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ading [MathJax]/extensions/tex2jax.js

0

0
0

文字

分享

0
0
0

你有沒有在看牠,會影響狗狗的臉部表情?

彭士桓_96
・2017/11/28 ・1727字 ・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SR值 505 ・六年級

-----廣告,請繼續往下閱讀-----

身為一個從小到大怕狗的人,一定知道「不要看牠,牠就不會過來」這件事。這就好像上課時,老師問了一個你不會的問題,為了不要被老師點名回答,故意不看老師一樣。但這樣真的有用嗎?

source:PublicDomainPictures

或許我們可從這篇今年( 2017 )發表在《科學報導》(Scientific Report)的研究(Kaminski, Hynds, Morris, & Waller, 2017)略窺一二,而此研究也將讓你知道狗狗的表情到底只是個體情緒的展露還是自主的表情控制所致?

看不看狗狗、有沒有食物,有什麼差別?

本研究隨機挑選了 24 隻家犬(不同品種的 13 隻公犬及 11 隻母犬,平均為 4.75 歲)參與本次實驗,唯一條件是這些寵物狗必須可自在地與陌生人處在陌生的環境中。這些實驗對象的飲食並無限制,而實驗中使用的食物為其日常餐與餐之間所餵食的食物。

實驗在一安靜的房間(2.85  公尺 X 3.6 公尺)中進行,與實驗者距離一公尺遠,而攝影機固定於三腳架上,紀錄著實驗犬的臉部表情。實驗過程如下圖:

-----廣告,請繼續往下閱讀-----
實驗過程圖,圖/from Kaminski et al. 2017。

實驗中有四種狀況(所有實驗犬皆有接受 4 種情況各兩次,兩次實驗間隔四天)

  1. 關注有食物:實驗者面對狗狗,手中捧著食物
  2. 關注無食物:實驗者面對狗狗,手中沒有食物
  3. 無關注有食物:實驗者背對狗狗,手放在背後捧著食物
  4. 無關注無食物:實驗者背對狗狗,手放在背後沒有食物

而關於實驗犬臉部表情改變的判斷,則是根據臉部動作系統 DogFACS(Waller et al., 2013)的標準進行量化。而該系統是根據臉部的解剖生理進行制定。

實驗犬臉部表情的改變是根據臉部動作系統,圖來源

下表為實驗測試的項目:

動作 定義
AU101 內側眉毛揚起。由額葉肌所調控。
AU145 眨眼:上眼瞼提肌的放鬆與眼輪匝肌收縮造成閉眼。
AU12 微笑,嘴角上揚。
AU25 嘴唇。
AU26 顎下降。
AU118 嘟嘴,使嘴唇起皺折。
AD19 舌頭露出,觸碰下唇。
EAD102 耳朵併攏,兩耳廓靠近於頭部中線
EAD105 耳朵垂放。
平躺 實驗犬腳平放於地面,頭部可躺至地面。
前肢站立,後肢坐於地面。
站立 四隻站立,腳垂直地面。
移動 自由移動從一地點至另一地點,至少超過兩步。
搖尾巴 尾巴快速搖擺於兩側。
發出聲音 實驗犬發出的任何聲響。

實驗發現,在比較人類關注與無關注的情況下,結果只有兩個實驗項目達到顯著差異:分別為 AU101(內側眉毛揚起)以及 AD19(舌頭吐出)。在人類關注下,狗狗的眉毛會明顯地揚起並露出舌頭;而讓狗狗看見食物並不影響其面部表情及行為。

-----廣告,請繼續往下閱讀-----
在人類關注下,狗狗的眉毛會明顯地揚起並露出舌頭;而讓狗狗看見食物並不影響其面部表情及行為。source: Matthias Zomer

作者認為這樣的結果顯示:在人類注視時,狗狗的臉部表情改變是由於想要互動,而非只是單純表達獨立個體的情緒狀態。舌頭的吐出可能為壓力、散熱或是放鬆的狀態,這無法藉由單一解釋其動作的背後原因。

