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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者的智慧,期刊的財產,圖書館的業績… 或是負擔?

洪朝貴
・2011/07/27 ・3085字 ・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SR值 524 ・七年級

open access論文刊載在 SCI/SSCI/TSCI/TSSCI 期刊上 vs 放在網路上, 到底何者的影響力 (impact) 比較大? 在這場 「封鎖知識 vs 釋放知識」 的戰爭當中, 轉而支持圖書館界、 支持 Open Access Journals (開放近用期刊) 不僅有利於社會, 更將有利於學者本身。

學術發表是一個詭異的系統 — 作者們並沒有拿到錢、 審論文的人並沒有拿到錢 (他們只是另一群付出免費勞力的學術人員)、 在某些領域, 甚至連期刊編輯也沒有拿到錢。 有些時候作者甚至還得付錢給出版社。 … 但是科學論文卻又是價格貴得最嚇死人的文件。 — Greg Maxwell

本校面臨期刊訂購經費嚴重不足窘境,不僅既有之訂購期刊難以持續,更遑論增訂各學科新出版期刊,抑制侷限了本校學術研究競爭力。 — 每年花一億四千萬元訂閱期刊的臺灣大學

活躍於網路社會運動、 開放數位內容、 自由軟體界, 任職於哈佛大學的 24 歲程式設計師 Aaron Swartz 在 MIT 校園用程式大量下載學術期刊, 被美國總檢察長起訴, 並以一萬美元交保。 有趣的是, 這些期刊的著作權擁有者 JSTOR 表示只想確認 Aaron Swartz 並未散佈這些文件; 但美國聯邦政府卻還是執意繼續處理本案。 詳見 衛報報導Jason Kottke 的部落格報導 (有豐富的連結) 或搜尋 「Aaron Swartz JSTOR」。 根據 Jason Kottke 文章最後的 update 看來, 在此次事件當中, Aaron Swartz 的原意可能並不是要解放被封鎖的學術論文, 而是要大量分析這些學術論文背後的贊助單位。 (所以 JSTOR 才會說只要資料不外流就不追究)

不過他被起訴一事, 卻惹毛了倡議資訊自由化的人士。 幾天之後, Wikimedia 貢獻者 31 歲的 Greg Maxwell 把 18592 篇創作於 1923 年之前、 版權已過期的學術期刊上傳到海盜灣, 供大眾下載。 詳見 ars technica 報導 或用 「Greg Maxwell」 「18592」 「JSTOR」 「philosophical royal」 等等關鍵詞的兩兩組合搜尋。 Gregory Maxwell 並且解釋他的動機, 詳見上一帖 我的翻譯

撇開法律、 技術、 個人欠缺網路禮儀行為等等細節, 讓我們把焦距拉遠, 問一些很根本的問題: 「這些學術作品, 原本是誰的智慧? 現在卻變成了誰的財產? 誰是竊賊? 誰在促進社會進步? 美國政府的作為, 在協助誰? 是否符合公共利益?」 從本文的標題和 Greg Maxwell, 您可以知道我們心中的答案。 甚至連著作權早已過期的學術論文, 都必須委曲地透過海盜灣提供下載, 以免遭到法律騷擾。 學術界的現況, 究竟有多麼不堪?

因為一些 “奇妙” 的原因 (下詳), 學者們心甘情願地簽字將自己論文的著作權讓渡給 JSTOR 之類的期刊出版社。 然後大學拿著公民所繳的稅 (如果是公立學校) 或學生所繳的學費 (如果是私立學校) 回過頭來向 JSTOR 購買閱讀論文的有限權利。 臺大每年花一億四千萬元訂期刊 (為什麼讀起來有一種 “以此業績為傲” 的感覺, 跟 政府將投資 「百億雲端」 有點像), 其中八千萬元靠捐款。

繳稅、 繳學費、 特別是捐錢給大學圖書館的公民們, 可能從來沒想過: 他們的錢, 被用於採購學術期刊的這一部分, 並不是付給寫作論文的學者, 用以產生 所有人都可以享用的新知, 而是被用來供養一個限制資訊自由流通的系統。 這個系統讓某些學者在大學 (特別是少數經費充裕卻還是喊窮的頂尖國立大學) 學術城牆內, 比外界的私人公司有更多機會與資源可以享用論文, 把進一步生產的知識私有化, 轉變為專利。 有用的專利, 可以 轉給自己家人開公司營利 ( 不起訴); 沒有用的專利可以收藏起來, 當做 內耗型競爭力 遊戲下的戰利品, 變成未來的創新者必須避開的專利地雷, 進一步阻礙創新。 公民被迫或自願花錢間接傷害自己。

個人直接損失更大的, 卻是絕大多數 (特別是年輕的) 學術勞工 學者們。 他們為什麼甘願放棄自己的著作權呢? 獨尊論文的學術瘋氣 力量強大, 足以迫使尚未建立學術地位的年輕學者 以升等為重 以生存為重。 而且, 反正就算不讓渡, 學術論文也賣不到錢, 留著著作權又有何益?

