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千圓紙鈔上印著一位身著西裝、頭髮燙捲、留著小鬍子的男士,他就是日本人心目中的國民英雄,野口英世醫生。
在美國紐約的洛克斐勒大學,圖書館二樓的角落裏,也有一座泛黑的野口英世半身銅像。這麼說,他在美國也備受肯定囉?不,學校師生沒有人知道他是誰;在西方,他早已成為歷史的灰燼。究竟為何會如此今非昔比,評價兩極?
野口英世出生於貧農家庭,一歲多時左手被火燒傷以致手指都黏在一起,但他並未因此自卑,反而積極向學,成績優異。後來小學的師生為他募款集資,才得以動手術,使左手恢復七成功能,野口因而立下懸壺濟世的志向。
野口於1896年自齒科醫學院畢業,但兩年後轉到北里傳染病研究所服務。1899年,美國醫學權威佛萊斯納(Simon Flexner)來日本訪問,負責引導的野口想必留給佛萊斯納深刻的印象,才會在第二年收到野口的主動徵詢後,答應他來美國擔任其實驗助手。
佛萊斯納於1901年協助創建洛克斐勒醫學研究所,並擔任第一任所長;野口也於1904年跟著過來。1913年,野口成功培養出梅毒螺旋體而轟動醫學界,然而他被指控在兩年前為了實驗梅毒的檢測方法,對醫院一百多名與梅毒無關的病人注射梅毒螺旋體的萃取物,卻未事先告知他們。
隨後十幾年野口又陸續發現了小兒麻痺、狂犬病、黃熱病等傳染病的病原體,並發表近二百篇令人驚嘆的論文,被視為繼細菌學家巴斯德與柯霍之後的超級明星;如此輝煌的成就讓他在1913年至1927年間獲得諾貝爾醫學獎提名達七次之多。可惜他於1928年前往非洲研究黃熱病時,自己卻感染了黃熱病而客死異鄉。痛失愛徒的佛萊斯納親自主持野口的葬禮,並為他立了銅像。日本政府更是追贈他日本國民的最高獎章。
然而在他死後,他的研究開始受到西方科學家的質疑。許多人多方嘗試都無法重現他發表的實驗結果,他宣稱發現的各種病原體後來也都被確認是錯誤的。究竟這些錯誤是因為實驗過程不夠嚴謹或受到汙染,還是野口故意捏造資料,如今已不得而知。只是至今他在祖國日本與西方學界所得到的評價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差異,實在頗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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