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有不少不世出的天才,但沒有任何人能像達文西 (Leonardo da Vinci, 1452-1519) 這樣橫跨藝術與科學,在諸多領域都留下超越時代的創作。光憑《蒙娜麗莎》與《最後的晚餐》這二幅畫作,他就躋身最偉大的畫家之列,此外,他還是作曲家、雕刻家、建築師、工程師、發明家、地質學家與解剖學家,因此被公認為史上最全能的天才。
達文西在科學方面最重要的成就應屬解剖學。一開始他是基於繪畫上的需求──為了更能掌握人體的肌理線條,不過後來純粹是對於人體結構感到好奇。達文西一生解剖了不下三十具屍體,除了肌肉、骨骼,他還描繪了全身血管、神經系統、生殖系統、各個臟器以及大腦。他是第一位畫出視神經如何從眼球連結到大腦的人,也是第一位畫出子宮內之胎兒的人。半世紀之後,「解剖學之父」維薩留斯 (Andreas Vesalius) 才出版經典鉅著《人體的結構》。
除了人體,達文西也對大自然也觀察入微,進而在現代地質學提出地殼變動說之前三百年就有同樣的想法;他也早就發現水壓的變化、連通器原理與大氣壓力。而為了在圖上詳實呈現光影的變化,達文西還研究光線的反射與折射,並進一步畫了反射式望遠鏡的設計圖;比荷蘭人發明折射望遠鏡還早一個世紀,更比牛頓發明反射式望遠鏡早一個半世紀。
是的,達文西簡直就像是來自未來的人。他除了設計水泵、城市下水道、跨距達 240 米的大橋等工程,在他留下來的手稿中還出現直升機、坦克車、機關槍、機械鼓、雙層船殼輪船、自動車、……等等動力機械。
說實話,其中許多設計並不符合力學原理,但這只更令人感嘆他生錯時代與生錯家庭。因為他是農婦所生的私生子,無法像父親其他的小孩那樣到城市念書,所以他不會拉丁文,看不懂當時都是以拉丁文書寫的學術著作,否則他的發明應能更臻完善。另一方面,當時義大利城邦間的戰亂造成他在世時就已遺落大量手稿,他過世後因後人未妥善保管,手稿又散落各處,至今發現的數量估計不到三分之一。倘若這些文件能早點問世出版流傳,人類的科學進展至少能提早一個世紀。
自從英國科學作家史諾 (Charles P. Snow) 於 1959 年演講指出科學與人文藝術兩種文化彼此缺乏交流,甚至互有敵意,至今已超過半世紀,然而這兩種文化之間的巨大鴻溝不但沒有縮小,就連科學內部都分工愈細,愈缺乏能整合綜觀之人。也難怪達文西這位最典型的橫跨科學與人文藝術的「文藝復興人」,在每個時代都令人為之讚嘆,都給予最高的推崇啊!
本文同時收錄於《科學史上的今天:歷史的瞬間,改變世界的起點》,由究竟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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