較少人看到的是: 讓渡著作權, 甚至同意不在自己的網站上散佈自己的論文, 對學者還有另一個難以量化但深層的傷害: 降低影響力 (impact)。 文章上網分享, 可以換取注意力, 提高 impact; 簽字將著作權讓渡給 JSTOR, 換取 SCI/SSCI 點數, 可以獲得一種客觀量化的 factor。 面臨兩者有衝突時, 頂尖卓越大學的優秀學者們往往被迫 犧牲 impact, 博取 factor, 被迫放棄目的, 改而追逐手段。 我很慶幸這帖部落格文章沒有學術價值, 沒有機會得到 「讓渡著作權, 換取刊載在 SCI/SSCI 期刊」 的選擇權。 要不然連我這麼不屑學術論文的人都會很掙扎: 到底我要用它來對社會產生 impact, 還是要拿它來累積評鑑用的 factor?

學者們真的無力回應嗎? 其實 Directory of Open Access Journals (DOAJ) 及 Public Library of Science (PLoS) 兩個計畫存在已久。 在臺灣, 中研院創用 CC 計畫、 政大圖資系 王梅玲 教授、 輔大圖資系 毛慶禎 教授、 清華大學圖書館 以及圖書館界的部落格 Lib News 都曾撰文關心過開放近用 (open access) 議題。 其中一個具體建議, 是鼓勵學者在投至期刊之前, 先以 「機構典藏」 的方式搶先公開在網路上, 讓文章可以被搜尋得到。 可惜本校圖書館在校內推動機構典藏機制時, 我所感受到的, 是一般教授冷淡、 甚至不信任的反應。 我認為這跟未解釋動機、 走火入魔的智財宣導、 和組織文化有關。 不過暫時撇開一個個別學校的案例, 在臺灣, 如果學術界有良心大老用行動支持機構典藏, 並且願意跳出來說幾句話, 或許有機會改觀。 (別… 為什麼我又想起李家同教授? 還有李遠哲院長。) 或者… 臺灣學術界的大老們對這個議題並沒有興趣呢?

那些最有能力改變系統的人 — 那些論文卓越、 期刊因其文章而生輝 (而不是其人因期刊而生輝) 的人, 卻也是 [這個破敗系統下] 受害最少的人。 他們所需要的資源都可透過機構取得。 又因為期刊仰仗他們, 他們大可以要求改變標準的出版合約也不至於因此而影響到其學術卓越。 其中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大眾要取得這些學術作品有多麼困難, 也不知道在大學之外有哪些事情其實本可以受惠於這些學術作品。 — Greg Maxwell

在國際的層次, 情況似乎比較樂觀。 正好在一兩個月前, 萊斯大學的資訊安全專家 Dan Wallach 教授在 IEEE 的資安會議上提出這個問題: 「我們是否應該揚棄 IEEE 的著作權政策 (作者讓渡給組織), 改採 USENIX 的著作權政策 (作者保留著作權; 授權組織刊出), 大約一百五十人當中, 只有兩人反對, 其他人都贊成。 他在文中也提到對付不合理讓渡契約的三個常見做法: 簽歸簽照po上網、 寄回默默修改過的契約、 促成學會改變。 Dan Wallach 將繼續在 ACM 的會議當中提出類似的問題, 並且呼籲大家在各個場合提出來, 讓這個質疑擴散出去, 期待促成 IEEE 與 ACM 及電機資訊領域的其他學會改變。

領取大學薪水的學者, 他們的智慧, 到底應該是自己的財產, 或者應該是公眾的財產? 這是值得 另文討論 的另外一個問題; 但不論怎麼硬拗, 「大學教授的智慧, 應該屬於期刊出版社的財產」 只能說是一個荒謬至極的答案 (客氣文雅的措辭) — 特別如果這個充滿智慧的答案出自大學教授、 大學校長乃至學術大老之口。 網際網路的出現, 讓學術期刊出版社的存在失去了意義, 或者至少必須大幅縮編。 資源有限、 採購清單無窮的圖書館界明白: 花在採購學術期刊上面的錢, 是一種負擔; 但在臺灣 「重視數字績效甚於真實價值」 的文化之下, 摒持著 “數大便是美” 的各大學高層們似乎更樂於把這些數字解釋成一種業績。 所以從沒聽過哪一位富有智慧的頂尖卓越大學校長 (或學術大老) 真心挺他學校的圖書館、 大聲倡議支持 Open Access。 我們這個年代的臺灣菁英學者的智慧與遠見 (更精確地說是 「智慧與遠見的貧乏」) 將寫在歷史上, 成為後世的笑柄。

