另一個受體 TCR 一起合作,幫助 T 細胞辨識其他細胞表面的抗原片段,等於是 T 細胞用來辨認壞人的「探測器」。表面擁有 CD4 受體的淋巴球,就稱為 CD4 淋巴球。

麻煩的來了。 HIV 病毒反將一軍,竟然把 T 細胞的 CD4 探測器,當成了自己辨識獵物的「標記」。沒錯,對 HIV 病毒來說,免疫細胞就是它的獵物。HIV 的表面有一種叫做 gp120 的蛋白,會主動去抓住 T 細胞上的 CD4 受體。

一旦成功結合,就會啟動一連串反應,讓病毒外殼與細胞膜融合。HIV 進入細胞內後會不斷複製並破壞免疫細胞,導致免疫系統逐漸崩潰。

為了逆轉這場悲劇,融合蛋白 CD4 免疫黏附素登場了。它的結構跟抗體類似,由由兩個不同段落所組成:一端是 CD4 假受體,另一端則是剛才提到、抗體上常見的 Fc 區域。當 CD4 免疫黏附素進入體內,它表面的 CD4 假受體會主動和 HIV 的 gp120 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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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害了吧。 病毒以為自己抓到了目標細胞,其實只是被騙去抓了一個假的 CD4。這樣 gp120 抓不到 CD4 淋巴球上的真 CD4,自然就無法傷害身體。

而另一端的 Fc 區域則有兩個重要作用:一是延長融合蛋白在體內的存活時間;二是理論上能掛上「這裡有敵人!」的標籤,這種機制稱為抗體依賴性細胞毒殺(ADCC)或免疫吞噬作用(ADCP)。當免疫細胞的 Fc 受體與 Fc 區域結合,就能促使免疫細胞清除被黏住的病毒顆粒。

不過,這裡有個關鍵細節。

在實際設計中,CD4免疫黏附素的 Fc 片段通常會關閉「吸引免疫細胞」的這個技能。原因是:HIV 專門攻擊的就是免疫細胞本身,許多病毒甚至已經藏在 CD4 細胞裡。若 Fc 區域過於活躍,反而可能引發強烈的發炎反應,甚至讓免疫系統錯把帶有病毒碎片的健康細胞也一併攻擊,這樣副作用太大。因此,CD4 免疫黏附素的 Fc 區域會加入特定突變,讓它只保留延長藥物壽命的功能,而不會與淋巴球的 Fc 受體結合,以避免誘發免疫反應。

從 DNA 藍圖到生物積木:融合蛋白的設計巧思

融合蛋白雖然潛力強大,但要製造出來可一點都不簡單。它並不是用膠水把兩段蛋白質黏在一起就好。「融合」這件事,得從最根本的設計圖,也就是 DNA 序列就開始規劃。

我們體內的大部分蛋白質,都是細胞照著 DNA 上的指令一步步合成的。所以,如果科學家想把蛋白 A 和蛋白 B 接在一起,就得先把這兩段基因找出來,然後再「拼」成一段新的 DNA。

不過,如果你只是單純把兩段基因硬接起來,那失敗就是必然的。因為兩個蛋白會互相「打架」,導致摺疊錯亂、功能全毀。

這時就需要一個小幫手:連接子(linker)。它的作用就像中間的彈性膠帶,讓兩邊的蛋白質能自由轉動、互不干擾。最常見的設計,是用多個甘胺酸(G)和絲胺酸(S)組成的柔性小蛋白鏈。

設計好這段 DNA 之後,就能把它放進細胞裡,讓細胞幫忙「代工」製造出這個融合蛋白。接著,科學家會用層析、電泳等方法把它純化出來,再一一檢查它有沒有摺疊正確、功能是否完整。

如果一切順利,這個人工設計的融合分子,就能像自然界的蛋白一樣穩定運作,一個全新的「人造分子兵器」就此誕生。

CD4免疫黏附素問世之後,融合蛋白逐漸成為生物製藥的重要平台之一。而且現在的融合蛋白,早就不只是「假受體+Fc 區域」這麼單純。它已經跳脫模仿抗體,成為真正能自由組裝、自由設計的生物積木。

