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伊士運河──殖民歷史閒談與風景分享│環球科學札記(13)

  • 文/張之傑

和平號五月三日從檳城啟航,此後一路向西。五月十二日,經亞丁灣進入紅海,開始往北。五月十五日早晨八時許,寢室窗外(東方)出現陸地,和平號已進入蘇伊士灣。接近中午時,西奈半島沿岸不時出現鑽油平台,我們離蘇伊士運河愈來愈近了。

和平號即將進入蘇伊士運河,西側為蘇伊士城,東側為西奈沙漠。攝於5月16日清晨5:44。作者攝

記得我們讀小學時,國語課本有一課介紹開鑿蘇伊士運河的李西普(今譯雷賽布,Ferdinand de Lesseps),說他如何克服種種困難,終於完成這一劃時代創舉。其實,蘇伊士運河的開鑿和英、法兩國爭奪殖民地有關。

法國在拿破崙之後,由於在美洲和英國爭奪殖民地失利,將發展重點放在東方。打通蘇伊士運河,對法國意義重大。一八五四年和一八五六年,法國駐埃及領事李西普獲得鄂圖曼帝國埃及總督特許,制定向所有國家船隻開放的運河計劃。

計劃中的運河,位於埃及西奈半島西側,橫跨蘇伊士地峽,首尾在蘇伊士灣側的蘇伊士和地中海側的塞德港兩城之間,全長約一六三公里。這條運河連結歐亞之間的航運,船隻不必繞過好望角,省下約七千公里航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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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五八年,由李西普主持的蘇伊士運河公司成立,強徵埃及貧民挖掘運河,前後動員一百五十萬人,喪生者超過十二萬人。工程耗時將近十一年,於一八六九年十一月十七日通航,這一天被定為運河的通航紀念日。

和平號進入蘇伊士運河

和平號即將進入這條由無數勞工,以生命和血淚換取的運河。午餐後躺在床上休息,只見窗外有不少貨輪,以和我們船的相對速度來看,貨輪似乎停止不動。到了晚餐時看得更清楚了,貨輪果真一艘艘的停在蘇伊士灣,似在等待指令。事後才知道,貨輪必須排班,郵輪可逕自前行。

這時適逢回教齋戒月,時間較平時撥快一小時。五月十六日(週四)的日出時間為四點五十五分。這天不到四時就醒了,拉開窗簾,天已微明,外面有很多船。四點五十五分,響起來自船橋的廣播,和平號即將進入蘇伊士運河,這是此行的看點之一,特開放七樓船橋甲板,供人觀賞、拍照。

七樓船橋甲板位於船頭,可以無阻擋的看到船隻如何進入運河,平時不對乘客開放。船橋甲板上已擠滿了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勉可拍照的空隙,只見運河入口就在前方,和平號跟在一艘貨櫃輪後頭,按照規定,彼此得保持一點八公里距離,限速每小時十五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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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號距離運河入口處愈來愈近,左(西)側是蘇伊士城,右側(東)是荒涼的西奈沙漠。約六時,終於進入運河,左側的蘇伊士城看得更清楚了,靠近河岸處,有狀如城牆般的圍牆,大概是管制區的圍籬。隔一段距離還有高起的工事,上頭站著武裝的士兵。

晨6時許進入運河。船隻進入運河,與前船得保持1.8公里,限速每小時15公里。
攝於晨6:37。作者攝

船橋上大家排隊捧著中、日文「經過蘇伊士運河」的牌子照相。在船橋上站了兩個半小時,兩岸景觀了無變化,原隰一片荒涼,蘇伊士運河是在沙漠中開鑿出來的啊!一方面站累了,一方面眼睛需要休息。沙漠地區陽光太烈,即使戴著太陽眼鏡仍感吃不消。

回到寢室躺著閉目養神,忽然又響起廣播,和平號即將進入長約二十公里的大苦湖。運河建成前,大苦湖原本是座山谷,運河開通後,海水從紅海和地中海匯入谷中,而成為面積約二五○平方公里的鹹水湖。趕緊回到七樓船橋甲板,和平號約九時進入大苦湖,但船隻仍在浮標限制的範圍內航行。九點五十分出了大苦湖,再次進入運河。

過蘇伊士大橋,運河觀光結束

在四樓吃過午餐,剛走出餐廳,響起船橋廣播,和平號即將從日本援建的蘇伊士大橋下經過,要大家到七樓船橋上看看。這是座斜張橋,建於二○○一年,跨越亞非兩洲。橋面和古夫金字塔同高,其設計有埃及元素(尖方碑式橋塔)元素,也有日本的極簡元素,和環境融合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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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蘇伊士大橋,運河西側漸漸出現阡陌田疇,也有和運河平行的高速公路。運河東側(西奈半島)仍然一片荒蕪。十四點三十,船橋廣播,運河大約只剩下十六公里。十五時,再次廣播,前方已看到塞得港,並稱這是最後一次船橋廣播。十五時零五分,窗外出現領水船,看來賽得港就要到了。

和平號進入運河,走了將近10個小時,15:55抵達賽得港,17:30乘客已可下船。
日落時分,在堤防上拍下這張照片。作者攝

回到房間,發現運河西側出現清真寺和高樓大廈。十五時五十五分,和平號已靠港,窗外就是碼頭,市街近在咫尺。管家敲門進來,拉起白色紗窗,以免船外的人看到我們晾曬的衣物。從清晨六時許進入運河,走了將近十個小時,期待已久的運河觀光至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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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之傑

張之傑,字百器,出入文理,著述多樣,其中以科普和科學史較為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