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粒線體為何要保留基因-《能量、性、自殺:粒線體與我們的生命》

貓頭鷹出版社_96
・2013/06/07 ・3088字 ・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SR值 541 ・八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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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如以上所述,基因從粒線體轉移到宿主細胞已經足以解釋真核細胞的發端,不需用上任何演化新發明(有不同功能的新的基因)。不過基因轉移的輕鬆容易,反而勾起了另一個可疑的問題:為什麼還會有基因留在粒線體內呢?為什麼不全都轉移到細胞核裡呢?

在粒線體內保留基因有很多壞處。首先,每個細胞內有數百套,甚至數千套粒線體基因體(每個粒線體通常會有五到十套)。粒線體DNA之所以在犯罪鑑識以及古遺體鑑定方面如此重要,原因之一就是這龐大的套數──它們的數量豐富到令人困擾,若想分離出至少一點粒線體基因通常都沒有問題。然而基於同樣的道理,細胞每次分裂時都必須複製大量看似多餘的基因。不只這樣,每個粒線體還都必須保留自己的遺傳設備,用來轉錄自己的基因,組裝自己的蛋白質。以細菌講求經濟的標準來看(就像我們先前看過的,用不上的基因就盡快丟掉),留著這些冗贅的基因小隊似乎是一大筆虛擲的開銷。而且,我們在第六單元將會看到,若不同基因體在一個細胞內彼此競爭,可能會造成毀滅性的後果──天擇可能會使粒線體不考慮長遠的代價,只顧博得眼前的某個基因,而陷入與彼此或是與宿主細胞間的鬥爭。第三,將基因這種脆弱的資訊系統,儲存在緊鄰粒線體呼吸鏈,極易被外洩的破壞性自由基波及之處,等於是把珍貴的藏書收存在木製的簡陋小屋,裡頭還住著一個登記有案的縱火狂。粒線體基因有多容易受破壞?這反映在它們的演化速度上──以哺乳類為例,它們比核基因快上約二十倍。

所以,保留粒線體基因是要付出極大代價的。我再重複問一次:如果基因轉移很輕鬆容易,那到底為什麼還會有粒線體基因留在粒線體?首要並且也是最淺顯的原因是,問題不在於基因;粒線體需要的是這些基因的產物,也就是蛋白質,在它們體內執行功能。這些蛋白質大多和細胞呼吸作用有關,也因此對細胞的生命非常重要。如果這些基因被運送到核內,還是得找方法把它們的蛋白質產物送回粒線體,如果沒有成功送達,細胞很有可能會死亡。話雖如此,但還是有許多在細胞核表現的蛋白質會返抵粒線體。它們被「標記」了一小段胺基酸鏈──等同於一張地址標籤,指向最終的目的地,就像幾頁前我們討論脂質時所說過的一樣。粒線體膜表面的蛋白質複合體可以辨識這個地址標籤,就像海關一樣,控制膜內外的進出口情形。好幾百種屬於粒線體的蛋白質都以這種方式標記運送。這個系統很單純,但正因如此又引發了一個問題──為什麼不能讓所有預計在粒線體作用的蛋白質,都用這種方式標記呢?

教科書上的答案是,它們可以,只是布署這一切要花很長的時間,即使以廣袤的演化時間來看依舊很長。必須先順利通過好些隨機事件,蛋白質才可能被成功送回粒線體。首先,基因必須好好地併入細胞核,也就是整段基因(而不是只有片段)都被轉移到細胞核內,然後融入細胞核DNA。合併之後,要能作用:這基因必須被啟動,被轉錄,製造蛋白質。這可能會很困難,因為基因大體上是隨機插入細胞核DNA的,如此可能會使原有的基因,或是主管基因活性的調控性序列被破壞。其次,蛋白質必須獲得正確的地址標記,這也是一項隨機事件;如果沒有得到正確的標記,蛋白質就不會被送回粒線體,而是在細胞質被製造出來後就留在原地,像是進不了特洛伊的落魄木馬。取得正確的地址標記需要時間,而且是極為漫長的時間。因此,理論學家認為,所剩無幾的粒線體基因只不過是日漸萎縮的殘跡。假以時日,或許數億年之後,粒線體內將會一個基因也不剩。而不同物種的粒線體剩下的基因數目不同,更是坐實了此一過程的緩慢及隨機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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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靠核是不夠的