而關於眉毛揚起,在2013 年 Waller 的研究中也發現,在收容所頻繁揚起內側眉毛的犬隻被領養的速度越快。這有兩種解釋,因為內側眉毛的揚起會使狗兒看起來更悲傷,因此激起了人們的同情心。另一可能為此動作會使眼睛更大,更像嬰兒般而激發人類的本能。總而言之,人類對於狗狗這樣的表情較有反應,狗狗為了要有更多的溝通,當然會做出這樣的表情。

source:Torsten Dettlaff

所以我們可以得知,眼神接觸的重要性。下次想要與人或狗溝通時,記得要「四目相交」!但如果你非常怕狗,或許還是盡量減少對牠的關注吧。

參考資料

-----廣告,請繼續往下閱讀-----
  1. Kaminski, J., Hynds, J., Morris, P., & Waller, B. M. (2017). Human attention affects facial expressions in domestic dogs. Scientific Reports, 7(1), 12914. 
  2. Waller, B. M., Peirce, K., Caeiro, C. C., Scheider, L., Burrows, A. M., McCune, S., & Kaminski, J. (2013). Paedomorphic Facial Expressions Give Dogs a Selective Advantage. PLoS ONE, 8(12), e82686. 
-----廣告,請繼續往下閱讀-----
文章難易度
彭士桓_96
14 篇文章 ・ 0 位粉絲
生活即是科學,科學即是生活。臺大分醫所博士,虔誠信科學者。希望透過文字介紹有趣的科學,並期望自己在有限度的生命中,創造無限的價值。

0

1
0

文字

分享

0
1
0
ECU: 汽車大腦的演化與挑戰
鳥苷三磷酸 (PanSci Promo)_96
・2025/07/02 ・3793字 ・閱讀時間約 7 分鐘

本文與 威力暘電子 合作,泛科學企劃執行。

想像一下,當你每天啟動汽車時,啟動的不再只是一台車,而是一百台電腦同步運作。但如果這些「電腦」突然集體當機,後果會有多嚴重?方向盤可能瞬間失靈,安全氣囊無法啟動,整台車就像失控的高科技廢鐵。這樣的「系統崩潰」風險並非誇張劇情,而是真實存在於你我日常的駕駛過程中。

今天,我們將深入探討汽車電子系統「逆天改運」的科學奧秘。究竟,汽車的「大腦」—電子控制單元(ECU),是如何從單一功能,暴增至上百個獨立系統?而全球頂尖的工程師們,又為何正傾盡全力,試圖將這些複雜的系統「砍掉重練」、整合優化?

第一顆「汽車大腦」的誕生

時間回到 1980 年代,當時的汽車工程師們面臨一項重要任務:如何把汽油引擎的每一滴燃油都壓榨出最大動力?「省油即省錢」是放諸四海皆準的道理。他們發現,關鍵其實潛藏在一個微小到幾乎難以察覺的瞬間:火星塞的點火時機,也就是「點火正時」。

如果能把點火的精準度控制在「兩毫秒」以內,這大約是你眨眼時間的百分之一到千分之一!引擎效率就能提升整整一成!這不僅意味著車子開起來更順暢,還能直接省下一成的油耗。那麼,要如何跨過這道門檻?答案就是:「電腦」的加入!

-----廣告,請繼續往下閱讀-----

工程師們引入了「微控制器」(Microcontroller),你可以把它想像成一顆專注於特定任務的迷你電腦晶片。它能即時讀取引擎轉速、進氣壓力、油門深度、甚至異常爆震等各種感測器的訊號。透過內建的演算法,在千分之一秒、甚至微秒等級的時間內,精準計算出最佳的點火角度,並立刻執行。

從此,引擎的性能表現大躍進,油耗也更漂亮。這正是汽車電子控制單元(ECU)的始祖—專門負責點火的「引擎控制單元」(Engine Control Unit)。

汽車電子控制單元的始祖—專門負責點火的「引擎控制單元」(Engine Control Unit)/ 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ECU 的失控暴增與甜蜜的負荷

第一顆 ECU 的成功,在 1980 年代後期點燃了工程師們的想像:「這 ECU 這麼好用,其他地方是不是也能用?」於是,ECU 的應用範圍不再僅限於點火,燃油噴射量、怠速穩定性、變速箱換檔平順度、ABS 防鎖死煞車,甚至安全氣囊的引爆時機……各種功能都交給專屬的 ECU 負責 。

然而,問題來了:這麼多「小電腦」,它們之間該如何有效溝通?

