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活節島的摩艾石像——庇佑族人的神│環球科學札記(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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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 / 張之傑

看完火山口,搭車前往島嶼北岸的阿那凱那(Anakena)。我們到復活節島觀光,船上發給每人兩張洗手間門票。我在阿那凱那用了第一張。兩張用完,再上廁所的話就要付費,上一次一塊美金。

阿那凱那的標示牌上,有西班牙文、英文說明,英文部份寫著:The Birthplace of Rapa Nui’s Culture。根據島民傳說,阿那凱那是Hotu Matu’a 王率眾登島之處,亦即拉帕努伊文化之始。近世考古研究證實這個說法,阿那凱那出土遺物可上推至西元十二世紀。

因此前往阿那凱那祭壇的步道一側,草地上坐落著巨大的木雕裝置藝術,左側是位仰臥著的婦人正在產子,嬰兒、臍帶畢現。右側是位高大的產婆,伸手做接生狀。要是不看說明牌,將難以了解這座木雕的意涵。

阿那凱那據說是Hotu Matu’a王率眾登島之處,象徵拉帕努伊文化之始的木雕。圖/作者攝

阿那凱那一帶背風,木板鋪成的步道兩側,還有些椰子樹,氣溫也不像火山口一帶那麼低。沿著步道向前,不遠處就是阿那凱那祭壇,七尊摩艾石像一字排開,皆面向陸地。摩艾莫不背海面陸。其中四尊有帽子,一尊有頭沒帽子,一尊只剩肩部以下部份,一尊只剩殘跡。這七尊摩艾在地理畫冊上經常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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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活節島曾長期發生部落戰爭,彼此推倒對方的摩艾,認為這樣可以破壞對方的祖先庇佑,這七尊石像都被推倒過,近世重新豎立,基座也是重修的,但仍是原先的位置。導遊說,基座下埋有祖先的屍骨。

導遊說,拉帕努伊人認為,摩艾石像要有眼睛,才具有神力。眼珠是用黑曜石做的,眼白是用珊瑚礁做的。由於人為破壞和風化、侵蝕,現存的摩艾大多只剩眼眶,已沒影眼珠和眼白。

圖/Wikipedia

看過阿那凱那的七尊摩艾石像,搭車前往島嶼東南方的安加圖哈他(Hanga Tu’u Hata),這裡有一群當地建築式樣的草屋,儼然是個小村落,裡面有餐飲店、賣紀念品的小店,也有洗手間。這裡有兩條小路,一條通往海濱的通加利基(Tongariki),一條通往拉諾拉拉庫山(Rano Raraku)。

我們先去通加利基,這裡有十五尊大小不一的摩艾,是島上最大的一群石像。入口處有座可能是解說站的小屋,窗台上擺著些石頭,導遊逐一取起,說明各自的用途。摩艾是用火山灰積壓而成的岩石雕製成的,這種岩石質地較軟。摩艾的帽子是用凝結的火山熔岩雕製的。堅硬的燧石,用來做石鑿,西方人蒞臨前,島民仍處於石器時代。黑曜石用來做眼珠。珊瑚礁用來做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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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加利基有15尊大小不一的摩艾,是島上最大的一群石像。不遠處,有一尊仰臥草地上的巨大摩艾。圖/作者攝

從解說站沿著步道前行,前頭出現一尊巨大的摩艾,用欄杆圍住。導遊說,這裡的摩艾因部落戰爭大多被人推倒。一九六○年代發生海嘯,又被沖得零零落落。後來這尊石像送到日本展出,激起巨大回響。日本派出專業人員,及起重工具協助重建,將散落的摩艾集中,新建一座祭壇,將十五尊摩艾豎立在新建的祭壇上,成為今天我們所見的樣貌。

距離十五尊摩艾不遠處,有一尊仰臥草地上的巨大摩艾,頭部和軀幹有斷裂的跡象。導遊說,這尊摩艾的眼眶已不明顯,也就是不再具有神力,所以沒把它豎立起來。我想是留個證物吧,用來說明原本靠近海岸的摩艾,遭海嘯沖得七零八落的情景。