不過這個答案不是很有說服力。所有物種都失去了幾乎全部的粒線體基因,但沒有一個物種失去了全部的基因。它們剩下的基因全都不超過一百個,二十億年前左右則大概有數千個,因此對所有物種而言這段旅程都已是進入了尾聲。基因流失在不同物種身上平行發生,它們互不相干,各自丟棄自己的粒線體基因。以基因流失的比例來看,目前所有物種都已失去了百分之九十五到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粒線體基因。如果機運是唯一的主導因素,我們應該會預期,時至今日,至少會有幾個物種已走完全程,將所有粒線體基因都轉移到核基因體內。然而沒有一個物種做到這點。所有已知的粒線體都還留著至少一些些基因。更重要的是,不同物種中分離出的粒線體,毫無例外地保留了相同的核心小組基因。它們個別丟棄了大部分的基因,實質上卻都留下了同樣的一小撮,這再次暗示了這項機制的運作不該歸於機運。有趣的是,和粒線體地位相近的葉綠體身上也有類似的情形:沒有任何葉綠體失去了所有的基因,而且同樣的,出現在它們身上的基因總是會包含相同的核心小組。相形之下,其他和粒線體相關的胞器,如氫化酶體和粒線體殘跡,則是一律喪失了所有的基因。

所有粒線體都有保留基因的現象,學界提出過幾個原因試圖予以解釋,但大部分都不是非常有說服力。舉例來說,有個一度頗受歡迎的想法是說,有些蛋白質無法被標記送入粒線體,因為它們太大,或是疏水性太強了。然而事實上,大部分具有這些特質的蛋白質,也都成功地在某些物種身上,靠著標記的方式或是遺傳工程,送達了粒線體。顯然,要將蛋白質打包並配送至粒線體,它們的物理性質不會構成無法跨越的障礙。還有一種看法是,粒線體的遺傳系統包含某些不符合通用基因密碼的例外,因此粒線體基因和核基因就不是絕對等效的。如果這些基因被搬到核內,並根據標準基因密碼解讀出來,製造出的蛋白質便會和粒線體遺傳系統不盡相同,或許會無法產生正確的功效。不過這也不是完整的答案,因為很多物種的粒線體基因是符合通用基因密碼的,在這些案例裡它們不應會有差別,這些粒線體也就沒有理由不能被轉移到細胞核──但它們卻還是頑固地留在粒線體。同樣的,葉綠體的基因所使用的密碼無異於通用基因密碼,但它們也像粒線體一樣,永遠在手邊保留著一組基因的核心小隊。

我心目中的正確答案,儘管早在一九九三年就由艾倫(其後任職於瑞典的隆德大學)提出,但最近才開始在演化生物學家之間獲得認可。艾倫主張,有很多很好的理由支持粒線體基因該全部搬進核裡,「技術面」上也沒有明顯的障礙迫使它們留下來。因此它們會留下來,一定是基於某種非常有力的正面因素。它們留在那裡並非出於巧合,而是因為天擇傾向保留它們,儘管這樣缺點很多。兩相權衡之下,利多於弊(至少就留下的這一小部分而言是如此)。但既然它的缺點如此重大而明顯,那我們怎麼會沒有看到它的優勢?它們應該要比缺點來得更有分量啊?

據艾倫所言,原因正是在於粒線體存在的理由:呼吸。呼吸作用的速度對變動的環境相當敏感──不管我們是醒著,睡著,正在做有氧運動,或是無所事事,在寫書,還是在追球。面對這些突如其來的變化,粒線體需要在分子層級上調整自己的活性──這些需求太重要,而變動又太突然,不適合由遠在細胞核、官僚的基因聯邦政府進行遙控。這般需求驟變的狀況不只發生在動物身上,也會發生在植物、真菌或微生物,它們甚至更容易受分子層級的環境變化(像是氧濃度的改變,還有冷或是熱)所影響。為了有效地回應這樣的驟變,艾倫主張,粒線體需要保留一支基因前哨部隊在現場,因為在粒線體膜上進行的氧化還原反應,必須靠基因在當場進行嚴密調控。請注意這裡我指的是基因本身,而不是它們所表現的蛋白質;待會我們將深入探討這些基因為何重要。但在我們繼續之前,請先注意,需要反應快速的駐地基因單位一事,不只說明了粒線體為何必須保留一小組基因,我相信除此之外,它也解釋了細菌為何無法單靠天擇的力量,演化成更複雜的真核細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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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未完)