-----廣告,請繼續往下閱讀-----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1986 年,德國的博世(Bosch)公司推出了一項劃時代的發明:控制器區域網路(CAN Bus)。你可以將它想像成一條專為 ECU 打造的「神經網路」。各個 ECU 只需連接到這條共用的線路上,就能將訊息「廣播」給其他單元。

更重要的是,CAN Bus 還具備「優先通行」機制。例如,煞車指令或安全氣囊引爆訊號這類攸關人命的重要訊息,絕對能搶先通過,避免因資訊堵塞而延誤。儘管 CAN Bus 解決了 ECU 之間的溝通問題,但每顆 ECU 依然需要獨立的電源線、接地線,並連接各種感測器和致動器。結果就是,一輛汽車的電線總長度可能達到 2 到 4 公里,總重量更高達 50 到 60 公斤,等同於憑空多載了一位乘客的重量。

另一方面,大量的 ECU 與錯綜複雜的線路,也讓「電子故障」開始頻繁登上汽車召回原因的榜首。更別提這些密密麻麻的線束,簡直是設計師和維修技師的惡夢。要檢修這些電子故障,無疑讓人一個頭兩個大。

大量的 ECU 與錯綜複雜的線路,也讓「電子故障」開始頻繁登上汽車召回原因的榜首。/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汽車電子革命:從「百腦亂舞」到集中治理

到了2010年代,汽車電子架構迎來一場大改革,「分區架構(Zonal Architecture)」搭配「中央高效能運算(HPC)」逐漸成為主流。簡單來說,這就像在車內建立「地方政府+中央政府」的管理系統。

-----廣告,請繼續往下閱讀-----

可以想像,整輛車被劃分為幾個大型區域,像是車頭、車尾、車身兩側與駕駛艙,就像數個「大都會」。每個區域控制單元(ZCU)就像「市政府」,負責收集該區所有的感測器訊號、初步處理與整合,並直接驅動該區的馬達、燈光等致動器。區域先自理,就不必大小事都等中央拍板。

而「中央政府」則由車用高效能運算平台(HPC)擔任,統籌負責更複雜的運算任務,例如先進駕駛輔助系統(ADAS)所需的環境感知、物體辨識,或是車載娛樂系統、導航功能,甚至是未來自動駕駛的決策,通通交由車輛正中央的這顆「超級大腦」執行。

乘著這波汽車電子架構的轉型浪潮中, 2008 年成立的台灣本土企業威力暘電子,便精準地切入了這個趨勢,致力於開發整合 ECU 與區域控制器(Domain Controller)功能的模組化平台。他們專精於開發電子排檔、多功能方向盤等各式汽車電子控制模組。為了確保各部件之間的溝通順暢,威力暘提供的解決方案,就像是將好幾個「分區管理員」的職責,甚至一部分「超級大腦」的功能,都整合到一個更強大的硬體平台上。

這些模組不僅擁有強大的晶片運算能力,可同時支援 ADAS 與車載娛樂,還能兼容多種通訊協定,大幅簡化車內網路架構。如此一來,車廠在追求輕量化和高效率的同時,也能顧及穩定性與安全性。

-----廣告,請繼續往下閱讀-----
2008 年威力暘電子致力於開發整合 ECU 與區域控制器(Domain Controller)功能的模組化平台 /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萬無一失的「汽車大腦」:威力暘的四大策略

然而,「做出來」與「做好」之間,還是有差別。要如何確保這顆集結所有功能的「汽車大腦」不出錯?具體來說,威力暘電子憑藉以下四大策略,築起其產品的可靠性與安全性:

  1. AUTOSAR : 導入開放且標準化的汽車軟體架構 AUTOSAR。分為應用層、運行環境層(RTE)和基礎軟體層(BSW)。就像在玩「樂高積木」,ECU 開發者能靈活組合模組,專注在核心功能開發,從根本上提升軟體的穩定性和可靠性。
  2. V-Model 開發流程:這是一種強調嚴謹、能在早期發現錯誤的軟體開發流程。就像打勾 V 字形般,左側從上而下逐步執行,右側則由下而上層層檢驗,確保每個階段的安全要求都確實落實。
  3. 基於模型的設計 MBD(Model-Based Design) 威力暘的工程師們會利用 MatLab®/Simulink® 等工具,把整個 ECU 要控制的系統(如煞車),用數學模型搭建起來,然後在虛擬環境中進行大量的模擬和測試。這等於在實體 ECU 誕生前,就能在「數位雙生」世界中反覆演練、預先排除設計缺陷,,並驗證安全機制是否有效。
  4. Automotive SPICE (ASPICE) : ASPICE 是國際公認的汽車軟體「品質管理系統」,它不直接評估最終 ECU 產品本身的安全性,而是深入檢視團隊在軟體開發的「整個過程」,也就是「方法論」和「管理紀律」是否夠成熟、夠系統化,並只根據數據來評估品質。

