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 / 丹尼爾‧古德曼
- 譯者 / 許可欣
大衛.斯伯格(David Spergel)
在學生時代,我曾想過以後可能會從事科學之外的職業。在我讀高中時,我活躍於撰寫校刊和參加學生會活動。而到了大學,我對傳播和政策仍十分有興趣。在大學的最後一年,我申請到研究所和法學院就讀。在就讀研究所時,我寫了一篇政策報告專門評論星際大戰中的策略。我想若那時攻讀哈佛大學博士學位花比較久的時間,或是未如此順利,那麼我的職業生涯發展可能大有不同。
我的研究進展十分順利,也迅速開啟我的科學家職業生涯。當時,我投入兩年的時間完成論文,經過兩年博士後研究,我成為普林斯頓大學天文物理學系教授。
能在兩年的時間內在哈佛大學完成博士學位幾乎是前所未聞。我能這麼快完成學位的原因有很多,其中之一是我曾在普林斯頓大學和牛津大學進行研究,因此我熟悉研究過程。我也已經完成學業課程,所以我可以專注在研究上。另外,身為一名理論學家,我能夠運用其他人已經生成的數據,而不必從頭開始。我還有別人沒有的優勢,那就是身為普林斯頓大學的大學生,我有幸能接觸新型的超大天線陣列無線電望遠鏡,獲得第一手數據,而身為哈佛大學的博士生,我研究暗物質探測領域,當時還是一個嶄新領域,我能站在與其他研究者截然不同的角度來思考問題。
在博士後研究期間,我的指導教授約翰.巴考爾(John Bahcall)告訴我物理學家漢斯.貝特(Hans Bethe)曾說過人們應該全力投入他們具有不公平優勢的領域。意思是說若要深入在某一領域取得成功,需要具備別人沒有的優勢。就如同我曾在普林斯頓大學和哈佛大學就讀,我具備這樣的優勢。
不公平的優勢有很多不同的形式,可能包含處理問題的新技術。舉例來說,嶄新的數學方法。更常見的是新科技的問世,例如:新型探測器或測量方法。優勢也可能是來自另一派科學分支的理論見解,就我的情況而言,我的優勢是我能將粒子或凝聚態物理學的新概念應用於宇宙學。在職業生涯中,我能將所擁有的優勢應用到有趣的科學問題上,何其有幸!
家庭榜樣
我從小在紐約長島的杭亭頓長大。我就讀杭亭頓的公立學校,在數學和科學領域尤為出色。高中時我有很多優秀的老師,其中最熟的是新聞學老師。我是校刊編輯,也撰寫過多篇校刊文章。我在高中時期學會如何寫一手好文章,我所學到的溝通技巧在未來的職業生涯中也非常重要。
我的父親是紐約市立大學的物理系教授,母親則是一名高中家政課老師。我的家庭很鼓勵孩子投入科學領域,但這並不代表我父親督促我朝科學領域發展,他其實沒有強迫我或我的手足踏入科學領域。事實上,我是家中唯一在物理學界發展的孩子。身為物理系教授的父親確實是我的榜樣。紐約市立大學的教授以教學為主,研究為輔。我父親是很成功的老師,作育英才無數,他教過的學生很多都是家族中第一個上大學的孩子。
高中畢業後,我被普林斯頓大學錄取,但那時還不確定我要讀什麼。我考慮主修數學和物理學,也曾想到威爾遜公共與國際事務學院學習政府和政策。我發現普林斯頓大學大一課程非常有挑戰性。我修習數學系的入門課程,這才意識到雖然高中時是數學頂尖的學生,但我似乎不具備成為數學家的天分。另外我還發現我在實驗室缺乏協調能力,也不適合成為實驗學家。
從大三開始,我發現我對做研究很感興趣。大三第一學期我與牛津大學的客座教授詹姆斯.班尼(James Binney)進行軌道動力學的理論研究,在第二學期與吉莉安.納普(Gillian Knapp)教授運用無線電觀測星際介質。大四時我繼續與納普教授一起工作。
大四接近尾聲時,我又面臨不確定該朝哪個方向走的困境。我向四所設有天體物理學、法律和政府課程研究所的學校提出申請。我的前兩大志願是哈佛大學和加州理工學院。在參訪哈佛大學期間,我遇到比爾.普雷斯(Bill Press)教授,我和普雷斯教授一見如故,我們討論了各種技術問題。因此,我決定選擇哈佛大學就讀,我希望未來能成為普雷斯教授的指導學生。就算未如預期,在這麼一個師資優秀的學系,我總能找到一個誨人不倦的指導教授。另外,我認為哈佛大學的所在地劍橋市比加州理工學院有更豐富多元的社會環境,所以我選擇哈佛大學。