摘自PanSci 2013 六月選書《能量、性、自殺:粒線體與我們的生命》,貓頭鷹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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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頭鷹出版社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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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頭鷹自 1992 年創立,初期以單卷式主題工具書為出版重心,逐步成為各類知識的展演舞台,尤其著力於科學科技、歷史人文與整理台灣物種等非虛構主題。以下分四項簡介:一、引介國際知名經典作品如西蒙.德.波娃《第二性》(法文譯家邱瑞鑾全文翻譯)、達爾文傳世經典《物種源始》、國際科技趨勢大師KK凱文.凱利《科技想要什麼》《必然》與《釋控》、法國史學大師巴森《從黎明到衰頹》、瑞典漢學家林西莉《漢字的故事》等。二、開發優秀中文創作品如腦科學家謝伯讓《大腦簡史》、羅一鈞《心之谷》、張隆志組織新生代未來史家撰寫《跨越世紀的信號》大系、婦運先驅顧燕翎《女性主義經典選讀》、翁佳音暨曹銘宗合著《吃的台灣史》等。三、也售出版權及翻譯稿至全世界。四、同時長期投入資源整理台灣物種,並以圖鑑形式陸續出版,如《台灣原生植物全圖鑑》計八卷九巨冊、《台灣蛇類圖鑑》、《台灣行道樹圖鑑》等,叫好又叫座。冀望讀者在愉悅中閱讀並感受知識的美好是貓頭鷹永續經營的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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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找到肺癌對應基因?臨床實驗幫助病友翻轉病情!
careonline_96
・2024/04/24 ・2515字 ・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給 每一位剛踏上抗癌路上的鬥士與戰友

確診晚期肺癌的病友,在治療初期若是能與醫師密切配合,就有機會可以找到很好的治療方式,讓病情翻轉。進入治療前,首先會透過基因檢測,找出關鍵的基因突變,若是未發現常見基因突變,也可利用次世代基因定序,找出罕見基因。肺癌的治療已像慢性病一樣,只要妥善運用基因檢測與接續治療策略,就有機會延長病友的存活期,無論是帶有 EGFR、ALK、ROS1、BRAF、HER2、RET、MET、KRAS、NTRK 等基因突變,目前也都已經有很好的標靶藥物可治療,病友只要了解自己的疾病概況,與醫師充分溝通,一起把握每一次治療的機會!

大林慈濟醫院副院長賴俊良醫師

次世代基因定序助攻!揪出罕見肺癌改善病友預後

一名確診晚期肺癌的 50 多歲男性,在進行一般的基因檢測時並沒有找到突變基因,病程也加速惡化,且伴隨糖尿病、高血壓、腎功能衰退,全身嚴重浮腫。所幸,再接受次世代基因定序檢測後,很幸運地發現他是較罕見的 MET 基因。賴俊良醫師說,MET 基因分為不同的突變型,而該名病友屬於較少見的擴增型,後續在使用相對應的標靶藥物治療後,全身浮腫的狀況逐漸改善,病情也受到控制,且恢復到原本的工作與生活。

標靶藥物各有專攻 找到對應基因才能發揮效果

台灣的肺腺癌以 EGFR 基因突變為主,其他基因突變相對稀少,包含 ALK、KRAS、BRAF、ROS1、RET、NTRK 等。賴俊良醫師說,由於國人常見的致癌基因約佔一半以上,因此,通常會先檢測這些突變基因,若是找不到突變基因,則是會採取更先進的檢測方法找出突變基因,而次世代基因定序是目前肺癌精準治療的重要工具,可以更準確地找到驅動關鍵基因,醫師也可以從而制定精準的治療策略,進而大幅改變病友的預後。

晚期肺癌的治療藥物已有相當大的突破與進展,在過去不知道有這些基因突變時,部分病友的預後較差,但現在針對主要的驅動基因,幾乎都有相對應的藥物可以治療,賴俊良醫師說,有些病友知道標靶藥物治療成效佳,堅持只接受標靶治療,其實概念上並沒有這麼簡單,不同的驅動基因要使用不同的標靶藥物,才有辦法發揮治療效果。

臨床試驗安全性高 為病友帶來新契機

一般人聽到臨床試驗,常直覺是白老鼠,賴俊良醫師說,這樣的錯誤觀念仍有待匡正,其實所有藥物都必須先經過動物實驗,確認有明顯的治療成效,才會進到人體試驗,且第一期、二期、三期分別有不同的條件與目的,只有在第一期和第二期執行成果中,顯示其具有前景的試驗,才會進入第三期,在臺灣進行的臨床試驗都已具有相當完善的規範,也會在保護受試者的情況下進行。病友若是治療遇到瓶頸時或是可能需要自費或是參加臨床試驗,賴俊良醫師建議,若符合可以參加臨床試驗的條件,病友及家屬可以進一步與主治醫師討論了解,也有機會可以找到新契機,讓病情翻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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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故事 談面對恐懼