既然 ECU 掌管了整輛車的運作,其能否正常運作,自然被視為最優先項目。為此,威力暘嚴格遵循汽車業中一本堪稱「安全聖經」的國際標準:ISO 26262。這套國際標準可視為一本針對汽車電子電氣系統(特別是 ECU)的「超嚴格品管手冊」和「開發流程指南」,從概念、設計、測試到生產和報廢,都詳細規範了每個安全要求和驗證方法,唯一目標就是把任何潛在風險降到最低

有了上述這四項策略,威力暘確保其產品從設計、生產到交付都符合嚴苛的安全標準,才能通過 ISO 26262 的嚴格檢驗。

然而,ECU 的演進並未就此停下腳步。當ECU 的數量開始精簡,「大腦」變得更集中、更強大後,汽車產業又迎來了新一波革命:「軟體定義汽車」(Software-Defined Vehicle, SDV)。

-----廣告,請繼續往下閱讀-----

軟體定義汽車 SDV:你的愛車也能「升級」!

未來的汽車,會越來越像你手中的智慧型手機。過去,車輛功能在出廠時幾乎就「定終身」,想升級?多半只能換車。但在軟體定義汽車(SDV)時代,汽車將搖身一變成為具備強大運算能力與高速網路連線的「行動伺服器」,能夠「二次覺醒」、不斷升級。透過 OTA(Over-the-Air)技術,車廠能像推送 App 更新一樣,遠端傳送新功能、性能優化或安全修補包到你的車上。

不過,這種美好願景也將帶來全新的挑戰:資安風險。當汽車連上網路,就等於向駭客敞開潛在的攻擊入口。如果車上的 ECU 或雲端伺服器被駭,輕則個資外洩,重則車輛被遠端鎖定或惡意操控。為了打造安全的 SDV,業界必須遵循像 ISO 21434 這樣的車用資安標準。

威力暘電子運用前面提到的四大核心策略,確保自家產品能符合從 ISO 26262 到 ISO 21434 的國際認證。從品質管理、軟體開發流程,到安全認證,這些努力,讓威力暘的模組擁有最高的網路與功能安全。他們的產品不僅展現「台灣智造」的彈性與創新,也擁有與國際大廠比肩的「車規級可靠度」。憑藉這些實力,威力暘已成功打進日本 YAMAHA、Toyota,以及歐美 ZF、Autoliv 等全球一線供應鏈,更成為 DENSO 在台灣少數核准的控制模組夥伴,以商用車熱系統專案成功打入日系核心供應鏈,並自 2025 年起與 DENSO 共同展開平台化量產,驗證其流程與品質。

毫無疑問,未來車輛將有更多運作交由電腦與 AI 判斷,交由電腦判斷,比交由人類駕駛還要安全的那一天,離我們不遠了。而人類的角色,將從操作者轉為監督者,負責在故障或斷網時擔任最後的保險。透過科技讓車子更聰明、更安全,人類甘願當一個「最弱兵器」,其實也不錯!

-----廣告,請繼續往下閱讀-----
-----廣告,請繼續往下閱讀-----
文章難易度

討論功能關閉中。

0

3
0

文字

分享

0
3
0
笑著笑著就開心了?刻意微笑就能變開心的「臉部回饋假說」,有了新發現?
Bonnie_96
・2022/12/16 ・2027字 ・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廣告,請繼續往下閱讀-----

當你開心快樂時,你的臉會露出微笑。但如果反過來,原本面無表情的你,開始擠出一點微笑,嘴角上揚、眼睛周圍開始瞇成一條線,你會因此感到快樂嗎?

