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如今我們將萊布尼茲（Gottfried W. Leibniz, 1646－1716）與牛頓並列為微積分的發明者，但萊布尼茲在世時的境遇卻與牛頓卻是有著天壤之別……。
比牛頓小四歲的萊布尼茲出身為德國貴族，他原先研讀的是哲學，20 歲就憑著一篇法律的論文拿到博士學位，並獲聘為法學教授。但他卻婉拒了教職，決定全心追求在科學方面的興趣。
1672 年他到巴黎時改良了巴斯卡發明的機械式計算機，將原來只有加減法的功能擴充到能做乘除、平方、開方等運算。這項發明引起英國皇家學會的注意，因而當萊布尼茲 1673 年訪問倫敦時，即獲邀成為皇家學會的會員（牛頓在前一年剛勉強同意加入會員）。孰知在這短短三個月的停留期間，他與牛頓的出版商友人柯林斯（John Collins）結識成為好友，竟為他後來被牛頓指控剽竊其微積分發明埋下了伏筆。
當萊布尼茲回到巴黎後，以兩年的時間潛心鑽研，獨力發明了無窮級數的技巧與微積分的觀念；這期間他也透過書信告訴柯林斯自己的進展。柯林斯知道後大吃一驚，因為他幾年前就聽牛頓說過在做類似的研究。於是他趕緊催促牛頓整理成書稿出版，卻也不敢透露太多萊布尼茲的進展，免得兩面不是人。但驕傲的牛頓才被虎克氣得不想再公開自己的發明，因此仍無發表之意，他只寫信告知萊布尼茲自己早就發明了「流數」（也就是微積分），信中還特地以加密的形式描述流數的觀念，暗示他適可而止。
萊布尼茲當然沒有理由因為牛頓隱晦模糊的敘述就放棄，更重要的是，他認為科學就應該要讓同儕理解接受，才能因而不斷演進，而不是像孤傲的牛頓那般敝帚自珍，因此他仍繼續研究微積分並在學術期刊上發表論文。牛頓因此才趕緊發表他的流數，並憤怒地指控萊布尼茲是從柯林斯處獲悉他的研究，剽竊其發明。這場發明桂冠誰屬的論戰竟然就此持續了數十年，至萊布尼茲過世仍不得休。
牛頓因為其崇高地位與影響力而有眾多幫手出面替他打擊萊布尼茲，孤立無援的萊布尼茲自此境遇每況愈下，晚年甚至得靠編寫王室的歷史來賺取生活費。當他過世時，僅有一名始終追隨他的僕人為他下葬；十年後牛頓卻是以國葬光榮地葬於西敏寺。
不過，最終還是萊布尼茲超越了時間的考驗，目前微積分的形式與符號都是萊布尼茲的版本，而非牛頓的流數。
本文同時收錄於《科學史上的今天：歷史的瞬間，改變世界的起點》，由究竟出版社出版。
View Commen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