呃, 我是說… 如果歷史文件僥倖沒有也淪為學術期刊出版社的財產的話。

(轉載自 資訊人權貴ㄓ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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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生活範式的轉變:從紙筆到 AI
賴昭正_96
・2023/03/08 ・5723字 ・閱讀時間約 11 分鐘

  • 作者/賴昭正|前清大化學系教授、系主任、所長;合創科學月刊

技術的進步是基於讓它適應你,因此你可能根本不會真正注意到它,所以它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比爾.蓋茨(微軟公司創辦人之一)

幾天前與內人米天寶到一家常去的餐館,沒想到已經換了主人;找到一張桌子坐下後,好久都不見服務員上來打招呼;正覺得奇怪時,唯一的服務員終於出現了。內人迫不及待的馬上要菜單,「對不起,我們這裡沒有菜單,請掃描點菜。」內人哦了一聲,不知所措……還好有不落伍的老公在旁,因此總算沒有餓著肚子回家吃泡麵。

又半年前,與三位高中同學聚餐,餐後有位同學問怎麼從這裡到他弟弟的地方……,我回答說路就在你的口袋裡:「嘿,谷歌(Google),導航到……」。再又大約 1 年前,與一對老夫妻同事不知道怎麼談到了 228 事變,先生突然問那是哪一年發生的,沒有人能回答;我突然想到答案就在我口袋裡,拿出手機:「嘿,谷歌,228 事變是哪一年發生的?」

1970 年,林孝信等人在芝加哥大學創辦《科學月刊》時,日常所用的的工具是:紙張、鉛筆、橡皮、透過郵寄傳送的書信、及非必要不用的長途電話或傳真。在下圖中可以看到當時筆者用手寫的第 1 期文章「什麼是半導體」、審稿意見表、審稿人的修改、科學月刊專用稿紙、以及筆者在加州做論文時給總部林孝信的信封。這些工具現在都可以算是古董,早不是《科學月刊》運作模式,也已全部在筆者日常生活中退役了!

圖/筆者提供

是什麼重大科技的發展造成了這些改變呢?年輕的讀者或許不知道,但是筆者回想起來都覺得有點可怕,真不敢相信將不少筆者這一代人甩停在「石器時代」的巨大變化就在筆者後半生中發生!

讓我們在這裡一起來回顧這 40 年來的科技大里程碑吧。

個人電腦

筆者 1975 年回到清華,隔年的暑假為高中化學教師進修班開了一門相當受歡迎的(台灣非法組裝的)蘋果個人電腦程序課。那時個人電腦才剛問世不久,但已經慢慢地引起廣大群眾的注意與興趣。

因此到了 1981 年,曾經是全世界最賺錢、最受歡迎品牌的大型電腦計算機公司 IBM(International Business Machines)終於被迫進入個人電腦市場。IBM 的聲名很快地使個人電腦在消費群眾裡達到臨界量,但那時使用者必須記得電腦語言及程式名字才能執行。

圖/筆者提供

1984 年,蘋果電腦公司(Apple Computers)推出了 Macintosh 後,個人電腦市場才真正開始起飛。Macintosh 導入電腦鼠標,其「所見即所得」(WYSIWYG, what you see is what you get)界面更讓使用電腦變得非常簡單[1]:只要會按鼠標就好,不必再記那些電腦語言及程式名字。隔年,微軟(Microsoft Corporation[2])也推出了具鼠標及「所見即所得」界面的 Windows 操作系統後,儘管個人電腦成為主流還需要幾年時間,但毫無疑問地個人電腦時代已經來臨了!

在個人電腦出現之前,每到月底筆者就為了與銀行對帳搞得頭暈腦脹(時常對不起來);1993 年後,筆者便開始使用「個人賬戶管理軟體」Quicken,現在不但帳目了然,核對更大部分只是一分鐘的事情而已:它早已經是筆者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另一個則是微軟的「文件處理軟體」Word。但後者因間接地涉及到人工智能的應用,所以留在後面再做詳細討論。

互聯網與萬維網

互聯網(internet)始於 1960 年代,為美國政府研究人員共享信息的一種方式。它的發展有兩個原因:

  1. 60 年代的計算機體積龐大且固定不動,為了利用存儲在其它地方的計算機信息,人們必須通過傳統郵政系統發送計算機磁帶;
  2. 另一個催化劑是蘇聯於 1957 年 10 月 4 日發射人造衛星 Sputnik,促使國防部考慮即使在核攻擊後仍能傳播信息的方式,因此發展了阿帕網(ARPANET,Advanced Research Projects Agency Network,高級研究計劃署網絡)。

阿帕網雖然非常成功,但其成員僅限於某些與國防部有合同的學術和研究組織,因此創建其它網絡來提供信息共享是無可避免的……。

開始時各計算機網絡並沒有一種標準的方式來相互通信。科技學家終於在 1983 年 1 月 1 日建立了「傳輸控制協議/互聯網協議」(TCP/IP)的一新通信協議,使不同網絡上的不同類型計算機終於可以相互「交談」,現在的互聯網於焉誕生,因此當天被認為是互聯網的官方生日。阿帕網和國防數據網(Defense Data Network)後來也正式改用 TCP/IP標準,因此所有網絡現在都可以通過一種通用語言連接起來。

