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壤,作為萬物之源。
地球上每一種生物或多或少都得依靠土壤而生。植物生長於土壤,所以直接吸取土壤的養分,那是天經地義。那其他的生物呢?事實上很多生物也都或多或少有過直接以泥巴為食的情形,這當中也包括人類。
僅管,從十九世紀晚期現代醫學日益蓬勃至今,很多科學家已習慣以食土癖(geophagia)來稱呼吃土的行為。精神科醫生甚至在標準參考指南《精神障礙診斷與統計手冊第四版》(DSM-IV)中,把食土癖列入異食癖(把非食物的東西拿來吃的飲食失調症,如菸灰和油漆片)。但實際上吃泥土的行為,尤其是吃黏土,其實早已流傳於人類和動物數千年甚至上萬年的時間。
吃土的古人們
食土行為可追溯自 250 萬年前的巧人(Homo habilis)。從中國東漢的《神農本草經》、到明代的《本草綱目》等藥典當中皆記載土壤可以入藥。而在古希臘和羅馬時代,黏土則常被認為是可以防治霍亂和細菌感染的藥材。希臘醫生希波克拉底時期(公元前460年)。美索不達米亞人和古埃及人把黏土入藥:用以塗抹傷口;也吃土治療各種疾病,尤其是腸道疾病。古埃及人甚至將黏土處方記載於紙草書卷裡。
進入中古時代以後,古地中海文明的習慣被基督教文明所吸收和實踐,聖潔的黏土片被廣泛流傳於地中海地區和西歐,被使用在宗教習俗和儀式上,並應用於治療中毒和瘟疫。這些羅馬天主教會所祈福過的黏土片甚至還曾在 1848 年被列入藥典(pharmacopeia)。我們知道1796年,英國醫生愛德華·金納(Edward Jenner)已經發明了牛痘疫苗,許多醫學和微生物學的發展在十八世紀末正突飛猛進。1848年,距離巴斯德(Louis Pasteur)和柯霍(Heinrich Hermann Robert Koch)帶動微生物醫學的全面革新也只不過幾十年。所以聖潔的黏土片被列入藥典應該不僅僅只是宗教上的慰藉而已。
在古代有一些黏土還常被用以塗抹皮膚抵禦感染,最近有一種法國的綠色黏土(富含Fe-smectite),在 2010 年被科學家驗證它的黏土礦物表面緩衝的 pH 與氧化態可能是抑制細菌細胞壁上產生溶液化學和氧化還原相關反應的關鍵,未來或許可應用作為布如里氏潰瘍(Buruli ulcer)這類感染病症的治療材料。
事實上,直至今日,地球上也仍然存在持續以泥巴為食的人們。
在喀麥隆的大部分市場上都可以買到高嶺土,而且吃泥土的習俗由來已久。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地區,進食土壤或黏土的孕婦比例從坦尚尼亞的 28% 上升到肯亞的 65%。黏土在這些地區的市場上準備與銷售,或者從被認為富含礦物質的白蟻堆當中取出,每天平均吃 30 克。在坦尚尼亞,特殊的黏土被稱為“udongo wa pemba”,斯瓦希里語意為『Pemba的土壤』。
關於這些地區的孕婦為何吃土,有三個主要的理論,包括:
- 黏土當中有一些特定的礦物質含量。在非洲,容易獲得鈣的族群,吃土行為通常比起不易獲得鈣的族群要少見。母親為了獲取更多的鈣來提供胎兒骨骼發展所需。鈣需求是其中一類最常被提及的礦物質。
- 使用黏土或可提供噁心和嘔吐症狀的緩解。
- 黏土在消化道中的作用,或可防止毒素。關於黏土解毒的功用其實也被澳洲北邊的住民所使用,他們會在吃比較毒的魚肉前,吃一些黏土墊墊肚子,有利於毒素的排除。若是遭遇糧食缺乏,而需要食取草根、莖、樹皮或雜草時,摻入黏土食用也可避免吸收太多有毒的植物次級代謝物。
不過,有的時候以土壤為食材卻也可能是饑荒中沒有辦法的選擇。