開心的時候會微笑!圖/GIPHY

這是心理學中經典的臉部回饋假說(facial feedback hypothesis)想要討論的問題:臉部表情會不會影響一個人的情緒體驗。

最終,在 1988 年研究者 Fritz Strack、Leonard Martin  和 Sabine Stepper 等人透過實驗,得出了一項結論:「咬著一支筆,就會讓人感覺更開心……」。研究者認為,因為咬著筆所使用到的肌肉,和微笑時會使用到的是相當接近,所以會產生開心、正向的感覺。

但長久以來,臉部回饋假說一直無法重複出相同的實驗結果,也因此飽受爭議。直到最近史丹佛大學等研究團隊在《自然:人類行為》(Nature Human Behavior)期刊發表論文證實了臉部表情和情緒體驗的關聯。

-----廣告,請繼續往下閱讀-----
咬著一支筆就會讓人感覺更開心?圖/Envato Elements

帶有爭議的「臉部回饋假說」,一開始是如何發現的?

在討論最新與臉部反饋假設相關的論文之前,先來聊聊「臉部回饋假說」究竟是什麼?為什麼只要咬著筆,就會覺得快樂?

從日常生活經驗來看,表情往往是情緒的產物。當開心快樂就會出現眼睛瞇起來、嘴角向上的笑臉。反之,悲傷難過則會皺眉、嘴角向下的哭臉。

但臉部回饋假說的基本假設是反過來的:「情緒可以是表情的產物」。只要改變你的表情,你的情緒也會有不同的體驗。

簡單來說,想要感覺更快樂的話,那就先讓自己看起來更快樂。(好,我知道聽起來有點荒謬。)

-----廣告,請繼續往下閱讀-----

如何證實「臉部回饋假說」的實驗也是很有趣。Fritz Strack 等人讓一群參與者看卡通,有些人要咬著筆,有些則是含著筆,最後請他們評價卡通的好笑程度。

實驗結果發現,和接近嘴角向下表情的「含筆組」相比,接近微笑表情的「咬筆組」覺得卡通更好笑。而且在統計結果上有顯著差異,按照實驗結果,也就證實了臉部回饋假說。

「臉部回饋假說」:想要快樂,就得先讓自己看起來快樂。圖/Envato Elements

研究者可能笑不出來:實驗結果無法重複

當然,這篇研究發表後,也吸引不少研究者重複這項實驗。但換了實驗者、做了相同實驗,結果卻無法重複出來。這也可能讓 Fritz Strack 等人笑不出來。

像是,在 2016 年有項以臉部回饋假說的重複實驗,在 17 個實驗室、找了快 2000 名參與者。結果做出和原來實驗不一致的結果,而且在統計上也並未取得令人信服的結果。

-----廣告,請繼續往下閱讀-----

到了 2019 年,有項以針對 138 篇與臉部回饋假說相關的論文,進行後設分析(Meta-Analysis)。最終,研究者們發現臉部回饋假說確實在整體影響中是顯著的,但很小。

以上實驗結論,都讓臉部回饋假說長期以來飽受許多爭議。

這個心理學經典的假說,到底是不是真的?成為史丹佛大學心理科學加速器主任、心理學家 Nicholas Coles 等人想要揭開的神秘面紗。

長久以來「臉部回饋假說」的爭議,總算有解答?!

為了釐清這長久以來的爭議,Nicholas Coles 成立了 Many Smiles Collaboration,讓不管是支持或批評臉部反饋假說的人都可以加入。

-----廣告,請繼續往下閱讀-----

於是,他們在 19 個國家、招募了近 4000 人來進行實驗。參與者被分成三組:和經典臉部反饋假說一樣的「咬筆組」、模仿照片中演員的微笑表情「模仿組」。以及,根據實驗者指導語擠出笑容的「提示組」。

接著,研究者會讓參與者放鬆一下臉部表情,再讓其中一半參與者,看著能夠引發開心等正向情緒的圖像,像是小狗、小貓、煙火等。另外一半則是看著空白的圖像,並請他們評估自己的開心/幸福程度。

受試者看著能夠引發正向情緒的圖像,評估自己的開心幸福程度。圖/GIPHY

有趣的是,模仿組、提示組的幸福感都有明顯地增加。但咬筆組則是沒有特別的情緒變化。會有這樣的差異,答案藏在你的假笑,有多接近真實笑容的肌肉狀態。

Nicholas Coles 解釋,因為咬筆組雖然表情接近笑臉,但使用到的肌肉和真正微笑不同。相較模仿、提示兩組的笑容更接近真實笑容的狀態,也比較容易感受到快樂等正向情緒。