1989 年 11 月,第一個提供商業互聯網服務(ISP, internet service provider)公司 The World 在美國出現。儘管當時電話撥號連接只能以每秒 5 萬 6 千位元的慢得令人痛苦的速度下載[3],與現在的所謂寬帶(broadband)之至少 2500 萬位元的速度相比,真是小巫見大巫,但在兩年就產生了廣泛的消費者基礎。1991 年,美國國家科學基金會(NSF)看到該公司打開了這似乎再也關閉不了的閘門,終於解除了對商業 ISP 的禁令。

圖/筆者提供

1989 年,為了滿足世界各地大學和研究所的科學家對自動化信息共享的需求,英國計算機學家伯納斯-李(Tim Berners-Lee)爵士在瑞士歐洲核子研究中心(CERN)提出了萬維網(WWW, World Wide Web)的構想:在互聯網上建立一種可以透過「超文本鏈接」(hyperlink)將文檔連接到其它文檔的信息系統,使用戶能夠從一個文檔移到另一個文檔來搜索信息。

伯納斯-李 1990 年底成功地展示了包括 WWW 瀏覽器和 HTTP 服務器的系統,於 1991 年 1 月開始提供給其它研究機構。1991 年 8 月 23 日向公眾發布後,兩年內出現了 50 個網站。現在全世界的網站已經高達 20 億個!

1994 年 10 月 13 日第一款「商業化」網絡瀏覽器 Netscape 問世,四個月內即佔據了四分之三的瀏覽器市場上;配合了個人電腦「所見即所得」的快速發展,上網已漸成為全民運動。2000 年代初期所發展出在一條電話線中可以同時負載電話和互聯網之技術[4],更為互聯網注入了新的活力,使用戶可以同時上網和打電話,提供了可以「永遠在線」的互聯網服務。

離開學校或研究機構後,互聯網、萬維網、網絡瀏覽器、谷歌搜索引擎便成了是筆者寫作時尋求資料的必要工具。例如筆者在 2005 年寫《量子的故事》第二版時,如果不是它們的幫助,根本是不可能的工作!而現在寫這篇文章也是因為它們在陪伴著筆者才能快速完成的。

還有,筆者的所有經濟活動都已經是「無紙」(paperless)化了:水、電公司以及銀行等用電子郵件(見後)寄賬單後,自動提款;退休金、社會福利金每月自動入賬;銀行間可以隨時互相轉賬;……;因此可以整年不上銀行,也可以在遙遠的區域銀行開利息比較高的戶頭。股票的交易更是不可同日而語:以前根本看不到股票的瞬間動盪,買賣股票必須打電話給券商下單;現在都是瞬間個人操作!

生活中的所有經濟活動都已經是「無紙」了。圖/Envato Elements

電子郵件

早期的電腦使用者只能在同一台電腦裡留言。1971 年,麻省理工學院畢業生湯姆林森(Ray Tomlinson)在阿帕網工作時想出了創建一個使用 @ 符號的程序,使用戶能夠在阿帕網系統中的電腦間互發送消息。

沒過多久就有人找到了使用電子郵件賺錢的方法。1978 年,圖雷克(Gary Thurek)為當時 IBM 大型電腦勁敵 DEC(Digital Equipment Corporation)向數百名阿帕網用戶發送電子郵件推銷一款新產品,聲稱為該公司帶來了 1300 萬美元的銷售額,並為自己贏得了「垃圾郵件之父」的美名。 

1982 年,「簡單郵件傳輸協議」(SMTP)標準化了郵件服務器發送和接收消息的方式。其它協議如互聯網「消息訪問協議」(IMAP)和「郵局協議」(POP),相繼在 80 年代中期出現。1993 年,美國兩家大商業互聯網服務商(AOL 和 Delphi)將他們的電子郵件系統連接到互聯網,使用戶能夠利用這種簡單快捷的通信方式。1996 年,微軟 Hotmail 成為第一個完全基於互聯網的免費電子郵件服務;一年後,微軟發布了預裝在 Windows 中的電子郵件程序。

現在的電子郵件當然已經不再只是當初之文字的傳送而已:圖片、網站連接、語音等等都可以透過電子郵件瞬間傳送到地球的另一方;真不敢想像當初一篇文章寄到台灣後、至少兩個禮拜才能收到回音的日子是怎麼過的?!