CD4免疫黏附素問世之後,融合蛋白逐漸成為生物製藥的重要平台之一 / 圖片來源:wikipedia

融合蛋白的強項,就在於它能「自由組裝」。

以抗體為骨架,科學家可以接上任何想要的功能模組,創造出全新的藥物型態。一般的抗體只能「抓」(標記特定靶點);但融合蛋白不只會抓,還能「阻斷」、「傳遞」、甚至「調控」訊號。在功能模組的加持下,它在藥物設計上,幾乎像是一個分子級的鋼鐵蜘蛛人裝甲。

一般來說,當我們選擇使用融合蛋白時,通常會期待它能發揮幾種關鍵效果:

  1. 療效協同: 一款藥上面就能同時針對多個靶點作用,有機會提升治療反應率與持續時間,達到「一藥多效」的臨床價值。
  2. 減少用藥: 原本需要兩到三種單株抗體聯合使用的療法,也許只要一種融合蛋白就能搞定。這不僅能減少給藥次數,對病人來說,也有機會因為用藥減少而降低治療成本。
  3. 降低毒性風險: 經過良好設計的融合蛋白,可以做到更精準的「局部活化」,讓藥物只在目標區域發揮作用,減少副作用。

到目前為止,我們了解了融合蛋白是如何製造的,也知道它的潛力有多大。

那麼,目前實際成效到底如何呢?

一箭雙鵰:拆解癌細胞的「偽裝」與「內奸」

2016 年,德國默克(Merck KGaA)展開了一項全新的臨床試驗。 主角是一款突破性的雙功能融合蛋白──Bintrafusp Alfa。這款藥物的厲害之處在於,它能同時封鎖 PD-L1 和 TGF-β 兩條免疫抑制路徑。等於一邊拆掉癌細胞的偽裝,一邊解除它的防護罩。

PD-L1,我們或許不陌生,它就像是癌細胞身上的「偽裝良民證」。當 PD-L1 和免疫細胞上的 PD-1 受體結合時,就會讓免疫系統誤以為「這細胞是自己人」,於是放過它。我們的策略,就是用一個抗體或抗體樣蛋白黏上去,把這張「偽裝良民證」封住,讓免疫系統能重新啟動。

但光拆掉偽裝還不夠,因為癌細胞還有另一位強大的盟友—一個起初是我軍,後來卻被癌細胞收買、滲透的「內奸」。它就是,轉化生長因子-β,縮寫 TGF-β。

先說清楚,TGF-β 原本是體內的秩序管理者,掌管著細胞的生長、分化、凋亡,還負責調節免疫反應。在正常細胞或癌症早期,它會和細胞表面的 TGFBR2 受體結合,啟動一連串訊號,抑制細胞分裂、減緩腫瘤生長。

但當癌症發展到後期,TGF-β 跟 TGFBR2 受體之間的合作開始出問題。癌細胞表面的 TGFBR2 受體可能突變或消失,導致 TGF-β 不但失去了原本的抑制作用,反而轉向幫癌細胞做事

它會讓細胞骨架(actin cytoskeleton)重新排列,讓細胞變長、變軟、更有彈性,還能長出像觸手的「偽足」(lamellipodia、filopodia),一步步往外移動、鑽進組織,甚至進入血管、展開全身轉移。

更糟的是,這時「黑化」的 TGF-β 還會壓抑免疫系統,讓 T 細胞和自然殺手細胞變得不再有攻擊力,同時刺激新血管生成,幫腫瘤打通營養補給線。

為了對抗這個內奸,默克在 Bintrafusp Alfa 的結構裡,加上了一個「TGF-β 陷阱(trap)」。就像 1989 年的 CD4 免疫黏附素用「假受體」去騙 HIV 一樣,這個融合蛋白在體內循環時,會用它身上的「陷阱」去捕捉並中和游離的 TGF-β。這讓 TGF-β 無法再跟腫瘤細胞或免疫細胞表面的天然受體結合,從而鬆開了那副壓抑免疫系統的腳鐐。

為了對抗這個內奸,默克在 Bintrafusp Alfa 的結構裡,加上了一個「TGF-β 陷阱(trap)」/ 情境圖來源:shutterstock

告別單一解方:融合蛋白的「全方位圍剿」戰

但,故事還沒完。我們之前提過,癌細胞之所以難纏,在於它會發展出各種「免疫逃脫」策略。

而近年我們發現,癌細胞的「偽良民證」至少就有兩張:一張是 PD-L1;另一張是 CD-47。CD47 是癌細胞向巨噬細胞展示的「別吃我」訊號,當它與免疫細胞上的 SIRPα 結合時,就會抑制吞噬反應。

