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寫了有機化學的定義——維勒誕辰│科學史上的今天：7/31

生命是什麼？究竟是什麼造成生物有別於非生物？生機論（Vitalism）者相信關鍵在於生物體內存在一種無形的、超乎物理／化學定律之外的生命力；亞里斯多德是此一主張的代表人物，他認為是靈魂才使生物具有生命。

到了十九世紀初，現代化學先驅之一的瑞典化學家貝吉里斯（J. J. Berzelius）進一步指出：有些化合物無法用人工合成，需要生物參與才能產生，足見必有生命力扮演重要的角色。沒想到隔沒多久，他自己的學生就給了他一巴掌。

1823 年，剛讀完醫學院的維勒（Friedrich Wöhler, 1800－1882）在老師的建議下，前往瑞典跟隨貝吉里斯學習無機化學（有機／無機的區分，正是由貝吉里斯依照是否需要生物參與來定義）。回到德國後，維勒即轉而投身化學；1828 年，他發現之前試圖合成氰酸銨時，用氰酸與氨水反應後生成的白色不明物質原來就是尿素！

尿素是含氮食物在動物體內循環代謝後的產物，向來只能從動物的尿便中取得，正是貝吉里斯定義的有機化合物。而今維勒證明尿素也能用無機化合物合成，不需要藉助生物，等於推翻了貝吉里斯的論點，也使得生機論喪失一個重要依據。當維勒興奮地寫信向老師報告，貝吉里斯還幽默地回他說：

「看能不能在實驗室造出一個小孩來。」

維勒繼續找出合成尿素的不同方法，寫成論文發表，從此改寫了有機化學的定義，也促成更多合成有機化合物的研究。而他同時也成為發現同分異構物例證的第一人；因為氰酸銨與尿素兩者分子式相同，性質卻不一樣，顛覆了過去認為不同化合物的分子式必定不同的認知。貝吉里斯因此才於 1930 年提出同分異構物這個名詞與學說。

不過維勒的研究方向還是在無機化學上，他陸續分離出鋁、鈹、釔、硼等元素，一生孜孜不倦，至死方休，發表的論文多達 276 篇。另外在有機化學方面，他與小他三歲，後來有「德國化學之父」、「肥料工業之父」的李比希（Justus von Liebig）密切合作，得到許多重要的發現；雖然光芒都照在李比希身上，他仍甘之如飴。他們兩人不但是一生的摯友，更成為科學史上難得一見真誠無私的搭檔。

 

本文同時收錄於《科學史上的今天：歷史的瞬間，改變世界的起點》，由究竟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