2012 年,湯姆林森在專門討論技術如何改變廣大群眾未來生活的「The Verge」網站裡謂:「我看到電子郵件的使用方式大體上與我預想的完全一致」。

智能手機

手機(cell phone)和車載電話(car phone)早就存在,但當時只能用來打電話(因為少見及昂貴,擁有它們事實上是一種身份的代表)。80 年代初手機網絡開始出現後,手機便慢慢取代家用電話成為無線便攜式電話。1999 年,加拿大「動態研究」(Research In Motion)公司推出可以傳接電子郵件的黑莓(BlackBerry)手機;2002 年進一步推出了一款「允許用戶管理他們所有的業務通信和信息、永遠在線、永遠連接的時尚……無線手持設備」的智能手機後,黑莓手機迅速成為商務人士必備的生活工具。

黑莓手機為商務人士必備的生活工具。圖/維基百科

2005 年 7 月,谷歌收購移動操作系統「安卓」(Android)。蘋果電腦公司於 2007 年元月推出具有應用程序功能和突破性互聯網通信工具的結合體手機 iPhone;緊接著, 台灣宏達國際電子股份有限公司於 2008 年 9 月推出第一款商用安卓操作系統的智能手機。

2010,谷歌當時的企業發展副總裁勞維(David Lawee)回憶說這是谷歌「有史以來最好的交易」。誠然也!現今,安卓及蘋果手機操作系統(iOS)幾乎已經控制了整個智能手機市場。

現在的手機已經不再只是打電話的工具,而是將巨大的計算能力置於我們的掌中,帶領廣大的群眾進入了掌上個人電腦領域,徹底地完全改變了我們的日常生活方式!

人工智能

前面提到「文件處理軟體」是筆者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真正讓筆者丟掉紙張、鉛筆、和橡皮擦的並不是它,而是谷歌的「語音轉文字軟體」。說來慚愧,筆者以前國文沒學好,不會注音符號;因此雖然有「文件處理軟體」,筆者還是沒有辦法輸入中文。

因此曾有一段時間「威脅」《科學月刊》,謂如果不找人幫打字,那就不寫了。筆者當然心知肚明,隨著科普文章的作者越來越多,這「威脅」遲早會不管用的,因此很早就想用「語音轉文字軟體」。但早期的「語音轉文字軟體」似乎聽不太懂筆者的台灣國語,錯誤百出,因此只能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嘆而已。

「語音轉文字軟體」所使用的思考方式不是寫傳統軟體的邏輯,而是「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的運用。但中文「童因志泰掇」,因此人工智能必須比較「聰明」,相對地發展也比較慢。但今日的中文「語音轉文字軟體」已非昔比;如果沒有它,筆者在中文文章寫作以及通訊上,不是丟不了紙筆,便還是一位只能用英文的「假外國人」!

今天的「人工智能」不但是能支持語音轉文字的智能設備、還會與你下棋、幫你開車!事實上當然不止如此:如前面所說的,還可以隨時回答你的歷史與地理之無知!你想知道現在的高中生如何做數學作業嗎?只要將問題用智能手機照相下來,就可以立即得到答案!不懂中文的外孫女有一天突然用中文發簡訊給筆者問:「為什麼需要學第 2 種外國語呢?」

「人工智能」幫助我們達成日常生活中的各種事。圖/Envato Elements

去年 11 月 30 日美國舊金山 OpenAI 公司提供了一款免費的人工智能軟體 ChatGPT,它不但可以回答你任何問題、跟你聊天,還可以快速(以秒計)幫你寫散文、詩歌、文章。這不但立即引起整個教育界的震撼,也成為報章雜誌熱門討論的話題!過年後,不少公立高中學校便迫不及待地宣布禁止裝置及使用。

斯坦福大學教育學助理教授萊文(Sarah Levin)說:「如果你要它(對一些流行小說)進行文學分析,它會做得很好,幫你寫一篇會讓許多老師很高興、希望自己的學生都能夠寫出來的 B+ 文章!」寫一篇散文是美國大學「入學考試」中非常重要的一個評估標準,不知道他們以後將如何如何處理這一問題?

斯坦福大學「科技工數」(STEM)教學與學習實驗室的負責人李(Victor Lee)也說:「從技術層面來看,就像谷歌超越所有的網路搜索引擎,或 Netflix 改變了人們對流媒體內容的期望一樣,它(ChatGPT)將沖擊(整個)教育系統。……我們正處於一個新時代。」

這到底是好是壞? ChatGPT 回答說:「在校使用我或其他語言模型可以成為加強教育的寶貴工具;但重要的是要謹慎對待這項技術,並確保以有利於學生學習的方式使用我」。

結論

因為筆者覺得很有道理,在這裡我們就用被誤傳是愛因斯坦所說的話來結束吧:「我害怕技術與我們的人性重疊的那一天,世界上只會有一代白痴[5]。看來那一天已經離我們不遠了!?

