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人書店於8月20日舉行的「宜蘭河神怪傳」走讀活動,邀請宜蘭作家吳敏顯、蔡明志帶路,從宜蘭文學館出發,透過書本《老宜蘭的腳印》、《老宜蘭的版圖》、《三角潭的水鬼》走訪源於宜蘭河流域的鄉野奇譚,包括上深溝蘭陽溪堤防的「尾牙拜駁」之約、員山鄉慈惠寺的「觀音擋炸彈」傳說、外出夜巡的宜蘭神社銅馬、神風特攻隊駐地的佚聞,以及大湖地區的廟宇故事等,一探宜蘭河域的神怪地景。
上深溝的尾牙拜駁之約
早年蘭陽溪常受颱風影響而決堤,使附近農村遭受損害,因此上深溝地區的深溝村、蓁巷村、內城村居民組成守望相助隊,輪流巡守堤防。傳聞三個守望隊不約而同遇到神怪捉弄,因此與眾神約定每年尾牙(農曆12月16日)在堤防上舉辦「拜駁」儀式,以牲口祭拜,並請神明坐鎮見證,換取百年來的安寧。「尾牙拜駁」流傳至今,是深溝地區獨特的祭典儀式。
員山慈惠寺觀音擋炸彈
二戰期間,台灣各地不少「神明擋炸彈」傳說,敘事模式大同小異,反映一地信仰及戰亂時代所需的心靈寄託。宜蘭員山的慈惠寺曾躲過空襲轟炸,當時便傳聞觀音以雙手捧住炸彈,將其拋擲到寺廟外人煙稀少處,讓在地村落躲過一劫。
類似的故事也紀載於《老宜蘭的腳印》〈媽祖宮傳奇〉,相傳二戰期間美軍原本有意在宜蘭登陸,然而在登陸當日宜蘭外海突然風雨交加,雷聲大作,美軍被迫改在日本琉球登陸,宜蘭因此免除浩劫。
慈惠寺觀音在二戰期間流傳有雙手捧炸彈,讓村民倖免砲火攻擊的傳說。
外出夜巡的宜蘭神社銅馬
員山公園於1997年落成,場址原為日治時代的「宜蘭神社」,神社階前設有神御銅馬。國民政府於1958年將神社改為「宜蘭縣忠烈祠」,銅馬則被地方人士遷移至文昌宮保存,久之傳出銅馬因為缺乏奉祀供養,常在夜晚外出走動、破壞農稼的怪談。今日佇立在忠烈祠前的銅馬,是員山公園落成時復刻原件並安座在階前原址的紀念物。
相傳過去員山公園內的銅像,在半夜時會外出走動,今日公園內的銅像為復刻原件。
員山溫泉與神風特攻隊
日治初期開發的「員山溫泉」,一般指宜蘭神社後方的「內員山」,原址已改建為飯店,只剩一口溫泉井湮沒在附近的荒蕪林地裡。但宜蘭神社所在的「外員山」也有溫泉露頭,今日員山公園內仍可見相關痕跡。
員山過去曾是神風特攻隊駐地之處,以往日軍出勤前會至內員山洗溫泉。從宜蘭飛行場起飛的特攻隊,除屬於日本海軍航空隊的「神風特別攻擊隊」外,尚有陸軍的特攻隊。「神風特攻隊」是海軍中將大西瀧治郎發起的首次特攻隊任務之隊名,且一戰成名,因此後來大多以「神風特攻隊」統稱所有的特攻隊,實際上每支特攻隊皆有其自己的隊名。
隱身在樹林深處的古井,居然曾經是員山溫泉的遺址,如今古井周遭的石頭依然感受的到地熱的溫度。
員山大湖的故事
「十幾條木船每天清早就攏岸排好隊上貨,每條船由兩人用長竹竿撐划,滿載一趟貨收費二元,在早年可相當於十一、二斤豬肉的價值,比做工強太多,做工一天工資只有兩、三毛錢……船仔頭溪沿岸每天早層都有很多婦女洗衣服,上午八點船隊向宜蘭出發時,必須打開大湖的水閘放水,以助船行。這個時候最熱鬧,沿途有人前後呼喊著:『船水來囉!船水來囉!』……結果還是常有反應慢半拍的人,來不及護住洗滌的衣服,而被激流沖走。」《老宜蘭的版圖》紀載過往「大湖」的熱鬧的景致。
「大湖」為宜蘭河的源頭之一,附近的「船仔頭」曾是宜蘭河貨船的集散地,由於船仔頭的溪水量較淺,主要由上游的大湖開閘放水,注入五十溪之後,帶動船隻運行,並於宜蘭西門的碼頭上岸卸貨。
大湖的開墾源於清代,1806年漳州人江日高帶著八十名佃農到此地開墾,沿著一片漥地築堤興建「金大安埤」,利用蓄積的水源灌溉農田。由於開墾有成,江日高便將土地劃分成八十份贈與參與的佃農,因此當地又稱「八十佃」。
江日高為了感念土地公的保佑,另外獻地建廟,即今日的普恩廟。起初普恩廟主祀福德正神,由於當時原住民族的出草習俗讓地方居民感到不安,因此廟方請來驍勇的「獨山國王」鎮守,又從內員山的碧仙宮請來「巾山」、「明山」國王的分靈,就此改祀三山國王。後來當地人又在普恩廟附近找地興建「大湖八十佃福德祠」,供奉最初的福德正神。
當地流傳一則與普恩廟有關的「土地公殺人」故事,內容大致描述一名村民在自家田地發現流浪漢的屍體,因為怕被冠上罪名,而將屍體拖到江日高獻予土地公的廟產上,當時官府判定土地公殺人,必須變賣土地公的田產充公,因此「土地公殺人」含有遭人誣陷而百口莫辯之意,也是宜蘭當地特殊的諺語。
大湖八十佃福德祠供奉著最初保佑開墾先民的福德正神。
走讀路徑:
宜蘭文學館 → 七賢國小 → 上深溝 → 員山公園&附近的神風特攻隊指揮中心 → 大湖 → 普恩廟→ 船仔頭 → 水仙王廟 → 宜蘭文學館
Google map路徑:
https://goo.gl/maps/iDzeN9q7qQQv9dUb9
使用書籍:
吳敏顯,《宜蘭河的故事》,2009年
陳世強,《穿越古今宜蘭河》,2021年
吳敏顯,《老宜蘭的腳印》,2009年
吳敏顯,《三角潭的水鬼》,2014年
蘇麗春,《杜鵑遺落的文卷》,200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