為此,總部位於台北的漢康生技,決定打造能同時對付 PD-L1、CD-47,乃至 TGF-β 的三功能生物藥 HCB301。

雖然三功能融合蛋白聽起來只是「再接一段蛋白」而已,但實際上極不簡單。截至目前,全球都還沒有任何三功能抗體或融合蛋白批准上市,在臨床階段的生物候選藥,也只佔了整個生物藥市場的 1.6%。

漢康生技透過自己開發的 FBDB 平台技術,製作出了三功能的生物藥 HCB301,目前第一期臨床試驗已經在美國、中國批准執行。

免疫療法絕對是幫我們突破癌症的關鍵。但我們也知道癌症非常頑強,還有好幾道關卡我們無法攻克。既然單株抗體在戰場上顯得單薄,我們就透過融合蛋白,創造出擁有多種功能模組的「升級版無人機」。

融合蛋白強的不是個別的偵查或阻敵能力,而是一組可以「客製化組裝」的平台,用以應付癌細胞所有的逃脫策略。

Catch Me If You Can?融合蛋白的回答是:「We Can.」

未來癌症的治療戰場,也將從尋找「唯一解」,轉變成如何「全方位圍剿」癌細胞,避免任何的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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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密機器人如何學會思考、觸摸與變形
鳥苷三磷酸 (PanSci Promo)_96
・2025/09/09 ・6820字 ・閱讀時間約 1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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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與 Perplexity 合作,泛科學企劃執行

「Hello. I am… a robot.」

在我們的記憶裡,機器人的聲音就該是冰冷、單調,不帶一絲情感 。它們的動作僵硬,肢體不協調,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傀儡,甚至啟發我們創造了機械舞來模仿那獨特的笨拙可愛。但是,現今的機器人發展不再只會跳舞或模仿人聲,而是已經能獨立完成一場膽囊切除手術。

就在2025年,美國一間實驗室發表了一項成果:一台名為「SRT-H」的機器人(階層式手術機器人Transformer),在沒有人類醫師介入的情況下,成功自主完成了一場完整的豬膽囊切除手術。SRT-H 正是靠著從錯誤中學習的能力,最終在八個不同的離體膽囊上,達成了 100% 的自主手術成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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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項成就的意義重大,因為過去機器人手術的自動化,大多集中在像是縫合這樣的單一「任務」上。然而,這一場完整的手術,是一個包含數十個步驟、需要連貫策略與動態調整的複雜「程序」。這是機器人首次在包含 17 個步驟的完整膽囊切除術中,實現了「步驟層次的自主性」。

這就引出了一個讓我們既興奮又不安的核心問題:我們究竟錯過了什麼?機器人是如何在我們看不見的角落,悄悄完成了從「機械傀儡」到「外科醫生」的驚人演化?

這趟思想探險,將為你解密 SRT-H 以及其他五款同樣具備革命性突破的機器人。你將看到,它們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發展出生物般的觸覺、理解複雜指令、學會團隊合作,甚至開始自我修復與演化,成為一種真正的「準生命體」 。

所以,你準備好迎接這個機器人的新紀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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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靠模仿還不夠?手術機器人還需要學會「犯錯」與「糾正」

那麼,SRT-H 這位機器人的外科大腦,究竟藏著什麼秘密?答案就在它創新的「階層式框架」設計裡 。

你可以想像,SRT-H 的腦中,住著一個分工明確的兩人團隊,就像是漫畫界的傳奇師徒—黑傑克與皮諾可 。

  • 第一位,是動口不動手的總指揮「黑傑克」: 它不下達具體的動作指令,而是在更高維度的「語言空間」中進行策略規劃 。它發出的命令,是像「抓住膽管」或「放置止血夾」這樣的高層次任務指令 。
  • 第二位,是靈巧的助手「皮諾可」: 它負責接收黑傑克的語言指令,並將這些抽象的命令,轉化為機器手臂毫釐不差的精準運動軌跡 。