2008 年,美國國家地理雜誌以及其他國際媒體就曾報導過海地窮人以泥餅(mud cake)果腹的情形。在海地中部高原有一種以乾掉的黃色泥土所製作的餅乾。它是用鹽、沙拉油與當地的泥土所製成。這種泥土早年即被孕婦和兒童所珍視,是一種抗酸劑與鈣源。在某些地方被視作點心,而並非充飢的食物。但是前幾年有段時間,加勒比地區原物料和食品的價格飛漲,在諸如太陽城(Cité Soleil)這樣的極其貧困又人口稠密的地區,很多海濱貧民窟的家庭,已將這種泥餅作為常規的膳食。雖然當地人有些已習慣了泥餅的口感,但是泥餅吃多了還是會給婦女和孩童帶來腹痛的問題。
吃土和以土為家的動物們
食土的行為在動物界也很普遍。其中很大一部分是為了要攝取不足的礦物質。
現代人類因為高度科技文明而和自然界脫節,所以常會覺得一些野生動物或傳統區域的居民吃土很奇怪。人類是自然界當中很典型會去攝取礦物質的動物,其中人類對於食鹽的開採和精製可以說是礦物質攝取的極致行為。但自然界當中,哺乳動物(特別是偶蹄類動物的鹿、牛和綿羊)也很常頻繁地對鹽漬地進行鹽舔的行為(Salt Licks),以獲得鈉、鈣、鐵、磷和鋅等礦物質的補充。有些大象也會有跑到地下洞穴去挖掘含鹽石塊來吃的情形。
在過去,研究人員發現了 200 多種動物都有吃土的行為,包括鸚鵡、鹿、大象、蝙蝠、兔子、狒狒、大猩猩和黑猩猩等。
以金剛鸚鵡為例,牠所處的亞馬遜熱帶雨林,由於安地斯山脈會把太平洋水氣加以阻擋,因此雨林區域受到大西洋帶來的潮濕氣團所影響,等到海洋水氣飄到亞馬遜西部,大部分鹽份已經消耗殆盡,而雨林區域的土壤在大量雨水的沖刷之下,又帶來強烈的淋溶作用(leaching),將許多可溶解性礦物質,如鉀、鈉、鈣、鎂等的鹽基都加以溶解流失,土壤失去植物必需養分而變得特別貧瘠。於是讓此區動物極度缺乏鹽份,專吃林冠果實的金剛鸚鵡,也會為了獲取鹽份而飛到裸露土層上吃土。牠們還會挑取地質演進上比其他時期較鹹的土壤層。
土壤是白蟻築窩重要的材料。有的鳥類例如家燕也會使用土壤作為巢材。不過,巴西的黃翅斑鸚哥(yellow-chevroned parakeets;Brotogeris chiriri),則是直接將巢築在廢棄的白蟻窩當中。這種鳥會用嘴喙把白蟻窩的壁面刮薄,以擴大巢內的空間。但是,有時候這種鳥會乾脆將牆壁一塊塊地吃掉。同樣都是土壤材料,為什麼黃翅斑鸚哥有時候會吃白蟻窩的牆壁,而不是直接吃地面上的土壤。
科學家透過對於白蟻窩牆壁上的土層與地面的土層進行了化學分析比較,包括有機物、pH、陽離子交換能力、和微量營養元素等等。結果發現白蟻窩中的土壤,主要營養元素和陽離子交換能力都高於地面土壤,有機物更是地面土壤的好幾倍。對於主要營養元素如磷和鉀,白蟻窩土壤的含量剛好可以提供這種鳥類的大量攝取。
而白蟻窩牆壁土壤的鐵和鋅等微量元素含量較少,這些元素雖然重要,但對鳥類而言只需要少量攝取。黃翅斑鸚哥不僅可從白蟻窩的泥土當中獲取額外的營養物質。而且當牠產卵育雛而需要大量取時野果時,白蟻窩中的泥土還能夠協助這些鳥鍵結掉水果中存在的毒素。
動物對於礦物質的需求會隨季節、年齡與整體健康狀況等而有不同的情形,也因此當動物的飲食不能提供足夠礦物質時,或者環境額外的挑戰而需要元素補充時,就會比較常見吃土的行為。例如生活在高海拔的山地大猩猩和非洲水牛,從土壤當中攝取促進紅血球細胞發育的鐵元素。大象、猩猩與蝙蝠在飲食中的鈉不足時,就會吃富含鈉的黏土。
動物當中某些昆蟲對土壤的依存度更高,很多鞘翅目的昆蟲在幼蟲階段都是以土壤中的腐植質為食。例如赤腳青銅金龜和獨角仙等。雖然這類昆蟲有不少在成蟲階段經常是農民所厭惡,會啃食農作物的害蟲。但牠們幼蟲生活期的攝食和糞便還是對土壤腐植質的進一步分解有一小點作用。獨角仙幼蟲準備化蛹時還會將體內的糞便排空,並利用這些潮濕有黏性的糞便做出一個光滑堅硬、呈直立型的橢圓形蛹室,然後進入蛹室中靜待蛻變。
