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年7月21號發表於Neuron的一篇文章中,柏克豪和共同作者麥爾林登貝格(Andreas Meyer-Lindenberg)——一位來自德國海德堡大學(University of Heidelberg)和心理健康中央研究院(the Central Institute of Mental Health)的研究者——為診斷標準的斷層提供了一個生物學觀點的理由。根據目前所知由基因對大腦的影響引發的心理疾患,他們認為,之所以有許多心理疾患共享相同的症狀,是因為基因在關鍵腦區造成的改變,影響了許多的認知處理歷程(cognitive processes)。
「這篇研究報告的目的,是希望能在生理學為前提的基礎上解釋我們在診間所看到的現象,也就是那些重複出現在不同診斷標準裡的症狀,」柏克豪表示,「從基因灶原的觀點去看心理疾病,可以更清楚的發現,在診斷標準裡基因是不可知的(genes are agnostic when it comes to diagnostic criteria)。」
目前,精神診斷的「聖經」是《精神疾病診斷與統計手冊》(the 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以DSM而廣為人知。雖然最初的目的是想要將臨床醫師對於心理疾患的診斷標準化,但是在DSM裡面將疾患分門別類的描述,並不符合在現實中人們是如何發展出心理疾病的。根據柏克豪的說法:「病人所經歷的病症是真實的,但是那些特殊的、獨立的、具有效度的疾病本身不是。」也就是說,在流感與盲腸炎之間的差異,與精神分裂症(schizophrenia)與重度憂鬱症(major depression)之間的差異並不相同。
當T細胞來盤查時,T細胞身上帶有一個具備煞車功能的「讀卡機」,叫做「程序性細胞死亡蛋白受體-1 (programmed cell death protein 1, PD-1) 」,簡稱 PD-1。當癌細胞的 PD-L1 跟 T細胞的 PD-1 對上時,就等於是在說:「嘿,自己人啦!別查我」,也就是腫瘤癌細胞會表現很多可抑制免疫 T 細胞活性的分子,這些分子能通過免疫 T 細胞的檢查哨,等於是通知免疫系統無需攻擊的訊號,因此 T 細胞就真的會被唬住,轉身離開且放棄攻擊。
到了隔年一月,威爾的復原情況非常良好,已經可準備出院。他的身上有些問題永遠好不了,例如右腿行動困難以及喪失部分視覺。但是最困擾他的問題發生在他的腦袋裡:他相當確定自己已經死了。威爾的母親為了幫助兒子早日康復,帶他去南非度假。但南非的炎熱讓威爾相信這個地方就是(真正的)地獄,因此更加確定自己必定是個死人。母親難以置信地問他是怎麼死的,他說了幾個可能的死因。有可能是血液感染(這是治療初期的風險),也有可能是他之前打黃熱病疫苗之後的併發症。此外他也提出自己可能死於愛滋病,雖然他沒有感染 HIV 病毒或愛滋病的任何跡象。
科塔爾稱這位病患為 X 小姐,她的情況不是相信自己是死人,而是認為自己處於某種中間狀態──既非生,亦非死。她擔心自己會永遠困在這種不明不白的狀態裡,所以渴望真的死去。她認為只有活活燒死──雖然缺少有力的證據──才能讓她得到真正的死亡。她試著自己動手證明這個想法,所幸沒有成功。科塔爾對 X 小姐的情況很感興趣,他查找過去有沒有類似案例,沒想到居然找到好幾個。有人說自己正在慢慢腐爛,有人說自己沒有血液或是沒有身體,還有人被拋進永恆的虛無裡,或是處於某種存在的分歧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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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塔爾認為,他們的症狀屬於同一類疾病。他稱之為否認妄想(délire de negations)。妄想指的當然是患者對明顯虛假的事情深信不疑,科塔爾用否認一詞來形容這些病患最顯著的特徵:他們否認自己擁有(對多數人來說)生存不可或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