但最厲害的還不是這個分工,而是它們的學習方式。SRT-H 研究團隊收集了 17 個小時、共 16,000 條由人類專家操作示範的軌跡數據來訓練它 。但這還只是開始,研究人員在訓練過程中,會刻意讓它犯錯,並向它示範如何從抓取失敗、角度不佳等糟糕的狀態中恢復過來 。這種獨特的訓練方法,被稱為「糾正性示範」 。

SRT-H 研究團隊收集了 17 個小時、共 16,000 條由人類專家操作示範的軌跡數據來訓練它 。 / 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這項訓練,讓 SRT-H 學會了一項外科手術中最關鍵的技能:當它發現執行搞砸了,它能即時識別偏差,並發出如「重試抓取」或「向左調整」等「糾正性指令」 。這套內建的錯誤恢復機制至關重要。當研究人員拿掉這個糾正能力後,機器人在遇到困難時,要不是完全失敗,就是陷入無效的重複行為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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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靠著這種從錯誤中學習、自我修正的能力,SRT-H 最終在八次不同的手術中,達成了 100% 的自主手術成功率 。

SRT-H 證明了機器人開始學會「思考」與「糾錯」。但一個聰明的大腦,足以應付更混亂、更無法預測的真實世界嗎?例如在亞馬遜的倉庫裡,機器人不只需要思考,更需要實際「會做事」。

要能精準地與環境互動,光靠視覺或聽覺是不夠的。為了讓機器人能直接接觸並處理日常生活中各式各樣的物體,它就必須擁有生物般的「觸覺」能力。

解密 Vulcan 如何學會「觸摸」

讓我們把場景切換到亞馬遜的物流中心。過去,這裡的倉儲機器人(如 Kiva 系統)就像放大版的掃地機器人,核心行動邏輯是極力「避免」與周遭環境發生任何物理接觸,只負責搬運整個貨架,再由人類員工挑出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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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2025 年5月,亞馬遜展示了他們最新的觸覺機器人 Vulcan。在亞馬遜的物流中心裡,商品被存放在由彈性帶固定的織物儲物格中,而 Vulcan 的任務是必須主動接觸、甚至「撥開」彈性織網,再從堆放雜亂的儲物格中,精準取出單一包裹,且不能造成任何損壞。

2025 年5月,亞馬遜展示了他們最新的觸覺機器人 Vulcan / 圖片引用:https://www.aboutamazon.com/news

Vulcan 的核心突破,就在於它在「拿取」這個動作上,學會了生物般的「觸覺」。它靈活的機械手臂末端工具(EOAT, End-Of-Arm Tool),不僅配備了攝影機,還搭載了能測量六個自由度的力與力矩感測器。六個自由度包含上下、左右、前後的推力,和三個維度的旋轉力矩。這就像你的手指,裡頭分布著非常多的受器,不只能感測壓力、還能感受物體橫向拉扯、運動等感觸。

EOAT 也擁有相同精確的「觸覺」,能夠在用力過大之前即時調整力道。這讓 Vulcan 能感知推動一個枕頭和一個硬紙盒所需的力量不同,從而動態調整行為,避免損壞貨物。

其實,這更接近我們人類與世界互動的真實方式。當你想拿起桌上的一枚硬幣時,你的大腦並不會先計算出精準的空間座標。實際上,你會先把手伸到大概的位置,讓指尖輕觸桌面,再沿著桌面滑動,直到「感覺」到硬幣的邊緣,最後才根據觸覺決定何時彎曲手指、要用多大的力量抓起這枚硬幣。Vulcan 正是在學習這種「視覺+觸覺」的混合策略,先用攝影機判斷大致的空間,再用觸覺回饋完成最後精細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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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著這項能力,Vulcan 已經能處理亞馬遜倉庫中約 75% 的品項,並被優先部署來處理最高和最低層的貨架——這些位置是最容易導致人類員工職業傷害的位置。這也讓自動化的意義,從單純的「替代人力」,轉向了更具建設性的「增強人力」。

SRT-H 在手術室中展現了「專家級的腦」,Vulcan 在倉庫中演化出「專家級的手」。但你發現了嗎?它們都還是「專家」,一個只會開刀,一個只會揀貨。雖然這種「專家型」設計能有效規模化、解決痛點並降低成本,但機器人的終極目標,是像人類一樣成為「通才」,讓單一機器人,能在人類環境中執行多種不同任務。

如何教一台機器人「舉一反三」?