蝸牛有時候也會吃土壤。在臺灣,隨處可見的非洲大蝸牛很多人以為是臺灣人自己在近代引入的,但實際上最早引入者是日本學者下條久馬一,他在 1932 年以食用目的從新加坡引進台灣飼養,結果後來因為缺乏周詳計畫,加上這種蝸牛繁殖力太強不易處置等因素而遭到棄養,結果造成野外大量擴散並持續危害農作物至今。
非洲大蝸牛什麼都吃,當然也吃土壤腐植質。許多地棲性蝸牛會在攝食時也攝取到一些土壤,土壤自然不是蝸牛的主食,對許多蝸牛而言,植物性食材是主要的食物,其次是真菌類食材,也有的肉食性蝸牛具有掠食性。土壤的攝取在蝸牛而言並非主要,但因為蝸牛們需要利用碳酸鈣來製造外殼,而牠所棲身的土壤環境,是石灰質土壤或是酸性土壤等,對牠們仍具有一定的影響性。無論蝸牛可能直接從土壤中攝取到或是從植物中攝取到鈣,酸性土壤都不利於鈣質在生態系統中的利用和傳遞。
其實一些蝸牛體內器官的重金屬污染物含量還能夠作為反映土壤污染程度的重要指標,透過這一指標的分析,可適時瞭解土壤環境是否受到重金屬的污染。事實上蝸牛器官對土壤重金屬的反映並不輸給蚯蚓,甚至還比彈尾目這類小型土壤節肢動物要更敏感一些。也更適宜作為生態毒理學的生物指標。
吃土的大戶:蚯蚓
蚯蚓大概是以土壤為食最著名的動物群了,目前世界上已命名的蚯蚓有二千五百多種,而且牠們吃土壤的方式很特別。蚯蚓鑽洞的行為本身就和攝食相結合,牠一面攝食,一面鑽土。不僅在鑽土的過程當中獲得食物,也用食物當中取得的能量繼續鑽土,因此蚯蚓可以長時間不斷在土裡鑽洞。蚯蚓就像是一臺非常有效率而耐久的鑽洞器具。
蚯蚓雖然消化系統極為簡單,分為口、咽喉、食道、嗉囊、砂囊與腸等結構,但一整個消化道卻強而有力,就像一條高效率的輸送帶,把阻力很大的土吃下去之後,又往後輸送,並形成鑽洞的推進力。目前無論表層型(epigeic)與底層型(endogeic)的蚯蚓都已發現其腸子中有纖維素消化酶(cellulase),且砂囊的構造是強壯的肌肉,可以把物質磨碎,並且具有各類酵素可以消化食物。蚯蚓消化排出後的糞球,由於將有機質進一步分解,並且又和體內微生物加以混合,是協助土壤生成團粒結構與改善土壤養分很有益的動物,自古以來就頗受人類文明的重視。
不過不是每種蚯蚓都對土壤有益,也有少部分蚯蚓種類反而是土壤劣化的推手,例如台灣目前常見的入侵種蚯蚓─原產南美洲的黃頸蜷蚓(Pontoscolex corethrurus),這類蚯蚓反而會讓土壤變硬不利於植物生長。
現今農業上,除了直接將蚯蚓加入到土壤當中作為改良幫手,也有應用蚓糞堆肥的方式。蚓糞堆肥是藉由蚯蚓及微生物的作用,把農業廢棄物、工業廢棄物、禽畜糞、有機垃圾、和廚餘等廢棄物轉變成無臭味並具較低有害化合物、較高植物養分、較高微生物生質量、較多土壤酵素,類似腐植質的東西。大部分蚯蚓每天可消化相當於自己體重的有機廢棄物,且增殖快,因此蚯蚓可提供對於環境廢棄物另一個便宜有效的解決方法。
吃土的小玩意兒,是土壤生態系的大功臣
真菌和細菌每天都在以土壤為食,而且牠們有很多直接就住在土壤裡面。牠們想方設法從土壤有機質當中分解出可以使用的養分,或者直接去破壞土壤礦物的鍵結來取得必要的養分,像是具有溶磷作用的細菌或真菌如 Pseudomonas spp. 、Mycobacterium spp. 、Bacillus spp.、Aspergillus spp. 和 Penicillium spp.等,都具有直接利用不溶性磷酸鹽作為磷素來源的能力。
而植物則是這些微生物分解礦化作用的直接受益者。原先封鎖在有機物和土壤礦物當中的各類養分,由於微生物作用的釋放,而讓植物的根部得以利用。當然植物也不是白吃白喝,植物透過根分泌物回饋了微生物,在植物根圈分泌物當中常常包含有多種醣類、胺基酸、有機酸、維生素、核酸鹽、甚至是促進真菌物質或促進線蟲卵孵化物質等豐富的食料給予微生物們,所以植物根圈附近經常成為土壤微生物聚集的熱點。