在此先警告讀者:或許筆者下篇文章已經不是自己寫的了[6]

註釋

  1. 這兩項技術(鼠標和「所見即所得」)都不是蘋果電腦公司的創見,市場上均早已有之。SRI International 的 Douglas Engelbart 於 1960 年代初開始開發鼠標;鼠標控制計算機系統的第一次公開演示是 1968 年。因其對後來使用個人電腦的重要性發展,該次演示被稱為「所有演示之母」(the mother of all demos)。到 1972 年,從 Engelbert 得來的靈感,隔鄰 Xerox 公司的研究單位 PARC 之圖形用戶界面技術已經發展到可以支持第一個 WYSIWYG 編輯器的程度;1974 年,Butler Lampson、Charles Simonyi、及其團隊推出了世界上第一個所見即所得的文檔處理程序 Bravo。
  2. IBM 一直不看好個人電腦,也害怕個人電腦侵蝕了大型電腦的利潤,因此對個人電腦的發展一直採取消極的態度,所以將操作系統的發展工作交給了微軟。
  3. 可以看到一個接一個的英文字母在螢幕上出現。
  4. 在這之前,人們無法同時打電話和瀏覽互聯網,為了避免家庭爭執,許多家庭(包括筆者)均被強迫裝上兩條電話線。
  5. 愛因斯坦:「我們的技術已經超越了我們的人性,這一點已經變得非常明顯。」
  6. 事實上現在人工智慧的最大問題是:還沒辦法個性化!所以是寫不出這句話來了。

延伸閱讀:
「網路安全技術與比特幣」(科學月刊 2018 年 6 月號),轉載於「財團法人善科教育基金會」的網站

賴昭正_96
38 篇文章 ・ 45 位粉絲
成功大學化學工程系學士,芝加哥大學化學物理博士。在芝大時與一群留學生合創「科學月刊」。一直想回國貢獻所學,因此畢業後不久即回清大化學系任教。自認平易近人,但教學嚴謹,因此穫有「賴大刀」之惡名!於1982年時當選爲 清大化學系新一代的年青首任系主任兼所長;但壯志難酬,兩年後即辭職到美留浪。晚期曾回台蓋工廠及創業,均應「水土不服」而鎩羽而歸。正式退休後,除了開始又爲科學月刊寫文章外,全職帶小孫女(半歲起);現已成七歲之小孫女的BFF(2015)。首先接觸到泛科學是因爲科學月刊將我的一篇文章「愛因斯坦的最大的錯誤一宇宙論常數」推薦到泛科學重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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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文騙局:故弄玄虛的用字,就算內容都是假的一樣可以發表?——《集體錯覺》
平安文化_96
・2023/01/13 ・2144字 ・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精心策畫的論文騙局

1996 年,紐ㄝ大學物理學教授艾倫.索卡,在後現代研究期刊《社會文本》設計了一場論文騙局。圖/Envato Elements

一九九六年,紐約大學物理學教授艾倫.索卡(Alan D. Sokal)在後現代研究期刊《社會文本》(Social Text)上發表了一篇論文〈跨越邊界:朝向量子重力的轉形詮釋學〉(”Transgressing the Boundaries:Toward a Transformative Hermeneutics of Quantum Gravity” in the postmodern journal Social Text)。

根據論文摘要,你覺得這篇論文是在講什麼?

「本文的目標,是藉由探究量子重力的最新發展,進一步地深析指出,海森堡的量子力學和愛因斯坦廣義相對論,如今已經被合成和取代。本文將指出,在物理學的這項新興分支中,時空流形不再是客觀的物理實體;幾何學變成了仰賴脈絡的相對關係;過去科學的基本概念已經變成可以質疑的相對性範疇,就連存在本身也不例外。我認為這種觀念革命,對於後現代的自由科學,具有深遠意義。」

如果你覺得這整段話只是用一堆意義不明的術語堆砌起來的胡扯,恭喜你猜對了

索卡教授瞎掰了一篇論文,投稿到《社會文本》期刊,六名編輯審查之後決定接受,當成嚴肅的學術著作放在該期刊的特刊。

然後索卡發文說整件事都是他設計的騙局。他之所以煞費苦心做這種事,是為了要證明很多學術界的人都會用故作高深的方式騙取名聲。

索卡教授為了證明學術界會用故作高深的方式騙取名聲。圖/Envato Elements

住在拉普達裡的學者

強納森.斯威夫特(Jonathan Swift)在一七二六年的《格列佛遊記》(Gulliver’s Travels)就諷刺過這種事情,故事中的天空之城拉普達,住著一群偏執的學者和理論家,整天只會研究一些脫離現實的沒用東西。

索卡跟斯威夫特一樣虛構了很多荒謬的東西來諷刺這種現象,他在論文中塞進許多解構主義的流行術語:「偶然的」(contingent)、「反霸權的」(counterhegemonic)、「知識論的」(epistemological)。事後他對《紐約時報》表示,「這篇文章是在刻意模仿某些學者胡亂引述數學與物理概念的行為。我把這些胡扯連在一起,然後發明一個說法去吹捧。整篇文章完全不需要符合任何知識標準,也不需要符合邏輯,所以超好寫的。」