罹癌就像暴風雨 家人陪我度過每個關卡

曾經聽人家說「罹癌是上天給的禮物」,這個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很痛苦、很折磨,也狠狠把我 K 醒!才 53 歲的我,去(2023)年 3 月起連續兩個月咳個不停,確診為肺腺癌第四期,我的腦子一團亂,醫師開始為我化療,治療期間我吃不下、甚至沒辦法走路,家人擔心再化療下去可能連命都沒了。

就像落水的人,拼命想抓住救生圈,經過不斷打聽,朋友介紹到大林慈濟賴副院長的門診。第一次住院待了 33 天,治療期間,好像一個人漂浮在汪洋中,害怕上不了岸,擔心得連呼吸都困難;沒想到最後可以出院,體力還變好,原本沒辦法行走,後來能夠走出醫院,過了這個坎,好像就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過去從事餐飲業,每天至少一包菸,加上廚房的油煙,破壞身體免疫力。以前認為跟家人除夕吃團圓飯很平常,罹癌住院 33 天的經驗,讓我知道這個「平常」代表「幸福」。治療中,太太、兒女一路陪我度過每個關卡,從身體不舒服的第一天,到住院、標靶藥物和門診追蹤,可靠又溫暖的陪在身旁。

我有十幾年糖尿病的歷史,罹癌後發現血壓、腎臟指數飆高,全身浮腫,醫院安排做次世代基因定序檢測,醫師說,我是 MET 基因中第二類比較少見的擴增型,從去年 5 月開始服用標靶藥物治療,全身浮腫的狀況改善了,病情也控制住,除了容易累,體力比較差,沒有影響到生活,我想老天爺在給我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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癌症就像一場暴風雨,考驗自己的內心,生活變得很慌亂,遇到事情就去面對它、解決它,慢慢把腳步站穩後,暴風雨過去了,接下來的每一天都要好好過,或許癌症真的是一個生命的禮物,敦促著我們找回人生最重要的事,也提醒正在看這封信的學弟妹們,醫療這麼發達,穩定用藥就可以擁有好的生活品質,不要放棄;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未來每一天,我選擇開心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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癌症治療方法有哪些?臨床試驗有哪些評估面向?
careonline_96
・2024/04/19 ・2447字 ・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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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 每一位剛踏上抗癌路上的鬥士與戰友

醫學中心的臨床試驗機會多,病友們也存在一些錯誤的迷思,我們需要了解,臨床試驗是依據現今最標準的治療方式進行,參加臨床試驗的對照組,也有機會可以使用到健保沒有給付的藥物。不過,現有的臨床試驗不一定都適合每一位病友,病友們一定要與主治醫師充分討論自己的治療計劃,即使是晚期肺癌,只要隨時掌握疾病的狀況,找到合適的治療方式,便能穩定控制,與癌共存!

台大醫院胸腔科廖唯昱醫師

臨床試驗增加用藥可近性 為病友延長生命

一名年約 82 歲女士,手術後確定是肺癌第三期,後續接受輔助性的化學治療,在追蹤一段時間後復發,由於當時沒有很好的基因檢測與標靶藥物,僅能接受放射線治療、化學治療控制。廖唯昱醫師說,病友面對治療仍相當樂觀,治療一至兩年後,幸運地找到適合的臨床試驗,便開始使用標靶藥物,其中有兩到三年的時間,只需單純使用標靶藥物即可控制病情,病友也因此延長生命到近 90 歲。

臨床試驗是醫療機構依據醫學的理論,於人體施行新的醫療技術、新的藥品或新的醫材。廖唯昱醫師說,最主要的目的是希望找到一個新的、更有效的治療方式,讓病友可以延長生命,甚至達到治癒。對於晚期肺癌病友而言,最佳的治療方式可能是標靶治療、免疫治療,或是化學治療,若是健保有給付,我們會選擇用健保的方式進行第一線治療;若是對病友最有利的治療方式健保未給付,我們即會想辦法協助病友尋找適合的臨床試驗。