-----廣告,請繼續往下閱讀-----
  1. Coles, N.A., March, D.S., Marmolejo-Ramos, F. _et al._ A multi-lab test of the facial feedback hypothesis by the Many Smiles Collaboration. _Nat Hum Behav_ (2022). https://doi.org/10.1038/s41562-022-01458-9
  2. Coles, N. A., Larsen, J. T., & Lench, H. C. (2019). A meta-analysis of the facial feedback literature: Effects of facial feedback on emotional experience are small and variable. _Psychological bulletin_, _145_(6), 610–651. https://doi.org/10.1037/bul0000194
  3. Wagenmakers, E.-J., Beek, T., Dijkhoff, L., Gronau, Q. F., Acosta, A., Adams, R. B., Albohn, D. N., Allard, E. S., Benning, S. D., Blouin-Hudon, E.-M., Bulnes, L. C., Caldwell, T. L., Calin-Jageman, R. J., Capaldi, C. A., Carfagno, N. S., Chasten, K. T., Cleeremans, A., Connell, L., DeCicco, J. M., … Zwaan, R. A. (2016). Registered Replication Report: Strack, Martin, & Stepper (1988). _Perspectives on Psychological Science_, _11_(6), 917–928. https://doi.org/10.1177/1745691616674458
-----廣告,請繼續往下閱讀-----
Bonnie_96
21 篇文章 ・ 33 位粉絲
喜歡以科普的方式,帶大家認識心理學,原來醬子可愛。歡迎來信✉️ lin.bonny@gmail.com

2

43
3

文字

分享

2
43
3
科學報導科學嗎?科學報導的百年歷史與未來挑戰│科學家與媒體的橋樑(終篇)
台灣科技媒體中心_96
・2021/01/13 ・4109字 ・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SR值 617 ・十年級

這一系列的文章,介紹了 2002 年橫空出世的英國科學媒體中心(Science Media Centre,以下簡稱英國 SMC)和靈魂人物費歐娜.福克斯(Fiona Fox),以及幾場在英國當地發酵的科學爭議事件,像是基因改造作物是否致癌麻疹腮腺炎德國麻疹混合疫苗(MMR)是否導致自閉症,以及人類活動是否是造成全球暖化主因等科學爭論。這些爭論的影響力甚至擴散至世界各地,佔據媒體版面。英國科學媒體中心當時成立的要務之一,就是協助媒體以更正確的方式陳述科學、寫出報導;也鼓勵科學家,即時發言要比默不作聲,更能影響媒體解讀科學、使用科學,和大眾理解科學的方式。

英國科學媒體中心當時成立的要務之一,就是協助媒體以更正確的方式陳述科學、寫出報導。圖/pixabay

科學報導看似需要融合兩種天差地別的學門:科學與新聞,而這兩種訓練的過程與目的,其實粗略看來也不盡相同。所謂科學訓練的過程,是不斷定義問題、尋找解答,用特定的方法來做系統性的研究 ,目的是運用觀察與實驗,來描述世界。而新聞訓練的目的,則是使用清楚的敘事提供讀者需要的資訊,讓他們能夠為生活、為社會,甚至為國家做決定。

坦白說,科學不一定需要報導,而報導也不一定需要科學。擁有科學記者這一門專業的人,似乎是記者路線中為數最少的。然而回顧歷史,科學記者實已存在超過一個世紀。20 世紀初期,科學快速進展,為了要報導日新月異、改變世界的新科技給大眾,科學記者應運而生。那個年代,因為世界大戰而發展的國防科技、第一次核彈試爆,乃至於桃莉複製羊這種顛覆人們對世界認知的科學突破,都在科學記者的報導下,為大眾知曉。那時候,科學開始向前飛躍,記者跟上腳步。除了轉譯科學,科學記者當時的功能,就如喬治.威廉.格雷(George W. Gray)所說,是「推廣科學」給讀者,讓「科學方法成為民眾教育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使它變成公民思考的普及要素」。1這個時期科學記者的任務,是報導石破天驚的最新科技,除了報導戰爭演進,更是展示科技同時宣揚國力。

然而,這一百年來,科學記者的任務和定位也隨著時間轉變。2013 年,倫敦政治經濟學院(London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Political Science)發表的全球調查指出2,科學記者大多認為,好的科學記者應該是「訓練良好並報導事實,獨立且中立的」;這份調查在 2009 到 2012 年收集 953 位科學記者的意見,發現科學記者大多受過專業記者訓練,而且,是不是擁有科學背景並非評斷好壞的依據,重要的是他們的報導能不能轉譯複雜的概念給大眾,使大眾理解科學。現在的科學報導,不如戰時為國家服務,也不如電視、電話、清潔劑等新發明出現時為產業服務,甚至不為了宣揚科學如何改變世界,科學新聞不再只是傳遞訊息、建立形象,而是更積極創造不同利害關係人的對話場域。3