索卡一邊諷刺文化研究與文學批評期刊那種用字吹毛求疵的無聊文化,一邊用詰屈聱牙的高深術語來諷刺那些學界的派系鬥爭。學界彼此批判時候很愛使用一些沒人看得懂的術語,經常搞到即使是同領域的學者,也看不懂作者在說什麼。

索卡與《社會文本》高層兩方唇槍舌戰。圖/Envato Elements

事件發生之後,《社會文本》高層發表了一篇相當酸的回應:「索卡博士認為我們是知識相對主義者,他搞錯了。」共同創立該期刊的紐約大學教授史丹利.阿諾維茲(Stanley Aronowitz)表示,「而且這是因為他書讀得太少,學的東西也不夠多」。

索卡看到回應反唇相稽,「光是《社會文本》接受這篇文章,就已經證實那些後現代文學理論家的傲慢,已經誇張到可以無視邏輯。難怪他們從來不去問物理學家,那些引述物理的文字有沒有意義。在他們的世界裡,無法理解變成了某種美德;典故、隱喻、雙關語取代了證據跟邏輯。我的文章只是提供了一個例子,證明了這個流派多年以來的作風。」

學術界、法律界、醫學界這些白領人士,最容易被這種聲望連鎖反應所影響。當聲望決定一切,金字塔頂層的聲音就會過度放大,很多時候他們的說法可以廣傳,並不是因為說法有價值,而是因為其他人希望自己聽得懂他們在說什麼。即使其他專業人士聽不懂,通常也都會為了守住自己的飯碗而默默跟隨。

當聲望決定一切時,很多時候並不是因為說法有價值,而是其他人希望自己聽得懂他們在說什麼。圖/Envato Elements

扁桃體切除術就是個好例子。這種手術的效果欠缺科學根據,但因為「專業醫學意見」普遍認同,一度盛行了幾十年。在二十世紀最時興的時期,上百萬名兒童接受了扁桃體切除術,其中許多甚至因此受傷或死亡;直到某一天,醫學界才終於願意仔細檢查該手術的效果,然後很快就淘汰了它。

當我們為了保障自身聲譽而服從權威時,我們會相信某一套既定的敘事,聽不進任何新資訊,所以很容易繼續以訛傳訛。這種時候,敘事的真假並不重要,因為在其他人眼中,我們這群附和的人都是專家,不太可能搞錯。

不過雖然以訛傳訛的效力很大,但它並非無懈可擊的高牆,反而更像一座疊疊樂——只要抽掉那根關鍵的木條,整座塔就會瞬間崩毀。

——本文摘自《集體錯覺:真相,不一定跟多數人站在同一邊!》,2022 年 12 月,平安文化出版,未經同意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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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據塑造生活與社會,讓人既放心但又不安?——《 AI 世代與我們的未來》
聯經出版_96
・2022/12/28 ・2760字 ・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數位世界已經改變了我們日常生活的體驗,一個人從早到晚都會接受到大量數據,受益於大量數據,也貢獻大量數據。這些數據龐大的程度,和消化資訊的方式已經太過繁多,人類心智根本無法處理。

與數位科技建立夥伴關係

所以人會本能地或潛意識地倚賴軟體來處理、組織、篩選出必要或有用的資訊,也就是根據用戶過去的偏好或目前的流行,來挑選要瀏覽的新項目、要看的電影、要播放的音樂。自動策劃的體驗很輕鬆容易,又能讓人滿足,人們只會在沒有自動化服務,例如閱讀別人臉書塗鴉牆上的貼文,或是用別人的網飛帳號看電影時,才會注意到這服務的存在。

有人工智慧協助的網路平臺加速整合,並加深了個人與數位科技間的連結。人工智慧經過設計和訓練,能直覺地解決人類的問題、掌握人類的目標,原本只有人類心智才能管理的各種選擇,現在能由網路平臺來引導、詮釋和記錄(儘管效率比較差)。

日常生活中很少察覺到對自動策劃的依賴。圖/Pexels

網路平臺收集資訊和體驗來完成這些任務,任何一個人的大腦在壽命期限內都不可能容納如此大量的資訊和體驗,所以網路平臺能產出看起來非常恰當的答案和建議。例如,採購員不管再怎麼投入工作,在挑選冬季長靴的時候,也不可能從全國成千上萬的類似商品、近期天氣預測、季節因素、回顧過去的搜尋記錄、調查物流模式之後,才決定最佳的採購項目,但人工智慧可以完整評估上述所有因素。

因此,由人工智慧驅動的網路平臺經常和我們每個人互動,但我們在歷史上從未和其他產品、服務或機器這樣互動過。當我們個人在和人工智慧互動的時候,人工智慧會適應個人用戶的偏好(網際網路瀏覽記錄、搜尋記錄、旅遊史、收入水準、社交連結),開始形成一種隱形的夥伴關係。