你問,機器人能成為像我們一樣的「通才」嗎?過去不行,但現在,這個目標可能很快就會實現了。這正是 NVIDIA 的 GR00T 和 Google DeepMind 的 RT-X 等專案的核心目標。

過去,我們教機器人只會一個指令、一個動作。但現在,科學家們換了一種全新的教學思路:停止教機器人完整的「任務」,而是開始教它們基礎的「技能基元」(skill primitives),這就像是動作的模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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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有負責走路的「移動」(Locomotion) 基元,和負責抓取的「操作」(Manipulation) 基元。AI 模型會透過強化學習 (Reinforcement Learning) 等方法,學習如何組合這些「技能基元」來達成新目標。

舉個例子,當 AI 接收到「從冰箱拿一罐汽水給我」這個新任務時,它會自動將其拆解為一系列已知技能的組合:首先「移動」到冰箱前、接著「操作」抓住把手、拉開門、掃描罐子、抓住罐子、取出罐子。AI T 正在學會如何將這些單一的技能「融合」在一起。有了這樣的基礎後,就可以開始來大量訓練。

當多重宇宙的機器人合體練功:通用 AI 的誕生

好,既然要學,那就要練習。但這些機器人要去哪裡獲得足夠的練習機會?總不能直接去你家廚房實習吧。答案是:它們在數位世界裡練習

NVIDIA 的 Isaac Sim 等平台,能創造出照片級真實感、物理上精確的模擬環境,讓 AI 可以在一天之內,進行相當於數千小時的練習,獨自刷副本升級。這種從「模擬到現實」(sim-to-real)的訓練管線,正是讓訓練這些複雜的通用模型變得可行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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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epMind 的 RT-X 計畫還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現象:用來自多種「不同類型」機器人的數據,去訓練一個單一的 AI 模型,會讓這個模型在「所有」機器人上表現得更好。這被稱為「正向轉移」(positive transfer)。當 RT-1-X 模型用混合數據訓練後,它在任何單一機器人上的成功率,比只用該機器人自身數據訓練的模型平均提高了 50%。

這就像是多重宇宙的自己各自練功後,經驗值合併,讓本體瞬間變強了。這意味著 AI 正在學習關於物理、物體特性和任務結構的抽象概念,這些概念獨立於它所控制的特定身體。

AI 正在學習關於物理、物體特性和任務結構的抽象概念,這些概念獨立於它所控制的特定身體。/ 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不再是工程師,而是「父母」: AI 的新學習模式

這也導向了一個科幻的未來:或許未來可能存在一個中央「機器人大腦」,它可以下載到各種不同的身體裡,並即時適應新硬體。

這種學習方式,也從根本上改變了我們與機器人的互動模式。我們不再是逐行編寫程式碼的工程師,而是更像透過「示範」與「糾正」來教導孩子的父母。

NVIDIA 的 GR00T 模型,正是透過一個「數據金字塔」來進行訓練的:

  • 金字塔底層: 是大量的人類影片。
  • 金字塔中層: 是海量的模擬數據(即我們提過的「數位世界」練習)。
  • 金字塔頂層: 才是最珍貴、真實的機器人操作數據。

這種模式,大大降低了「教導」機器人新技能的門檻,讓機器人技術變得更容易規模化與客製化。

當機器人不再是「一個」物體,而是「任何」物體?

我們一路看到了機器人如何學會思考、觸摸,甚至舉一反三。但這一切,都建立在一個前提上:它們的物理形態是固定的。

但,如果連這個前提都可以被打破呢?這代表機器人的定義不再是固定的形態,而是可變的功能:它能改變身體來適應任何挑戰,不再是一台單一的機器,而是一個能根據任務隨選變化的物理有機體。

有不少團隊在爭奪這個機器人領域的聖杯,其中瑞士洛桑聯邦理工學院特別具有代表性,該學院的仿生機器人實驗室(Bioinspired Robotics Group, BIRG)2007 年就打造模組化自重構機器人 Roombots。