罕見基因治療武器有限 先確定驅動基因再找合適的臨床試驗

面對臨床試驗,可以從兩個方面評估,廖唯昱醫師說,若是新發現的基因突變與新研發的藥物,病友可以先觀察第一期臨床試驗中,新藥物可以達到的治療效果,以及可能出現的副作用,等到狀況較成熟後再加入;假如已通過第一期、第二期臨床試驗,並且清楚知道新藥物的成效,即可考慮加入第三期,無論抽到實驗組或對照組,其實對整個治療都有一定的幫助。

此外,對於一些罕見基因型的肺癌,由於治療武器較有限,病友常期望可以加入臨床試驗,廖唯昱醫師說,在加入臨床試驗前,需要先確定肺癌的驅動基因突變,再去尋找適合的臨床試驗。然而,臨床試驗通常會設定一些條件,如藥物可能有已知的副作用,在臨床試驗開始前,便會需要作詳細檢查,確認病友的所有狀況符合條件後,才有機會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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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來,肺癌治療有大幅進展,標靶治療、免疫治療、化學治療都持續進步。廖唯昱醫師說,即使是晚期肺癌,只要隨時掌握疾病的狀況,找到合適的治療方式,便能穩定控制病情,而且在接受治療的同時,病友可以回復正常的生活,甚至恢復工作,也能保有良好的生活品質。

他的故事 談生活品質

踩穩自己的節奏 癌後體會慢下來哲學

村上春樹的小說《舞舞舞》,不論世界如何紛亂,你要踩穩自己的舞步和節奏。我在 70 歲確診第四期肺癌,剛開始是肋骨痛,那時剛巧有人推壞我的門,花了些時間把門拆下來再裝回去,第二天睡醒,肋骨開始痛,一直誤以為是修門太費力導致疼痛,就近在診所拿止痛藥,吃了七個月,也耽誤了黃金治療期。

我從事鐘錶業,累積非常多客戶,都是靠著口碑、耳傳而來,客戶群裡有很多醫師。那時有四、五位醫師朋友提醒檢查身體,台大醫院廖唯昱醫師是我 20 年的好友,要我去他的門診掛號,我一直推拖,隔了一年多才就醫。或許是身體在抗議,過去熬夜修錶、抽菸是生活的常態,也不太吃東西,一天大概吃一餐,工作與生活都失序。

加入臨床試驗,接受免疫治療兩年與服用標靶藥物四年,目前病況獲得穩定控制。我很幸運,藥物耐受力不錯,除了體重掉 10 公斤,沒有出現副作用,就是容易累,以前可以連續工作 12 小時等結案再離開桌子;現在工作兩個半小時就需要休息,等體力恢復後才能繼續,以前閒不下來,生病後把休息排到行程表中,做個慢下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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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過去是海陸步兵,曾經四個月背 30 公斤裝備行軍,磨了三年,十年沒有感冒過,因為有練過,體力一直很好,從來不覺得癌症這件事會找上我。客戶常來找我聊天,分享生活及心裡的感受,一個朋友後來也罹肺癌,他把我當模範,看到我不會埋怨也不會負面思考,讓他覺得安心也可以樂觀面對。

工作之餘,我會帶著狗兒子到公園玩,一拿出牽繩,狗狗就興奮得狂跳,台灣土狗體力好、運動量大,常常拉著我跑,增強健康也減少肌肉衰退。選擇適合自己的運動很重要,起床和睡前我會練啞鈴,各 20 分鐘,讓我維持好手力,現在還有 700 隻錶等著我,很多客戶勸我不要再收錶了,其實,「專注心之所向」可以釋放壓力及擁有成就感,反而能好好過生活。

生命自會找到出路!提醒學弟妹,接受已發生的事實,調整生活節奏,緩下腳步了解身體的需要,也不妨把罹癌當成一件事去鍛煉它、面對它,把生活重心放在自己喜歡的事物上,就不會被情緒左右。

careonline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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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大星有頭無身,不該穿褲子?!
胡中行_96
・2023/11/13 ・1778字 ・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經典兒童動畫系列《海綿寶寶》(SpongeBob SquarePants)裡,主要角色海綿寶寶、派大星、蟹老闆、章魚哥等,還有其他海洋生物,各個人模人樣。就算沒穿上衣,也至少套了件褲子。[1]這裡其實有個值得深思的前提:任何動物倘若想學人類穿褲子,得先搞清楚下半身在哪裡。[2]而根據 2023 年 11 月登載於《自然》(Nature)期刊的海星論文,[3]我們能大膽宣告:派大星不應該穿褲子。不是會被海水沖走的那種乾脆別穿,而是根本就不曉得該怎麼辦的只好不要穿。