看完通加利基的摩艾石像,返回安加圖哈他,導遊說,先去拉諾拉拉庫山,回來再去上洗手間,我們這些老男人哪等得及!內人陪我走到村子,找了大約五分鐘才找到廁所。我出來後,內人說她也要上廁所,大約排了五分鐘隊才上完。這時距離導遊帶著其他團員踏上山路約十分鐘了。

內人說她腳踝扭到了,不想上山。拉諾拉拉庫山有製作摩艾的採石場,幾十年前就在書上看過,如不上去瞧瞧豈不遺憾!我獨自踏上山徑,山路雖窄還算平整,沿途的草地上,看到一些只露出頭部,或露到肩部的摩艾。這些摩艾面向不一(豎立海岸的摩艾背海面陸),可能雕製後因故未及運到海邊,以船運到所要豎立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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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諾拉拉庫山採石場有兩尊還沒完成的巨大摩艾,一尊仍嵌在岩壁上。圖/作者攝

已經落隊約十分鐘,必須快步前行,所以沒拍攝幾張照片。還算平整的山路走完,是一段陡峭的坡道,石階並沒鋪設水泥或木板,也沒扶手欄杆。腳踩的是碎石頭和泥沙,每一步都得當心。我一步步登上坡道,盡頭處就是用欄杆圍著的採石場,這裡有兩尊還沒完成的摩艾。一尊仍嵌在山岩上,另一尊橫臥地上,大半被土石掩埋,四周長滿青草,可能已雕製完成,還沒運載下山。

就在採石場附近,坡道頂端,有一尊背海面陸的跪姿摩艾。導遊說,這是尊象徵平民的摩艾,對此我感到懷疑。摩艾可能來自祖先崇拜,或來自其他傳說。不論如何,都是庇佑族人的神。既然是神,就不會是平民。將摩艾做成跪姿,必然有它的意涵,只是我們不明就裡而已。

散落在拉諾拉拉庫採石場大量處於雕刻的各個階段未完工的摩艾石像,全島絕大多數摩艾石像都是在這裡雕刻的。圖/Wikipedia

從跪姿摩艾處下坡,較上坡艱難、危險。土石鑿出的簡易石階,腳踩下去常有滑動的感覺,且石階的間距有大有小,必須格外小心。我一直謹記前幾天登山家林老師的演講,山難百分之八十發生在登頂之後。當我走下石階,踏上山路時,才算鬆一口氣。這時得趕緊追上導遊,還好殿後的領隊就在前頭,手持旗子的導遊也遙遙在望。這才鬆一口氣,已可在集合時間登上遊覽車了。

歸途中很幸運的看到彩虹,而且就在車窗外的海岸處,還跟著車子跑呢!在大夥央求下,導遊請司機停車片刻,讓大家下車拍照。捷足先登者,拍下站在彩虹正中央的照片,我要找人拍時,已下起小雨,司機催著上車,沒能將自己鑲嵌在復活節島彩虹中央,實在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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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經過一座小機場,不久就到了安加皮克碼頭,時間十五時四十分。和平號的工作人員已在碼馬頭上接應。領隊說,前面有個賣紀念品的小市場,可以去看看,四時前回來搭乘接駁船即可。這時有一艘接駁船停在岸邊,我們不想逛市場的,湊足了九人,不到四點就回到和平號。

回到房間,窗外忽然下起大雨,要是逛市場的,豈不淋雨,不免在內心說句「感謝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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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之傑

張之傑,字百器,出入文理,著述多樣,其中以科普和科學史較為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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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此鄭重宣佈,那十五尊摩艾石像中從右往左數第四尊,是我最喜歡的一尊摩艾。

  • 雖然摩艾比較大,但這樣從遠方照起來,讓人想到日本也有的一整排地藏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