有不少團隊在爭奪這個機器人領域的聖杯,其中瑞士洛桑聯邦理工學院(EPFL)特別具有代表性。該學院的仿生機器人實驗室(BIRG)在 2007 年就已打造出模組化自重構機器人 Roombots。而 2023 年,來自 EPFL 的另一個實驗室——可重組機器人工程實驗室(RRL),更進一步推出了 Mori3,這是一套把摺紙藝術和電腦圖學巧妙融合的模組化機器人系統。

2023 年來自 EPFL 的另一個實驗室—可重組機器人工程實驗室(RRL)推出了 Mori3 © 2023 Christoph Belke, EPFL RRL

Mori3 的核心,是一個個小小的三角形模組。別看它簡單,每個模組都是一個獨立的機器人,有自己的電源、馬達、感測器和處理器,能獨立行動,也能和其他模組合作。最厲害的是,它的三條邊可以自由伸縮,讓這個小模組本身就具備「變形」能力。

當許多 Mori3 模組連接在一起時,就能像一群活的拼圖一樣,從平面展開,組合成各種三維結構。研究團隊將這種設計稱為「物理多邊形網格化」。在電腦圖學裡,我們熟悉的 3D 模型,其實就是由許多多邊形(通常是三角形)拼湊成的網格。Mori3 的創新之處,就是把這種純粹的數位抽象,真正搬到了現實世界,讓模組們化身成能活動的「實體網格」。

這代表什麼?團隊已經展示了三種能力:

  • 移動:他們用十個模組能組合成一個四足結構,它能從平坦的二維狀態站立起來,並開始行走。這不只是結構變形,而是真正的協調運動。
  • 操縱: 五個模組組合成一條機械臂,撿起物體,甚至透過末端模組的伸縮來擴大工作範圍。
  • 互動: 模組們能形成一個可隨時變形的三維曲面,即時追蹤使用者的手勢,把手的動作轉換成實體表面的起伏,等於做出了一個會「活」的觸控介面。

這些展示,不只是實驗室裡的炫技,而是真實證明了「物理多邊形網格化」的潛力:它不僅能構建靜態的結構,還能創造具備複雜動作的動態系統。而且,同一批模組就能在不同情境下切換角色。

想像一個地震後的救援場景:救援隊帶來的不是一台笨重的挖土機,而是一群這樣的模組。它們首先組合成一條長長的「蛇」形機器人,鑽入瓦礫縫隙;一旦進入開闊地後,再重組成一隻多足的「蜘蛛」,以便在不平的地面上穩定行走;發現受困者時,一部分模組分離出來形成「支架」撐住搖搖欲墜的橫樑,另一部分則組合成「夾爪」遞送飲水。這就是以任務為導向的自我演化。

這項技術的終極願景,正是科幻中的概念:可程式化物質(Programmable Matter),或稱「黏土電子學」(Claytronics)。想像一桶「東西」,你可以命令它變成任何你需要的工具:一支扳手、一張椅子,或是一座臨時的橋樑。

未來,我們只需設計一個通用的、可重構的「系統」,它就能即時創造出任務所需的特定機器人。這將複雜性從實體硬體轉移到了規劃重構的軟體上,是一個從硬體定義的世界,走向軟體定義的物理世界的轉變。

更重要的是,因為模組可以隨意分開與聚集,損壞時也只要替換掉部分零件就好。足以展現出未來機器人的適應性、自我修復與集體行為。當一群模組協作時,它就像一個超個體,如同蟻群築橋。至此,「機器」與「有機體」的定義,也將開始動搖。

從「實體探索」到「數位代理」

我們一路見證了機器人如何從單一的傀儡,演化為學會思考的外科醫生 (SRT-H)、學會觸摸的倉儲專家 (Vulcan)、學會舉一反三的通才 (GR00T),甚至是能自我重構成任何形態的「可程式化物質」(Mori3)。

但隨著機器人技術的飛速發展,一個全新的挑戰也隨之而來:在一個 AI 也能生成影像的時代,我們如何分辨「真實的突破」與「虛假的奇觀」?