派大星表示:「呃…。」圖/SpongeBob SquarePants on GIPHY

棘皮動物 vs. 兩側對稱動物

海綿寶寶有次請派大星,把新鞋穿在腳上給牠看。「你會想看我穿在…手上嗎?」派大星問。睿智又隨和的海綿寶寶覺得都可以,畢竟手套也能戴在腳上。[4]此處劇情的安排,很巧妙地迴避了一個相當關鍵的問題,那就是如何區分海星的身體部位。

如果今天討論的是狗、蝙蝠、蜘蛛、鯊魚,甚至蛞蝓,這些動物的身體,皆有明確的頭尾以及對稱的兩邊。因此,就算找不到手、腳,也能硬把褲子套在下半身。[2]海星、海膽等棘皮動物(echinoderms),跟昆蟲、軟體動物、脊椎動物一樣,都是從左右對稱的祖先演化而來。[3, 5]現代海星幼年時期的外型,也還是兩側對稱動物(bilateria)的模樣;不過長著、長著就長歪了,變成由數瓣完全相同的單位,所組成的放射狀造型。[2, 3, 5]嘴長在底部中央,肛門則於背面朝上,[2]與擬人化還迸出眼睛、眉毛的派大星,大相逕庭。

海星(左)與海膽(右)成年(上)和幼體(下)的形貌。圖/Grausgruber A, Revilla-i-Domingo R. (02 AUG 2023) ‘Evolution: Tracing the history of cell types’. eLife, 90447.(Figure 1A;CC BY 4.0

海星頭尾的假說

生物學家早已知道,海星內部有內骨骼、肌肉,以及消化、水管和中樞神經系統等。然而,過往對其頭尾的方向順序,卻有多種不同的假設,例如:某隻觸角為首,對面那邊就是尾;每隻觸角各司其職,依序繞一圈,分別擔任從頭到尾的身體部位;由正中央的頭朝末梢,箭靶般向外劃分;或是蛋糕般由下而上層疊,整隻倒栽蔥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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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期刊這篇論文的美、英研究團隊,抓成年的 Patiria miniata 海星,來跟兩側對稱動物,比較基因分佈,以驗證上述的假說何者正確。比方說,一個活化的基因,若通常位在其他動物的頭部;我們就可以將它出現於海星身上的區塊,也視為頭部。[3]

海星有頭無身

研究團隊在Patiria miniata海星身上,比對到一些活化的前腦(forebrain)、中腦(midbrain),以及中腦與後腦(hindbrain)交界的基因,確定海星有頭部。然後,就沒有然後了。[2, 3]尋遍不著軀幹在哪的研究團隊表示,所謂的「觸角」或「腕」,其實是頭的延伸。[5]總之,以前的那一堆假說全錯,而且海膽等其他棘皮動物,很可能也是這種只有頭的情形。[2]換句話說,符合最新科學描述的派大星,應該是顆嘴巴貼著海床,沒穿褲子的頭,靠著周圍密佈的管足移動、覓食。[5]

「哦~」派大星恍然大悟。圖/SpongeBob SquarePants on GIPHY

多數動物發展出兩側對稱的身體後,不會再走回頭路。[2]海星倒著幹就算了,還在途中搞丟了軀幹,而且不曉得是什麼時候遺失的。研究團隊等於才剛解開一個謎團,馬上又發現了新的問題。接下來可得埋首化石堆,弄清楚海星在演化的過程中,發生了什麼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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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1. List of SpongeBob SquarePants characters’. Wikipedia. (Accessed on 05 NOV 2023)
  2. Nature Video. (02 NOV 2023) ‘How would a starfish wear trousers? Science has an answer’. YouTube.
  3. Formery L, Peluso P, Kohnle I, et al. (2023) ‘Molecular evidence of anteroposterior patterning in adult echinoderms’. Nature.
  4. SpongeBob SquarePants: Your Shoe’s Untied/Squid’s Day Off’. IMDb. (Accessed on 03 NOV 2023)
  5. Davis N. (02 NOV 2023) ‘Starfish ‘arms’ are actually extensions of their head, scientists say’. The Guardian, Australia.
胡中行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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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任澳洲臨床試驗研究護理師,以及臺、澳劇場工作者。 西澳大學護理碩士、國立台北藝術大學戲劇學士(主修編劇)。邀稿請洽臉書「荒誕遊牧」,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