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理學領域一個持續有爭議的問題就是我們的思考究竟是以甚麼面貌呈現的,有些學者(最知名的是 Stephen Kosslyn)認為我們的思考就是在腦海中形成一個心像,例如要告訴別人怎麼從 A 地點到 B 地點時,你可能就會在腦海中浮現那個地點的地景,然後根據這個印象來給別人指示。也有些學者認為語言對思考是很重要的,例如愛斯基摩人有非常多不同的詞彙來形容雪,所以他們可以區辨很多不同類型的雪,再者 Winawer 等人在 2007 的研究也發現,因為俄羅斯人有不同的詞彙來區分不同深淺的藍色,所以他們對於藍色的區辨能力也較好。
這次要介紹的研究就是來檢驗到底思考是否需要仰賴語言。他們用了一個聰明的設計,並且搭配功能性磁振造影的技術。在實驗當中他們要求實驗參與者做兩種不同的判斷:句子是否合乎文法、句子表達的意義是否相同(要判斷「A 減掉 B 等於 C」和「A 減掉 C 等於 B」的意義上是否相同)。這兩種判斷同時會有語言相關的句子及算術相關的句子,所以總共有八種不同的情境:
到了隔年一月,威爾的復原情況非常良好,已經可準備出院。他的身上有些問題永遠好不了,例如右腿行動困難以及喪失部分視覺。但是最困擾他的問題發生在他的腦袋裡:他相當確定自己已經死了。威爾的母親為了幫助兒子早日康復,帶他去南非度假。但南非的炎熱讓威爾相信這個地方就是(真正的)地獄,因此更加確定自己必定是個死人。母親難以置信地問他是怎麼死的,他說了幾個可能的死因。有可能是血液感染(這是治療初期的風險),也有可能是他之前打黃熱病疫苗之後的併發症。此外他也提出自己可能死於愛滋病,雖然他沒有感染 HIV 病毒或愛滋病的任何跡象。
科塔爾稱這位病患為 X 小姐,她的情況不是相信自己是死人,而是認為自己處於某種中間狀態──既非生,亦非死。她擔心自己會永遠困在這種不明不白的狀態裡,所以渴望真的死去。她認為只有活活燒死──雖然缺少有力的證據──才能讓她得到真正的死亡。她試著自己動手證明這個想法,所幸沒有成功。科塔爾對 X 小姐的情況很感興趣,他查找過去有沒有類似案例,沒想到居然找到好幾個。有人說自己正在慢慢腐爛,有人說自己沒有血液或是沒有身體,還有人被拋進永恆的虛無裡,或是處於某種存在的分歧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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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塔爾認為,他們的症狀屬於同一類疾病。他稱之為否認妄想(délire de negations)。妄想指的當然是患者對明顯虛假的事情深信不疑,科塔爾用否認一詞來形容這些病患最顯著的特徵:他們否認自己擁有(對多數人來說)生存不可或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