換句話說,植物在土壤中培育出一整套生物群,它是一個地下社區,甚至包括蠕蟲、昆蟲、蟎蟲,以及我們從未聽說過的其他節肢動物、變形蟲和原生動物。而這當中主要的生物體則是細菌和真菌。所有這些成員一起工作,而有時則會彼此掠食和競爭。細菌會聚集在根部周圍。而真菌則會形成大量的網際網路,這些網際網路還常常可以將一個植物連接到另一個植物。
目前科學家已經發現植物和植物之間也巧妙運用這些菌根真菌的菌絲作為訊號傳遞的線路;當某株植物地上部正遭受蚜蟲侵襲時,受害者可透過真菌互聯網傳遞蚜蟲入侵的警訊,這時收到訊號的其他植物便可以發出既排斥蚜蟲又吸引蚜蟲天敵的化學防禦物質。而當細菌將氮或其他營養成分轉化為植物可以運用的形式時,其他微生物也狼吞虎嚥地吃掉這些養份。一種見者有份的概念。
在日常生活中,和植物一起共生的真菌,還能透過真菌絲和菌絲體,有效地將宿主植物的根質量提高一千倍,並協助將一些好吃的養分運送到宿主植物這裡,包括磷、銅、鈣、鋅等養分。微生物和植物之間彼此合作而讓土壤的營養能夠持續的循環,並且也讓整個土壤生態系統形成極為豐富多元的地下王國。
科學家從紐約中央公園採集了將近 600 個土樣,發現驚人的多樣性與豐富性。當中有超過 12 萬種細菌以及超過 4 萬多種真菌、原生動物和節肢動物等等。對於土壤微生物而言,土壤既是一個大餐廳,又是牠們居住的地方。而這樣的一個環境既複雜多元,卻又很容易受到各類物理、化學等因子而被干擾。就拿化學上我們最熟悉的酸鹼度來說。土壤酸鹼度對土壤養分有效性的影響很大,強酸性土壤容易引起磷、鉀、鈣、鎂等養分的短缺,強鹼性土壤則又會引起鐵、錳、鋅、銅和磷、硼等養分的不足,酸鹼度也同樣影響細菌和真菌以及許多土棲生物的生活。
以磷元素在土壤當中的有效性來說,一些微生物在生長過程中雖然本身會分泌一些有機酸代謝產物,例如乳酸、乙醇酸、草酸和檸檬酸等;或是一些化學自營性菌如硝化菌和硫酸菌本身就會分泌硝酸和硫酸;或是微生物分解利用腐植質過程中也會產生腐植酸和黃酸,這些酸性物質經常能促進土壤無機磷的溶解釋放,而讓磷元素轉變為生物較好利用的化學形式。不過如果當土壤酸性持續加強,則會不利於根瘤菌、硝化菌等細菌的生存,土壤過酸同樣容易造成磷素被土壤層間所吸附固定。
而真菌的酸鹼耐受度比細菌要強,當微生物相因為土壤酸鹼性而發生變動時,真菌會開始拓展牠們的勢力範圍,但過度擴張的真菌有時會是很多問題的根源,這也是某些真菌容易在土壤酸鹼度發生異常時侵害植物根系的原因。而通常一些極端情況發生時,土壤微生物的穩定性已經先被破壞掉了。簡而言之,這整個餐廳都被毀掉了。
生態系統當中那些吃土的傢伙們,真的有那麼奇怪嗎?
其實那只是各類生物的適應性行為罷了。人類因為將視角跳脫了生態太久,所以當吃土行為發生時,有時反而本能上就覺得那些是食土癖(geophagia),是不太正常的行為。但食土癖不見得是不正常的,在生物圈當中,很多時候直接獲取土壤中的養分或微量元素反而是非常經濟而有效率的方式。
而透過大大小小的生物吃土行為加以連結在一起,我們會發現,其實土壤對每個生物而言還真的是滿重要的。也許哪一天,當你正作為一個園丁,在一塊土地上種植小番茄的時候,你發現土壤中的小蚯蚓正在大快朵頤地吃土,而實際上土壤當中還有萬千的生命也正在吃土。然後你可能在國外看過鸚鵡和猩猩吃土。一切都不再那麼奇怪了。
顧好你腳下的那塊土壤王國,每個人都是地球的園丁,只有健康的土壤才能撐起一大群以土維生的生物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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