被哈佛大學錄取後,我延後一年入學。利用那段時間,我來到牛津大學。那是非常棒的一年,我愛上在異國生活的新奇感,也交了很多朋友。在牛津大學時,我修了幾門課。但大部分的時間,我投入研究並撰寫銀河動力學相關論文。在經歷普林斯頓大學和牛津大學的學術洗禮後,我來到哈佛大學開始新的研究。
那時候,高能粒子物理學家正在探討是否能透過高能加速器產生暗物質。理論學家推測宇宙中的大多數物質並非由我們熟悉的質子或中子構成,他們認為暗物質是大質量弱交互作用粒子,正如超對稱粒子物理學標準模型的擴展理論所預測。
身為天體物理學家,我很幸運能夠以不同角度來看待暗物質相關議題。假設粒子物理學家對於暗物質組成的看法正確,我想知道還有什麼檢測暗物質的方式。在牛津大學期間,我仍持續與班尼教授一起研究,班尼教授是我大三撰寫銀河動力學論文的指導教授。所以我對動力學有深刻的了解,也對銀河系結構有所涉獵。
開放的發揮空間
我的博士論文指出地球繞著太陽公轉,而太陽繞著銀河系旋轉,因此地球轉動速度每年會隨季節變化。舉例來說,受銀河系的暗物質的影響,地球在六月轉動速度最快,而十二月轉動速度最慢。年度速率的調整代表事件發生率應以能量的函數進行調整,這也相對容易計算。自那時起,這種調整就成為實驗中用來區分暗物質和背景事件的觀察信號。由於我是該領域的第一位天體物理學家,所以我有一個開放的發揮空間,有幾個有趣且相對容易解決的問題。我很快完成一系列文章,並整合為論文。
是否能成為一名好的研究人員仰賴好幾項因素而定。首先,需要對研究感興趣,能盡情享受研究帶來的快樂。其次,時間和努力。第三是天分。天分有很多種,有些人擅長數學,而有些人擅長計算。創造力也很重要,因為創造力能找到解決問題不同的方法。
我認為最重要的是發現有趣問題的能力。有一些學生善於解決已知的問題,但要能夠找到有趣的機會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這是一個更高的層次。作為一名教授,這是最難教會學生的,但這非常重要。
完成博士學位後,我留在哈佛大學從事博士後研究。我收到普林斯頓大學高等研究院巴考爾教授邀請參觀。巴考爾教授邀請我加入高等研究院,我在那裡工作兩年。這對我來說是個難得的機會,為我開創新領域。
我很高興能在普林斯頓大學高等研究院進行研究,但是想要投入教育界。當系主任傑瑞.奧斯特里克(Jerry Ostriker)鼓勵我申請教職時,我正在與普林斯頓大學天文物理學系的一位成員合作進行一項計劃。目前,我擔任普林斯頓大學天文物理學系教授已逾三十年。儘管我是一位理論學家,但我還是很喜歡與實驗學家和天文觀測員合作。我會與一兩個學者合作小型計劃,也和很多龐大的團隊合作大型計劃。我喜歡與他人合作,藉此向他們學習。我試圖尋找新穎的方法運用天體物理學儀器來解決有趣的問題。我仍在發掘或創造優勢,希望在新領域發展順利。
寫作和政策是我一直喜歡的領域,也是我學生時代想要深造的領域。這些領域在我後來的職業中日益重要。我同時是美國國家科學院(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太空研究委員會和美國國家航空暨太空總署(National Aeronautics and Space Administration,簡稱NASA)顧問委員會主席。我也在許多諮詢委員會任職,負責諸多大型計劃。我花很多時間制定政策和進行管理,讓工作順利進行的重要技能包含傾聽、寫作、思考大局,將枝微末節與重點區分開來。
關於主角
大衛.斯伯格是天文物理學家,畢業於普林斯頓大學和哈佛大學。他是普林斯頓大學天文物理學系教授,也是物理學系、機械與航空航天工程學系的副教授。他還擔任紐約熨斗研究院(Flatiron Institute)天文物理學計算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