個人用戶逐漸依賴這樣的平臺來完成一串功能,但這些功能過去可能由郵政、百貨公司,或是接待禮賓、懺悔自白的人和朋友,或是企業、政府或其他人類一起來完成。

網路平臺和用戶之間是既親密又遠距的聯繫。圖/Envato Elements

個人、網路平臺和平臺用戶之間的關係,是一種親密關係與遠距聯繫的新穎組合。人工智慧網路平臺審查大量的用戶數據,其中大部分是個人數據(如位置、聯絡資訊、朋友圈、同事圈、金融與健康資訊);網路會把人工智慧當成嚮導,或讓人工智慧來安排個人化體驗。

人工智慧如此精準、正確,是因為人工智慧有能力可以根據數億段類似的關係,以及上兆次空間(用戶群的地理範圍)與時間(集合了過去的使用)的互動來回顧和反應。網路平臺用戶與人工智慧形成了緊密的互動,並互相學習。

網路平臺的人工智慧使用邏輯,在很多方面對人類來說都難以理解。例如,運用人工智慧的網路平臺在評估圖片、貼文或搜尋時,人類可能無法明確地理解人工智慧會在特定情境下如何運作。谷歌的工程師知道他們的搜尋功能若有人工智慧,就會有清楚的搜尋結果;若沒有人工智慧,搜尋結果就不會那麼清楚,但工程師沒辦法解釋為什麼某些結果的排序比較高。

要評鑑人工智慧的優劣,看的是結果實用不實用,不是看過程。這代表我們的輕重緩急已經和早期不一樣了,以前每個機械的步驟或思考的過程都會由人類來體驗(想法、對話、管理流程),或讓人類可以暫停、檢查、重複。

人工智慧陪伴現代人的生活

例如,在許多工業化地區,旅行的過程已經不需要「找方向」了。以前這過程需要人力,要先打電話給我們要拜訪的對象,查看紙本地圖,然後常常在加油站或便利商店停下來,確認我們的方向對不對。現在,透過手機應用程式,旅行的過程可以更有效率。

透過導航,為旅途帶來不少便利。圖/Pexels

這些應用程式不但可以根據他們「所知」的交通記錄來評估可能的路線與每條路線所花費的時間,還可以考量到當天的交通事故、可能造成延誤的特殊狀況(駕駛過程中的延誤)和其他跡象(其他用戶的搜尋),來避免和別人走同一條路。

從看地圖到線上導航,這轉變如此方便,很少人會停下來想想這種變化有多大的革命性意義,又會帶來什麼後果。個人用戶、社會與網路平臺和營運商建立了新關係,並信任網路平臺與演算法可以產生準確的結果,獲得了便利,成為數據集的一部分,而這數據集又在持續進化(至少會在大家使用應用程式的時候追蹤個人的位置)。

在某種意義上,使用這種服務的人並不是獨自駕駛,而是系統的一部分。在系統內,人類和機器智慧一起協作,引導一群人透過各自的路線聚集在一起。

持續陪伴型的人工智慧會愈來愈普及,醫療保健、物流、零售、金融、通訊、媒體、運輸和娛樂等產業持續發展,我們的日常生活體驗透過網路平臺一直在變化。

網路平台協助我們完成各種事項。圖/Pexels

當用戶找人工智慧網路平臺來協助他們完成任務的時候,因為網路平臺可以收集、提煉資訊,所以用戶得到了益處,上個世代完全沒有這種經驗。這種平臺追求新穎模式的規模、力量、功能,讓個人用戶獲得前所未有的便利和能力;同時,這些用戶進入一種前所未有的人機對話中。

運用人工智慧的網路平臺有能力可以用我們無法清楚理解,甚至無法明確定義或表示的方式來形塑人類的活動,這裡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這種人工智慧的目標功能是什麼?由誰設計?在哪些監管參數範圍裡?

類似問題的答案會繼續塑造未來的生活與未來的社會:誰在操作?誰在定義這些流程的限制?這些人對於社會規範和制度會有什麼影響?有人可以存取人工智慧的感知嗎?有的話,這人是誰?

如果沒有人類可以完全理解或查看數據,或檢視每個步驟,也就是說假設人類的角色只負責設計、監控和設定人工智慧的參數,那麼對人工智慧的限制應該要讓我們放心?還是讓我們不安?還是既放心又不安?

——本文摘自《 AI 世代與我們的未來:人工智慧如何改變生活,甚至是世界?》,2022 年 12 月,聯經出版公司,未經同意請勿轉載。

聯經出版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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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經出版公司創立於1974年5月4日,是一個綜合性的出版公司,為聯合報系關係企業之一。 三十多年來已經累積了近六千餘種圖書, 範圍包括人文、社會科學、科技以及小說、藝術、傳記、商業、工具書、保健、旅遊、兒童讀物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