舉一個近期的案例:2025 年 2 月,一則影片在網路上流傳,顯示一台人形機器人與兩名人類選手進行羽毛球比賽,並且輕鬆擊敗了人類。我的第一反應是懷疑:這太誇張了,一定是 AI 合成的影片吧?但,該怎麼驗證呢?答案是:用魔法打敗魔法。

在眾多 AI 工具中,Perplexity 特別擅長資料驗證。例如這則羽球影片的內容貼給 Perplexity,它馬上就告訴我:該影片已被查證為數位合成或剪輯。但它並未就此打住,而是進一步提供了「真正」在羽球場上有所突破的機器人—來自瑞士 ETH Zurich 團隊的 ANYmal-D

接著,選擇「研究模式」,就能深入了解 ANYmal-D 的詳細原理。原來,真正的羽球機器人根本不是「人形」,而是一台具備三自由度關節的「四足」機器人。

如果你想更深入了解,Perplexity 的「實驗室」功能,還能直接生成一份包含圖表、照片與引用來源的完整圖文報告。它不只介紹了 ANYmal-D 在羽球上的應用,更詳細介紹了瑞士聯邦理工學院發展四足機器人的完整歷史:為何選擇四足?如何精進硬體與感測器結構?以及除了運動領域外,四足機器人如何在關鍵的工業領域中真正創造價值。

AI 代理人:數位世界的新物種

從開刀、揀貨、打球,到虛擬練功,這些都是機器人正在學習「幫我們做」的事。但接下來,機器人將獲得更強的「探索」能力,幫我們做那些我們自己做不到的事。

這就像是,傳統網路瀏覽器與 Perplexity 的 Comet 瀏覽器之間的差別。Comet 瀏覽器擁有自主探索跟決策能力,它就像是數位世界裡的機器人,能成為我們的「代理人」(Agent)

它的核心功能,就是拆解過去需要我們手動完成的多步驟工作流,提供「專業代工」,並直接交付成果。

例如,你可以直接對它說:「閱讀這封會議郵件,檢查我的行事曆跟代辦事項,然後草擬一封回信。」或是直接下達一個複雜的指令:「幫我訂 Blue Origin 的太空旅遊座位,記得要來回票。」

接著,你只要兩手一攤,Perplexity 就會接管你的瀏覽器,分析需求、執行步驟、最後給你結果。你再也不用自己一步步手動搜尋,或是在不同網站上重複操作。

AI 代理人正在幫我們探索險惡的數位網路,而實體機器人,則在幫我們前往真實的物理絕境。

立即點擊專屬連結 https://perplexity.sng.link/A6awk/k74… 試用 Perplexity吧! 現在申辦台灣大哥大月付 599(以上) 方案,還可以獲得 1 年免費 Perplexity Pro plan 喔!(價值 新台幣6,750)

◆Perplexity 使用實驗室功能對 ANYmal-D 與團隊的全面分析 https://drive.google.com/file/d/1NM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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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脈曲張不只是外觀問題,治療選擇與術後保養要點
careonline_96
・2025/09/05 ・2486字 ・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提問:請問靜脈曲張的常見症狀?

李應陞醫師:通常在門診看到靜脈曲張的常見症狀,都是有下肢腫脹或是痠麻,走路走久會有疼痛的情形。有些患者會有抱怨半夜會有抽筋的症狀。常見的就是表淺會有浮出一些靜脈叢,我們俗稱蚯蚓在皮膚上面爬的情形。

提問:請問靜脈曲張可能出現哪些嚴重併發症?

李應陞醫師:常見的嚴重的併發症包含下肢會逐漸出現水腫,然後會有冒汁液的情形,甚至嚴重會產生蜂窩性組織炎。更嚴重的可能會產生下肢的傷口、潰瘍的情形,因為靜脈的壓力非常高,所以這類的潰瘍傷口其實都是很潮濕的,而且都會有發生一些惡臭的情形。如果不積極治療的話,都會讓傷口無法癒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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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問:請問靜脈曲張的危險因子?

李應陞醫師:事實上在現代的社會上,久坐久站的工作者,譬如說護理師、公車司機、計程車司機等等,都需要去預防自己有可能會有靜脈曲張的發生。再來包括體重過重者,因為腹腔壓力過大,導致下肢的靜脈壓力過大,導致靜脈曲張等。然還有一些是有遺傳因子或家族病史等等,都應該要特別去注意自己是否有靜脈曲張的症狀。因為有荷爾蒙的關係,所以女性其實更應該去注意自己有沒有靜脈曲張的發生。

提問:請問要如何評估靜脈曲張的嚴重度?