-----廣告,請繼續往下閱讀-----
科學新聞不再只是傳遞訊息、建立形象,而是更積極創造不同利害關係人的對話場域。圖/pixabay

若要回顧科學報導目的何時開始質變,很可能是 1962 年《寂靜的春天》(Silent Spring)出版,作者海洋生物學家瑞秋.卡森(Rachel Carson),描述了因為大量使用殺蟲劑而嚴重失衡的生態環境,啟發了一批新的科學記者;他們專注在環境場域,關心社會進步對環境的破壞,而這之中,回顧科學發明的負面效應必不可免。21 世紀的現在,更能看到這一質變的延續:2013 年那份科學記者調查中發現,處理「科學、科技和環境」議題的科學記者佔了最多數,其次的「農業、能源與氣候變遷」也在相同的脈絡下,發展出來。

科學記者的自我認同隨著不同的時空環境而改變,科學報導不再是科學的代言人,多了更多與社會溝通的角色。但是科學報導的難度卻沒有隨著時間而降低,大環境像是科學分科更細、新聞速度愈快的趨勢,後進者幾乎無跡可尋前者腳步,要成功產出質量俱佳的科學報導是難上加難。而科學報導若只關注科學的負面效應、想挖出科學界的失誤、執著在失衡的平衡報導,卻無法真實捕捉複雜艱深的科學事實,也只會更加深科學與報導的鴻溝。

科學報導可列出四項難題:

  • 第一,科學領域廣博,內行知識艱深,若不是長期浸淫在這個領域的人,很難在短時間內摸清楚概況。
  • 第二,科學家通常不是好的發言人。科學語言和大眾語言大不相同,長期接受科學訓練的科學家因為深入鑽研特定的領域,容易與大眾語言脫節,不是說科學家不善溝通,更精確來說,是不善在特定領域之外的場域溝通。科學家關心的是行內各種突破、發現與進展,但大眾關心的是,這樣的科學突破對我的生活乃至於對社會,有什麼意義?
  • 第三,科學具備不確定性。科學家與記者或大眾所認知的科學不確定性可能不同,前者認為不確定性恆常存在,只要實驗得宜,確認解讀數據的邊界,那就不是大問題;但後者卻可能將科學不確定性理解為科學界沒有共識,認為科學只要具備不確定性,就降低了可信度。以至於,科學家可能更不願意談論科學的不確定性,或也不知道如何談才不致被誤會,使得記者或讀者愈無從理解科學能解釋與不能解釋的範圍。
  • 第四,當科學事件的份量滿足了登上報紙頭條的要件,記者要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摸清科學議題,又找到專家回應?
當科學事件足以登上報紙頭條,記者是否也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摸清科學議題或是找到專家回應?圖/pixabay

英國科學媒體中心,當初就是希望能解決這些難題而成立。英國 SMC 舉辦的背景說明會(background briefing),邀請科學家簡要卻深入點出科學議題的脈絡,讓記者在著手準備科學報導時,有明確的方向與背景知識。英國 SMC 也為科學家籌備媒體課程、受訪指引手冊,精進科學家與行外人的溝通技術,讓科學家理解媒體的運作與需求,不致讓科學家受訪時花了很多力氣準備的資料,卻根本無法為媒體所用。英國 SMC 希望所有科學家受訪時都能對科學不確定性侃侃而談,所有科學研究都一定有它的限制,包括了單一研究方法的侷限,與研究結果能推論的範圍。「只有當大眾相信科學家會說實話,會承認錯誤,也對科學不確定性保持開放的態度,」福克斯說,「我們才有可能以科學贏得論戰。」4當他們認為科學事件可能變成頭條新聞,英國 SMC 便即時召開記者會,第一時間找到首屈一指的科學家發言,望能有效緩解記者面對科學頭條事件的焦慮。