李應陞醫師:靜脈曲張的嚴重度從腿部的外觀看是否有蚯蚓狀的浮現的靜脈,這個大部分都是在中級左右。再用病史去詢問病人,包括你是否有黃昏的時候比較容易水腫,或是覺得腳部因為久坐久站而導致的腫脹、難受,甚至半夜抽筋等等,都可以去區分出這個大概就是屬於中後期。再更嚴重一點的話,包括慢性傷口的產生,大部分都會出現在腳踝的內側。當發現這樣的傷口部位的時候,其實大部分可以斷定就是為比較末期的靜脈曲張的症狀。最標準的一個黃金診斷工具當然是超音波,我們會用超音波去看靜脈曲張的瓣膜,一旦有產生逆流的話,表示它是一個形態上面的缺損,就應該去跟病患討論是否需要積極做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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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問:請問該如何治療靜脈曲張?

李應陞醫師:靜脈曲張的治療有很多種,包含了最保守型的治療,建議病人穿醫用型的彈性襪,然後多抬腳,盡量避免泡熱湯。如果以介入處理來講的話,第一種是傳統型態,就是用靜脈曲張剝離手術。另外幾種微創的治療方式,包含以熱能為主的靜脈雷射治療,以膠水為主的屬於非熱能的治療,就是以現在俗稱的超級膠水,去做靜脈瓣膜閉合的治療。

提問:請問傳統手術會如何進行?

李應陞醫師:傳統手術通常都需要用全身麻醉的方式,而且病患需要住院。我們從整隻腿的上端跟下端各開一個洞,用醫用的鐵絲沿著靜脈往上走,然後兩端勾起來,直接抽取靜脈。術後病患產生的不適感會很嚴重,而且病患其實最擔心的就是他旁邊的神經會受到缺損,而導致病患在多年後都有可能會抱怨肢體麻木等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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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問:請問什麼是微創靜脈膠水治療?

李應陞醫師:顧名思義就是用一個特殊的醫用生物膠水,從一個微創的傷口放一個導管進去,大隱靜脈或者是小隱靜脈,從近端到遠端,做一個靜脈膠水的閉合的手術,使靜脈不再逆流,減少它的臨床症狀。

提問:請問微創靜脈膠水治療能帶給患者哪些幫助?

李應陞醫師:微創靜脈膠水帶給病患最大的幫助應該就是不需要全身麻醉,而且手術當日就可以離院等方便性。因為它是用微創的方式去進行的,只需要一個小洞給導管進去,把靜脈閉合起來即結束。所以說帶給病患最大的好處就是舒適感跟方便性,然後可以手術完直接離院,回歸日常生活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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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問:請問什麼是微創靜脈雷射治療?

李應陞醫師:微創靜脈雷射治療,顧名思義就是用一根熱能的導管,沿著大隱靜脈往上走,然後一路用熱能的方式去燒灼靜脈壁使之閉合。由於它是有熱能的形式,所以在術中都必須施打一些局部的腫脹藥劑,保護旁邊的神經,避免病患術後有疼痛感和麻木感。

提問:請問微創靜脈雷射治療能帶給患者哪些幫助?

李應陞醫師:雷射微創靜脈的處理方式,它和傳統的方式的最大差異,就是一個需要全身麻醉,一個只需要局部麻醉即可進行。微創靜脈雷射治療,它事實上閉合率極高,跟傳統的方式處理基本上是一樣的。它的優點就是當天即可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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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問:請問要如何避免靜脈曲張復發?

李應陞醫師:我們會叮嚀說,盡可能還是要去改變自己的生活型態。如果無法及時的改變,或者是因為工作的需求,還是無法避免久坐、久站的話,我們還是會溫馨提醒,需要穿著彈性襪工作。腳部泡熱湯其實是一個禁忌,如果有在泡熱水、熱湯的習慣,一定要減少這個次數,才能維持一個長期的良好預後。

李應陞醫師:趨近六十歲的一個男性病患,長期久坐,導致他的靜脈曲張的症狀非常非常嚴重,就是雙腳嚴重靜脈潰瘍,然後流著大片的汁液,完全無法癒合。在經過了靜脈曲張治療後,他的潰瘍在一年內逐漸的恢復,最後幾次來門診的時候,他的靜脈曲張的傷口完全癒合。他兒子跟病患本人都非常非常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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