-----廣告,請繼續往下閱讀-----

十八年來,英國 SMC 所累積的成果結實纍纍,某個程度來說,在永遠填不滿的網路新聞世界裡,英國 SMC 的存在稍微減少了專業科學記者的工作負荷,讓他們持續產出質量均衡的科學新聞。但是英國 SMC 也因為積極站在科學事件的前沿,被攻擊是跨國大企業的打手(如,基改事件裡的孟山都),被抨擊是危言聳聽的氣候變遷論者(climate alarmists),甚至被認為是科學機構的公關部門。對於這些指控,福克斯在〈麻煩的真相〉(Inconvenient Truths)5中說道,「我常常問自己,如果當時那篇直指基改作物會致癌的論文是篇好研究,現在的情況又會是如何呢?」對福克斯來說,英國 SMC 在這些議題上並非立場先擇,只是這些研究的結果剛好都指向了一致的方向,「如果有好的科學研究提出了相反的證據,我們會毫不遲疑發布出去。」

英國 SMC 的積極行動,讓他們樹立的敵人比交到的朋友多。雖然不至於毀譽參半,但在科學與新聞中間,英國 SMC 的確撐起了有效的溝通平台,讓科學家發言,為科學記者釋疑。然而,英國 SMC 的「成功模式」到底能不能為其他國家複製?英國成立 SMC 的時空背景,有英國皇家科學院的背書,和世界頂尖科學家的支持,那時的媒體環境還是紙本報紙為主,留有百年前就存在的科學記者專業,而英國民情對於非政府組織和各種慈善研究機構的捐款,也因為歷史因素而相對流通與開放。6這十幾年間,世界已漸漸長成了全然不同的樣貌。網路時代的人們對資訊上癮的程度只增不減,除了網路新聞逐漸取代紙本,各種串流平台興起,假新聞與謠言侵門踏戶成了新時代的日常風景。科學論文的產量爆炸,相較於二戰後科學論文的產量以 2% 至 3% 的速度成長,到 2010 年為止的估算,成長幅度約在 8% 至 9% 之間7,這不僅是資訊超載的時代,媒體環境和科學界的變化,在在都顯示了科學記者的生存條件只是愈趨艱困。

媒體環境和科學界的變化都顯示了科學記者的生存條件只是愈趨艱困。圖/pixabay

英國 SMC 要怎麼應對這些新的挑戰,也許就如同福克斯最新寫完成的文章8,文中談的是面對新冠肺炎的心態,但是以此總結英國 SMC 一直以來坦白而無畏的作為,或也饒富詩意。她說,「當我們還有這麼多事情需要學習,我認為最適合為公眾服務的方式,是承認我們所有人(在應對這個病毒時)所面臨到的,是獨特且空前的挑戰,也承認我們需要去了解這個不斷變化的情勢所存在的複雜性。」也唯有這般為未知保留開放與接受的心胸,才能繼續走在科學與新聞交集的路上。

註釋及參考文獻

  1. Rensberger, B. (2009). “Science journalism: Too close for comfort.Nature, 459(7250), 1055-1056.
  2. Bauer, Martin W. and Howard, Susan and Romo Ramos, Yulye Jessica and Massarani, Luisa and Amorim, Luis (2013). Global science journalism report: working conditions & practices, professional ethos and future expectations. Our learning series, Science and Development Network, London, UK. ISBN 9781909528024.
  3. Nisbet, M. C. (2009). “The ethics of framing science.”In Elliott, R. (eds.), Communicating biological sciences: Ethical and metaphorical dimensions, 51-73. London: Routledge.
  4. Science Media Centre (2017). “Inconvenient truths.” Retrieval Date:2020/05/27
  5. 同註4
  6. Science Media Centre (2002).“Funding.”Retrieval Date:2020/05/27 編註:英國 SMC 收取捐款的原則在成立時已建立規範,每年都會更新發布外界捐款的情況。
  7. Bornmann, L., & Mutz, R. (2015).“Growth rates of modern science: A bibliometric analysis based on the number of publications and cited references. ” Journal of the Association for Informatio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66(11), 2215-2222.
  8. Fiona Fox. (2020).“Does COVID-19 need a different kind of journalism?”Retrieval Date:2020/05/27
-----廣告,請繼續往下閱讀-----
所有討論 2
台灣科技媒體中心_96
46 篇文章 ・ 328 位粉絲
台灣科技媒體中心希望架構一個具跨領域溝通性質的科學新聞平台,提供正確的科學新聞素材與科學新聞專題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